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者:周 湧
和萃是苏州西部的一个待售小区,但他先高调建了一个苏式园林般的售楼处,此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倒有几番江南的滋味。和萃小区原本应该是一处最江南的地方,他离太湖不远,且临近太湖边的东渚、镇湖两小镇。东渚、镇湖都出绣娘,东渚以刺绣服饰见长,而镇湖则以刺绣工艺品而名扬天下。
(江南特色的和萃澜庭售楼处。主办群提供照片。)
现代刺绣的概念与传统不同,不但将西方抽象画绣入作品,而且还吸纳了光影技术,使绣品三维化,如可让绣品中的蝴蝶扇动翅膀,翩翩起舞于绣品之中。当然,这些绣品革新并不是完全靠绣娘独立完成的,而是现代刺绣艺术领域里吸纳了大量的“绣爷”,他们有的亲自“操针”,独立完成自己设计的现代派刺绣作品的。
(和萃澜庭雅集合影。主办群提供照片。)
我感觉苏州西部犹如神话小说中的“罗刹国”(特指反向思维的地方),许多事物都会颠覆你的传统想像力。比如说这次区作家协会约的“作家雅集”,是安排在和萃澜庭这个开放式的售楼处空间里。这儿初看典雅,坐在其中如在江南园林里小憩。但这次却非“作家雅集”包场,自由散漫的空间里随处都有雅或不雅的姿态冲击你的视觉或听觉,使你有点漂浮感。可又转而想来这也是一种雅集的创新,犹如在某个人流涌动的地方听名人演讲,豁然有孩子的啼哭声,瞬而有女孩的嗲声嗲气声等杂音,随时干扰到你的听觉,但是,名人的精彩演讲始终还是你脑海里的主题。
当然,更让人颠覆想像的是,这次“作家雅集”上前来分享刺激的南极之旅的竟然是一位年近六旬的普通女士。这位看似普通的女士网名叫阿莲,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流行歌曲《阿莲》中的那个南方女子。传统意义上南方女子或许是那种还缠着小脚,整日整夜都围着锅台和织机转的那种贤惠女子。我单凭想像,实在想不出一个南方女子“阿莲”会单独一人跑到几万里外的南极去旅游。可是,苏州西部永远是一处让你颠覆的地方,而今站在屏幕前分享她独自参团旅游南极洲经历的阿莲女士,她正把你从传统想像力中拉出来,使你不得不重新审视当今时代的南方女人。
(雅集现场照。主办群提供照片。)
阿莲准确说是一个曾经生活在内蒙古的江南女子。内蒙女人与我家族有点缘,我奶奶的“大妈”是蒙古贵族,清末时,这位蒙古贵人嫁给了一位满族八旗。他们满蒙成婚后育有二子一女,也就是我父亲的两个舅舅和一个大姨,这仨人都是典型的方圆脸,性格泼辣、胆大。可惜我父亲的两个舅舅解放前夕在一次瘟疫中死去了,我没有机会见到,但是,他大姨(我叫她上海恩奶)长寿,九几年才过世,所以我见得也比较多。内蒙古女人与江南小娘鱼的行为确实有差异,江南小娘鱼一般胆小甚微,少有独自去万里之外“极限旅游”的人。我印象中的内蒙女人可能不同,她们通常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实施,较少考虑行为的后果。阿莲可能是吸纳了蒙古女人的血性,所以在她51岁时,一念之间就决定去阿根廷(线路中含智利)参团旅游南极了。当然,江南女人中有她这种“一念想法”的人也有存在的,阿莲她参团的团队中就有三个女人,其中一个是江苏常州女子(介绍中也是独自参团的),这个常州女子比阿莲年轻了许多,照片上看上去也没有健壮的体魄,但是却有探险的行动。
蒙古女人通常比江南小女子健壮,健壮的女人除了在电视上所见的举重,柔道等运动员以外,在我生活的江南这方现实世界里并不多见。早些年,我有一次在部队医院门口遇见一位300多斤重,身高1米93的部队退役运动员,她想叫一辆人力三轮车送她去车站,可招呼了几辆三轮车都没有人敢接这单生意,反而是招来了众多人的围观。生活中的健壮女人我最早见到也是因为一次远游,那次在阿坝草原上见过的,她们比江南女子健壮高大,善骑马放羊,假如你答应为她拍一张彩照再寄给她的话(1989年),她就会一手把你拉上她的马,让你和她一起遛马一圈,以示她的答谢。这类健壮又直率的四川女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诱发我再去四川探寻的想法。
再去四川已经是2017年了。那次,独自一人在云南和四川玩了一个月,也看到了还在类似母系社会生活状态中的摩梭女人。摩梭人原本可以单独成为一个独立的民族,可是解放初统计民族时,摩梭人尚没有什么意识,故而将生活在泸沽湖四川一边的摩梭人归类到了蒙古族,而生活在泸沽湖云南这边的摩梭人则归到了纳西族,这样造成了摩梭人的“民族缺憾”,有点遗憾。泸沽湖畔的摩梭人除了在五十年代的公社时期短暂实行过一夫一妻制外,迄今依然保留着走婚的习俗。摩梭人的孩子全部由女人(家)抚养,我所居住的大落水村农家乐小院,也全部是女人管理的。此外,什么在景区划船,篝火晚会,张罗和主导的基本都是女人。女人划船确实要有一把力气,而摩梭女人普遍高大,1米7以上的女人随处可见,而且个个都十分健壮。当然,你去了泸沽湖畔,自然会萌生探寻摩梭人走婚习俗的想法。摩梭人走婚制看起来散漫,但经我和几个摩梭“阿注”哥了解,摩梭女子选择自己的阿注哥条件还是很苛刻的,就算是让你翻墙进屋,也不一定成的了她的阿夏(异居婚关系)。对于摩梭人来说,最好女人有了四到五个比较固定的阿夏以后,她们也不会再去选新的阿夏走婚了。
还好,泸沽湖的那次旅行我已经是在人生尚且成熟的中年期了,如果年轻,不免会产生爬一次院墙,攀一次花楼的冲动。
人或许就是这样,一直会有想窥视远方别人生活方式的冲动,所以就经常会产生去远方观察别人生活的念想。总以为遥远地方的别人,他们的生活是最完美的,最浪漫的,最自然的,或是最潇洒的。远游后的这些窥视欲望满足后,可能可以弥补你生活中的许多遗憾或不如意,得到短暂的快感,心情也会舒缓几个月。其实,生活的困顿多半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一时又没有能力摆脱,只能去寻游,找一点别人的乐趣,弥补一下自己生活的缺憾。在我看来,生活乏味多半是物质剩余而造成的,我小时候物质匮乏,能在别人家里蹭上几口加糖的鲜牛奶算是一天最大的幸福了。儿时那种半饥饿状态中的刺激就是,一天中的寻荡间可以找到一种美食,哪怕是一块饼干,一个包子,半口袋爆炒米,都能使你快活一整天。星星挂天空时,你胃里是满满的,而后裹在一个有汤婆子的被窝里呼呼大睡,那刻,你的梦境里根本不会有什么烦恼产生。
我们身处何处?这是阿莲此次分享她南极旅游的主题。但是,这个主题好像并未展开,她探索生活的意义,生出去南极念头的冲动,就是因为那句:“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这流行语,使她断然决定从世界最远的地方南极(从中国的角度)看起,然后在她人生衰老时,再在居住地的附近看看。她的这些想法,有些人说她是一种想当大旅行家的想法。至于“身处何处”的主题,常人认为是一个哲学家的提问,其突出的是在思想的十字路口的徘徊。但是,独自旅行的乐趣之一就是常在陌生的十字路口上徘徊,特别是古人,没有什么导航设备,一不小心就会走入世外桃源里,意外收获你人生旅行途中不一样的惊喜。
(分享人阿莲正在演讲。主办群提供照片。)
旅游,特别是独自旅游就是一种探险。探险精神据说西方人常有,中国人,特别是现在的年轻人,从小得宠,冒险的事很少去做,生活优越后就更不愿意去探险了。阿莲这次演说,给我们,小范围说是给我,最大的收获倒不是什么哲学,而是一种探险精神,特别是“弱”女子的身段里也能爆出的探险精神,这种精神是我骨子里很缺少,所以特别需要吸纳进去,并且让他成为我骨子里的一种支柱。
从夏至秋几天之中被蒸出来的胡言
(作者照片。周湧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