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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御】暴雨与窗帘与圣代
维生素B1鸭 2023-10-15

楼下开了一家冷饮店,在十月这个冷热阴晴青黄不接的月份里。

很像御不凡的个性。漠刀绝尘这么想。


没课的日子而御不凡又犯懒、不爱动弹的时候,他就选择蜗居在这个小小的旧房子里。大概是前段时间接连下了好几场雨的缘故,砖石混着水泥漆成的外墙浸满了水,一股霉气从年久失修的剥落的墙缝中透出来,御不凡很不能适应,所以一整天都开着窗子透气。

天花板上的旧风扇支呀支呀转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像个瘸腿老人,深一脚、浅一脚。漠刀绝尘靠在沙发上看书,御不凡软骨虫一样的枕着他的大腿,手中摆弄着手机,偶尔发出几声欢笑。半潮半干的风从敞开的纱窗孔隙里徐徐拐进来,鼓动着御不凡新挑选的拼接版窗帘。先前的因为漠刀绝尘的疏忽而被御不凡扯下来扔了。

上周四的天气不是很好,欲雨未雨。讲台上教授考古的老教授让人昏昏欲睡,他的话语像篆刻在千百年前墓室里的而今残缺的铭文,沉重却歪七扭八。御不凡手机上“叮”的跳出气象局推送的橙色预警。他迅速打开手机,将这条信息转发到“幸福玉家人”的家族群,又单独转发一份给绝尘,两条信息均热情附送一句:

记得带伞哦!(*ゝω・)

还不忘带上他的标志性表情。

漠刀绝尘第一时间回复了“嗯”。

十分钟后玉老爹回了个“女子”,御不凡看到之后,“下次回家我教你打字吧”。玉秋风在外边和朋友玩疯了,看到也当没看到。(等到玩够了、喝足了,玉秋风才会慢吞吞回个“知道啦”。而凌晨一点的御不凡迷糊着眼瞧了下手机,恍恍惚惚地想,她知道了什么?)

那天下午漠刀绝尘没课,呆在图书馆学习,打算等御不凡下课了一起回去。外面的天气实在很差,厚厚的积雨云压在东北方的建筑群上,感觉那根避雷针下一秒就得戳破那朵大大的储水袋。手机屏幕上弹出“好好好友御不凡”的信息,这个备注是御不凡拿着他手机改的,御不凡怕漠刀绝尘趁自己不注意时就改掉,于是半嘱咐半威胁地跟漠刀绝尘说“千万不能改!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漠刀绝尘盯着那个新备注没说话,御不凡默认他同意了。漠刀绝尘在看到御不凡的信息后,当即决定还是去御不凡上课的教学楼等他吧,不然下起暴雨来,他过去得费更多时间。

果然,待漠刀绝尘走到教学C楼的两刻钟后,哗啦哗啦的雨铺天盖地地倒下来。下课铃适时打响,“绝尘!”御不凡挤着人潮踉跄地走过来,手中正在往包里塞着课本。漠刀绝尘护住他,将他带到稍微少人的角落里,“我以为你还在图书馆。”御不凡低头清点自己的东西有没有少带。漠刀绝尘帮御不凡整理好推搡时弄乱的头发和衣摆,“怕一会儿雨下大了,你等不及,所以我早点过来。”

雨太大了,丝毫不带喘息。漠刀绝尘提议要不打车回家吧,却被御不凡敲了一下脑袋,“阿呆,你知道打车要花多少钱嘛?”更何况他们都走到半路了,现在打车岂不惨亏?漠刀绝尘没有打伞,因为御不凡说雨势太猛,两把伞空间太大,容易被吹翻,还是合两个人之身躯、两个人之力抵挡自然的暴力比较好。不过到最后泼天的雨,御不凡是绝没有能力去阻挡的,他几乎是缩在漠刀绝尘的右臂下,被漠刀壮士裹挟着走的。等两人逃命般奔回家时,彼此都已经湿得透透的了,御不凡从未有任何一刻觉得自己是水做的,而现在他觉得了。他站在家门口,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翻折的口袋“哗啦”倒出一袋子水。漠刀绝尘打开玄关处的开关,而面前的景象让他与御不凡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这这这这个阿呆,出门怎么没有关窗户啊!!!

满地狼藉,窗台上摆的两盆御不凡精心打理的兰花被摧折,花盆摔在地板上裂成好几块,纱窗禁不住狂风已经烂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扒拉着窗框摇摇欲坠,而烂的那一半正与凌乱的窗帘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老房子的格局很小,这场风雨几乎席卷了整个客厅,漠刀绝尘与御不凡两人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处理陶盆与兰花的残骸、散落的纸张、纱窗与窗帘……还有扫水扫水扫水。第二天御不凡就拉着漠刀绝尘去周围的商店挑选新的窗帘与纱窗。他可不想晚上回家客厅里缺少窗帘,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尽管从窗台眺望出去是一树高大的榕树,宽厚的叶面在南方是不会凋零尽的,它偶尔摘落几片,意思意思。

“那也不行!”御不凡大臂一挥,险些打到漠刀绝尘,“绝尘你没听说过有变态会专门放一架望远镜偷窥别人吗?”漠刀绝尘握住御不凡的手腕,他刚刚差点就要甩到那面实心木头制成的书桌了。“不会的不凡……”漠刀绝尘觉得御不凡的想象力很丰富,而且固执地吓人。哪会有人愿意偷看同居的男子。

“绝尘你喜欢哪面颜色?”最后,漠刀绝尘还是陪着御不凡来到三条街之外的商城。御不凡没来过专门的布艺批发市场,上次置办新家时因为他还在隔壁市上学,玉老爹没通知御不凡,最主要的是玉秋风保证她一个人能顶两个。玉秋风当然知道那段时间正是御不凡和漠刀绝尘小别胜新婚的关键时期(两位好友在经历高二的分别后再次相聚),这会子叫回来,热好的饭菜又得凉。所以这回御不凡挑得很起劲,“你看这个碎花的怎么样?”他咂摸两下嘴,“是秋风会喜欢的样子。”漠刀绝尘把每一匹御不凡拿起又放下的布都看了个遍,他觉得每一样都很好,所以给不出很实际的意见。

御不凡是真的很仔细地打量这些花样。他们现在住的这栋住宅区是城市规划下未来得及拆的,因此街道很纯朴,房子里面的陈设也很古旧,想在卧室按个空调都得考虑小区电力是否负荷得起,就算电力没问题,外接的电线牵在何处又是一个疑惑。也就是说,房子里的摆设与物件还是和十多年前他们未搬进来时一样,那是别人的气息,别人的房子,不是他和绝尘的。所以御不凡总是尽可能往房子里增添一些东西,比如那两盆早逝的兰花。今天他是铁了心要和漠刀绝尘定下窗帘的花色与款式。

御不凡纠结是左手这匹月白色的好看,还是右手这匹泛着水波纹的雾霭紫好看。他回头想征求绝尘的意见,却发现他正兀自捧着一匹绒面松石绿,用手指将上面的绒毛拂过去又覆回来,颜色深深浅浅地变化着。“原来你喜欢这个颜色啊绝尘。”漠刀绝尘回过神时,御不凡那张好看的脸忽的一下就扑到他眼前,世界突然就只剩下了一个御不凡。他还在冲他笑。

“很喜欢。”御不凡很少见漠刀绝尘这么慎重又笃定的回答。看来绝尘真的很喜欢这个颜色啊。

“好!”御不凡抱着两匹布去前台跟老板交涉。

“嗯嗯,就这么决定了。”御不凡付着定金问道,“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好?”

“后天。”

     两天后,一包快递静静躺在御不凡与漠刀绝尘家门口的那块“出入平安”的迎宾毯上。御不凡惊喜地拆开,他坐在地板上取出那片定制好的窗帘,笑嘻嘻地喊来绝尘,“怎么样?”

漠刀绝尘规矩地在御不凡边上坐下,从背后把御不凡纳入怀中,低下头轻轻抵着他的侧脸与肩膀,“好看。”地板很凉,这样会好一点。

“哈哈哈我是不是真的很聪明?”御不凡铺张开窗帘的一角,一半紫一半绿,是他们两个人都喜爱的颜色。“嗯。”漠刀绝尘回应着御不凡,把那人环得更近。

当天,御不凡就指挥漠刀绝尘将新窗帘挂上去。他摸摸下巴,像个老学究故作深沉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御不凡对这幅另类的,一面丝质一面绒料的窗帘赞叹有加。


漠刀绝尘觉得膝上痒痒的,御不凡调整了一个姿态,刚刚的姿势让他觉得右边有胸口堵得慌,现在仰面躺的位置正好。正好能欣赏到绝尘。

漠刀绝尘手里拿着一本环境与保护类的专著,心无旁骛,看封面的英文大概讲的是沙尘暴的防治。御不凡把手机放在肚子上,空出一只手动了动漠刀绝尘的衣领,捉弄他的脸颊,最后又用食指卷着他好看的微微蜷曲的银灰色头发。漠刀绝尘依旧盯着那本大部头的书,但也分出一只手握住了御不凡正在捣乱的手指。漠刀绝尘的掌心很热,他解开御不凡纠缠发丝的指尖,轻而易举地包裹住御不凡的右手,把那双手牵到下颌,像小猫一般伶俐地吻了一下。御不凡下意识觉得痒想抽回手,漠刀绝尘并没遂他的愿,而是牢牢握住他,最后把手停放在胸口,拉着他的手在胸前拍了拍,示意他别闹。

风蹭过窗外的榕树叶,钻进纱窗的小孔,与窗帘密谈,哄得窗帘轻飘飘地荡起来,放在角落的彩叶芋如雪张扬得好看。屋子内没有开灯,下午风光正好,是不必开灯也能视人、看书的。好风好景,催动御不凡入眠。

漠刀绝尘的手在御不凡泛着光泽的发间来回摩挲,用指腹碾过每一寸发丝,眼里投映着墨绿,久久都散不开。御不凡的头发软软的,不扎人,和他的个性一样温柔。


等御不凡再次睁眼时,他已经躺在了卧室的大床上,漠刀绝尘则陪在一边安稳地睡着。他坐起身,挠着睡得蓬乱的头发,转过身去看躺在里侧的漠刀绝尘。漠刀绝尘睡得很浅,御不凡一动他也差不多跟着醒了。不知是不是刚醒来,脑子里还迷糊着,御不凡伏在漠刀绝尘胸前,用额头来回磨蹭,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额发也就弄得更乱了。

“不凡。”漠刀绝尘刚睡醒的沙哑声音,让御不凡更贪恋他的怀抱。漠刀绝尘捞起御不凡的秀发,又放下,沿着他的脊背一遍一遍抚摸,像点到名回答问题的小学生那样恭谨。

“晚上吃面条怎么样?”

“嗯。”

御不凡一溜烟,爬起来走掉了,留下漠刀绝尘身上残留的余温在十月的傍晚中独自褪去。

可不能让绝尘饿肚子啊,他那么大的块头,饿起来一定很饿吧!

于是御不凡在漠刀绝尘那碗面里多加了一个鸡蛋。(*ゝω・)

“怎么不一样?”漠刀绝尘看看自己的煎蛋,再看看御不凡的,皱眉道。

“怕你营养跟不上,多打了一个。”

“不用。”漠刀绝尘将煎蛋一分为二,再把其中一份剖成两半,夹给御不凡。

啊……阿呆真是阿呆。御不凡庆幸自己没有煎成流黄的,不然此刻绝尘碗中应该不大好看吧。

等漠刀绝尘洗过碗,御不凡提议出去散散步消食。漠刀绝尘点头答应,转身去屋子里拿了一件外套。

虽说这片街区落成的年代很久远,但新世纪也曾对其进行过一次整修与美化,不过大体上还是保留着老建筑的风格,矮矮的房屋与对面高耸的建筑在一道马路的分隔下停在了两个时空。御不凡与漠刀绝尘行走在这个慢慢的时空里,太阳落得慢,落叶飘得慢,仿佛爱人的笑颜可以永远停驻脸上,就算不能,漠刀绝尘也早在心间记忆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是老居民区,很少有店铺愿意开在这充满陈旧气味的空间里。这家冷饮店倒是剑走偏锋。御不凡拉着漠刀绝尘非得进去看看,并在店员的推销下点了一份圣代。

“要不还是点甜筒吧?”漠刀绝尘知道改变不了御不凡笃定想尝新的念头,于是寄希望于吃个小点的,以免吃冷了肠胃。

“不用不用,就要圣代。”御不凡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手指指着菜单上的圣代一栏。点完单,两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待叫号。

“746号、746号。”

御不凡取过那一大杯圣代,上面琳琅地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果干、蜜饯,又淋上一层琥珀色的绵密果酱。耶,真是太划算啦!“绝尘你看,这么多,只要5块钱诶!”御不凡献宝一样捧给漠刀绝尘看。

漠刀绝尘笑不出来,心中隐隐担忧,御不凡晚上别拉肚子就好。这么想着,他把先前带出来的夹克让御不凡穿上。

就着凉凉的晚风,吃一口就冻得御不凡牙关打颤,但面对美食,尤其是甜品,御不凡总是能不管不顾地塞进胃里。任何的不适都留待之后吧。

可能是因为太冷,御不凡吃得很慢,吃到后面圣代都化成一滩水了,御不凡很想一口灌下去,但是看着身边将眉头拧成大大大麻花的漠刀绝尘,御不凡心想着还是见好就收吧,万一把绝尘惹火了不理他怎么办?虽然御不凡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形,不是从不发火,而是绝没有不搭理他的时刻,哪怕很生气,绝尘也会很愤怒地冲他“嗯、嗯”。想到这里,御不凡有种冲动想挑战一下……不过被漠刀绝尘拦了下来,他按住御不凡的手腕,“化成水了,别吃了。”下一秒就把那圣代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箱。

漠刀绝尘的脸色很难看,“好了好了,不吃了嘛。”御不凡这话像是在对自己说,更像是在哄漠刀绝尘。他伸出手挽着绝尘的胳膊,刚刚那双手一直端着圣代。御不凡拉着漠刀绝尘,嚷嚷着要去前面夜市看人家摆摊。漠刀绝尘在御不凡半拉半拽下步履沉重地前行着,看着前面卖力拖曳他的御不凡,漠刀绝尘哪里还能生气呢?他是从来都不会对御不凡生气的。如果有,一定只有一点点。

“绝尘前面放烟花了!快点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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