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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次初恋-10
张泯和肖易安到餐厅的时候陈瑾已经到了，坐在店门口的等位椅上抽着烟发消息，皱着的眉仿佛像是会说话一般在骂对面白痴。张泯一见就乐了，怎么光长了岁数，不知道把自己长得“慈眉善目”一点。
陈瑾是张泯的高中同学，虽然是个女生可是生的泼辣又果敢，好像天生带了点匪气，在他们那种重点高中的乖乖仔中显得特别打眼。其实按照她的成绩原本是去不了张泯那所高中的，但因为赞助费交的足够多，她不但进了那所高中，还被塞进了张泯所在的重点班。
大约是赞助生特别的底气，她一直有一种什么都不怕的感觉，日常挂着一幅皮笑肉不笑的“礼貌样子”明目张胆地怼所有自己不喜欢的人事物。刚开始还有一些恃才傲物的同学明里暗里看不起她靠钱上学，联合排挤她，或者在一些类似交作业、分课程小组之类的事情上给她使绊子，后来被她抓住了始作俑者，连质问威逼恐吓加怀柔安抚阴阳，一番操作下来再没人敢惹她了。
张泯其实挺羡慕她的，比起从小被规训成一个优秀又“懂事”的自己，这种能坦坦荡荡又自信勇敢地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对他来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而在这个争取过程中，那些不太体面的张牙舞爪也显得特别可爱。
有过徐斯的前车之鉴，这种欣赏被张泯埋在了心里，并不敢跟她有什么接触，可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的某一天下午，这人自己毫无征兆地径直坐到了张泯前面。
“你是张泯是吧，就是你是我们班班长？”说这话的时候陈瑾一手搭在张泯的桌子上，眼神带着探究直勾勾地盯着对面有点状况外的少年，配上她一贯的“匪气”，总觉得是来找茬的。
短暂的意外之后，张泯回过神点了点头。
“我叫陈瑾，你应该知道我吧？”陈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把捞过张泯还握着笔的手握了握，“认识一下，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张泯是什么反应，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又自顾自回了座位。
但这之后真的莫名其妙就成为了真的朋友。
相比和肖易安的吵吵闹闹无话不谈，陈瑾对他而言更像个姐姐。这些年她虽然披着这副不太良善的外表，但大事小事没少照顾他，当然也没少骂他。除了亲近和信任，张泯难免还有点怕她。大学毕业后她去了B市发展，只有偶尔出差或者过节能见上面，算起来也是挺久没见了。
“你们两个本地人，叫我一个外地人等着，好意思么？”陈瑾一抬头看到站在街对面笑的张泯眉头就展开了，叉着腰站起来笑骂道，“张总派头够大的，迟到了十二分零三十五秒。正好他们家早上新来了东星斑，配你的道歉我看正好。”
“谁说我要道歉了，我来见陈总不得好好地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啊。”张泯两步迈作一步跑过街，笑着压低肩膀蹭了蹭陈瑾，“说起东星斑我倒是也爱吃，陈总就破费啦~”
“你上次那个小模特后来怎么样了？没再找过你吧？”认识这么久陈瑾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张泯的感情问题，总觉得这人什么时候都精明的很，偏偏一谈恋爱脑门上就写着“好骗”两个字。
张泯也挺无奈，自己也是二十七八的成熟男青年了，但好像陈瑾总觉得自己像个还没成年的小朋友，叹了口气无奈摇头：“没有啊，怎么可能还来找我。”
“没找就好，还算有点良知，他为什么提分手的原因知道了么？”想到张泯前段时间的惨样陈瑾就一窝火，年纪小就是不靠谱，也不知道张泯怎么脑子发昏，“你不是把人夸得千好万好，又体贴又温柔又细心的，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想到自己在这段为期没超过两个月的恋爱里的恋爱脑表现，张泯的脸有点发烫，一时有点语塞，肖易安见缝插针八卦起来：“听说是跟前男友复合了。”
“复合？？感情拿你当消遣啊？”陈瑾气得语调霎时拔高了八度，“那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么，怎么也不怕得罪你啊？”
“嘘嘘嘘别急别急急什么，”张泯狠狠瞪了一眼肖易安，迅速按压下陈瑾几乎肉眼可见的火气，求饶道，“餐厅里你好歹注意下形象啊姑奶奶。”
“不行，你把这人联系方式给我，妈的我弄不死他。”
“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别为了这种小角色动了气好吧……”知道陈瑾的说一不二绝对做得出这种事，张泯只能连连说好话，甚至感觉此刻当了渣男的那个人是自己。
陈瑾斜睨了他一眼对他的软骨头恨铁不成钢：“那你把他那个前男友的联系方式给我。"
“不至于不至于……”张泯无奈地就差跪地求饶了，叹了口长长的气突然换上了认真的神色，“其实仔细想来他也没怎么样……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的对我的确也很好……”
“他背着你跟前男友纠缠不清你还！……”
张泯按了按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急，又给她倒了杯水：“年纪小可能一时没想清楚吧……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纠缠不清……他们俩好像是同学，很早就在一起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时候对方非得分手，然后他失恋那段时间遇到了我……”张泯顿了顿，下面半句其实是“我和他的前任有几分相像”，但是预感到说了这句话陈瑾怕是会直接杀去对方家里，便识趣地及时刹了车，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然后前段时间对方回头找他了，他就跟我快刀斩乱麻了。”
“对我来说这个人的确可恨得很，可是站在他的角度……他也确实始终如一了……他男朋友应该很幸福吧。”
陈瑾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嚯，少替渣男找借口，那你就活该被欺负吗？他不是你公司的吗你也忍得下去？”
张泯耸耸肩膀：“我也没办法，他其实是来兼职模特赚点外快的，我们结束了他就离职了。”
“什么？？”陈瑾气的要拍桌，“那他专业是什么，我们几家覆盖了这么多行业，总能找个方法制裁他。”
“唔……法医……”
“……”
“好啦好啦别气啦，我已经看开了，没事了，你别为了我气出皱纹了。”张泯适时卖了个乖企图安抚对面的刺猬。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瑾也没了辙，不情不愿地泄了口气，把气撒到了鱼身上狠狠地丢了一筷子到锅里，搅和半天还觉得不解气，狠狠瞪了张泯一眼。
张泯哪敢说话，嘻嘻哈哈又把那堆鱼肉给人捞回来：“这肉烫久了就不好吃了，来来来多吃点。”
“小泯，你一直这样不行的。”陈瑾拿他没办法，恶狠狠的眼神之下还是担心，“徐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徐斯之后，你遇到的一个个都是什么人？高中的时候那个仗着声音有几分像徐斯就拿你当提款机的垃圾我就不说了，这一个见异思迁的小模特分了你还记得别人的好，之前你在国外不是还有个同学，你以为人家是真心喜欢你会好好对你，结果就只是花言巧语想跟你玩玩而已。”
“那个至少也陪我度过了在国外最人生地不熟的时间啊……”张泯小声反抗。
“那不是他最寂寞孤独的时间？”陈瑾恨铁不成钢拿筷子尾巴敲张泯的脑袋，“他们不就是都跟徐斯一样贱嗖嗖得油嘴滑舌嘛还有什么好的？你明明就好的配得上所有人，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垃圾身上？”
张泯咬了咬嘴唇，他当然知道陈瑾是为他好才会这么生气，才会这么讨厌那几个人，但是站在他的立场，在每一个经过的人身上他都切实感受到过快乐，真心地付出过爱。徐斯把他的世界搅和得天翻地覆，让他一度自卑敏感到觉得自己恐怕再也不会得到爱也不会爱了，是这些人，虽然短暂又残忍，但至少告诉了他，你还可以。
他实在不想用一个“渣男”就把他们全都概括了。
看他一直不说话，陈瑾突然警觉起来，停住了拿着筷子的手欺身向前盯住张泯。
“你不会……还想着徐斯吧？”
阿斯巴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