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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的名字（二十四）
“高彬你做乜嘢（高彬你干嘛）？！水姐系伦敦就叫伦敦嘅警察去做嘢啦（水姐在伦敦就让伦敦警方去处理吧）！”Madam实在无法接受刚才高彬的建议。
“宜家啲料根本无可能锄死水姐，佢求其搵条o靓就可以顶左（现在的材料根本不够让水姐入罪，她随便让手下就能顶包）。”高彬收拾着桌面的资料。
Madam一掌拍在高彬收拾的资料上。“咁你去到又可以点！果度水姐地头，你未埋到佢身就可能俾人砍开十八碌啦（你去了又能怎样！那里是水姐的地盘，你没有碰到她一条毛就可能被大卸八块了！）！”
高彬停下手中动作，“系佢逼细伦走嘅。（是她逼走细伦）”
“……”
“好可能就系利用蒋家人，同埋我，嚟要挟佢。（很有可能是利用蒋家的人，还有我，要挟他）”“今次搞二妹，系个警告。（这次整了二妹，只是个警告。）”“如果唔捉到佢，我哋永无宁日（不抓住他，我们永无宁日）。”高彬抬头看着Madam，笑了一下，“细伦个傻佬以为自己走左就可以保护我哋。（细伦那傻瓜一定是以为他走了就能保护我们）”“我一定唔会俾水姐再有机会搞到蒋家，搞到细伦（我一定不会让水姐再有机会伤害蒋家，伤害细伦）。”“我要亲手，接返细伦返嚟。（我要亲手，接细伦回来）”高彬语气平静，眼神犀利，Madam知道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他。“turbo交俾我哋，之前国际刑警交流我都识左几个伦敦嘅警司，我会尽力说服佢哋帮忙（turbo交给我我们，之前国际刑警交流我认识了几个伦敦那边的警司，我尽力说服他们帮忙）……你自己小心。”
第二天一早，高彬准备打车去机场，一辆银色保时捷停在路边。
“？！Madam？”
路上Madam率先打破：“我已经同伦敦果边倾左，佢哋怀疑紧水姐勾结议员，所以佢哋好愿意帮手，但前提系可以一击即中，佢哋唔想俾议员捉到把柄成为政治工具。（我已经和伦敦那边谈过，他们怀疑水姐勾结议员，所以他们也愿意帮忙，不过前提是要一击即中，他们不想自己的行动沦为政治工具。）”
高彬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喂！你啊！唔好乱嚟啊！最紧要保住条命啊！（别乱来啊！首先先保命！）”Madam有些急躁，她知道这次高彬是豁了出去，“命都无，点去接细伦啊！（命都没了，怎么接细伦！）”
“噗嗤。”
“笑乜嘢姐！认真噶（笑什么！很认真的）！！”
“你啲语气好似阿妈（真是操碎了心的老母亲）。”高彬回头看着Madam，“多谢你，Madam。当时细伦应该死都唔肯讲原因只系要你帮佢走。（谢谢你，Madam。那时候细伦应该死活都不说原因就一味缠着你帮他立刻）”
“……其实你可以改行做神算（你可以改行做神算）。”Madam笑笑，“有一晚条友醉到嘢都讲唔清，竟然仲嚟到我屋企。（有一晚那家伙醉得话都说不清，竟然还能来到我家）”叹一口气，“醒左之后，佢就一直扯住我要我帮佢离开香港，佢做晒功课啊！搵到证人计划啲资料，话自己完全符合上面嘅条件。仲话我唔帮佢就要去搵大sir。（醒了之后，他就一直哀求着让我帮他离开香港。他可是做足的功课！找到证人计划的资料说什么自己完全符合条件。还说我不帮他他就去找大sir。）”“哎……我谂住我出手的话起码我仲知道佢嘅行踪……咁我咪安排佢入左Uncle Spielberg嘅workshop咯，后尾Uncle开新戏同新工作室，我听朋友讲佢知道系冰岛之后第一个自告奋勇话要去做开荒牛。（哎……我想我出手的话起码我也知道他的行踪……然后我就找人帮忙让他去了Uncle Spielberg的工作室，后来Uncle Spielberg开新戏和新的工作室，听朋友说他知道在冰岛后第一个自告奋勇去做开荒牛。）”
高彬听完，笑了：“我有啲印象条友好怕冻喔，神高神大最中意揽住张被窝系沙发度。（我有点印象他很怕冷，人高马大地最喜欢抱着被子窝在沙发上。）”一个大高个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团堆在沙发上吃着泡面，还一脸傻笑说在这里吃泡面比天月楼的山珍海味滋味百倍。这是梦？还是记忆？
来到机场禁区，高彬看着Madam笑笑：“等我好消息。”然后就转身要进去。
“喂！”
“？”Madam将一个小东西抛给高彬，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去接人点可以无见面礼。（去接人怎么能没有见面礼）”
“尼个系（这个是）……”高彬不明就里，打开盒子，一条很熟悉的钥匙。
“有人呢，揸住佢讲埋晒啲肉麻嘢，咦，谂起都打冷战。（有个家伙，拿着它说了一堆肉麻的，想起都起鸡皮疙瘩。）”Madam很夸张啲抖了一下肩膀。
高彬攥紧小盒子，嘴角翘起。今次，咪使旨意飞出我手指罅（这次，别想飞出我五指山）！高彬挥挥攥着小盒子的手：“多谢你 Madam！”
Madam看见高彬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或许，多个动力，能给他，和他，多份力量。“记得还返啲屋租俾我（记得还我房租）！”
伦敦阴雨绵绵，有些行人嫌打伞麻烦，穿着连帽防水风衣就迎着雨前进。
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角，一个不起眼的黑影闪进了一幢不起眼的居民楼里。
“Madam好嘢啊！搵到咁好嘅落脚点。（Madam厉害！找到那么好的落脚点。）”高彬对刚进屋的陆秋说，自己悄悄撩起窗帘一角，刚好看到一幢旧建筑翻新的4层高楼房，水姐的CLUB。“水姐嘅窃听器同追踪器（水姐的窃听器和追踪器）？”
“叫左细宝同子弹带住我只表同对鞋跟住协留系哥本哈根。（让细宝和子弹带着我的手表和鞋子跟着协会留在哥本哈根。）”陆秋扔下背包，稍微拍掉身上的雨水，“细宝会扮我讲嘢。子弹已经去左果间货运代理系哥本哈根嘅分公司附近睇住。（细宝模仿我说话。子弹已经去了那货运代理在哥本哈根的分公司附近监视着。）”Madam亲自和俱乐部和教练说了整个情况，俱乐部很感激蒋家的支持，二话不说协助了陆秋，让陆秋出席了最关键活动后偷偷买船票回到伦敦。
“不愧系我带出嚟嘅（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高彬招呼陆秋坐下，“啊我觉得我可以开返个卧底&线人培训班（我觉得我可以开个卧底线人培训班）。”
陆秋没心情跟他说笑，“唔知咁样可以呃水姐几耐……协会嘅行程只会系哥本哈根留多2日。你有乜计划？（不知道能骗水姐多久……协会的行程只在哥本哈根再留2天。你又什么计划）”
“敌不动我不动。”
“？！我哋无咁多时间陪佢玩啊！（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陪她玩！）”陆秋急了，一旦水姐发现有诈，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来。
“边个无时间都未知。（谁没时间还不知道）”高彬眼神凛了一下，打开电脑，“Madam，做嘢（开干）。”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水姐！乜嘢事（什么事）？”
“turbo话龙升，喜宝几个字头要大手入货，叫哥本哈根果边准备出货。（turbo说龙升，喜宝几个字头要大手进货，叫哥本哈根准备出货。）”
“估唔到件废柴都有啲料到喔。（没想到那废物还有点意思。）”
“哼……迟啲搵个机会你翻去香港，搞掂turbo，咁香港就系我哋玩晒。（过段时间你回去香港，解决turbo，到时候香港就是我们说了算。）”
……
“水姐！！哥本哈根果边俾警察kum左啊（哥本哈根被警察控制了！）！”“个太子爷话要做污点证人（那个太子爷说要做污点证人）！”
“……死鬼佬！有着数嘅时候拍晒心口，有啲风吹草动就缩沙！（死老外！有好处的时候什么都行，有点风吹草动就缩了！）”“叫人准备好无人机，等我睇下死人又点样做证人。（叫人准备好无人机，让我看看死人怎么做证人。）”
……
“水姐！无人机……俾警察射晒……‘机师’都捉埋……（无人机被打下来了……‘机师’也被抓了……）”“！！水姐！点解我哋嘅动作好似俾人知道晒（怎么我们的行动好像都被发现了）！！”
“……？！”
一阵窸窸窣窣找东西的声音。
“陆秋，几叻仔啊，识得将窃听器贴系Kitty手机壳入面。（不错啊，能把窃听器贴在Kitty手机壳里面。）”“高彬，二小姐无乜事了呵，不过意外嘅嘢，点知几时发生，同埋发生系边个身上呢（二小姐没事儿了吧，不过意外什么的，什么时候发生发生在谁谁身上，说知道呢）~”
轰！！
“MPS！EVERYBODY FREEZE！！”
高彬跟着伦敦警方冲进水姐郊区的办公室，水姐的手下开枪阻挡并掩护水姐离开，一轮混战，水姐借机开了暗门跑了。
“扑街！”高彬碍于身边被警方挡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水姐逃之夭夭。
混战后，高彬立刻打电话给陆秋：“俾水姐走甩左！快啲翻去香港！保护千霞佢哋！（水姐跑了！你赶紧回香港！保护好千霞她们！）”“小心无人机。”
虽然水姐跑了，但庆幸她的电脑没来得及被带走。
高彬麻烦华裔的警司帮忙开电脑让他看一下。里面的很多资料让警司很雀跃。高彬发现了一个叫“龙”的文件夹，高彬的心咯噔一下，打开一看，都是细伦的偷拍照。高彬按一下按日期排序，是从四联帮破案后没几天开始的。
前面的大部分的照片里细伦都是和自己在一起。一起逛街吃路边摊，一起吃饭，一起进电影院，一起去九龙塘，去等发哥要签名，一起去那条能看到海的公路边……
【“鸡蛋仔！”“仲有果档鱼蛋！FB有推介噶！（还有那家的鱼蛋！脸书有推荐的！）”“之前唔系天月楼，就系返屋企，吃到嘴都we（不是在天月楼就是回家吃，吃得麻木了~）”“山珍海味都吃到厌啦！又唔系同你一齐吃（又不是跟你吃）……”“同中意嘅人一齐，餐餐杯面又有乜所谓（和喜欢的人一起，顿顿泡面又有啥关系）~~彬彬~~呵~~~”】
【“咁好带我嚟吃海鲜（带我吃海鲜这么好）~”“尼啲成条虫咁嘅（这条虫子是什么）？！濑尿虾？”“未见过有乜出奇姐！OHIO都无！点吃噶……（没见过很奇怪吗！俄亥俄也没有！怎么吃啊……）”“好好吃啊！！所以话我真系行运，搵到彬彬你（所以说我也太走运了~找到彬彬你）~~”“咁系啊嘛~跟住彬彬唔会饿亲~（就是嘛~跟着彬彬不会饿着~）彬彬~~~~”】
【“呜……果个位真系好感人啊！！知道女主角原来系卧底埋佢身系为咗捉自己之后，果个长镜头男主角将伤痛绝望愤恨不舍融汇埋一齐，果下抹眼泪绝对系点睛！（刚才那个镜头好感人啊！知道女主角是卧底接近自己只是为了抓自己之后，那个长镜头的男主角将伤痛绝望愤恨不舍融汇在一起，那一下抹眼泪绝对是点睛之作！）”“长镜头一take过要做晒出来，真系值得学习！（长镜头不能NG，真是值得学习！）”“如果我系男主角，我一定揽实你唔俾你走！（如果我是男主角我一定抱着你不给你走！）”“喂彬彬~~等埋我（等等我）！咁你做男主角啦（那你做男主角也行啊）~~”】
【“哇……彬……晨七咁早车我嚟尼度做乜（这么早带我来这儿干嘛）……”“？！发……发哥？！可……可唔可以帮……帮我签个名（能不能帮我签个名）……”“嗯嗯！系背脊度（在背上）！”“发哥你系我偶像嚟噶！我追左你二十年噶啦……（发哥你是我偶像啊！我追了你二十年了！）”“彬彬！！点解你咁抵锡嘅（怎么你就那么善解人意呢）！！！”】
【“上次嚟尼度系做戏，今次我要正正式式嘅！（上次是演戏，这次我要正正式式地！）”“彬，我中意你！我真系好鬼~~~中意你啊（我喜欢你！我太太太喜欢你了）！！！”“怕乜嘢，我就系要全世界知道，你高彬系我张细伦嘅（怕什么，我就要让全世界知道，你高彬是我张细伦的）！！！”“咁掉返转啦，我张细伦系你高彬嘅！你点话点好啦，彬彬（反过来也行，我张细伦是你高彬的！你喜欢就好嘛~）~~~”】
自带音效画面的记忆，随着一张张照片飘了进来，一块一块地镶嵌回那些空白的地方中。
“高sir，Are you alright？”不经意看见高彬眼眶红红地，警司问到。
“I'm fine.” 高彬深呼吸一口，眨眨眼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高彬继续往下看，看到酒吧那天，一大早拍到他从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大厦门口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一脸傻笑。“……傻佬。”高彬完全明白了，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
接着是一个音频，高彬点开。
【“水姐？你唔系出左国咩……尼啲相！点解你会有！！（你不是出国了吗……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如果我将尼啲相发上网，发俾差馆，我谂高彬都几难复职了。（如果我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发给警局，高彬应该都没法子复职了。）”“你想点（你想怎样）……”“我想你死！想高彬死！不过，就咁死左，太无意思了。（我想你死！想高彬死！不过就这样普普通通死，也太没意思了。）”“之前我以为你地只系做戏，点知你地假戏真做（之前我以为你么只是演戏，你们竟然假戏真做）！”“次次都系happy ending，太无聊了，今次就嚟个终极反转。（每次都大团圆结局也太无聊了，这次就来个终极反转吧。）”“以你咁丰富嘅经验，你话点样好呢（你演戏经验丰富，你说咁怎么结局好呢）~”“……我，我走。”“不过我有少少惊你贵人事忙（不过我有一点点担心你贵人事忙忘记了）~”“你唔好搞高彬（你不要伤害高彬）……大妹？二妹？你！”“前两日好似有个小朋友好唔小心推左个花盆落楼，差啲打中大小姐。（前两天好像有个小朋友很不小心推了花盆掉了下去，差点儿打到大小姐。）”“你！你点解要咁！丧钟都揽晒上身，你可以重新开始……（你为什么要这样！丧钟都将所有事儿都顶了！你可以重新开始啊……）”“唔好同我讲丧钟哥！我真系好后悔好后悔我竟然会中意你，仲要一而再再而三咁帮你，你呢，恩将仇报，仲要同高彬搞埋一齐！你地真系好核突！（你不配提起丧钟哥！我真的好后悔竟然会喜欢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帮你，你呢，恩将仇报，还要和高彬搞在一块！你们真是恶心！！）”“……水姐，系我呃左你，我对你唔住……我，应承你，我，会离开高彬，离开香港，永远唔返嚟。（是我骗了你，我对不起你……我答应你，离开高彬，离开香港，永远不回来。）”“记住你自己讲嘅嘢。（记好你自己说的。）”“否则，意外嘅嘢，无人控制到。（意外情况，可没有人能控制到。）”】
再往下是第二天，拍到他从Madam家来，蹲在路边。还有几张特写，头发乱糟糟，眼睛通红，神情颓丧，最后一张，头深深地埋在手臂里。
细伦的声线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像刀一个划在自己心脏上，高彬的眼睛死盯着颓丧的细伦，拳头握得指甲都掐进肉里。
高彬继续刷，接着是再过了一天，细伦和自己在海傍。
……
【一路并肩走着，细伦垂着头没有说话，看见细伦心事重重的样子，高彬先开口：“伦？你系咪有乜嘢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细伦抬头笑笑：“无事啊（没事儿）。”高彬看着他，继续说：“果日系酒吧，你话你有嘢要讲（那天去酒吧前，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高彬也笑一下，“不过你就挂住饮。陆秋请都唔使咁搏命（不过你就只是在喝。陆秋请客也不用那样）……”
“彬！”细伦突然停住，高彬回头：“嗯？”细伦打好腹稿，他知道自己的勇气只够这一次，接下来，是一个长镜头，要一take过：“我果日想讲嘅系，我原本系谂住留系香港，不过我发现香港嘅戏路同资源远远唔够，唔够我发围……所以我决定了，我要返美国，继续寻梦。（我那天想说的是，原本是打算留在香港，不过我发现香港的资源太少，不够我发展，所以我决定，我要回美国，继续寻梦。）”高彬皱着眉瞪着眼没说话，一脸疑惑。
细伦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抱住高彬，他暗吸一口气：“香港尼个梦，系时候醒了。（香港这个梦，是时候醒了。）”这句话说完，细伦根本没有勇气抬头看高彬，转身看海。但就是那转身的一刹那他还是瞄到了高彬的脸从疑惑变成惊诧。
“……香港尼个梦，系乜嘢意思。（香港这个梦，是什么意思。）”……可以同你系一齐，咪系一个唔愿意醒过来嘅梦咯（可以和你一起，就是一个不愿意醒来的梦）……细伦听得出高彬极平静的语气下的暗涌。……系了，就系咁样，憎我恨我啦（对了，就这样，恨我吧）……
“唔系咩？扮蒋世龙做个坐馆梦。（不是吗？装成蒋世龙做坐馆梦，）”细伦一咬牙，直挺挺地转身，死死地看着高彬，眼睛瞪得生痛：“冧到你，做个春梦（泡了你，做个春梦）！”“个梦无论几理想，都系要醒嘅！任务完成，唔再系呼风唤雨嘅坐馆咯！宜家发完姣，（梦里无论多完美，还是要醒的！任务完成了，不再是呼风唤雨的坐馆！下半身思考完，）”细伦向高彬迈一步，逼自己轻佻着脸，“唔再系黏身黏世嘅傻仔茄哩啡咯（不再是黏人的傻瓜跑龙套）！”
高彬静静地听完细伦嘶吼，突然使了死劲掐住细伦手臂：“到底发生乜嘢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唔知自己讲紧乜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乜嘢事姐！系都要我讲到咁白系咪！我话！厌啦！玩厌啦！唔玩啦！！（我当然知道！一定要我说得那么露骨！我说！玩儿厌了！不玩儿了！）”
“玩？！你揸住支枪上丧钟度救我系玩？！宁愿同班叔父讲我哋系一齐都唔同芷珊做戏系玩？！（玩儿？！你拿着枪上丧钟来救我是玩儿？！宁愿和老家伙们公开我们的关系也不和芷珊演戏是玩儿？！）”高彬扯着细伦领子，细伦差点透不过气：“你话你张细伦属于我高彬嘅系玩？你话要我陪你睇之后每一出电影系玩？（你说你张细伦属于我高彬是玩儿？你说以后要我陪你看每一出电影是玩儿？）”
看着高彬红得要渗血似的却还死憋着眼泪的大眼睛，细伦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这琥珀般的眼睛啊！自己不是说过不会让它在因为受伤害而流泪吗？而现在，让它再次浑浊的又是谁！
“做乜唔讲嘢？答我。（干嘛不说话？回答我。）”感觉到细伦软化，高彬双手托着细伦的双颊，被风吹得有点发凉的手按在因为激动而发热的脸上，仍旧闪着泪光但柔和下来的眼神，因为呼吸急速发红的鼻尖，半张半阖的双唇……细伦举起手，[意外嘅嘢，无人控制到]，原本是想捧着自己的珍宝的手最后将高彬的手拿开。
“系。把枪，道具姐。芷珊，唔想麻烦。（就是玩儿。枪，道具而已，芷珊的话，只是不想麻烦。）”细伦发现，原来自己渣起来可以如此无下限，“果啲呃呃氹氹嘅话，边个男人唔识。仲要系我喔！俄亥俄沃伦郡啄木鸟剧团嘅一位台柱喔！咪当我做咁多年戏流噶（那些坑坑骗骗的话，哪个男人不会。而且，我啊！我可是俄亥俄沃伦郡啄木鸟剧团的一位台柱哦！演了那么多年的戏可不是白演的）~~~”
细伦发现恢复平静最好的方法就是绝望，让自己绝望。“尼个梦系长左啲……宜家我哋就及时醒，面对现实。（这个梦是长了点……现在我们及时醒来，面对现实吧。）”细伦很放松地看着高彬，“我要去搵我嘅梦想。我哋各行各路啦。（我就要去找我的梦想。我们各走各路吧。）”
细伦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看着高彬，那张绝望得如坠深渊的脸，那双所有光芒都熄灭的眸，细伦很用心地看着，他要自己记住自己是把自己最心爱的人伤得有多深。
“我随时会走，唔好搵我了。（我随时走的，别找我了。）”
“再见。唔系，唔好再见。（再见。不是，不要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