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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练习题·Practice Problems

书房，昴、林奈和侑介一起学习。昴在做经济学的一些题目，他现在是大二的商科学生。林奈则翻阅着日语古文的教材，不时抬头向旁边两位母语者请教生涩的用法。而侑介正奋力啃着英语，一张写满奇怪语法点的试卷让他头痛不已。林奈耐心地给他解答，但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发笑——果然，在非英语国家学习自己的母语，总会遇到些出人意料的表达。

“看这个。”林奈着指一道侑介卷子上的题笑着。

 

{次の会話の空欄に入る最も適切な文を選びなさい。

A: Hey thanks for your hard work!

B: You too!

A: I really appreciate your help yesterday.

A: ____

① No, the same to you.

② Let's go eat lunch.

③ I don't like this.}

 

“谁正常人英语这样说话啊，‘谢谢你的努力工作！哦你也是！’英语不是这样的，太日式了。最搞笑的是给的选项，唯一可以选的是第一个，但是英语的意思大概类似于‘谢谢你昨天的帮助。哦你才是。’这样很怪啊，哈哈哈。”

“啊？是吗？我感觉看起来就挺顺的。”侑介挠头，不知所以，“不就是お疲れ様です？辛苦了嘛。”

“所以很怪啊，哈哈。”林奈笑，“日语奇奇怪怪的寒暄，英语里真的不会这样说的。”

“那类似的场景应该怎么讲？”侑介好奇地问。

思考片刻，林奈答：“随意一点的话，大概是‘You did well. Thanks, you too.’这样吧。”

“呃，真的好随意啊。”侑介咂舌，“我说我英语怎么学不好，原来是教材有问题。”

“哈哈，嘛，跟着教材学外语有时候会遇到这种情况，尤其在普高。”林奈耸肩，随即她又看到侑介有一道题写错了，“不是help you on it，是with it啦。”

“哎——？又不对啊。”侑介烦躁地咬着笔头，“你怎么记得住这么多啊。”

“语言习惯而已，就像你说日语时不会特意去记语法。”林奈轻笑，眼眸弯成月牙，淡绿色的瞳仁在书房明亮的灯光下泛着微光。

昴在一旁看得有些呆了，手里的笔停在同一道题上好久没动。直到林奈的目光不经意与他交汇，他才猛地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研究起那道已经看了十几遍的题目。

林奈微愣，随后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情况，抿嘴低头，嘴角略带了然笑意地和侑介讲题。

 

时间过去了一会儿，侑介伸了个懒腰，眼神无聊地瞄向昴的课业：“昴哥，你这道题擦了写、写了擦，一直算不对吗？”

“呃……”昴有些尴尬地捏紧了手里的铅笔，身材高达加上打篮球的他手本来就很大，这下捏紧了，手里的笔就更显小和细了。

侑介突然好奇这所谓大二金融系学生都在学什么，于是凑过去就照着题目念出来了，“某企业生产两种产品X和Y，其收益函数为R(x,y)=12x+18y−x^2−2y^2-xy……二次函数？这也不算……特别难吧？”

昴有点尴尬，把纸张往自己那边拽了拽，眼睛不自觉地悄悄往林奈那边飘，“哎，我只是在思考啦，在思考。”

“这个不就是……”侑介突然想逞能一波，把题拿过来，发现这题还有后半段，“并满足以下条件，x+2y≤14，3x+y≤18，求使收益 R(x,y)最大的 x,y值。啊……可怕！突然没有头绪了。”侑介咂舌，瞬间放弃了，“我错了，昴哥，不愧是大学生的题，不是我能弄明白的。”

昴戳了弟弟一把，把练习题从弟弟手上夺回来自己面前，脸微红，紧张地搓手。

林奈不想逞能，更不想让昴难堪，于是就只是静静看自己的书。然而侑介这家伙是真的完全没眼力见，转头就兴冲冲对林奈说，“林奈酱，你不是数学很好嘛？来看看这个呗。”

林奈差点翻白眼，昴明显是不想暴露自己没做出这道题，他又没主动问，侑介凑什么热闹？

“我……自己可以。”昴脸上挂不住，推脱道。

“嗯，最后的那个xy交叉项确实有点烦人，可能要用到Lagrange Multipliers……”林奈坦言，她想要帮助昴，又不想让对方不自在，于是根据刚才侑介读的题，一边回忆着，一边用随意的口气给出自己的提示。

但是说到数学名词的时候卡住了，因为她没有在日语里学过这些，不知道这边怎么翻译。几秒后，她只能硬着头皮尝试着音译了一下，“‘拉格日朗哲……？’”

“ラグランジュの未定乗数法！（拉格朗日乘子法！）”昴随即反应过来，眼睛一亮。

“啊是是，就是昴桑说的那个！”林奈点头，虽然从来没有在日语里听过这个词语，但是感觉听起来是对了，而且看对方的反应，似乎确实听过这个东西，应该没错了。

侑介本来就对数学兴趣不大，刚才听这俩人说着他完全没听过的术语，早就神游了，转而拿出化学卷子去做了。

昴接着就按照林奈说的，很快就自己解出了答案。

林奈微笑，没有特别去看，只是兀自看着手里的书：能帮到他就好。

昴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心里泛起阵阵暖意：谢谢，林奈酱。

 

又过了一阵，昴看到一道奇怪的题，这次他不再觉得不好意思，主动问林奈，“这个……可以帮我看看吗？”

“嗯？”林奈抬眸，某种微光荡漾，引得昴心神一荡。

“这…这道……”他深吸一口气，把纸递给林奈，目光飘到一边，不敢与其对视。

林奈结果，扫了一眼就看到答案了，她正要开口，但是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很笨，于是又多看了几秒后，问道：“昴桑是具体哪里不清楚呢？”

“我不懂，为什么这里要乘以2，哪里来的？我怎么算都不对。”昴诚实回答。

“哦，这个可以理解。”林奈点头，拿出一张草纸开始一步步详细解释，“你前面多算了一次这个……”

听着对方详细而浅显易懂的分析，原本数学也不差的昴几乎是秒懂。

“林奈，”昴点着头看完解析，随后有些柔地叫住对方的名字，由衷感慨，“你真的很适合去当老师啊，感觉比我们教授强。”

“哈哈，嘛，我可能只是更贴近学生的思维吧。”林奈并不在意，随意道，“毕竟老师讲课喜欢跳步什么的，在所难免。”她没说的是，因为这道题的数值比较典，是常见的组合，所以她几乎一瞬间就知道正确答案了，但是既然对方有不懂的地方，就要好好讲解才对。

昴此刻拄着下巴看着林奈，目光中流露出一分额外的欣赏和笑意，甚至是有一分迷恋。看得林奈有点面皮发热，赶紧咳了两声，转身问侑介，“侑介君……有什么想喝的吗？”

“哎？”侑介抬头，耿直道，“哦，好啊。可乐吧。”

“那……”林奈正要接话去拿，却听对方继续问。

“林奈酱呢？”

林奈一愣，“果茶？”

“好，我去拿。”侑介说着起身，活动着筋骨，“啊——我的老腰。昴哥喝吗？”

昴也是呆了一下，之后随口答，“和你一样吧。谢谢。”

“呃……谢谢。”林奈咧嘴，突然觉得有点不妙，不是很理解怎么就成了这种展开。

 

然后，侑介就走了。

偌大的公寓公共书房，突然就只剩下了林奈和昴两人。

 

四周空气十分安静，仿佛还能闻到空气里书的味道。

林奈也不敢多说啥，于是就默默低头看书，记笔记。

昴也十分安静，似乎什么事也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流速恍然变得格外漫长。

呼吸声有些停滞，她好像能听到自己变得不规律而有力的心跳，在胸腔里微微扑腾。

 

某一刻，林奈忽然觉得小拇指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拉住了，然后就是一点点的靠近，直至一整只温热的掌心都覆住了她软而滑的手。

 

Holy！（我靠！）

 

林奈瞬间僵住，思绪一片空白。按照“常规反应，”她应该立刻转头去看，但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无法动弹。她只觉得手背上的掌心格外得热，还带着淡淡的薄茧摩擦感。

昴也没有看她，只是盖住那只柔夷的左手微微发力，感受到了更多的一丝细腻光滑。同一时间，他写字的右手不停，继续在纸上写着数字和符号，只是那字迹变得愈发潦草……

 

“没有可乐了，我换了雪碧OK吗？”侑介的声音自门边传来，昴像是触电了一样，将手缩了回去。林奈则觉得手背的温度突然下降了一度，原本的一分重量也瞬间轻了。

“咳咳——”昴咳嗽着猛然起身，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林奈身侧投下一个影子。

“昴哥？”侑介一脸疑惑，“咋了？”

昴的耳根明显是红的，在头顶的灯光照射下愈发显色，“我……去一下卫生间。”说完，人近乎是落荒而逃了。

“昴哥没事吧？”侑介看着昴逃走的方向，十分困惑地问着，顺手一边把果茶递给林奈。

“大…大概……急吧。”林奈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信的话，随后忍不住笑出来，整个人都有点颤抖。

“这里很热吗？”侑介看着林奈，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哎？”林奈不解。

“你的脸，很红啊。” 侑介耿直地指出，同时随手拉开雪碧的易拉罐，气体发出“嘶啦”一声。他咕嘟咕嘟地仰头自顾自喝着，随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

 

此刻，林奈的内心慌得一批，她赶紧用手贴住自己的面颊感受。

果然，烫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