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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在做什么集」之《保州》

这里是原著向小片段。体裁类似盗墓笔记番外《他们在干什么集》,描写米兰lady小说《孤城闭》故事线内,怀吉视角看不到的茂则皇后事。力求贴近原著人设,糅合的部分史书或杂记旨在丰富人设。

非历史专业,文中所涉及年份,职位,风物等已尽力考证,若有不对之处还望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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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祐六年八月十五,今上按国朝规矩在宫中置晚宴,邀京都所有六品以上官员赏月赋诗。皇后亦在阁中与诸阁娘子与宫眷宴饮赏灯,故今上宴罢后复往皇后阁中来,与众人席间同乐,至二更时分方命众娘子先回苑中歇息。

皇后见今上虽与众眷谈笑如常,兴致却不甚高涨,因问道:“官家今日可是乏了?” 

今上道,“日间雄霸路走马承受林伸上疏,又提到保州上世陵寝颇为塘水所坏。” 皇后颔首道,“此事臣妾似记得官家数日前曾提过,已有诏旨拨了二百千,赐保州宗族使其迁葬了。” 

今上叹道,“当时御史中丞韩绛亦言,迁葬之事,亏薄国体尤甚,物议骇叹。今日我见此秋夕盛景,再思及祖宗陵寝,颇为不安。” 

皇后闻言,思忖片刻后道,“既如此,不如令州县加筑皇陵,屏理水患,亦显官家对先祖的至仁至孝。” 

今上笑道,“我亦是这般想”,遂开口唤了一旁随侍的入内都知邓保吉,“让监铁判官杨佐去一趟保州,同赵滋一起筹划这事。” “是。”邓保吉领旨后后退数步,正欲转身去请中书草诏。今上忽又道,“让张茂则也去。”

此语一出,邓保吉愣了一下,竟忘了领命。自嘉祐元年,今上病中喊出那句“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张茂则自请补外后,这个名字一直是宫中小心翼翼不敢再提的禁忌。

皇后神色亦有一瞬间疑惑,“官家,可是让茂则从京兆府去保州?” 今上只颔首表示确认。邓保吉复又称是,不敢再问缘由,行礼后匆匆而去。



三日后,京兆府。

“平甫,驿传送来一份给你的诏书。” 刘永年大步迈进府衙东院,将诏书递给张茂则。

与京中文官直接颇为繁复的礼节不同,边城武官向来是有事言事,不拘虚礼,而刘永年此人更是性格恢豁。他是章献明肃刘太后的侄孙,从小养在宫里,四岁就被授内殿崇班,颇受今上喜爱。有一次今上失手把一只金杯遗落在瑶津亭下,便戏问左右道:“谁能取之?” 还是总角少年的刘永年一跃而下,持杯而出,今上摸着他的头说“奇童子也”。 后来在军中多有功绩,现在是永兴军路总管,职务上看比张茂则的兵马钤辖高着两级,但本朝军路除了经略使以外,其他的武将都是大小相制,互不统属。总管、钤辖、都监、都巡检之间,并没有明确的隶属关系。 又因着在两人曾在宫里亦见过几面,如今同厅共事后算得上熟识了。

“有劳君锡了,喝口茶吧。”张茂则接过诏令,一指案上点好的茶水,手上展信的动作却稍稍停顿了片刻。

这个迟疑的动作原原本本地落在了刘永年眼里。虽然知道张茂则之前是今上很亲信的内侍,但是自从外放以来,除了每年元月作为永兴军路的进奏使臣还阙贺岁,并未曾见宫里直接给他下达诏令。不怪张茂则自己心里嘀咕,刘永年也是十分好奇。见张茂则很快读完了那寥寥几句的手诏,他犹疑了片刻,仍是忍不住出言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么?”

“令我去保州...... 保塞陵寝为塘水所坏,要我与另两员同视此事。” 张茂则若有所思,缓缓说道。

“保州?” 刘永年奇道,“京兆府与保州相去千里,没有十天半个月都走不到,平甫此前又不知河渠事,官家怎么想着派你去?”

张茂则本欲置之一笑,“我如今管勾屯田,这亦和我所理之事相当罢。” 

刘永年却摆首,“平甫可是欺我一介武将,想得少了么。就是从京中直接遣派内臣,也省下一半脚程了。” 

见他真的是好奇地盯着自己,张茂则想了想,便又道,“君锡当年落了干办皇城司的职位,是因庆历八年卫士宫乱的事罢。” 

听张茂则突然提到那件事,刘永年先是一愣,然后回忆道,“是的...... 当年皇城司任职的六人,都一齐被降职了。” 旋即,他又记起来一事, “不过当时六人中其实只有我们五人被外迁,连建宁军留后杨景宗都出知济州,杨怀敏却领职如故。”

 张茂则勾了勾嘴角,意甚轻蔑,“当年有夏悚庇护他,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被逐出京。” 

“君锡你可能不知,早在庆历年初,杨怀敏领沿边屯田事,先是大肆扩张屯田面积,以至于强夺了当地山民的谷地,差点激起民变。后又大广塘水,水侵民田。数名文官武将接踵弹劾,知谏院吴鼎臣甚至怒曰‘虽斩怀敏无及矣’,然都没能动了他根本,反而与其相争的边将如王果等,却纷纷落得左迁的下场。” 

“不过老天有眼,” 见刘永年也面露不忿,张茂则不禁一笑,“后来他被任命为三陵副使,没过多久竟死在任上。人人皆说,正因着他当年广塘水,才导致三陵被淹,祖宗神灵在上,岂能让他再侍奉陵寝。”

刘永年这才恍然,原来三陵被塘水淹损是这么回事。“那官家派你去,是要问杨怀敏的责?”

“官家仁厚,杨怀敏活着的时候都不忍责问,怎么会人死了这许多年了还来计较。”张茂则抿了一口茶,“杨怀敏在河北多年,保州大约还有不少亲信。他们恐怕都以为官家还被蒙在鼓里,还指望仗着杨怀敏的余威横行乡里、欺压小民...... 官家派我去,应该是想表明个态度吧。”

刘永年明白了过来。杨怀敏是当年张贵妃、后来的温成皇后眼前的红人,而张茂则是众人眼中板上钉钉的“皇后的人”,俩人自是嫌隙不少。此番就算知州和京里派去的判官镇不了场,大家看到张茂则到了,便也应知收敛些了。自不便点破,便笑道,“治理水患,修复皇陵,此亦功德事。事毕后官家高兴,少不得要给你迁官,就是诏你回京,也是有可能的。”

张茂则应以淡淡一笑:“还早。” 



两个月后,坤宁殿。

“因着皇朝陵寝渍涝之事好转,官家今日颇有喜色。”入内都知邓保吉禀告皇后道,“接连擢升了保州的赵滋为龙神卫厢主,还有杨佐为天章阁待制。” 言毕邓保吉犹豫了一下方才说下去,“...... 但是有关张茂则的嘉赏官家却没有提。”

皇后面色沉静如常,似乎此事并未出乎她意料。她抬眸,目光仿佛穿过重重宫墙与千里江山。

“还早,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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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在茂则自请补外的这七年里,史书见载的事迹只一句:

《韩琦家传》云:琦论塘水之害,亦以保塞陵寝为言。诏遣监铁判官杨佐、管勾屯田张茂则,与保州赵滋同擘划。

我在读到这句时不免奇怪,这时候茂则身在京兆府(西安),而保塞陵寝在保州(保定),两者相去千里。而此时他是在外蛰伏,还不是后面神宗朝哲宗朝大显身手的治水能臣,为何要他去?挖掘一番,才发现杨怀敏与此事的渊源,

嘉祐中,御史中丞韩绛言:“宣祖已上,本籍保州,怀敏广塘水,侵皇朝远祖坟。近闻诏旨以钱二百千赐本宗使易葬,此亏薄国体尤甚,物议骇叹,愿请州县屏水患而已。”

然后便挖出了杨怀敏诸多黑料。连那个魔幻的死因,也是当时知制诰胡宿说出的:

宿闻怀敏除三陵副使,谓人曰:「怀敏必死矣,祖宗神灵所在,大奸岂能逃乎?」未几,怀敏果卒。

我便妄加揣摩了一番仁宗调张茂则去管这个事的缘由,就当是我一家之言吧。

此事糖分很少,但应该是茂则第一次接触(实习)治水,实在不想放过!皇后被我拉出来打了个酱油,dbq,下次再发显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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