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扑鼻,柳泽生与表哥鸣鹤在莲花湖畔漫步,轻声细语地交谈着。
柳泽生叫温水把向鸣鹤借的书送回书房,鸣鹤的侍从带着她前往。
“不错,你一向聪慧,两年没见,你的功课不曾落下反而更进一步。待我整理好这次要给你的书目,”鸣鹤没有听见身后柳泽生跟随的脚步,他回过身,只见柳泽生目光灼灼地看着栖在莲花上的红色蜻蜓,“表妹?”
“表哥,作为嘉奖,你能为我折一枝莲花吗?”
永顺侯府的莲花湖很大,夏日里满湖的莲花开放,十分好看,是永顺侯一景。池边还有小舟供人游湖观赏。
这是永顺侯决定在此建立别院之后就大笔一挥划下的专属。
永顺侯府的莲花湖畔之上,从此后的每年夏天都开满了朵朵绝美的莲花。
柳泽生与表哥水鸣鹤坐在一艘小舟之中,缓缓划着船桨,漫游在湖面之上。
湖水清澈平静,微风习习,水面波光灿烂,映照着天空和湖畔的绿荫。船桨轻扫水面,泛起水花飞溅,轻轻撩拨着湖面的静谧。
柳泽生喜欢在这样绿意盎然的环境中游玩,于是她在这座府邸中度过了许多个夏天。
她熟悉每个角落,每个小径和乔木。
此时与水鸣鹤共同坐在小舟上,畅游在这绝美的莲花湖,更让人心旷神怡。
湖面涟漪不定,那些荷花般圆润的花蕾被水面摆弄得起伏不已,如诗如画。水下,游鱼穿梭于清水之间,闲情逸致,恍若世外桃源。
柳泽生看着眼前表哥的背影,在一片静谧之中,她率先开了口,“表哥还记得吗,我原来还曾在这湖里戏水,后来被姑父狠狠责罚了一顿。”
“怎么会忘呢,”水鸣鹤放下桨,由着小船划开一条路,他转过身正对着柳泽生,映日荷花自他身后拨开,“你后来赌气,每天都要到这湖里好好耍上一阵。”
“是,然后姑父把你们三个喊到湖边盯着我,什么时候我不再去,你们的惩罚才能结束。”
但是我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所谓,我后来开始让他们陪我一起。哥哥怕水不肯陪我玩,鸣琴觉得这样的女子不雅,只有表哥答应我了。
表哥不怕水,但他是那样笨拙。
他的姿势那样笨拙,还是要陪我一起。
我开始害怕了,我怕他死。
当我开始害怕的时候,我发了疯一样游到表哥身边,紧紧抱住他,抱着他游到岸上,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肯下水。
表哥,他们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惩罚我。
柳泽生注视着鸣鹤的眼睛,“是表哥站出来了。”他注视我的眼神里永远是这样温柔,温柔里带着怜悯和慈悲。“每一次表哥都会站出来。”
水鸣鹤低头微微一笑,“你毕竟那样小,小的时候谁不是这样呢。”
和我一起戏水的你不是,和我一样是女孩的鸣琴不是,和我血缘相近的泽白也不是。
柳泽生伸出戴着珍珠串子的手,水鸣鹤默契地接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为她腾出一个位置。“表妹喜欢这珍珠串子吗?”
“表哥送的我从来都是很喜欢。”柳泽生接过鸣鹤递过来的莲花,莲花朵朵,花瓣宽大而艳丽,成片盛开,犹如一幅画卷,水鸣鹤似乎要入了画一般。
“两年没见,表哥还是和从前一样忙碌吗?”
“左近预备着大伯明年赴任的事情,除了此项,到时比从前清闲了不少。”
“是我连累了表哥,”柳泽生低下了头,“都是表姐恳求母亲才把我放了出来,想必表哥为了我搜罗这些真巧物事,又差使人送至身侧花费了相当多功夫。”
柳泽生翻转着裙上的玉佩,温润精巧,白鹤衔柳,“可惜我得不到机会亲自谢过表哥。”
“那又有什么,不过是供你寻常欢心罢了,你能将我托泽白给你的书札精读赏析,不落下一点,更让我欣慰。”
“是,兄长也很开心的。”
他日夜候着,比我更期待你能多送书信笔札呢。
“只能为表妹做这么多,我实在心怀有亏。”
鸣鹤为柳泽生调整发簪的位置,将自己一早放在怀中的玉簪插在她发间。
柳泽生怀里抱着莲花,歪了一下身形,把头枕在表哥肩膀上。
两个人任由小舟荡出一条路来,莲叶接天,将二人掩盖。
未完待续。
作者:四暮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