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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扑克设】Pain or Death（十四）补档
·aph扑克设
·本章有洪奥糖（嗷嗷嗷，我真是太喜欢洪姐了）
·下章预告，北五出场
（十四）
夜已经深了，柔白的月光照进黑桃王宫骑士长的房间里，静悄悄地落在窗边的书桌上。清风从窗户的缝隙间溜入，桌角一端被大理石的镇纸压住的纸张轻轻被带起，发出青绿色的光芒。待风停下后，纸面上赫然出现两行文字。
“叛徒查出来了，是冬妮娅。”
“我很难过，小耀。”
伊万在回去后的第二天召开了紧急会议，除了依然卧病在床的罗德里赫，其他人都参与了会议。伊万讲述了黑桃国仪仗的遇刺过程，并出示了箭矢给众人传看。
“东边的行动越来越嚣张了，我们不能再放任他们这么下去。”伊万正容亢色道，“你们都要加强注意，有任何可疑的情况都要先向我汇报，既要小心，也不要打草惊蛇。”
“我最后说一句。”在会议结束前，伊万补充道，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观察着他们的神情，“如果有人还想找我说些什么，在这个时候我还是会考虑的，毕竟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他露出了温柔又难过的笑容，但随即笑容又逐渐凝结，“不过，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这是？”伊万皱着眉看向手中的纸条，上面简单地写着一句话，“事情糟了，我必须马上见你。八日下午三点，在老地方见面。”
莱维斯瘦小的身体在伊万面前抖似筛糠，他支支吾吾地分辩这是自己在厨房里发现的，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拿来给我。”伊万的表情依旧严肃，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纸条，似乎想从上面找到什么线索，“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莱维斯拼命摇头，表示他刚拿到纸条就觉得奇怪，立刻就送到这里来了。
“你退下吧，我会查清楚的。”伊万点头，他又嘱咐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托里斯也不行。”
等莱维斯离开书房，伊万轻轻松了一口气。他拿起笔，在纸条上面写下莱维斯的名字，扔进了抽屉里，那里面还有好几张同样写着名字的纸条。
是的，这些纸条都是出自伊万的手笔，他将纸条放在了每人分别习惯去的公共区域——包括伊丽莎白，他还在上面加了些小魔法，确保他们都能注意到。
现在，伊万数了数，五张纸条已经回到了自己手中，还剩一张，还剩一个人。脑海中渐渐出现一个丰腴美丽的女性身影，她墨绿色的眼睛饱含着温柔的笑意，唱着动听的梅花国传统民谣，为薄饼浇上他最喜欢的苹果酱。
伊万突然有些希望这是个失败的计划，离预定时间还有一天的时间，他一直坐在书房中，等待冬妮娅敲响他的门。
第二天中午，门终于被敲响了，进来的却是伊丽莎白。
“结果呢？”伊丽莎白问他。
伊万将抽屉中的纸条递给她，当伊丽莎白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那张时，不禁嗤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连我也怀疑。”
伊万捏着自己高高的鼻梁，缓解疲惫的双眼，“怀疑是通往信任的桥梁，小耀说的。”
伊丽莎白没听伊万说什么，她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这里面没有冬妮娅的？”
伊万摇头。
伊丽莎白咬牙道：“也许只是她没有发现。”
“不排除这个可能。”伊万回答，但他心里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去盯着冬妮娅。”
“别妨碍她的任何行动。”伊万放下手，鼻梁被他捏得通红，“让娜塔莉亚和你一起去。”
“如果真的是她，你会怎么办？”
“我早就告诉了你答案。”
伊丽莎白皱眉看向他，“你昨天会议上说的……”
伊万避开了她的视线。
“那是假话。”他淡淡地说道。
娜塔莉亚站在梅花王宫主塔高高的尖顶上，及腰的淡金色长发与飒飒作响的梅花国旗帜一起飘扬。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王宫驶出，接着是伊丽莎白亚，随着她抬手做了手势后，娜塔莉亚一跃而下，白色的蓬松长裙使她看起来像一棵随风飘扬的蒲公英。
“南面的罗斯镇。”娜塔莉亚说道。
“你先去绕路去城门等着，我跟马车。”伊丽莎白说道，她看着脸色铁青的娜塔莉亚嘱咐道：“我没到的时候不许动手。”
娜塔莉亚一言不发，接过缰绳策马离去。
伊丽莎白跟着冬妮娅来到罗斯镇上的一家酒馆，看着她回头左右观察，然后脚步匆忙地走进去，对着酒保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一个个子不高的金发少年从后厨走了出来。
伊丽莎白将穿着显眼裙子的娜塔莉亚拉到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和冬妮娅碰头的少年。他有着梅花国东部常见的白金色头发和紫红色的眼睛，皮肤也是梅花国人特有的冰雪般的白皙，伊丽莎白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身影，她似乎见过这个少年，但记忆并不深刻。
少年见到冬妮娅似乎有些吃惊，他皱着眉对冬妮娅说了什么，冬妮娅立刻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娜塔莉亚。
“快跑！”冬妮娅惊叫着，重重将少年推向后门，自己则迎上了娜塔莉亚拔出的巨剑。
伊丽莎白不得已将冬妮娅交给娜塔莉亚，自己朝着少年溜走的方向追去。镇上的集市人流密布，少年似乎笃定着伊丽莎白害怕误伤不敢出手，他一头向密集的人群中扎去。
少年凭借纤细的身材在人群中穿梭，他在这里已经住了几十年，比起久居军营的伊丽莎白更加了解城中的地形。很快，伊丽莎白跟丢了少年。
骚乱从远方传来，巨大的冰凌凝结在空中，朝着下方房屋迅猛地砸去。伊丽莎白放弃了寻找，她再不回去的话，娜塔莉亚真的会毁了整个镇子。
冬妮娅被娜塔莉亚押送到了王宫的大厅，这里有着她最美好的回忆：温暖的壁炉，高大的枞树，浮在空中的蜡烛将大厅照得明亮。大家都穿着鲜艳温暖的衣服聚在一起庆祝新年。伊利亚喝得微醺坐在角落里笑眯眯地抱着伊万，罗德里赫和伊丽莎白一起坐在钢琴边弹出欢快的曲子，她伴随着琴声唱着歌，娜塔莉亚也带着羞涩的笑容在旁边跳起舞，赢得掌声一片。爱德华和莱维斯推搡着托里斯让他去向娜塔莉亚表白，菲利克斯气鼓鼓地跑来打掉他们的手，大家都哄笑起来……
可如今的大厅，只有冷冰冰的墙壁，冷冰冰的气氛，冷冰冰的眼神朝她看来——来自于那些曾经带给她温暖的人。
冬妮娅的双手被铁链反绑起来，她的脸上身上都在躲避娜塔莉亚的攻击时受了伤，那姑娘丝毫没有收敛力量，将自己的愤怒倾泻在她身上。作为久经战场的将军，这点小伤对冬妮娅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有一处令她在意——娜塔莉亚的剑划破了她胸前的衣服，露出大半丰满的胸脯。
冬妮娅抬起头，环视四周，那些眼神也不是全然的冰冷，有诧异，有不解，有愤怒，有痛心，有同情，有恨意。她能想象到他们的心情，但她并不后悔。
“冬妮娅，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伊万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坐在国王的富丽堂皇的王座上，面貌酷似伊利亚。
“不过是一个冒牌货罢了。”冬妮娅鄙夷地想。
不再需要用温柔来掩饰恨意，她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微笑，“没错，都是我做的。”声音坚定有力。
四周响起了“嘶嘶”吸气的声音，伊万也紧紧地皱起眉头。
“刺伤罗德里赫的毒针是我放的。”她看向伊丽莎白，后者紧紧握起了拳头，冬妮娅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愧意。但她接着说，“这些年的消息也是我一直送出去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伊丽莎白咬牙问道。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让他和罗德里赫饱受折磨，让他的王位坐不安稳。”冬妮娅的眼神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意，表情也逐渐扭曲。
“你就这么恨我？”伊万脸上的面具出现了裂纹，他漂亮的紫色眸子里充满了不解和痛苦，“过去的冬妮娅姐姐是最温柔的人。”
听到伊万的话，冬妮娅放声大笑起来，仿佛这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她的胸脯剧烈地抖动着。笑声回荡在大厅内，刺耳地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直到声音嘶哑，冬妮娅才咳嗽着停下来。
“过去的冬妮娅？”她带着恨意的眼神直刺向伊万，“那么，万尼亚，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是不是你杀了伊利亚？”
一时间，伊万浑身冰凉，接着一股热血从胸口涌上了大脑，酸胀的感觉从脑干流向全身。他尽全身的力量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却怎么也张不开嘴，说出否定的答案。
伊万的沉默使冬妮娅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她的身上出现了光芒，在场的所有人立刻警觉起来。但只有一个项链盒从她身上飞出来停在空中，上面是冬妮娅、伊利亚和娜塔莉亚三人的画像。画像中的他们还是少年少女的模样，笑容灿烂地仿佛可以融化身后的积雪。
项链盒跟随着冬妮娅的脚步缓缓飞向了王座，它的主人逼视着伊万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敢看着我的眼睛、摸着自己的良心、对着伊利亚的画像说，伊利亚不是你杀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伊万身上，夏天雷雨前一般，怀疑的乌云般重重地压向他。伊万感到自己呼吸困难，一滴冷汗从他的脸颊旁滑过，接着又是一滴。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从冬妮娅的注视下逃跑，拳头也越收越紧。
“你太僭越了，冬妮娅！”伊丽莎白走上前去，试图阻止冬妮娅，但一只手拦住了他。
“我也一直想知道这件事。”娜塔莉亚眯起了淡紫色的眼睛，“虽然我认为不可能是国王陛下做的，但你一定知道真相对不对？”
爱德华也忖度着，安慰性地拍了拍莱维斯抓着他的手，走上前鞠了一躬，开口道：“确实如此，伊利亚国王之死一直是个谜，大家也确实因为这件事猜忌了许久。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说清楚，这对每个人都是解脱。”
众人的目光又再一次聚集在伊万身上，他沉默的态度使得大厅内的气氛更加抑郁。
“他不会回答的。”冬妮娅被铁链绑紧的手腕出现魔法的光芒，铁链松脱，掉在未铺地毯的地板上发出脆响，但此时已经没有人阻止她的行为。
她的手指对准伊万紫水晶一般的眼睛，那是他与伊利亚唯一不像的地方，“因为他就是凶手，是他杀了伊利亚！”冬妮娅大声说道。她的话语像钉子，将伊万重重地钉在弑兄的十字架上。
令人窒息的凝固空气中，伊万感到审判的目光利剑般从四面八方射来，轻易地刺穿他几近破碎的面具，和那由于愧疚和惶恐早已变得脆弱不堪的内心。他努力分出一丝精力思考如果是伊利亚或者王耀会怎么做，却沮丧地想到，以这两人的手腕，是不会将自己置于这种不确定的危险中的。
“不是他。”嘶哑虚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回头看去，穿着单薄睡衣的罗德里赫扶着门框倚在门口，他的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润，整个人在不停地颤抖。
伊丽莎白连忙飞奔过去撑住几欲瘫软的罗德里赫，伊万也走下王座，将自己的外裳披在他身上。
罗德里赫的目光看向冬妮娅，他皱着眉对伊丽莎白耳语了几句，后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施展魔法，冬妮娅胸口破碎的衣服重新完好如初。
罗德里赫这才看向众人，又将目光转回冬妮娅，“冬妮娅，你错了，不是伊万。”
“你当然会包庇他，你们狼狈为奸。”冬妮娅看向罗德里赫的眼神里也同样充满着恨意。
“如果不是你们做的，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伊利亚的死因，也不让我们检查伊利亚的尸体？”冬妮娅步步紧逼，这的确是当时最大的疑点，众人犹疑的目光又聚集在罗德里赫身上。
“还是你想说，”冬妮娅的脸上挂着嘲讽，“不是伊万做的，是你自己动的手？”
罗德里赫在众人的审视中沉默了许久，最后慢慢抬起头，镜片后普蓝的眸子里闪着悲痛。他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们。”
“前国王伊利亚是在研究魔法时失误重伤了自己，不治身亡的。”
大厅内一片寂静，众人谁也没有说话，面面相觑。每个人都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包括伊万。
“不可能！”说话的是娜塔莉亚，“伊利亚怎么可能在操作魔法的时候失败？他可是伊利亚！”
“事实就是这样。”罗德里赫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他好容易缓过来继续慢慢说道，“我为了保护他的名声才隐瞒了他的死因，不然我没有理由这么做的，也不会容忍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和国王陛下的猜忌。”
“可他刚才明明……”冬妮娅显然在罗德里赫的话中受到了打击，她指着伊万急急地反击道。
“国王陛下对此完全不知情，他只是听从我的建议，永远不在人前提及前国王的事情。”
“我不信，我不信……”冬妮娅瞪大了眼睛，一边摇着头一边后退，她的嘴唇哆嗦着：“东边的人说了，就是你们，就是你们！”
当冬妮娅说出“东边”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些，但她已经顾不上了这么多。她大幅度地挥舞着双手，“我们打开过伊利亚的棺椁，他身上确实有被魔法……击中的……痕迹……”冬妮娅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她也意识到这并不能说明罗德里赫的话有问题。
她慢慢抬起头，所有人的眼神里充斥着愤怒和震惊。
“冬妮娅，”沉默已久的伊万声音里夹杂着雷霆万钧的怒意，“你和那些人一起去掘开伊利亚的坟墓？”他将“那些人”咬得很重。
“是又怎么样？”冬妮娅歇斯底里地吼道，“如果不是你们不让我们检查，我怎么会和他们合作！你们分明心里就是有鬼！”
她开始试图说服站在旁边沉默的人，她拉住他们的手，用向外喷涌出泪水的墨绿色眼睛悲恸地看着他们，诉说着伊万和罗德里赫的罪大恶极。莱维斯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的两个朋友；托里斯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脸垂向一边；爱德华沉默着，眼睛的余光却瞥向伊万和罗德里赫。只有娜塔莉亚厌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鄙夷地向远处走了几步，但看向伊万的目光也并不友善。
气氛再次回到了冰点，空荡寂静的大厅里只有冬妮娅嘶哑到聒噪的哭喊。
罗德里赫抿了抿发白的嘴唇，坚定的眼神看向冬妮娅，也看向在场的其他人。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我，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以自己的名誉起誓，刚才所说的关于梅花国前国王伊利亚·布拉金斯基的话全部属实。”
“你们知道，”罗德里赫又捂住嘴咳嗽起来，一丝鲜红的血迹出现在嘴角，“我从不说谎。”
伊丽莎白环视众人，茶褐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她大声说道：“是相信朝夕相处的罗德里赫还是已经成为叛徒、隐藏那么久的冬妮娅，随便你们。但是要是想推翻国王，那就先来找我。我身为王后，坚决站在伊万这边！”
说完，她便扶着罗德里赫匆匆离去。
伊丽莎白将罗德里赫送回了房间，一路上，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几乎瘫软，将全身的重量倚靠在伊丽莎白身上。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而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回到房间后，罗德里赫半倚在床上，对着放在角落的钢琴失神。
“等你好了就可以弹它了。”伊丽莎白为他端来热水，温柔地说道。
罗德里赫忧郁地收回目光，轻轻摇头，“我已经失去了弹奏它的资格，只有纯净的人才能演奏出纯净的音乐。”
“我不仅说了谎，连荣誉也失去了。”他忧郁而痛苦地看着伊丽莎白，一颗泪珠在微颤的睫毛下滚落，“伊莎，我已经不再是我了。”
伊丽莎白心疼地抚上他的脸，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一切都是为了梅花国，为了伊利亚，为了伊万。”
她注视着他，将自己的面容深深地印刻在那双普蓝色的眼睛里，它们与月夜的天空一般颜色，而她就是那片明月。
“我听不出来琴声是否纯净，我只知道我爱的是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的琴声。”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琴声不再纯净，那就只为我一个人演奏吧。”
她微笑着吻上他苍白的嘴唇。
PS：
1.伊万是本文里最重要的成长型角色，他才刚刚开始搞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以为自己抓到人就胜利了再大意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后慢慢会好的。
2.小少爷的工具人属性太弱了，所以戏份会比较少……我已经很努力地展现他的性格了，我心里是非常喜欢小少爷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