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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永恒【131】
【131】帮厨·Kitchen Assistant
挂了电话，林奈坐在影院想了很久，心脏砰砰地一直跳。
刚才的聊天信息量很大，她自己也有些脑子转不过来。
要，对她，果然还是在意的。但是他说的每一点考量都很实际，也都很从她的角度去考量。他考虑的很远，也很全面，这是她没有料到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很符合她对要的认知：思考长远而深刻，观察细腻而犀利。
良久，林奈终于缓过来，脸上带着点复杂的笑离开了地下室的家庭影院。
来到厨房，她看到右京已经在准备晚饭。后者一眼就看出她的情绪有些与往常不同，不过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微笑着叫了一声：“妹妹酱。”
“京哥，我帮你吧。”林奈笑，有点不自然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随意地转移话题，“今晚吃什么？”
“红酒炖牛肉配米饭和蔬菜。”右京道，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谢谢你啊，一直帮我。”
林奈耸肩，“没有啦，应该的。京哥倒是，很喜欢烹饪呢。”
“嗯，当然。能投喂爱的人，是最棒的事情之一。”右京笑道，眼角余光微微落在身侧的女孩身上，“妹妹酱呢？你这么温柔，看来也是喜欢投喂别人的那一挂的吧。”
“哈哈哈，”林奈笑起来，眼角流露出一抹柔色，“京哥今天怎么了？突然开始聊恋爱话题了。”其实严格来说右京说的指向性并没有那么明显，只是此刻的林奈心思敏感，脑子里怎么都只有恋爱这一个话题。
右京低头轻笑，“抱歉，你要是不想聊的话，我就闭嘴了。”
“不……倒也不是，”林奈笑，有些腼腆，剥洋葱的手稍微慢了一些，“只是，这样说话，不太像京哥平时的样子。”
“是吗？”右京再次笑，林奈第一次注意到，他温和的声音其实也蛮低沉好听的，“那，在妹妹酱眼里，我是一个很无聊的人吗？或者，是那种老妈子型的人。”
“哈哈哈哈，没有那样的事情了。”林奈笑得不行，却不知怎的一直低着头剥洋葱，没敢抬头。
“抱歉，不逗你了，妹妹酱。”右京熟练地用刀，把牛肉一块块分解。银色的刀刃划过肉身，动作干练利落。
林奈听着切肉的声音，忍不住抬头，然后就看到右京放在灶台边的摘下来的银色机械表和一双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握刀的手。
她赶紧低头，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哦，说起来，明天要出模考成绩了吧。”右京适时换了话题。
“额，嗯。”林奈回过神，咧嘴笑道，“我，倒是没有太担心啦。”
右京低头看她，目露欣赏，“呵呵，那是肯定，妹妹酱的水平我从来不怀疑，毕竟你可是年级学霸的存在。”
“唔，你知道？”林奈挠头，“嘛，我倒是也没有刻意隐藏，但是好像也不常在家人面前说我学习好这件事情吧。”
“嗯，妹妹酱是谦虚的孩子呢。”右京附和，“侑酱有说啦，而且要和你一直做编程，看起来都是很高难度的东西，我真的很敬佩。”
林奈笑，有点不好意思，“嘛，京哥也很强啊，年纪轻轻就成为知名律师了，还有自己的事务所。”
“哦，说起来，你和侑酱的案子，这周四第一次开庭呢。”右京说。
“哎？有这么快吗？”林奈震惊，抬头看右京，“日本的司法系统不会这么快吧？”
右京点头，面色变得又些凝重，“我感觉，似乎是有人在暗中操作，但说不好是好心还是带着恶意。”
林奈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黑泽。
“嘛，妹妹酱也不用太担心了，无论如何我都保护好着你和侑酱的。”右京道，随后他声音微微沉了一些，“伤害了我在意的人，就不可能让他全身而退。”
林奈此刻正看着右京，第一次从他眼角、镜片后的眼睛里看到那样阴冷的神情，心下一惊。
“呃，”注意到林奈的沉默，右京赶紧恢复了正常的柔和，“抱歉，妹妹酱，我一说到工作的事情就有点进入状态了，法庭上律师讲究的就是言辞犀利、针锋相对，逼着让对手露出破绽。”
林奈盯着右京又看了一会儿，笑道：“难以想象，这么温柔的京哥在法庭上的样子。”
“那要不要来旁观一次？”右京提议。此刻他已经切好肉，地放到碗里，随意却有序地开始加调料腌肉。
“哎？可以吗？”林奈心下好奇心被激起，把剥好的洋葱都放到菜板上。
“有什么不可以？”右京笑道，“说起来，我其实也希望你和侑酱能来我们事务所正式回顾和梳理一次案情，在专业的环境里效率会更高。”顿了顿，他补充道，“对不起啊，妹妹酱，要让你回忆不好的事情。只是，我收集的信息越全面和细节，就对后续的开庭越有利。”
林奈摇头，“我理解，况且，这次受伤更重的其实是侑介君。”想到因为她而受伤的他，女孩脸色暗下去。
“不用担心，我会用法律武器将坏人绳之以法的。”这次右京不再掩饰，直接流露出想要让对方狠狠付出代价的厉色。
林奈点头，也赞同对方的话，“一定。”随后她目光柔和了些，说道，“谢谢你，京哥。”
“那必须的。”右京随之也缓和下来，低头看向林奈剥好的洋葱，“妹妹酱手很巧呢，剥得又快又好。希望你没有被辣哭哦。”说这他转头看向林奈温和一笑。
“哈哈，没有啦。”林奈摆手表示不在意，“倒是你京哥，待会儿切洋葱可要小心了。要不，还是我来帮你吧。”
“没事的，”右京摇头，“我戴着眼镜，会好一些。可以的话，请妹妹酱帮我洗蔬菜配菜吧。”
“嗯，当然可以。”说着，林奈就去洗菜了。
后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直到饭做好，大家纷纷来吃饭。
第一个下楼的是昴，这点也符合林奈的预判。经过两人早些时候的推心置腹，他在心理上反而与她更亲近不少。虽然也有着不小的顾虑，毕竟她也没有完全接受他，而且她心里似乎还装着别人，这点让昴多少又些不爽。但是她所说也不无道理，他看到了她身上的诸多优点，但是她对他的了解反之似乎并没有那么多，所以他更要加把劲才是。
“呐，林奈，我明晚有球赛，你来吧。”他这句话明显有两个反常。第一，他直呼对方名讳而不带称谓，第二，他的邀请语气直白，似乎有些理所当然。这说法放在英语里似乎很正常，但是放在日语里就多少有点过于亲近了。
林奈就算不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日语流利的她也还是明白的。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看站在一旁的右京，不过后者似乎只是在忙着盛菜，并没有太在意这边的情况。
“哦，明晚啊。”林奈下意识去拿手机看日程，“几点呢？”
“七点。”昴回答，也忍不住去看右京的反应，但也和林奈一样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右京表现得十分淡定，似乎并不在意两人之间自己的事情。
“嗯……应该没问题。”林奈点头，“但是，昴桑在球场的话，肯定是接不了我了，到时候谁开车送我过去？”
“没关系的，枣哥会来接你的，他也会去看比赛。”昴见林奈答应，十分欣喜，赶紧说。
“哦，枣桑吗？上次好像也是他开的车。”林奈回忆，“枣桑，是生日送我游戏主机那一位吧，好像在游戏公司工作来着？”
“嗯，”昴点头，不过对于林奈在此刻提起别的兄弟略有一点点的醋，于是他把话题拉回自己身上，“我啊，一定会为你打出最漂亮的成绩的！”
看着昴信心满满的样子，林奈也自觉燃起来，也就忽略了这有些暧昧的说辞，“哈哈，那是自然，昴桑当然是很厉害的。”
被夸赞，昴心花怒放，不管不顾地拉上林奈的手就往餐桌那边走，“走，吃饭。”
昴的手很大，紧紧包裹着她的手，林奈被搞得脸有些发烫，却也不知能说什么，就这样被对方拉着坐到了餐桌边，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呐，是不是还是稍微……”林奈靠近了些昴，心说是不是让对方稍微收敛一点。但是后者像是装作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大咧咧地开始给陆续来到餐厅的众人盛饭。
见状，林奈有些无奈地淡淡苦笑，也开始帮忙分发起碗筷。
晚餐的气氛有些微妙，在座一大桌子人，除了侑介和弟弟弥，几乎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了林奈和昴之间的事。至于二人发展到哪一步了，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昴时不时看林奈，眼中那是藏不住的喜爱，看得林奈都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侧脸看他，她的耳朵都红了。
“呐，侑介君，明天模考出成绩，你有啥想法吗？”林奈是在没办法，想着法儿地找话题，结果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她此刻才看到侑介那是一脸的惆怅。
“哎……别提了。”侑介长吁短叹，“感觉自己要挂了。”
林奈讪讪笑笑，不过又赶紧开口安慰，“也别这样说，侑介君最近学习也很努力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有你帮忙辅导，我的数学和英语确实有所提升，但是……”侑介此刻的表情近乎哀伤，“临时抱佛脚的事情，总是很难啊。”
“没关系的。”林奈宽慰道，“距离大学招考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也可以继续一起学习的。而且，侑介君也可以帮我看看日本古文，我对那东西，始终还是有点不那么懂。”
“嗯，我虽然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可能稍微比你强一点，我俩可以一起搞搞。”侑介点头，有了林奈的安慰心里似乎感觉好受了一些。
“我的国文……”昴突然开口，“其实也还可以。”
林奈转头看他，大概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反正我今晚也要学经济学的东西，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学。”昴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太敢与林奈对视，怕自己直接瞬间红温。
林奈还没开口，却听侑介道：“那很好啊，林奈酱的数学这么好，倒也可以辅导一下昴哥的统计课。你之前提过，这学期有一门这个来着。”最后一句是对着昴说的，侑介满不在意，似乎完全没有读懂现在的状况，吃饭吃得开心，满嘴流油。
“嘛……如果昴桑愿意的话……”说话的时候，林奈藏在桌子下的手狠狠地在搓。她倒不是排斥和昴一起学习，但是这家伙现在怎么都有些宣示主权的意味在了，她和侑介在一起学习本来很纯粹的，就是认真干活。可如今加上一个昴，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昴赶紧接话，生怕林奈反悔，“吃完饭就去书房吧，我去等你们。”
林奈点头，心说情感果然让人盲目，刚才才说他不要逼她这么紧，现在就急着想要一起学习了。不过说来也能理解，毕竟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而且时时刻刻和ta在一起。林奈和昴提出要相处一段时间再看，其实也是她有要求在先，对方愿意迁就她，就已经是付出和让步了。这点她心里清楚，所以也不愿意再得寸进尺，便任由昴去了。
他们三个聊学业上的事，其他兄弟也不插话。之后椿和梓聊了新作的事，这个话题也就这么被带过去了。
吃饭完，右京和林奈一起收拾碗筷。林奈的面色有些复杂，右京还是忍不住柔声问：“是有些困扰吗？妹妹酱。”
他说得模糊，但是林奈清楚他意有所指。
林奈无奈点头，“也不是喜欢，就感觉现在就直接答应人家，未免太草率了些。”
“嗯，我也觉得，感情的事情，还是慎重些为好。”右京表示认同，不过随后他话锋一转，“不过，如果是真的喜欢，就还是要有勇气去主动迎接才是。”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林奈迟疑，她不打算把自己内心对要的情感说出来，事实上，若不是祈织和要关系匪浅被他主动识破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和家里其他任何人主动承认的。
右京没有追问林奈，只是静静等待。
“我……是可怕的女人吧。”林奈憋了半天，冒出来这么一句。
“可怕的……女人？”右京有些意外，重复了一边她的说法。
“这个……毕竟大家人都太温柔了，多少有点过于迁就和骄纵我了，感觉我似乎是占了大家的便宜。”林奈说得有些糊，但是右京还是立刻就get到了他的意思。
“哈哈哈，”他笑了，望着林奈的目光愈发柔和，“如是我说……我们就是心甘情愿地宠着你，你该怎么办？”
“哎？”林奈愣住，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句。
“哈哈，”右京仍然在笑，声音温和而低沉，“不用担心了，妹妹酱。我们对你都是真心的，每一次的纵容都是刻意为之，是心甘情愿的。昴桑也好，其他任何人也罢，都是喜欢你才乐意让你做你想做的一切的。如果你这时候要让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不对你好，那我们才会伤心的。”
说着，右京已经关好了洗碗机，按下启动按钮。
林奈被说得一时呆住，不知如何作答，却见右京走到她面前，拍拍她肩膀道：“所以，你就不要有负罪感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你是大家宠爱的妹妹酱，你就安心享受这份偏爱就好，呐？”
那一瞬间，林奈也不知怎的像被戳中了一样，红了脸，“京哥……”
“哈，抱歉，一时间对你说了真心话。”右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点，然后转身去拿灶台上的银色机械表。随着“咔哒”的一声，金属表扣被他扣上。
“真的……没事吗？”林奈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甚至不清楚面前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到底知道多少和她相关的事情，此刻的右京，突然显得有些深不可测。
“没事，只要是和妹妹酱相关的事情，怎么样都好，只要你开心。”右京微笑，明显就是要把自己口中的骄纵给身体力行。
“哦……”林奈舔唇，感觉右京身上似乎有了些突然的变化，但是有说不出是什么，陷入到若有所思的状态。
“别多想了，去学习吧，妹妹酱。”右京笑着对她点头，“我也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了。今晚谢谢你帮我做饭。晚安，妹妹酱。”
“嗯，晚安，京哥。”林奈点头，然后目送对方离开，心说：这人好像是有些变化吧？……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