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说的便是天香吧。自素贞走后,她就在府中百无聊赖了。在水边赏鱼,水里是她的有用的迷人的笑脸;去房顶看星星,天上是素贞如星的眸子;去书房看书静静心,书上是驸马娟秀的字迹旁批,真是万物似你又皆不是你。天香开始烦躁不已,“臭驸马!你走就走吧,把我的心带走做什么?啊……”桃儿杏儿见状,躲在角落不敢近前,“她怎么啦?”桃儿弱弱问道。“咳,相思病犯了呗,爱上了一个人,可不能见到那个人,很痛苦的……”杏儿一板一眼窃窃私语。“比之前中了阴阳断魂散还严重啊?”“可不是,可怜的公主姑奶奶啊,玩什么,可别玩感情……”二人继续八卦。“给本公主滚出去啊!”两个丫头连忙逃之夭夭。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一日,天香牵着小黑出去溜达,走到错认水酒楼,正好看到了一剑飘红。“闻臭,你还好吗?”一剑飘红满目柔情。“我不好,剑哥哥。她走了。”天香苦恼的喝着酒。“驸马会回来的。”顿了顿,一剑飘红继续道:“闻臭,你知道吗?欲仙帮都撤退了,投靠了云南王。”“什么?那有用的会不会有危险?”天香顿时站了起来,来不及多说,跑回了公主府,是的,她要千里追夫!看到一阵风一样飘走的天香,一剑飘红眼底是深深的忧虑与心疼。天香收拾好行囊,轻装简骑,日夜兼程,直奔西南而去。得知了公主离府,皇帝放心不下,便让李兆廷夫妇去保护公主,顺便去体察民情。这才有了三人突然出现在陈仓关的惊喜。
“我的驸马自然应该我来救!”一句话打破了丹木吉与梅竹的争论,梅竹是惊喜和释然,而丹木吉显得局促而惆怅,原来,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天香,唯一的……妻子。仔细打量,这位公主虽然一身男子打扮,英气中透着娇美。一双大眼睛宜喜宜嗔,灵动不已。脸上是那种青春独有的朝气,又不失皇家的端庄。这古灵精怪的样子,难怪冯绍民念念不忘。顾不上和众人寒暄,天香自告奋勇,要求亲自替夫解毒。张绍民眼里的光悄悄黯淡了下去,心里一阵酸楚。可是,看到她,又像一缕光,照进了自己心里。老婆婆安排了药,准备就绪,众人退出了元帅的营帐,只留下了公主与驸马。天香欣喜又心疼地看着眼前人,轻轻脱去了她的衣服,包括那层裹胸,把她抱进了浴桶。教移兰烛频羞影,自试香汤更怕深。
天香自己也脱去外裙,只留下一层薄纱,进了浴桶。眼前之人: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天香的心砰砰直跳,脸上也不知是因为温热水汽的氤氲,还是害羞,红的发烫。她运功,将药通过内力作用输入素贞体内。顷刻间两人都汗流浃背了。运完功,天香轻轻抚摸着她的臂上的伤口,不禁心疼的落泪,臭驸马,这就是你答应本宫的好好照顾自己的吗?天香的手轻轻抚着那肤如凝脂的肌肤,一吻轻轻落了下去,思念,埋怨,心疼,爱恋,交织在一起,由光滑的背部到额头,到柔软唇,精美的锁骨,一路向下,美丽的山峰留下了天香调皮的红色印记。素贞意识朦胧间回应了起来,两天舌头又纠缠在了一起,仿佛空气凝固了下来,天地间只剩下了彼此的温暖。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天香才把素贞安置回了床上,守护着她的醒来。
这三天,天香一直守护在营帐里。冯素贞终于醒了过来,吐了一口血,慢慢恢复了过来。大家惊喜万分,纷纷前来探视。李兆廷和刘倩进来,看到绍民,李兆廷眼里有那么一丝心疼,然而转瞬即逝,隐藏了起来,只是道:“恭喜冯兄毒素尽除。”绍民点点头,“多谢李兄和嫂夫人挂念,绍民无碍了。”看到他夫妻二人亲密无间,想来,冯绍民真的是冯绍民了罢。丹木吉忍不住担心和痛心,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来。“参见公主”。向天香施过礼后,目光落在了冯绍民那恢复了红润的脸上。“你……元帅,可,好些了吗?你为我救我而受伤,谢谢你……”“丹姑娘,本帅好多了,你不必挂怀……”绍民回之以微笑。“丹姑娘,驸马没事了,不用多礼,当时,换做是其他部下,驸马一样会奋不顾身的,爱兵如子才是将帅应有的风范,本宫说的对吧?驸马?”天香伶牙俐齿,对这个异族姑娘,早就心生妒忌了,只是这些天一直隐忍不发,全心放在了心上人的安危上。
“公主说的是。”绍民尴尬地点点头,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临了。丹木吉微微一笑,“于我而言,他不仅是元帅,也是救命恩人,我们羌族人最看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他,便是我最重要的人了。”说完,不等天香说话,便施礼退出了营帐,留给天香的是挑衅,抓狂?果然,众人都散去后的下一秒,天香的小火山终于爆发了:“姓冯的,这才半年未见,没想到你的桃花竟然绽放无限呐?是不是本公主不来,你英雄救美后就等着抱得美人归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啊!”“香儿,为夫冤枉啊,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素贞压低声音,“我与丹姑娘都是女子,怎会有非分之想呢?你都说了,救助部下是将帅职责,况且当时情况危急,我只是不忍无辜生命遭到欲仙帮迫害呀。”“你是怎么救她的,有没有过分举动?”“就抱了一下,这算……吗?”素贞的声音更低了。下一秒,甘蔗就敲在了她的脑袋上。“哎呦,你要谋杀亲夫啊”说罢,素贞晕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天香,只顾生气,却忘了她大病初愈了,“姓冯的,你不知道躲的吗?平时的本事去哪里了?你没事吧?”天香焦急地扑在素贞身上,眼泪直掉。突然,一个温润的唇吻上了天香的唇,紧接着攻城略地一般让天香毫无招架之功。天香陷入了温柔乡,早已忘记了动手的初衷。过了一阵,直到两人喘不过气来,素贞才放开了天香,天香娇嗔道:“臭驸马,你欺负人!”“是吗?那我醒来之后胸口好疼,是谁欺负的我呀?”素贞竟然撅起嘴撒娇,天香毫无抵抗力的钻在她怀里,“哼,当然是你的太子咯,笨!”天香眉开眼笑。“我是笨,所以就只把心交给了你这个小坏蛋,还被你打,臣妾真是命苦……”天香用手捏着素贞的脸,两人都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这里是战场,太危险了,你还是回京吧!”“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有用的,这相思的苦,我可是尝遍了。”“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我也想你啊,那香儿就留下来吧,我会保护你的。”素贞温柔的抚摸着天香的小脑袋。“你知道吗?欲仙帮投靠了杨应龙的叛军的,五大护法的徒子徒孙还有很多,我们下一步得小心他们暗中捣乱。”天香道。“嗯,张兄活捉了两大护法,明日我亲自审问,看看他们的行踪,也摸摸底。另外,通过播州土司叛乱,我朝的土司制度该改变了,地方割据势力始终是养虎为患的。”绍民若有所思,眉头微蹙。“有用的,你知道吗?我朝开国初,在乱世就是赢得了南方少数民族部族支持,才实现南北统一的,太祖也受过云南部族的救命之恩,所以才推行了这土司制度,让他们坐镇一方。改变,阻力会很大的。”太香若有所思的回忆道。
“嗯,可是当制度阻碍了国民生计,就应该实行变法。报恩可以奖励给他们财富和土地,削弱他们的兵权和世袭,慢慢收归中央。我还需要和张兄李兄他们好好商量一下,等战事结束,建议父皇施行改土归流政策。”浩气冲天贯牛斗,英雄事业未曾酬。忧国忧民的胸襟让身为女子的素贞在天香心中更加盖过那些须眉,更加伟岸起来。“好,我陪你一起!”“乖,这才是夫唱妇随嘛。”素贞把怀里的天香搂的更紧了。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今夜的月色很美,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墨蓝色的天空,清澈如水的光辉普照着大地,月圆,人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