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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图鉴续写（三）
死者是名二十岁左右的女性，颈椎有陈旧伤、骨骼发育迟缓。沈翊通过头骨画像基本还原她生前样貌，但西江分局却未能从DNA库和画像筛查中确认她的身份，她像幽灵一般，未在人世间留下一丝痕迹。
另外一边白骨运输路径的调查也不甚顺利。开展前一周，工作人员忙于接收各地发至展览馆的宝贵画作，虽然有一幅画在接收时系统显示已签收，但工作人员也确实按规开箱验货，为展品无误，所以工作人员便也没在意，毕竟物流信息常常有误。
根据沈翊的指引，唯一取得小小的进展的，就是锁定了一名看展前两日出现在展览馆外之后去向不明的男人。之所以锁定此人，是因为在开展当天另一个身形极为相似的西装男人没有任何进场记录，突兀的出现在现场。不过遗憾的是，疫情时期市民人人戴口罩，所以这个口罩男并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印象。而且他很熟悉展览馆的环境，监控最后一次记录到他，是在展示区通往行政区的消防通道，怀疑其通过消防楼梯离开了展会。
唯恐白骨案带来不良影响，筑艺集团启动危机公关，资本的力量总是超乎想象，一夜之间带着白骨字眼的新闻全部凭空消失，各大主流媒体齐齐缄口不言，个别自媒体蹭热度发了几篇更像是城市怪谈的短文，最终也湮没在各种头条八卦当中，市民就像喝到断片儿的醉汉，将这件事彻底遗忘。不久之后，西江分局全员紧急投入打黑除恶的专项行动中，白骨案再无人提及。
北江分局这边，杜沈二人也投入到各自案件中，忙的不可开交，自然也顾不上其他地区的案件。
……
“那可以帮我联系下沈警官，叫他出来吗？”漂亮女人娇娇怯怯的和警卫说
“请出示通行证”警卫小哥却不买账。
“你找沈翊？”从外回来的蒋峰听到二人对话停下脚步，“你是？”
“警官你好，我是著艺展览馆负责人，我叫薛见微。”
蒋峰看到她身后的银灰色布加迪，哦了一声，“你可以电话叫他出来接你”
“警官是这样的，我和沈警官在西江画展白骨案时认识的，因为时间匆忙没能留下联系方式。我对沈警官一见如故，来找他一方面是为了表示感谢，另一方面也想请他去参观画展并提出指导意见。”
蒋峰又哦了一声，现在都这么直接的嘛，“那你在这等，我帮你喊他下来。”
蒋峰一只脚刚踏进分局大门，就再扮不住深沉冲进406，“沈翊！看不出来，你可以啊~”，说完才看见站在沈翊身后的杜城黑着脸瞪他，“不会敲门啊！”
“城队，那个……大门口……有个女的找沈翊。”
沈翊仰头看了眼杜城，表示不知道会是谁。
杜城也没多想，“我跟你……”
“哎……城队，我找到新目击者，你要不要先听听证词？”
“你先忙，我去看看。”
“哦~”杜城撇了眼蒋峰，打算多安排他写几个报告。
“城队，你就说我是不是做了件好事。”蒋峰在为刚才阻拦杜城的行为自鸣得意
现在全分局的人都围在窗口看沈翊和布加迪美女聊天。
“富家千金—猎罪神探，雕塑大师—天才画家，男才女貌，薛小姐和小沈很般配啊~”张局端着茶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前排。
“我觉着小沈不像有想法啊~”老李说，男人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你懂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小杜啊，你也得抓紧，我觉得你和珊珊还是很合适的。”菲姐见缝插针
“可惜了”李晗无不遗憾的说
“可惜什么，你不会也惦记沈翊呢吧？”蒋峰急吼吼的问
“才没有，”李晗瞄了眼杜城，“就是……没劲”，说完走开了。
“城队，她什么意思啊？”
“案卷都查完了？”杜城黑着脸，“赶紧干活，少扯闲篇”
“沈警官，十分感谢你对我们画展的帮助。”
“您客气了。”沈翊不失礼貌的微笑。
“另外……”她鼓足勇气，“我想拜托沈警官继续调查白骨案。”她抱着双臂，微微颤抖“那天之后我每晚都会做噩梦，梦里我变成了她，我很痛苦还有……恐惧”
沈翊面露难色，“可是，跨区查案是不合规的，我相信李队长会全力侦察的。”
对方摇摇头，“为了公司我压下舆论，西江最近又发生了几起大案，这样下去她会被遗忘的…”她幽幽的说，“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那天我听到你说的话，我想…可能只有你能帮她了”
“我…考虑一下。”
“谢谢……谢谢你”说到激动处，薛见微走近一步，头靠在沈翊肩膀。
“呦~~~~~~”分局哄声一片，杜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张局也觉着有点子不务正业，清清嗓子“散了、散了，犯人抓到了嘛？！”咂了口茶水，感慨道“现在的小年轻，节奏太快了。”
沈翊僵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薛小姐……不用谢，真不用谢…”默默后退一步，轻轻推开对方，“对了，您的手腕已经好了吗”
“啊~已经好了，还有……”
“还有？”沈翊又后退一步
薛见微笑着递出两张门票，“我知道沈警官也是一名画家，上次忙着办案，没能看上画展，我拿了两张票，请您一定要来看画展，也给我提些意见。”
“这……十分感谢，那我就不客气了。”想到自己答应带杜城去培养艺术细菌，沈翊也没再推辞，开心的收下门票。
薛见微眼前一亮，似乎是觉得有机会，“我也还没来得及看画展，沈警官要不要一起？和大画家一起看画展，相信会是不一样的体验。”
“呃……不好意思，上回诓了城队看画展，结果是加班查案，现在还生气呢，”沈翊挠挠又红又热的耳朵，“我得哄哄他，小孩似的。”
薛见微有点意外，“杜队也喜欢画？”
喜欢还是不喜欢呢，沈翊想着，露出人畜无害的笑，“他爱凑热闹。”
“这样……吗？”画家陪刑警去画展凑热闹？薛见微没想通，“那下次吧，希望下一次你不会拒绝我”
“小沈，谈恋爱啦？”
“没有~菲姐”
“沈翊，这样的资源也给兄弟们介绍介绍啊，是吧，城队。”一个小警察起哄道
“不去蹲点，坐在办公室等犯人自首吗？”小警察被怼的一脸懵，哭唧唧的看着蒋峰，“峰哥，我刚回来……”两个大冤种面面相觑。
“城队，城队，杜城，杜城……”沈翊连喊他好多声，他故意不理径直回办公室，沈翊小跑两步跟上去。
“杜城，明天有事吗？”沈翊兴奋的眼眸闪亮，两张门票背在身后，快乐的左右摇摆。
杜城不答话，气压极低的扒拉着手机，正好萧珊发来一条语音。
按捺不住，沈翊挥着门票十分开心的说“我们去看……”
几乎是同时，杜城点开对方的语音，“城队明天有时间吗，请你喝酒。”
“你刚才说什么？”杜城抬起头
“啊？啊~~~我说，我们现在去看现场，省的周六加班了”沈翊还是笑呵呵的，只是声调不觉低了些。
“好”省的周六加班耽误你和豪门千金约会，杜城心想，气哼哼的走出去。
车上
“你明天是要和萧珊约会吗？”沈翊翻着画册，不经意的问
“啊—”
“……你们开始交往了？”
“没有”
“……她喜欢你？”
“不知道”
“……你穿正式些”
“好！”
沈翊看向窗外，杜城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生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人生圆满不过如此，他笑笑“祝你顺利”
“……”
周六这天沈翊五点就醒了，天气闷热害的他再睡不着，索性起床画画，强坐了四五个小时仍是心烦意乱，最后还是骑车去看画展。
一上午沈翊都心不在焉的，直到感到饥肠辘辘，才发现已经接近晌午，不由得想起杜城做的打卤面，也不知道他相亲顺不顺利。
直到他看到一幅画，看了很久。
是他的画，可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哪儿里、因为什么，画的这幅画。
只是可以确信，现在这幅画令他感到痛苦。
正午的太阳透过天窗落在脚下，白光眩目。他阵阵发昏，脚似踩在棉花上，尖细的蜂鸣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他后退一步脚下趔趄，被一只大手扶住。
“谢谢”他使劲敲着头，来不及看扶他的人。
对方拉住他的手，“又低血糖了？”塞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给他，一双大手覆在头上，手指温柔又有力的摁压着太阳穴，恶心的感觉一下子得到缓解。
“……你怎么来了？”头痛的折磨令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
“培养艺术细菌”
“约会怎么样”
杜城干咳一声，“我在戒酒”又补了句，“我就没去。”
“哦~”
“……那个，薛见微呢？”
“我什么时候说约薛小姐了？”
“……”
“她是因为我帮忙调查会展的案件，送票表示感谢”
“切~我都看出来她相中你了，菲姐说了女追男隔层纱，”他顿了顿，“他们都说你俩挺般配。”
“你也这么想？”
“我没想，我可没那么八卦”
“呵呵呵呵~”沈翊低笑，“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杜城连忙放轻力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不告诉你”
“不说拉倒”
“你又偷吃我糖了”沈翊看着手里的红红绿绿的糖果，笑着问
“怎么能叫偷吃呢，那么一大盒，我不帮你吃，你得吃到什么时候。”
沈翊笑笑不说话，之前的糖是李晗送的，发现杜城爱吃，他才又买了一大盒。
过了好一会儿，沈翊拽了拽杜城衣角。
“好了？”
“嗯”
“你这得去医院看看啊”
“没事~”沈翊懒洋洋的说，“忙了一上午没顾上吃饭，我还是骑车来的，今天大太阳多晒啊”
“李晗也总忙到吃不上饭，也没见动不动就晕倒，”杜城打断他，“万一哪天出着任务又晕了，”他顿了顿，“可别拖大家后腿。”
“好~知道了”没想到杜城也这么啰嗦，沈翊笑着仰起头，四目相对，忽有音乐欢快响起……
你的眼睛像星星
亮晶晶一眼就坠入陷阱
别担心好幸运
也许是命中注定
对你目不转睛……
杜城咽了咽口水，脸有点烫，今天确实很晒。
铃声戛然而至，墙板后有人压着声音“瞎打什么电话，耽误我看咳、看画展！”电话挂断，一个女学生若无其事的从拐角转出与二人擦肩而过，走出不远一溜烟跑开了。
“画的真不错~哈哈”杜城尴尬的走开，沈翊觉得自己是中暑了。
“沈翊，你来”杜城指着右下角模糊的签名，神神秘秘的问“是你的画？”
沈翊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杜城来劲了，“你画的什么啊？”
“记忆……”沈翊喃喃自语，“被遗忘的记忆……”
杜城歪着头左看右看，叹了口气“我确实没天赋……”那些或轻或淡的笔触，或明或暗的着色，他实在看不出有多大区别。
沈翊盯着自己的画怔忡出神，M、老师、任小玄……一张张脸从清晰变得模糊，“虽然痛苦，但遗忘，人会变得残缺。”
“所以，你选遗忘还是残缺？”
怎么是她，杜城一脸不爽。
提问的是薛见微，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沈翊，看的杜城浑身不舒服。
她身边另一个妆容艳冶的女人却眼神冷彻，是二人的熟人——林敏，她站在不远处，与其说观赏画作，不如说在观察沈翊。
“怎么，不想见到我？”林敏讥诮，走到沈翊面前送上“热烈的”拥抱，在他耳边“别这样，毕竟我还保守着老师的秘密。”
沈翊脸色难看，推开她，“你怎么在这？”
“我当然在这，”林敏笑笑“我是画展的艺术顾问，记忆是我从鱼耳画廊借来的，听说是老师卖给鱼耳老板的。”
“我的画已经都……”沈翊顿住，不可思议的瞪着林敏。
“你怎么可以…？”
“这是老师最喜欢的一幅画，如果他知道你都不记得这幅画，该有多失望……”
“林敏，他不只是我的老师。”
“没错，他也是我的老师”林敏转身走到画前，“你的第一幅画就震惊了美术界，他们说你是第二个卡拉瓦乔，”她以手为笔虚空绘着，“我不甘心，我比你更爱绘画，我为画而生，也为画而死，我才是卡拉瓦乔，” 她停下笔，瘦小的背影轻微的颤抖，“可你知道老师说什么吗？”
她滞了滞，转身时眼神冷漠的可怕，“他说只有一个卡拉瓦乔，只有一个沈翊，他这一生能遇到一个天才就够了。”
“老师说的对啊~”杜城翻了个白眼，满脸写着‘莫名其妙’，“什么卡什么乔我不知道，沈翊确实只有一个，难道你有俩啊？”
林敏不理他，“沈翊，和我回去，你是属于艺术的，你要是真敬重老师，就该完成他的遗愿。”
“谁是艺术？遗愿又怎样？”杜城听的直皱眉，把他拉回身边，“沈翊不为、也不该为任何人的期盼而活。”杜城看着对方，觉得对方可怜“林敏，平凡不是过错，老师从没有否认你，他只是希望你可以做自己。”
林敏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也许他说的对，但她不想承认，“如果不是你，沈翊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现在哪个样子？？”杜城听的恼火，被沈翊拉住，“我们走吧”
“沈翊画啥和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自己得了，吃不到葡——呜呜呜呜”
杜城被沈翊捂着嘴巴连推带拽带离开画展。
“杜城！是你杀了卡拉瓦乔！是你杀了沈翊！”
“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杜城吵架没赢，越想越窝火，沈翊却没回他，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喂~”杜城手肘轻轻撞了下沈翊，“你要是还想画画，我也不拦着你。”
“啊？啊~不会，我得做你的底牌啊~”沈翊晃神，不假思索的回应
杜城老脸一红，自己当初怎么就用这么肉麻个词，边挠头边打马虎眼“也是，现在考个编制不容易，可以上班画像，下班画画，都不耽误。”
“嗯~你真是个大聪明……”沈翊迷迷糊糊的说到
第二天沈翊和杜城提出让他协助调查白骨案的请求。
“薛见微不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可是这个案件是我喜欢的类型。”
“可这不合规矩。”杜城端起官腔，身后狗尾巴摇的像节拍器。
“所以才要拜托杜大队长啊~”沈翊精准拿捏杜城。
“那我有三个条件”
“说来听听”
“一不能耽误北江的案件进度”
“那肯定的”
“发现线索你得告诉我，我可是你的领导。”
“那是，领导”
“第三不许再出现胡志峰时的情况”这里杜城过分严肃，又画蛇添足的补充一句“你可是北江分局门面，你要是出了事，张局非得杀了我”
那北江分局岂不是就没门了，沈翊暗笑
“成交”
在张局的沟通协调下，西江分局乐不得的让出部分办案权，毕竟不是社会关注的大案要案，既没有受害人家属追魂索命，更没有危险的嫌犯威胁治安，满足一下艺术家的好奇心也未尝不可。沈翊当天就获得了调阅案件的权限，下班后独自留在406调查案件，到了八九点钟，饿的饥肠辘辘，才想起还没吃晚饭。正准备随便找到东西填肚子，杜城掐着鼻子提着螺蛳粉走了进来。
“我就不理解你怎么喜欢吃这么臭的东西，尤其是那个酸笋。”
“酸笋才是灵魂好嘛~”沈翊看着杜城滑稽的样子，憋着笑。
“你想从哪方面着手调查？”杜城把纸巾撮成棒棒塞进鼻子，一耸一耸的，沈翊在一边偷笑。
“其实李队长的调查方向没有问题，只是深度不够。我觉得神秘人是著艺的内部人员。”
“嗯，有依据吗？”
“消防通道的防火门是在五年前被改为暗门，会展三个月前改了布局，外来人员能同时满足这两点的可能性不大。”
杜城点头，“但著艺集团有近千名员工，能再缩小范围吗？”
沈翊想了想，低头看监控照片，“在著艺工作五年以上，近三个月在职，三十岁左右，身材瘦小的男性。”
杜城略一思忖，“尸骨保存完好，现场布置精心，具备女性罪犯细腻、有仪式感的特点，除非有更明确的证据，否则现阶段我不建议排除女性，这个身形女人也可以伪装。”
沈翊盯着照片模糊的背影，和现场白骨的照片，表示认可。
“被害者呢，你怎么想？”沈翊问道
“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性，溶月看过报告，颈椎的陈旧性损伤足以导致受害人瘫痪甚至是植物人，这么重的伤医院应该会有记录，五到十年间，十到二十岁少女，颈椎骨伤导致瘫痪，排查范围会小很多”
沈翊频频点头，“不愧是除暴安良利器，智勇双全大警探”
菲姐是为了对仗吗？？？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杜城放下手里的档案，抬头看到沈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杜城盯着他发了会儿呆，悄悄起身准备把他抱去沙发，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轻轻拍醒他“到沙发上睡”
“喏？”沈翊睡的迷迷糊糊，慢悠悠蹭到沙发，“你也睡吧，明天还有案子要查”
“嗯，我不困，再看会儿”
等杜城看完手里的案卷再抬头，沈翊已经睡的像一只软服服的猫。
杜城回自己办公室，取了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又在沙发旁支起行军床，轻手轻脚躺上去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清早李晗来到办公室，就看到城队睡的四仰八叉，沈老师侧卧微蜷，睡着和醒着一样乖巧，毛毯一半搭在城队的肚子上，一半搭在沈老师身上。
李晗悄悄退出406，跑去食堂给辛苦加班的领导打牛奶。
等到李晗回来，两个人也都醒了。杜城仰头一口气喝光满满一碗牛奶，又见沈翊端着瓶装奶目瞪口呆的盯着他，转头问李晗“我的奶和他的不一样吗？”
“一样啊，不过你是三瓶。”
“那为什么他是瓶子，我是碗。”
李晗面露难色，“城队，你不觉得用奶瓶喝会很……慢吗？”
杜城挠挠头，看到沈翊才喝不到一半，觉得有道理。
蒋峰冒冒失失进到406想找沈翊要嫌犯画像，见到屋中情形，问道“城队，你们通宵是查白骨案吗”
“是啊”
“这案子又不急”
杜城没理他，自顾收起折叠床，蒋峰殷勤上前帮忙，边收拾边说
“城队，你在自己屋睡多好，搬来搬去多麻烦啊”
李晗无语，“蒋峰，你给我的资料有问题，你过来一趟。”
“啊？我啥时候给你资料了？”
好在最近北江还算太平，偶发的几起案件也是案情清晰、嫌疑人明确，不需要投入太多警力，杜城和沈翊趁此机会分头调查。沈翊排查著艺员工，杜城则走访全城的医院。
沈翊这边，薛见微早早交代了下属由她亲自接待。秘书引路，沈翊一走进薛的办公室，就看见她站在《记忆》前，怔怔出神。
“薛总…薛总…薛总”秘书小声唤道
“嗯？”她像从梦中惊醒，还有些许晃神，见到沈翊才渐渐清醒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
沈翊看向画作，薛循着他的视线又看回画，“画展时知道你就是《记忆？的作者，我很高兴，就把它买回来了。”
“薛总工作繁忙，不必亲自招待。”对于画，沈翊没作出回应。
对方并未在意他的冷淡，“沈翊，你知道吗，我找你很久了”
沈翊收回视线，看向薛见微，一脸迷惑。
对方莞尔一笑，看向沈翊“我很喜欢这幅画”
……
“沈警官，这是你要的资料。”薛见微把笔记本推到沈翊面前，显然早已经准备好资料。“嫌疑人会是著艺的员工吗？”
沈翊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有这种可能，还需要排查。”，边说边飞快的检索。排除体貌特征、年龄等明显不符的员工，不一会儿就筛选出五名可疑人员。
“只有五个人吗？”
“不，还有一个人”沈翊抬头，幽深的眼睛盯着她。
“…我？”对方虽感意外，反应却很平静，坐到沈翊对面，“薛见微，女，28岁，著艺创始人薛贺独女。幼年丧母，12岁时其同胞哥哥被绑架至今下落不明，之后移居美国深居简出。五年前薛贺突发重病陷入昏迷，集团陷入动荡。时年23岁的她结束在美学业返回国内，担任著艺集团执行总裁，年纪轻轻雷霆手段，铲除异己稳住局势。坐拥数亿身家，执掌百亿集团，北江炙手可热的豪门名媛，目前还是单身。”
她托着下巴看他，“这些网上都有，你还想知道什么？”
“暂时就这样，感谢薛总的配合。”多说无益，沈翊作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拷贝好资料准备离开。
薛见微有些失望，是她表现的不够明显吗？究竟该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呢？
“如果案件有新的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沈翊起身准备离开，不禁又看了一眼画，这一幕恰被薛见微看在眼中，她眼前一亮。
“沈翊！”她叫住沈翊
“薛总还有什么事吗？”
“我把记忆还给你，”她走过去摘下画“算是我对你的谢礼。”
沈翊一愣，他以为她是因为林敏的缘故才买下这幅画，所以对她不甚有好感。
“谢谢”为了老师，他没有拒绝，“稍后我会把钱还给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薛见微笑笑，“好。”
杜城奔波一整天，排查完江北所有的医院，失望的没查到任何线索。回警局途中恰好路过会展中心，远远见到沈翊推着自行车驮着画，在路上慢慢走着。
杜城把车停在路边跳下车，“你怎么在这？”“这是什么？”
接过沈翊手里的画放进后座，又把自行车抬进后备箱，“路过”“画”
“路过？”
“嗯…晚高峰南一路堵车严重，我就绕了些路。”
需要绕到北三路？沈翊明显不信
“画？”杜城转移话题
“薛小姐把《记忆》还给我了”
“她有这么好心？”
“说是感谢我接手查这个案子。”
“这案子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得好好查查她。”
……杜城的思路总有点特别。
“这幅画多少钱，得还钱给她，我们可是纪律部队，不能收市民一针一线。”
“我知道，只是不知道市面上卖到多少了，七八十？应该不到一百吧”
正好红灯杜城把车停稳，转头看沈翊，“万？”
沈翊忙着百度鱼耳画廊的电话，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后车摁喇叭催促，沈翊一脸迷茫的抬头，“绿灯了，发什么呆。”
“早知道这么值钱，当年就不骂小画家了。”杜城嘀嘀咕咕，想到沈翊把他的画都烧了，他就肉疼。
“嗯？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