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自打认了文彬那个跟屁虫当师弟后,他就从早到晚的跟着自己,雷泽信再也无法向之前那样,半夜翻墙一身夜行衣出去散发传单了,无法,雷泽信只得消停一段时间,整日被文彬拉着去上课,引得各位老师都连连夸赞。
但时间长了,雷泽信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头。
他居然会偶尔在吃饭的时候,习惯性地看向文彬,这太不正常了。
难道因为兄长早年离世,自己对于亲情的爱护转移到文彬身上了?
02
因为丁先生厉先生等人的帮助,雷泽信感觉给兄长解除冤屈的日子就快到了,这日,雷泽信带着文彬去郊外查找账本,没想到,文彬失足跌入了池中,救他时,雷泽信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原来,他一直以为的师弟,不是师弟,居然是师妹?
雷泽信心里烦闷的很,这晚趁着文彬不在普二舍,他抓紧换上夜行衣出了门,一路上虽然手里射箭的功夫不停,可心里总觉得有点空落落的,勉为其难地发传单到半夜,他实在受不住了,想起普二舍里只有他的师妹和那个讨人厌的风承骏,雷泽信转头就朝云上学堂的方向飞去。
果然,一进普二舍,就看见睡熟的文彬脑袋朝着风承骏那边歪着,雷泽信不知怎么的,心里一团火,他气冲冲地走过去,一个大手就把小小的文彬捞回了自己的身边。
许是动作过轻,文彬居然没有醒。
雷泽信不自然地吞咽了下口水,望着月色下小脸娇俏的文彬,看她这样唇红白净的面庞,手掌心止不住地开始发汗。
他这是怎么了?
03
为了麻痹内心不知名的情愫,雷泽信选择了夜不归宿,整日里泡在酒馆一瓶又一瓶地喝着真液酒,最后被雨乐暄骂咧咧地找来了。
“我说,这亏了有我给你结账,不然照你这酒量,开个酒厂也架不住你这么喝呀!”
雷泽信一边猛灌,一边不屑地看了雨乐暄一眼,“不就是这点酒钱?你倒不舍得了?”
雨乐暄收好扇子,坐在他对面,向老板也要了一瓶真液酒,自斟自饮道:“看你这样,可不是我认识的雷敖啊?如今有先生们的帮忙,冤屈的案子就快要得到正义的解除,你怎么反倒郁闷起来了?”
雷泽信又灌了一口,摇头道:“没有。”
雨乐暄轻叹道:“你这话骗骗别人还行,想骗我,没那么容易吧~”
雷泽信白了他一眼,“你来这不会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吧?”
雨乐暄笑了笑,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眉毛轻扬道:“你最近都没回学堂,文彬那小子可想你了。最近老是拦着我的路,问这问那。哎,我都不知道下次再见他,应该拿什么借口来搪塞了。”
雷泽信的嘴角在听到文彬打听他时,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片刻后又刻意地收起来,清了清嗓子,“她......一个人还好吧?”
雨乐暄看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哎,这可怎么说呀,这段时间,我瞧着你那乖巧的师弟和那风承骏可是越走越近啊,这毕竟都是一个宿舍的人,日久生情嘛,对吧......”
雷泽信咣当一下,把酒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冲雨乐暄沉着声音道:“什么日久生情?你当我是死的不成?”
他说完,起身就朝门口飞奔离去,剩下的雨乐暄望着他有些慌张地背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哎呀,不可一世的雷敖啊,没想到,居然能栽倒在文彬手上,真是好玩!
04
当夜赶回普二舍的雷泽信一看宿舍没人,登时来了气,立马四处开始寻找文彬,等他外面都翻了一遍回来后,发现风承骏居然回来了。
雷泽信没好气地问道:“我师弟呢?”
风承骏正在写字,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彬弟一直在找你。”
雷泽信看他悠哉哉地坐在那,顿时火气直冒:“你管我去哪了?我问你我师弟去哪了!”
风承骏沉吟了片刻,回道:“昨夜我听彬弟一直念叨你去哪了,今天白天一上完课,他就背着包出去了。”
雷泽信看他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干脆转身离开,余光不小心瞧见他似乎在回信,而且好像是情书。
难道风承骏在给文彬写情书?
雷泽信停住脚步,咳了一声,没好气地问他:”你在给谁写情书?“
风承骏回头看了他一眼,顺势就用书本盖住了,有些生气地回道:“泽信兄,非礼勿视你不懂吗?”
“我管你什么非礼勿视!你要是给文......你要是给其他人写情书我管不着,但是我得知道你是写给谁!”
风承骏无语地摇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雷泽信一挑眉,趁着他转身的机会,一抄手就把那情书拿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给韩淑敏写的,那就没关系了。
他把情书丢回去,有些许地开心道:“那,祝你好运。”说完就跑,丝毫不管身后的风承骏像是唐僧一样在那边说着大道理。
既然风承骏这小子对文彬没有心思,那就好办了。
05
雷泽信沿着大街小巷仔细地查找了一番,可直到天亮,还是没发现文彬的身影。这一夜,他思考了很多事情,兄长蒙冤死去,自己与父亲的亲情,新生入学那夜他在云上学堂旁的树下遇见的文彬,普二舍与文彬日夜相处的时刻。
他忽然发现,在他的生活里,文彬居然慢慢地从一个不起眼的小个子男孩,变成了可以左右他思想控制他思绪的女子。
在外面晃荡了大半天的雷泽信略有些疲惫地回了普二舍,可刚一进去,却发现许久未见的文彬正背着包蜷缩在床沿上,似乎在睡觉。
雷泽信的心瞬间被填满,他快步奔过去,蹲在文彬跟前,手刚想伸出来去碰一碰她,可最后只是轻轻地帮她把包拿掉,给她盖了被子。
一整夜没睡的雷泽信,一点都不困,他想着眼下只要查清兄长的蒙冤之事,便与文彬诉说心里真实的想法,若是能让她全新而退,自然最好,日后自己是否能出仕,他不在乎,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就好。
07
等文彬醒来时,天色已近傍晚,她睁开眼,就瞧见雷泽信的脸在对面,虽然碍于男女之分,她本该立马起身远离,可在看见是师兄的那一霎那,她又不怕了。
奇怪......自己不应该是这个心态啊。
文彬摸了摸跳的有点快的心跳,右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去,想要替师兄捋一捋额前的发丝,可刚碰到,就瞧见师兄睁开了眼。
两人同步起了身,各自歪着头。
文彬深吸了口气,有些生气又有些不自然地问他:“师兄,你这几天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我找你找得很辛苦啊!”
雷泽信嘴角抑制不住地想笑,可他拼命忍住,压着嗓子回道:”我有点事,在外面耽误了,这不回来了吗?“
文彬扣着手掌心,不好意思地嗯嗯唧唧了半天,最后实在耐不住空气里莫名发甜的情愫,瞅着个空当,快速地逃开了去。
08
雨乐暄正在悠哉地品着茶,忽然门被人大力地打开,一脸惊慌地文彬贸然地进来,一边喘着气,一边捂着胸口。
“这是怎么了?”
文彬坐下来,面色有些不大平静,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快速饮下,舒了口气说道:“乐喧兄,我好像......有点矛盾......”
雨乐暄看她这样一幅女儿家害羞的姿态,又想起昨晚雷泽信那个样子,心里已猜到了八成,他顺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是不是雷泽信和你说了什么?”
“啊?”文彬愣了下,摇头道:“没有。”
雨乐暄奇怪道:“那你这样是为了何事?”
文彬叹着气,托着下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自己很奇怪......明明知道风承骏......知道他和韩淑敏订了婚心里不舒服,可是找不见师兄,我却更难受,更心慌。但是我真正见到了师兄,又不知所措,心跳也特别快......”
雨乐暄明了地笑了笑:“那如果明日风承骏就和韩淑敏订了婚成了亲,你会如何?“
文彬歪着头,想了想回他:“大概会难受吧......”
雨乐暄又问道:“那如果你从此以后见不到雷泽信呢?”
文彬皱着眉,想了好半天,最后摇着头说:“不,我做不到永久见不到师兄,光是这段时间他不在,我的心都快要没了!我不敢想......”
雨乐暄笑着看她,“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文彬看着他,又想起刚才睁开眼时见到的雷泽信,那一刻的心跳,那一刻两个人几乎快要触碰到的面颊,是的,她早就有了答案。
09
文彬专门跑去酒馆买了一瓶真液酒回到宿舍,门一拉开,就瞧见雷泽信正坐在床沿,保持着下午那个姿势,似乎一动未动过。
文彬笑了笑,捧着酒壶走过去,甜甜地喊了声,“师兄~”
雷泽信本无神地眼睛在看到她的一刹那,瞬间有了色彩,他抿着嘴看着她,“你去哪了?”
文彬扬了扬手里的酒,笑着说:“我去给你买真液酒了呀~”
雷泽信不解道:“为何给我买真液酒?”
文彬不好意思地笑道:“为了感谢师兄照顾我,陪伴我,等着我。”
雷泽信望着她,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道:“春夜迟迟,等你永远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