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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琳娜听完了故事，立刻化身好奇宝宝：“015就是局长大人喽。”

博什利严肃点头：“雅加是那次事故中唯一活下来的实验体，而阿莫是唯一活下来的实验人员。雅加带着阿莫跳下了山崖，而仅仅5秒后极光号爆炸，他们可以说是非常幸运。”

“为什么会爆炸？”

博什利叹气，“蓝光能源本身就是活性物质，实验还未结束就泄露了，而安保人员只顾的攻击却忘记了防火安全，击中了能源仓库——价值数十亿的试验基地荡然无存。”

“可他们跳下了山崖！那可是几千米。”

博什利点了点头，“山上的雪很厚，他们几乎是滚下去的，可他们还是受了很重的伤，直到3天后，安格拉斯科学局总部检测到基地坐标处爆发巨大能量，才派人去搜救，不过阿莫的下肢受伤过重，在极端低温下暴露时间过长，且没有得到及时医治，他回到安格拉斯后就进行了截肢手术。”

而雅加现在却还能跑能跳，且立下赫赫战功，晋升为安哥拉斯的安全局局长。

“那么说，其他人都疯了，只有雅加没有？那他昨天是怎么回事，沃森又怎么了。”卡特琳娜穷追不舍。

博什利面色悲悯，“阿莫从来没有放弃，不过他降低了要求，第二代战士用了再次降级的蓝光能源，但加强效果十分有限。不过好处是他们可以通过定期注射药物来稳定精神状态。”

“那沃森是第二代战士？那他昨天是没注射药物吗？”

博什利回避了这个问题，反而继续讲述雅加的情况，“第一代战士不仅仅是神智不清，进行尸检后发现，他们的身体器官大多出现了恶性变异，本身就在快速衰竭。即使如果当时实验员们选择快速撤离而非攻击的话，第一代战士会在3个小时内衰竭死亡。而偏偏他们引爆了能源仓库。”

       “雅加，雅加很特殊。他的身体器官运行很正常，神智也很清晰。阿莫把他在实验室了关了一个月，每天都进行心理测试，血检。他的情况一直很稳定，阿莫一度认为他是一个完美的成功品。“

“但他回到军队后发作过，频率很低，大概几个月一次，而我们也为他量身定制了抑制剂。你很幸运，当然也很聪明，如果你昨天没有给雅加注射抑制剂，那现在你的尸体已经运回汉中了。“

卡特琳娜立刻质疑，“那他们昨天是怎么回事，都没吃药么？一起？“

博什利脸色一僵，“具体原因还在调查，得出结果后会告诉你的。“

 

病房外的走廊很干净，但不是一般医院的那种白色，而是金属色系的，这里不是医院，而是另一个实验基地，雅加从法兰回来后，就是在这里接受的一个月的监视。

说实话，基地外貌变化不大，不过里面的人倒是变了不少：8年来，有很多新鲜血液加入，也有很多老一辈的研究员离职；当年被像玩具一样摆弄的实验体已经成为了掌管整个国家安全的局长大人，而今天实验基地或许会迎来第一个外籍研究员。

雅加没有离开，他坐在走廊的金属座椅上 ，坐姿难得有些慵懒，他静静的看着窗外半沉的夕阳。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直到他听到卡特琳娜夸张的质问，“那他们昨天是怎么回事，都没吃药么？一起？“

雅加的听觉比常人灵敏许多，所以听得格外清晰，他没有恼怒，但对卡特琳娜的质疑持反对意见：他就在视察军训的前一晚还注射了稳定剂。

他缓缓按了按额头：稳定剂的效果日益下降，或者说他的抗药性逐渐加强，他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希望博什利已经研究好了新一代稳定剂。

雅加耳边传来“吱嘎”声，博什利推门而出，扭头看向雅加，

“我以为你走了。”博什利挑了挑眉。

雅加没什么表情，也不理睬博什利的调侃，他一向不喜欢没有效率的对话，“我来取抑制剂。”

博什利晦涩地看了他一眼，“跟我来。“

 

两人一起走到博什利的办公室。雅加第一次来这儿时，博什利还是柏塞亚大学派来的监督员，被军事学院授权监督阿莫的实验进程。博什利本来是原子物理系出身的博士，在蓝光能源出世后，接替阿莫研究蓝光能源的应用，而阿莫则全心全意投入到神降计划中。

北极圈的重大事故引起了军事学院的重视，于是派学术与政治地位崇高的博什利伯爵去监督。

博什利第一次见到雅加是通过单向玻璃。

英俊的青年赤裸上身，肌肉精壮，由于身材高大，给人带来一种从上而下的压迫感。他笔直的坐着，目光直视前方，眼眸深邃，猛然给博什利一种他在与我对视的感觉。

直到伯爵身边的实验员小声说，“伯爵大人，在只有一面单向玻璃的情况下，他是能感受到你的热量的，他几乎是一个红外线测试仪。“

博什利几乎立刻想到一个词——人形兵器。

他内心惊惧地感叹：阿莫真的做到了，然而这个年轻人将带给安格拉斯的到底是繁荣还是灭亡？

博什利受命给雅加做心理评估。

两人面对面坐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博什利穿着一身学术派的黑色西装，而雅加则一身白色病号服，衣服很宽大，遮掩了他结实的躯干，再加上他面色苍白，竟然显得有一丝文弱。

博什利看着面色毫无波澜的雅加，咳嗽了一声，翻开了问题集，“雅加·库里斯？这是你的名字？”

雅加沉默的点头。

博什利翻了翻问题集，里面无非是“你晚上睡眠质量如何？”“你喜欢吃巧克力派吗”那种甚为无用的问题，最后，他合死了本子，直视雅加，

“你愿意为你的国家奉献你的一切吗？”

雅加正坐，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表情均未变，声音缓慢却坚定，“我的一切和不属于我的一切。”

 

如今，时隔8年，那个曾让他深深畏惧的年轻人再次坐在了他的办公室里，两人都坐在初见时的位置上。不同的是，如今那个被质问的年轻人已经身处高位，而他也的确做到了为他的国家奉献一切，并骁勇作战，为安格拉斯献上原本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安哥拉斯的的一切。

博什利开门见山地说道，“抱歉，雅加，改良药剂的制作失败了。你们的耐药性在不断增强。在下一轮实验成功之前，你可能只能使用之前的存货。”

雅加没有动怒或者表现出失望，只是淡淡地说，“战争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伯爵大人，你与你的团队最好加快速度。”

男人脊背挺直，两膝分开，是标准的军中坐姿，他坐姿很谦逊，身上迫人的气势，却让人感到压抑。

博什利知道雅加在不满。的确，如今西大陆的战线拉长，情势愈发紧张，几乎每一个稍微重要一点的决策都需要雅加的过目，若是现在身为安全局局长的他倒下，很难有人能够取代他，就算是暂时，也很难。

两人对峙着，最后还是博什利率先松下了气势，他说，“雅加，事情还有转机。”

雅加没说话。

博什利却继续说道，“这次你没有杀人，你放过了卓库拉小姐。”

雅加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仿佛在嘲笑，“她找到了急效稳定剂，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博什利压低声音，“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病情发作时的雅加从来没有犹豫过，他杀戮向来不拖泥带水，这次没有直接扭断卡特琳娜地脖子，实在是她足够幸运。

“此事下次再议，”雅加站起身来，给坐着的博什利带来山一样的压迫感，“尽快开始新一轮的药剂研发。”

开门时雅加顿了一下，他冷冷地提醒博什利，“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卓库拉小姐目标在此，即使她拒绝过你，现在你一样需要求着她的加入。”

博什利倒吸一口气，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他不敢想象，那样一个看上去阳光灿烂的漂亮女孩，怎么会是一个善于伪装，野心勃勃的阴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