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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Madam佢哋走左了（Madam他们走了）？”千霞捧着保温壶进房。

“嗯。”

“石斛花旗参炖鸡，补气血，莲姐一早起身整噶（莲姐一早起床弄的）。”千霞让护士帮忙摇起病床，自己小心地整理保温壶。

看着千霞，想着Madam最后留下的话，再想想之前的自己……呵……除了命比较硬一点，自己实在哪儿哪儿都比不上这位大小姐。

“千霞……其实我已经谂返起，我同细伦（其实我已经想起来，我和细伦）……”高彬决定不再遮遮掩掩，做回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果断和担待。

“嗯~~”一个拉长的回应，千霞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继续舀着汤水。

“……虽然仲有啲甩漏，点解佢……会咁样走左去，我会搞清楚（虽然还有些问题没搞明白，为什么他就这样走了，但我会去弄清楚）。”

“嗯~~”

“对唔住，我……我唔知仲可以讲啲乜嘢（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对唔住’乜嘢呢（‘对不起’什么呢）？”千霞舀好汤，坐下，正脸看着高彬：“唔应该娶我（不应该娶我）？”

“我……”

“哎！！我都话左，无人会娶我尼啲人做老婆噶啦（我都说没有人会娶我这种女人啦）！！”千霞挑挑眉，“宜家连唯一一个肯硬啃果个都要缩沙（现在连唯一一个愿意接手的都后悔了）。”

“千霞，唔系啊（不是啊）……嘶……”高彬实在受不了这番话连忙想起身，结果牵扯到伤口。

“喂喂喂！讲下笑咋（说着玩儿的）！瞓返低啦（赶紧躺下）。”千霞忙扶着高彬躺下。

“等你好返，我哋去签纸离婚（等你好了，我们离婚吧）。”高彬喝了汤，千霞一边收拾一边说。

“千霞！我唔系（我不是）……”

千霞扶着高彬的肩膀，让他静下来。“尼段时间，我真系好开心。我系好中意你。你同我求婚嘅时候我觉得尼个就系我尼世人最完美嘅moment。（这段时间，我真的非常开心。我是很喜欢你。你向我求婚的时候我觉得那就是我人生最完美的时刻。）”千霞慢慢坐在床边，握着高彬的手，“你话你唔记得左啲嘢嘅时候我话‘既然都唔记得左，可能系唔重要’，呵……估唔到我竟然会讲啲咁扑街嘅嘢。（你说你忘记了一些事的时候我说‘既然都忘了，可能不重要’，呵……没想到我竟然说出这么渣的话。）”千霞强迫自己撑起嘴角，眼泪还是不听使唤在眼眶里打转。

“千霞，唔系咁嘅（不是这样的）……”

千霞深呼吸一口：“直到你车我上果条公路，后尾点果杯奶茶，我明白，有啲嘢，记忆可以忘记，但感情系唔会消失嘅。（直到你搭着我去了那条公路，然后点了那杯奶茶，我明白，有些事，记忆可以忘记，但是感情是不会消失的）”

高彬垂下眼。

“你知唔知你系ICU嘅时候，三哥佢，佢几癫（你不知道在ICU的时候，三哥他，有多疯狂），”千霞笑了出来，“佢借医院员工休息室个冲凉房嚟冲凉，我同佢计过时，每次都唔会超过3分钟，都唔知佢有无洗干净。（他借医院员工休息室的浴室洗澡，我帮他计过时，每次都不超过3分钟，都不知道有没有洗干净。）”高彬听着，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有两次你系ICU要急救，三哥佢，呵……我直觉话我听如果医生宣布certified，佢即刻就系窗边跳落去。（有两次你在ICU急救，三哥他，我有种感觉如果医生宣布你死亡，他就立刻从窗户跳下去。）”千霞嘴唇抖了抖，“所以我同陆秋讲，有乜‘依郁’一定要扯实三哥。（所以我和陆秋说，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拉住三哥。）”

高彬咬着牙关，扯了下嘴角。

“一知道你醒左，佢就走左了。（一知道你醒了，他就走了）”千霞叹口气，“我唔清楚你地之间发生乜嘢事，但我觉得三哥佢走一定有啲原因。（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他走一定有什么原因）”

高彬看着千霞抓着自己的手，张细伦，我一定要搞清楚发生乜嘢事（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Merry Christmas~~~”

“二妹？三妹？”一睁眼，高彬便看见整个病房挂满了白色的雪花饰带，墙角还有一棵缀满棉花还有闪片的圣诞树。千瑜和千惠笑脸盈盈看着自己。

“死仔啊，你真系吓到我心脏病发啊！谂住邮轮落船就可以一家人吃圣诞大餐，点知你入左厂！仲要咁大镬！（你这小子，真是吓得我心脏病发作！想着下了邮轮就可以一家人吃顿圣诞大餐，谁想到你竟然进医院了，还这么严重！）”

“舅父。”高彬看见许家昌一脸紧张，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唔可以系上海过白色圣诞节（虽然不可以在上海过白色圣诞），”千霞捧着精致的纸盒走进来，“不过咁样都别有一番风味啦（不过这样也别有一番风味啦）~”

纸盒一打开，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翻糖蛋糕，上面是用糖糕捏了一辆和自己“老婆”一样的摩托车，还有一个巧克力牌：“神雕在心中”。

“圣诞快乐。”

“多谢！”高彬看着蛋糕，笑得很开心，但不知怎的，眼泪不住地掉。

“啊，啲男人叫部电单车做‘老婆’，原来唔系讲笑，系真心噶。（男人叫摩托车‘老婆’原来不是说笑，是真心的。）”千霞拿过纸巾帮高彬擦掉眼泪，“嚟！等我做‘大婆’嘅攞个‘二奶’开刀先！（好！等我做‘大’的切了这‘二奶’！）”

“刀下留雕啊~”

“唔好意思，啱啱训练完，尽赶噶啦。（不好意思，刚刚训练完，已经尽快赶过来了。）”陆秋气喘吁吁地走进来。

“来来，时间啱啱好，一家人，影返张全家福先啦（时间刚刚好，一家人，拍个全家福）~”千惠摆好相机，招呼陆秋过来。听到“一家人”三个字，陆秋不自然地看看高彬看看千霞，高彬依然挂着招牌笑容，“怕丑啊？拳王，嚟啦（害羞吗？拳王，来吧）~”

“1,2,3，cheese！”

“公司有啲事，陆秋，你陪下高彬啦。（公司有点事，陆秋，你陪一下高彬吧。）”千霞看了眼陆秋，带着大家离开了病房。

陆秋眨眨眼，坐在了高彬旁边。“点啊你。（感觉怎样了）”

“命太硬，好得太快，未俾到机会你服侍我上厕所。（命太硬，好得太快，还没来得及让你伺候我上厕所）”高彬摇摇头很可惜的样子。

“悭啲啦你（省省吧你）！”

看着翻糖摩托车，高彬像是在自言自语：“唔知冰岛嘅圣诞节系咪特别冻呢（不知道冰岛的圣诞节是不是特别冷呢）……”

“冰岛地处高纬，但由于受到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和西风带的控制，所以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南部如雷克雅未克的冬季平均气温在0度左右，一般在－5至5°之间浮动。”陆秋念着翻手机找到的资料。

“秋你几时变得咁sweet嘅呢。（秋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体贴呢）”高彬笑笑。

陆秋突然举起手机，一把拉过高彬，高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自拍了一张。

“我将我个IG账号塞左俾细蒋生。（我把我的IG账号给了细蒋生）”陆秋一边说，一边将刚才的自拍发到IG上。

高彬看着陆秋摆弄着手机，心头一暖。

“……你可唔可以发张靓仔啲噶（就不能发一张帅一点的吗）？！”

“Morning William~~and Merry Christmas~~”

“HA, morning Harold,  Merry Christmas.”

“You guy have get up so early recently…...to check IG??” “Hmmmm, I see~~met someone?? a girl??”

“Of course not! Just, kill the time……”

“?! Is it the Thai boxing champion？”

“……yeah……”

“OH，you've said that he's your friend in Hongkong.”

“…...yeah……”

“Who's that man?  Friend too?  Is it ward?” “What did the champion said below?  William?  William?”

在那张自拍照下，陆秋写下：“有人问，冰岛嘅圣诞系咪特别冻喔。鬼知咩。系冰岛嘅人，复一复啦。圣诞快乐。（有人问，冰岛的圣诞节是不是特别冷，谁知道啊。在冰岛的人，回一下啦。圣诞快乐。）”

呵……

照片里的高彬一副毫无准备的样子，一侧眉挑着，嘴角还有蛋糕屑。头上的纱布拆了，脸色还是苍白，不过眼睛还是挺有神的，好像通过手机的镜头看着自己。手指不禁轻轻地抚过这可爱的瞬间。

“彬……你无事就好了（你没事就好了）……”

“What? What did you say?”

“Nothing, ha……”

这时，手机显示有信息。

划开信息，弹出几张照片，分别是千霞，千瑜，千惠，许家昌的偷拍照。紧接着是一条文字：“有时意外在所难免。”

精神立刻紧绷起来，手指快速地回复：“你都知道我避到嚟冰岛！你仲想点！（你都知道我已经躲到冰岛了！你还想怎样！）”

然后又一张照片，是在ICU自己吻着高彬的偷拍。

“系你坏规矩先。规矩，你应该好清楚。（是你坏了规矩。规矩，你很清楚。）”

“我保证，唔会再有下一次。（不会有下一次）”

“William…...Are you OK?”

“Yeah…...I’m fine.”

再次看着那张自拍，将已经点赞的红心按熄灭。

熄灭的还有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