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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纳河信陵君本纪】执念之行——第二章

第二章


“我在上海有很多朋友,她们都在等着我呢!”阿信骄傲地跟家人说。


阿信满怀期待,他等了这一天已然五年。呼唤他前来的不止是星梦剧院,还有这里的聚聚。


“信陵君老师你来了的话,看完公演我们就去海底捞吧!”


“信陵君老师你来看公演吗?5月16号晚上我在的,一起来玩吧!”


这些话语来自某位聚聚的直播间,她的热情也打动了阿信。在此之前,阿信还问了自己的好友“樱谷昭彦”,可惜的是他当天并不会来。


阿信没有感到遗憾,因为他从来不会勉强自己的朋友。


2024年5月16号清早,阿信准备到租车公司还车。见时间还早,路况尚好,阿信临时改变了路线,左转进去了哈尔滨路。


让阿信有点意外的是,早高峰时段的哈尔滨路和嘉兴路却空无一人。他把车速控制在20公里每小时,也不到一分钟就在十字路口右拐,星梦剧院这座不高的建筑物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噢,原来这里就是嘉兴路267号啦……”阿信自言自语道。


阿信很想停下来看看,虽然剧场没有开门,但外围还有许多丝芭的宣传元素。他想一一拍下来留念,可附近的摄像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在人生地不熟的时候,守交规却成了首要。


阿信没办法,只能用眼睛看,用脑子记,记下早八点的嘉兴路。不到三分钟,初次见面就结束了,阿信轻踩油门离开了这里。


白天,阿信陪着家人去了苏州路、四行仓库、陆家嘴和豫园,那些必打卡的地点基本去了。外出四天了,阿信奔波了江浙沪几座城市,终于感到了疲累,从豫园回来酒店后便倒在床上渐渐睡去。


阿信做梦也梦到自己睡过头错过了公演,于是猛地醒来,才发现自己只睡了半个小时。


如此紧张,家人也看在眼里,说:“看来这些朋友真的很重要啊。”


阿信点点头,是啊,当然非常重要,他心中清楚,下次再来上海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阿信在创作《十洲后记》的时候,就曾多次构思了自己在2048年来到嘉兴路,那时的自己也即将步入老年。在《重生计划》的原著设定里,2048年的嘉兴路267号是第48区的中心。


“也许下一次来,真的是2048了。”阿信苦笑道。


吃过晚饭后,阿信安顿好家人,便认真着装,走出酒店,徒步前往星梦剧院。刚走到海伦路地铁站2号口,他一眼就认出了同方向的人们是聚聚,河粉的穿着特性让阿信没有意外,和在中泰见到的区别不大。


过了海伦路的人行横道,阿信却不往哈尔滨路走,反而右拐继续沿着海伦路走。他感觉自己有点“社恐”,有点害怕自己一下就被认出是外地聚聚。这样的矛盾不止一次发生在阿信的身上,过往他每次到广州星梦剧院的时候,也同样如此。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希望有自己的朋友在,这样他才敢卸下防备、活出真我。


拐入嘉兴路的另一头,阿信发现这边路段的商铺多数大门紧闭,只有一家小型物流企业还在营业。此番景象,与这座国际大都市似乎有些格格不入,阿信内心感叹,以为上海和广州一样,多少人为了生计而辗转奔波,无时不受大环境的影响,最终被迫离开这里,离开了承载自己青春梦想的地方。


阿信看来,自己是这样,多少小偶像还有她们许许多多的河粉们,亦是如此。


2019年3月下旬,阿信接到了家乡新会的一家单位发来的offer,阿信不得不开始撤离广州。直至6月中下旬,备战多年的考试最终因0.38分而落榜,阿信万般无奈,最终选择面对现实,恋恋不舍地与他自认的第二故乡——广州,挥手告别。


阿信记得最后离开的那天,广州下了很大很大的雨,不时还在打雷。搬了满满一车行李后,雨水和汗水让阿信浑身湿透。他回头看了一眼创想天河公社后面的白云山,早已被乌云遮蔽。


山已不向我来,我自离山而去。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朋友的车里正巧播放着《安和桥》,而车子正好行驶在广州大道北与沙太路交界的高架桥上。阿信抬头看向东南方,想再看一眼中泰国际广场这栋大厦。无奈,笼罩在广州城上空的乌云,如同笼罩在阿信的心中,一直挥之不去。


“确认没有遗漏了吧?没有的话,我们就要上高速了哦。”朋友提醒道。阿信发现,眼前红绿灯的上方,正是广州环城高速公路的指示牌。


没有遗漏了吧?没有了。但还是有的,有的是,与这条河无尽的羁绊。


就这样,阿信离开了广州……


恍惚一刻,阿信也终于走到了星梦剧院的门口,大堂投射出来白色的LED光芒,在阿信眼里却是多么的柔和。他感觉自己如同飘零多年的孤帆,眼前的光线如同黑暗无边的海上投来希望的灯塔。


此时已是晚上7时许,剧场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这边可以检票啦”,阿信便跟着聚聚们走到了剧场门口的右侧,呆呆地掏出手机,打开了早已准备好的二维码。随着“嘀”的一声,阿信就这样通过了验证。


“啊?这样子吗?那边好像拦住了,怎么办?”阿信自言自语道,双脚又紧跟着聚聚们开始上楼。


才走了一半,阿信这才醒悟过来:“哎呀,这么艰难才能来到这里,怎么能一点留念的东西都不带回去呢?”于是他往回走,回到一楼大堂,鼓起勇气走向了大堂右侧的橱柜,向工作人员购买了一本绿色的SNH48护照,又学着其他聚聚那样,在自助兑票机打印了票根。


随即,阿信又拿着护照本,来到了大堂中间的人工验票处。


“你怎么验过票的?”工作人员问。


阿信有点惊慌道:“啊,是的,刚刚我在这条通道刷过二维码,我第一次来,不太懂,不好意思……”


工作人员没有再说话,而是接过阿信的护照本,看了一眼,说:“这边你先写一下基本信息哦。”


阿信照办,在护照上郑重写下“塞纳河信陵君”六个字,然后再递过去盖章。他盯着工作人员拿起印章,在自己的护照本第一页,认真地盖上“2024 5 SNH48 THEATER X”字样的圆印章。


“谢谢!”阿信微微鞠躬道谢,手里捧着票和本,如获珍宝一般。


走回楼梯,在一楼与二楼之间的白色墙面,张贴着“MVP SNH48 星梦剧院2023年度”几个字,下面则分别是段艺璇、刘姝贤、王奕和杨冰怡的公式照片。从这里开始,阿信的手机就不停地拍摄,当他回过头来,又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一楼楼梯口还有一副大灯箱海报,海报的内容是2023年总选御三家:袁一琦、王奕和宋昕冉。


阿信拍下照片后,又再登上二楼。此时,阿信彻底震撼了,眼前不大的厅里,一面墙,那面公式照和毕业照的墙壁,终于映入了眼帘。他又再想起了洛尘轩在不久前带着他的ID界面,在公式照前“合影”留念了一张。那时的他,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


阿信热泪盈眶,在不少小偶像的照片前拍下记录,他生怕眼前的这群女孩们,在往后的千秋乐或者毕业后,自己的手机相册里没有留下一点记忆。


在荣誉毕业生一栏,阿信一边拍照一边叹气,泪眼模糊。感叹什么呢?感叹时光如梭,一期生、二期生们都毕业了,各自都奔向各自的生活去了。他还记得,2022年,自己流了不少的眼泪,孙芮、陆婷、蒋芸……她们的毕业,阿信在屏幕前,在遥远的广东目送。当时,阿信还因为疫情封控,困在小小的房间里,止步不前。


快到演出时间,阿信走进了剧场内部。门口这座小小的斜坡,阿信又回忆起李艺彤当年在这里打开门,向台上的队友们挥手告别。想到这里,他的步伐沉重了不少。


就在这时,阿信遇见了网上认识不久的聚聚,因为经常露脸直播,阿信认得她的模样。在阿信前往上海之前,这位聚聚还热情地邀请阿信线下见面,公演结束后一起到海底捞详聊。阿信本想打招呼,但她被另一名同伴叫唤,也就没有听到阿信轻微的声音。


阿信没有遗憾,在走到左手边座区第九排后,他礼貌地让已经入座的聚聚挪动一些空间,顺利坐到了属于自己座位。


“嘉兴路的椅子确实比中泰的舒服啊!”阿信一坐下,内心就开始惊叹。接着,他又开始向聚聚群里报告自己已经来到了剧场,又向刚刚那位女聚聚发去了私信:“老师我看见你了哈哈哈哈哈”。


公演正是开始,阿信终于见到了Team X成员们的“真面目”,虽然第九排距离舞台确实很远,但有视力优势的阿信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她们的样貌。一切就是那么的熟悉,她们如同自己的老朋友一样,阿信此刻心潮澎湃。


看着舞台中央滚动闪烁的“SNH48 THEATER”发光字,还有地面花纹斑驳的木板,阿信又似乎看到了这群少女偶像的前辈们在这里的身影,但阿信更希望的,是能回忆起刘胜男在这里的记忆。


交叉点公演,阿信是第一次看,但叉队成员们已经是首演后的第N次演出。他很清楚地看到,成员们是用心、用力地在演出,她们的表情又是多么的真挚,她们是真的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在场和镜头那边的聚聚们。


“叉孩们啊 真好[流泪]”阿信在微信上给朋友Cheng_old发去这样一句感叹。


在大MC环节,阿信有点意外的是,他所在的座区,聚聚们喊CALL的声音很小、很零星。他又有些社恐,但还是想到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绝不能再带着遗憾回去。于是,在何阳青青介绍了自己后,阿信傻乎乎地喊了一句“青青,看看广州的小青龙吧!”


阿信没想到,何阳青青真的会去寻找他,四处看道:“在哪呢?”


阿信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右手,又再喊出那句话。这回,何阳青青看见了,鞠躬道谢。


他没有后悔,也没有遗憾了。


随后的UNIT,阿信都认真地看完。在MC2环节,阿信走出去,回到公式照那里,继续给自己好友吉泽、向小黄等等,发去了她们的推的照片。


此时,MC2后的表演开始了,阿信没有及时回到座位上。此时,二楼大厅拍照的聚聚都回去了,阿信这才敢掏出自己背包里,拿出刘胜男的生写照片,在叉队的位置前拍照留念。阿信手捧着她的照片,呆在原地许久。


剧场工作人员看见了他,没有说话。阿信回过神来,也发现了她,于是他鼓起勇气,问了他当年不敢问的问题:“姐姐你好,我想问一下,墙上之前是不是还有刘胜男的公式照呢?”


那姐姐苦笑道:“这个,我不大清楚哦,因为我只是负责看着这个场地的。”


阿信对这个答案,显然有些失望。姐姐看出了阿信的失落,又关心地问道:“你是小树的粉丝吗?怎么现在才来呢?她已经退团很久了。”


阿信回答:“是的,我知道,她去年6月25日千秋乐的,我有看直播的。我当时就是完全没办法来,成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所以我这次来,想来看看剧场还有没有她的印记吧。没事的,姐姐,谢谢你!”


“等等,先别走,要不我帮你问问我的同事吧。”姐姐回过头去,朝着里面问,“你们知不知道刘胜男的公式照在哪里呀?”但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清楚”。


“没事的,姐姐,都过去了,算了。谢谢,真的谢谢你!”阿信这才离开这里,回到座位上。


MC3的欢声笑语,把阿信从过去的伤感里拉了回来。此时,聚聚群里发来微信消息——“信陵君在上海见到了左左耶”“嘉兴路的左婧媛和你当年在广州见到的有没有区别”


阿信看了几眼台上的左婧媛,平淡地在微信里回复道:“她还是她,不过是有一点不同的,感觉是有点变化的。”


在阿信眼里,左婧媛是相较于其他小偶像,更为独特的。事因,她很像她……


“毕业之后,我要回哈尔滨的,你要是喜欢我,那就跟我去吧。做不到,我们就这样吧……”女孩对阿信说。


2017年6月,阿信没有买前往哈尔滨的火车票,是因为这个女孩又将这句话说给了他的同学。2018年7月的一个夜里,阿信在广州地铁一号线上,又见到了女孩。


她在另一边的车门前,戴着耳机,怀里抱着一堆文件资料,一脸倦容。阿信再三确认是她后,没有打招呼,只是站在这边的车门前,静静地看着她。


“不是要回哈尔滨的吗?”阿信心想,此时,女孩也抬起了头,发现了他的存在,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慌。


“列车即将到达,坑口站。”车厢广播响起,似乎在挽救处于尴尬的她,连忙逃离了车厢。自此,阿信再也没有见到女孩,也不想再见到她。然而,一年后,阿信在GNZ48的官网看见左婧媛当年的公式照后,连连惊呼道——


“她很像她……她太像她了!”


时隔五年,从广州到上海,从中泰到嘉兴路,左婧媛从斗争中走来,阿信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变化呢?所以,阿信在他的作品里,单独为她开了一篇名为《左岸》的文章。


两个半小时过得很快,就这样,公演接近了尾声,阿信才恍如梦醒。


“太快了!太快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早结束啊……”阿信恋恋不舍,看着叉队成员们离开舞台。到了击掌环节,阿信放慢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们的脸,认真地击掌,不停地重复着“辛苦了”三个字。


“辛苦了”从来不是一句客套话,是发自肺腑的,这是聚聚们的心声。


回到一楼大堂,阿信发现了兑票机旁边就是一台扭蛋机,他正想扫码开机,被工作人员劝道:“我们要准备打烊了,下次再来扭蛋吧。”


阿信求道:“哥哥,我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来了,麻烦你通融一下,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可以吗?”


工作人员被打动,说:“好,那你尽快吧,我们要收工了哦。”


阿信连连感谢,于是顺利扭出一个蛋,捧着走出了剧场。在剧场门口,阿信一直等不到那位女聚聚的回复,也见不到她是否在眼前的人群里。那群人正在围着公司的商务车在拍摄,阿信知道,他们就是在拍下班。没有身高优势的他,只能离去,躲在马路的对面暗处,拍摄着这座建筑的外观,还有一个又一个丝芭的元素。


拍下班也是很幸福的,也是一次近距离见小偶像的好机会,更有幸运儿能把自己的礼物送到小偶像的手里。阿信很羡慕,只是自己当年很想送出的礼物,再也送不到他思念的她的手里。


阿信目送了叉队成员们上车,车子启动,聚聚们纷纷挥手、道别。阿信依旧站在暗处,挥动着自己的手臂。虽然他知道车上的小偶像看不到他,但是这一挥手也许就成为了塞纳河信陵君和她们最后一次挥手。


人群逐渐散去,阿信依旧等不到回复。他没有失落,反而觉得人生就是这样,约定的见不到,是常事;想见的,见不到,也是常事。就好比那晚公演上,阿信还给抖音上的聚聚“小活”留言了几句,以为他会来,偏偏这一次不在。


既然无法同行,就继续独自漫步。阿信如此,在嘉兴路和哈尔滨路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久久不愿离去。


沿着哈尔滨路往音乐谷方向往南,阿信找到了糖博府的店址,可惜的是,阿信来的不是时候,营业时间至21时。他长叹一声。


走了第三个回合,阿信看见左婧媛从剧场侧门走了出来,和聚聚们道别后坐上网约车,一个右转就从嘉兴路上远去了。对她,阿信也是抱着浅浅的笑意。


我们该怎么道别呢?像当初见面一样。


在走了第五圈后,星梦剧院的灯熄了,剧场工作人员也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各自回家。这里又恢复到了白天那样的静谧,四处无人,只剩下这个来自一千多公里外的人独自黯然。


此刻,阿信知道,这个时间才是属于他和嘉兴路的。


阿信打开了自己手机的经纬度海拔,截了图:


东经121度,北纬31度。这是上海的经纬度,也是丝芭的一首公演曲,更是阿信心中那个遗忘的国度——十洲的中心坐标。


阿信在首部同人文《十洲后记》终章里,就写到了八百年后一群航海家们发现了十洲大陆,发现了留守这片大陆的他。而这正好对应了这次他与叉队的相见,在2024年5月16号的交叉点,塞纳河信陵君脑海里的公演宇宙时间线与现实三维,终于在这一刻收束了。


此时,阿信的身躯开始有点佝偻,步伐开始变慢,如同瞬间变老了几十岁一样。阿信预测,这是嘉兴路给他的预感,是2048年,是重生计划的第48区给他发出的信号!意味着,下一次再来这里,阿信已然54岁,确实即将步入老年。


“看来一切自有命数啊。”阿信抬头看着虹口的夜空,不禁感叹。


就这样,阿信又走回糖博府门前,再拍下几张照片留念,然后才挪着身躯沿着哈尔滨路回去下榻处。


在回去的路上,阿信的脑海里重复着刘增艳演唱过的《成都》的旋律,还有聚聚们改编的歌词——


“和我在上海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 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也不停留”

“没有你挽着我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嘉兴路的尽头”

“站在糖博府的门口”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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