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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扑克设】Pain or Death（三）补档
·本章的回忆更多啦~
·Q：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回忆呢？
·A：当然是因为回忆好写啦（bushi）
·梅花国的人物还没出场我真是啰嗦得要死了
本章有大量极东糖和牡丹莲的糖出没
（三）
弗朗西斯的茶会开在方块王宫花园中心的巨大喷泉前面，有了水汽的滋润，这里也比花园的其他地方稍稍凉爽一些。青紫色的纱幔被金质的立柱撑起，挡住了下午依旧灼人的阳光，十张长桌像棕榈叶一样分开摆在空地上，铺上了带着蕾丝花边和金色刺绣的白色桌布，上面精致的糕点散发出好闻的奶油和蜜糖香气。长桌前面已经布好了放着丝绸软垫的圈椅和小圆桌，方便客人们聊天。
“啊，小耀你来了。”弗朗西斯一看见王耀就笑眯眯地迎了过来，王耀快速地把手藏到背后以防弗朗西斯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不要这么防备哥哥我嘛。”弗朗西斯眨了眨蓝紫色的漂亮眼睛，“今天我还请了其他国家的客人，我来给你们介绍。”
他把手放在王耀的后背上，轻轻地推着他，将王耀带向一张桌子。
“这是红心国的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将军和罗维诺·瓦尔加斯。”弗朗西斯用手掌指着面前的两个人说道，又指着王耀他们说道，“这是黑桃国的骑士长王耀，副骑士长斯科特和内政助理大臣王濠镜。”
正说着，弗朗西斯的视线被一个美貌的少女勾走了，“不好意思，容我失礼一下。”他朝王耀抛了个媚眼，毫不心虚地走掉了。
被介绍的棕色头发少年在努力地啃着一个西红柿，他抬起头看着王耀，两腮鼓鼓地说了什么，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安东尼奥王耀是认识的，在很多年前黑桃国与红心国还交好的时候就打过交道，他一边安慰着被西红柿呛到的棕发少年，一边站起来和王耀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王耀阁下。”安东尼奥的表情有些尴尬，两国自黑桃自卫战争以来便断交再无来往，三十年的时间不足以让黑桃国忘记红心国趁人之危的举动，现在黑桃国的人民还对红心国相当仇视——比如斯科特，他在看到安东尼奥的时候眉毛已经打成了一个死结。
王耀淡淡地点了点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好久不见了，安东尼奥将军，这位就是罗维诺吧。”
“嗯，对的。”安东尼奥赶紧点头，斯科特的表情已经让他的脸有些火辣，却发现身边的罗维诺正在和斯科特对视，“喂，罗维诺，不要这样。”安东尼奥轻声说。
罗维诺刚把西红柿吃完，抬起头却发现了一副黑脸的斯科特，他先是有些害怕地往安东尼奥的身后躲，然后又不服气地瞪着斯科特。两个人就这样隔空对瞪了起来。
“看什么啊，你这个混蛋！”罗维诺冲斯科特挥了挥拳头，“想挨揍吗，混蛋！”
“啊，罗维诺，不可以这样。”安东尼奥赶紧蹲下身子挡在在罗维诺面前，阻挡着他挥来挥去的拳头，回头对斯科特道歉，“不好意思，罗维诺他有些小孩子脾气。”
“我们走吧。”王耀向安东尼奥点了点头，转身说道。
王濠镜去扯斯科特的袖子，“别在这里与他们起冲突。”斯科特这才收回了愤怒的眼神跟着王耀离开。
清润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耀君，我代表罗维诺向你们致歉。”
眼前的少年有着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发，刘海和鬓角梳理得整整齐齐。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礼服的样式具有明显的红心国军装风格，这样风格的衣服挺括有余、散热却差，领口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个。即使这样炎热的天气下，少年苍白细腻的脸上却连一滴汗也没有。此刻他纤细的身体略略前倾，一双黑色眸子紧紧盯着王耀，里面充满了激动和希冀的光。
王耀确信这个少年认识自己，“你是……”他稍稍皱起了眉，努力在自己的记忆力翻找着有关这个少年的回忆。
少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耀君……”，他原本苍白的脸似乎更白了几分，原本平整光洁的脸颊有几条肌肉在隐隐地颤抖。
“小菊，是你呀！”王濠镜走过去笑着说道，圆滑地缓解着尴尬的气氛，“你的变化太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你了。”但少年的目光没有移动分毫，依旧紧紧地盯在王耀身上。
王耀终于想起了什么，又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好久不见了，菊。”
本田菊眼中的光黯淡了些，他挤出了同样的社交笑容，小声道：“这么久没有见面，耀君认不出来我是正常的。”
他咬了咬嘴唇，似乎还想尝试一次，“耀君这些年来可给我寄过信？”
“我回国后父亲就换了住所，我只在老宅的门口放了新地址，想必是派信人没有看见才没给我送过来吧……”本田菊低着头说得极快，音量却轻得像一片落在枕头上的羽毛。
王耀避开了他渴求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伤了少年的心，却不知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他，“没有，你已经回红心国，我不想再打扰你的生活了。”
本田菊眼中的光彻底消失，他惨白着脸，努力控制着自己在发抖的身子，许久，他苦笑着开口，“小时候让耀君费心了，我现在是红心国的王后。在此衷心希望希望贵国能与红心国尽释前嫌，以后经贸往来，多有合作。”
本田菊说完这些，再次行礼，便匆匆离开了会场。
“王耀，我想起来了。”斯科特看着本田菊的背影，“这小子不是原来老跟在你后面的那个孩子嘛，就在王濠镜来之前。”
王耀的眼神复杂，“那时候他家里出了事，我是养过他一段时间。其余的，记不清了……”
“你快把那小子说哭了。”斯科特下意识拿出烟，想起还在茶会，又把烟盒塞回兜里。
“他是红心国的王后。”王耀淡淡地说道，“我国与红心国还处于敌对状态，我们两方身份不宜交流过甚。”
“嘁，真是有够公私分明。”斯科特挑起眉毛看着他，“我就不信要是换成王濠镜你会这样对他。”
“濠镜怎么一样嘛。”王耀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斯科特，颇有些挑衅的样子，“他可是我们家经济的顶梁柱，是我喜欢的弟弟。”王耀撒娇地抱住王濠镜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两下。
王濠镜欲言又止。
“王耀。”斯科特低下头看着他，“你以前也当着我的面和威廉说过，本田菊是你的弟弟。”
王耀愣住了。
他慢慢垂下眼睑，又看向远方，目光似乎穿越了花园，却依旧没有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他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叹气，嘴角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幽幽地开口：“那我曾经一定很喜欢他。”
“喂，你说什……”斯科特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不是先生的错。”王濠镜打断了他的话，笑着对王耀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好吗？听弗朗西斯陛下说，他茶会上的点心可是最出名的。”
王耀脸上的忧郁被王濠镜的笑容驱散，他笑着摸了摸王濠镜的头，拉着他向长桌走去。
鲜红的蔷薇爬满了花墙，开着硕大的花朵，本田菊从花墙后走了出来。他死死地握住蔷薇蔓延的花茎，蔷薇的刺深深刺入手掌，鲜血顺着苍白纤瘦的手腕流下来，将礼服纯白的袖子染得腥红一片。
手掌的痛比起心中的痛显得那么轻微。
如果此时有面镜子，本田菊就会知道他现在的面容有多么扭曲，上面写满了愤怒、嫉妒、绝望——以及恨意，大脑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将他眼中的泪水炙烤得滚烫。本田菊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他恨王濠镜，更恨王耀，恨意如同身后的蔷薇一般爬满了他的心脏，然后一一绽放。
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王耀撒娇地抱着王濠镜的手臂，亲昵地拍着王濠镜的头，这些他都曾经对自己做过。
“小菊真聪明啊，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弟就好了。”
“那我来当耀君的弟弟，我想和耀君永远在一起。”
“……”
“耀君不愿意吗？”
“小菊，等你家族内乱结束了你还是要回去的。”
“我不要，我要当耀君的弟弟，我要和耀君在一起！”
“诶呀，小菊，你这是干什么，你别哭呀。好好好，以后你就是我弟弟，天天和我在一起。”
“那以后我叫你兄长好不好。”
“好~别再哭了，我可爱的弟弟。”
幼小的本田菊坐在客厅里等王耀回来，自从将他带回家，王耀就从王宫中搬了出来，住到自己的私宅。本田菊很喜欢这里，王耀不用仆人，只有一个会帮忙过来做饭的厨子，这里像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王耀教他魔法理论，教他剑术，两个人一起打扫卫生，王耀闲暇时还会亲自下厨做些好菜。本田菊喜欢这个干净简朴的家，他希望可以永远呆在这里，尽管有时候王耀会提醒他，他早晚都会回到自己家——那个繁复精致却带给他无数阴影的地方。
“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本田菊不止一次地这么想过。
开门的声音响起，本田菊跳下椅子跑向门厅，眼前的景象令他呆滞在原地。王耀温柔地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就像他平时拉着自己的手那样，王耀还笑着对男孩讲着话，男孩回答了些什么，他逗乐地摸了摸男孩的头——就像他平时摸自己的头那样。
本田菊感受到了浓浓的嫉妒和恐慌。
“小菊，这是濠镜，以后就住在咱们家啦。”
王濠镜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不卑不亢地向他打招呼，“你好，小菊。”
本田菊失神地望着他伸出的手，他想，“他要来抢我的哥哥了……”
王濠镜在王耀家住了下来，两个人的世界变成了三个人的世界。王濠镜与本田菊不同，他乖巧懂事，很少找王耀撒娇，不会在睡前拉着王耀的袖子不让他走，也不会在王耀做饭的时候钻进厨房缠着他。
王耀给本田菊安排的课程也加上了王濠镜，王濠镜在短暂的不适应之后，很快就跟上了进度，甚至可以举一反三。
“濠镜真聪明啊……”王耀摸着王濠镜的头称赞道。
本田菊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手中的笔将他的手指硌到发白，他想起王耀对自己也曾说过一样的话。
“求求你，不要说下去。”本田菊心里恳求，“只有那个词，求求你不要说……”
万幸，王耀没有继续话题，开始讲新的知识。本田菊稍稍松了口气，但他隐隐地从那散发着光彩的琥珀色眸子中意识到，他不可能是王耀心里唯一的弟弟了……
本田菊终于接受了王濠镜的存在，他将独占王耀的心思小心地封印在了心底的最深处，“只要我能和哥哥在一起就好。”他用这温柔的念头对抗心中时常涌起的可怕想法。
一天夜里，轻微的响动将本田菊从睡梦里吵醒，他最近睡眠很差。本田菊轻轻地走到客厅，就着从王濠镜房间中传出的亮光，他看到墙上的钟表已经指向了午夜。
王濠镜不在房间里，本田菊在房间外的小花坛发现了他的踪影。
黑发的男孩蹲在花坛前面，右手中的魔法阵发出微弱的光芒，一股小小的水流从法阵中涌出——这是他们今天新学的水系魔法基础形态。纤细的水流和大半个花坛湿润地泥土可以证实，王濠镜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而且一直不停地在练习，他也似乎没有收手的打算。
本田菊想起来王耀曾经说过，在生长期将魔力耗尽，再充分恢复，有助于扩大自身魔力的容量。
借着夜晚的掩护，本田菊跌跌撞撞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脑海中想起来白天的时候，王耀又表扬了王濠镜，王濠镜害羞地笑了起来，这与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那副谦逊有礼、波澜不惊的样子。王耀曾经说这叫“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本田菊不太懂这话的意思，但也知道那必定是极高的赞誉。
“哥哥已经那么喜欢他了，他还这么努力，他还想要什么……”本田菊觉得心里闷闷的痛，“他想要哥哥更喜欢他吗？”
念头如电流般一闪而过，击碎了本田菊埋藏在心底的封印，他惊得坐了起来，王濠镜也有和自己同样的想法，他也要独占王耀！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我的哥哥！我唯一的幸福……”
“小菊，你真是个爱撒娇的孩子。”看不清面容男子抱着自己，声音温柔得像蜜糖一样，长长的乌发扫在脸上痒痒的，逗得本田菊小声地笑了起来。
突然，男子推开了他，瘦弱的身体摔在地上，茫然地看向那个身影。
男子的声音变得冷漠，“我不喜欢爱撒娇的孩子！”
本田菊伸手努力地去够他长袍的衣角，他哭着、喊着，“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哥哥！”
男子对他的手熟视无睹，从旁边抱起了另一个黑发的男孩子，“多么聪明乖巧的孩子啊。”他赞叹道。
他的脸头扭向本田菊，面容逐渐清晰起来，那张熟悉的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却只有黑发男孩的身影。带着喜悦的悠扬声音响起，“看哪，小菊，这才是我的弟弟！”
本田菊猛地睁开眼睛，刚才的景象让他心悸不已。
“这只是个梦。”本田菊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哥哥也不会不要我。”他蜷缩起身子，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已经濡湿一片的枕头里。
本田菊不再赖床，不再挑食，不再向王耀撒娇，他开始向王濠镜一样主动帮忙做家务，学习也更加努力刻苦。甚至连神态动作也开始像王濠镜一样，温和有礼，尽管落在王耀眼中，两个孩子表现出来的东西有天壤之别。
王耀对本田菊的变化表现出担忧，他推测这个心事深重的孩子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也可能是最近王濠镜这个同龄人的进步刺激到了他。王耀开始频频地表扬本田菊，希望他能重新找回对自己的信心。
“他确实喜欢这样的孩子。”本田菊给王耀最近的行为下了错误的定论。
“那我就来成为哥哥喜欢的样子吧，只要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没过多久，王耀收到了一封信，他看着信封胶泥上的图案沉默了很久，然后看了本田菊一眼，令这个少年本能地感到了慌乱。
“有什么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本田菊隐隐地预感到。
王耀终于拆开了信，读好后将信纸递给本田菊，“小菊，你父亲要接你回去了，他们明天下午就到。”
“我不要……”本田菊在心里说道，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砸在地面上，沉重麻木的感觉从大脑蔓延至全身。
“我不想回去……”本田菊小声说道，看向王耀的眼里全是恳求，“我要和哥哥在一起，你说过要天天在和我一起的……”
王耀说不出来任何话，本田菊的眼泪也砸得他的心阵阵作痛。
本田菊猛然想起了那个一直折磨他的恶梦。
“他不要我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怎么会有这样对弟弟的哥哥呢……”
“他从没有爱过我，他只是想要个弟弟，无论是谁都可以……”
“他不在乎我，因为他已经有了更优秀的王濠镜……”
“即使没有这封信，他迟早也会抛弃我……”
一个又一个被压抑了许久的念头顺着眼泪流到心里，本田菊死死地攥住那封信，指甲穿透了被汗浸湿的纸张，刺在了手心。
“是因为有了王濠镜，所以你就不再需要我了。”本田菊盯着王耀的眼睛，声音嘶哑地质问道。
“先生，我先出去。”一直坐在旁边没吭声的王濠镜突然开口。他跳下凳子，离开房间，还贴心地关好了房门。
“他甚至如此会察言观色……”本田菊悲哀地想，“我真是样样不如他。”
但王耀脸上的惊讶令本田菊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并没有这么想，不是吗？”
王耀的嘴唇动了动。
“他要开始反驳我了！快呀，快告诉我，我的猜测是错的！”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王耀的眼睛里充满着温柔的叹息。
“太好了，他说他从未这么想过，他是爱我的。”
王耀上前搂住本田菊，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低声安慰他。周身传来的温暖让本田菊渐渐平静了下来。
“那哥哥一直和小菊在一起好吗？”本田菊低声问道。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像二次撕裂的旧伤疤，本田菊感到心脏再一次痛苦地抽搐了起来。
“他说他会天天和我在一起，他背叛了我！”
“我居然又听信了他的假话，难道让他第二次背叛我吗！”
本田菊大力地推开王耀，狠狠地将信纸扔过去，纸张在空中散落，其中一张躺在了王耀的脚下，上面染着猩红的血渍，像本田菊的心。
ps：
1.稍微聊一聊小菊，小菊和斯科特的情况很容易出现在生了二胎的家庭中，老大对后出现的那个孩子感到嫉妒。
但是小菊和斯科特的反应也不相同，当然也是因为斯科特是个大人了，但更多的还是小菊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强烈不安全感。小菊对老王的态度不仅是亲近，是有非常多讨好和患得患失在里面的，他在中间一度接受了小澳的出现，甚至去模仿小澳的举动，是最后要离开老王才会崩溃的。
写小菊的时候用了很多的心理描写，也是因为讨好型人格的小菊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也是因为这样，和老王错失了沟通的机会。所以在亲密关系中，有话一定要开诚布公的说，让别人猜和自己猜来猜去都是要不得的。
2.我实在太喜欢王濠镜了，本来这个角色应该是给本家出场率更高的王嘉龙，但是三次元王嘉龙实在令人生气，所以……哼哼
3.最重要的放在最后讲，老王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请相信濠镜的话，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