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禾川 禾川 的推荐 19763754.lofter.com
西瓜窜天猴🍉
​瓜和羊平时总喜欢吵吵嚷嚷地拌...

​瓜和羊平时总喜欢吵吵嚷嚷地拌嘴,真真假假害得朋友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吵架,稀里糊涂劝架之后得到的回答总是"我们在闹着玩"。

​最后终于明白过来瓜和羊吵了架一般会自己解决。

​"其实他们如果真的吵架了只会去喝酒,喝得要醉不醉的时候亲一口就没事儿了。"

​羊听完之后脸蹭一下红了,说那是瓜要亲他的跟他没关系。

​瓜眉毛抬了一下刚要说羊胡说八道就被捂住了嘴。

​然后就听到羊小声威胁:"不许讲!"

​"不然下次我就不亲你了。"

​第一次吵架其实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两......

​瓜和羊平时总喜欢吵吵嚷嚷地拌嘴,真真假假害得朋友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吵架,稀里糊涂劝架之后得到的回答总是"我们在闹着玩"。

​最后终于明白过来瓜和羊吵了架一般会自己解决。

​"其实他们如果真的吵架了只会去喝酒,喝得要醉不醉的时候亲一口就没事儿了。"

​羊听完之后脸蹭一下红了,说那是瓜要亲他的跟他没关系。

​瓜眉毛抬了一下刚要说羊胡说八道就被捂住了嘴。

​然后就听到羊小声威胁:"不许讲!"

​"不然下次我就不亲你了。"

​第一次吵架其实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两个人早晨挤在同一个卫生间洗漱,瓜把水开得太大溅了羊一脸。

​羊觉得瓜一点都没有顾及到自己,说瓜讨厌,瓜听了很伤心,一声不吭地出了卫生间。

​冷战就此开始——羊其实是后知后觉,因为他拿了面包问瓜要不要吃,但是瓜"哼"了一声走掉了。

​莫名其妙,羊在背后白了他一眼这么想着,然后也跟瓜赌起了气。

​但是中午还是要坐在一起吃饭,辣酱从瓜手里传到羊手里,羊还顺手帮他擦了一下嘴角。

​看上去好像已经冷静好了,实际上各自看手机互不搭理。

​所以晚上一起喝完酒之后,朋友看着坐在最下面一层的台阶上的羊和蹲在他面前的瓜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吵没吵架?

​羊酒量差晚上赌气又多喝了点,当下已经晕得走不动路了,有点生气地看着凑在自己面前的瓜也不说话。

​"喂,还在生气啊?"

​瓜其实也有点醉了,脸颊红红地用鼻尖蹭羊的脸,捏捏对方的耳朵服软。

​"我错了嘛,但是你说我讨厌我也很伤心。"

​羊一下就没了脾气,吸了吸鼻子看着瓜:"那我要说对不起吗?"

​瓜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还在生气还是真的在这么问,正准备仔细观察羊的表情再做出判断的时候羊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松松地搂着自己的脖子闭上眼睛贴在自己的嘴唇上,有点发凉又柔软的触感,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就看到羊有点晕乎的眼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你讨厌的。"

​"我没有讨厌你。"

​"我喜欢你。"

​瓜也是第一次知道羊喝醉之后话会变少,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靠在他肩膀上,手臂还搂着他的脖子。

​瓜轻轻拍他背哄他:"困了是不是?回家再睡。"

​羊就撒娇要瓜背他,说自己喝醉了头晕走不动。

​"那你求求我,你叫冠亨哥哥我就背你回去。"

​"冠亨哥哥背我回去。"

莓有饭饭

【星辰】我闹情绪了,所以


小短篇光速完结撒花

因为想看冷战期的别扭情侣所以写了

灵感来源于泡泡那句“被你们渲染的很暧昧”

“有没有可能在某个瞬间我察觉到了你不一样的情愫,而我好像也生出了那样的情愫”

—————————————————————————— 

  我按着钢琴的琴键,听着音符组成的一小段旋律,让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没有人会永远不吵架,但这次他竟然还没来哄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了,他竟然还没来哄我!


远处的马克挥着手“干嘛呢?练习了,快过来”


我不情愿的朝着他的方向走去,马上要回归了,舞蹈和走位都全部学完了,现在是集体练习时间,偌大的练习室还是站了不少工作人员,仁俊朝我说...


小短篇光速完结撒花

因为想看冷战期的别扭情侣所以写了

灵感来源于泡泡那句“被你们渲染的很暧昧”

“有没有可能在某个瞬间我察觉到了你不一样的情愫,而我好像也生出了那样的情愫”

—————————————————————————— 

  我按着钢琴的琴键,听着音符组成的一小段旋律,让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没有人会永远不吵架,但这次他竟然还没来哄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了,他竟然还没来哄我!


远处的马克挥着手“干嘛呢?练习了,快过来”


我不情愿的朝着他的方向走去,马上要回归了,舞蹈和走位都全部学完了,现在是集体练习时间,偌大的练习室还是站了不少工作人员,仁俊朝我说“干嘛呢?就等你了”


我没有听他说话,而是四处看着,朴志晟果然坐在旁边,头上戴着帽子,帽子的围边压低了刘海的长度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头也低着,我站着他坐着,我这个视角完全看不见这人现在的表情更揣测不了他在想什么,只能看见衣服贴着身体,随着呼吸上下浮动,一看就是刚刚跳过舞。


但我不敢一直盯着他看,我怕他发现我在观察他,虽然我心里焦急的不行,但我表面还要强装镇定做出不在乎的样子,直到马克把我们都叫过去,我慢慢的走,直到他走到我前面都没有歪头看过我一眼,心里的焦躁又增加了几分,连着心跳都不自觉快了一点,但我表情上还是要做出我不在乎的样子。


练习开始,我现在可以通过镜子轻易的看到他,可惜他戴着口罩只能看到眼睛,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放弃观察着要看看他在干嘛,不知道是不是观察的太入迷,看着他跳舞的身影竟然有些入迷,走步都慢了半拍,这次换楷灿哥紧盯着我“呀呀,干嘛呢,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我连忙弯着腰跟大家道着歉,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专心投入了训练,总感觉在看朴志晟一眼视线就会被他带走,到时候别说练习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别人。


专心投入练习的时候时间过的特别的快,收拾好东西之后就跟跟大家道了别,朴志晟竟然还没找我,而是直接朝门口走去,我狠狠从背后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清了清嗓子故意夹了一下嗓子,用撒娇的语气跟他说“志晟啊,朴志晟”他听到声音后果然挺住了脚步,我就知道他最吃撒娇这一套了,我更加快了脚步赶了上去,抬头看着他的侧脸问着“志晟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他没有马上回应我,而是思考了一会轻摇了一下头,然后朝门口走去。


接连的碰壁,我一下子心情低到了谷底,我不是个爱哭的人,他是为数不多看过我眼泪的人,有一次因为异地的原因他不在我身边我哭着打电话给他,他明明还跟我说以后要在他在的时候哭,不然没人安慰我,我心里暗骂一句了他混蛋,我那么多朋友难道还没人陪我吗?打开通讯录,确实有着许多人的电话,划了一下好像没有想见的人,或者说现在我想见到志晟,天黑了又是周末公司的人很少,走廊也是安安静静的,情绪控制不住的被放大,我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


“那么晚了我送你回家”这次换我抬头了,他就在我眼前,伸着手要拉我,这次我没有拒绝而是拉住他的手腕,他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看我,但是他的手也反过来握紧了我的手腕,他的温度从他手上传到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掌很有力,说是握手腕,但我的整个手都被他大手覆盖住了,仍由他拉着我往前走着。


直到躺到床上我才开始回想他怎么生那么大的气,最近流感有些爆发了,他一直叮嘱我做好防护措施,让我带好口罩,但是我想逗逗他,就带着在他面前拍拍他,然后故意扯开口罩,但是我马上就戴好了啊,干嘛生那么大的气?虽然嘴上那么说,心里已经开始想怎么哄他了,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竟然连撒娇都没用了,想着想着就被困意侵袭了,等第二天再醒来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揉了揉有些睁不开的眼睛,眯着睁开半边看了一眼手机翻了一下聊天记录还是没有志晟的消息,还以为昨天那样是和好了呢?


接下来的两天没什么活动,我就规律的生活着吃饭睡觉偶尔陪陪朋友也总是看着手机,害怕错过了他的消息,好像对平时热衷的事情都逐渐提不起兴趣,我朋友挤弄着眉眼“谈恋爱了在等女朋友消息吗?”


我用肩膀了他一下“怎么可能”

“你从进来开始,就没正眼看过哥两,就一直盯着你那破手机,有点响动就马上拿起来看”他一副欠打的样子,我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心里却逐渐有了疑惑,对啊只是朋友,我在在乎什么呢?又不是什么恋爱关系,他回不回我消息不都正常吗?可是把消息往上滑,除了这次吵架以来,日常的聊天都没断过,好像习惯了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日子,自己一个人安静的过的话竟然有点不知道干嘛,要是没和他吵架,他肯定出门前会叮嘱我早点回家,习惯比喜欢还可怕。想到这打住了自己的想法,慌忙的摇头试图说服自己,什么习惯,什么喜欢,钟辰乐你们只是兄弟,你在想什么。


经过刚刚那一通想法之后,我彻底没办法在这安静的坐着,脸上的白皙逐渐就被红晕替代,怕被人看出异样只得早早回家,我刚走这两人就迫不及待的讨论起了我疑似恋爱的事情,太白的缺点就是稍微泛红一点马上就会被人发现异样“你看吧我就说他恋爱了”


我刚到家大头就跑了过来,我也马上蹲着抱他,那一瞬好像被治愈了,他软软的毛蹭着我的下巴,虽然不知道他乱跳着什么,但我想它肯定想我了,我把它抱起来坐在沙发上,周围陷入了死寂,我看着前方发呆,不知道他在干嘛。


从我们这次冷战以来我就觉得我变得有些奇怪,总是会下意识想到他,又会想一些奇怪的问题,在给自己留下正确的答案,比如我会想为什么冷战开始我总是下意识想他?其实是因为大多时间他都在我身边,有行程就会有彩排有合练,没有行程就是日复一日的视频电话和报备,要不然就是在见面或者见面路上。从在练习室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好像就没试过这样的日子。哪是什么突然想他,只是以前他一直在不用想他,现在突然不在,就把以前积攒了好久的思念一块想了,这是兄弟感情吗?这是我又一次产生了怀疑,不过我赶紧把这个问题忘记了,可能害怕他也像别人一样察觉到了异样吧。


闲不下来的我打开了直播,刚开播就看到粉丝大批涌入,我自然的接着大家抛出的话题,当然这中间也有不少提志晟的,我自动忽略,但是每次看到有关他的我都会想到他一下,提的人多了,我就想了许多下,我时不时的会看看另一部手机,以前的志晟他要不然就偷偷在我直播的时候给我发消息,一边说自己没看我直播,一边又在发消息重复着我在直播间上一秒说的话,要不就是在我的直播间用小号刷只有我们两个人看的懂的暗号,每次我看到我们之间的暗号,我就会发消息问他,是不是看我直播了,他偶尔会承认,大多数时候都不承认,还会说谁看你直播了,但是我知道那是他,因为那个暗号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看起来是很普通的句子,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解释。


不过今天还是这样,没有看到独属我们之间的暗号,也没有发送来的消息,看了看时间他大概不会出现了,我也有点累了,和粉丝匆匆说了再见后就下播了。


洗了个澡我的睡意到是不见了,原本打算倒头就睡的,现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能打开手机刷刷视频,侧躺着看着这些内容差不多的视频我渐渐又有了困意,直至看到下一条视频,精准的把我和志晟的CP向视频推给了我,我本想划过但还是鬼使神差的看完了,我心里想着是她们的配乐和剪辑渲染的太暧昧了吗?竟然感觉他看我的眼神真的有些不像看兄弟。俗话说的好,要想反驳一个观点,就得先完全了解她们的观点,不了解怎么反驳?所以我点进了那个话题,里面全是我们CP向的视频,说实话以前我也“无意”看到过这类的视频,可是都没有这么仔细看过,这一仔细看就是一晚上,直至天亮顶着黑眼圈都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到底是真的被她们渲染的太暧昧了,还是因为我变了,人变了看视频的视角变了。我发现了好多以前我也没有发现过得事情,眼神不自觉的跟着一个人转,时不时的身体接触,对视的时候不敢直视...其实我也不敢,但是我有点胜负欲,整个人绷紧身体,还好他撑不过一秒,但我能撑两秒。我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也就对志晟这样的最明显,就想逗逗他,想看他生生气奈何不了我,又想看他来管我的样子,不过这次好像被我玩砸了。


放下手机的时候,阳光已经比房间的灯光还要亮了,我给他发了信息让他晚上来我家吃饭,然后迅速把手机调成静音,不等他的回复就把头埋进了被子,想他回复又怕他拒绝......


今天一天又睡了过去,这几天的家里格外的安静,以至于门被偷偷打开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也显的异常明显,我警惕的竖起了耳朵不敢动弹,那人一点点的靠近,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就被客厅里突然打开的灯闪到了眼睛,在睁开他就出现在了眼前,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摘掉的口罩,手上还弄着刚买的饭,我穿着拖鞋走到他的面前,仰头望着他,似乎来的很急额头上都还有没擦去的汗珠,他转头看我到时候我紧张的有些发抖,这是最近这段日子我们最真挚的对视,没有嘴硬没有玩笑甚至不需要说一句话,在他眼里我也看到了思念,如我一般的思念,不知过了多久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坐下看着他带的饭,他没有带我最爱吃的火锅,而是用保温桶装来了粥。


他熟练的走进厨房拿了一个杯子出来,又去接了一杯温水给我“刚睡醒的话先喝一点温水吧”


食物的香气悠悠飘进了我的鼻腔,我象征性的喝了口水就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看到粥被我吃完,我才满意的抬头看着朴志晟“不是说好了我做饭给你吃吗?怎么自己带了外卖上来”


他五官挤在一起像似在听什么离谱的话“你那个时候给我发消息,肯定是熬夜熬到那个时候啊,怎么做饭啊”


“可是也不对啊,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记忆里没有把钥匙给过任何人啊,这次轮到我皱着眉眼了

他拿过多的杯子接了一杯水,双手握着杯子,手指点触着玻璃杯,说话的时候都开始有些结巴了“就,就你上次,我们不是吃饭吗?你,你就,就喝的有点,有点多,然后你钥匙就落在了我那”


我看着他说话结巴的样子,眼神都不敢直视我,当时就怀疑他肯定隐瞒了什么,不过想来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便就没有继续追问他,饭饱之后伸了伸懒腰瘫倒在凳子上,他则是开始收拾起了桌面,把垃圾都套在了一起“你还有没有什么垃圾要一起带走?”


“什么你这就要走了?”当下这一刻我真的慌乱的没办法冷静思考,我shua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不想他走“朴志晟,是因为我没有听你的乖乖戴口罩所以你生气了吗?我以后都戴好不好?我就是想逗逗你,我没想到你真那么久的气,对不起好不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刚说完这小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所以你是觉得我要走吗?”


我也抓住了刚刚收拾的垃圾袋子“难道不是吗?”


他笑着转身摸着我的头“笨蛋呀,你看看大头是不是今天都没出门?”


我看了在门旁边转圈的大头,这几天在家里都没有好好遛他,原来朴志晟不是要走,是要帮我去遛大头顺便扔掉堆积的垃圾,我腿软似的瘫坐在沙发上,直到他出门前才说了一句“我没有生你气,也不会生你气,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现在我想清楚了”


“不是啊,什么事情不能一起想,你要自己想,还对我那么冷漠”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他关门的瞬间说完的,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他走之后虽然房间又安静了下来,却没有了之前的烦闷,反倒是心情上开心了不少,原来他没有生我气。


等他两在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给他下好了一碗面,他坐了下来我们就像过去一样畅聊了整夜,从身边小八卦聊到了天文地理,聊到了未来畅想,聊到了过去,只是他迟迟不肯告诉我,他到底一个人想了什么,只跟我道“想什么都不重要啦辰乐,重要的是我想通了”


他不想说我就不去追问,他想告诉我的时候他自然会说,我想,那件事那个答案一定很重要,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就好。


之后日子我们都忙碌了起来,个人行程加组合即将回归,忙到练习的时间都不太够,马上要上台了,只能在待机室练习,缩小许多倍的动作还是整齐如一,只有志晟不知道怎么回事,练习的空隙就去旁边坐着,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又是紧张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小动作,我寻思着今天也没有需要他讲什么话啊,他一个人紧张兮兮的在那坐着嘴里不停嘀咕着什么,不过很快我在台上就得到了答案,准确来说是台下得到了答案。


我如往常一样唱着那句“喊出我的名字吧”随即听到了比平时还要大一倍的欢呼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今天大家更投入,看着屏幕听着耳返里的声音继续跟着节奏唱着歌,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在candy的时候逗着志晟,刚下台他就抓住我问“今天有听到什么吗?”


我被他这一问,有些迷惑,我听到了什么吗?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啊,于是如实回答道“啊?今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吗?”


他也不气“那你多上网看看”


我看他得意的表情,立刻搜索着今天的相关搜索词,一个个视频应接不暇,同样的着装,不同的角度,同样的话语,而我只能听到三个字“钟辰乐”原来他在待机室一遍又一遍重复说着的是我的名字,原来他紧张的揉搓着手是为了这一刻,这也是我第一次听他说那么标准的中文,我开始在人堆里寻找他的身影,迫切的想到见到他,手机上弹出了他发来的消息。


“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没办法直视”

“这是我的答案”

“这是我想说的最好的中文,也是我说的最好的中文”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这样去做”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留遗憾的去完成”

“辰乐,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喊了这个名字无数遍”

“还好我决定告诉你了”

“这是我的答案”

“一个不需要隐藏的正大光明的答案”


我看着他一条接一条的信息,每个字我都认识,合起来我就不懂什么意思了,我好像没有问他任何问题,那这个答案又是什么意思,我用手机反反复复的输入又删除,斟酌许久后输入了明天见一面吧,对方像似就等着我的答案一样,快速的回了我一个好。


我又开始看大家做的视频,随即点开了泡泡看着大家还兴奋的讨论着这件事情,我也有些懊恼,我今天要是听到了我candy的时候就一定不捉弄他了,一定和他牵手了,看着另外一部手机里播放的视频,异样的情愫竟悄悄在心里蔓延,我又一次问到自己是人变了所以看视频的角度变了,还是只是被她们渲染的有些暧昧,这是普通的兄弟情吗?虽说我心里在思考,但回答她们的时候我还是只说“我感觉是被你们渲染的很暧昧”


我没谈过恋爱,不能确切的形容出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只知道我想见他,一直见他,所以我没有等他开口我也不需要他的答案,我只是用着开玩笑的语气问他“志晟你是不是喜欢我”原谅我现在还没有勇气告诉你,我的答案,我也害怕你的答案不是我所想,只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我想说的话,我想等我再勇敢一点,或者在确定一点你心里的答案,我一定会亲口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我不只一次问过自己,过去的日子里,我们对视一千次的话,会不会有一次我真的心动了?你相信蝴蝶效应吗?我相信,所以只要一次,我想那就是察觉心动的开始。

穿百褶裙的金鱼

疼锟|喵喵喵喵喵

青梅竹猫突然变成人要和我结婚好奔溃!

5200|厨子声明:苯人喜欢所有猫咪一切皆是剧情需要|没错喵×5就是题目


喵/我家猫有嫂子瘾


钱锟觉得他的猫有嫂子瘾。

作为新时代二十四孝好青年的钱锟,是一名在韩务工人员,南韩爱豆,最忌讳的就是谈恋爱,秀恩爱和嫂子坏。钱锟虽然没有做过这三件事,却总是心虚。

因为他的猫。


百科上对他的猫是这么介绍的:ten,黑猫,主人钱锟。

他觉得他的猫是这样的:好看,毛长,嫉妒心强。

ten的占有欲已经不是不允许抱别的猫这么简单了。

举个例子,如果有人在钱锟直播时发“好羡慕欧巴怀里的ten哦”,他就会露出骄傲自豪的表情,看见发“好...

青梅竹猫突然变成人要和我结婚好奔溃!

5200|厨子声明:苯人喜欢所有猫咪一切皆是剧情需要|没错喵×5就是题目


喵/我家猫有嫂子瘾


钱锟觉得他的猫有嫂子瘾。

作为新时代二十四孝好青年的钱锟,是一名在韩务工人员,南韩爱豆,最忌讳的就是谈恋爱,秀恩爱和嫂子坏。钱锟虽然没有做过这三件事,却总是心虚。

因为他的猫。


百科上对他的猫是这么介绍的:ten,黑猫,主人钱锟。

他觉得他的猫是这样的:好看,毛长,嫉妒心强。

ten的占有欲已经不是不允许抱别的猫这么简单了。

举个例子,如果有人在钱锟直播时发“好羡慕欧巴怀里的ten哦”,他就会露出骄傲自豪的表情,看见发“好像成为欧巴的猫”时则一脸鄙夷不屑,还会在钱锟怀里蹭来蹭去,像宣示主权一样蹭上自己的猫毛。

如果钱锟恰巧读出这条弹幕想要媚个粉,想也不要想,ten会把自己的黑色山竹盖在钱锟嘴巴上,直接一掌呼出整个盛夏。

成精了,这猫不对劲。


钱锟也带着ten上过萌宠综艺,整个猫在外面表现得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滚开的样子为自己吸了不少猫粉。

舔下爪子,吹娘娘您吉祥。

玩个游戏,夸主聪慧机灵。

就连吃个罐头,都说三阿哥又要长高了。

自己的猫真这么受欢迎?

钱锟看着床上长妈妈一样呈大字型睡觉的ten,扑过去猛吸一口毛绒绒。

或许吧。


ten像知道自己的人气一样,开始疯狂寻找出镜机会。

通常表现为钱锟自拍时忽然出现在镜头前导致照片虚焦只剩猫猫头一个,直播时跳上桌子走来走去还偷喝了手边的水,在和女爱豆聊天时会触屏给自己退出界面,或者是在语音直播回复欧巴可不可以做我老公这样的问题时狠狠地喵喵喵几句。


种种反常闹的钱锟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最终觉得应该是春眠不觉晓当春乃发生忽如一夜春风来,ten被抬进了宠物医院前台。

还在猫包里安静呆着的ten在听到绝育两个字眼后直接来了段霹雳舞。

我没有发情啊!

我不要绝育啊!

我还怎么见猫啊!

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李永钦欲哭无泪,自己的人生此后就是微瑕,想到这儿,只能盯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李永钦决心不吃不喝饿死自己,还没等计划施行,钱锟就端着个罐头走过来:“庆祝我们ten绝育失败吧!”

庆祝?这么痛苦的事情也要庆祝吗!

等等…失败?

钱锟觉得他的猫不正常,他的猫会笑。


钱锟最近参加了一档音综,录制结束后大家决定去聚餐。等车的间隙一位后辈来和自己搭话:“听说前辈很喜欢猫咪?”

“是啊,家里养了一只呢。”

“那周末有时间我们去新开的猫咖逛逛吧!”后辈满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钱锟。

“…”家里那位还不得把我咬成筛子。

“不方便的话…可以来我家!我家里也有养猫,刚好想和锟哥探讨一下技巧。”

后辈太热情怎么办?

钱锟最后还是同意了。


“我回来了。”钱锟在玄关处呼唤ten,等来的只有空气地回答。

打开卧室灯,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ten满脸幽怨地望着自己,活脱脱一个等待丈夫晚归的小白花。

“今天是怨妇风?”钱锟把自己埋在猫毛里:“只是朋友聚餐而已。”

谁知道这猫突然推开钱锟的头,露出怀里的香水给钱锟。

钱锟一脸懵。

这是知道我要贷款吸别人的猫的警告?


钱锟觉得他的猫有嫂子瘾。

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喵喵/有点心机又如何


李永钦觉得有点心机又如何。

作为猫妖最新一代的小独苗,跟钱锟从小一起长大,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说是童养夫也不为过。想当年自己初为猫父猫母的爸妈把自己放在钱锟家门口,可是钱锟顶着个小蘑菇头亲自把自己抱起来的,水汪汪的杏眼盯着自己,简直萌的没边。

李永钦认为钱锟理应对他负责。

因为他的初吻。


两脚兽幼年形态仗着自己有新手保护期就能强吻民猫啦?以为自己小猪一样哼哼唧就会被原谅吗?吃本喵一掌!

小蘑菇头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李永钦想了半天,自己也得对钱锟负责。

像钱锟这种摩羯座动不动就冷战的坏脾气,哪个人受得了,所以当他的猫这种危险任务还是让我英勇献身吧。

读弹幕?要读就都读了,只读一个算什么?一碗水要端平!

上综艺?让本创世巨星TNT来给你展示什么叫可爱萌神TEN!

臭脸?高级模特脸懂不懂!

抢镜头?我已熟练掌握chu这么可爱真是过分了手势舞!有何不可?

删聊天?

不好意思这是我本意不多解释。


躺在手术台上李永钦才知道什么叫做把世界调成静音,聆听内心破防的声音。不过好在自己借来昀的演技与军的智商,才救自己于水火。

愧疚得钱锟当场跪倒在手术台抱住医生的大腿:

“要索就索我的命,别索我儿的命啊!”

后来钱锟跟他说那是麻药药效没过出现的幻觉。


在经历艾玛嘎蛋风波后,李永钦接受了现实:

钱锟把自己当儿子。

世界上最遥远的,是儿子与老公的距离。


音综回来后钱锟身上一股外面野猫的味道,什么冷白皮后辈,我看是布偶出来丑人多作怪。还请吃饭,谁知道是不是正规渠道赚的钱,小子,别让我在猫咖逮到你在兼职!


钱锟怎么这么多年也没个长进,说了多少次送上门来的猫不能领回家!

当然我不同。我可是黑猫,是祥瑞啊!善良的两脚兽,被可恶的小绿茶缠着难以脱身,让我来提示你一下吧。


李永钦把香水推出去。


钱锟一脸傻笑,现在又加了些迷惑,然后在头脑里风暴了一波脸上变得五颜六色跟朵七色花一样。


傻孩子,野花哪有家花香,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喵喵喵/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钱锟的猫不一般。

后辈Ken被钱锟邀请到了自己家:

“不好意思啊,本来是想带ten去找你玩的,他比较宅哈哈。”

“没事,锟哥家里很干净,我家的上蹿下跳。”一边说一边拿起了玄关一人一猫的合照。

“Ten,过来打个招呼。”钱锟招呼角落里的猫过去。

李永钦不为所动,一座山一样蹲在那里。

他知道钱锟又要在心里说他没礼貌了,但我只是一只小猫咪啊,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倒是这个肯,你不去找芭比你上这儿山寨我干什么。我家干净是因为我这个勤劳的田螺小猫争气,你家乱是因为你这个臭布偶乱作死。

“…ten比较怕生”钱锟开始打圆场,好不让空气这么尴尬。

“没事。”Ken今天黑衬衫配西装裤,迈着长腿就向ten走进:“哈喽~”

李永钦转过身面壁思过,屁股对着Ken。耍这些狐媚子本事勾引谁呢。

钱锟看局面越来越不受控制,赶忙钻进厨房:

“还没吃饭呢吧kkk,我给你拿些酸奶。”

钱锟也顾不得酸奶更开胃这件事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猫这人互不顺眼,哪儿还敢留下来吃饭。


“你不只是猫对吧。”

要你管。

“我懂你。”

谁在乎。

“我听锟说他五岁就捡到你了。”

都不叫哥了?

“这么多年你也不变老。”

要卖货的话快点。

“他就不怀疑吗?”

李永钦一生不喵,Ken像冷宫里疯了的妃子一样自言自语着,在一旁偷看的钱锟很想抓把糯米撒一撒。

谁都抵抗不了冷暴力,Ken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牌:“我和锟已经交往了。”

钱锟人都傻了,大兄弟零帧起手造谣爆率真的高!

ten只是缓缓转过猫头,露出一个笑脸。

钱锟早就说过他的猫不对劲。


在露出笑脸之后,ten直接大变活人。

合着一家子都会变魔术。

钱锟眼见ten变两腿大帅哥,又见Ken成四腿小布偶。

Ken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他的后悔像海,被一掌拍在后脖颈直接原型say hi。

李永钦就这么提着小布偶站在了钱锟面前:“锟~刚才水灵灵的我被可怕的布偶包围着,你都没有救我。”

脑子里嗡嗡作响,上下五千年可参考的历史文献是白素贞在许仙面前露出蛇尾。书到用时方恨少,钱锟只能结结巴巴地开口:“你给他…喝雄黄酒了?”


李永钦还是太全面。

钱锟把恐龙灭绝第二天的事全问了,李永钦对答如流。钱锟坚持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碎成了渣渣:

“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只能无助对天呐喊。

“我建国前就提前登记了身份。”李永钦贱嗖嗖地开口。

“你们猫届身份证还预售啊!”

“锟不要少见多怪。”

“根本不合法好吧!”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


说实话Ken挺佩服李永钦的,这么爱吵的两个人竟然二十年没交流过,所以李永钦才是真闷骚,保不齐是每天在心里飘弹幕。

Ken此刻还是猫,他受不了。

“咳咳。”

两个人没有停止。

“咳咳!”

战争依然在继续。

“喵~”

“别装!”“猫咪~”

两个人都对对方的表现十分有十二分的不满,又吵了起来。


救救孩子…



喵喵喵喵/嗯、哦、摇头


第三次世界大战在钱锟家里爆发了。两个人像没说过话一样从对方的表现十分轻浮聊到猫粮真的不好吃,又从李永钦背地里叫钱锟小猪说到小时候潸然泪下。

和180只蟑螂生活还是和180㎝的蟑螂生活?

我就不能和你生活吗!

还是你是在嫌弃我没有一米八!

屁股到底有几瓣?…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Ken站在电视旁自抱自泣:

“内噶闹木抽哇…偶多尅…偶多尅…”

Ken不打算插手这俩的感情了,你俩是金婚,是官配,是仙品,锁死,祝福!

把手机连上蓝牙,自己偷偷摸地关上门,点击,播放!

“好了好了不要闹啦,行了行了你别再闹了!”

“不要再闹了你听不懂吗?差不多得了你闹什么闹啊!”

还是二战老兵有实力,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李永钦变成人后,开启了嘴贫之旅。无论什么都得跟钱锟拌上一嘴。

红色还是黑色?PINK。

长发还是短发?也有没头发。

新嘴就是好用。当然,装了马达。


但很快钱锟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家伙完全没有要变回去的意思啊!

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搂着睡成何体统?

大男人算什么,我可是大猫人。李永钦反驳道。

可不,二十八岁高龄。钱锟扳回一局。

你比我大,年龄直接Go Higher。

人跟猫怎么比年龄嘛!

这就是你五岁以为成年后人的一生就结束了,所以在我十二个月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蹭我猫毛上的原因?李永钦反将一军。

钱锟,败。


但是你拿我身份证干什么?钱锟紧盯李永钦手里的身份证。

“专家提出,取消双方登记结婚需要户口本的规定,只需携带双方身份证…”电视里冰冷播音腔每说一句钱锟的心就寒一点。

谁是爸爸,谁是儿子。

好奔溃!儿子对爸爸图谋不轨!

后悔没早点给儿子做绝育!

真的不是与卡戴*同行,是儿子和爸爸!

Ken错了,脑袋里飘弹幕的不止有李永钦。


钱锟问李永钦是不是要这么做,李永钦均以哦、嗯、摇头等方式简短回答。

“你偷了我的身份证。”

哦。

“你是不是要和我结婚。”

嗯。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儿子啊!”

摇头。



喵喵喵喵喵/你家猫会后空翻


自打钱锟知道李永钦对自己居心叵测,图谋不轨,见了李永钦就像老鼠见了猫,呆在组里一个礼拜没回家。

独守空房的李永钦庆幸自己熟练掌握点外卖技能好没让自己饿死。

李永钦搞不懂钱锟怎么想的,两个人这么多年知根知底,自己好不容易铁杵磨成针,大胆示爱怎么还惨遭拒绝,更可气的是这家伙竟然把自己当成亲儿子,爸爸跟儿子同岁,还有没有天理啊!

钱锟也搞不懂李永钦怎么想的,是不是Ken把他脑子吓坏了,自己都能对李永钦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了,怎么还是让李永钦情窦乱开了,更伤心的是自己苦心把ten养大,非但没给自己唱感恩的心还想跟自己比翼双飞,爸爸跟儿子乱伦,还有没有公道啊!


自己的爱情事业没有任何进展,李永钦决定先下手为强,近水楼台这么多年也该轮到我赏月了。

然后钱锟就在下班时看见李永钦站在粉丝堆里。

又搞哪出?嫂子瘾又犯了?

一个一个签完名,嘱咐粉丝回去时注意安全,在快要上车时一双熟悉的手递来一封信。

钱锟先是愣了两秒,随后又露出标准微笑:“谢谢。^^”

钱锟有点欣慰,有种收到儿子小学三年级学写作文一封信的感觉,自己一边哼着我滴老父亲一边美滋滋地看信。

“锟欧巴~工作顺利哦~我要开始追你了!”

天塌了。


半个月后钱锟回家了,要过年了。

“那我们回老家吗?”李永钦手上画笔没停:“往年都这样。”

“回不了,爸妈今年过二人世界。”这是钱锟说的。

“回不了,巴拉巴拉巴拉过二人世界。”这是李永钦听到的。

钱锟怀疑李永钦他们家里有年底亲自打猎备年货的传统,否则他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李永钦会露出看猎物的眼神。


剩下的时间里钱锟不是在跑跨年晚会就是在补觉,枯燥的年底也不涨通告费,钱锟只恨自己当时太努力太争气,出道夜直接逆袭第一,当初爸妈还给自己发来ten激动地撞碎花瓶的视频。

合着那时候就成精了。

这么想着,就收到了当事人的包裹,写着中古市场淘来的宝物,钱锟以为是包衣服相机之类的,只见他轻敲快递的大门:

“疯狂疯狂星期四!今天你要嫁给我~

疯狂疯狂星期四~今天你~↗要嫁给我!~”

家里是得撒点糯米了。钱锟这样想着。


三十夜钱锟终于敲开了家门。

李永钦恢复了猫耳朵和尾巴。

“哎一古,我们tenten毛茸茸的快让我摸摸!”

李永钦直接抱住了钱锟。

一个用尽了全身力气的,想要把对方嵌进身体里的拥抱,如同六月艳阳天,趋走了钱锟身上所有的寒气。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锟…我喜欢你。”

“不好意思永钦…”钱锟话还没在空中冷却就被李永钦按在墙上:

“你的借口我都听腻了。这些年,你的关心,你的爱,算什么?喜之郎果冻吗?你问问你的心,一个人的冬天到底好不好过?”

“好过的,因为有你。”钱锟伸手捏了捏李永钦的耳朵,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我的小煤球。”

李永钦愣住了。原本他是要叫小煤球的,自己迟迟不叫被误以为是哑巴,第一声喵是在钱锟读完十的英文后,机缘巧合下叫了ten。

小煤球就像只属于我们两个的暗号,只要你记得一日,我就会露出最柔软的肚皮供你哭泣。


钱锟是爱他的,可爱太伟大了,关心,敬仰,这都是爱,李永钦作为猫咪总是自私一点,他希望钱锟喜欢他。最单纯的喜欢。

他多少次与本性背道而驰,爱上一个根本没可能的人。

他举起已经带有猫毛的手:“就算我再也变不回人类,也不愿意承认你喜欢我是吗?”

“…”

“我不纠缠你了。”李永钦转身就要离开。

钱锟把他抓住了,指尖触碰的那一刻像链接了心电感应一般,在第一片雪花降临时又一次夺走了李永钦的吻。

遵循内心,他爱李永钦,而爱最闪耀的特点,是敞开。


[为什么突然亲我]

[不是都说公主亲了青蛙就会变王子嘛]

[可我是猫咪诶]

[那分手好了]

[别 你家猫会后空翻]

全息蝴蝶碎片-

从这里跳下去会死吗

壳HE  6k一发完

迟来的儿童节礼物(?


C1


“朴志晟你要是今天不来找我你以后就看不到我了!”


紧接着就是挂断电话的忙音


朴志晟无奈的摇了摇头,抓起外套就出门了,大半夜的,钟辰乐应该没办法回去高中的礼堂,那么肯定就在江边小公园


虽然是冬天,但朴志晟跑得急匆匆的,额前都出了一层密密的汗,他掏出手机给钟辰乐打电话,没想到对方已经关机了


小公园虽然不太大,但大半夜黑漆漆的要找起一个人来也不容易,在朴志晟围着小公园跑了三圈觉得自己这一年的运动量都达到了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在头顶响起


“朴志晟,你怎么这么...

壳HE  6k一发完

迟来的儿童节礼物(?




C1


“朴志晟你要是今天不来找我你以后就看不到我了!”



紧接着就是挂断电话的忙音



朴志晟无奈的摇了摇头,抓起外套就出门了,大半夜的,钟辰乐应该没办法回去高中的礼堂,那么肯定就在江边小公园



虽然是冬天,但朴志晟跑得急匆匆的,额前都出了一层密密的汗,他掏出手机给钟辰乐打电话,没想到对方已经关机了



小公园虽然不太大,但大半夜黑漆漆的要找起一个人来也不容易,在朴志晟围着小公园跑了三圈觉得自己这一年的运动量都达到了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在头顶响起



“朴志晟,你怎么这么笨”



朴志晟抬头,钟辰乐就坐在他头顶的假山上一块延伸出来的石头上,双脚悬空着还一甩一甩的



看到人了,朴志晟就先松了一口气,他虽然知道钟辰乐只是有点闹脾气不会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但一遍一遍找不到人的时候还是心沉沉的



刚想开口让他下来,又被人抢先一步开口了



“朴志晟,你说我从这里跳下来会死吗?”



朴志晟扶额,现在钟辰乐脚底距离他头顶大概还有一整个钟辰乐的长度,他只好开口哄人



“辰乐呀,不会死,但是会扭到脚,或许会摔到,进医院也是有可能的,不要跳”



“切,没劲,我开个玩笑,谁要听你讲道理”



钟辰乐收起腿转过身去往里面挪了一点,上面没有灯,朴志晟也看不清楚钟辰乐在干嘛



“辰乐呀……”



他有点担心的喊钟辰乐



“朴志晟你不知道给我打个手电吗,这么黑我怎么下来!”



朴志晟慌忙把手机拿出来把手电打开对着钟辰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从假山上手脚并用地下来,嘴里还下意识的一直念叨“小心一点,注意脚下”



钟辰乐从假山上下来拍拍手上的灰,朴志晟摸自己衣兜,出来得急也没带纸,想了下就拎起钟辰乐的手在自己外套上蹭了两下



钟辰乐无语,这件外套明天就会出现在朴家的垃圾桶里



“辰乐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不吃,没胃口”



“辰乐呀,你这几天怎么了,心情这么不好”



不说还好,钟辰乐一听到朴志晟问他怎么了就更烦躁了,心里一直嘟囔,还不是因为你



“我要回家了!”



钟辰乐一跺脚就开始往家的方向跑,朴志晟不放心他,毕竟从这里到他家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本来就在公园跑了三圈的朴志晟现在没辙又只有跟在钟辰乐身后跑起来,边跑还边看路过的空出租车



在朴志晟觉得自己去报名参加运动会长跑都能拿奖的时候终于拦到了出租车,边好言相劝边力量压制把钟辰乐抱着塞进了车里,然后跟他一起上车,送他回家



一路上,钟辰乐把窗户大大开着,把头扭向窗外,不看朴志晟也不说话



朴志晟操不完的心,他怕大冬天这个冷风把钟辰乐给吹感冒了,但钟辰乐这个样子他又不敢说,没准等下他甚至会把自己这边的窗户也一起开了



到了家门口,车刚一停,钟辰乐就头也不回的下了车跑了,朴志晟叹气,又让司机师傅掉头,往自己家开



他家跟钟辰乐家是反方向,小公园是中点



回程路上,朴志晟看着这条他和钟辰乐走过无数次的道路,想了很多,他觉得有些事情是应该要说出来的



C2



要说起朴志晟和钟辰乐,那还真算得上“造化弄人”



朴家和钟家从爷爷辈开始就不对付了,生意场上的事情,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的,到朴志晟和钟辰乐这一代了,也依然没分出个胜负,在N市依旧是针尖对麦芒的两大家



父母辈在生意上互不相让,哥哥姐姐们也是看不顺眼,就偏偏朴志晟和钟辰乐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又偏偏合得来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记得小时候钟辰乐跟妈妈讲想带小朋友来家里玩,钟妈妈温柔地问对方叫什么名字,钟辰乐说叫“小星”,钟妈妈又问那他姓什么呀,小辰乐奶声奶气的说姓“朴”,钟妈妈的笑容当即卡在脸上,努力忍了半晌才说,可以换一个小朋友吗



小辰乐“哇”的一声就哭了,边哭边喊“不可以不可以,我就要小星就要小星”



最后的结局是小志晟虽然也看不懂钟爸爸钟妈妈脸上笑得不太自然的表情,但他还是跟小辰乐玩得非常开心



钟妈妈这样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人大概最头疼且没有办法的就是从小就听钟辰乐念叨“小星”“朴小星”“志晟”“朴志晟”



作为一位优秀且爱孩子的妈妈,他不能给钟辰乐灌输仇恨思想,但关键钟辰乐从幼儿园到大学都跟朴志晟在一起,除了朴志晟都没有别的朋友了



钟妈妈只能偶尔夜深了感叹一句“孽缘呐”



所以在朴志晟的哥哥姐姐们和钟辰乐的哥哥姐姐们在高年级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朴志晟和钟辰乐却是放学排队出校门都要手牵手才行



有好玩的玩具要带给对方,有好吃的也要想到对方,钟妈妈给小辰乐介绍新朋友,钟辰乐也要来一句



“妈妈我可以叫上小星一起玩吗”



时至今日,钟辰乐甚至想不到,他生命里什么时候是没有朴志晟的



他人生中的好多个第一次都是跟朴志晟一起完成的,很长的时间里他都觉得朴志晟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到了初中的时候,两个人逐渐知道了两家的不对付,朴妈妈跟朴志晟促膝长谈,大概内容是并不是反对他和钟辰乐做朋友,而是以后少不得站在对立面更伤感情,希望可以慢慢疏远



而钟辰乐的姐姐暴脾气直接让钟辰乐不要跟朴志晟做朋友了,反问他“你不知道我们两家有仇吗!”



钟辰乐当即更暴脾气“我不,和朴家不合,跟我和朴志晟做朋友有什么关系!”



气得姐姐站在房门外骂了他半个小时



而这边,朴志晟对妈妈的教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结果第二天在学校看见钟辰乐老远挂着大笑脸朝他飞奔过来,当天放学回去就乖乖地站在妈妈面前真诚地说



“妈妈,我做不到不和乐乐做朋友”



“乐乐太好了”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两家都对朴志晟和钟辰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想到反正以后公司有哥哥姐姐们打理,两个宝贝小儿子开心健康成长就行了



C3



一路同班同学当到高中,钟辰乐参加了合唱团,而朴志晟加入了街舞社,钟辰乐追溯起来,觉得就是从这里逐渐开始,他对朴志晟不再仅仅只是“朋友”了



合唱团经常在礼堂排练,而钟辰乐因为一把好嗓子又有天赋,早早就被老师捧在手心了,因此永远都是站在最前面做领唱的那一个,而朴志晟的舞蹈室就在礼堂的对面,休息的时候总是买点小零食过来看钟辰乐唱歌



有一天,朴志晟顶着被汗湿的头发照旧跑来看钟辰乐唱歌,大抵是热的缘故,朴志晟把短袖撩到肩上变成了无袖,而衣服也因为汗贴在身上,他就站在舞台下面,借着强烈的灯光,钟辰乐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朴志晟不再像一个糯糯的麻薯一样了,他手臂开始有漂亮的肌肉线条了,有凸起的青筋和血管,他的脸颊轮廓也开始棱角分明了,甚至衣服紧贴着腹部能隐隐约约看到有腹肌



钟辰乐想他似乎很久也没捏过朴志晟的脸蛋了,因为朴志晟现在已经高出他半个头了,体型也大了他一圈



看着看着就走神了,那是钟辰乐第一次唱破音



那天朴志晟还以为是钟辰乐因为破音了觉得丢脸不好意思,结束了排练红着脸也不理他就往外走,他捏住了人细白的手腕,好一顿感情道理并用的安慰,而钟辰乐只是气鼓鼓的去狠狠捏了他的脸



朴志晟后知后觉的发现钟辰乐老是有点躲着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眼神也多有躲闪,小时候老和他一起玩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游戏,而现在钟辰乐甚至他不敢和他对视



有天他去礼堂,结果只有钟辰乐一个人在舞台上弹钢琴小声唱歌,看到他来了慌慌张张的闭了嘴,朴志晟问他怎么了,钟辰乐也只是闪烁其词



朴志晟破天荒没有等钟辰乐一起走,他有点郁闷,他不知道他的好朋友钟辰乐最近是怎么了,想了半天,觉得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朴志晟觉得这个解释最合理,但他不太高兴也不太愿意



他想到钟辰乐穿着白衬衣站在舞台上唱歌像个天使一样漂亮极了,他很难接受有一天台下坐着钟辰乐喜欢的人,而钟辰乐站在台上眼神却只看那个人



朴志晟觉得难受极了



所以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各怀心事别扭了好一段时间



直到后来同学间一起玩真心话,朴志晟借着游戏问钟辰乐有没有谈恋爱,换来了钟辰乐一句“你神经病吧,我谈没谈你会不知道?”他这又才安了心



钟辰乐自我调节了一段时间,他觉得是朴志晟太帅了,他没有用那样的方式那样的角度看过他,才会突然有那么一下奇怪的心里感觉,于是每天给自己灌输这样的想法,又大大咧咧的和朴志晟做回“好朋友”



C4



到了上大学的时候,钟妈妈问钟辰乐想去哪个大学的时候,钟辰乐手里打着游戏想也没想脱口就是“当然和朴志晟一起去N大啊”



十几年来,钟妈妈第一次抱怨出了口



“朴志晟朴志晟,就知道朴志晟,我看你去当朴家的儿子好了”



钟辰乐一头雾水,他早就已经习惯有朴志晟在的任何阶段了,换句话说他无法想象没有朴志晟的任何阶段



朴志晟了解他的每一个爱好,了解他的每一个习惯,能察觉他几乎每一次的喜怒哀乐,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永远无条件第一个伸出手



他的人生也许有一半都是朴志晟为他一笔一笔写下的



读大学之后,钟辰乐也收到过他人表白,可他就是没感觉,而追求朴志晟的那就更多了,好几次,钟辰乐点好菜等朴志晟匆匆赶来的理由都是又被人拖住告白了



钟辰乐忽然就有点泄气,他觉得朴志晟好像要慢慢离开他了



终于在有女生托钟辰乐递情书给朴志晟的时候,他内心的酸楚决堤爆发了,他看着女孩子清澈纯洁的眼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好”,而手里却翻来覆去用力捏着那封脆弱的情书



等情书到了朴志晟手上时,已经皱皱巴巴像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一样了



而朴志晟看着钟辰乐有点发红的眼眶和鼻头觉得如鲠在喉



那天晚上钟辰乐拉着朴志晟在小公园喝酒,钟辰乐有心事所以喝得格外猛,朴志晟拦都拦不住



“嘿嘿嘿,朴志晟,我看到两个你了诶,这里有一个,这里有一个,这里,咦,怎么还有一个啊……”



钟辰乐本身就白,喝了酒一身都泛着粉红,朴志晟看着眼前喝醉的钟辰乐,挂着傻笑,眼神有点涣散可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就这样看着他,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自己的肩膀



看得朴志晟脸颊发烫,一下一下也好像戳在了心上



两个人就隔着很近的距离,钟辰乐带着酒气的鼻息全然呼在他脸上,朴志晟觉得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他想退一点点,可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根本动不了



两个人的气氛微妙起来,僵持了一小会,在朴志晟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钟辰乐突然闭着眼吻了上来



发烫的嘴唇印上自己微凉的嘴唇,形成了奇妙的感触



朴志晟觉得这下自己彻底动不了了,就任由钟辰乐这么覆盖在他唇上



这是钟辰乐的初吻,也是他自己的初吻



到钟辰乐嘴唇逐渐划过他下巴、脖子跌倒他怀里陷入沉睡,朴志晟才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他伸手在钟辰乐喝过酒而发烫的脸上摩挲了一会儿,把他扶起来靠着自己,然后把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抱着他就近找了个酒店,帮他洗了脸,开好暖气掖好被子才悄悄离开



钟辰乐醒了之后,就看到十分钟之前朴志晟给他发的消息,说是估计他快醒了,已经点了粥在送去的路上了,自己有课抽不开身,让他一定趁热吃,不然胃又不舒服



钟辰乐看着消息,觉得朴志晟有时候比自己妈妈还像妈妈



“我的好妈妈志晟,辛苦你了”



这么想着,钟辰乐也这么回复了



钟辰乐又想起昨晚,他现在突然希望自己是真醉了想不起来就好了,装醉就要承担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后果



他亲了朴志晟,他要怎么面对朴志晟呢,他拿到情书那一刻好像才真正拨开了心里那层纱



他喜欢朴志晟



喜欢的时间还不短



他看着别的情侣牵手拥抱亲吻,他也想和朴志晟这样,他想到这些,他就会心脏狂跳



所以他借着酒劲亲了朴志晟



钟辰乐有那么一丝的直觉认为朴志晟也是有点喜欢自己的,再不济他也是不排斥自己的,不然朴志晟不会不推开他,也不会在以为他睡着了后那么温柔的抚摸他的脸



其实再往前说一点,朴志晟对他的关照,对他的维护,看他的眼神,似乎都超出了“朋友”这个范围



钟辰乐想到这里,便发消息问朴志晟他昨晚上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丢脸能被朴志晟嘲笑一辈子的事情



钟辰乐有点期待朴志晟能回复他说自己亲了他,说不定顺水推舟能点破自己的心意呢?



“没有,你喝醉了就睡着了,什么都没做”



而朴志晟发过来的一句话,让钟辰乐一颗心就这么悬在那里,无法落下



C5



朴志晟意识到钟辰乐这几天躲着他也不想理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遍遍的发消息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而钟辰乐都只是淡淡的回那么一两个字



直到今天,钟辰乐突然给他发来一条说不来见他以后就见不到的消息,才让朴志晟见到钟辰乐



朴志晟发觉几天没有见到钟辰乐,看见他的那一刻,真的很想他



而钟辰乐郁郁寡欢这几天,也不知道要向谁说,要怎么说,以往有事情都是第一个告诉朴志晟,而这件事的当事人就是朴志晟,他无人可说



他突然又想像小时候那样捉弄一下朴志晟,所以给朴志晟发了消息就把手机扔一边了,直到他看着朴志晟在下面跑了一圈又一圈的时候,他忍不住了,他发现自己好想朴志晟



其实钟辰乐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耍着脾气闹着别扭,他知道朴志晟无论怎样都会来哄他安慰他的,可他这次想要的既不是哄也不是安慰



第二天,钟辰乐是被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爬起来洗漱好想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打开房门就听到朴志晟妈妈的声音,继而是自己妈妈的声音,两个女人有些激动的争论,钟辰乐站定听了一会儿,本来还睡眼惺忪,朴妈妈一句话把他瞬间吓醒了



“朴志晟跟我吵了大半夜,说他喜欢钟辰乐,不管我们反不反对,他都喜欢定了,你看看你们家儿子干的好事!”



钟辰乐赶紧掏出手机给朴志晟打电话,而对方却是关机,他又随便抓了件外套围上围巾,又顺手拿了条围巾,匆匆下楼跑出门



“钟辰乐!你去哪里!”



钟妈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只是钟辰乐现在无心回答



钟辰乐想了一下,这个点小公园都是大爷大妈们在晨练,马上就打车去了高中,一路奔向礼堂,大力推开门,冬日里清晨少有的阳光,也随着钟辰乐的脚步一起跑进了礼堂



果然,朴志晟就这么坐在礼堂的舞台上,坐姿和昨天晚上的钟辰乐一模一样



钟辰乐有点喘,慢慢走到朴志晟面前,抬头看着他,又把手上的围巾扔给他



“我不会系”



钟辰乐不知道朴志晟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现在开口的声音都是哑的,他的心忽然就抽了一下



“那你下来,我给你系”



朴志晟没回答他,又这么坐了会,突然开口



“钟辰乐,你说我从这里跳下来会死吗?”



钟辰乐愣了一下,看着跟他快差不多高的舞台,又抬头去看朴志晟,却对上了朴志晟挂着笑意的双眼



“会,会粉身碎骨”



钟辰乐就这么看着朴志晟回答他



朴志晟从台上准备跳下来的时候钟辰乐就张开了手,朴志晟跳下来紧紧抱住钟辰乐两个人一起踉跄了一下



“但我愿意,粉身碎骨,向死而生”



钟辰乐惊觉朴志晟的勇敢是他唯一不了解的,从前的他一直是谨慎的,稳重的,甚至有些胆小的,可他陪自己逃课一起受训挨骂,陪自己翻墙手摔骨折,这些明明都不是朴志晟会做的



可朴志晟一次又一次陪他做了,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



“抱歉,辰乐,不该让你难过这么久”



“我喜欢你,钟辰乐”



“我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我想还不算晚吧”



钟辰乐被朴志晟紧紧抱着,那一颗悬着的心落下被朴志晟稳稳接住



“我也喜欢你,朴志晟”



明明应该有很多话要说,这会却看着对方的脸都说不出来了,这张脸钟辰乐从小看到大,看着从稚嫩变得成熟,也看着看着从朋友的视角变成了爱人的视角



这种感觉很奇妙,又很说不出来的美好,我深刻而仔细地看过你,用眼,用心



“其实我那天晚上是装醉……我故意亲你的”



“哦?”



钟辰乐被朴志晟突然一个挑眉的反问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朴志晟用手指抬起钟辰乐的下巴,语气轻轻却难掩笑意



“你没发现我只给你买了粥没买解酒药吗?”



“朴志晟!!混蛋!!”



钟辰乐挣开朴志晟的怀抱去打他,朴志晟就向着礼堂门外跑,钟辰乐就追他,两个人就这么踩着阳光笑着闹着跑出了礼堂



很久后的一个冬夜,朴志晟给钟辰乐打电话说加班让他早点睡,钟辰乐睡不着起来翻看他和朴志晟的相册,翻到一张朴志晟拍的他穿白衬衣在舞台上唱歌的照片



他好像突然才明白,爱上一个人很简单,而要担负起这份爱的责任,却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


end


永远在深夜🐴字更文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东八区时间🤯

椰子掉落.

我的同学为何那样

☄大学生星×猫咪乐

☄全文2.6k  一发完

“我每次都会选太阳明晃晃的那一天掉进你的怀里。”

     其实朴志晟对猫咪这类生物不是很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害怕。可能是因为在他小时候,哥哥煞有介事地吓唬他,“猫咪能够看见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鬼魂妖怪什么的,而且这类毛茸茸的生物甚至可能有九条命”。特别是,特别是它们的眼睛在晚上会发光,“真的很恐怖。”朴志晟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这么说。  

     所以当他走在学校遇见在草丛里晒太阳...

☄大学生星×猫咪乐

☄全文2.6k  一发完

“我每次都会选太阳明晃晃的那一天掉进你的怀里。”

     其实朴志晟对猫咪这类生物不是很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害怕。可能是因为在他小时候,哥哥煞有介事地吓唬他,“猫咪能够看见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鬼魂妖怪什么的,而且这类毛茸茸的生物甚至可能有九条命”。特别是,特别是它们的眼睛在晚上会发光,“真的很恐怖。”朴志晟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这么说。  

     所以当他走在学校遇见在草丛里晒太阳的猫咪或是在树上打呼噜的猫咪时,都小心翼翼地绕道走开,看起来恭恭敬敬的。不过大家好像都很喜欢学校里的猫咪,每天都有人在班群里汇报猫咪的行踪,高清美照更是数不胜数,特别是那只小小的白色长毛猫,骄矜却很会撒娇,大家都很兴奋地去送牛奶和小鱼干。每次划到它的照片时,朴志晟总是停住手指多看几秒,也就多看那么五六七八秒。  

     在朴志晟第三次转头看到斜后桌气冲冲瞪他的时候,他瞬间开始有点惶恐。明明大家是刚入校的新生,相处的时间拢共加起来不到一个月,朴志晟已经感觉到这个叫钟辰乐的男孩子开始讨厌他了。朴志晟躺在宿舍复盘过,从开学那天到现在,他把时间线顺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想不通钟辰乐为什么讨厌他。

     可能是因为那天在便利店自己当着他的面拿走了最后一罐旺仔牛奶,钟辰乐顶着一头白毛站在他面前,满不在意地“切”了一声,然后转身走掉了,只留下朴志晟一个人懵在原地,手里握着奶罐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啊对了,钟辰乐是他在班里第一个记住的名字,可能全部归功于自我介绍时钟辰乐那头亮眼的白发。因为钟辰乐本人很白,所以完全撑住了这个发色。他上台的时候班里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已经有人偷偷开了摄像头准备拍照了。

    “我说,这也太好看了谁能懂啊!” 

    “怎么会有男生这么白啊,我要哭了…” 

    “妈妈我好像跟王子在一个班!!”  

     朴志晟虽然没拿出手机来拍,不过他在心里默默赞同了别人的观点,嗯,中肯的、正确的、无懈可击的。不过后来除了那句“切”,钟辰乐再也没有跟他说过话,但可能一直在用眼神骂他,朴志晟被他瞪的不由自主挺直了背。  

     实在想不通的朴志晟跑去便利店买了四罐旺仔牛奶,一个一个轻轻放在钟辰乐的桌子上。晚自习还没开始,钟辰乐带着帽子趴在桌子上睡觉。朴志晟放完牛奶停住了动作,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他在原地酝酿了一会,正准备伸手拍人的时候,钟辰乐慢悠悠地抬起了头,看起来像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头还没抬起来几秒就又埋到胳膊里,蹭了几下才又抬起来。朴志晟看着他,眨了几下眼,这时候的钟辰乐看起来软乎乎的,攻击力似乎为0。  

     钟辰乐伸手一把把四罐牛奶捞到自己身前,朴志晟试探性地问他,“你很喜欢旺仔牛奶吗?”钟辰乐抬头看了他几眼,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你管我?”朴志晟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垂头丧气地走掉了,刚走几步就听见身后牛奶罐被打开的声音,朴志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钟辰乐猛灌了一口奶,气势汹汹的像跟人在饭桌上拼酒似的,不过下一秒他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奶渍。朴志晟赶紧转过头往前走,这一下看的他有点心跳加速。  

     朴志晟突然发现钟辰乐有很多小动作特别像猫咪,比如说他喜欢把脑袋埋进胳膊里乱蹭一通,遇见太阳光会不由自主地眯眼,喜欢喝牛奶,啊还有那次在便利店遇见的时候,其实那天下雨了,朴志晟看见他站在店门口狠狠摇了摇脑袋,甩掉头发上的雨水之后,迅速地跳进店里。朴志晟当时就觉得,“啊,他真的好像一只被淋湿的猫咪啊。”  

     已经临近十月了,桂花的香味萦绕着整个学校,朴志晟背着双肩包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早上只有一节课,十多点的光景,太阳照的人完全睁不开眼。朴志晟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身旁是堵低矮的围墙,看起来已经有些破旧了,绿色的爬山虎缠绕在上面,初春的时候墙上会开满粉色的蔷薇和蓝紫色的喇叭花,漂亮的叫人挪不开眼,所以这堵墙才一直存活到今天吧。  

     朴志晟打了个哈欠,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差点就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量被带倒在地上。后脖颈被毛茸茸暖乎乎的东西抵着,朴志晟呆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走在围墙上的小猫掉进了我的卫衣帽子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朴志晟都觉得这件事非常神奇。

     那只小猫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爪子不停地扒拉着他,不过指甲已经被好好的收起来了。小猫在背后不停地扒拉,想要绕到他的前胸,朴志晟伸出手做好接住它的准备。当它落进怀里的时候朴志晟才发现,这就是那只白色小猫,很会撒娇、很会生气、很喜欢睡觉的那只。  

     朴志晟没有抱过猫咪,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抱紧了怕把它抱疼,抱松了怕把它摔了。偏偏这只猫咪还不怎么老实,一直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朴志晟低头看着它。或许是他突然的凑近吓到了怀里的小家伙,小猫窝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又挣扎起来。它抬起小脑袋,努力地往上凑。朴志晟忍住自己想要在它圆滚滚的肚皮上来回蹭的欲望,十月的太阳亮堂堂的,小猫咪成了温暖的白金色,它还在努力地往上够,直到鼻尖相抵,他看见猫咪黑色的瞳孔,里面像是盈满了星星和露水。朴志晟愣了一下,觉得这家伙无比神奇。 

    “哇,你真的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小猫呢。”他这么感叹。  

     似乎就是从这天开始,他跟钟辰乐的关系逐渐有所好转。钟辰乐好像知道他的所有习惯,朴志晟最常说的就是,“我们辰乐是天才呢!”每到这个时候钟辰乐都会很受用地笑起来,其实朴志晟一直想说他笑起来很像一只猫咪。  

     “我很像小猫吗?”钟辰乐问他。朴志晟嘴里嚼着烫得要死的章鱼烧差点没反应过来。钟辰乐给他递了瓶水,朴志晟在喝水的过程中一直在想着等下要怎么解释,但是钟辰乐没有再问他。  

     钟辰乐放假前问他要一起去札幌吗,朴志晟说,“好啊,从札幌开始。”  

     开始什么呢?朴志晟没有再说下去。钟辰乐也没有再问他。  

     钟辰乐换上了红色的和服,衣摆上绣着金色的暗纹,朴志晟觉得他就应该穿红色,像支艳丽的玫瑰。于是他随手折断一支花,别进钟辰乐的衣带里。钟辰乐一直看着他,半分眼神也没有分给那支花。  

     花火大会里人来人往,钟辰乐穿梭在人群里,吃腻的糖苹果丢给了朴志晟。

     朴志晟跟在他后面,越走越快,似乎就要跟不上了。  

     于是朴志晟喊他。  

    “钟辰乐!“  烟花炸了满天,大家都停下来了。         

     朴志晟喊他。

    “钟辰乐!“紫色、金色、像花束,像繁星。  

     所有人都在欢呼,新的一年在十秒之后就要来到了。  

     钟辰乐转身看他。  

   “我会等你哦!“  

     朴志晟没有听清,周围的倒数声此起彼伏。   

   “我会等你九次。”

     但是第九次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你。

     我不是那个会算命的假神仙,也不是那个精通医术的小道士,不是那个虚势娇纵的小公子,也不是那个短命的小书生。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猫咪。  

     不过我每次都会挑一个天气很好的日子掉进你的怀里。  

     你不能怕我、也不能忘记我,因为我爱你。    

     倒计时结束的时候,朴志晟甚至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烟花,到处都是烟花,河水里、天上,亮的如同白昼。

     朴志晟跑向钟辰乐,在漫天的烟花中,在鼎沸的人声里。


作话:其实jisung买的那罐牛奶是给小猫咪喝的啦,大家国庆节快乐哦。

椰子掉落.

明天再说

4.3k | 一发完

1.

  “分手。”

  钟辰乐盯着自己的鞋子,半只脚在阳光里,余下半只脚在阴影里。

  同意还是不同意?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yes or no题型。

  钟辰乐的心在打鼓,扑通扑通,奏出走马灯时会播放的鼓点。此时。跟朴志晟的种种像成果汇报时放映的PPT,一张接着一张,PPT里甚至还插入了视频,单击就能播放。

  他现在紧张的有点想吐。

  朴志晟要真选了yes,从此以后就跟他势不两立,真掰了。

 ......

4.3k | 一发完

1.

  “分手。”

  钟辰乐盯着自己的鞋子,半只脚在阳光里,余下半只脚在阴影里。

  同意还是不同意?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yes or no题型。

  钟辰乐的心在打鼓,扑通扑通,奏出走马灯时会播放的鼓点。此时。跟朴志晟的种种像成果汇报时放映的PPT,一张接着一张,PPT里甚至还插入了视频,单击就能播放。

  他现在紧张的有点想吐。

  朴志晟要真选了yes,从此以后就跟他势不两立,真掰了。

  朴志晟要选了no,钟辰乐就要烦他,然后再把分手的话说第二遍。

  “那个...”

  钟辰乐的右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后面的栏杆,一手灰。

  “这是个问句吗?”朴志晟向他求证。

  钟辰乐松开手,把灰抹到朴志晟的灰色针织衫外套上,然后一头撞上他,给了他重重一击之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叫人伤心的七楼走廊。坐电梯也不带他。

  钟辰乐蹲在电梯里,yes or no居然也可以选or。也是,自己也确实没说出一个准确的问句。他跟李楷灿宣布自己要跟朴志晟说分手,李楷灿过了4分钟回了一个【已阅。】。严谨地加上了句号以示自己对这一事件的重视。

  钟辰乐走在回家的路上,最近突然降温,他当然不是追求美丽抛弃温度的人,在楼下的时候早已把衣服的拉链拉至下巴,这个冬天也别想冻死他。

  手插进口袋的时候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冰凉,他把发热的东西抓出来,是两个暖宝宝,缠成了蛋糕卷的样子,在口袋里兢兢业业的发挥余热。

  靠,今天天气不好,明天再分手吧。钟辰乐想。

  到家先把早晨起床之后晒的被子从阳台抱回来,下午三四点之后露水就起来了,再晒下去要潮了,晚上睡觉盖着凉凉的不舒服。钟辰乐张开双臂——然后趴在了晒着的被子上。阳光的味道丰盈地涌进他的鼻子里,朴志晟之前晒被子的时候跟他说,晒被子的本质其实是煎松饼。钟辰乐窝在沙发里问他为什么。

  “都是先煎一面,然后翻个身再煎另一面。”说的时候他把被子翻过面,让阳光来烤。

  于是那天晚饭之后的甜品吃的就是松饼,钟辰乐浇完蜂蜜,朴志晟就抓冻莓果碎撒在上面。 

  钟辰乐深吸一口气,然后边咳嗽边把被子抱回卧室。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

  比PPT制作更加危险,因为说话没有撤回键。他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其实他想问,朴志晟,你还爱我吗?


2.

  和朴志晟恋爱就像苹果熟了会掉下来一样自然。

  钟辰乐的照片集,朴志晟的含量有四分之三。小时候闹别扭了左邻右舍都要来打趣,所以钟辰乐有一段时间特别讨厌朴志晟。给朴志晟棒棒糖让他不要跟着自己,中午吃饭的时候也不跟他坐一起,秋游时候的搭档也不选他。

  他是朴志晟那又怎么了,我不跟他玩也会很开心。

  两周没到,钟辰乐在那天晚上就哭着跟他妈妈说,要妈妈骑车带他去看朴志晟的表演。路上也在催,说节目都快一半儿了。

  合照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朴志晟站在他旁边,演出服还没脱呢,头发卷得像曲奇饼干。

  钟辰乐不叫他换掉演出服。

  从那之后钟辰乐就没这样故意闹过朴志晟。他知道朴志晟对他好。

  如今又说这样的话,钟辰乐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也知道为什么。

  朴志晟对他好,朴志晟也对其他人好。钟辰乐千想万想都想不出自己跟那些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天晚上,在院子里吃西瓜的时候,钟辰乐看着桌上的西瓜皮,对朴志晟说,要不我俩在一起吧。

  朴志晟的腮帮子停止运作,看向一脸严肃的钟辰乐。“我会去你的大学。”

  钟辰乐说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说咱们俩搞对象,就是谈恋爱,行吗?”

  朴志晟把西瓜咽下去,说行。

  第二天高考出分,朴志晟把他的手抓的好紧,“去不了你的大学我也会去你的城市。”朴志晟告诉他,“你看我拟的志愿表,你不要紧张,我们会在一起的。”钟辰乐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解救出来,然后重新回握住他的手,把握他的那只手放在胸前,俯下身子亲在他额头上,“我不紧张,你不要怕。”  

  朴志晟擦边进了那所大学。  

  钟辰乐26年的人生,朴志晟占据了一半还多,以后还会更多。


3.  

  朴志晟晚上到家的时候发现钟辰乐蜷着身体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客厅的电视还开着,频道的莹莹微光照在他圆圆的后脑勺上。朴志晟从衣柜里拿出来夏天的小被子盖在他身上,轻轻一搭把人弄醒了。钟辰乐拽住他的袖子,“小葱、土豆、红薯...”,朴志晟蹲在地上听他说。钟辰乐一把把被子拽过头顶,然后突然坐起来,“我跟你一起去,你买不好。”  

  右边脸红红的,朴志晟拿手蹭了一下说好。

  买红薯是为了做粥,前一天晚上做好放进冰箱,第二天早上起来热一热就能喝。实在是喝牛奶喝的倒胃口,冬天到了要换食谱了。

  朴志晟推着车跟在他后面,把他丢进篮子里的东西摆好,硬的放在下面,轻的、容易被磕碰到的放在上面,比如说豆腐什么的。“吃冻豆腐好还是嫩豆腐好?”钟辰乐问他,朴志晟说嫩豆腐吧,钟辰乐说不要,狡黠地笑了笑然后拿了一袋冻豆腐。

  煮火锅嘛...冻豆腐吸满了汤汁,肯定比嫩豆腐好吃呀。朴志晟去零食区,钟辰乐对零食没什么挑剔的,但是吃到好吃的会突然瞪大眼睛开启尾随模式,小狗一样跟在朴志晟身后。所以不知道什么从时候开始,朴志晟搜寻零食的原因变成了“让钟辰乐上钩”,每次请钟辰乐试吃的时候都抱着一击必胜的信心。不过成功和失败的概率是三七开。大多数时候钟辰乐都是站在那吧唧吧唧嘴吃完了朴志晟喂的那一口就走了。

  这就是没有意思的零食。朴志晟在备忘录上给这个零食打上叉号。

  朴志晟给自己也打上叉号。

  不过人们总是说,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在哪个不知道的地方给你打开一扇窗。朴志晟想,上天给他关了五六七八扇门,在最深的地方给他留了扇落地窗。窗外是藤蔓和花,钟辰乐就从那个地方跑过来,然后扒拉开花,拉开窗户,带着永恒的夏天的气温跑进来。朴志晟很多次感谢上天,具体该感谢哪一位神仙他也不清楚,所以就稀里糊涂的感谢了一圈。感谢给他遇见钟辰乐的好时机,那么早,这样长的时间足够让他们两个成为彼此灵魂一部分的造物主,说话、思考都带着对方的痕迹。

  许多作品都不在创作者的手上,朴志晟想。

  钟辰乐从他身后走过来,朴志晟在零食区,抓着新口味的薯片问他,“你要离开我吗?”

  是还是不是?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yes or no题型。

  其实他想问,钟辰乐,你不要我了吗?


4.

  家里很安静,煮粥的锅在咕嘟。

  钟辰乐想,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于是他告诉朴志晟25分钟之后要把火调小,然后接着煮10分钟就把火熄灭。

  朴志晟问他去哪里,钟辰乐边套衣服边回答他去李楷灿家。朴志晟点了点头,手里捋着玩偶的头发,捋的一团糟。在钟辰乐走出门之前他问,“那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钟辰乐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说嗯。

  李楷灿跟他住同一个小区,运气好赶上他不忙的时候还能去蹭饭。钟辰乐按了门铃,过了一会李楷灿拉开门,眼下两团乌青。

  “又睡不着?”

  李楷灿一头栽进沙发里,“常用的熏香断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上货。”

  “线上线下都断货了?”

  “嗯。”

  钟辰乐倒在他旁边。

  李楷灿的声音从沙发里的棉絮里传过来,闷闷的。

  “怎么了?”

  “哥,我觉得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李楷灿一秒弹起来,被钟辰乐主动叫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钟辰乐把脑袋埋在沙发里,说了好多。

  “我们俩在一起的太顺利。虽然我这么说很让人讨厌,但是,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不是喜欢,只是一种习惯或是依赖。”

  “因为我一直在他身边,所以让他没办法去认识新的人。”

  钟辰乐像蔫了的盆栽。谁要再对他说一句重话他就要完全枯萎了。于是李楷灿说了,“那我明天就给他介绍,我身边有挺多对他有意思的人的。”

  钟辰乐垂死病中惊坐起,拳头砸在沙发上,“你敢!”

  李楷灿说我不敢,“哎哟小可怜,我沙发上印着你的俩大眼睛和小嘴巴,我给你抽张纸吧。”

  钟辰乐摸了一把眼睛说我不需要。

  “你超爱说这句话。”李楷灿还是给他拽了两张纸,“你最需要了。”

  你最需要坐在他旁边,听他说一万句我爱你。


5.

  钟辰乐在李楷灿家蹭了两杯酒,李楷灿没喝,顶着俩大黑眼圈看钟辰乐诉说自己的种种罪责。  

  “所以你前几天那么黏着渽民帝努就是为了让他吃醋啊。”  

  钟辰乐梗了一下,脸红的像平安夜的苹果。

  “倒也不用说这么直白...”  

  “我看啊,你俩谈恋爱需要有占卜的介入,每天晚上都得让专业的分析对方话里的深层含义。你等着吧朴志晟肯定好好记着这一笔呢。”  

  “他根本不在意啊。”  

  “哼。”  

  被赶出门之前钟辰乐建议李楷灿去听asmr,“现在年轻人都听这个治疗失眠。”李楷灿说谁老了?

  电梯门打开出单元门的时候发现朴志晟站在路灯底下。钟辰乐跑过去抓他的手,“你过来干嘛?不冷吗?”

  朴志晟摇摇头。

  “不冷才怪,我不是说了晚上会回去吗,你还跑过来干嘛,你等多长时间了?”

  “楷灿哥给我发了消息,我才刚到你就下来了,真的不冷。”钟辰乐想起李楷灿说的让他俩找占卜的话,笑了出来。

  “恋爱里的人是不是都不说实话。”钟辰乐问他。

  牵着他的手走在路上的时候钟辰乐在想这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们都在猜对方会爱的人的样子,然后成为这个样子。

  到家的时候快12点。锅里煮的粥早已经凉了,钟辰乐问他喝了没有,红薯甜不甜?朴志晟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忘记喝了。

  于是又陷入沉默。

  钟辰乐说,朴志晟,你爱我哪些?

  朴志晟不说话。

  钟辰乐想,这样问确实是很矫情,毕竟爱又不是单纯的一个论题,可以论出来一二三四五。而且说出来一二三四五,就会想要六七八九十。所以钟辰乐准备撤回这句话。


6.

  钟辰乐想说,算了,我就是忽然想到所以随便问一下,你不要放在心上。  

  朴志晟说,“我今天拿了一包零食,你喜欢吃它同系列的蜂蜜味。在挑选的时候我花了很长时间,因为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做选择也很慢,通常别人选什么我就选什么。”  

  “你问我分手还是不分手,我花了一天时间分析和推理,决定把这个难题丢给你,你选什么我就选什么。”  

  “可是我不想分手,我只能拜托,你不想要分手。” 

  “我对任何事情好像都没有什么太强的欲望,拥有也行,没得到也无所谓。但是你出现之后,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我比你早出生就好了,那样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显得幼稚,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你出现之后,我想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千万不要让我被丢下。因为我们会分开的原因只有这一个。”  

  钟辰乐的眼睛有点酸,喉咙开始发紧,把话都束着不放。 

  “我觉得你会喜欢今天的零食。分手的事我们可以明天再说吗。”  

  钟辰乐的眼泪掉下来,很大颗的眼泪,几乎像夏天的雨点,砸在地上。朴志晟伸手接住,于是眼泪砸在手心,聚成手里的湖泊。  

  “你爱我的时候不快乐,总是哭。”  

  钟辰乐想说没有。但是他说,“我是因为很爱你,所以才哭。”  

  “对、对,这些眼泪都属于我。”  

  朴志晟低头,拿脸颊蹭他,把钟辰乐脸上的泪痕蹭花。他想,钟辰乐在他手心里种下一颗眼泪湖泊。  

  现在不是接吻的好时候,于是朴志晟把钟辰乐搂在怀里,就像小宝宝睡觉时抱着安抚娃娃那样,要很贴合,耻骨贴着耻骨,一条胳膊环绕着腰,另外一条胳膊从钟辰乐的腋下穿过,把人捞过来,牢牢的扣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钟辰乐因为呼吸而起伏。


7.  

  明天再说。  

  不过现在已经过了12点,所以钟辰乐说,“朴志晟,我爱你。”  

  朴志晟,你要像原来,用小孩子爱人那样的方式爱我。用小时候问我“去不去看我的表演”那样的方式爱我;用小时候问我“为什么秋游不跟我一组”那样的方式爱我;用小时候问“我们是不是best friend”那样的方式爱我。  

  其实我不想长大,我也不想你长大。


——————————————

钟辰乐后来先发制人,问朴志晟我跟别人走很近的时候你不吃醋吗?朴志晟说吃醋啊,钟辰乐不相信。

于是朴志晟就打开了他手机的备忘录一条一条念出来。

十月十七号,你去聚餐的时候搭了同事小杨的肩膀。

十月二十一号,你在买章鱼小丸子的时候被一个女孩子要了微信。(“但是我没有给啊!”)

十一月三号,你挂在渽民哥身上。(“……”)

十一月四号,你和帝努哥坐的很近,并且一起吃了中午饭。(“你有一点恐怖了我说……”)

钟辰乐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记的。

朴志晟说不记得了,以前都记在本子上,有手机之后就记在备忘录里了。

然后钟辰乐就落荒而逃了。

end()



アウ

[弦九]偶然一天装O被发现了

A x装O的B   非典型渣攻贱受  ⚠️标题诈骗

🐶主视角

 是个有关成长的故事。

"人生的幸福大而分之,可归为两种:一种是因欲望的满足而感到幸福,另一种是生命自体的跃动和充实感所产生的幸福。  ——池田大作"

排雷:有80 mob情节 

 2024.2.28

1、🐶视角

        这社会是不公平的。

  因为出身在贫民窟,又是孤儿。小时候不知道怎么讨好人,在孤儿院里一...

A x装O的B   非典型渣攻贱受  ⚠️标题诈骗

🐶主视角

 是个有关成长的故事。

"人生的幸福大而分之,可归为两种:一种是因欲望的满足而感到幸福,另一种是生命自体的跃动和充实感所产生的幸福。  ——池田大作"

排雷:有80 mob情节 

 2024.2.28

1、🐶视角

        这社会是不公平的。

  因为出身在贫民窟,又是孤儿。小时候不知道怎么讨好人,在孤儿院里一直都没有被领养走。我不知道父母是怎样的,只是知道大人们的白眼长什么样子,讨厌管理员对我的漠视和不待见,我常常跑到外面的废墟,到贫民窟深处里自己玩。该怎么长大,成长是什么之类的,我一点概念都没有。所以也就不知道为什么管理员会那样对我们。

  贫民窟深处里有一处人家,里面有爷爷奶奶。我饿了(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会给我拿吃的,也会给我拿书看,从书里面,我才窥见这个世界的一角。

      首先,我不认识字,奶奶就教我认字,爷爷在旁边也会看着我,后面,我努力地学了之后,便是我念给他们听。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Anpla、Beta、Omega”,爷爷奶奶是Beta,几乎贫民窟的大家都会是Beta,因为我们是普通人。

  爷爷奶奶同我讲他们孩子的故事,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骄傲,是贫民窟的荣光,少有的Anpla走出贫民窟成为了帝国军人,只是英年早逝,他们也是在渐渐没了信沓的很久之后才发现。Anpla在贫民窟中是稀有的,但在军队里就不显得了,国家是不可能比父母还在意他们的子女的,至于国家的体恤金,爷爷奶奶也不知道去哪了。他们一辈子都在贫民窟了,少见地看到我这样的孩子,泛起的怜爱之心。

  我不敢保证这份爱里有几分是针对我本人而言的,对我来说,只要能获得温暖,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况且,我暂时还分不清楚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恨。爷爷奶奶把我当作干儿子,我也把他们当作爷爷奶奶,孤儿院的领养费太高了,所以,我只能在每次有什么达官贵人,小有身份的人物来"挑选商品”,来投掷的时候,默默站到最后或干脆躲起来,再在被狠狠骂了、抽打之后跑到爷爷奶奶怀里当幸福的小孩。

      家里有比孤儿院还多的书,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但从动力来说,是我想满足爷爷奶奶的期望大于了自己想得到知识。在这里,我才渐渐懂得了“爱”“梦想”“希望”“生活”的含义,这和孤儿院里“钱”“竞争”“驱打”“服软”是不一样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白天和夜晚过着不同的人生,也想直接离开孤儿院,可我又害怕他们像打我一样去打爷爷奶奶。我从小在垃圾堆里长大,抗过很多次打,而爷爷奶奶身体很弱,爷爷咳嗽一直没好,而奶奶的话也越来越少,他们是我少有的荣光(我甚至认为就算再有Anpla成为帝国军人也比不上),是我想守候的家人。

      “我们Jungwoo还没有分化吧,”奶奶的声音很轻,一旁的爷爷还在咳嗽,“是Beta就行,过好普通的日子,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拥有普通幸福的生活。”

       我也想和爷爷奶奶一起过上普通幸福的人生,可我得先离开孤儿院。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管理员开始对我越来越没耐心,我知道该怎么保护最主要的部位,好在第二天能见到爷爷奶奶。

       所以当我再也见不到爷爷奶奶之后、我突然意识不到我等到第二天的目的了。

       爷爷奶奶除了我没有其他家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我久违地哭了,在更远更少人的地方徒手挖了洞,把爷爷奶奶埋在里面,做了标记,可标记不久之后就被风沙掩埋了,只知道是在哪片,而区域具体在何处,我也找不到了。

       泪水被风干,拖着身子回到孤儿院,管理员说我又跑到哪里了,是我不敢面对的脸色。我是这里最大的孩子了,又是实在找不到我的温暖,大概是无所谓明天的人生,我每天都待在一个地方,他们打我骂我,我也不为所动,因此我身上的伤更重了,苦痛也是难以比拟的,哭的次数更多了,干脆他们也想让我死在某个晚上,我也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吧。可,当真正的死亡来临时,我又害怕了。

       心脏笼着稀薄的氧气,一滴一滴不知流淌在何处,是什么正在失去,我想:太痛苦了,比看到爷爷奶奶躺在地板上还痛苦。我想清醒,没吃饭,我也没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我却不想再忍受痛苦了。我想爷爷奶奶了,我想我温暖的家了,我想要我平凡幸福的生活。

      第二天,我开始有意识地把自己弄干净,也会向管理员们表达好意,来到孤儿院的慈悲的大人们,我也冲上去跑去迎接。我和孤儿院里的其他人不一样,我识字,也懂礼貌,比他们更会讨大人的欢心,也更擅长表现自己的可爱。

      没人喜欢脏兮兮的孩子,像我这样一看就聪明的孩子才能离开,所以,不久,我就被来自城市(另一星球)的一位妇人领走了。

      她让我叫他母亲,我就称呼她为母亲。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何种情绪了,对方给我买了很多衣服,也给买了吃的,把我带到了繁华的书上才见得到的都市,可我不清楚:这是幸福吗?爷爷奶奶已经把我大部分爱带走了,对方是美丽的女性,长得很美丽也很脆弱,感激于拯救,我又下定决心选择保护对方。把我仅剩的爱全数交给对方。

      识字、会常识给我带来的便利是无法形容。我第一次去上学,因为是开学,我很快就融入了新集体,当然是我主动的,我在孤儿院里懂得了:如果孤僻的话我是会被排挤、被欺负的。似乎一切又朝好的方向发展,只是改变自己的个性就换来这样的变化,即使我并不是很习惯现在的自己却也不得不说喜欢现在的自己。

      母亲会和我讲一些事,我知道了母亲是Omega的事,也知道我有一个在首都出差的‘父亲’。具体是什么样子,我并不知晓。母亲会夸我漂亮,聪明,说我一定能长成大家都喜爱的omega,开始教我手工、家务,插花,绘画,曾经为了爷爷奶奶我开始学字,现在为了母亲我又开始学技艺,母亲说:Omega们总是会这些。我还没分化,却已经提前感受到了Omega的生活。


      母亲对我的教育相当严格,又让我学习成绩好,又让我学会她给我布置的任务。因为是母亲,是我爱的人,再加上比孤儿院里挨打受苦的日子好受多了,所以我并没有叛逆期,即使一窍不通,我也会想方设法完成好。

        母亲没有说,可我怕如果没有完成,她会生气,我并没有让她生气过,我怕她生气会将我送回去,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没有爷爷奶奶的贫民窟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我是找到藤蔓就使劲向上爬的孩子。

      但我还是惹她生气了,因为我分化成了Beta,并不是她设想中的omega。本来我就是贫民窟随处可见的尘埃。

      记得我当时还在完成插花,母亲一言不发地盯着我,她问:“我们Jungwoo这么漂亮,怎么会不是Omega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书上也经写了答案了,从我们一出生基因就是确定了的,就跟命运一样,说到低头来,我发觉母亲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我,我是Omega的话,她才会觉得我才是做了件好事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害怕,却也很高兴。我是Beta就意味着我能过上普通幸福的人生。

      结果又是错的,母亲突然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这下我又在黑暗的空间里的,依旧有饭吃,我却只能隔着一堵墙听到母亲哭泣或痛骂的声响。母亲生气起来是这样的?我感到未知的恐惧,这是爷爷奶奶向我介绍的Beta的普通幸福人生吗?想不通,难道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多余的存在吗?

      茶杯被击碎的爆破音伴随我的心脏律动,我不敢再质疑我与母亲之间稀薄的爱的存在性,我怕知道现实的我又犯傻事,死亡的痛苦我再也不想受了,到底该怎么办,我慌张得像个刚初生襁褓中的婴儿,泪水止不住…我还是会因为爱的人的痛苦而痛苦,母亲,我到底是不想让你痛苦。

      “母亲,”隔着一扇门,我知道她会靠着,“我是天下最漂亮最受欢迎的Omega。”

      我又服软了,母亲会往我身上注入信息素,柑橘味的,很甜,我们心照不宣,回到学校我也只是在家里分化了一星期的初生的信息素为柑橘味的美丽而脆弱的Omega。

      身体里的化学反应是复杂的,但我也能感受到成为“omega”后,身边的人对我更好了。


     母亲教导我要软弱、要永远保持纯真、要懂得身为Omega的自己应当好好做好的事。只要我像Omega一样生活,母亲就总是微笑。

     “母亲,为什么想让我是Omega?”“这样,我们才能幸福啊"幸福,又是幸福,什么是幸福?获得我想要的物质生活了,不就是书上定义的幸福吗?我不解,可又不敢再多嘴。后面,到我见到父亲后,这才明白原来母亲的幸福是什么。

      是父亲的关注。我们家庭好想比我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母亲需要一个理由,让前线的父亲回到身边,就得要一个漂亮的,可以用来当利码的omega。

      母亲也是饱受痛苦的人,但她的痛苦是和我不太一样的。她爱父亲,和父亲结婚,等着成为帝国军人的父亲回来,痴傻地等待,父亲却在前线加入了一个权贵的家族,有了新的Omega妻子,母亲就被遗留在这里了。

     “母亲,你会恨父亲吗?”“…….我爱他”母亲的颜上没有笑意,眼底的波澜并无,像机械一样呢喃道,没有下话,我突然顿住。这是爱吗?本来我是不懂的,但我想:母亲对父亲就像是我对母亲,一下子,我对爱的理解更深了。

      “Jungwoo啊,你能帮母亲一个忙吗?”即使是问句,可我知道这是任务。

      与在家里的煎熬不一样,在学校我却很“风生水起”,我有朋友,朋友们也很关心我,就算是和我不熟的人也不会轻易向我说重话,有因为我擅于向人交流也有因为我Omega的身份。偶尔只是坐在位置上睡觉,起来后就会多颗糖果,众星揽月的生活、是更加意难评,在此之间从未料道,与之相比,我悲惨又可笑的童年,显得多么苍白。

      爷爷奶奶时隔三年我才能回答你们:普通的话是很难幸福的,我得要不普通才能活得幸福。

      但就算我再喜欢他们,也必须得离开了,因为母亲让我去考首都大学附高中,离这里很远。母亲决定将我这颗棋子掷出去,被利用的滋味很讨厌,但是,是爱的人的话就没关系。因为是爱,所以被伤害也没关系。太难受的时候,我会让自己忘记正在被伤害。

      再次迎来没有爱的人的明天,我来到了父亲的家里,也就见到了他的另一位妻子,用于区别我得要叫她妈妈,我不像母亲有股子倔强,我向所有人服软:几乎是顺从他们的话。妈妈的性格更加坚强、独立,不像母亲一样呆在家,她有自己的工作,我与她见面的时间不长。

      父亲给我指了房间的钥匙、信用卡丰富的金额和允许随意使用的权利,但也仅仅这样了,我做了决定成为母亲的屏障,便不会再想着其他了。即使是母亲最爱的人,我也不能接近,母亲知道父亲对我亲近也是会生气的。

     在若大的空间里,餐桌上一派寡言沉寂,我不知道在我之前家里是不是这种情况,但我可以确信我被氛围排开了,这才是正常的,毕竟我本来属于外来物。妈妈并没有开口向我搭话的意思,父亲也没有。餐桌上,我连饭都吃不下,笑着脸,过滤掉若有若无的视线打量。这本来就是无所设想的。

       快迅整顿好后,我就去了学校,又是陌生的环境,我全然已经习惯怎样在短时间内讨好每一个人了,不管是Anpla、 omega还是Beta都会怜爱我。因为害怕才会更小心翼翼,在见到目标之前,我得先做准备。

      母亲说我们Omega只要在Anpla面前展现出脆弱温柔的一面,对方就会喜欢上我们。我锁紧眉头,这么多年过去,母亲真的把我当Omega了,作为本人,我才更清楚我是Beta,如果我不主动示好,使用招数,我是没法像现在一样受欢迎的。母亲他又忘了。

       我想哭,可是又想到母亲的话:Omega的眼泪是他们的底牌,我不能哭。

      学生会主席,高二27班,机甲大赛获奖者…一连串的前缀都不重要,Jaehuyn....名字是对的就行!母亲给的任务是让这个人喜欢我,Jaehuyn的家族和妈妈的家族联系很深,她没有孩子,如果我能够帮上父亲的忙的话,母亲认为自己就能够和父亲一起生活了,我才了然:原来一切的目的是这样。然后,就又不让自己想了。

      所以,为了见到对方开始进入学生会,因为Omega的身份被拒绝后反而是和作为面试官的对方交换了姓名,接着是制造偶遇,总是能在对方看得见的地方出现,再打招呼,主动地打招呼,让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关系好,再等在班级门口,等着下课,特意送一些自己的手工,在对方打球的时候,偷偷去看,,但说是偷偷看.,我却知道他能看到我…我的行动不算出格却也很明显,这又是我的目的了,我想让所有人都有这个印象:我们很亲近。我只能通过这些小花招在他的世界里突出来,只是我没想到,对方比我想象的还人气高,在所以我惹到了一些人是所难免的。

好像是有人提前告知了我的、Jaehuyn是有喜欢的人的,我没有解释我其实并不喜欢他,也只是为了让母亲高兴才这样做的。都这样提醒我了,我还是执迷不悟,那个人也开始讨厌起我了。至少是在下一次我笑着说话的时候,他没有表情地走开了,我失去了同学们对我的爱,但这比起母亲的爱是可以被抛弃的。

     没有了可以搭话的人(我知道有竞争对手在针对我,我被排挤了,空余的时间我就又去找对方,为了不断刷存在感,在校园里连轴转,回到家里又拼命做功课。喜人的是,总之Jaehuyn的朋友也认为我是他的朋友了,所以当后面Jaehuyn找我谈话的时候,也并不震惊,他说:我会让你进学生会的,别来缠着我了。

  当真是不知道我靠近的真正目的吗?这好像是变相的拒绝,我聪明地感知了,可我要不知道,对方一点也不喜欢我。

      我本质是来自贫民窟的、卑劣的、肮脏的下等人,我没有贵族Omega身上所带有的矜持、懂事、乖巧和清高。我是得了藤蔓就会越爬越高的人,我进了学生会,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事,虽然除了身为Omega,我其余的条件都满足。可我不遵守他制定的规则,我不认为我答应了他,所以也不算失格,进而选择继续靠近。

      我进了学生会更验证了我和他关系好的传言。当我凑上去的时候,看到他凝固的表情时,我才开始有点害怕,但我又知道对方是不会对我做出什么的,第一步计划其实是成功了的,接着应该换更温和的方式进军,我开始以公事为由去找对方,不谈自己的事,实际上,我自己本身也确实不好谈的,说什么呢?悲惨人生?寄人篱下?为爱冲动?

      情绪很复杂,我现在得担心对方会不会讨厌我,要努力让对方喜欢我,而我说是很喜欢对方,但讨厌的情绪更大,为了让对方喜欢我,我就再也没有感受到爱了。只是对方追求者的威胁信都收了好儿封,也被其他Anpla讨论,Beta们为了避免麻烦也远离了我,而部分omega会带上其他人把我堵在厕所….明明是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可因为对温暖产生了依赖性,我已经有些不适应人群的冷漠和暴力了。


    这些暗流涌动逐渐转为了身体上的,我还认为城市里的人不会像管理员一样呢,原来也有omega不像母亲所讲述的一样,也会让其他Beta来伤害我,虽然比起身体记忆里的伤痕来说,只是小儿科,但是伤痕已经愈合,痛苦是很远之前的事了,突然来临还是给我当头一击。因此而产生愤怒也是很正常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去恨曾经爱着我的同学和我爱着的母亲,所以我只能去埋怨不爱我的,令我讨厌的对方。

      受到伤害,我就更生气,就会更加接近对方,看着对方讨厌我却不能表达出来,在朋友起哄下一副带着距离的微笑复杂的表情,我的烦恼就消散了,这之后,我又觉得很抱歉把情绪强加在无关的对方身上,又小心翼翼地远离对方,表达自己的补救,再说上几句暖昧的话付好对方,虽然对方总是对这些熟视无睹。

      和对方完美的人生覆历一样,他的防御无懈可击、是我面临的又一个难题,母亲总是隔三差五问我的生活,我说我和他认识了,他让我进了学生会,只有报告有关对方的词条,她才会回复我。

      对方是罪犯,明明是陌生人却也抢走了我的爱。第一年就这样过去了,作为优秀学生上台的时候,我笑着接主持的他递过的话筒,怎么,难道连我优秀也选择无视吗?冷漠的人。

      高二的生日聚会,我被邀请去了,是他朋友帮忙的,是他的生日会。我的出现,他意外却又习以为常,我和他朋友算眼熟,在全场,我和他是最熟悉的。虽然以我的能力我可以随时和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聊起来,但现在我的角色是纯情又莽撞的omega,跟着对方是正常的,但我确实是第一次参加聚会,对这些都很好奇,蛋糕很甜,我很喜欢。

      前段是家族办的,后面大家就跑到酒吧里玩,留下来的就全是同学了,大家喝着酒开始玩游戏,一下子就开始熟起来,第一次喝酒,比想象的要烈,意识开始尊弱。

       猜拳总是输(因为我总是只出布),最后也不知道唱了多少,但又十分清醒,好像国王游戏,我亲了对方,我也紧张,害怕又被讨厌,根本懒得再考虑,直接就坐在了座位上,低着头,思绪放松,压力也消解了,突然好想告诉母亲:如果痛苦就可以喝酒,但又想起母亲说酒精会让Omega变得不美丽,心道:难怪母亲一直那么悲伤。

      中途我睡了一觉,像走马灯,想起了爷爷奶奶的话”普通幸福的生活”,也想起了母亲的浅浅的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最美,一下子我就又活过来了,为了这个微笑,我好像又能走下去了。比起我迷茫的过往岁月,现在我是处于黄金时代,我尚且有爱的人,所以生活又充满希望。

       好梦一场,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人都走了,派对的主人因为我被迫留在这里,等着我醒来。

  可能是刚回忆到高兴的事,我暂时没想起我讨厌他这个事实,笑着感谢他“为了等我吗?谢谢你jaehuyn~”“你家在哪里”他问我,没有回答我才是他的一贯作风,但我心情够好,没放在心上,跟平常一样没心没肺地对他:谢谢你~

      他就坐在那边等我演完这出戏,可我确实是醉了,他说了抱歉,用我的人脸解锁了我的手机,又找到了我的地址,我愣愣地看着他好近的脸,把我酒疯吓醒一半,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 

      “…是这里吗?”“嗯”我点了头就顺势向前倒亲了他的白暂的脸颊,他立马把我分开,沉着脸,我高兴了,不在意他有些生气,缠着他让他将我回家。

      去地下室有些路,风吹得有点大,依稀记得他没有当即跑路,又是忍住了我的死缠烂打。紧贴着后颈,背比目观得宽些,我思絮放散。

      这里是有腺体吗?我嗅了嗅,什么味道都没有。也是,毕竟我只是Beta,Anpla、Omega是什么味的都不知道。放弃无聊的尝试,我只能把头凑向他的脸,皮肤状态好得要命,夜晚也是完美状态, 又想起白天总会挂在侧边的酒帘,好态地用手指打探,贴起来像玩偶一样舒服,然后,我又睡着了。第二天的话,在房间里醒来,就记不得昨天做梦没有了。

      我靠近,对方还是会躲开。我还以为亲吻是亲密的标志呢,结果我又错了?讨厌的,麻烦的Anpla,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自作聪明也就只会这些伎俩了,想来说做个讨人欢心的人,又失败了,本来和之前是一样的,我像跟屁虫一样,给对方好脸色,现在的他居然会冷着脸对我了,我做的事不算过分吧?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思来想去,原来是那个我自认为绝佳的吻。

        他很忙,马上要毕业了,我能见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可我离母亲的幸福越来越远。要怎么办才好了,我焦紧,也是徒劳,这么多的温柔都未能撼动一座冰山,母亲的痛苦也像这样吗?可母亲和父亲之间是有爱的,而我们之间只是我想利用他的关系。如果痛苦不是因为爱,我将难以接受。

         回去又是兴趣班和作业,我得知了我有弟弟的消息,第一时间我想起了母亲,我没告诉母亲,也希望没有任何人告诉母亲。妈妈休养在家里,多了两个人的空间,是格外仓促,我见证了弟弟的诞生,新生命的奇异,我悄悄地对他说:千万别让母亲知道。

         母亲自杀了,他还是知道了弟弟的存在。我请了假,回到了母亲身边,她睡得安详,她是那么年轻.,忍受不了孤独。丈夫离开很久后,发现自己被背叛,领养了孩子不如心意而又得知了丈夫有了真正的孩子,害怕与失望笼罩了她,是她最后的情绪,而我也如出一撤,作家安排剧情时候都会防止重复,我还认为至亲离去的痛苦我感受一次就够了,结果也是避免不了。

         我讨厌母亲,他将我最后的爱带走了,还让我留在这个世界上不能去爱别人。我只得孤影自怜了,哭泣,泪水又挂在脸上,我还是不够坚强。我请了很长的假,没参加期末,努力拼凑出母亲还在时的样子。

        我又分不清爱与恨了,我像失去了笼子的鸟.自由对我是说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只觉得好累,如果不是因为弟弟,是因为我失败了,母亲会死去吗?答案是:会的。而我为了防止她离开,会消耗自己的所有去讨好一个无懈可击的人。那我如果拼尽全力还没能成功,我是不是和她的结局一样呢?我怕死所以我不会,死去的只能是我那偏执又强烈的母亲,一出死局,母亲的棋技看来不怎么好,一切都看清后,我也开始讨厌自己了,害怕与失望也降临在我身边。

         回去之后,妈妈对我才泛起稀薄怜爱之心,对我恶意少了几分,父亲也是。我获得了母亲的遗产,继承了她所想要的幸福,在这之下的,我的愧疚之心隐隐作痛,戏剧般的发展让我呕吐,窒息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怎么能不知道母亲的行为不正常呢?可当她将我从贫民窟带出的时候,我就想通了,如果因为对方而受伤的话,没关系的,我早就自私地从对方身上汲取了太多不属于我的爱。

 父亲和妈妈心安理得地成了新的家庭,在此体制之下,我依旧不可抗力地是多余的存在,并没有因为笼罩在家庭上的阴翳而有所改动。

         我本来是该恨他们的。我曾设想:假如母亲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后,她是否会命令我,让我将这个孩子消灭,我内心挣扎过,我会认为我对母亲的爱胜过一切其他爱,夜里悄悄地,我曾假设过,可幼小的生命看着我,我想伤害对方的心被自己扼杀了。

        他很小,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和贫民窟的我不一样,是幸福的,我讨厌贫民窟、孤儿院和管理员,他们会让我痛苦,我讨厌痛苦,所以不能给他人带来痛苦。鄱然醒悟,我不应该这样做,这样和我讨厌的样子有什么区别,我逃回房间,汗毛颤栗,不得不思考起什么时候我变得如此陌生的?

我想要讨人欢心,所以才一直表现得开朗,时间长了,我就真的成了这样的人,我才意识到,而我也真正喜欢起了自己这样。

产生可怕的想法原自于爱,而这又源自于母亲,我与母亲间稀薄的爱被我摆在面前,暴露在空气里,父亲和妈妈,连着弟弟我是真的讨厌吗?

   我只是突然感到不自在了,对我这种多余的人,不直接拒之门外便是值得感恩的事了,恨我是件正常的事,毕竟学校就是这样,我好像没有资格评论我的感受。

      我的二次雏鸟情节让我无法不爱母亲,可她带给我的伤害是无与伦比的,常年打信息素让我患上胃病,也拥有头痛,每天看着她的脸色行动…令我也无法不去恨她,曾经,我认为爱如果是痛苦的话,没关系,可爱是痛苦的吗?

       爷爷奶奶只教了我“爱”明面的字意就匆匆离去,而过逝的童年又让我和爷爷奶奶之间的爱变得模糊,回忆里的拥抱大多数只剩下了母亲,可温暖的抱着我的教我写字的奶奶的身影依旧残存。


掩藏在心里,成为无法忘却的记忆。我迷茫了,只是一股脑,不考虑后果地想这个新诞生的家庭道别,因为我不会道歉。

      接下来到底该干什么,一直以来都被赋予任务,我才有清楚地前进方向,母亲让我成为最美丽最受欢迎的Omega,可我并不想这样,把我变成这样的她留下一大堆烂摊子让我去解决,我的恨意悄然大过爱意,晚来的叛逆期,让我下意识想逃离她。

     并没有任何阻拦的离家出走,我正式继承她的遗产。我卖掉了房子,在首都买了新的公寓,比父亲的别墅小了很多,一个人倒是够用,再多一个人就有一些拥挤,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不用担心这些。剩下的钱,只要我不去赌博,可以让我安稳的度过余生。

      置办好家具,才发觉一天没吃饭了,很暗的时间,霓虹灯却亮的如白天,我独自出去,随便找了家店。这家店人很少,店长一个人经营,还有个孩子在打下手,在我来之前,他们父子俩在闲聊,我一进来打断了他们。

      “请问要点些什么呢?”那孩子问我,我心里感到抱歉愧疚,下意识点了,对方离开了后,看到店长对着我笑。为什么呢?我有些不解,而当我发现我点了两份后才惊觉。

     一份吃完已经很饱了,多出来的一份让我骑虎难下。“是要打包给家里人吗?”店长问我,“……是的”我只能硬着头皮。

      家里没有人,我提着温热的食物,心里下着雨,一步一步走在街上。直到将门关好后,我连灯都没打开,靠着门失声痛哭。这是爱,还是恨?我好想问,可是我连一个询问的人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我打开灯,打开冷掉的食物疯狂地塞入口腔,不等咀嚼强硬地进行,窒息感再次将我包围……一点一点,生理反应又再次启动,我跑向洗手间,不管不顾地趴在洗手台呕吐,反胃,胃痛连带着头痛都向我袭来,胃酸都被带出来,好不容易劫后余生,抬头却看到,客厅灯光反射的镜子里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狭窄空间里多少次了?第一次是爷爷奶奶死去,第二次是分化成beta,这次是母亲去世,为什么我总这样,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要去逼迫自己,伤害自己。我扶上镜子里自己的面孔,jungwoo啊,不要哭了……

      经历了一些事后,对爱再次产生迷茫,这次我想爱自己,不正是因为没有痛苦才会产生爱的吗?所以在校园里少了麻烦之后,我可以做自己了,变回原来的我后,渐渐少了烦恼,如果没人和我说话,我就去问老师题,如果那人再带着人来找我,我也就直接跑掉和反抗回去,我再却结大家爱不爱我的事了,我想过好我的普通幸福生活。

头一次为了自己我燃起好学心,先说了,在别人眼里我是很聪明的,虽然我认为自己很笨,只能够根据步骤,来完成任务,可学习不就是一步一步的吗,只有感情这个抽象的怪物难倒了我。

      为了不步入母亲给我设下的圈套,我得要活得更加精彩,既是抱复也是抱答。上了首都大学,学医也只是想让自己不受伤,也不想让更多人受伤。

我有了新朋友,是很热心又温柔的Anpla。认识的契机是共同的梦想。还有就是我们的座位很近,见面几次后,就熟起来了。对方对自己好,自己就会对对方好,朋友先向我打着招呼,自我介绍后,我们就成了朋友,主要是我很需要找个伴来破除孤影自怜的现状。当然除了他,同学们也都对我很好,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我才开始去上多个选修课。

         遇到Jaehuyn是我太意了的事,仔细想来也确实是,毕竟对方是个很有人气的、讨人厌的、优秀的家伙,但看着他我总是会想起过去的不美好的回忆,我好像得向他道歉,可从我所经历的痛苦来看,对方也应该和我道歉,但我并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了,现在我也没必要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了。遥遥地望上一眼,不小心对视,我当即决定再也不来这个教室了。

          我认为我还算是很有风度的,我知道对方讨厌我,刚好我也讨厌他,这下我麻溜地消失在他面前,合了对方心意。不用再继续纠缠了!希望对方能因此原谅我之前的死缠烂打!

         大学里放松的机会更多了,正好我不喜欢待在家里,我喜欢逃离自己孤独的现状。这次外出是被朋友叫出去玩,本来笑得很开心,看到(突然)某个冷着的脸,心情一小子降到冰点,飞快拉着朋友跑向其他地方,又因为遇上倒霉事,玩游的心思少一半,不一会就告别了。走在路上,想着自己是遭报应了吗?  

         “你换目标了吗?”他拦住了我的路,其实也不算是,只是经过的时候说了句话。我甚至只能通过内容来判断是向我说话,我气得不行,连忙回头叫他,“Jaehuyn,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甚至想笑,“服了。”

         和普通生气不一样,情绪波动比恨意大了不止一倍,你说人怎么这样啊?我之前抢着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时候巴不得我滚远点,我现在,是滚了,又问我为什么滚了,我都想给他这张帅脸来一巴掌。之前同学都说我很贱,说我死缠烂打不要脸,我现在觉得对方当仁不让。

          “…?”他愣住了,而我又懒得和他交流。一言不发转头了。就因为他,害得我又想起了母亲,觉得这世界真得是够了,然后烦得我又开始掉眼泪了。  

在校园里躲躲藏藏,也不去打听对方的事,那天我可能惹他生气了,近几年来我都克制住脾气,害怕惹来麻烦,都是因为他,我才开始又犯错……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对方的事,我只能每天都和朋友一起玩,一起行动,总之是为了转换注意力,我有意识想放弃对方给我情绪带来的多米诺反应。

          他阴晴不定地、第二次、第三次…校园怎么这么小,我总是能被迫听到他的名字,朋友问我“怎么了吗?”我笑笑摆头,说“没什么”他又说“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我无语了,“根本不熟,我还挺讨厌他的,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为什么都喜欢他”“哦~可他不是很优秀吗?”此起他,“说实话,我觉得我还更喜欢你”“是吗?”“嗯”毕竟那个人可是个高傲冷漠到骨子里的人,认识两年我都不能和他是朋友,而现在我只要一付出点努力就会获得关心。这从情绪价值上来比,我是个傻子都会做决定。

我只是站在那里就会有人向我搭话,就像曾经总是会出现在书桌上的糖果,没有人拒绝我的热情,我又从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糖果”再次出现在在面前,朋友说他研究了古代书籍上的花类,说他们能作草药,便没事就会把刚摘下的花放在我的桌子上,花被折下来后寿命就很短暂了,于是我专门买了瓶子将他们来装起来,想着让花儿们多份一段时间。

        我同他说别折花了,他反问我:那你喜欢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我就用问句回答了他的问句“你为什么要送我东西?”“你不是喜欢吗?”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喜欢接受别人的好意,而第二天,他仍然将新鲜的,带有露珠的花朵放在我的桌子里。

         我是无端地接受着朋友的好意,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想到对方对我付出了,我欠着,心里总是不平衡,于是,便更想着怎么回报(在我眼里,付出得是相等的),“我不喜欢欠着别人”,内心这个想法强烈闪烁着,所以,我不再反问他折花的事,也不问他送东西的事,反而是尽力想着完成对方的想法、愿望。然后我又才意识到:我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他的兴趣爱好我根本就不清楚,他没说过,一直以来我也没问过,而我则喜欢说我的技能、梦想…哦,对了,我们是因为有同一个梦想才开始熟起来的。我又下定决心,开始约着朋友去实验室做验究,也开始想让对方愿意和我聊专业上的事。

        我在意识到之后,开始了我的努力,想着能让对方在医学研究里有一番成就、我想着自己也算是做了对方喜欢的事,可我却发现他的脸上却没有出现我预想中的神情,但他也没拒绝,我察觉到了,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所以我又问他:“你喜欢什么,你需要我干什么吗?“他又说“Jungwoo啊,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原谅我深夜买醉,我只是个被习性的,被情绪影响的普通人罢了。我没有超能力去了解普通文字下的含义。我当然是知道我很喜欢朋友的,而对方也喜欢我,可他话里的喜欢又是什么呢?

         当时,我回了他“我知道啊,可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你”他这样说,就凑近了我。

          说实话、我当时是松了口气的,我没想到只是一个吻,我就能将受到的好意回敬完。当熟悉的凑近后,我没有躲开,只是嘴唇相接,这样的事我甚至对讨厌的人都做得出来,只是当舌头伸进来的时候,又是另一种陌生的经历,强忍着恐惧,我的脸被他捧着,拒绝不了接完吻后,朋友笑得灿烂,对着我说“如果Jungwoo能一直这样,我会很喜欢的。”接吻是伤害吗?不算是,但我还是晚上偷偷出来喝酒了。

         母亲曾经说过:Omega不能喝酒,而我差不多忘完了她给我制定规则。我已然谈谈地选择忽视了她给我带来的伤痕了,有时候释然地笑,我没有完全成为美丽而脆弱又招人喜欢的Omega,因为是Beta,我是可以喝酒的。

        穿一件卫衣,喝得身子发热坐在公椅上,解了些莫名其妙的愁,“好像把外套忘在了路上”想起,我就起身回头沿着脚印,顺着晚风走。

        我没喝太多,也不喜欢酒的味道,吹着风也酒醒了。兜里有重要的东西,我的手机和身份卡,都在本来想着不要了,又只能巴兮兮去找,体内的温暖开始消散,把帽子戴上也只是起一点作用,我被冷得有些脾气,开始东张西望地搜寻、“阿西——“我没忍住骂了出来,却听了不远处的笑声。

        笑声的主人抱着我的衣服立在路灯下——Jaehuyn,我又气愤又尴尬又无语,对自己的可笑而愤怒,为对方的可憎而无语,早知道是对方捡到了,我还不如直接回去或再早点不来买酒了,在脸颊的洒离让我平静——祸禅行,我只是真直地看着他“你不把衣服还给我吗?”我好脾气道,我是真的冷、以至于我懒得消耗热量做功了.况且就这样把我衣服抢走害在我无下之地找了好久还站在原地的人本身就该对我道歉.

        “这是你的吗?我看你在那里找其他的,我还以为不是你的呢”说话还是那么讨厌。站在原地我也会被练死,干脆又冲上去,把外套夺了回来穿上,我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为了防止听到他继续说话,开始跑起来,忘记酒精仍有部分滞留在体内.我没注意脚下,不争舞地摔了个拘啃屎,“嗖”的一下趴在地上,这是我第一次希望死亡的到来。

         俗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我心里哀求:别在意我,别管我,可对方还是会做出和我意愿相反的行为、当听到笑意浓烈地“你没事吧?”越传越近,感知对方将我扶了起来后、又是近距离的酒窝、“还在笑,有什么有笑的,我遇到对方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本来都平复好的情绪又波动起来,“我要是走不动路了,我就再缠你一辈子"我崩溃了,对着他打了个酒味的隔,又一头冲进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服擦眼泪。

反正都出了这么大的丑了,我也放弃了些尊严和倔强.“你哭完了吗?”他拍了拍我的背帮我顺气,“发生什么了吗?”他好像卖的像关切我一样,“你还冷吗?”…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不回善他,“谢谢你”我头埋地更加深了.没头没尾地说:“什么都没发生,明天别再见面了,忘了这些吧,对不起,对不起……”

       我愉快地忘记了后面的事,在学校里再和朋友见面时,也恢复了平常心。只是一个吻又算不上是亲密的标志,我们的关系依旧和平,我这样的想法换来得也是对方如往常的鲜花.我想拒绝鲜花了,每次这样说,他又会说这是他应当的,我又不好拒绝了,我又把老毛病害怕对方会生气,而一当我接受了花,就又意味着我亏欠他一份情。我想还回去,不知不觉间,连接吻这些事都习惯了。

         又是某些事困住了我,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在干嘛,这还是友情吗?我想。我只是单纯地想满足对方的愿望,明明就是在好好做实验报告,突然就要亲吻,刚开始也只是亲吻,后面他又问我:“能让我标记吗,Jungwoo?”我怎么知道能不能,我没有腺体这事先不说,连标记是什么我都还不清楚!我突然又捡起我Omega的身份了,慌忙之中又想了很多。

        对了,我是Omega来着。母亲曾经说过Omega不能和除了另一半的Ampla走得近,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我把朋友当朋友,而他的眼中我又是什么角色呢?朋友?Omega朋友?还是Omega?是我走得太近给了对方错误的暗示吗?可从小到大我对所有人都这样啊,我也有其他Ampla朋友,而且明明是对方先向我搭话的。

“Jungwoo吗?你的名字?梦想是为了拯救生命…嗯,我们一样呢!”“真的吗!你好啊”“你好啊,小omega”

      难道我们不是因为理想走到一起的吗?再换句话说,我想到对方可能一开始就是为了接近我,或者表现出我希望的样子,我就想呕吐,恶心的反胃感又冒出来。

温柔的人是会随便杀死花儿的吗?我又不可遏制地想起了母亲。而对方并没有伤害我,表现出来也是喜欢我的样子…是吗?是这样的吗?喜欢是爱的意思吗?在对方的语境里。

        所以我现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像jaehuyn一样辜负别人的心意?我莫名感到抱歉,我一直都没学会拒绝,难道在对方眼里是同意的意思吗?我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不可以”我出声回驳。又感应到了对方心情的波动.“…好吧”他捏住我的手腕,我存些吃痛。“嘶——”“但是我还是能接吻的对吧?”我感觉对方突然变得很陌生,这次他更强势了,像把我的氧气全都夺走了一样,而对方也变得很奇怪,我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在释放信息素或者是发情期提前了,我连忙推开他,他似乎也没想到我把他推开了。

        我落荒而逃,临走前把抑制剂放在了桌子上。这下该怎么办,我发现自己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强势的情感,我讨厌这样,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安排住了,和其他人说,又是被回了句“你们怎么吵架了”“赶快和好哦”,当时想着躲着对方,所以就没发现他提前(在我之前)就和我身边的人都说:我在闹脾气,我们吵了次小架,然后我就被告知原来我和他在大家眼里里就在一起了。

      我向他们解释我们只是朋友,他们却不以为意,接着,我才意识到我中套了,在大家眼里Anpla和Omega走这么近不就是在一起了吗?对方也是这样想,只有我这个粗心大意的人忘记了。我生起气来,也烦闷地不知如何排解,此时此刻,巨大的悲伤无力感袭击了我的宇宙,我回头不得不面对:我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了。

虽然去买酒可能会遇到某个“讨厌”的人,可我还是出门了。

明天会是怎样的,未来会是怎样的,我想逃离现状,但会成功吗?天上的月亮很圆,我买了酒放在一旁,没有醉,所以也就不会请醒。爷爷奶奶,我该怎么办呢,明明正在被爱着,也没受到伤害,可为什么还是会难受呢?爷爷奶奶,请再次告诉我“爱”是什么,我又忘记了。

       为什么我不喝酒呢,为什么我没有弄丢自己的外套,为什么你没有讨人厌地出现呢?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请完假回去,看到对方又一如既能地把鲜花放在书桌里,“我不喜欢花”我说,“不,Jungwoo你不是很喜欢花吗?你不是很擅长插花吗?”我连我自己喜欢什么都不清楚,你又怎么知道了?我气得不行,懒得纠缠。

        “对不起.Jungwoo…”他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我,“我只是,太爱你了,你知道吗,Junguoo,我太爱你了”爱就像神秘的咒语,我败下阵来。

        好了伤痕就忘了痛,我好真的像高中那些人说的,很贱,我可以厚颜无耻地对人死缠烂打,可以对一直伤害我的人给予更深的爱意,也可以轻易原谅一个冲动的野兽。

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牵起我的手,又顺其自然摸我的脸,又欲求不满地亲吻我的唇,拒绝之后面不改色地继续,总是想强势地占据我的整个世界,一直暗示着、惊记着我的后颈部和从善如流地道歉,一直说着“爱我、爱我”控制我的思想,每次都想抓住尽力逃离的我。

       我只是回实验室拿了东西,回到教室里放好后,就要回家,被突然从后窜出来的影子给钳住了。我直接叫出了声,随即就有手把我的嘴扼住,“不要叫哦,是我,Jungwoo最近对我很不好,所以我才会很难过。Jungwoo必须完成的思望、我才会高兴,放心,明天我还是会给Jungwoo带花的,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我爱你,所以你得要爱我,知道吗?”

        我挣扎得强硬,这次他有准备地给了我肚子一拳,本身我就有胃病,他也听我说过,他故意的。吃力地向前倒在地上,他就把我压在身上,本来我就瘦,一个成年男性就这样压着,我本来就要反抗了,又不知道哪里来的胶布把我的嘴和手给捂住。

我深切感到有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游走在伤口好了之后新生的皮肤,很痒很难受、自以为是的Anpla又在释放他那没用的信息素,在我面前除了使他更丑陋,更令我厌恶,又有什么用呢?又在解我的裤子,像个禽兽。

         那个像幽灵一样无处不在的人那里去了,我现在绝望地只能想到对方,你在哪呢!你现在应该立马出现在我身边,你应该要关注我、你应该来保护,像个英雄。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想哭、好想哭、好想哭,西八、西八、西八——对方咬向我的后颈,这个西八难道看不到我没有硬硬的脉体吗?颅内高潮的啥B顶到我了,注入的信息素让我又开始头晕了,我的免疫系统又开始工作了、我看向窗外突然出现的熟悉的眼睛,救救我——晕过去前我这样想着。

        “你受伤了吗?”“关你屁事”“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不是喜欢我吗?”他似乎是烦扰。“我喜欢你吗?Jaehuyn你原来知道我那个时候在追求你啊!”“……”“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的,其实,当时我一直想正经地向你道歉,后面因为一些事被打扰了,我不想告诉你,现在我再次向你道歉,请正式原谅我的死反缠烂打吧!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正我们现在也没关系了,忘了那些吧!”“www,我必须得原谅吗?”“不然呢?那我为什么来道歉”“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不然怎样?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都撒过那么多次娇,也没见你对我心软过”“噗”“你又笑,你也要向我道歉呢!”“?哦?这是为什么呢?”

         我抬起头,捧着他的脸,醉解没解想不起来“你说你长这么帅干嘛,这么优秀干嘛!好多人喜欢你啊!你知道我当时追你有多难吗!热脸贴冷屁股就算了,被排挤,被人堵在厕所,被威胁!白天当你的跟班,晚上又要回家写作业,我很优秀,你也不把我放眼里!我说话你也不回我!就知道笑,对谁都笑,你知不知道酒窝很迷人?你知道不知道当时亲你我多害怕啊?你知不知道你不理我让我很生气啊?能不能别一直都活在光里看不到我,能不能别一直让我讨厌你,能不能让我心安理得地讨厌你?你要向我道歉,不然我又会哭得.然后我就会擦在你的脸上——”“…”“你听到没有…”“对不起”我愣住了。对方第一次回答我。

               他笑起来,酒窝在我面前,我又不争气地哭了,伸出手戳了他的陋窝,又笑了。我不清楚我现在看起来是否美丽,如果丑,也就算了吧,自己在他面前都出了好久的丑了.“如果真的想道歉的话,那你的酒窝就是我的了,是我专属的了!”最后,我也没忍心把鼻涕擦在那张帅脸上。

          我做了梦,回忆起了被遗忘的事,我决定不管醒来怎么样,我都要把那个西八打得鼻青脸肿。

        漆黑的空间有些熟悉,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向后颈,有个创口贴,转头在汽车后视镜上与Jaehuyn对视了,现在我衣裳好好地穿着。

沉默,只有沉默。

        “你不是Omega。”他突然说。“哦”我回他,“别说出去啊,Jaehuyn”“嗯”“谢了”“我不会讲出去的”“不是,是刚才”“没事了吗你”“有事”我胃痛得找不到北,“你有没有止疼药,我肚子痛”“给”……

.。       我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呢?我开始回想,先抛开之前的事,代替他人获得了爷爷奶奶给予我的温暖又短暂的童年和母亲教诲我的所有,即使我是个失败的孩子,却享受了母亲给我的优越的物质生活,再到父亲家开启恶魔副本、母亲自杀自己孤独生活,发现人果然是群居生物,自己受不了孤独。

明明也有为了好好生活去交朋友,可为什么又被认为是其他意思呢?我的行为真的起了迷惑的作用吗?我并不是主动的,我是希望有更多的人爱我,可,这样的爱不过是压力,我承受不住。

        之前还可以再欺骗自己,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其实到现在为止有的只是多了颈后的创口贴,可我的精神却疲惫极了,思来想去,又只有我不喜欢这个理由了。

        或者说是讨厌?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的爱意感到厌烦,爱不该带有伤害我知道,所以他没有伤害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可仔细再一想啊,他伤害了更多无辜的花朵。

        我是不希望自己受伤的,可我会因为美好事物的消逝而悲伤,看着花瓶里枯萎的花朵一支一支地死去,我也无数次想过自己的死去,因此的悲伤感触,说着太爱我的人会想到吗?会在意吗?如果在意的话,我第二天就不会收到新的等待死亡降临的花朵。

         我果然没办法说爱,勉强自己的事已经做了太多了,Anpla都这样吗?强制占有,高傲,自以力是,从不低调,从来不问Omega是否愿意就随心所欲地去定义别人的行为?好恶心,比管理员的毒打还难受、如果我真的是Omega的话,此刻我早就被完全标记了,迫于森林法则,我就真的一辈子也离不开他了,就算我不想再和他一起了也无济于事。

         好可怕,我汗流侠背了,一阵冷汗,心寒得可怕,过着被人爱护的环境太久了,就把在贫民窟里学到的谨慎给忘了吗?我不知道,我发觉了该拒绝的事,可当“爱我”的字样出现,我又不敢轻举妄动了,说到底,爱究竟是什么,我到底能不能拥有爱,我不知道。

          我突然想喝酒了、一旦遇到复杂的问题,我都想要逃避。我心思敏感,总是在感伤春秋,表面看起来无忧无虑但其实心里住了脆弱的野兽。

          我一直抱着想要过上我的普通幸福生活的坚信,才走到了现在,爷爷奶奶、母亲、教科书、老师让我知道了更多的知识,历史、文明、社会我都知道,可感情我一直都很焦虑。没了爷爷奶奶,谁也不会主动教我爱的字意。一路跌跌撞撞到现在我也不能总结出个所以然。

          明天到来,我又会是一个人了,我又一次完成了我失败的人生。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又开始眼睛发酸,泪水止不住地流,我好想回到小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地死在风沙里,是不是比现在的人生更幸福呢?好烦,我怎么又哭了,本来就没哭过几次,还几乎是在对方面前,他不会以为我是个爱哭鬼吧,我可不是……好吧,被误解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在他面前就是个爱哭鬼。

        这次没有听到他的笑声,反而是一张纸被递了过来,我接过狠狠吸了一个鼻子,等药效将我从痛苦中解救出来,我又想问他了“Jaehuyn,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我小心翼翼。

         “有烦恼就说出来吧,我明天会自行忘记的”“先回答我!”“嗯,我们是朋友…”“你明天想忘就忘吧,我也不想把我的情绪强加给你。你不是曾经喜欢过一个人的吗,你可以告诉我爱是怎样的吗?”“爱很难说,其实我也不怎么懂,”他有些为难。

也是,我想我居然病急乱医,“你是Anpla吧?如果你喜欢一个Omega,你会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你会强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你会强制对方被自己永久标志吗?”“…”“快回答我啊——”

,.。     “如果我爱一个人,我会对他好,尊重对方的想法,抑制自己的冲动,我会让他感受到我在爱他。”“谢谢你”我又道谢,“原来不是所有Anpla都那么讨厌,对不起,你是个很温柔的人,我才意识到,我原谅你了,现在,你的酒窝我还给你了”“没事,你不用还给我”“真的吗!那我现在能挨摸吗!”

         夜晚平静地过去了,一想到我还有可以说话的人,我就不由得笑起来,早早地来到教室,那个西八还没来,我连忙把花瓶扔了,美丽的事物被丑陋的灵魂碰过之后,变得将不忍睹。他请了几天假,想到Jaehuyn可能当时把他打了一顿,我就高兴得不得了,我和他加了kkt,在五年后的现在我们才成为朋友。

         得到他回复的“真的”,“你现在就是个英雄”我发过去,“是荣光”。等那个西八回来的时候,对上缠眠又审视的眼神,我蓦地心无杂念,可能空气中又有信息素暗流涌动,我没忍住,当着全班人的面,给他来了一拳,在所有人的眼里我都是美丽脆弱的Omega,没人会料到我会突然暴起。虽然常年胃病,可我依旧拥有成年Beta男性的力气,把他鼻血打出来后,我冷静地让同学们把他带到医务室,然后,我就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教导我:不要因为吵架伤了AO感情。

          好——我又忘了那个人早就费尽心思做了和我之前一样的行为,大家都认为我们是CC。无名之火冒了出来、我没忍住又偷偷跑到医务室中他的肚子上是了几击,最后,学校出面让我在家调理情绪。

         我是很冲动,我感受到身边的人开始害怕我,远离我,如果是之前的我知道的吧,估计又会伤心得不得已,可我现在却觉得很兴奋、很幸福。

          世界又开始远离我,我能回到校园里完成我的学业吗?我接下来又该怎么开启我的新人生呢?我没有任何头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幽眩的空间让我像回到孤儿院。

那里的孩子我都不喜欢、野蛮、算计、无知,我不和他们交流、而我现在身边的人呢?或许在文明、秩序、智慧之下也藏着愚蠢,好讨厌,明明自己已经说好了不会在意外其他人的缺点了,都已经知道大家本质都这样,却还是会被自己的理想主义给震惊到,设想爱的人都是美好的,恨的人都是错误的。

       我太无力了,我得像最初的我,那个从来没有爷爷奶奶的Jungwoo一样,形只影单地生活下去。我得要放弃追求爱与幸福了,未来真的重要吗?我也只是害怕死亡才选择继续活下去的,反正,我再努力也无用了。

         “不要熬夜,早点睡”Jaehuyn发来消息,我看了眼快3点了“晚安”,然后我就睡了。我不忘情地上网,呆在家里只有看书,有时候无聊也还能给他发消息,问了很多问题,知道了一个新知识会发过去,不理解的新闻会问他,突然又会感伤了让他安慰我,好奇对方在干什么,有时候因为有事都是在很久后才会回,但每条消息都被回复了,我感到很开心,又担心会不会打扰对方了,所以基本是一会道谢一会抱歉。“你不回学校了吗?”我的事好像被解决了通知我回去的时候,我还是继续请了假。我不想再面对那一团糟的人际关系了,也不想回答心里的忌惮了。

            因为讨厌笑着的人来伤害自我,我发觉我开始害怕人群了。我对他说“走不出去了”“要我来帮你吗?”他说。“怎么帮?”“我带你出去适应人群,可以吗?”“我不知道”“我带你去吃东西,一起去玩,可以吗?”说实话,有点心动了,我还是想去买些吃的、“好——”“那你等我吧”

           我记起来第一次喝醉了是对方送我回来的,我连忙把新地址发过去,毕竟我已经离开了,噔噔堂下了楼,Jaehuyu出现在面前、我高兴地他招呼,他并没有问我为什么住在公寓。

.。      好像我们去了犬咖,我才发现有狗狗这样可爱的生物,我想和它们交流,可它们总会围着对方。啊真是的,除了那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小拘喜欢对方,我心里不是滋味,接着,我们又去买了些面包,吃到了甜的东西,我心情才变好,临走前又买了些,我才发觉对方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又去了水族馆,不是周末,人不是很多,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他给我讲了些海洋生物,我问他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他把手机改顺记录翻了出来给我看,说了句:刚记的、我无语地笑了,把他手机抢过来给动物们拍照,顺便也合了照发给自己。看到合照后,我突然又想起了母亲,之前我也想过会和Taehuyn成为朋友,如果当时把照片发过去,母亲会高兴吗?好久之前,转眼间母亲离开了三年了,我猜不到她会不会笑了,反正照片上我到是笑得挺高兴的。

         我是念旧的人,果然会更依赖熟知的人,我的整个青春都和这个人绑定了,我敢说自己了解对方,虽然程度不深,之前我都死不承认,但对方确实在表面给我留足了面子(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一方面我讨厌他,一方面我也羡慕他,比我幸福多了的生活,有礼貌,有人气,有能力,地位很高,性格也很成熟,从最开始我就没有成功的自信心,但我曾奢求过,如果母亲没能给我这个任务,我能认识对方,能有机会和对方成为朋友吗?所以,我有私心,我也很清醒,喜欢我,爱我什么的,我从没想过能从对方身上获得。

我只是想让他看到我,我只是想和他做朋友。所以当对方一直无视我,潜移默化拒绝我的时候,我才生气,才更冲击。他当时以为我是爱吧,确实单向未知的、带来困扰的爱多么令人厌烦,我体验后,才理解,但现在,他选择原谅我,同意我是他的朋友。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走在道路内侧,外侧是他挡了些人群的目光。我是对感情很迟钝的人,我知道我现在特别依赖他,而这都要怪对方总是笑着露出可爱的酒窝,总是在自己无助的时候帮自己,总是在自己发牢骚或做错事的时候温柔耐心,明明之前不这样的,明明就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还来照顾我,这根本就不是讨厌了,我真的除了喜欢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我会让他感受到我在爱他”是这种感觉吗?这个冷漠的人也会喜欢我吗?我并没有什么是可以帮助对方的、他知道我是Beta,也应该清楚我这个人有多麻烦,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只有爱可以让他选择温暖我,可我就更不清楚了,他为什么会爱我?

       我并没有什么可以为对方带来的事物、而且这事发生在母亲死后的第三年让我觉得嘲讽,可我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因为我不讨厌他了,但令我最担心的还是自作多情,就是真的喜欢,那喜欢的程度又是几分呢?我怕我喜欢对方而受到伤害(毕竟我曾经受到过),所以我不敢往前了。

  .。       万一对方对我的爱就像是喜欢小狗那样呢?一旦离开就会忘记小狗。如果我是小狗,我宁可不要这绵薄的带有怜悯的爱。

我想得快疯了,我害怕他不爱我,又害怕他爱我:我是全世界最矛盾的孩子,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缺爱、最得不到爱的孩子,刚刚明明还高高兴兴的,现在我又想哭了。上了电梯,我跑他前面低头看他,他就抬着头看向我。那个瞬间,我看到对方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害怕却第一次鼓起勇气,“今天天气很好”“嗯”“和我在一起的感受怎样?”“很高兴,真的,感觉拥有了全世界”恰巧又走到平地,”真的吗?”“真的”说实话被称作全世界的时候对上对方的眼睛,我想冲过去拥抱他,也想就这样吻上去。我讨厌口腔被人侵时细胞发出的求救信号,但我又想和对方接吻,也不清楚是有自信会被温柔对待还是不害怕对方这样做。

   .。  但我还是收住了,我怕又像之前一样做了之后拉开了两者之间的距离,可我还是从那双眼里看出了他对我的、不知从何而起的爱意。

        应当是这样直接就问的,可我却懦弱地后退一步,我太害怕这一切是我的主观臆想,因为我总是善于欺骗自己、麻弊自己。

         吃晚餐的时候,夕阳有点大,他坐在我对面,眼被照得有点睁不开,问我吃什么。我随便点了些,等着食物的空当,又问我开心吗,我当然很开心,他也笑容灿烂,他突然说窗外的海面上有船里的人在向我们打招呼,我连忙回头去看,船上没有人,“真的吗?”“真的”说完就向我身后打招呼,我看着他,也回头去招手,结果又听到他在笑,漏出个酒窝,我没发觉他在逗我,吵着让他把脸凑过来让我戳酒窝,我玩了几下,又不让我戳了,我又些生气,闷头吃饭,听着他随便三言两语.说着什么领域都有的话,本来我是在生气,后面又气消了,开始听他讲,又说自己的事。

         和Jaehuyn对话的时候,我总是很轻松的,更形象一点,叫没心没肺,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怕对方生气,而对方也总是能精准地见好就收,喜欢挖苦我,但也十分看重我的情绪,这件事在一天的出游里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Jaehuyn,我是个很麻烦的人,我是个很缺爱的人,我没有安全感,没有伦理心,性格很贱,脾气实际上很大,一点也不讨人喜欢,我不是美丽脆弱的Qmega,我是绝对不会停留在一个人身边永远守着,我是蒲公英的种子,哪里有温暖我就会扑过去,所以我会选择最温暖的地方停留,可说是停留,实际上我有的时候又会忽视它,也会被其他的事物吹走,但我又希望那个地方永远对我温暖。”

         “我对感情贪得无厌,不懂该怎么又去爱。我想要更多的被爱,我讨厌被忽视,虽然我总是在忽视别人。我一直都梦想着拥有我的普通幸福生活,我一直都在失败.所以我不敢再向前一步,我不想再次看到失败,所以我才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辈子,可突然又有人想让我走出去。Jaehuyn,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个人必须得足够爱我且需要我足够爱他,这样我才会愿意将门打开。”

         “有人说我喜欢美丽但脆弱的花,可我并不喜欢,有人却记得连我自己都忘了的派对蛋糕才是我喜欢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Jaehyun”

         “Jungwoo,我可以爱你吗?”他这样回复我。“不要用问句回答回句。”我又说“你不是早就开始喜欢我了吗?”“请回答我”“…”我心雀跃,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你当然可以,只是,我先前说了的,Jungwoo是个很讨人厌的孩子,像Jaehuyn这样的明日之星没必要去喜欢,还有更多的,更值得的人不是吗?”“没有了,Jaehuyn他除了一个需要他去爱的Jungwoo,其他什么都不需要了”

        我没想到他也会说情话,不由地脸红.“害羞”的情绪第一次出现,“你、你确定?后面回了学校的Jungwoo可是一幅危险人物的样子,他很善于伪装,所以很难接近,他的人生覆历永远是保密,他永远都会因为爱的字眼哭泣,如果得不到心安的爱,他是会逃走的,他……”我开始心跳加速紧张地说不出来话了、

        “我确定,那么现在请问你愿不愿意来接受我这个你最讨厌的人?”

我没有讨厌你——我想这么说,被他唬到了。这个人的眼睛真正地只有我,我被吓到了,又莫名的轻快,他将一种安定的信息传递给了我——最后,我会拥有属于我的普通幸福生话吗?我不确定,但不爱怎样,我同意了、原因讲不清,如果最后,我没有达到未来,我大不了再去暴打对方一顿,把对我轻易作出誓言的人的脸打成接头,再让对方重新给我带来幸福,反正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他一辈子都别想轻易抛弃我,他辈子都得为我的幸福而做出行动。

  2024.3、3,



2、🍑视角

        我是完美主义者,从小完成父母的期望成长,父母给予了我足够多的爱意,所以我并不缺少温暖。我自然是知道有很多人喜欢我,拒绝起来很麻烦又很伤人,我干脆对外宣称有了爱慕的对象,大多数朋友都以为这是真的,说我是个痴情的Anpla.只有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兄弟才知道这事是假的,又说我是个有情又无情的Anpla,总之我看得很倩,与其和人过多打交道,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多研究一下机甲呢。平静地过了一学年,没想到却遇到了不速之客,

         那是个异常黏人的Omega、一身柑橘味,性格过于开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学生会面试,他估计不知道学生会的潜规则:不允许Omega通过,毕竟学会Anpla众多,Omega进来难免会引起麻烦,他的覆历和他的脸一样干净,傻笑着不知道自己早就被out了,我叹了口气,面试完后就下班走出去,那个Omega却突然出现在路中间,问我的名字,(我不前明白对方向我搭讪为什么不提前看好我的名字,同时有点无语,毕竟我人气还算是挺高的好吧),得到之后。留下自己的名字就匆匆走了,我被迫知道了他的名字“Kim Jungwoo”,本以为只是一个插曲,却影响了我的整个高中。

         总是能遇到他,每次发现我注意到他之后都会笑着露出兔牙,挥着手臂向我打招呼,搞得我们很熟悉一样,我不喜欢让别人下不来台,每次都会回他,而这样又有更多人我们关系好。

         我无语了,但对方又是个Omega,我不能对他做什么,我从起因开始猜起,想着对方可能是为了进学生会,我用专权让他进了,希望他可以见好就收离我远点,结果他却变本加厉地靠近我,总是用他那甜密的柑橘味信息素在我身边晃荡,可他办事确实很好,所以他拿着文件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让他直接出去,朋友又开我玩笑,说我又找到春天了。

         Jungwoo对我来说就像是不定时炸弹,除了喜欢黏着我,又喜欢撒娇,总是给我送一些蛋糕,我看是手工的,从来没扔掉,转头给了母亲吃,母亲说味道很甜。和其他Omego不同,Jungwoo是和他表现的一样直接,一点都不矜持,他喜欢我,为了讨好我而接近我,总是仗着自己Omega的身份,让我一个Anpla受不了,我说是讨厌他,更多是害怕他没有距离感的样子,当然,我可能有点羡慕他那种可以活得随心所欲的态度,每天都笑得很开朗,看着他的笑脸,我本来要说些什么,又咽下去了,我还是不会承认的,在一众讨厌情绪里,他的笑脸还算是让人愉悦。

           所以他出现在生日会的时候,我也觉得正常,朋友们又开始来逗对方了。朋友们清楚我不喜欢他,却还是喜欢逗这个开朗的小Omega,顺便来开我的玩笑,知道我脾气好不会说什么,就又擅自把对方邀请过来,对方果然又只能跟在我身边。

想着Omega可能对这宴会上繁杂的信息素产生害怕,我就只能释放些信息素来保护对方,结果后面的酒局又被留下来了。我让他们玩,没想起到Jungwoo没喝过酒、白天清醒的时候异常活泼跟喝醉了一样,而真正喝醉了后看起来才像是清醒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老实多了。

         后面说什么趁着情人节(我生日是情人节)玩国王游戏,刚好又抽到我和他,几个狐朋狗友立马就说亲一个,我当时就沉下脸来,而Jungwoo还没反应过来,(我也是)。他的脸突然凑近来,温热的触感,在我的脸颊贴了一下,我被吓了一跳,庆幸对方不知道什么是吻,然后,我就真地生气了,游戏也就没继续了,朋友们陆陆续续回家继续嗨,我独自留在房间守着一个睡着的罪魁祸首。

         叫了几声都叫醒,百无聊赖我也只得等着他。看着他安稳的呼吸,安逸的鼓着的嘴唇、舒张的眉毛和清新的脸庞,美丽又脆弱,像每一个Omega一样吸引着Anpla。我怀疑,是他用信息素挽留着我,我看着他,心也竞平静下来,等他终于醒来,我便问他家在哪里,他还没酒醒话说不清,我没办法就把他的手机拿了起来,“抱歉”我将他的脸扶正,打开后挨着问地址是哪。“是这里吗?”我抬头问“嗯…”他却又亲了我的脸颊,我本来是生气了的,看到他又笑得一脸无辜,像做错的人是我一样,我的话又被堵住了。

          他总是这么狡猾,从我身上自私地索取,单恋是战斗,他一个人无忧无虑喜欢我、不知道给我带来了多大的烦扰,因为我知道拒绝之后,对方可能会伤心,所以我从来都不擅长拒绝,但我也不能不表示拒绝,因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白费别人的真心,这样既不尊重对方也不尊重自己,所以总是暗示拒绝,却不被正视 。

          他只管自己喜不喜欢,他让我背着,我不想再让他继续对我说肉麻的话,干脆就答应了他,在我背上他也不老实,一直用用自己的侧脸来蹭我的脸颊,难道 他的父母没有告诉他要和Anpla保持距离吗?如此贴近的柑橘味,我甚至还在努力调整呼吸, 我抑制自己的信息素的释放,怕事情发展难以控制,鼻息热呼呼打在侧脸,又用脸 麻烦地贴过来,我差点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把他放在车上后,我把备用的抑制剂拿了出来,给自己注射,对方真的是个很危险的人。

          虽然我的失态,对方并不知晓,可我却有些耿耿于怀,可能也是因为骨子里的高傲和威风,我很想忘记这件事,被一个睡着的Omega影响得易感期提前这件事,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开始主动远离对方,由于我快高考了,事情也越来越忙,也就渐渐忘了对方这事。

        但我 其实还以为考完对方会在门口堵着我就像最开始一样,结果没有,只是迎接我的父母,莫名有些失落,也被自己甩掉,少了个麻烦精,对我来说不是件好事吗?想来可能也只是高中回忆里多了个性格迥异的Omega,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到了大学,朋友们还会开玩笑问我:你的小Omega去哪了?我通常都是笑着给他们来一拳,可明明之前开玩笑我都无动于衷。

         “你们分手了吗?”“都说了我不喜欢他,”“好吧、好吧”真是的,明明都过去了,却总是能听到对方的身影。

        对方会来首都大学吗,我想过,我又想起他曾经还领过新生奖的、看起来像个笨蛋,行动也很直白,但实际上很聪明,他会为了我来首都大学吗?我又一摆脸,觉得自己神经了,别人来不来首都大学关自己屁事。但得知对方来了首都大学,我心情突然很好,又想着,担心对方不会又来干涉自己的生活,却只是看到了陌生的样子。

        只出现了一次的教室,我守着每一节课都等不到对方来,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看到对方和其他Anpla走得近,又突然想问:你为什么和那个Anpla都走得很近,说出口却是:你换目标了吗,什么莫名奇妙的话,果然就被骂了。可为什么会骂呢?难道不是喜欢我吗,我想,本来我是以为Jungwoo不喜欢我的,可对方就那么坚持了两年让我不得不清楚对方就是喜欢我,过于这事,我没能直接拒绝这事,我一直后悔又抱歉,现在的反差,也是终于明白我这个人是个无情的人了吗?

          巨大的落差,我和平接受,而那个Anpla却来向我招摇宠爱。我是什么心情?我有些生气,但更多是不屑和好笑,难道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的吗?我想,我觉得Jungwoo不会喜欢这样的。

         但到底说起来,我是以什么口吻评价的?“前任”?这可不是,这个Anpla说他们在一起了,可我笑他可怜,Jungwoo明明对谁都这样笑着。他不会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吧?就算我并不是什么,但我也对他的了解要比对方深一些,喜欢显摇自己修忽素的Anpla不是个善茬,Jungwoo又在装不知道了吗,像对我之前一样吗?但我又不能做什么,对方在躲开我,现在,我只是个过客。

          外套上熟悉的柑橘味,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抱着某种可笑的期待停在这里。冷风吹得我有些清醒,确实又感受到柑橘味信息素的靠近,熟悉的人在面前找东找西,我本来想叫住对方,可是却又闻到了讨厌的某个Anpla的味道,我突然又不想把外套还过去了。

        在等对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好像又喝酒了,没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他在原地打转,又骂了句“阿西——”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着他,我想到一个形容词“可爱”,像最开始我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不对,是更可爱,不是Omega那种,更像是一种动物,是那种原始地用来形容的感觉。他表情变了,自己也没意识到。他要我把衣服还给他,

           “这是你的吗?”我没忍住又想去逗对方,他急了冲过来把外套抢了后,又急冲冲地跑开、摇摇摆摆地,又“扑通”趴在地上。突然我又想起来是什么动物了,像只小狗 一样。

        我问他没事吧,仔细看好像哭了,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冲进我的怀里,我没想到差点没站稳稳,接下来就到他突然开始用我的衣服擦脸,不知道该主动说什么,我摸了摸他的头,等他情绪下来,我又听到他开始说话…我答应他应该忘记这件事,留下的记忆也只有他哭着笑的表情,眼神里带着坚毅,纯粹和执着,和之前完全不同,还有我洒窝的使用权。他最终还是没将烦恼告诉我,可我却又深深地共感着他的情绪。

          我也想自己是怎么能忍受对方这么揉弄我的衣服的,可能是看着小狗一样的澄澈的目光。我去见过小狗,说实话是喜欢但后面又觉得不一样。总觉得Jungwoo像小狗一样可爱,但又比小狗可爱多了,说到底也是因为他不是小狗,但我喜欢他这个事实也被摆了出来。

          可好像太晚了,一切又成了我自作多情,明明高中被困扰的是自己,却也十分感谢对方给自己带来的青春,是哪里开始的呢?我不清楚,后悔吗?后悔,但又不后悔。

          现在的对方和之前不太一样,嘴巴很毒,做事也更越界、更不计后果更真实不完美,我越看越觉得神秘,他的身上有我比还多的经历,会给我带来更多烦恼,可我就是想擦掉对方的眼泪,就是想看见对方笑起来露出兔牙的样子,反正,我就是喜欢他。

           他有他的生活,而我开始不去打扰他了,因为我知道爱是克制的,他现在好像也有Anpla了,我错过了,就要承受这样的结局。每天我都会等在那个公园,看到对方把酒放在一旁,坐在椅子上看天空中的月亮时,我没有去打扰,纵使我有千言万语想要问 ,在对方主动允许之前,我都不能,同一时刻同一地点看同一天空同一月亮,就当是我们坐在一起吧。原来,爱人这么痛苦吗,我从来没料到。现在,我仍然记得那天循着依稀的柑橘气息在浓烈的气息下去寻找,看到求助的眼神,我又一次为了对方而生气,不小心把那个Anpla打晕,我抱着对方离开了,内心不断担忧,是完全标记怎么办的时候,这时我才发现对方的后颈里并没有腺体,他是Beta。

          我突然想起背起他的那天晚上.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时刻,我因为一个Beta而引发了易感期,这意味着我当时以为是Omega、Anpla一起时会引发的状况其突只是因为我,动情了。原来在哪么早,我就已经失败了吗?

          他醒了,我就将他送回去,路上的他脆弱得快消失了,我小心地回答他,他问我不是曾经有喜欢的人吗,我本来是想反驳:这都是假的,他问我爱是什么,我不能直接鲁莽地说:我爱你,他问一连串问题,让我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之后,我给出了保证,也终于敢说出来自己的话,说我是温柔的人的时候,我也想说是啊,曾经的我可以拒绝你无数次,可每次看他你笑得一脸天真又忍不住咽下句。是啊,回头看啊,快发现我正在爱你啊。

       休学一段时间,为了能及时陪聊,成了手机奴,被朋友笑却没生气了,他们嘲讽我恋爱脑。他们怎么能知道,Jungwoo现在需要我的关心呢,他们又怎么知道我多么知道Jung woo是一个多么多么需要爱的孩子。

          出来约会,在半个小时内制定好计划,提前浏览信息,想要在细节上都表现出爱,小拘是很可爱,可Jungwoo更可爱;面包是很甜,但Jungwo更甜美;说是全世界其实,在心里比宇宙还大,为了能让对方好受主动坐在阳光下.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向我讲述着Jungwo的使用法则。

            为了能够让对方心安理得地依赖我,我疯狂地汲取知识,但是看着对方向又心软下来,我还是又说:“Jungwoo,我可以爱你吗?”我是第一次想要爱人,我给足了承诺。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也是十分不自信。对方想要幸福的生活,我就想给他最幸福的人生。

          回到校园时,保护对方后,进入社会,关心对方,我最终没有成为帝国军人,我怕我某天离开,又只剩Jungwoo一个人在世界上,从前父母让机甲成为我的全世界,可我现在要把生活放在心上。

          我全事都努力获得最好,因为是第一次爱人,我可以给Jungwoo带来数不清的、属于我们的幸福生活。

2024、3、3

桃味大皮池

【玹九/醒】前男友

  

  九第一人称/ooc预警/一些老土的破镜重圆

  

  

  

  

  我之前和李楷灿发誓过无数次,我说我死也不会去相亲,虽然此刻我正坐在咖啡馆里等待着我的相亲对象,但是我坚信我的灵魂是自由的。

  母命难违,我只能尝试这样说服自己,好吧,其实是那男的听起来也不错。

  海归精英,家里有钱,180,有腹肌,据说还长得帅。我承认我确实喜欢这款。

  我叹了口气,还真是没出息。

  我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于是我低下头边发呆边等我的咖啡,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皮鞋。

  然后我抬头,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和我相亲的少爷居然是我的前男......

  

  九第一人称/ooc预警/一些老土的破镜重圆

  

  

  

  

  我之前和李楷灿发誓过无数次,我说我死也不会去相亲,虽然此刻我正坐在咖啡馆里等待着我的相亲对象,但是我坚信我的灵魂是自由的。

  母命难违,我只能尝试这样说服自己,好吧,其实是那男的听起来也不错。

  海归精英,家里有钱,180,有腹肌,据说还长得帅。我承认我确实喜欢这款。

  我叹了口气,还真是没出息。

  我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于是我低下头边发呆边等我的咖啡,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皮鞋。

  然后我抬头,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和我相亲的少爷居然是我的前男友。

  何止前男友,还是初恋。

  我愣住了,直到心脏重重地跳了几下,我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些年的择偶取向还真是一点没变过。

  金廷祐你真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


  不过,看清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里好像也盛满了慌乱。

  "那个...还需要我自我介绍吗?"

  呵呵,想来刚刚是我看错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副沉稳的样子,我就有点没来由的火大。

  "不用。"我大手一挥,"你郑在玹什么破德行我还是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到底我这句话到底哪个字戳他笑点了,他居然就直接笑了出来,笑得眼睛弯弯,酒窝都跑出来。

  "几年不见,你怎么现在说话像小混混一样了。"

  我真想对他破口大骂一番,奈何我感觉我妈可能就坐在咖啡馆的另一边,只能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一声不吭。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郑在玹倒没觉得尴尬,拿起菜单翻看着。

  "在当小混混。"我一口闷了刚刚上的咖啡,看见郑在玹明显颤抖的手,我差点要藏不住我的兔牙了,嘴里的意式浓缩都隐约泛着甜。

  原来看郑在玹吃瘪这么爽,我摸着下巴想,怪不得郑在玹之前成天想逗我玩。

  他轻叹了口气,双手交叠托住下巴,就这样看着我。

  我被他盯的心里有点发毛,我说:"在家...做点笔译。”

  虽然已经分手四年了,可是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受郑在玹的眼神支配,我恨这段感情给我带来的后遗症。

  初恋太刻骨铭心,甚至这四年来我都没有和别人交往过,我知道我忘不了郑在玹,所以我不忍心未来的男友活在郑在玹的阴影下。

  结果下一秒郑在玹就问:“你有和别人交往过吗?”

  然后我听见自己毫无底气的声音这样说:“嗯,和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加拿大人。”

  马克呀,对不起,哥又拿你出来挡枪了。

  郑在玹没有捕捉到我声音上的异样,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我肯定的回答上,眯起眼睛看我。

  以前郑在玹一生气就喜欢这样眯着眼睛看我,我得绞尽脑汁快快想出来个能哄好他的办法。

  但是郑大少,你这招用在前男友身上真是大错特错了。

  “他人很好,工作很认真,也很上进,长的也挺不错,要说缺点的话...太喜欢吃西瓜了,西瓜很贵啊,这么爱吃西瓜真的太败家了...”

  我自顾自地说起来,完全没发现对面人的眼神又多了点晦暗。

  有点尴尬,我不自在地动了动腿,脚下却踩到了一个不规则的硬物,我僵硬地弯下腰去看。

  郑在玹的高档皮鞋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鞋印,我踩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这下气氛是彻底冷下来了,没说几个来回,郑在玹就说他有事要先走了。

  我看着他面前还剩半杯的咖啡,松了口气,心想是时候结束这场偶遇的闹剧了,刚起身却被已经走到门口的他转头叫住了。

  "我鞋被你踩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就知道,郑在玹这么精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我赔你一双。"阔少又怎样,一双鞋我还是买的起的。

  "鞋就不用了,你赔我三次约会吧。"

  语调很平和,说出来的话倒是强硬的很。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他,他就推开咖啡馆的门走了,门框上的风铃叮零作响,好像也在奚落我不敢追出去。

  一想到他离开时嘴角的一抹笑,我忽然觉得这三场即将到来的约会荒谬的不像是我一脚就能造成的巧合。







  怎么每次都玩不过郑在玹呢?

  想想又觉得郁闷,我一脚踢开路上的一颗小石子,骨碌碌地滚到了路边。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涌入耳朵,我抬头看,居然不知不觉走到幼儿园门口了。

  这时正好是放学的时间,一群小孩像出笼的小鸟一样冲了出来,牵起家长的手,然后细声细气的开始讲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我在人堆里反方向朝着幼儿园大门挤去,人实在是太多,挤得大冬天的我额头上还冒出了汗,我抬手抹了一把,然后清了清嗓子对门口的保安大叔说:“你好,我找马克老师。”


  大叔一开始还不信,直到我给李马克打了个电话证明我们的朋友关系,才放我进去。

  教室里的小朋友们都走光了,还剩下一个小女孩,坐在小凳子上抱着娃娃,马克说她叫宥梨,每次父母都很晚才来接。

  我跟她打了个招呼,她酷酷地朝我点了点头,继续玩自己的玩具。

  "事情就是这样。"我一股脑儿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马克,换来了一阵母鸡下蛋一样的笑声。

  "不是,这程度的话有点,太神奇了吧...?"李马克一开始还对我拿他当假冒男友的事情感觉有点尴尬,但是听完了整件事,注意力完全就被扯到其他地方了。

  “是啊..."我一下又一下捏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我在焦虑和紧张些什么。

  “那你还喜欢他吗?”

  刚刚在咖啡馆忘记和郑在玹说了,李马克还有个优点,就是说话直白,一针见血。

  “其实是喜欢的。”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低下了头,手上动作更用力了,“我很丢脸吧,分手四年了还忘不掉。”

  “嘿,这有什么丢不丢脸的。”他倒是想的很开,一把揽住我的肩膀,手指摩挲着我的肩头以示安慰。“不过你们当时为什么分手啊?如果是原则性问题的话,有点...”

  “没那么严重,其实就是大学毕业了,我留在首尔,他出国留学,然后就分手了。”


  校园情侣总是经受不起现实的考验,我还记得郑在玹吞吞吐吐跟我说他要去国外留学的那晚,其实我都明白的,感情是人生发展路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所以我在搬出我们合租的屋子那天洒脱地丢下一句“保重”,背地里却哭了一晚上。

  遇见郑在玹之前我没有谈过恋爱,和他在一起之后,我食髓知味,他把我重新还给了孤独。

  有时候我只是有点不甘心,有点疑惑,为什么人的真心会变成被抛弃的首选。

  22岁的金廷祐是这样想的,26岁的金廷祐还是这样想的,我可能天生就有点重感情吧。

  然后我在大学附近又租了套房子,一住就是四年。我的屋子其实并不算宽敞,使它显得大的是阴影,陌生,和漫长的一个人。

  我有时也会梦到郑在玹,就是不知道郑在玹在地球的另一半土地上,会不会也会偶尔想起原地的我呢?







  “叔叔,他都找你约会了,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一旁的小女孩突然出声,把我和李马克都吓了一大跳。

  “宥梨说的有点对啊。”李马克想了想,认真地看着我,我有点哭笑不得。

  这时手机很是时候的亮了,两个人八卦地凑了过来,我解锁一看是两条短信。

  "我是郑在玹。"

  "下次我们要干什么?"

  我真搞不懂了,出国一趟回来真把自己当霸总了是吧。

  虽然我在心里骂着他,但是此刻却感觉脸有点发烫,估计也变红了,然后在手机键盘上打下:约会。

  然后大拇指移到了“发送”键上,又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廷祐啊。”李马克突然说话把我吓得一激灵,手指一触屏幕这两个字居然就直接飞了出去,明晃晃地展示在了聊天框中。

  “我感觉他是在问你,下次具体要去干什么的意思?比如说看电影之类的。”李马克还在认真思考,我已经轻轻的社死了。

  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一个屏幕。

  整整五分钟郑在玹都没有回我消息,我心想,这下是真完蛋了。

  绝望之际,一条新消息出现。

  “下周六去猫咖吧?”







  郑在玹以前好像没有特别喜欢小动物啊,我一边走着一边想。

  今年的首尔好冷啊,抬眼望去街头的树都已经光秃秃的,就算有几片叶子也是摇摇欲坠。凛冽的风夹杂着行人口中呼出的热气,不知飘向何处。

  郑在玹去了加拿大留学,加拿大的冬天会比韩国更冷一些吗?

  我差点撞上什么东西,猛地回过神后,我对上一双熟悉的眸。

  郑在玹今天没穿他那天的一身西装,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皮夹克,里面白色内搭,围了条灰色的围巾,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

  冻不死你,我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我阴暗地跟在郑在玹身后进了猫咖店,一踏进店门,扑面就是暖气。

  女店员的眼神好像黏在郑在玹身上了,偶尔才分我一点视线,我心里一直犯嘀咕,郑在玹真有这么好看吗。

  一想起之前还在一起的时候,都有人给他表白,我就超级不爽。

  不过下一秒看见好多可爱的猫,我马上就把郑在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穿着鞋套走路有些滑,我小步小步地挪到了一个椅子旁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猫条,瞬时就有好几只猫睁着大大的圆眼睛朝我走来。

  一只银渐层跳到了我腿上,太急了忘记收爪子,我被扎的呲牙咧嘴的,慌忙间居然和对面的郑在玹对上了眼神。

  “没事吧?”他伸头朝我这边看,我对他摆了摆手说没事,揉了揉腿,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郑在玹好像到哪里都人气很高,猫堆里也一样,很招小动物喜欢,以前上学的时候也经常看见草丛里的小流浪猫朝他打滚撒娇。

  这时候一只猫扑到他怀里,跳起来就要蹭他的脸,他差点被亲到嘴,看着有点无奈。

  我手上挤猫条的动作没停,假装不经意的问:“你最近很有空吗?”

  然后我悄悄看他,他愣了一下,然后摸着那只调皮的猫:“马上要接手我爸公司了,其实也挺忙的。”

  挺忙的,挺忙的还找我约会?

  我把空了的猫条袋子扔进垃圾桶,地上的小猫们还恋恋不舍地扒着桶沿。

  “我也挺忙的。"我揉了揉腿上小猫的头。

  我没骗郑在玹,我最近接了几个单子,经常忙到深夜了还对着电脑工作,结果郑在玹还来插一脚,我感觉精力都要透支了。

  反过来看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这叫什么事啊。

  我身上这只英短可乖,圆嘟嘟的特别可爱,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对它咔咔照了两张相,然后又把它抱起来和它拍了两张自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郑在玹太引人注目,在他旁边我总会有些自卑,上大学的时候也是,刚刚进店的时候也是。

  "真可爱。"于是我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夸小猫可爱,连带着也把我自己夸了一遍。


  不得不说郑在玹找的这家店确实还不错,光这杯薄巧冰沙就值得我再来一次。

  我咬了咬塑料吸管,下次叫李马克和李楷灿一起来吧,马克和我一样喜欢薄巧呢,但是李楷灿那家伙好像更喜欢狗...?实在不行我就缠着道英哥让他陪我来。

  香气扑鼻,一盘舒芙蕾被端上,奶油上涂满了薄薄的橘子果酱,旁边的焦糖橘子片闻起来也香味浓郁。

  我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切开舒芙蕾,放进嘴中,温热又松软的口感和着橘子的甘甜,真难为分手四年了郑在玹还记得我喜欢橘子。

  郑在玹点了一份巧克力味的松饼,甜香几乎都要飘到我这边来,一刀下去,浆汁落陷,滴落到餐盘上。

  猫咖的饮食区和宠物区被一道玻璃门隔开,我们坐在一个小小的桌前面对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讨论起刚刚的小猫们。


  其实我不是一个会和前男友老死不相往来的人,我特别随和,只是我的不自然是因为我还喜欢郑在玹。

  我不是个自信的人,我不敢太把自己当回事。更何况我也不知道精明的郑在玹去了国外游了一圈回来,会不会进化成很mean的郑在玹。

  我怕我说了,他会揪着我对他的喜欢不放,怕他笑我怎么还在原地打转,像一只被抛弃只能在原地等待主人的可怜的狗。

  所以我不敢问他找我约会是意欲何为,也不敢问他是不是还喜欢我。

  忍耐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很简单,所有的东西忍忍都过去了,别去问,也别去想。

  我嚼吧嚼吧,把这些差点冲出喉口的腹语和香甜的舒芙蕾通通咽入腹中。

  只不过我时常会自我怀疑,在忍耐的过程中,会不会也有一瞬间是为他雀跃呢?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在猫咖门口告别,各回各家,冷风中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看着手机,我叹了口气。

  天黑的很早,周末的夜晚往往都是很有人气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我挤到一家糖炒栗子的店面前,买了一袋。

  往前走一段路,穿过马路,再转角拐进小巷,就到了我家。

  这是一栋很干净的小楼,一楼是房东家便利店的店面,二楼待租,我租下了三楼。

  我把脖子缩进衣领,匆匆走过便利店,却被一声叫住了。

  “金廷祐!”

  我转头看,原来是李楷灿,手里拿着一瓶冰可乐。

  “我听李马克说你今天去干什么了,真是无语,你都不告诉我啊。”他捏着手里的可乐瓶子,一路跟着我到家门口。

  钥匙转动锁孔,门开了,在我的眼神警告下李楷灿脱了鞋规规矩矩地放在门口,然后走到椅子旁坐下,而不是穿着他在外面穿过的衣服飞扑到我的床上。

  “我那是刚好路过他幼儿园门口。”我把钥匙挂在门口的钥匙架上,把鞋塞进鞋柜。“又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李楷灿看起来好像还是有点郁闷。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在水池里冲了冲,接了杯冰水坐到沙发上。

  “居然被你发现了。”他故意做着夸张的表情,手上自然地伸到纸袋里掏出栗子来,“之前的作品不是完结了吗,最近想画一个新的题材,但是还没灵感呢。”

  李楷灿是我们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把梦想坚持到现在的,从投稿频频被拒到成为平台的签约画师,我看着他这部励志成长史不断更新,奈何我也就只能看着。

  “楷灿呐,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了。”我喝了口水,冰凉的水刺激着食道,我才想起来最近肠胃状况其实也不太好,“艺术来源于生活,或许你应该多出去走走。”


  我就不该答应李楷灿今晚住我家,大半夜把我被子都抢走,打他两拳也不醒,早上醒过来喜提喷嚏两个。

  “阿嚏!”脑袋晕乎乎的,我趁李楷灿还在打呼,拉了点被子过来盖上,脸颊被蒙的暖暖的。

  手机在床头柜上振动两下,我伸出手臂去捞,冰凉的触感从手掌攀上脊椎,凉的我发颤。

  好冷,我窝在被子里解锁屏幕,有点刺眼,我看见郑在玹发来两条短信:“下周日有空吗?你家在哪,我来接你。”

  这回是真想当霸总了,还开车来接我。

  我动了动有点僵硬的手指,发给他巷子出口那条路的定位,然后关了手机往旁边一扔。

  “嘶...哈...金廷祐你搞毛啊...”李楷灿捂住脑袋,吃痛的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忘记你还在了。”我弱弱地用被子把脸蒙了起来。


  送走了李楷灿,我打开电脑接着干自己的活,天色渐黑时我把成品文件发了过去,躺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道英哥的电话。

  “喂。”我边伸懒腰边说,电话里道英哥的声音传来:“廷祐啊,这周末回家吃饭吧。”

  周末?我脑内闪过郑在玹的短信。

  “那就周日吧,我有事出门,忙完了就来。”

  “爸爸妈妈都很想你,哥哥姐姐也都很想你,要不要考虑搬回来住呢?”道英哥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听起来像是感冒了,我想了想,确实很久没有回家吃饭了。

  “自己住习惯了都,再说我们不是都在首尔吗?”不过搬回家住就算了吧,我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

  挂断了电话,我煮了碗拉面,加了个蛋加了点芝士,吃着吃着脑子里又浮现出郑在玹的脸。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了一个人住,所以推开了家人。

  和郑在玹在一起的两年,我也养成了不少和他有关的习惯。

  甚至在分手后,我也依然保留了每天喝一杯咖啡的习惯,要知道我在遇见郑在玹之前是个从不喝咖啡的人。

  这间屋子的装修和原先我们同居的屋子很像,像到我刚住进来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叫郑在玹来帮忙,后知后觉才发现我的声音落空了。

  22岁的金廷祐得到一个爱的瞬间,就会觊觎起和郑在玹的永远。

  但26岁的金廷祐不会。

  哪有什么永远,爱并不是永动机内的材料,它也会被时间消磨损耗。

  一个人的日子里,金廷祐学会了做饭,换灯泡,处理跳闸,以及好好生活。

  郑在玹的出现唤起了我对他本能的心动,但我明白,我们都已经不再是我们,短暂的两次约会后,我们会再次成为人群里的陌生人。

  就像这间屋子里不会再有落空的呼唤,因为每句话都是我说给自己听的。

  比起曾经憧憬的有你的未来,我更想走自己的路了。

  郑在玹,飞机起飞时,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最近眼药水滴的勤,干眼症症状缓解了很多,于是我买了时下很火的一款游戏,真挺好玩的,到后面就是和李楷灿联机玩,一起过着没日没夜的日子。

  迷迷糊糊地被一通电话吵醒,接通了之后听到一句:“我到了,你人呢?”

  吓得我马上清醒了,确定了时间和日期发现今天有和郑在玹的约会,再往上一翻他居然已经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我连忙道歉,让他等我一会。挂断电话后我光速洗漱换衣,跑下了楼。

  今天真冷啊,我在寒风中奔跑着,朝着巷子出口看去,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我走过去,歪头看了看车窗里的人,真是郑在玹,然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豪车就是不一样,香香的,暖暖的,座位软绵绵的一点也不硌屁股。

  "今天要去哪里?"我脱下外套扔在后座,然后伸手去拉安全带,扣好,转头看郑在玹。

  他今天还是穿着一身西装,看样子是刚刚下班,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扯松了领带。

  “花鸟市场,陪我去买盆花吧。”

  我把头往后一靠,应了声说好。


  记忆里上次去花鸟市场好像还是小学的时候,道英哥去上补习班的时候,妈妈带着我和姐姐一起去。

  当时邻居家的小弟弟养了只仓鼠,我特别喜欢。那天在花鸟市场看见几只毛茸茸挤在一起我就挪不动腿,委屈巴巴地跟妈妈说想养小仓鼠。

  “廷祐呀,我们有五福了,再养一只仓鼠的话要是被五福吃掉怎么办?”

  虽然姐姐大概率是在骗我的,五福那么乖怎么可能吃仓鼠,但是我还是被糊弄过去了,一手被妈妈牵着走了。

  我看着窗外倒放的街景,听着音响里陌生的语言,然后车缓缓停下,在一个旧市场门前。

  碎石路上郑在玹熟练地倒车,我捏着安全带,心系着我后排的外套,车刚停稳我就伸手去拿,结果没够到。

  最后还是郑在玹帮我拿过来的,我的手背碰到了他卷起袖管裸露在外的小臂,那一小块皮肤好像都被灼烧了一般发热。

  应该跟郑在玹说下次别把空调温度调那么高。

  不然为什么我的脸会这么烫。


  听郑在玹说,他今天约会后也要回家一趟。

  “你也很久没回家了吗?”我人往前走着,眼珠子却黏在旁边店里的鱼缸上了。

  “嗯。”郑在玹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拉住了我的袖子,“喜欢就进去看看吧。”

  然后我就稀里糊涂地被拉进了金鱼店。

  店内的布景很像我曾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一帧场景,深蓝和紫红的鱼缸,水泵里冒出的气泡,鱼缸里的锦鲤游动。

  郑在玹咳嗽了一声,好像在告诉我现在不是在看电影。

  “你喜欢吗?”他看着缸里的小鱼,又扭头看看我。

  我摇了摇头,“我不会养鱼。”

  小时候和道英哥去公园捞过鱼,回来没几天就养死了,然后我们还把他们埋在楼下的花坛里,隆重地办了个葬礼,道英哥说我在那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不爱吃鱼。

  很巧的是,金鱼店旁边不远就是一家宠物店。

  探头望去店里有很多猫猫狗狗,还有一些小兔子小仓鼠摆在靠门口的位置。

  这回没等郑在玹叫我,我就走进了店门口。

  店里的暖气开的不太足,毛茸茸的小动物们都蜷缩着挨在一起取暖。

  小箱子里的仓鼠们团团紧凑,小时候可能还觉得可爱,长大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仓鼠是不能养在一起的,不然会打架,还会出鼠命。

  我叹了口气,弯下腰看它们,还是白天,所以大家看起来都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回头看了看郑在玹在看店里的其他小狗,不是他在看我。

  我有些纳闷,低头定睛一看居然是角落里的一只仓鼠在盯着我。

  它醒着,抬着水亮亮的豆豆眼看我。

  “嘿,你是要和我回家吗?”我用手指轻轻戳着它的头顶,一边认真地跟它对话。

  它嗅了嗅我指尖的味道,任由我在它的脑袋上动作。

  “老板,一只是5000元吗?”我直起身来转头问老板,一手指着装满了仓鼠的箱子。

  于是我花了5000元把它买了下来。



  我跟在郑在玹后面走,这样他可以帮我挡掉一点风。

  我觉得我真是聪明,缩着头抿起嘴,弯着眼睛偷笑,然后看了看手里的仓鼠笼,一个小小的脑袋在木屑里进出,蜷成一团。

  “你很喜欢仓鼠吗?”抬头发现郑在玹在回头看我,我急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但是还是忍不住笑。

  “我喜欢呀,小时候妈妈不给养,现在我自己养。”

  我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被吓了一跳,原来能养一只仓鼠我是真的很开心。

  “你连鱼都养不好,养仓鼠能行吗?”

  他的这句话我听着也带点笑,什么意思,转过头去偷偷嘲笑我啊?

  郑在玹没看着我,我干脆鼓起脸颊摆出一副幼稚模样,嘟囔着说:“又没养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啊?”

  于是我听见郑在玹笑得更欢了,摆了摆手说:“没说你不行,陪我去买花吧。”

  四年了,郑在玹还是改不了爱逗我玩的这个坏毛病吗?

  我有些想不明白。


  郑在玹说,是他打算回家之前顺便给他妈妈带一盆花。

  我妈妈也喜欢花,不过她一般只养些好养的,太娇贵的花没空打理的话活不久。

  我也不懂这些花花草草的,只能抱着仓鼠笼子跟在郑在玹屁股后面一家一家店看。

  最后郑在玹选中了一盆欧洲山梅花,老板说这个品种叫“雪铃”。

  凑近了闻,带着兰质的幽香。重瓣看起来也很饱满,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像小天使的羽翼。

  我竖起耳朵偷听了价格,居然比仓鼠贵不了多少,而且是皮实好养的类型。

  我知道郑在玹不爱炫富,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都快当总裁了还接地气到这种程度。

  我想着,手上拨了拨仓鼠笼的铁丝,把小家伙吓了一大跳,希望他可以听懂我在和它道歉。

  老板把花搬上车的后备箱,车门向下重重一关,我们挥手与他道别。

  郑在玹系着安全带,问我:“我送你回家吧?”

  我把仓鼠笼放在脚边,报给他妈妈家的地址。

  家里离花鸟市场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正穿着外套,听见郑在玹说:“圣诞节有空吗?”

  这好像是郑在玹第一次没有通过短信的方式向我发出约会邀请。

  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点了点头,说:“有空。”

  “那我5点在今天接你的地方等你。”

  

    听郑在玹这样说,他是想约我吃晚饭啊,圣诞节大餐...?

  还怪有情调的,最后一顿一定吃穷他。

  我下了车后还在想着刚刚郑在玹说的话,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黑色的车居然还停在原地没开走。

  我心中警铃大作,只能祈祷郑在玹没有发现我偷看他,手上抱紧了仓鼠笼,闷着头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是道英哥开的门,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好像我喜欢吃的红烧牛肉。

  眼睛被热气熏的有点湿润,家真好,能让我知道会有人永远爱我。

  “廷祐啊,养小仓鼠了噢。”姐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伸长了脖子看我。

  “嗯!今天去花鸟市场了,就买了一只。”我把仓鼠笼轻轻地放在鞋柜上,脚上换着拖鞋。

  五福也兴高采烈地蹦了过来,跳高着想看看我带回家的新鲜玩意。

  “给他起名字了吗?”道英哥在帮妈妈端着饭菜,一边问我。

  “还没...”

  脑中突然闪过一盆白色的花。

  雪铃...

  “但是我想给它起名叫小雪,很可爱吧。”

  “噢!很可爱,刚好在下雪呢。”

  我抬头看窗外,细雪纷飞,还真是巧。


  妈妈烧的饭就是好吃,我躺在沙发上拍了拍盛满的肚皮,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

  “廷祐呀,今天和郑家那孩子约会怎么样了?”

  明明暖气开的很足,但我后背有些发凉。

  “妈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和他...?”

  我坐起身来看妈妈。

  “那孩子前段时间回国就联系我了,说很喜欢你,怎么样也要和你试试看...”妈妈微微抬着头,好像还在想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和郑在玹谈恋爱的时候,妈妈并不知道这件事。

  电视机里综艺嘉宾大笑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发现手臂竟然不自觉地在颤抖。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狗血的巧合,我和李马克笑过的,和李楷灿吐槽过的,全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偶遇,一切的一切都是郑在玹一手安排的。

  那些无措,那些惊慌,那些我不愿面对却又摊开摆在我面前的心动,都是被刻意营造的吗?

  是不是只要我小心点管住腿,不踩上那双皮鞋,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只是把这件事当作巧合呢?

  我低下头紧咬着嘴唇,压抑着眼眶里满溢打转的泪水。

  “他说很喜欢我?”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掉了下来,滴在我紧握的拳上,霎时变得冰凉。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如果他喜欢女生,可以找姐姐相亲。如果他喜欢男生,他也可以找道英哥相亲,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郑在玹,我好想当面问问你。

  为什么都分手四年了还要来找我?为什么都分手四年了还不放过我?

  心脏正一下一下地抽痛,我早已听不进妈妈说的任何话。

  郑在玹。

  你要是还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当面说?

  胃快速地收缩着,我感觉我几乎痛苦地快要呕了出来。

  是不敢吗?

  还是说,连这句很喜欢,也会是假的吗?


  我穿上外套换了鞋,迫不及待地关上门。

  楼道被我的关门声打亮,我拎着仓鼠笼下楼,我想回只有我自己的家。

  真相太过残酷,我需要时间来自我疗愈。

  借着昏黄的灯光,我打开手机,点开了和郑在玹的聊天框。

  上面是他一小时前发给我的信息,一则仓鼠饲养指南的链接。

  我单手打下:25号不用等我了,我不会来了。

  点击发送。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楼门口,我抬头看天,雪一点没有变小的趋势,甚至风也比来时大了点,吹过脸颊有些生疼。

  漫天白雪接踵飘落,好像凋零的山梅花瓣。

  我看了看笼中瑟瑟发抖的小鼠,脱下外套把笼子包裹起来,然后冲进眼前的白茫。

  小雪,我们回家了。






  我给小雪装上了一个新的跑轮,之前的那个转动的声音太大了,大半夜的老是把我吵醒。

  我躺倒在床上,手机上下单了各种新款仓鼠用品,结算页面显示:预计25日送达。

  原来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我抱着被子,把脸埋进熟悉的柔软中。

  郑在玹到现在只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我没有回复他,这是骗子自找的。

  犯了会懒,我冲了杯速溶咖啡,继续回到桌前开始工作。

  最近只是零碎的接了几个合同翻译,空闲的时间全部用来和李楷灿打游戏了,还被他调侃了,说我以前没这么爱打游戏。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怼他。

  感觉最近确实状态不对,难道真是因为郑在玹吗?

  我拿起马克杯,边喝边在屋里转悠着,最后倚到窗旁看外面。

  银白色的絮雨夹杂着雪,把霓虹灯下的夜景打湿。

  远处的不知道哪栋楼,或许他正在里面工作吗?

  我摇了摇头,把窗帘拉了起来,只留暖光灯照亮屋子。

  无论怎样,都与我无关了。


  原来今天就已经是平安夜了。

  我看着手机日历,感觉时间过的快的有点不可思议。

  晃晃悠悠走到冰箱前,我打开冰箱门,扑面而来是一阵冷气和意料之内的空空如也。

  我掰着手指头数,好像自从买仓鼠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出过门。

  再怎么样今天也该出门买点吃的囤家里了,圣诞节我要给自己做顿好的。

  我一边拉着羽绒服的拉链,打开门。

  今天好冷啊,速战速决。


  风好大,我朝着巷子口走去,街上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狼狈地把脖子缩进衣服里。

  像往常一样我走过熟悉的路口,平日空荡的长椅上今天居然坐了个人。

  我好奇地眯着眼打量着那人,本在看另一个方向的那人忽然转头看了过来。

  眼神相接的那一刻,像触电般,我全身都绷紧了。

  快跑。我的大脑这样告诉我。

  我拔腿就跑,捏着领口的手也渐渐松下了,冷风呼啸着灌入我的衣领,皮肤被吹的冰冷,肌肉却像被点燃一样发烫,钻心的痒。

  冷气在肺里过了一圈又一圈,我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喉口隐隐约约有血气泛涌。

  我渐渐停下,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我等你很久了。”

  那人开口了,声音几不可闻地颤抖着。

  “这几天我每天都会坐在这里等你。”

  “郑在玹。”

  我听着自己的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是因为未愈的感冒还是因为将出未出的眼泪。

  “你能不能放过我?”


  郑在玹好像有点震惊于我的反应。

  “廷祐...”

  这是他回国以来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和四年前无异,甚至还多了几分柔情。

  这一声彻底引爆了我心底的愤怒。

  “郑在玹,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冷风吹得我脸都快失去知觉,我猜我现在脸色煞白的样子一定很吓人。

  “你费尽心思找到我妈,然后再和我装偶遇,好玩吗?”

  “什么都是假的,偶遇是假的,约会是假的,你跟我妈说的你很喜欢我也是假的,是吧?”

  我连珠炮一样丢下一连串气势汹汹的问句,没等他解释,扭头就跑。

  风擦过耳侧,吹得我太阳穴突突地发涨。

  我只管快快跑,我只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抛之脑后。

  这一次我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再跟上来。



  夜色笼罩着城市,我腹中空空。沿着街走,我走进了一家拉面店。

  店里放着欢快的圣诞音乐,庆祝着圣诞节的到来。

  厨房的帘子被掀起,我先跟来人打了个招呼。

  “Hendery,平安夜快乐。”

  那人看见我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廷祐哥,好久不见。”

  Hendery是中国的留学生,空闲时间会来这间我常光顾的面馆打工,一来二去我们也熟了。

  一碗热腾腾的红烧牛肉面被端了上来,热气在我面前盘旋。

  我刚拿起筷子想搅散盘好的面,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屏幕亮了,原来有好几个人给我发了消息。

  我解锁屏幕。

  马克:廷祐啊,今天是平安夜,要一直幸福快乐啊,宥梨今天被接走之前还问我你的约会进度呢kkkkkkk,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巧克力球:!平安夜快乐乐乐乐乐乐乐,之前你就跟我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那我能不能画你这次遇到的狗血故事啊金小祐(扭捏)

  道英哥:廷祐呀平安夜快乐!那天你和妈妈吵架了吗?自从那天之后妈妈就一直情绪有点低落,有空可以回家一次吗?我们都长大了,要一起照顾妈妈才对。如果有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和哥哥说啊,我们都一直会等你回家,你一直都是哥哥心里最棒的弟弟!



  脸颊有些发凉,我拿起筷子夹起面送入口中。

  我说:“Hendery,今天的面有点咸啊。”

  Hendery却说:“哥,是你哭了。”

  我颤抖着伸出手摸我的脸,未干的泪痕沾在了我的手指上,慢慢变凉。

  下颌线上的泪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入碗,我一边沉默地流泪,一边吃着这碗过咸的面。

  “失恋了吗?”Hendery看起来实在放心不下我,拉开了我对面的椅子坐下。

  我摇了摇头,“只是中途转站的飞机又想飞回原定的目的地罢了。”

  那部在金鱼店回想起的电影,是Hendery推荐给我的。

  Hendery笑了笑,听懂了我是在借台词叙事,也没继续深问,“那很好啊,一切都回到正轨了不是吗?”

  有时候和Hendery交流,我总会被他的想法惊一跳,那是隔海的异国人不同的生活。

  就像这次我也一样被他的洒脱怔住了。

  我没有反驳他,任由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内蔓延膨胀。

  “秋刀鱼罐头会过期,可是爱一个人不会。”

  Hendery是这样说的。

  “反正人就活一次,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拿出钱包刚要付钱的时候,Hendery却对我摇了摇头,他没有收我的钱,而是笑着对我说:

  “廷祐哥,平安夜快乐。”






  我推开店门,外面正下着小雪,郑在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黑色的发丝上落了点点细雪。

  还没等我张口,他就说:“不是假的。”

  我皱起眉,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是真的,很喜欢也是真的。”

  比雪落下的声音还轻。

  我感觉到胸口泛起一股酸涩,直冲鼻尖,不想看他,扭头就往家的方向走。

  “那你早不说?”我的声音颤抖着,轻到近乎自语。

  他跟了上来,好像鼓起了勇气,大声了点说:“我怕你笑我。”

  一簇雪飘到我的手背上,然后融化成水,留下一片粉红的印迹,几乎把我的手指冻的动弹不得。

  我听见他这句话,愣了一下。

  “我笑你?我笑你什么?”

  郑在玹,你怕我笑你什么?你怕我笑你这么多年没一点长进吗,表白技术还是这么烂。


  “我怕你笑我,人在国外,心却被拴在首尔了。”

  我不走了,回头看他那双被月光照亮的眼睛。

  “我也尝试过和别人谈恋爱,在我第十九次把他喜欢的口味记成橘子味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地和我分手了。”

  “他摔门走人之前给我丢下一句:没忘记你的前男友就别和别人谈恋爱了。”

  “那个时候我好像才被他点醒,原来我一直都还在喜欢你。”

  他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等待着老师的训诫。

  雪无声地在我们之间坠落,我的心跳掷地有声,耳根被冻的有些红肿发烫。

  我没想到郑在玹会如此直白地把他的胸膛剥开,捧出一颗血淋淋的心放到我面前。

  雪渐大,我快要看不清他。

  “郑在玹。”我对他说,“下次喜欢要自己说。”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上来,想回头看又不敢。

  快要走进门口的那一刻,郑在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次怎么没有回头看?”

  这还是郑在玹第一次承认他故意的行径。

  “猫咖是我朋友开的,店员说你回头看了我。”

  “买仓鼠那次,你走进巷子的时候也回头看我了的。”

  郑在玹抓着稍纵即逝的瞬间不放,不依不饶地想讨要回我和他的永远。

  如他所愿,我回头看了他。

  他的睫毛纤长,此时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白睫忽闪着,眼神真挚。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我没有再应他的话,只是沉默着上楼,脚步声把楼道里的灯都点亮。

  到了三楼的走廊,我还是没忍住悄悄往下看,他还在抬头看我,头上落满了雪有些滑稽。


  “明天约会照常吧,圣诞节我怎么也得吃穷你,作为对前男友的报复。”

  我居高临下地对他说,看着他笑得挤出两个酒窝的幼稚模样,我有些恍惚。



  爱从瞬间到永远,本就历久弥新。

  从首尔到多伦多,从22岁到26岁,兜兜转转。

  我想,是时候该让飞机降落了。

  

西瓜窜天猴🍉
瓜坚信逗所有小动物的拟声词都是...

瓜坚信逗所有小动物的拟声词都是"嘬嘬嘬",不管是小狗小猫还是小羊。

"拜托,我不是真的羊啊。"

瓜当然知道,但还是这么叫了。

于是就有了瓜躺在沙发上疯狂"嘬嘬嘬"但是羊视若无睹坐在地板上打游戏头都不抬的情景。

"喂,帮我拿一罐可乐啊。"

羊正打游戏打得激烈,队友开麦的声音跟瓜的声音混作一团吵得头疼,索性摆烂地"咩~"了一声让瓜闭嘴。

结果适得其反,瓜去冰箱拿了可乐折返回来干脆抱着羊亲了一口:"你好可爱啊扬/扬。"

说话的同时游戏里的人物也没了命,队友愤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遍整个客厅:"...

瓜坚信逗所有小动物的拟声词都是"嘬嘬嘬",不管是小狗小猫还是小羊。

"拜托,我不是真的羊啊。"

瓜当然知道,但还是这么叫了。

于是就有了瓜躺在沙发上疯狂"嘬嘬嘬"但是羊视若无睹坐在地板上打游戏头都不抬的情景。

"喂,帮我拿一罐可乐啊。"

羊正打游戏打得激烈,队友开麦的声音跟瓜的声音混作一团吵得头疼,索性摆烂地"咩~"了一声让瓜闭嘴。

结果适得其反,瓜去冰箱拿了可乐折返回来干脆抱着羊亲了一口:"你好可爱啊扬/扬。"

说话的同时游戏里的人物也没了命,队友愤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遍整个客厅:"刘/扬/扬你搞什么!"

羊无语地盯着瓜看了三秒,然后抢过瓜手里的可乐一口气喝光了。

把空瓶子塞回瓜的手里之后凑过去恶狠狠地咬了瓜的嘴唇:"都怪你吧!害我挨骂了!"

羊是很认生很安静的类型,整整三天能不说一句话,对比起来就显得瓜又吵话又多。

偏偏又是个需要人陪的类型,连吃个饭都要把门打开听羊逗猫。

睡觉的时候把羊抱在怀里滔滔不绝,讲话讲得天马行空,问羊知不知道白气球打了黑气球之后黑气球会做什么。

羊打了个哈欠:"会做什么?"

"告白气球啊。"

羊反应了三秒之后笑出了声:"那如果我打你一下你会做什么?"

"告白扬/扬。"

"啊?"

"我爱你。"

羊觉得自己把耐心全给瓜了,不论是听他讲废话还是陪他做一些荒唐事。

"你肯定很爱我哦。"

羊点点头亲他一下:"你才知道哦?"

年末一起回家过年,买的烟花比小孩子玩得还起劲,点燃的窜天猴没拿稳掉在地上窜到羊的脚下"砰"一声炸开。

羊吓得嗷一嗓子叫起来:"谋杀!你这是谋杀!"

瓜笑得要死说小朋友害怕就去一边玩。

羊点了个炮扔瓜脚下:"你才小朋友。"

趁家里的小表妹睡着偷偷拿了小表妹的魔法棒,一片黑暗中只有魔法棒闪着紫色的光,两个人中门对狙喊"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天灵灵地灵灵!Hen//dery今年的压岁钱全归我!"

"喂,你怎么还中西结合啊?"

"这是我的新年愿望。"

"你果然很爱我啊,新年愿望都跟我有关。"

"…………"

吃完年夜饭要放闭门炮,长长一排红色鞭炮铺在地上,瓜拿了打火机过去迟迟不敢点:"不会崩到我吧?"

羊欠欠地笑他:"你胆子好小。"

捻子被点燃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羊的身边。

拍了拍羊的肩膀说我爱你,羊听不到他的声音迷茫地看着他大喊:"什么?"

瓜笑着捧着羊的脸亲了一下。

"我说我爱你啊!"







抓人是什么?玩一下!

Brilliant_V

【率宽】保持距离

高中生来喽

5.4k一发完


————


十七岁的夫胜宽牺牲掉了自己早晨在上学路上开嗓的时间决定了一件大事——他要和崔瀚率保持距离!


这件事他决定藏在心里。一方面,他害怕崔瀚率误会而伤心,毕竟他会感到寂寞。另一方面,夫胜宽觉得要向妈妈姐姐解释他们真的没吵架是一件挺麻烦的事。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和崔瀚率从记事起就穿一条裤子长大呢?而且夫胜宽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相比起来自己确实很喜欢主动和崔瀚率待在一起,如果突然要分开,她们当然会觉得是吵架了。


距离感对于十七岁还处于青春期末尾的夫胜宽来说是个新鲜物。


从小到大,夫胜宽都是个乖小孩,一个讨人喜欢的乖小孩。男生们聊起...

高中生来喽

5.4k一发完


————


十七岁的夫胜宽牺牲掉了自己早晨在上学路上开嗓的时间决定了一件大事——他要和崔瀚率保持距离!


这件事他决定藏在心里。一方面,他害怕崔瀚率误会而伤心,毕竟他会感到寂寞。另一方面,夫胜宽觉得要向妈妈姐姐解释他们真的没吵架是一件挺麻烦的事。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和崔瀚率从记事起就穿一条裤子长大呢?而且夫胜宽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相比起来自己确实很喜欢主动和崔瀚率待在一起,如果突然要分开,她们当然会觉得是吵架了。


距离感对于十七岁还处于青春期末尾的夫胜宽来说是个新鲜物。


从小到大,夫胜宽都是个乖小孩,一个讨人喜欢的乖小孩。男生们聊起热门的游戏他能凑上去一起聊,女生们说道最新的电视剧,他随口就能唱出主题曲,甚至家长们向身为班长的他问起自己孩子的情况,他圆圆的、乖巧的眼睛一眨,漂亮话就一溜烟跑了出来。


从小到大,夫胜宽身边都热闹非凡,他不排斥别人的接触,别人也喜欢跟他在一起。所以当同学打趣他和崔瀚率是连体婴时,心思细腻的小橘子没由来的觉得有些脸热。


他不着痕迹地把搭在崔瀚率肩上的手放了下来,转而去笑着和那个同学打闹:“呀,你小子说什么呢!”


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崔瀚率从小到大性子都不是很热情的那一挂,长到十六七岁连话都比以前少了。幸好夫胜宽知道他也喜欢自己的肢体接触,这种话他听得不少,最多只会害羞一下。


直到昨天,夫胜宽终于遇到了十七年中最尴尬的时刻——有个同班的女孩子居然跑过来问他是不是和崔瀚率在谈恋爱。


夫胜宽:????!!!!!


夫胜宽瞪圆了眼睛,嘴巴也张得浑圆,他看着女孩羞赧的表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女孩大概是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急忙解释:“你也知道瀚率很受欢迎吧,但从来没听过他和谁发展过,你们又那么亲密......但我是因为想和瀚率告白所以才来问你的胜宽!我不希望会给你们任何一个人带来困扰。”


夫胜宽整个人还处在恍惚的状态中,他只是靠着潜意识给女孩解释崔瀚率没有喜欢的人,他们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那天回家的路上,夫胜宽转头观察着戴着耳机跟他并肩行走的人陷入沉思:对啊,多么优越的一张脸啊,多么优秀的一个人啊,为什么会没谈过恋爱呢?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挡了崔瀚率的桃花吗?真的是因为他太没有距离感了吗?


夫胜宽用他对男女感情懵懂的脑回路和他迟到的青春期一起思考出了答案,当机立断地向外移了三步和专心走路的少年拉开了点距离。


“胜宽?”崔瀚率发现余光里失去了第二双鞋子,他摘掉一边耳机扭过头,疑惑地询问变得奇怪的同伴。


夫胜宽看着那双他从见崔瀚率的第一面起就赞美过无数次的脸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目不斜视地走着路。


这是他们第一次安静地走回家。


没有夫胜宽的歌声和夸奖,也没有崔瀚率的冷笑话和肆无忌惮的笑声,没有夫胜宽挂在崔瀚率身上时小声的抱怨学校,更不会有崔瀚率简洁有力的鼓励。


夫胜宽第一次觉得这十几分钟长得吓人。


夫胜宽走的快一些,所以当崔瀚率从身后给他戴上一只耳机的时候吓了他一跳。


崔瀚率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背又向旁边走了走,直到把耳机线绷直。


夫胜宽压了压耳机,里面是崔瀚率很喜欢的电子乐,他曾经吐槽过能电死人的那一首。


当时崔瀚率是怎么回应的来着?


好像也是这样把耳机给他戴上了一只,傻傻的笑得很开心,用口型又问了一遍:感觉怎么样?


当时是在崔瀚率的房间里,崔瀚率坐在床上他坐在下面的地上,崔瀚率的手搭在他的肩头腿在他的身侧,把他虚虚地圈在怀里。夫胜宽仰头只能看到薄但红润的唇在开合,还有他在阴影中发亮的淡色瞳孔。


夫胜宽撇开了眼睛,嘟嘟囔囔道:“啊,也就还可以吧。”


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改变了答案?夫胜宽有点忘记了,他现在只想捏一捏崔瀚率的耳垂。




十七岁的夫胜宽发现,保持距离感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夫胜宽趴在课桌上,把大半张脸埋进了臂弯里,只露出一只眼睛去偷看坐在旁边的崔瀚率。


真是天杀的,一腔热血地决定要和崔瀚率保持朋友的距离,却忘记了他们是同桌啊,他们在物理方面来说根本就拉不开距离!


所以他们原本紧靠在一起的课桌出现了一条小缝,这是夫胜宽一早来到学校干的。


夫胜宽有点小受挫,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执行自己的计划。他赌气般地不再看崔瀚率扭头转向另一边,眼睛没了目标滴溜溜地转,正巧和那个想要表白的那个女孩对上了眼。


他“噌”地直起身子,颇有气势地冲小姑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小姑娘的手和头冲他摇得飞快,指了指他身后。


夫胜宽疑惑地转过头,崔瀚率正呲着牙捂着额头,白嫩的皮肤上有一块面积不小的红。


夫胜宽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难怪他刚才觉得碰到了什么东西来着。


“瀚率啊,还好吗?”夫胜宽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凑到崔瀚率面前询问:“让我看看?”


崔瀚率没说话,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夫胜宽。


真乖啊…不对!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短短一秒钟,夫胜宽就对自己进行了深刻反思,动作轻柔地用手掌揉了揉小北极熊的额头。


“我本来想问你怎么了,是我打扰你了吗?胜宽。”崔瀚率还在变声期,声音有点沙沙的,不知道是不是夫胜宽的愧疚心理作祟,听在耳朵里满满都是委屈。


“不是,我能有什么事啊对吧。是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啊瀚率。”


夫胜宽的手滑过脸颊自然地摸上崔瀚率的耳朵,摩挲着耳廓又捏了捏耳垂,像是给他也是给自己的安慰。


崔瀚率的头发有些卷也有些长,五官还没完全长开,在夫胜宽眼里,他还和小时候一样像个需要照顾的洋娃娃。


夫胜宽是家里的老幺,当时妈妈给他说这是弟弟的时候,夫胜宽高兴坏了。


小小的,漂亮的,可爱的弟弟,他要照顾很久很久的弟弟。


所以夫胜宽一直牵着崔瀚率的手,毕竟有坏心眼的小子会拿他的外表大呼小叫;有长长一串的过敏原需要夫胜宽去注意;有很多很多话需要夫胜宽去听;有很多很多爱夫胜宽想给他。


长大后明明应该很自然地留给对方空间,那他们之间的距离感又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


大概是他心情低落坐在角落里问崔瀚率是不是讨厌自己的动作时,崔瀚率捧住他的脑袋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发顶说:“我不讨厌,胜宽想做什么就做吧。”


只需要崔瀚率一句话夫胜宽就可以安心。


所以他养成了摸耳朵的习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就像一遍一遍地在说我好喜欢你啊。


夫胜宽是不会让崔瀚率出一点意外的,他死拽着崔瀚率来到了医务室。折腾了半天,夫胜宽靠在外面的墙上叹了口气。


现在复盘自己把崔瀚率拉来医护室的过程太晚了,那嘘寒问暖的样子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真的太亲近了。


夫胜宽有点苦恼,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距离,从小时候的搂搂抱抱到长大后的勾肩搭背,现在想要保持正常好朋友的社交范围也太难了。


没有经验没有例子,毕竟崔瀚率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崔瀚率,在夫胜宽心里根本没有可以作标准来对比的对象。


夫胜宽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发现这件事好像要改变计划。


他是不是应该从另一个方面主动出击呢?


崔瀚率进去的时间挺长,出来的时候居然是学校的心理医生在向他说再见,还笑着说下次聊。


“胜宽是喜欢那个女孩吗?”


还没等夫胜宽反应完校医的事情,崔瀚率紧接着的一句话就把他给砸懵了。


“啊?”


“你这段时间好像跟她更亲近。”


崔瀚率的话夫胜宽听明白了,他自己本来就是喜欢谁就会亲近对方的人。他果然还是失策了,没想到崔瀚率还是误会了!虽然误会的方面跟他料想的有点不一样。


“不是不是不是没有的事。”夫胜宽拍拍胸脯保证道。他眼睛一眨,决定实施一下突然冒出来的进攻方案。


“瀚率喜欢什么样的呢?不是朋友间的那种。”


崔瀚率脚步一顿,停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夫胜宽回答:“平时很照顾我的。”


啊,那个孩子平时不怎么和崔瀚率说话的,该提醒她一下。夫胜宽下意识跟着崔瀚率停了下来,胡乱着点头想着别的事,丝毫没注意崔瀚率从认真到皱眉的表情变化。


崔瀚率确定了夫胜宽真的没有看向自己的想法后抬腿就走。夫胜宽亦步亦趋地跟着,像个开了跟随模式的游戏小人。


“那胜宽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夫胜宽回过了神,惊讶于崔瀚率居然会反问他这个问题,小跑几步转过身笑嘻嘻地看向崔瀚率:“我喜欢一直站在我身边的。”


“然后呢?”崔瀚率看着笑容明媚的夫胜宽,眯起了眼睛也翘起了嘴角。


“我喜欢一直支持我,肯定我的,”夫胜宽说着就认真了起来,加重了语气,“就像……”


“小心!”


夫胜宽猛地被向前拉了过去,他踉跄了一下直接撞进了崔瀚率怀里,没说完的半句话差点让他咬到舌头。


但此时最让夫胜宽心悸的不是突然的失去平衡,也不是额头撞上下巴的疼痛。夫胜宽僵硬地直起身子,看着崔瀚率脸上鲜少见到的慌张屏住了呼吸。


他刚才想说,就像崔瀚率一样。


他喜欢的人,就像崔瀚率一样,会一直表达肯定,会一直站在他身边。


夫胜宽现在是真的混乱了。他喜欢崔瀚率?虽然崔瀚率哪点都好就是有点喜欢发呆,有点喜欢乱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有点不解风情,有点……不对,现在是纠结缺点的时候吗,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崔瀚率?他们可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啊!


“胜宽啊没事吧,是我不好没注意到。胜宽,没受伤吧?胜宽?”


“我受不了了,”夫胜宽的大脑彻底宕机,太阳穴突突地跳,“我要和你保持距离啊!!!”


崔瀚率僵住了。


夫胜宽也僵住了。


完蛋,他怎么把家底给交了的同时还狠狠伤了人家的心啊!




十七岁的夫胜宽后悔自己做的决定了。


他发誓那天真的只是一时失误,他绝对不是字面意思。但崔瀚率好像记住了,再也不会把胳膊搭在他肩上一起走路了。


夫胜宽:死小孩!平时还嫌他唠叨,他要是能有这记性去改改丢蛋鸡的毛病谁还会天天念叨他!


数学课上夫胜宽还在纠结怎么和崔瀚率道歉,心里设计了无数个话术又全都否定了。


或许是老天也觉得他的话太伤人心想给他一点惩罚,讲得正欢的数学老师突然话锋一转点了他的名字。


“胜宽尼,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夫胜宽的数学真的不算好,顶多是中上水平,平时认真听课也要反应好几秒,更别说他在跑神了。


夫胜宽看着黑板上一串数字和字母就头痛,眼睛不受控地往旁边瞟,希望可以看到一张像往常一样写着答案的白纸推过来。


可他只能看到崔瀚率坐得笔直的侧影。


夫胜宽真的要碎掉了。


不是,谁教这小子这么保持距离的?这是保持距离吗,这是杀人啊!


于是乎,夫胜宽美美获得了下课与老师私聊的特权一次。


夫胜宽还是想找机会解释清楚,但放学铃响过后,崔瀚率抓起书包就往外走。


夫胜宽暗道不好,紧跟着跑出去想追上他,结果刚起步就在门口硬生生刹住了车。


好小子,还会在门口等他呢。


但还没等夫胜宽开口,崔瀚率就又开始往前走。


走了一段距离后夫胜宽总算是发现了,感情崔瀚率是真的在和他保持物理意义上的距离。


夫胜宽反应过来后火气一下子冒到了头顶,不再忍一秒钟,几步扑上崔瀚率的背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是我错了,瀚率哩,我不是真的要和你保持距离的意思。”


崔瀚率被压得弯了腰差点摔倒,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下来好好走路。夫胜宽却赖在了他身上,嚷嚷着不说原谅他就死在这。


“胜宽啊,怎么说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死掉啊。”崔瀚率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


“你说不说!”


“我知道了,”崔瀚率拿夫胜宽没办法,“我本来就没生气。胜宽呐,下来吧。”


夫胜宽乖乖地溜下来,又拉住了崔瀚率的手,郑重地说:“对不起。”


崔瀚率笑了笑:“不是胜宽说要保持距离的吗,我做的好吗?”


“好什么呀!”夫胜宽嘴撅到了天上。


“那胜宽也不要和我保持距离了。”


夫胜宽不说话了。如果是几天前还没有发生那个意外让他发觉自己模糊不清的心思,他可能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但现在,他好像真的有要和崔瀚率保持距离的原因了。


崔瀚率的眼窝很深,浅色的瞳孔像琉璃。夫胜宽一直觉得那双眼睛含着清澈的水,眼波流转间能清晰地应出他的情绪。


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眼睛的主人是个纯粹的人。


崔瀚率一直都是直率的,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面对夫胜宽他更不会去掩饰,因为夫胜宽了解他。而正是因为夫胜宽了解他的过去和现在,了解他十七年人生中的所有事情,所以崔瀚率即使在成长中变了很多,他依旧可以在夫胜宽面前打开心扉,找到一点旁人不曾见过的那个小孩儿的影子。


夫胜宽不想欺骗崔瀚率,崔瀚率不喜欢谎言。


但这该怎么开口呢?平时的夫胜宽能很轻松地对着崔瀚率把喜欢啊爱啊说出口,相比之下,崔瀚率似乎没有说过爱。他说爱太沉重,太严肃,他说他不希望胜宽听腻了他的表白。


夫胜宽没放在心上,毕竟他爱着身边一切值得的事物和人,他对他们有足够的包容和耐心。他能真诚地表白一万次,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收到正面反馈的根源是源于爱。


可如果是他理解错了呢?如果崔瀚率没有那么喜欢他呢?


夫胜宽皱起了脸,他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咽下藏着千言万语的沉默。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表白的男男女女会那么紧张,被拒绝后又那么伤心。


夫胜宽自诩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此时他真的没有勇气接受后果。


“胜宽喜欢我吗?”


点头。


“那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吗?”崔瀚率捏了捏夫胜宽的手指,手腕翻转主动将夫胜宽的手握在手心。


夫胜宽很在意崔瀚率的手什么时候变得比他大了,但他更在意崔瀚率的话。那语气听着比他这个藏着秘密的人还疑惑,仿佛在问他太阳还有从西边升起的时候吗?


“不是,Vernon啊你说什么?”


“胜宽喜欢我,我也喜欢胜宽,为什么要保持距离?”


“不是,瀚率,我不是这个喜欢。”夫胜宽已经有些语言混乱了。


“嗯,是我表达不准确,胜宽,我……”


夫胜宽看到了崔瀚率的口型,那个说出口就会让他们的关系翻天覆地、让他心如擂鼓的字眼。夫胜宽慌了,他猛地抽出了手捂住了崔瀚率的嘴:“崔瀚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是说不轻易说出来吗?”


崔瀚率眨了眨眼,把手覆在夫胜宽的手背上往下压。热热的、湿湿的手心与嘴唇相贴又分开,紧接着被禁锢在了另一个更有力的桎梏中。


崔瀚率没有让夫胜宽把手收回去,他面不改色地走近已经呆愣住的少年,额头轻轻抵上了额头。


“夫胜宽,我爱你。”



十七岁的夫胜宽花掉了自己在回家路上和小竹马聊天的时间决定了一件大事——他要和崔瀚率在高考前保持距离!当然不是身体上的。

昭述

【率宽】Kiss tips

如题,我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写出这么s//e的文字来……

1.1w+一发完

*留学80背景,所有人都对80说NOOO!!!


“Kiss tips,其实是我向你确认的把戏,也是我向你讨要爱意的勇气的证明。但最幸运的是,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

夫胜宽坐下的时候,完全无暇注意到教授的表扬。

很多双眼睛看着他,齐刷刷的、不同颜色的脑袋与瞳色,表情各异,眼神却是一致:打量与……

不屑。

夫胜宽低头假装用笔记东西,其实并没有写字,他也没有什么可记的。只是空留笔尖在离纸面几毫米的空气中划过,大脑有短暂的空白。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目光,似乎已......

如题,我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写出这么s//e的文字来……

1.1w+一发完

*留学80背景,所有人都对80说NOOO!!!


“Kiss tips,其实是我向你确认的把戏,也是我向你讨要爱意的勇气的证明。但最幸运的是,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

夫胜宽坐下的时候,完全无暇注意到教授的表扬。

很多双眼睛看着他,齐刷刷的、不同颜色的脑袋与瞳色,表情各异,眼神却是一致:打量与……

不屑。

夫胜宽低头假装用笔记东西,其实并没有写字,他也没有什么可记的。只是空留笔尖在离纸面几毫米的空气中划过,大脑有短暂的空白。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目光,似乎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但这次更是清晰得让人心跳加速。


他被人讨厌了。

在留学的异国。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预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就足够让他低下头。尽管他什么都没做错。

他猜,也许是因为肤色,也许是因为亚洲面孔,也许是因为口音。也许只是因为他们缺少一个茶余饭后的消遣对象。恶意来的无缘无故,他没心情、也没胆量拦住打量他的人问个究竟。


嘘。

不要跟他说话。

快看他啊。

他到底在做什么。


我到底在做什么?

夫胜宽躲过又一次下课的人流,慢吞吞地整理书包,笔盖扣了又开。

有人在看他,他知道。目光紧盯他的侧脸,他们很有耐心地耗费时间在等待对视这件小事上。

“你好。”

夫胜宽僵硬地转头,对上一双同样的深棕色瞳孔,但却是西方人长相的面孔。

“……你好。”

“我刚才在课上听到你说的那个方法,可以让我拍一下过程吗?”

就这样?

夫胜宽摊开本子,整齐的公式挤进那人的手机屏幕,向他讲述这个本子的主人是一个多么多么规整有序的人。

除了纸页右上角不合群的韩文,不明显地叫嚣着真实的想法。

“想家?”

“嗯……你会韩文?!”

“我爸爸是韩国人。”崔瀚率眼睛弯弯,把本子合上,端正地递过去。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夫胜宽的列表多了一个人。黑白的头像,发在社媒的新歌,不算太火但也略有水花的人气,偶尔po出的几张美食图——拍的有点没食欲不过看起来他吃的很香。

评论区留言不少,他挑出几条眼熟的,崔瀚率认识好多人,他认识的和他不认识的,他听说过的和没听说过的,再分类的话,应该是打量过他的和没打量过他的。

崔瀚率真的不缺消遣,也不缺朋友。似乎是个没有缺点的人群焦点呢。

“他好优秀。”


“他好优秀。”

崔瀚率看到鲜少有人知晓的夫胜宽的另一个账号,是他网络冲浪时无意间发现的,就像野外冒险发现了秘密基地。他将这个秘密珍贵地捧在手心,维护着这层单方向透明的屏障。

夫胜宽唱歌很好听。视频里他抱着可乐瓶子,朋友在弹吉他给他伴奏,一曲毕,耳机里传来陌生的喝彩声——是夫胜宽的朋友们在起哄让他再唱一首。

账号里有很多内容,大部分是在韩国的照片,晚会的独唱,班级的合照,给朋友庆生,期末努力复习,乱画的草稿纸,妈妈做的酱蟹,家里的小狗……日期越近发帖越少,最近一条是凌乱的公式推导,最后方程式右端等于一团黑线。

他窥见黑线下的韩文。也窥见那人乱糟糟的情绪下被掩盖的鲜活气息。

该做点什么。


今天有一节上座率极高的课。

教授讲课很细致,许多不修这门课的人也会来蹭课。

座位全部坐满,后来的只有坐在阶梯上的份,不过大家还是很乐意。

崔瀚率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满满当当的座位和满满当当的阶梯,还有空空荡荡的一个座位。

夫胜宽把自己的书本平板又往右挪了挪,极力证明旁边的座位没人,显然没人领情他这种划清三八线的行为。

“那里还有座位,坐在地上的同学可以去。”

空气只安静了一瞬,又继续课前的热闹,只把夫胜宽一人留在了刚才尴尬的安静中。

他手心在出汗,在衣角蹭了蹭,仍旧有源源不断的汗从手心渗出。

没人坐就没人坐吧,他自己还宽敞。

崔瀚率站起身,在教授和所有同学的目光中不慌不忙走过去,稳稳坐在空座上。


“Hi,又见面了。”崔瀚率满意地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Hi。”夫胜宽抿嘴,心下松了一口气。

“Vernon,你怎么坐在这?”前面的同学转过头,根本不分给夫胜宽一个眼神,挑衅地看着崔瀚率:

你是想和他做朋友,还是和我们做朋友?

“有座就坐咯。”崔瀚率满不在意:“教授在看你。”

同学赶紧转过身,低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谢。”

“为什么说谢谢?”

“谢谢你坐在这里。”夫胜宽很认真的解释。对面张着嘴略微思考了几秒,露出一个可爱真诚的笑:“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在他没有出国时占据他全部课余生活的词,那个时候他有很多朋友,生活的每分每秒都有朋友陪伴。

朋友难遇,更何况异国他乡。夫胜宽时常这样安慰自己,但听到这两个字,熟悉感还是把他短暂地包裹起来。


六块黑板的公式推导是每个学生的噩梦。

“呃,右下角那块黑板到底是第六页还是第三页?”“这一行是哪里推出来的?”“要命啊,我的符号写反了。”“谁把笔记给我照一下?”“教授第二行的变量写的是U还是V?”

……

上下推拉黑板的弊端。

与数学沾边的课的弊端。


“你都跟上了?”崔瀚率表情有些夸张,拉过夫胜宽的笔记本。

“嗯,认真听还是没问题的。”

“有救了。你一定要帮我,我的期末就靠你了。”崔瀚率哀求。

夫胜宽欣然点头应允。

“你有这个方法为什么不说出来?”崔瀚率指着角落里用铅笔推演的几行方程式:“你好厉害。”

“我吗。”夫胜宽眼里闪过自信,但是又显露出躲闪的神情:“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哦~内卷。这么好的方法不让我们知道。”

“不是的!”


“跟我来。”

“喂!”

崔瀚率一手抄起本子,一手拉着夫胜宽,逆着下课涌向教室门的人流,迎着审视的目光冲向讲台。

很像打胜仗的两位将军去领赏。

“方法很好。”戴眼镜头发有点凌乱的地中海教授指尖沾满粉笔末,在铅笔字上摩挲。夫胜宽道谢。在夫胜宽没看见的地方,教授给崔瀚率比了个大拇指。

崔瀚率一边嘴角挑起,痞笑着回了个大拇指。


之后他们经常一起上这节课。


与崔瀚率共处的时间里,审视的目光少了很多,至少没有人在他路过时骂街了——看似骂别人实则脏话的每一句都瞄准夫胜宽。


但安宁的日子不会太久。平静的水面下是暗流涌动,没人知道海底的活火山蠢蠢欲动地爆发,送来一场海啸。

崔瀚率确实不缺朋友。乐队的朋友,韩国的朋友,当地的朋友,上课的朋友,一起讨论电影的朋友,做项目的朋友。

夫胜宽注意到崔瀚率的每个小组里都有同一个女生,崔瀚率之前经常跟她一起上课,现在联系也比其他人要多。

“再要一杯澳白。”递过现金,崔瀚率对他解释:“有同学托我带咖啡。”

夫胜宽点头。


“你真的很没品。”

夫胜宽愣在门口,看着崔瀚率递过去的那杯没人接下的澳白,以为她是在说咖啡不合口味。

崔瀚率正色道:“你先摘掉眼镜吧。”

一瞬间屋内所有人都明了这是什么意思,有人看向夫胜宽,有人低头摆弄平板和手机。

被拆穿的人有点狼狈,项目挂牌被她从脖子上摘下,狠狠扔出,可怜地躺在离夫胜宽几步的位置。她拎上包很潇洒地离开了。门被重重摔上,砰的一声。

又是砰的一声,崔瀚率放下咖啡追了出去。

澳白从杯口溅出,炸开一朵凌乱的棕色烟花。

“来坐。”一位组员表情复杂地冲夫胜宽招手:“你先看看数据。”


“你这样很不负责,小组开题报告都交上去了你要退出?”

“总比你临时塞人强吧。”

“大家都同意加建模的,这对我们进度有帮助。”

“但也没说——”

“我们需要数据分析。”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


“你不用听他们说什么。”组员犹豫着开口,耳边传来门外的争吵声。

夫胜宽默默地看统计数据。


“道歉。”

“我?”

“不然?”

“该道歉的是你吧。”

“非要我说难听的话吗?”

“那没什么好说的。”


又是砰的一声,崔瀚率坐在刚才她离开的位置上,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讨论一下后续进度吧。”

“她没关系吗?”另一位组员指了指门外。

夫胜宽的头低下了。

“不用管她。”

夫胜宽的头更低了。


“吓到你了吧。”

夜幕降临,草坪边的路灯亮起,他们并排,面朝昏暗的夕阳。

“没有。”夫胜宽停住脚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崔瀚率转过头看他。

“我们是,朋友。”

他突然就看不懂了。崔瀚率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和他做朋友的呢?或者说这是一种利用,为了他的笔记,为了他的整理资料,为了他的建模。

其实他们都一样吧。霸凌者也可以为了他的一个建模“忍气吞声”地待在小组里和他讨论。

所以这个朋友算朋友吗?他回忆在韩国的朋友们,可以开玩笑,可以开一听酒从黄昏聊到清晨,可以几个人默契地唱一首老歌,在喝醉时不用担心形象。

他们还没到那步,崔瀚率没必要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所以要及时止损。

逃避一下吧,像鸵鸟把头藏进沙子也无妨。

于是晚上23:34,崔瀚率收到两封邮件,一封是项目的建模,一封是整理的资料,一共47页PDF。

23:38

:收到,辛苦了

:以后的项目我就不跟进了

:为什么?

:祝你们拿第一

00:09

:?

:你什么意思?


夫胜宽放下手机,作茧自缚裹进被子。

又在偷偷做英雄了夫胜宽。这样不加入小组,只是帮忙做一份数据拟合,应该能让那个女生消消气吧。勇敢,浪漫,默默爱人,行动派,光是这几个特质就足够让人心动,再加上崔瀚率的性格,挽回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但崔瀚率要气炸了。

“靠。”双手掩面,他长吁短叹。

“又因为她?”室友丢过一袋饼干:“lucky cookie.”

“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只是凑巧抽中一组。觉得做事很靠谱才继续组队。”

“好吧。不过显然有人曲解了你的意思。”

“是吧!是吧!连你也能看出来!不论是我们之间关系的事情还是歧视的问题,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崔瀚率表情又无奈又诚恳。“我承认我没有直截了当的说,但是——靠!”

“怎么了怎么了?”

“他把我删了。”

“完蛋咯。”室友叼着饼干施施然离开屏幕前,含糊不清地调侃:“你要重新努力了。”


较劲吧,幼稚地争出一个第一来,两头牛犊打架把对方和自己都搞的浑身伤。其实挺没意思,崔瀚率看着夫胜宽旁边的空座,咬咬牙没起身。

“Vernon,我早说你应该离他远点。”有同学拍他肩膀,他的注意力又被迫放在夫胜宽身上,低着头,沉默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其实他很活泼的,是个e人来着,有很多朋友,很多人愿意听他说话。

“那里还有个空座。”教授提醒。

被人按住了,还被人使眼色。这感觉真的很糟糕,像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提线木偶。有人以跟他讨论为由,替他拒绝了去夫胜宽旁边的机会。

夫胜宽没有任何波澜,静静的,一个人缩在位置上。既不失望,也不难过。仿佛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崔瀚率感受到教授略带遗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很纠结,像无数蚂蚁在后背爬动,但好像夫胜宽有他没他都一样。

为什么,原来是他一厢情愿吗?仔细回想过去那些所谓的努力,也仅仅只是将自己的解决办法强加到他身上,自以为万事大吉,其实他才是那个贸然闯进别人生活的冒犯者,看似勇敢地带夫胜宽各种社交,但他自己更享受这种当英雄的滋味。

确实,她说的没错,该道歉的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

那就,都冷静一下吧。



球场空空荡荡。篮球滚到夫胜宽脚下,他没管。

刚才有一场比赛,对方犯规,他被违规的肢体动作推倒,脚崴的很严重。对方受罚下场,也仅仅只是受罚下场,队友把他搀下场,换了替补。进球的欢呼声在身后爆发。

球赛仍在继续,没人在意这场比赛是否有人受伤。

没出息。他抹掉脸上的泪痕,努力睁大眼睛,威胁眼泪退回去。可是沁出的眼泪和说出的话一样覆水难收。

好安静,曾经身边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连他感冒吊水都会有朋友接连不断地探望。

无亲无故无依无靠,韩国离美国真的太远太远,绝不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可以概括的。

巨大的落差感簇拥着他跳进孤单的悬崖,失重感在心脏满溢,沉溺,无人拯救他的沉溺。他突然开始后悔断掉和崔瀚率的联系,想到这他又掐自己:要断就断的干净点。


夫胜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收好东西,摇摇晃晃地蹦到门口。

然后摇摇晃晃地撞上倚在门口的崔瀚率。

“……”

“……”

“你怎么来了?”夫胜宽右脚着地,装作没受伤的样子。

“我不来你怎么回去?”崔瀚率话音刚落就开始后悔。

又在逞英雄了崔瀚率,这滋味你自己觉得好受吗?你当英雄一定要建立在可怜他的条件之上吗?

“上来,背你回去。”崔瀚率在他面前蹲下。他没背过除了妹妹以外的任何人,虽然不太确定能否毫无压力地背他回去,不过体力不差,何况夫胜宽自从心情不好就越来越瘦。背他不成大问题。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夫胜宽狠心装没看到蹲下的青年,努力蹦了两步。

“那我扶着你总可以吧。”他追上来,不由分说地夺走手里的包,自然地架住他的肩膀。

心脏抽痛,这是心疼的感觉吗?看见夫胜宽沉默地坐着,安静地等人群散去,偷偷抹掉泪痕,就足以让他不自觉咬住嘴唇,这样的痛使他共感痛苦,仿佛这样就能一起分担。

但夫胜宽装没事。流浪猫不会在面前展露柔弱,撑不住了也只会跑开。

为什么不能,再依赖我一点。



一路无言。脚步停在公寓分叉路口。

“你去我那里吧。”

“不用,我自己——”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崔瀚率握紧包带,“我知道你一个人可以。你很优秀,有能力有头脑。但是至少今天,要处理好吧?而且我室友去另外一个州了。”

“……这很麻烦你诶。”

崔瀚率无语,扯出一点笑:“拜托,这是我主动提的。有什么麻烦是你要考虑的?”

“……”


怎么不说话了?

崔瀚率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长椅上的两人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这目光并不友善,他能共情夫胜宽。此刻他们被摆在灯光下,来来往往的游客在观赏打量他们。

像动物被凝视。

夫胜宽从他手中抠出背包带子,崔瀚率意识到他又要跑,反手一抓,手腕拢在手心,脉搏在指尖跳动。

心跳暴露出他在害怕。崔瀚率索性握的更紧了些:“你逃避他们就会闭嘴吗?”

“崔瀚率,我知道你很善良,我也很感谢你愿意站出来帮我。但我认为我有能力解决好扭伤……还有其他的事。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你也相信我一次,好吗?”

夫胜宽察觉出他央求的语调。

“我们需要谈谈。”崔瀚率软下语气,“我有些困惑,也有些抱歉的话,这些都需要一个倾诉对象。我需要你坐在我面前,哪怕你什么都不说。”

“我迫切地需要你,给我个机会。”


第一次,他没有落荒而逃,沐浴着猜忌的目光,一跳一跳地跟着崔瀚率离开。

进门,换鞋,坐在崔瀚率的面前——那张他写歌时会坐着的椅子上。

“要说什么?”

“先涂药。”崔瀚率鼓捣抽屉,翻出一些对症的药膏,一股脑堆在夫胜宽面前。

“谢谢。”夫胜宽没动药膏:“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

“你有。”崔瀚率凑近了些,他们的膝盖只要略微移动就能碰到一起。他撇嘴:“你还删掉了我的联系方式。”

“瀚率……我承认我最近在避开和你的接触,不过这是有原因的,我不希望因为这个导致你暗恋失败。”夫胜宽同样诚恳,他的眼睛在侧面光的映衬下亮亮的,刘海略遮过眼睛。

让崔瀚率气笑只需要一句话。对面人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还成功不止一次。

避开接触才会让暗恋失败吧?

“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崔瀚率表情十分疑惑,眉毛单边挑起:“我暗恋谁?”

“那个女生……你们经常一起做小组任务的。我知道霸凌是很恶劣的行为,我没必要因为这个贬低自己,但是你毕竟是我的朋友,不能让你因为我就和她闹僵。”夫胜宽眨眼的时候,睫毛会带动刘海颤动,像钢琴内部随着琴键轻动的弦槌,每眨一次都有情绪弹出。但现在崔瀚率没心情理那个。

“所以你的意思是?”

“至少在你追人期间我们就别联系了。”

“夫胜宽,”崔瀚率凑的更近,面对面对峙,膝盖也正面交锋地对上:“我喜欢她你就要疏远我吗?”

“……其实你喜欢霸凌者,我疏远你是理所应当的事吧?”

被打败了。崔瀚率无法反驳,从另一个角度开导:“首先我不喜欢她。其次,我会让我的女朋友和我的朋友相处好的,而且朋友和女朋友并不冲突吧?何况你也不差,他们只是随大流。最后,我绝对不会喜欢一个霸凌者,也绝不会和霸凌者做朋友。”他举起双手诚恳道:“再强调一遍,我不喜欢她。”

夫胜宽现在才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凑的有多近,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崔瀚率也识趣地挪开膝盖,小声督促道:“把我加回来。”

清楚背后关系后,夫胜宽脸热,加回好友后又被要求:“你要继续跟项目。”

他挠挠鼻子:“你的组员们会配合吗?”

“不配合的滚出去,反正我是组长。”崔瀚率说这话底气很足,像蛮不讲理的统治者:“我不会允许霸凌者在我的小组。”

一晚足够聊很多内容。从出生到死亡都能详略得当地介绍完,夫胜宽更是疑惑崔瀚率像倒豆子一样说了那么多事情,似乎不太符合他们不太熟稔的关系。正愣神,崔瀚率提到他唱歌好听。


我?你听过我唱歌?什么时候?


完蛋,露馅了。崔瀚率绝不会把另外一个账号已经被自己翻了个底朝天这件事抖搂出来。于是他狡辩:“感觉。感觉你唱歌会好听。”

你也觉得勉强吧。夫胜宽扯扯嘴角憋住疑问,接着又听到崔瀚率邀请他帮忙录歌。

“我不太专业,可能会搞砸。”

“只是尝试一下。”崔瀚率拉过凳子:“有一首新歌要听吗?”

在确定夫胜宽喜欢旋律后,他问,能不能唱一小段。

“现在?”

崔瀚率点头。

夫胜宽恍惚间仿佛回到韩国,回到曾经快乐幸福的中学生活,那段被朋友和学习挤满的生活,那时候他们争着ktv的话筒唱个没完。


他很久没唱歌了。


声音只生涩了几句,随后就像转动的水车顺滑地运作起来。吉他声和略带沙哑的嗓音拼凑起不完整的韩语歌。

旋律回荡在房间,和香薰蜡烛的气味一起包裹住他们,形成一条暧昧的河流。曲毕已是凌晨。

夫胜宽收获了在美国的第一位忠实听众。



期末周是平静紧张的。

所有人专注于自己的专业课尚且自顾不暇,不论是狼狈不堪还是胜券在握,时间追在屁股后面撵着人跑。

夫胜宽拖着行李箱,对崔瀚率的到来有些意外:未免太凑巧。考完试什么时候回去不好非要跟着他蹭打折机票。

崔瀚率好奇。

他期待看到落地韩国以后,见到一个自在快活的夫胜宽,多笑一笑,账号恢复以前的更新频率。

但人的改变不是一瞬间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外向变得沉默不是一天之内,同样从沉默变得外向也不是越过大洋就能转换的。

夫胜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长途飞行使他满脸疲态,上下眼皮快吸到一起。浑浑噩噩得如同带了耳机的僵尸。为防止他撞墙,崔瀚率自然地拽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穿过人群。接机处人很多,夫胜宽突然低下头。

“喂,松开我啊,好多人……”

被抓住手腕的手在崔瀚率的掌心挣扎,固执如猫尾巴扭来扭去。另一只手指尖在不同软件中切换,快划出火星。

“他们喜欢看就让他们看好了。”崔瀚率和他十指相扣,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欢快地响起,随着脚步砸下,组成轻快的节奏组曲。大步流星地跑过出口、落地窗、层层叠叠的人群、等待乘客的出租车长队。在衣角纷飞时顺其自然地十指相握,像榫卯那样牢牢契合在一起。

他们不应该惧怕任何目光,要肆意洒脱地大笑,大步流星地向前,关心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情。

还要热烈地相爱。


回到故土的夫胜宽经常窝在家里,崔瀚率几乎约不出他。夫胜宽强迫自己忙起来,麻木着度过了整个假期。提到回学校,他也只是点点头,收拾行李然后和崔瀚率一起滚蛋。


:怎么样了?努力有回报了吗?


崔瀚率盯着室友发来的消息,回忆几乎快成为网友的夫胜宽,手指敲敲打打:


Vernon:虽然不是很想承认

Vernon:但是毫无进展。


:.......mother hen...

Vernon:?


又是机场,崔瀚率再次牵起他的手,被夫胜宽挣开。

两个人都愣在原地,行李转盘又过一圈,眼熟的箱子从眼前悠哉悠哉转过。

“这是美国……”夫胜宽喏喏:“和韩国不一样。”

“你不愿意吗?”

“?”

“你不喜欢吗?”

“……”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排斥。如果说跟崔瀚率做朋友能打开另一种生活方式,那和崔瀚率牵手算是给予他一些直面的勇气。

“那你喜欢我吗?”


夫胜宽跑了。没有作出任何回答,眼疾手快抄起行李转盘上两个大箱子拉起就跑,崔瀚率要追,刚迈开步子,夫胜宽猛地站定,回头,对视。

一道复杂的眼神,他看不懂。拒绝,推拉,不舍,厌恶,不解,犹豫,难过,气愤,他选择不出最好答案,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选不出最优解决方法,停滞不前也不可退后。

崔瀚率突然就不敢继续追了。逼得太紧的后果极有可能是心里那根弦崩断,不仅如此还要狠狠给他留下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新学期伊始,夫胜宽窃喜之前那些霸凌他的人似乎消停了不少,再没找过他的麻烦,生活回归正常,过去的一切仿佛从来没发生过。

但是有个人,他绝不能当作没发生过。

尤其是两个之前当他面说出不好听的话的霸凌者那天拦住他,吓得他以为霸凌要升级了,结果对方向他道歉请求他的原谅。

而后又有四五个人向他道歉。所有人的关系网都在同一个人身上交汇出一个浓浓的墨点,反复在眼前闪现。他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但他抹不开面子。要自己突然承认一个人的所有好实在太过沉重,何况这些好曾经被他全盘否定过。

不得不说他们之间真的很契合。曾经夜聊过的人生观,一起相处时的小习惯,甚至还有他们在音乐方面的才能。

试一试吧,给他,也算给自己一个机会。

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命运的大手往他们中间塞了好多人:夫胜宽的新室友,他们的课友,社团认识的新朋友,夫胜宽逛画展认识的朋友……原来他们能为彼此做的,现在都找到了合适的替代人选。

就连夫胜宽自己都怀疑,崔瀚率之所以让他感到安全感,是因为之前恶劣的人际关系使他不安,而崔瀚率的出现又恰好填补了不安感。

那现在呢?现在更加正常的人际关系中,崔瀚率还能让他感到安全感吗?安全感不够,崔瀚率足够让他心动吗?


答案显而易见。

草地歌会,夫胜宽被新朋友们推上去唱了一首韩语歌,这是他第一次在异国他乡的一群陌生人面前表演韩语歌。不过大家很买他的账,热热闹闹地鼓掌起哄,这种感觉让他晕乎乎,两颊浮着绯红。

他不好意思地退到人群最外围、一个在灯光之外的地方,回味刚才的表现。

黑暗中,手腕被抓住。他一惊,回头,对上那张混血的脸。

混血表情显得很烦。

他鲜少看到这样的崔瀚率,每一次他都被或鼓励或专注的眼神对待,而不是现在这种凶的能吃人的眼神。

“我……惹到你了?”夫胜宽好不容易找回来一点自信又被他吓跑了。

“为什么躲着我?”

“……”

又这样。沉默和安静催化着微妙的氛围。崔瀚率拉着他离开人群,到远处转角的楼梯处。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逃避可耻但有用。夫胜宽心中默念。

“我对你表白,是因为你特别优秀,特别美好,你身上的特质吸引我靠近,我真的,真的喜欢你。”说完他顿了顿。其实他很生气,埋怨自己的原因更多一点,怨自己不能更好地与他沟通,怨自己没有更早发现这场悄无声息却罪孽深重的霸凌,怨自己没有更强硬一点陪着他,怨自己没有更柔软一点去包容他。

他也开始患得患失。从心动开始,蝴蝶效应般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

崔瀚率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委屈的气味,酸得人舌底发苦。

那就干脆一点。

“如果你不回复我是因为在意别人的目光,那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做朋友了。我都那——么——努力地追你了,但只是因为别人怎么看就……!”


被亲了。

一股力带着他低下头,对方双手颤抖着拉住他的卫衣抽绳,慌乱中,一抹温热擦过嘴角。

夫胜宽只留给他一个头顶,佯装镇定地思考,刚才冲动的好像不是他一样,其实指尖要抖出残影,大脑一片空白。

这次换崔瀚率傻在原地。

我靠,夫胜宽亲他了。

口哨声远远地传过来,有陌生人在远处起哄,崔瀚率还在傻愣着。

发旋从眼前消失,那人抬起头,双手已经放弃一般松开抽绳。最终,他下定决心地开口:

“喜欢你,要做我男朋友吗?”

崔瀚率拽着对方的卫衣绳子就亲下去。

气息随着心跳的节奏,很快很轻地交换,崔瀚率紧了紧怀抱,把人圈在怀里。

“当然。”


自从解锁新身份以后,就像突然开窍,kiss time无限延长。不过二位很有良心地选择不在公共场合接吻。

这其实是崔瀚率提的,夫胜宽最初认为是因为他道德感高。后来发现是因为他接起吻来道德感太低。


“你要是敢在外面这么亲我你就死定了。”

崔瀚率眼睛盯着被湿润得亮晶晶的嘴唇,视线就没离开过,瞄准后凑过来被一巴掌截住:“你现在接吻的时候耳朵是摆设吗?”

眼神突然清澈。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崔瀚率在舔他手心。夫胜宽触电一样抽回手,看对面心不在焉回复了个嗯,又黏糊糊凑过来。

“你回答的哪句?唔……”


初恋嘛,总是会在接吻这件事情上多摸索出一些tips。其中一项是接吻必须拽绳子。

这个xp能出现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亲有个卫衣绳子可拽,至于以后,接吻的时候总延续着第一次的传统。卫衣帽绳,大衣腰带,西服领带,浴衣腰带,运动裤抽绳,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手链,围巾,甚至有线耳机。

只要伸手抓住,轻轻拉动联接对方的线绳,心照不宣的暗示,就能换来一个吻。

有次他们因为一些原因一周没见,夫胜宽见到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风衣的腰带,一下,两下,牢牢抓着不放,宛若抓住救命稻草。

“这么想我?”崔瀚率抓住他的手飞快地亲了一下,没想到夫胜宽就像对那条腰带有执念一般,左手固执地又扯住。

崔瀚率感觉自己心里某处也被这样拉扯,轻轻地、秘密地、以他们俩心知肚明的方式诉说思念。


 “……等,等一下…”夫胜宽身后是入户的鞋柜,躲无可躲,逃无可逃,他快坐上鞋柜了,但崔瀚率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等。”鼻尖暧昧地相蹭,在脑海制造出一场巨大的雪崩:“刚才那么暗示我,绝不会放过你。”

夫胜宽两手撑在身侧,崔瀚率比他低,微仰着头追逐他的唇瓣。一寸一寸掠夺领地,回过神已是呼吸不畅。

“stop……”夫胜宽捧着他的脸,调整呼吸,对方专注的眼神是无底黑洞,只一眼就陷入无法挣脱。

崔瀚率舔了下唇角,被咬出血的地方微微肿起,铁锈味钻进口腔。

好**。太**的**了。


不止这一次,还有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很多次,崔瀚率熟练掌握kiss tips,总能在这样的回合里胜出。

夫胜宽勾着他的脖子,懒洋洋补一句: “你是不是去偷师了。”

“满意吗?”

“不觉得有点过了吗?”

“我觉得还好诶。”


Kiss tips被不断挖掘。

崔瀚率有段时间因为新歌的事情压力很大,趴在桌子上哭,夫胜宽怎么劝怎么哄都不抬头。

迫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了。夫胜宽蹲下,把脑袋凑到桌子下:“真哭啦?”

崔瀚率嘴角飞快勾起笑容,轻啄一下,换夫胜宽无语离开:“有完没完……”

答案是否定的。


当然也不全是小崔哥主动。

夫胜宽在料理台泡咖啡,一双手环住他的腰,他借力贴近另一具身体。

耳垂被呼出的热气袭击,他侧过头,与那人脸颊贴脸颊:“怎么了。”

“没事。”崔瀚率只贴了一下就要离开,被夫胜宽牵住袖子:“这就走了?”

崔瀚率嘴角压都压不住,成心逗他:“对啊,不然还要怎样。”

手臂搭上肩膀,手腕在后颈收紧。崔瀚率被拉近,抿嘴笑着,眼睛都眯起来,他挑眉:“来。”

夫胜宽欣然应允这场较量,这意味着这次接吻崔瀚率不会主动,一切动作主动权都交由夫胜宽。

这很少见。就像是之前所有教学成果的验收,夫胜宽一边实践一边回忆,被崔瀚率掐住腰上的软肉:“不专业啊。”

夫胜宽就咬他,作为小小的报复。牙齿衔住嘴唇,磨了一下就放开,换崔瀚率浑身过电的一僵。

“你输了。”夫胜宽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施施然离开料理台,丢崔瀚率一个人在原地回味。

他听到身后啧了一声,瞥见崔瀚率那股不服输的目光,轻飘飘一句“我下午有课先走了”把崔啵从头浇到尾。

“你最好今晚早点回来。”崔瀚率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话里的攻击性却成倍增加,这种威胁夫胜宽权当没听见,只是摸摸他的脸:

“那你要乖乖等我。走了。”


所以晚上某人讨亲就特别像小狗,贴近又撒娇:“再主动一次好不好。”

“不亲。”夫胜宽残忍拒绝小狗请求,但崔啵比小狗执着。

“你答应我的。”

“我哪句话答应了?”

“你都一下午没有见到我了,不想我吗?”

夫胜宽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也学他挑眉:“来。”


除此之外,kiss tips也会在一些特定时刻被发现。

夫胜宽从他身上爬起,目光有点呆,眼角缀着一点泪花,显然还没回过神。

崔瀚率躺着看他,抬手摸他的侧颈,但没反应。

“자기야 . ”

他眼睛动了动,定格在躺着的人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眉头微皱,在放空的样子。

“抱抱。”崔瀚率拉他躺在旁边,侧过身环住他,换来那人一点点反应。夫胜宽闭上眼,呼出一口气,什么话也不说,像是要睡着。

“我爱你。”他亲了亲夫胜宽眼下那颗漂亮的小痣,又吻了吻耳边的三颗痣:“有没有不舒服?”

轻轻摇头。崔瀚率一下一下给他顺头发:“表现特别特别好。”怀里人抬头看他,他吻在额头上。


Kiss tips,其实是我向你确认的把戏,也是我向你讨要爱意的勇气的证明。但最幸运的是,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END.



苍耳历险记

【率宽】摄取过度

预警 可能比较癫 让你不舒服的话抱歉但是请立刻关掉退出

总之是都不怎么正常的两个人

  

体重秤和爱,夫胜宽最讨厌的两个东西。

  

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的两位数,夫胜宽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从胃里反上来的恶心。他感觉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人站不稳整个晃了又晃,最终还是正好下了课推开门走进来的崔瀚率扶住了他的胳膊,他才没有直接晕倒在寝室地上。

  

又难受了吗?崔瀚率关切地问,一边从自己的抽屉里找到一块独立包装的小面包,拆了包装准备递到夫胜宽手里,却被夫胜宽情绪很激动地打飞。

  

夫胜宽看见崔瀚率拧在一起的眉毛和严肃的脸,耳朵里好似幻听一样传来了很多声音。他一会...

预警 可能比较癫 让你不舒服的话抱歉但是请立刻关掉退出

总之是都不怎么正常的两个人

  

体重秤和爱,夫胜宽最讨厌的两个东西。

  

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的两位数,夫胜宽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从胃里反上来的恶心。他感觉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人站不稳整个晃了又晃,最终还是正好下了课推开门走进来的崔瀚率扶住了他的胳膊,他才没有直接晕倒在寝室地上。

  

又难受了吗?崔瀚率关切地问,一边从自己的抽屉里找到一块独立包装的小面包,拆了包装准备递到夫胜宽手里,却被夫胜宽情绪很激动地打飞。

  

夫胜宽看见崔瀚率拧在一起的眉毛和严肃的脸,耳朵里好似幻听一样传来了很多声音。他一会儿听见学弟学妹围在他身边的吹捧声,说部长你好厉害啊,怎么做到的一边准备学校大会的主持活动一边兼顾期中考试的,简直是完美的存在,一会儿又听见系主任对他殷切的教导,说小宽你要保持好形象啊,下周还有媒体要来我们大学拍片,你作为主持人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好的老师。夫胜宽顶着他惯用的微笑,其实嘴角和眼眶都有点酸。他保持着体面的状态回到寝室,关上寝室门的那一刻就再也忍不住了。崔瀚率还没打开寝室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拉面味道,拉开门看到好几个拉面纸盒放在夫胜宽桌子上,每一个都撕开了见了底,而夫胜宽则蜷缩在椅子上,抱着肚子浑身发抖,如果不是一只手扶着爬上床用的栏杆真的会摔在地上。

  

崔瀚率赶忙摘下斜挎包扔到一边,跑过去蹲下来从下往上试图看清夫胜宽因为垂着头被刘海挡住的脸,声音有些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夫胜宽的脸色煞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脸别过去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他看到夫胜宽这样了。很久之前他就发现夫胜宽总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吃东西,但他一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食物香味,包装盒和塑料袋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夫胜宽吃独食,小孩子脾气,本来当作可爱行为一笑了之,但后来他发现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刻意留心,他能发现的夫胜宽露出的马脚越来越多。被藏起来却露出一小截的最大号薯片包装,垃圾桶里团成团的超长外卖订单,崔瀚率抽丝剥茧发现了夫胜宽食量异于常人却又以异于常人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的秘密。

  

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学校是个小透明,就算刚开学的时候因为脸很特别在学校引起了一小阵风浪,但很快就因为他的神出鬼没和不爱交际销声匿迹了。

  

夫胜宽与他正相反。自从开学就一直是风云人物,高中就去过电视台,打扮精致漂亮地出现在各种场合,学习也没有掉下来,一轮又一轮最终稳稳坐在了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的位置。

  

一开始他对夫胜宽的印象跟别人一样,因为夫胜宽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做,早出晚归,他跟夫胜宽能打上照面的时间并不多。但某一次夫胜宽大晚上回到寝室,还没走到自己椅子边上坐下就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崔瀚率才从医生嘴里听到了跟他的认知完全不一样的夫胜宽——他一整天一点东西都没吃,只喝了点水。

  

为什么会这样。崔瀚率有点茫然,他不太了解自己的部长室友每天都在做什么,即便知道他很忙很累但实在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夫胜宽被他拉着走得很慢很慢,脑袋上还戴着崔瀚率的帽子,帽檐遮住脸颊,校园里昏暗的路灯下看不出他是谁才能让他有一丝安全感。

  

从那以后崔瀚率便看到了与其他人甚至以前的自己眼中完全不一样的夫胜宽。夫胜宽好像在他面前破罐破摔了,又好像不是,甚至相反,把他当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出口,只在他面前叫苦喊冤。崔瀚率在外面闲逛的时间越来越少,因为经常能接到夫胜宽的消息,问他在哪里,能不能现在来一下。

  

等他赶到的时候,夫胜宽正在宿舍或什么隐蔽的没有人的角落,嘴巴鼓鼓的塞满了食物,眼睛里噙满泪水,看到崔瀚率走来身体一抖,手指攥紧了食品包装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我来了。崔瀚率会走过去,抓住他拿着食物的手腕,紧紧地抱住他。

  

夫胜宽那天跟他倾诉了一切。包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有时候会一次吃很多又有时候会强迫症一般不吃任何东西,崔瀚率就这样听着,心里感觉有小刀子在割。

  

他很理解夫胜宽的感觉,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夫胜宽是同类人。焦虑和偏执是产生强迫的两大病因,他和夫胜宽各占一个。就像夫胜宽焦虑自己的外表一样,他对很多事情其实有些几近变态的偏执,比如自己的音乐作品,如果不做到完美,他就会一直修改,而等作品终于做好的时候也才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咬的鲜血淋漓。

  

只是这个症状在他身上已经持续太久了,他已经完全的学会了隐藏,并且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就是咬嘴唇和指甲。

  

崔瀚率深知自己在无意识间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释放方式——毕竟精神寄托的对象是自己的身体,最多受些没必要的疼。但夫胜宽不一样,不管是对食物的过分依赖,还是清醒之后对克制这种依赖的焦虑,都让夫胜宽进入了一个几乎无解的死循环。而夫胜宽为这个原本是宣泄现在却变成了并发症的出口再找到的出口却更加危险,虽然在夫胜宽眼里是个绝佳的办法,但崔瀚率却清醒地明白这完全是另一个深渊。

  

夫胜宽找到的出口的出口是自己。

  

此时夫胜宽正抱着自己大口呼吸,手终于松开了原本紧抓在手里的食物袋子,塑料制品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瀚率啊,说你也爱我吧。

  

每次听到夫胜宽说出类似这样的话,崔瀚率都会感觉到一阵深深的绝望。他是偷偷喜欢他这个几乎完美的部长室友不假,被撞破了的时候承认了也是真的,但不管是从夫胜宽的角度还是从自己出发,这似乎都是一项极其危险的活动。

  

对于夫胜宽来说,自己是这条死循环轴承上唯一的缺口,如果自己离开,夫胜宽的精神将面临崩溃。而对于自己来说,先入为主地被夫胜宽摆在了一个类似救命稻草的位置上,让他觉得永远也得不到夫胜宽在清醒理智下判断出来的爱意,自己永远也不会被夫胜宽摆在健康幸福的恋爱关系上。

  

我也爱你。崔瀚率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偷偷举起了自己的手,破碎的甲缘线和肿胀结痂的甲缝提醒他不能再咬了,于是他下意识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结果刚刚长出一层死皮的伤口又崩开,崔瀚率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瀚率,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吐了。夫胜宽没发现他的异常,还自顾自沉浸在病理性的幸福里,他捂住了自己的胃。

  

原来爱真的能感觉到,我胃里的结真的像电影里说的那样消失不见了。

  

夫胜宽应当是讨厌爱的。他讨厌被人围着阿谀,讨厌为了他们出于“爱”的一句夸赞就得用自己的身体献祭,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电子秤那该死的闪烁着的两位数上。

  

但崔瀚率给他的爱不一样,似乎毫无索取,也永远不会崩塌。夫胜宽几乎每天都要问“瀚率啊,你觉得我胖吗?”而崔瀚率每次都会给出他想要的正确答案——你一点都不胖,你很瘦,也很漂亮。

  

但其实崔瀚率真正想说的是,你一点都不胖,而且不管身材如何,你都是最漂亮的。

  

崔瀚率毫无办法。夫胜宽看起来好像是一天天好起来了,进食量也越来越正常,前提是必须有崔瀚率陪伴。对于部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朋友人们也很震惊,接着环绕在夫胜宽身边的人也跟着少了,但夫胜宽却反常地表现出毫不在乎,转而变成回到寝室之后对崔瀚率的愈发寸步不离。

  

夫胜宽最近开始缠着他做一些很过分的事。

  

其实对他们这种关系来说并不过分——准确地说是外界以为的他们的关系,崔瀚率心里并不认同。

  

对于夫胜宽来说,欲望之间的区别不大,转化来转化去都只是他发泄的一个出口。他已经搞不清楚崔瀚率的存在对他来说究竟是在救他还是在害他了,或许在他眼里他只是谈了一场比较疯狂的恋爱,而恋爱对象还帮他走出了绝境,一切都是那样幸福。

  

但崔瀚率的手在颤抖。他的指甲很短,却会担心不小心把夫胜宽划伤,所以他现在不得不每天都用指甲刀的背面把自己原本咬的参差不齐的指甲边缘磨平修钝。

  

不想承认的是他最近做编曲作业很顺畅,为了追求艺术上的完美他陷入纠结对抗最终转移到咬指甲咬嘴唇的情况越来越少了。至少在身体上得到了爱人让他一边心情不好一边又确实得到了滋养。不管是夫胜宽还是他都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在变好——虽然只是外表变好,但总归比从里到外都烂要好过一点。

  

但这一切都在崔瀚率越来越厌恶于欺骗与自我欺骗中逐渐分崩离析。

  

搬出宿舍是崔瀚率在夫胜宽主持完一个大型活动并获得圆满成功之后决定的,真正实施是在学期末,夫胜宽庆功回来的那天晚上。

  

为什么?夫胜宽原本高高兴兴的,做完一整年部长后光荣退休,他的履历可以称得上是历届部长中数一数二好看的。夫胜宽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同时也发觉最近跟崔瀚率做那种事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食物也没有再乱吃,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他刚上大学时候的日子。

  

他盘算着可以和崔瀚率出去玩一下,什么都不做,或者就只是坐在一起聊聊天。

  

夫胜宽不是没想过自己一开始接近崔瀚率的目的。很不纯,但别无选择。他自己也搞不明白那时候自己的目的,或许对戒断的渴望更多一点,但随着自己在逐渐变好,崔瀚率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却没有变化,一直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袒露伤口的他最亲密的男朋友。

  

所以崔瀚率说要搬出宿舍的时候他甚至很懵,那股陌生又熟悉的不安感再一次从胃部反上来,顶得他下意识想干呕。他伸出手试图拉住崔瀚率搬着纸箱的背影却被不露痕迹地躲过了。

  

我离不开你。夫胜宽的眼泪快要流下来,跟他每一次吃多了食物等待崔瀚率出现中间的那段时间的状态一模一样。

  

你必须离开我。崔瀚率摇摇头,这一次没有立刻转过身抱住他。

  

再一次见面是在新学期过一周。大四没什么课,崔瀚率和同学在外面合开了一家小小的录音室,做自己的作品也承包给别人录音。因为不常回学校,借给别人的课本被不熟悉他的同学送到了寝室。崔瀚率听完之后两只手下意识地扣在一起,左手拇指抠开右手食指原本修剪过只露了一小截边缘的倒刺,伤口立刻渗出几滴血珠。

  

崔瀚率想找其他同学帮忙,却又不好开口,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

  

他站在熟悉的寝室门前,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拉面味道,推开门发现几乎是同一个地方放着数量同样惊人的几个泡面碗,而自己要找的课本正方方正正地摆在夫胜宽对面自己以前用的那张桌子上。

  

厕所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

  

崔瀚率几乎是把门踢开冲了进去,看见夫胜宽正扶着马桶的抽水箱,脸色煞白,水箱盖上还放着一杯漱口的清水。

  

夫胜宽整个眼眶都红红的,看到自己的时候没有像在校园里不小心碰到那样触电般躲开,可能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崔瀚率看见夫胜宽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有点颤栗着冲自己伸出胳膊,就像自己第一次发现他晕倒时一样。

  

“瀚率,说你也爱我。”

Choi_BooChwe

【全员】重启人生

 #SEVENTEEN九周年庆典企划# 💎#Nitid·SVT写手九周年联文# 


★ 九周年贺文,无cp重启人生设定


★ 总体轻喜剧,几句话主观视角死亡预警,应该不虐,毕竟死亡就是为了重生,重生就可以再开,再开就可以HE。所有情节均为杜撰,请脱离现实阅读。

 

★ “刚刚就想问,这是你的第几轮人生?”

 

=====================


01 


再次睁开眼睛时,李灿又一次出生在这个世界。


视觉神经显然还没发育完毕,窄小视野里只能捕捉到隐约的光影...

 #SEVENTEEN九周年庆典企划# 💎#Nitid·SVT写手九周年联文# 


★ 九周年贺文,无cp重启人生设定


★ 总体轻喜剧,几句话主观视角死亡预警,应该不虐,毕竟死亡就是为了重生,重生就可以再开,再开就可以HE。所有情节均为杜撰,请脱离现实阅读。

 

★ “刚刚就想问,这是你的第几轮人生?”

 

=====================


01 


再次睁开眼睛时,李灿又一次出生在这个世界。


视觉神经显然还没发育完毕,窄小视野里只能捕捉到隐约的光影。大约他正被什么人抱在怀里,不远处还有个模糊的人影,那两张脸都离他贴得很近。


正要为这种古怪的体验感到不安,耳边却响起父母熟悉的声音:“灿呐,谢谢你来做我们的小孩哦。”


是那种哄小孩时才会用的轻声细语,李灿已经很久都没听过,音色也比他记忆中的年轻许多。一时涌起阵莫名的感触,不由得心头一酸,加上这具身体自制力实在不足,撇撇嘴就有两行眼泪漫出眼眶滚落下来。


1999年的2月11日,全罗北道益山市的某家医院里,新生儿李灿发出他的第一声啼哭。


李灿,本贯全州李氏,是朝鲜王朝创建者太祖李成桂的后代,按照族谱排至“中”字辈,全名“李中灿”,目前家里正经营着一间中餐厅,有个弟弟尚未出生。


直到在不断的安抚声中平静下来,李灿才意识到这种体验的不同寻常:明明应该是全新的开始,却能在出生那刻就对自己身份了如指掌,甚至可以预知未来,仿佛曾经历过的一切倒带重来。


后来的好几年,父母总爱念叨他们大儿子多么早熟懂事,其实不算没有来由,毕竟从降生那刻起,这具婴儿身体里就装着曾经历过死亡的灵魂。


过去的李灿并不相信所谓“前世”,不过事到如今,他只能引用这个词来阐述他的经历。毕竟现在正经历着幼年李灿生活的他,已经作为李灿活过一次。


前世的他曾是偶像,一度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如果不看结局,这甚至是个相当励志的故事:从小立志要跳舞的孩子,十三岁那年奔赴首尔,默默无闻地训练多年,十六岁以SEVENTEEN的组合出道,甚至一度发展得极好,几度以为可以就这样冲到顶峰——直到故事在2019年底被宣告终结。


“什么叫坚持不下去了?”二十岁的李灿瞪大眼睛,即使对面是向来尊敬的代表,语气也几近诘问:“明明、明明还都在运行着不是吗?”


“我们不认为继续运行下去会有更大的收益,”代表的声音很冷静,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医生,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表达着他的无能为力。


无数念头闪过的瞬间,李灿才意识到现场有多安静。其他成员们都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即使知道这代表着团体的终结,也似乎已经失去争取的力气。整个会议室,只有他撑着桌子立在原地。


慌乱中,他和金珉奎视线相交,猛然产生份无来由的疑惑。其他人暂且不论,可无论是按李灿对这位哥的了解,还是遵循半年前了解到彼此相同的MBTI,对方都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平静。


明明是向来最积极争取所有可能性的人,怎么会突然就这样接受最消极的判决?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已经预想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


“哥——”李灿喊得沙哑,“你们已经猜到了?”


“唔,”短暂回避过眼神,金珉奎终是开口解释:“大概有点感觉:上次正规三辑的反响并没那么好,公司也迟迟没有开启下次回归的策划,胜澈哥和净汉哥又都在病休——”他似是不忍再说下去,也不再愿意和李灿对视,话头从而转向长桌尽头的代表:“但说到底,从我们三年内没有拿到大赏那刻起,就已经产生停止活动的想法了吧?”


是,微微张着嘴的李灿想起来,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起的说法,KPOP男团如果无法在三年内登顶,就注定失去爆红赢得国民度的机会。从此活动重心只能转为维稳,直至泯然众人。


是武断到古怪的主张,却就这样成为行业铁律。合理化解释可以掰扯出很多,比如公司资源后期无法跟进,即使公司往往才是以此为借口停止投资的那方,又比如大众会失去新鲜感,可转型又容易失去饭心。正着反着都是错,归根结底的核心只是因为:业界从未见过此外的先例。


似乎同样想到这件事的金珉奎嗤笑一声,双手插着口袋站起来:“再下去无疑是一种赌博,是这样想的对吧?”明明是对着代表的方向,又像是独白:“因为没人走过这样的路,所以不敢赌。”


“可我们就是这样赌博着才出道的不是吗?”李灿忍不住出声提醒:“代表nim,从开始建立十三人的团体起,不就是一种赌博?现在我们不是也证明了这份成功?”他环视四周,试图从谁的眼睛里得到一些肯定。明明谁都可以,可又好像谁都没有那份说服代表的信心。


见他状态不对,几个脾气好的哥哥已经开始轻声唤李灿名字,金珉奎则仍继续冷着眼神和代表对峙:“随着手中筹码越来越大,果然还是会想见好就收的吧?所以是现在就再也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了?”


“还有要说的吗?”已经迈步往外走的金珉奎理理衣服,动作间注意到仍处于震惊之中的忙内,拍拍他的肩膀做安慰,最后冲着代表遥遥抛出句:“如果已经决定的话,本来就不是来和我们商讨的吧——还真是一点没变。”


表情已然挂不住的代表摆手示意散会,成员们随即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基本说不出什么话,只能以陪伴做无声的安慰。三位队长表情凝重,连带着周遭气压都低得窒息。四周交谈声里依稀能分辨出几句英语和中文的加密谈话,而夫胜宽和李硕珉那里的谈论声渐渐也带起哭腔。


信息过载,听觉终是决定罢工,脑中只剩下嗡嗡的蜂鸣声,督促着李灿暂时离开这里过多的刺激源。“只是出去透透气,”他解释,勉强挤出个笑容给全圆佑,在尹净汉担忧的眼神中离开了会议室。


大概是太过出神,走出公司大门的那刻,他竟没听见左侧卡车呼啸而来的风声。


如果能再站上舞台就好了。白光闪过的那刻,李灿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如果能在舞台上站得更久一些,就好了。


02


白,很白。


这是李灿对所处环境的第一印象。


不是医院那种透着冷光的惨白,而是种轻盈的、荧光般闪烁的光亮。


所以,这就是生命的下个阶段?想不到竟也有参透人生终极问题那天的李灿抿着嘴,一点一点向前摸索着,试图在无边无尽的白色环境里找到些其他的东西。


既然传说里地狱都是又红又黑,那么这片白想必就是天堂——都怪现场可以关注的东西太少,李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果然,拥有十二个哥哥的忙内就该上天堂。


就在他恨不得大力拍拍自己肩膀,朝天大喊句“这是我应得的”时,双眼依稀望见了远处的一张服务台,还有正对着电脑劈里啪啦打字的一颗蘑菇头。


“你、你好。”他走过去,礼仪周正地打过招呼。


“哦,您好,”听到声音,蘑菇头才透过镜片望过来,仿佛刚才工作得心无旁贷似的,“请问您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是?”


“李灿,全名李中灿,1999年2月11日出生。”他回答,一时还以真是在人间的什么柜台办理业务。


对方又是噼里啪啦地打过一阵字,再挪动鼠标专注研究过一会儿,最后非常正经地向他告知:“这二十年来辛苦您了,接下来可以左转通过那道门进行投胎转生。”


“哦,好的。”再次礼貌地道过谢,视线又一次落在那台大头显示屏的李灿实在没忍住好奇心:“所以,你们天堂也是用的电脑系统?”


“啊,是这样的,不久前收到客人投诉,所以我们最近从纸质档案升级到了人间更现代化的设备。”蘑菇头的回答依旧是正经有余,情感不足。


“原来如此...”心想着那么老式的电脑也没多现代化,李灿终究虚心接受:“我一直以为天堂会是更魔法一点的那种模式。”


“啊,就像这里也有我这样的人工作一样,魔法这种童话设定在哪里都是不存在的。”明明是很童话的长相和发型,对方却毫不留情地击碎了李灿纯真的幻想:“就像因为程序员们猝死的概率比较高,所以可以在他们转世的期间拜托他们为我们的系统进行升级一样。”


“好残忍...”想着好不容易上天堂还要辛苦加班的情景,李灿不禁咬牙叹息。


“是的,所以如果客人您准备好的话,请左转通过那道门进行投胎转生。”大概是什么固定的流程,蘑菇头再次伸手示意。


本就要这样迷迷糊糊走过去,却在握住门把手的那刻猛然想起舞台中央的万丈灯光。“最后一个问题,”他走回去,双手撑在柜台上,“我下辈子还会做偶像吗?”


“这个嘛,”蘑菇头点过几次鼠标,“我们这里数据显示客人您下辈子会重生为Pledis门口路过的蚂蚁哦。”


李灿在万般震惊中只来得及追问:“下辈子还有Pledis?”


“没有了,所以死亡可能性非常高——那里被拆迁之后很快就会成为建筑工地。”某种意义上,这位蘑菇头也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这也是只很爱笑的蚂蚁啊。”


简单想象过被鞋底碾死的结局,李灿略带犹豫地开口:“那我如果不想的话,大概是不行的吧?”


“哦,”蘑菇头再一次检查过屏幕,最后抬眼看向他,“客人您是可以的哦。”


终究是满头问号的李灿:“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嗯,我们旨在客人提出需求的时候满足需求,”蘑菇头抬手指向另一边,“通过往右直走的那扇门就可以用同样的身份重新体验一次这辈子了哦。”


意识到对方在自己没提出需求的时候也不会主动创造需求的李灿挠挠头,庆幸自己有开口询问之余,道过谢就要离开,没走几步又是停住脚步转身倡议:“下次或许可以请工程师帮忙把显示屏也迭代一下,听说液晶的对眼睛更好。”


03


就这样,李灿又一次成为了李灿。


根据蘑菇头之前的说法,提升转世对象等级的通常方式是多做好事攒阴德,做的好事越多越容易成为人类。然而对于李灿这样应得阴德已经很多的案例,一般是执念太深才会导致转世与某种对象或某个地点绑定。


“这样的案例我们一般会推荐客人重启人生进行修正。”蘑菇头推推眼镜:“但是尝试的数量有限,请注意不要肆意妄为。”


正因如此,李灿整个童年的两大思考重点,在除去如何用二十几岁的灵魂扮演几岁的小孩外,就是他到底应该修正这段人生的哪些部分。


已知,一岁的李灿推着助步车思考,他喜欢音乐和舞蹈,那么继续做偶像显然就是不错的选择,接下来——思考暂停,因为他还是逐渐在父母盲目的赞叹声中迷失了自我。


又已知,三岁的李灿躺在床上推敲,之前偶像进展止步于19年来自公司的阻挠,那么换家公司显然也是不错的选择——推敲中止,因为小孩子身体太容易疲惫,他就这样在午后阳光里昏睡过去。


等七岁那年的他又一次收到电视台联系,邀请他以mini Rain的身份上节目表演时,李灿终于在”嘶——哈——”的那刻茅塞顿开。


其实他在第一世去面试过最大的几家经纪公司,只不过当时太过着急,得到的答复都是些“年纪还太小”,“现在还早”、“可以再多做些准备”之类的官方辞令。都说十年磨一剑,如今他已有近三十年的人生阅历,加上之前四年的偶像经历,但凡精心准备,入选概率只多不少。


只是没想到会在面试地点遇见熟悉的人。


说熟悉也不恰当,毕竟这时的他们并没有联系。面前的权顺荣是李灿从未见过的青涩样子,不似第一世地下室初见时的游刃有余,坐在等候区竟也紧张得唇角发白。


“你好,”忍不住凑过去打声招呼,李灿努力寻找着话题,“我们看起来是同一批呢。”


“哦,你好。”似乎有些意外他的搭话,权顺荣快速瞟他一眼,点点头又转开视线。


有些不习惯这种反应的李灿挠挠头,差点忘记这哥对外的标签是缺点内向,对内则是缺点内向。


一时不知道再怎么继续话题,两个人就这样并肩无言坐过半响,又一起被喊进去表演过,出来倒是权顺荣先开的话头。


“你舞跳得很好啊,”他擦试过额角的汗珠,“明明年纪还那么小,连老师都夸你表情演技自然——”他嘟起嘴,似乎隐隐有些懊悔:“我之前都没怎么注重表情,只顾着扒舞蹈细节了。”


“但哥舞真的跳得很好啊,”李灿连忙接话,“肯定很有希望入选的。”


“或许吧,”忙着灌水的权顺荣扯扯嘴角,“反正已经是面试的最后一家大公司了,之前两家都没有答复。”


“啊...”联想起之前了解的那些故事,李灿顿时扼住话头。


“无所谓,我会继续跳下去,也一定会成功的。”完全不需要他安慰的权顺荣随手抓起外套,眉眼间是熟悉的认真,“无论最后录取我的是哪个公司,我都会去——我们就在出道后见吧。”


即使熟知后续的发展,对方面对未知依旧无畏的情绪也足够动人。受到感染的李灿也点点头:“好,出道后见。”


”有机会可以约着跳舞,”权顺荣冲他扬起微笑,原本锋利的执拗劲顿时消减不少,“感觉和李灿xi一起跳舞会很开心。”


明明之前都是喊我灿尼的。李灿冲着那个背影想,第一次意识到每次看似崭新的人生背后,或许都代表着会失去什么。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究是如愿收到大公司入选的通知,之后便是按部就班的搬进首尔宿舍、练习和考核。按理说每个公司的流程大差不差,经历过两次的李灿却总莫名感到落差、或许是大公司过强的竞争性,抑或是少了那十二位特定的成员,不过奔着对舞台的专注与热爱,终究是踉踉跄跄以团体出道。


就如李灿先前观察的那样,这段重启的人生里,与他相关不大的部分基本都会按第一世的原轨道进行。因此SEVENTEEN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出道,两个团体就这样成为同期关系,而他则和曾经的队友成为宣布一位时遥遥相望的对手。


以为会就这样保持距离,想不到出道打歌的休息期间去洗手间,崔瀚率竟然也正抱着手在门口排队。双方对视一眼,崔瀚率示意他里面有人,李灿便顺势站到他身边。两人一左一右门神似地立在那等。


对方手机里似乎正放着什么家庭滑稽录像,等待又实在无聊,李灿不时会瞟两眼。大概是觉得他有兴趣,混血男孩便十分自然摘下一边耳机递过来,李灿也就道谢接下,和他一起观赏国外小孩用各种方式将头卡在栏杆里。


都怪久久没人出来,李灿那个放送专用人格冒出头,心想如果周围有花絮镜头在,拍下来想必会成为粉丝之间津津乐道的搞笑场面。


这样胡思乱想的显然不止他一人,因为上个视频刚播送完毕,崔瀚率也随即出声:“其实因为成员人数太多容易走失,我们团上厕所是要组团的。”


非常清楚这个规则的李灿脑子转过一圈,一时不懂对方是在暗示霸占厕所的是SEVENTEEN,还是只是纯粹的闲聊。


“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崔瀚率说得老神在在,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就因为这个人,休息室里大概正乱成一团——而且因为我数字是12,他们至少要报数到11才会发现我不在。”


原来是在抛梗。想象到那个场景的李灿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是,他和崔瀚率的个性从来都很合得来,相互逗得捶地大笑也不是一次两次,现在蓦地电波想通倒不算意外。


两边相互做过自我介绍,李灿突然想起个在意的问题:“瀚率xi是,你们团的忙内吧?”


“嗯,还有个亲故夫胜宽,但我们都不是很有忙内的感觉。”他耸耸肩:“大概是因为练习生的时候有更小的弟弟,即使他没有出道,大家对我们的态度也没什么改变,十个哥都挺chill的。”


“不会乱开玩笑吗?”联合前世今生的经历,李灿问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未免有些心有戚戚。


崔瀚率沉思过片刻:“和胜宽可能会吧,跟我之间就更——有边界感些?但不是不好的意思,只是不算那种特定类型的。我不太在意年龄等级,胜宽也很爱反过去唠叨和照顾人,偶尔会想如果在我和胜宽之外还有个弟弟的角色,或许会变得更有趣些。”说到这里,他抬眼望过来:“灿xi也是你们团的忙内?”


“目前算是吧,而且是唯一的弟弟。”李灿轻叹口气。


“很辛苦?”对面的混血男孩挑起眉毛。


“权当积攒阴德,”他半是玩笑半认真地回答,“至少下辈子不用投胎成路过的蚂蚁。”


呼呼笑过一阵,崔瀚率拎着他们方才共享的耳机接话:“或许下辈子灿xi该来我们这里做忙内,会很有趣。”


是做过的,也确实有趣,李灿在心里表达肯定,终是无声叹过口气。


和SEVETEEN的早期出道路比起来,李灿第二世这个男团的发展轨迹只能说不温不火。说是有大公司兜底不会差到哪去,可由此导致的成员动力降低又该到哪说理。即使心理年龄比周围人都大一轮,现实身份他也只是忙内不是队长,自然管不到其他人的吊儿郎当,只能眼睁睁目睹着周围人个个思想滑坡,不说练习,竟连最简单的管理也不做,就那么安然做案台上供着的草堆塑金身。


那天也是又一次注意到成员们的懈怠,生着闷气的李灿说要去散步透透气,结果不经意就走到Pledis附近熟悉的汤饭店,冷不丁在进门那刻瞧见正皱着眉头吃饭的李知勋。对方正全程双眼紧盯着面前的手机,每挖几勺饭都要再往手机里记点什么。


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在准备19年的正规回归。不忍回忆当时场景的李灿倒吸口凉气,不由得走过去认认真真打过招呼,想着怎么能让这段时间的李知勋轻松些。


纵然比较认生,李知勋也总是礼数周全,甚至看他一个人就招呼他同坐。想起上辈子轰轰烈烈的所谓尊厌,李灿对这份客套产生的热情完全是甘之如饴。


偶像间的话题无非那么几个。聊完生活聊工作,难得两人相敬如宾,李灿竟也有点怀念对方曾经的嫌弃。毕竟离开李知勋就像漫才失去一个节奏恰当的吐槽役,现在这个团说话半天连个梗都没有,只能算是对摄像机内存卡的浪费。


双方团队算是竞品,聊起下次回归也不能透露太多内容,只能随口聊聊彼此目前最大的苦恼。李知勋轻描淡写提起制作人需要全权掌控的压力,李灿直接接话说对,到公司眼里成绩好是应该成绩坏就得背锅,总之千错万错错不到代表nim。


这一通感同身受的重拳打得李知勋瞠目结舌,毕竟谁能想到不熟的大公司偶像同僚冲上来就和自己吐槽老板。李灿这才想起这一世他是土生土长的大公司养成嫡系,怎么都不该管过制作方面的事,只能标榜是自己共情能力太强,再抱怨大公司问题截然相反:偶像个人能掌控的部分太少,甚至连主观能动性都不鼓励,公司只想你呆在安全区域内,做任由概念流水线摆布的乖巧木偶。


大概是骂得实在太狠,李知勋检查过一圈饭桌确认李灿大白天也没喝酒,只能以为是小孩子太容易对人交心,眨眨眼睛就开始下意识圆场:“这样说起来,哪边都不能算是十全十美。”


亲身体验到的李灿也跟着叹口气总结:“世间安得两全法。”


“这是隐藏摄像机吗?”李知勋歪头看他,倒是有被逗笑:“你说话还挺有趣的,像是会突然打开什么放送开关。”


李灿望着他弯起来的眼睛,突然觉得活两世实在不亏。


他似乎终于能够安慰到李知勋一些。


04


又一次来到那个白色空间时,李灿甚至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轻车熟路地冲向那个服务台,和蘑菇头对视的那刻便自报家门:”李灿,1999年2月11日。”


对方这次显然不用再查资料:“客人您好,这二十一年来辛苦您了。”


“所以我比上次只多活了一年?”李灿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甚至还是记忆最后在公司开会的那套衣服:“我甚至连自己的死因都不清楚。”


“是这样的,资料显示您是在听到公司公布新企划的那刻气急攻心,加上身心俱疲抢救无效身亡。”蘑菇头推推眼镜,从那台眼熟的老式电脑前转过头来:“一般这种情况,我们会默认是客人想要再次重启人生的愿望比较强烈。”


完全没想到还能依靠自主欲望改变结局,他茫然地张张嘴:“我其实是在一个游戏里吧?”


“虽然我们很推荐客人们用对待游戏的轻松态度对待人生,但我还是要严肃指出,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人生,客人您只是在通过重生修正而已。”蘑菇头的客服态度依旧非常专业:“所以,请问客人您准备好转世投胎了吗?”


“因为还有想试的东西,请问我可以再来一次吗?”得到肯定的李灿咬着嘴唇,又一次打开了右手边的门。


是在第二世和李知勋的谈话后,在大公司的练习室里沉闷度日时想到的。根据这两世的经验,确实有个游离于大小公司之外,又可以争取舞台的机会值得体验——选秀成团。


虽然路径不同,童年时该修炼的基本功依旧不少。李灿照过去那样跟着爸爸练舞,跟着电视里的放松节目学歌,再跟着gag concert学习幽默感——最后这项其实已经不太需要,但反正搞笑艺人的经典桥段看几次都不会厌烦。


弟弟建尼依旧像过去那样,对哥哥的偶像大业毫不关心,满心只有儿童频道滚动播出的动画片。两个人每天都得抢过好几轮遥控器,每次都以建尼惨败痛哭告终。早已习惯的李灿调着频道,突然想到前一世没见过崔瀚率的建尼和他关系依旧僵硬,可见变数不是崔瀚率早起依旧帅气的脸,而是他们这对兄弟关系注定剑拔弩张。


除去几度重生在学校越练越好的字迹,李灿这一世的重点就转为在脑中复盘之前看到选秀的具体流程。


选秀和公司选拔面试不同,比起选拔原石,其实是直接将一堆原石丢到镜头前供人挑选。如此一来,发掘和雕琢的主动权就由公司转向观众,后者的参与感自然更强。


李灿对于这种区别倒反应不大,毕竟第一世的17 PROJECT就已经是这种风格。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被十来个监控摄像头对着全网公放,造就的黑历史数不胜数。能安稳长大是其一,还能出道取得这样的成绩怎么不算世界奇迹。


等真正等到活动开展,他作为个人练习生成功入选,才意识到原来镜头前的原石不是全部,背后的资源也起到很大作用。


如果他前两世再坚持得久些,大概就可以从一系列选秀丑闻中了解到,这套游戏规则并不如外界想象的那般公平。没有资本和人脉支撑的选手注定得不到多少聚光灯,导致观众用来判断价值的信息本就充满水分。


不过,重生的他仍然占有一定先机。先在前两次公演和人气选手分在一组,再凭借几度收获热贴的综艺感和足够的偶像实力,李灿的排名总算是在节目中期逐步上升。即使不占公认的出道席位,到后期竟也发展成半数观众预测排名时会出现的名字。


决赛那天是直播。开场表演结束后,李灿站在台上听着主持人汇报流程,视线落在台下的观众席。如果他没有记错,应该可以在后排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果然,这一世的崔胜澈也有来看决赛。


最终结果公布前有段后台休息的时间。自信可以出道和自认完全没有希望的两批选手相互谈笑风生,只剩他们中间这些紧张地祈祷着。


回复过家里人鼓励的消息,李灿再抬眼时发现崔胜澈正站在自己面前,多半是凭借出道偶像身份大摇大摆闯进来的。


没料到他会来向自己搭话,李灿意外地站起身打过招呼,倒真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我们团其实有给你投票,”不愧是崔胜澈,开口就是令人心脏猛跳的直白,“如果说觉得你的风格很像Pledis,不知道算不算失礼?不是什么自我感觉良好,只是成员们都有提到,很欣赏你这种埋头认真的努力家。”


没等李灿道谢,崔胜澈则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同时视线投向他:“无论结局怎样,需要的话就来Pledis试试吧——当然,更希望你用不上这句话。”


他确实没有用上。


宣布出道团名的那刻,成功挤进出道席位的李灿五味杂陈。漫天彩带里人人都噙着泪,感慨坚持梦想的不易和如愿以偿的欣喜。没有人会去想两年后的结局,连带着思考限定活动是多么残忍又狡猾的设计。


因为已经提前告知花期短暂,粉丝们自然会将无限磅礴的热情浓缩,全部倾注进这有限的两年。什么都会是第一次,什么也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既是透支全部未来的生长曲线,自然很容易夺走他人花费成倍努力和时间创造的成绩。


如果说前几次作为被突袭的那方只会感慨造化弄人,这次李灿则直接成为了突袭方的一员。


抛去这些换位思考的愧疚心,活动期间自然是风头无限。刚出道就轻松收获音番一位,说获奖感言时成员们情绪固然激动,也难以否认这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观众们的欢呼远比泪水多,毕竟人人都爱锦上添花,那份在黑暗中看不清未来,只能摸索着的煎熬痛苦,李灿重生几世,也只在SEVENTEEN那体会到过。


人或许都是复杂的动物。就像明明登山时坐缆车可以轻松到达顶端,却容易在半空中惴惴不安,偏要一步步流着汗爬到顶峰,回头望着来时路才会有种踏实的爽快。


同样的,现在正站在队伍最末尾的李灿,捧着一位奖杯面对唾手可得的成功,不禁想起SEVENTEEN初一位时简朴的妆造和舞台。他们赢得太不轻松,比起现在场上众人面对荣誉的洒脱,大部分都哭得不能自已,赤忱的真心却格外动人。


更别提年末颁奖礼时,成绩傲人的限定团一次次享受着台下的欢呼,而李灿总忍不住望向艺人席位里的SEVENTEEN。这是他们从出道那年就在无人问津角落里观摩的、一度信誓旦旦要得到的大赏,如今竟真被他捧在手里,却不是和当时的那群人。


领奖表演等一众流程下来,艺人席来来回回换过几次位置,最后是全圆佑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一直以为这哥是不会主动搭话的性格,想不到还是有主动和作为后辈的他交谈。


“我们队长说之前在比赛时见过你,李灿xi应该知道我们有给你投票吧?”全圆佑带着点笑意调侃:“是我们很了解灿xi,灿xi却好像完全不了解我们的关系。”


不,李灿在心里反驳,是第一世时亲密得同吃同住,如今却成为互不相识才合理的诡异关系。


想到对方在第一世对他格外的照顾,李灿声音不禁带起点已经很久无处施展的委屈:“哥...不会讨厌我们吗?”


讨厌这样横空出世抢走奖杯,导致对方直接团队在19年被放弃的他们。


“会吗?”像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情绪,全圆佑收回笑意正坐,眼里带着作为前辈的关怀:这“也是你们努力的成果啊。虽然不想替所有成员表态,但我们关于成绩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付出自己所有能尽的努力,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接受命运安排的结果,再继续去挑战命运——无论如何,结果都和对手没有关系。”


等曾经熟悉的轻拍落在肩头,李灿眼角也带起点湿度。或许他想要的从来不止舞台,与他相伴着站在舞台上的人同样重要。比起全圆佑对他的关心,他更想成为对方口中“我们”的一员。


往往只有瞬间的峰值才叫高潮,激烈如火山爆发也终将回归平静。等限定团活动结束,成员们四散各处。或许是早已透支辉煌的缘故,热度全不再如当初。他和几家公司都谈过合约,可他们交出的企划都不尽如人意。也算用个人名义做过几次solo活动,却再次意识到无论公司大小,能有资本支持都是多么重要。


所以等某家大公司向他伸出橄榄枝,说是想联络之前限定团的几位成员再出限定团时,李灿自然同意前去商谈。在对面西装革履的公司职员向他介绍着公司未来发展规划时,其旗下厂牌那页演示文稿里竟陈列着Pledis的名字。


“啊,是的,”没料到李灿会特别询问,对方像是有些意外,“虽然还没向媒体和大众公开,但我们已经决定收购Pledis股份。在支持SEVENTEEN继续发展的同时,也会整合先前的练习生资源进行新男团出道。”


大概就是那刻,之前几世的记忆在此处汇集整合。那刻李灿福至心灵,仿佛他几世偶像生涯的正确答案,全系在代表在企划出道前问他的那个问题上:


“你要做现在这个男团的忙内,还是之后男团的队长?”


05


也是七岁的时候,外婆在镜头前慈爱地问他:”我们灿尼长大要做什么?”


李灿的眼睛忽而亮起来:“要做能跳舞的明星。”


“做明星干什么,”外婆打断他,“做医生才最好。”


“那好吧那好吧,”小朋友用着大人的语气敷衍,“那就做医生吧。”


现场摄制组的笑声里,他悄悄对自己承诺:刚刚说的不算数,以后还是要做能跳舞的工作才好。


七岁的小孩又知道多少呢?只不过是在电视里看过,又从热爱跳舞的父亲那里耳濡目染,就这样草率又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的未来。说好听是择善固执持之以恒,不好听就是固执己见执迷不悟,可说到底,他就是凭借这样单纯的一腔热血才走到今天的。


“客人您这次也是选择要再活一次之前的人生吗?”再见面的时候,蘑菇头仍是遵循着客服章程询问,不过他似乎早已知道答案。


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中,李灿想要的其实从未改变,不过他确实在反复枯燥的修正中,将自己的愿

望了解得更为具体些。他想要舞台,却又不止是舞台。比起世俗意义的成功,他更希望团队可以活动得长久,成员间可以真心相待,以及可以慢慢积累丰富的经验,用汗水换来踏实的成绩。


几次尝试下来,他似乎总想回到Pledis:第一世那间蜜瓜颜色的地下室,似乎也保留着他灵魂的一部分。那是他偶像生涯最初的起点,塑造了他关于偶像这份职业的所有认知,至于其走向的终点究竟是SEVENTEEN,还是他在上一世才得知有希望出道的新男团,这也是他这一世最想探讨的问题。


再次听到代表这个问题时,李灿已经度过与第一世完全相同的练习生初期,而他的回答似乎终于将这一世和第一世分界开,带领他进入崭新的世界。


宣布预备出道组里没有李灿时,其他练习生们都有些诧异。尤其几位年长者紧绷着嘴角,瞥向staff的表情几近剑拔弩张,直到代表解释不是淘汰,是要流入之后男团的预备役才放松下来。


因为企划不同,之后共同训练和活动的时间会减少,也会相继搬进不同的练习生宿舍。或许是因为先前也有其他年幼练习生选择离开,散会后哥哥们都很理解地走来拍拍他的肩膀,交代几句又四散开。毕竟之后还在同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不算生离死别。


以为会就这样揭过这页,倒是第二天staff过来喊SEVENTEEN组拍照的时候,落在最后的文俊辉停住脚步,撑着门望向房间里一动未动的李灿,用不甚熟练的韩语询问:“灿尼不和我们一起吗?”


关于这个中国哥哥,第一世里两人最初也不算走得多近。那时即使住着同个宿舍,问他要不要吃饭时总会说吃过了,似乎很难变亲。好在同处一个分队,相处的时间层层累积,李灿会向他请教中文,他也会和李灿开开玩笑,不过似乎总隔着层膜,叫李灿对他们的关系没什么自信。


正好会说中文的Staff在场,应该是重新分享过情况,文俊辉似乎才终于理解到昨天代表宣布了什么。


“可是我们都是一起训练的啊?”他仍是望向李灿,重新用韩语向旁边的经纪人确认:“是灿尼的意思吗?”


意识到文俊辉的疑虑,李灿走近向他解释:“是我做的决定。”


没有像平时那样随性地点点头就走,文俊辉只是看着他。李灿试图读懂他眼中的情绪,却没想到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中国哥哥突然张开双臂,用力抱了他一下。


“Fighting,”他说,声音贴过胸口传过来,李灿的心随之颤动。


明明是练习生阶段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在练舞的文俊辉,明明是休息时也不怎么参与其他练习生的玩笑和打闹、只是在角落里安静旁观的文俊辉,明明是李灿以为始终和他有着距离的文俊辉,原来从来都在关心着他,只是不善表达。


等两批练习生活动彻底分开,SEVENTEEN也为出道准备挪到楼上的练习室,李灿才注意到生活中细微的变化:不再有人在他临出门前塞来涂着果酱的面包片,或是在他训练到虚脱倒地时递来一瓶水。


相反地,他需要开始照顾比他更小的那些练习生。这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毕竟他之前更多是被照顾的角色——而他甚至从未意识到这点,还觉得哥哥们总是吊儿郎当地开着玩笑,直到从此顶上年长者的位置,终于感受到那些他不曾了解过的压力和责任。


在后来几乎无止尽的等待时间里,来来往往无数的企划负责人都夸过李灿做得很好。除去重生几次后浑然天成的稳健心态,只有李灿自己知道,很多时候他都是靠着回忆曾经哥哥们的举动,再有样学样地复制出来,才总算坐稳这队长的位置。


因为曾共同训练的感情,SEVENTEEN出道后总爱带着他。MV或舞台里邀他出镜不说,在公司直播时也会喊他来露露脸。粉丝们都称呼他为SEVENTEEN第十三人,偶尔也会讨论如果加上他,声乐层次是否会更丰富,说唱桥段选择性是否会更多,或者单数人数编舞是否会更精巧好看。


这个世界里,只有李灿知道曾经SEVENTEEN是真的有过十三人,只是他在命运的岔路口选择了另一条路。


就这样,他近距离见证着SEVENTEEN发展得越来越好。从出道时的怪物新人到下一个有望登顶的男团,成员们——现在是他的前辈们——眼里愈发闪着壮志凌云的光。


在为他们高兴之余,李灿仍对第一世宣布解散时的场景心有戚戚。那种感觉仿佛像在提前知道结局后观看泰坦尼克号,无论之前相爱相知的爱情场景多么动人,仍然止不住去想那艘沉没的巨轮,面对再美好的场景也只剩心痛。


最让李灿担忧的人物之一,就是随着时间推移患上前辈病的夫胜宽。


他还记得代表在第一世几次强调他们别对练习生太好,理由没说过,如今想来应该是防止还没出道的小孩受他们影响变得不好控制。也就是夫胜宽,对代表总存着颗叛逆的心,不仅经常给他们买东西捎去宿舍,还干脆把个人卡匀出一张给他们使用。


如果是第一世的李灿,大概要嫌弃夫胜宽就喜欢靠向练习生说教展现自己的成功。可如今真处在练习生的位置,才发现原来对方的安慰和建议都如此熨帖。或许是因为他亲身体验过其中的痛苦,才不想让其他人在那片看不清未来的迷雾中消沉,于是如此努力支持着每位练习生。


“很辛苦吧?”夫胜宽总会说,“再稍微坚持一下,总会有好的结果的。要相信成员,握紧彼此的手走下去啊。”


这其中,他对李灿更是好得特别。常拉他出去吃饭不说,坐下来往往也是总给他夹菜,然后撑着头望向他:“我们灿尼现在都是队长了——明明当时只是说再稍微坚持一下的,结果我们都这样坚持到现在了。”


说实话,李灿总觉得这些话肉麻又唠叨。可不得不承认,他总能从中汲取温暖。


面对夫胜宽,李灿似乎总在欲言又止。他想告诉这个毫不知情的夫胜宽,同样的坚持其实会带来不同的结果。我们差点成为成员,成为终日吵闹的冤家,同时成为彼此不可替代的存在。可这一世里,他们只是前后辈的关系,以至于对方对自己不再有那些肆无忌惮的亲密,更多是开路者面对后人的怜悯与体恤。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因此李灿只是等待着,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SEVENTEEN度过艰难的2019,看Pledis在2020被收购。他在这一世的时间线里,看着公司和曾经的团队走向比先前更远的位置,再在全球疫情间等过一年又一年,却迟迟等不到新团体出道的消息。


信念和耐心在等待中逐渐耗尽,李灿第一次对这无穷无尽的循环感到质疑。他一度以为等待会是最好的选择,以至于舍弃了再次成为SEVENTEEN的一员,可如今看来,这相当于是为未知的变牌舍弃了一副皇家桃花顺,只因他始终都对SEVENTEEN的终结感到恐惧。


也就是那段时间,他突然意识到所谓的结局或许没那么重要。他曾享受过那么精彩丰富的过程, 即使最终仓促结尾,也再没有可以与之匹敌的选项。如果因害怕结束而拒绝开始,那么连回忆都变得稀薄。


几乎像来自命运的嘲弄,22年初SEVENTEEN终是续约失败,Pledis新男团计划也相应流产。

得到消息的李灿坐在新公司咖啡厅里发呆。那里有阶段式的台阶,让他想起曾经宿舍公寓门口的设计。第一世出道大作战时,他就是坐在那里面对镜头,双眼无神地诉说有十二个哥哥是多么特别的体验。


想起当时的画面,还垂着头的李灿不禁笑起来,颇有点苦中作乐的意思。也就是这个时候,肩膀被人拍了拍,抬头就望见张熟悉的脸。


“嘿,”背着光的金珉奎冲他挥挥手,迈开步子坐到他身边,“好像又走到死胡同了。”


“是啊,”没管对方语气里那点烦人的积极,已经想着下次重生的李灿只是喃喃,“还能怎么挽救呢?”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了会儿,直到金珉奎望向他:”虽然不知道灿尼会不会相信,但我或许知道答案。”


是挽救新男团、还是挽救李灿的答案?金珉奎向来聪明,李灿也从来都很相信他的判断,现在却想为双方的信息差叹气。


要知道,李灿担忧的从不是这个从未存在过的新男团,而是又一次碰壁的SEVENTEEN。只可惜在金珉奎视角里,他并不是能与他并肩作战,掰开心痛共尝苦涩的队友,而只是个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苦命小孩,正需要大量无理由的乐观做支持。


“哥不用太担心我,我其实没关系的,”仍然沉浸在续约失败悲伤中的李灿避开眼神,不想再和金珉奎继续这个话题。


“但这对我而言很重要。”金珉奎语气难得强硬片刻,又很快调整过来。他前后改过几次坐姿,全程拧着眉头像是在纠结用词,最终还是直接了当地靠口:


“刚刚就想问,这是你的第几轮人生?”


06


原来能够重启人生的从来不止他一人。


几分钟前刚意识到这点的李灿仍处在微微的眩晕中。


他抬手拉住金珉奎的衣袖,试图确认他们说的确实是一件事:“所以哥也去到那间房间了?也见到了那张服务台似的桌子和电脑,和那个顶着蘑菇头发型的工作人员?他也告诉你会转世成什么了?”


“嗯,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他还在用纸质材料来着,我就在重生前跟他提了提电脑有多好用,想不到第二次就换成电脑了。”想到转世这件事,连技术迭代的推进者金珉奎都忍不住瘪起嘴,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不过他说如果我投胎,会变成特斯拉在加州弗里蒙特工厂旁边的土豆——这不是很恐怖吗?”


答案太过出乎意料,李灿声音顿时响起来:“竟然是植物?还是特斯拉?”

 

“昂,”金珉奎示意他降低音量,随即撇着嘴委屈地抱怨:“只是土豆也就算了,可我们小学不都做过土豆发电的实验嘛,钻个洞成为电池给灯泡发电,想想都会很痛,不如干脆重来了。”


即使从第一世起就是Pledis的练习生,但金珉奎当时根本没有出道。所谓的17 Project最终只是停留在project阶段,从没有以SEVENTEEN身份出道的金珉奎回归学业,平凡而安稳地度过了一生。


“其实也挺好的,”金珉奎摇摇手里的咖啡,“尝试过各种各样的职业,无论哪种和偶像比起来都能给人是更有规律的生活,也不需要在意聚光灯或者隐私暴露,可以在阳光下自由度过一生。”


察觉到对方并没有多大的执念,意识到两方重生理由并不相同的李灿向他确认:“所以哥只是为了逃避转生成为土豆才重新来过的?”


“是啊,不然其实直接转生也不错——毕竟那时候还不知道做偶像是什么样的感觉嘛。”


附和着点点头,李灿忍不住好奇:“既然第一次并没有出道成功,SEVENTEEN又怎么会走到现在呢?”


“因为事实证明,可以靠努力改变SEVENTEEN的结局。”金珉奎眼睛亮晶晶的,“怎么说,重生后做小孩的日子不是很无聊嘛,就盘算着到底是要原样重过上次的人生好好积德,还是稍微尝试点新的体验呢?这样想着,就觉得第一世其实除去SEVENTEEN以外的部分都已经很满足了,做练习生前的人生再过几百次都不会厌倦,可如果不做练习生,没有那段地下室的经历,我似乎就不再是金珉奎了——那些汗水和辛苦是真的,可快乐和幸福也是无法替代的。”


见李灿充满同感地不断点头,终于得到理解的金珉奎也嘿嘿一笑:”所以最后发现,果然最想了解的是如果我们出道又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那时候想法还挺单纯的,想着如果真的成为能给很多人带去力量的偶像的话,总归不会再转生成土豆了吧。”


“那哥这样做了多少次?”


金珉奎侧着头掰过手指:“到这次应该是七次了?Dino你有记忆的第一世,就是我们19年被解散的那次是第四次呀。”


很久没再听过这个称呼的李灿晃了晃神:“竟然能坚持过那么久...”


“因为会觉得可惜吧。”金珉奎说,想起第一世时被遣散的他们。


即使从最初就知道17 Project这种实验性质的策划充满不确定性,以至于刚加入时都如参加补习班学才艺般随意,可几年练习下来,彼此感情加深的同时,大家难免对出道抱有憧憬。最后结束的理由简单又残酷:公司资金链断裂,无法提供出道早期必要的投入和宣传。


彻底宣布企划破产的那天,一群十几岁的少年相互拥抱过,依依不舍承诺着一定要保持联系,未来出道后在舞台上见。然而每每在分开后重聚,却是见证着彼此的热情被现实消磨,逐渐也就音讯全无。


那一世以及之后循环的无数次间,金珉奎总会想起那天的徐明浩,抱着膝盖坐在镜子边,在金珉奎冲他道别时冷不丁冒出句:“好可惜...”


那时这位亲故还没在韩国生活多久,说话总慢悠悠的,讲完半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左右转过两圈,显然正努力组织着下半句感想。对此向来很有耐心的金珉奎干脆盘腿在他身边坐下,撑着下巴等他的同时忍不住又猜:是可惜出道成为大明星的机会,还是可惜辛苦学到这阶段的韩语?


“好可惜,”似乎终于推敲出准确词义的徐明浩重复,“还没机会多了解大家一点。”


原来是这样。金珉奎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向房间里其他十一人,脑中闪过无数个欢笑打闹的片段,终是叹口气跟着重复:“是啊,好可惜。”


于是第二世的金珉奎敲开了副社长的门。


说实话,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什么是修正故事线的正确答案。是要叮嘱成员们少花点伙食费,还是多劝公司开源节流?结果自然是能想到的都做了,可临近上一世解散的时间,代表仍然从未松口表达过他们出道的可能性。


几次试图和代表交流都以碰壁告终,所以金珉奎几乎是走投无路地想去和向来温柔的副社长聊聊,结果出乎意料,副社长选择抵押资产换取现金流,几近孤注一掷地支持他们出道。


也就是最近几世走得更长远,才有机会从副社长那里了解到当初这么选择的原因:“当时只是觉得,明明还是个小孩,珉奎怎么会有那么执拗的劲,仿佛一定要出道才行呢?所以再去练习室时就留了心,结果才发现你们之中好几个都是这样——那刻就突然有了信心。有这样一群孩子们在,是不可能不会成功的。”


他抬眼望向金珉奎:“谢谢你们向我证明了这点。”


07


“原来如此,”李灿不禁感慨,“我第一世时就觉得副社长未免付出太多,原来其中就有哥的影响。”


“嗯,如果说最早只是想攒点阴德,或者说是想去填补那份可惜的情绪和满足对偶像出道的好奇心,从那次开始,也有想回报副社长信任的原因在——毕竟他也算倾囊而出帮的我们。”感慨着因果循环的金珉奎揉揉脸,“更何况确实每世都可以做得越来越长久,这种时候就会意识到原来努力是有用的,所以会想更努力一点,通过调整看到底能到什么样的程度。”


感慨过后,李灿继续推演起对方重生的时间线:“可如果第二次就成功帮助SEVENTEEN出道的话,直到哥的第四次都是卡在19年那关吗?”


“当然不是,即使会有各种各样的风波,之前其实都没怎么卡过关,”仿佛真的在玩什么攻略游戏的金珉奎绽开笑容,“遇到问题在下一次解决就好。”


金珉奎的第二世里,即使出道专首日都卖不到50张,可在他们不间断打歌的努力下,第二次回归首日销量翻过百倍,又在年末获得了新人奖的好成绩,可谓势头强盛。


然而在外的好成绩却没有给内部带来多少安稳。无论少不更事时多亲密,随着年龄增长,成员间暗流涌动的气氛很难在镜头前藏住,不甚融洽的关系很难吸引粉丝,也最终导致团队分崩离析。


据金珉奎分析,那次失败的原因在于根本没有成员会做饭。


“很荒谬对吧?”金珉奎抿着嘴唇看向满脸震惊的李灿,像是终于找到倾诉对象,“我也觉得很荒谬啊。但事实证明,等我第三次从小就开始努力学做饭,大家关系一下子好过不少。后来想想也有道理,肚子饿的时候确实会情绪不好,而我们刚出道时不是只有紫菜包饭吃吗?如果不努力自己开火加餐,吃腻或者晚上没东西吃的话很容易就会吵架。往好的想,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煮十三人份拉面的嘛,这样也算多了个个人技吧?”


听说外国有句谚语叫魔鬼藏在细节里,已经重生七次的金珉奎对此深有同感。从他第三世开始主动挑起给大家提升伙食的重担,成员们似乎也燃起料理的热情,接二连三地开始撸起袖子加入。每个人都有擅长的料理,再不济也开始变得擅长夸赞别人的料理,团队气氛就这样在热腾腾的烟火气中逐渐提升。


“我其实对你最早提出给大家煮拉面夜宵的那次印象特别深刻。”某次挤在厨房里时,正炖着泡菜汤的李硕珉冷不丁开口。


忙着拆调料包的金珉奎没听清,张着嘴转头问:“谁?”


“你啊,你。”李硕珉嫌弃地用手肘戳戳他,双眼倒依旧真诚.


如果是几年后的他,大概会直接搂住这位INFP的肩膀表示理解,而现在尚不太懂亲故心情的金珉奎只能追问:“可你不是也很会做饭吗?又不需要我来煮。”


“是给大家做啦,”李硕珉补充,“其实我之前也有想过好几次那么做,毕竟都饿着肚子,但看大家平时基本都是各热各的杯面,就怕大家会觉得我多管闲事,或者觉得收拾厨房麻烦得没必要。也就是看到你那次反响很好才受到鼓励,所以对你还挺感谢的。”


“哎呀李硕珉!”因为触到温暖的真心,心情变得很好的金珉奎凑过去揶揄,脸被对方一把推开也不生气。两人又吵吵闹闹斗过几句嘴,就这样端着各自的锅出门去喂成员们吃饭去了。


08


“可就算这样,第三次也没坚持到19年,”掰着手指的金珉奎叹口气,“依旧是因为成员间的小摩擦吧,即使比起第二次的整体氛围好很多,但依旧是差不多的结局。”


“那这次的原因又是什么?”李灿虚心请教。


金珉奎深深看他一眼:“是没人整理房间。”


想起练习生时期那比宇宙还有混乱无序的宿舍,李灿突然理解了金珉奎过于出色的家务天赋,以及偶尔会表现出的灵魂超脱。


在第四次重生的幼儿阶段,金珉奎盯着天花板上不断转着圈圈的棉花木马复盘。上辈子大家吃饭时显然都很开心,吃完要整理时又个个唉声叹气。这是从练习生起就有的问题,连带着洗衣篮里堆积的衣服毛巾和玄关口层层叠叠的快递盒,并称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几大障碍。


比起天崩地裂的巨变,小事往往才是最消磨人的。幸好经历过三次人生的金珉奎曾经不在意空间杂乱,现在也同样不在意动手整理。


或许也能算破窗效应。人大多数习惯于顺势而为,混乱环境里只会继续混乱下去,而一旦有点整洁的迹象,自然也会习惯性继续保持整洁。加上成员们都是善良的人,经常不忍心看着金珉奎独自收拾,往往加入不说,久而久之也发展出各式游戏决定分工顺序。


“得谢谢珉奎呢。”休息日清晨,端着咖啡杯坐在餐桌边的洪知秀突然开口。


刚从烘干机里抱出堆毛巾的金珉奎探出头:“哦?哥的毛巾也在这里吗?”


“不止是这件事。”洪知秀抽出张纸巾,走过去替他擦掉额角被热气烫出的汗水,接着便在沙发边坐下,陪着弟弟一起叠起毛巾。


明明二人都没有说话,金珉奎却蓦地回想起,上一世似乎总是对方独自在收拾宿舍。如果夜宵后的餐桌变得干干净净,就能猜到洪知秀那天一定有早起整理。偶然几次听见吸尘器轰鸣,大多也是对方实在看不过去。


每个人对整洁的定义各不相同,可如果团体生活中的大多人对此不甚在意,那么最受到折磨的只会是标准最高的那个。十八年都作为独生子生活的洪知秀,在异国他乡所需要调整的或许从不只是文化差异,对集体生活的适应也占很大一部分。


“哥真是辛苦了,”金珉奎由衷地说,是对现在面前的洪知秀,也是对之前几世的洪知秀。


“珉奎也辛苦了。”洪知秀笑得眉眼弯弯:“不过两个人一起做似乎心里总会好受很多吧?欢迎随时来喊我。”


明明该说这话的上一世还是他,这世却像主动权倒转。又拎起张毛巾抖了抖的金珉奎勾起嘴角:“哥也是。”


09


“那这就是我有记忆的第一次?”李灿研究着手里的笔记试图确认。


“对,”回想起那次的经历,金珉奎表情并不算好看,“就是19年代表突然宣布不想继续的那次。”


脑海中闪过会议室里紧张的画面,李灿恍然大悟:“难怪那次哥的反应那么激烈。”


“看起来真的很明显吗?净汉哥也来找我聊过。”金珉奎哀嚎一声,后仰着斜靠在台阶上:“不知道了,但当时真的完全忍不住——你想,我重生了四次,做过那么多努力和调整,好不容易副社长抵押房子给我们出道,我也变得家务全能,好不容易走到那天,代表突然说不想干了?哎噫我真的是...”


那刻烦躁的心情还恍若昨日。离开会议室后,金珉奎随便找了间录音室将自己关进去,揉着太阳穴思考这次又是哪里出了差错。


出道已经成功,成员间的气氛更是完全没有问题,可他至始至终竟然都忽略了,公司决策才是偶像团队的生死簿,而判定的笔掌握在大众评价手里。


说实话,那刻的他很难冷静下来,一心只想着再重开一次,最好从练习生时期就开始为登顶铺路。至于需要怎么做,现在的他还不知道,但总能有再用加入Pledis前的十四年好好思考。


也就是这个时候,录音室的大门被推开,同时传来轻轻柔柔的问候:“珉奎呀,还好吗?”


是尹净汉,金珉奎意识到。


那时尹净汉刚因为眩晕症休息过段时间,最近勉强在心理医生那里得到工作许可,还没正式向大众公开回归,就这样得到解散的消息。金珉奎方才选择离开会议室自己消化情绪,部分原因就是实在不想让哥哥们担心,想不到尹净汉还是跟了过来。


“没想到珉奎会那么大声和代表说话呢,”尹净汉推着把椅子到他旁边,懒懒斜靠着坐下,带着点温柔的笑意,“怎么说,果然很帅气啊。”


金珉奎不由得苦笑:“哥也真是的,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吗?”


“不然还能怎么办,代表决定的事情我们很难改变吧?”尹净汉随意耸耸肩,似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现场就这样安静过片刻,金珉奎长长叹过口气:“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能在三年内登顶,情况是否会变得不一样。”


“说实话,我很好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尹净汉只是盯着他的表情,视线似乎能穿透灵魂:“珉奎的反应,为什么会像是经历过这样的状况很多次呢?”


“为什么会那么想?”金珉奎反问。他向来都知道尹净汉有多聪明,因此这刻比起秘密被戳破的慌张,更多是如释重负的轻松,甚至有些期待两人能一起探讨破局之法。


并没有介意对方的暂时回避,尹净汉蹙着眉,像是边回想着边慢悠悠地解释:“比起伤心,更多像是在寻找原因?但又不是单纯地想要了解情况,更多是在寻找关窍,思考要怎么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的样子。”


“如果我说,”自知无法再掩饰下去,金珉奎的声音沙哑,“我有能力让这一切重来,好让SEVETEEN发展得更远呢?”


房间外突然响起的凌乱脚步声里,尹净汉直直望着他,似是在思考什么,又被远处的喊叫声打断。


“那就给今天前的代表找到足够的筹码,让他有继续赌下去的自信。”他一字一句地回答:“别的都不需要改变——比起试图改变过去复制别人的路,我更相信我们可以走出自己的路。”


“我们需要的,”在staff冲进来前的那秒,尹净汉最后看了他一眼:“只是更多时间而已。”


10


“然后,我们就得知了你——”话及此处,金珉奎眼神带着点难得的脆弱无助,“出车祸的消息。”


深知那天发生了什么的李灿咳嗽一声,捏捏金珉奎的手臂,向他证明自己还好好活着做安慰,随即体贴地转变了话题:“所以在我的第二世,也就是成功挺过19年的那次,是你向代表提议去和大公司谈收购?”


“昂,”调整过状态的金珉奎吸吸鼻子,乐观天性随着不断加快的语速回归,“我们快宣布解散的时候,不是有好几个他们否认收购的新闻嘛?突然就有点灵感,想着要是提前建议代表去和他们接触的话,说不定会有好的效果。结果还真的是,代表开始还对股份有点犹豫,结果一谈下来可以收现金,就高高兴兴地给我们开始安排下次回归了。”


“真是好现实的反应啊,”第一次得知这样的内幕消息,那世还在大公司修行的李灿不禁感慨,“这就是商业世界吗?”


“不是我说,那么多辈子下来,真的越了解越会对代表很无语。”和对方短兵相接过太多次的金珉奎揉揉眼角:“连带着有时候听Hoshi哥夸代表都会烦得不行,根本控制不住。也就是那一次——”他随即话锋一转,炽热的视线投向李灿:“我注意到你不在寻常时间线里,也就是说,你可能也开启了你的重生经历。”


“既然已经意识到,为什么哥之前几次都没有来找我?”已经在整个南韩娱乐圈流浪过一圈的李灿问。


“因为我以为你不想再做SEVENTEEN了。”显然有点伤心的金珉奎挠挠头:“想着我们19年的经历,感觉被Pledis伤透心也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应该还是很喜欢舞台的吧,毕竟之后几世也一直在旁观Dino通过各种途径出道——你选秀那次还是我发起成员们给你投的票呢。直到这次你回来,才意识到原来你没那么讨厌Pledis,可是才发现你这次选择的是不加入SEVENTEEN——”


“既然如此,那哥这次为什么又来找我?”压抑着不断起伏的情绪,李灿打断他问。


“因为在续约失败这件事上,我已经失败过三次了,就像今天这样。”金珉奎坦白:“第一次被疫情打得措手不及,想着要再积极点为续约做准备;第二次成员内部有些事无法统一,我就觉得是我调解得不够努力;可这次我似乎能做的都做了,以之前经验顺利度过疫情封闭期,再预判成员们的条件起草条例,和公司谈判的方式大概都能纳入教科书,可依旧失败了。”


他扫过李灿震惊的表情,终是叹过口气:“之前不是没有失败过,可这次失败真的让我思考很多。就像打游戏,明明之前每次都能靠着复盘分析顺利通关,这段却还是在同样的关卡失败三次,才意识到这原来不是只靠我努力就能做到的事。至于最后总结出来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最初是十三人,最后也该是十三人。无法通过这关的原因,好像就是因为缺了Dino你。”


“我?”李灿跟着重复。


“是的,所以这次来是想问你,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SEVENTEEN,那我好像也终于能够认命了。”金珉奎耸耸肩:“不想让Dino做不喜欢的事,可Dino不加入的话我们就无法度过续约这关,那么最后向你确认过一次应该就能死心了,接受这里就会是SEVENTEEN的终点——”


“真是的,为什么要接受,当然不能接受啊!我当然是想做SEVENTEEN的啊!”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的李灿站起来喊,“哥明明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猜不到呢?哎噫,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之前就该相认了,那些婴儿吃的米糊食物真是一点都不想再吃了,真是的!”


充分理解这份心情的金珉奎也笑起来:“那就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11


这次和蘑菇头见面时,对方已经用起了大大的液晶屏。


“哦?”李灿有些意外:“那么久都没变过,还以为不会换了呢。”


“是的客人,”蘑菇头依旧回答得一板一眼,“液晶屏的开发果然还是比较困难,现代社会分工也比较明确,我们不得不拜托好几位客人合作才开发出来。”


“竟然买不到吗?”已经习惯商品社会的李灿不太适应。


“是的客人,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有流水线支撑生产,所以应该很快可以普及出来。”蘑菇头似乎对进度很是满意。


“所以这样有舒服点吗?”李灿指指眼睛的部位示意。


“啊,关于这点,客人您可能还没注意到,”蘑菇头伸手比了比这个纯白的空间,“为了防止客人将生前的痛苦带去下一世,我们这个环境里其实会屏蔽负面知觉。”


“所以你其实根本感觉不到眼睛痛?”李灿问。


“是的,”蘑菇头点头,“眼镜是属于个人风格的装饰。”


“所以你其实也没有必要用液晶屏?”李灿又问。


“是的,”蘑菇头又点头,“是为提升客户服务体验与人间科技进行的同步。”


偶尔也不知该如何接话的李灿跟着点头。两方沉默片刻,终是蘑菇头出来加快业务进度:“所以客人您这次也是要重生吗?”


话及正题,李灿也重新打起精神。他正想像往常那样直接向右走,这次却被蘑菇头喊住:”在这里提醒一下,客人您重生的机会是最后一次了哦。”


“哦,”有些意外的李灿顿住脚步,“那我现在的阴德还是会转生成蚂蚁吗?”


对方推推装饰性的眼镜:“根据我们这里的数据,很遗憾确实是这样呢。”


“那如果要重生成土豆,”李灿思考片刻,“是更简单还是更困难?”


“在我们这里是同等的难度哦。”


“那就没关系了,”李灿绽开个笑容,“无论是蚂蚁还是土豆,应该都会有很多朋友吧?”


于是他又一次在医院睁开双眼,又一次推着助步车蹒跚学步,又一次在SBS节目里以mini Rain的身份登上舞台——不过,这一次他不再觉得孤独,而是全心全意期待着Pledis面试的到来。


当他第三次首次走进那间蜜瓜颜色的地下室时,他很快就注意到远处那个身形挺拔的少年。


少年时期的金珉奎冲他扬起微笑,同时伸出左手张开,右手则伸出三根手指,在左手手心点了点。李灿也伸出五根手指,虎爪般在虚空中抓了抓。


这是他们上辈子说好的暗号,代表他们经历过的人生次数。金珉奎是八次,李灿是五,相加正好是SEVENTEEN的人数十三。


克制着冲过去拥抱对方的冲动,他们隔着练习室遥遥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们势在必得。


12


续约成功后,李灿经常会约着金珉奎喝酒。


说起来,他们算是靠着重生的攻略走到今天。续约不仅保证了未来的七年,组合也终于走出自己的路。上升期不仅长得已经可以打破纪录,甚至仿佛没有尽头般,继续带着他们攀登新的高峰。


怎么看都应该可以放松下来,可这已经是他们双方的最后一次重生。面对从未抵达过的未来,失去上帝视角后难免偶尔变得惴惴不安。


“哥之后想做什么?”像任何一位忙内那样,他总是会在困惑时向金珉奎寻求指引。


“以后吗?”金珉奎转着酒杯,似乎也是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以SEVENTEEN这个组合为重心活了那么多次,现在终于有种上了正轨的感觉,关于组合的一切好像都不再会有遗憾了——所以怎么说,现在更好奇的,大概是金珉奎这个人之后还能有怎么样的发展呢?”


“或许也是时候开始注重些个人的活动了吧。”仿佛下定什么决心般,他重新望向李灿:“灿呢?”


“可能截然相反,”他说,“可能因为之前重生都是专注着个人活动,现在就想用着先前的经验,再给SEVENTEEN的团队活动添加些新意吧。而且不觉得很神奇吗?我经历过那么多次人生,却是第一次完整见证过成员们十二次的25岁。现在25岁的我,似乎终于可以替所有人做出阶段性总结,再继续迈上新的台阶。”


“真好。”金珉奎感慨。二人随即相视一笑,碰杯向之前的种种致谢。


“你说会不会有这样一个平行世界,我们没有做那么多次重生的努力,SEVENTEEN却依旧可以发展到今天?”金珉奎眼睛亮晶晶的:“那样一定很棒吧?”


这种童话设定在哪里都是不存在的——李灿摇摇头,驱赶掉脑海里蘑菇头的声音,回答的声音坚定:“我觉得是有的,毕竟这个世界的我们证明了这种可能。”


既然他们可以通过一次次的修正发展到今天,那一定也有这样的一个世界,即使没有重生这样的设定,即使视角受到局限,即使未来如迷雾般无法看清,那里的SEVENTEEN们也会拼命抗拒着残酷的现实,相信着梦想与友情握紧彼此的手,将单向通行的人生活出最完美的版本。


难免会有点羡慕吧,那样无需重启也能成功的人生,用一生仅此一次的当下摸索着走向未来。


若有这样的世界,那真是童话般的故事。


而今天的李灿也相信着童话。


13


或许很久之后的某一天,Pledis大门前会出现十三只爱笑的蚂蚁,或是特斯拉加州弗里蒙特工厂的土豆田里会出现十三只同株土豆。


那样也没关系,因为他们仍在一起。


The End.


=====================


因为工作真的忙到休假前最后一刻,甚至是伴随着飞机上跑道给同事发了最后一条消息,所以这篇文大半是在去日本飞机上十小时高强度码的(一度写到缺觉昏迷),小半是在新干线迪士尼以及酒店的凌晨四点见缝插针。不瞒你们说,因为实在写不完,前几章甚至有种在写娱乐圈无限流,怎么都完结不了的恍惚感...


这个脑洞已经存在很久,但我一直有点逃避写这篇,因为回顾起来实在觉得惊险,毕竟我们只看到次人如今的成功,实际每一步都可能踏错,从而导致某种Bad ending。明明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没有重启人生进行修正的金手指,可他们还是这样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很难测算中间带着多么大的信念和勇气,一切都是最好的命中注定


灵感来自于油管上偶然点开的一个李灿7岁时的家庭纪录片(英语字幕的我现在已经找不到了),父母外婆和弟弟的表现非常真实,所以看的时候很感慨,怎么会那么小就确定自己的热情所在了呢?这样的李灿,在追梦途中真的没有过彷徨吗?而另一个角色,最后选了当初听说他是续约最大功臣时就想为他写篇文章的珉奎,毕竟各种技能点也是重生般的强,于是最后呈现出两位ENFJ强强联手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九周年快乐——岁月如流,我们长长久久。


下篇文见


小女巫不吃芒果

【疼锟|扑】去离婚的路上车坏了六次

*梗源自网络新闻,六只是随便一个数字并不代表文里车真坏了六次。

*前面看似沉闷但实则是很轻松的小甜饼

*字数7k+

-

钱锟想离婚了。

这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至少他的亲朋好友们听到这话的反应都是震惊摇头,一边在嘴上说着劝阻的话还要一边慌忙把手晃出残影,整套绚丽的动作下来一分钟可以打八百辆出租车。

年轻人虽一贯秉持着劝分不劝和的新思想,但这在面对钱锟和李永钦的感情时显然不适用。

他们俩从认识开始就一直走的冤家路线,但凡在路上遇见就会剑拔弩张誓要在嘴上分个高低,就算后面谈恋爱了李永钦和钱锟的那两张嘴也算软和了点,不过相处习惯依旧没变。平日里斗嘴的次数不算少,要......

*梗源自网络新闻,六只是随便一个数字并不代表文里车真坏了六次。

*前面看似沉闷但实则是很轻松的小甜饼

*字数7k+

-

钱锟想离婚了。

这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至少他的亲朋好友们听到这话的反应都是震惊摇头,一边在嘴上说着劝阻的话还要一边慌忙把手晃出残影,整套绚丽的动作下来一分钟可以打八百辆出租车。

年轻人虽一贯秉持着劝分不劝和的新思想,但这在面对钱锟和李永钦的感情时显然不适用。

他们俩从认识开始就一直走的冤家路线,但凡在路上遇见就会剑拔弩张誓要在嘴上分个高低,就算后面谈恋爱了李永钦和钱锟的那两张嘴也算软和了点,不过相处习惯依旧没变。平日里斗嘴的次数不算少,要是每次吵架都劝分的话,那周围的朋友迟早会被他俩的光速和好气出病来,成为他们play的一环。

“是不爱了吗?”

桌上的茶水热气氤氲,钱锟看着在杯底转转悠悠的茶叶,心也跟着它们的轨迹漂浮起来。

“不是。”

钱锟说,但他感觉已经抓不住自己和李永钦的感情了。

-

没有什么小说影视剧里被双方父母硬要拆散的狗血爱情故事,在钱锟和李永钦两个高度洁身自好的人之间也更别提会出现出轨劈腿找小三小四这种现象。

爱情是好似一块棱角分明的坚硬石头,在那么多年的快要擦出火星的打磨下变得光亮圆滑,然后成为一件冰冷的展览品,摆在只有两个人看的玻璃柜里,之后的每一天就愈见愈无聊,呆板到最后无人在意。

钱锟不是第一次冒出这个想法了,生活的压力会让人变得麻木不仁,消弭了学生时代对未来最热忱的构想,原本的璀璨蓝图好像变成了简陋的黑白草稿,钱锟望着客房紧闭的大门,期待的心也一并关上。

李永钦又晚归了,睡客房是为了不打扰钱锟。

而钱锟也知道他是为了新画展出去采风找灵感才会回来的这么晚,但失落还是会在空荡的屋子里被夸张地放大。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像在无理取闹,他和李永钦都不再年轻,不应该这样的。

钱锟想了想,还是伸出手,用指背叩响了房门。

李永钦拉开门的时候就穿着个黑色背心,头发还乱糟糟的,半眯着眼睛有些郁闷,但仍旧歪了歪头,对着钱锟问了句:“锟,你没睡啊?”

“那我回主卧咯。”

李永钦还没等钱锟回答就要抱着客房的毯子往主卧走,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钱锟叫住了。

“我们要不要谈谈。”

钱锟的眼睛和透过落地窗掉落进来的月光相触,在李永钦因睡眼惺忪而模糊一片的视线里亮得他心发慌。

小老外的泰国口音在这么多年的中文环境里快要消失了,听力也变得更加敏锐,他原本半眯着眼睛在听钱锟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和他之间感情淡了的事情,但李永钦觉得等自己忙完这阵子两个人再多多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好,没想到钱锟在最后给他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所以,如果这段感情让我们两个人都觉得抽不出精力来维持的话,那就早点结束这种痛苦吧。”

无法维持?结束?痛苦?

“不要。”

尽管刚刚脑子一片混沌,但此刻也都清明了,李永钦下意识就提出了反对意见,速度快到让钱锟都怔住了。

“这是我思考了很久之后的想法。”

钱锟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他也不好受,阵阵胀痛的酸涩感从掌心弥散,好像传导至了全身每一根神经,说出的字句都尤为吃力。

“你没发现吗,我们很久都没有注意到彼此了。”

错开的时间空间让交流变得更少,他们没有闲暇时间来留给彼此谈情说爱,呵护那将要熄灭的可怜的爱情火花。钱锟甚至产生了李永钦其实是住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的这个屋子的感觉。

“如果这是你的坚持……”

李永钦的脑袋低垂着,他并非没有注意到这些差错,代表着爱情的齿轮在逐渐生锈变得卡顿,可两个在工作中转得像陀螺的人却从未停下脚步对它进行修缮。

他们都总是觉得,对方会为此留下,可实际上他们也只有在这样的想法中才会有默契。

“那好…”

“我答应你。”

-

钱锟真正向李永钦提出离婚申请之后又在夜里辗转反侧,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后悔了,他应该给他们的爱情留一些余地的。

可是钱锟和李永钦两个人龙飞凤舞的签名都留在了那份孤零零躺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上了。

李永钦也后悔了,他突然坐起身来试图冷静思考自己刚刚是不是被谁夺舍了,最后越想越郁躁,思绪跟被levi弄得乱七八糟的毛线团一样。

第二天早上开门的时候两个人眼睛下方双双挂着沉重的眼袋,偏偏两个人都习惯了往日里对抗的相处模式,忽视了空气里那一丝因为要离婚而产生的哀怨,李永钦嘴硬地说了句,“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被戳破了心事的钱锟显得有些尴尬,恼羞成怒地扭过头去看都不看他一眼,早饭也不吃了,从玄关处抓起车钥匙就扔到李永钦的身上。

“现在就去民政局!”

“现在?”

李永钦下意识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指针恰好在此刻指向八点半。

“可是民政局九点才开门啊。”

“不会早点去排队吗?你知道现在离婚的人有很多。”

钱锟还是不回头,自顾自低着脑袋把身份证和结婚证都装进包里,正准备一脚踏出门却被李永钦拉住肩膀,他轻松的语调从身后传来,好像这只是最平常的一天早晨。

“Alright,事已至此,我们先吃顿早饭吧。”

在李永钦把面条煮到软烂得快要变成一锅碎面汤的时候,钱锟终于忍不住把他一屁股挤出厨房的范围,并在他面前用力地关上了玻璃门,将这个危险分子隔绝在尚未成熟的食物之外。

“你是在做宝宝辅食吗?”

“这个宝宝指的Leon、Louis和Levi吗?”

“他们三只还是跟我吧。”

钱锟将重新煮好的面条泡进冰水里,“至少我可以做美味猫饭。”

“可是它们吃罐头和维生素也会长得很好。”

李永钦将热气腾腾的清汤面端到桌子上,“但我不能天天吃罐头。”

“我才不要管你吃什么。”

钱锟夹起面条塞进嘴里,嘴上嘟囔着这句话,实际上还是止不住担心李永钦一个人生活的话到底能不能按时吃饭。

“那离婚后你能把食谱给我吗?”

“做菜秘方是祖传的,不给。”

“那我只能每天打电话来问你了。”

李永钦吃面的速度很慢,时不时挑起几根塞进嘴里都要嚼吧半天才进行下一步的吞咽动作,看得钱锟有些不满。

“不好吃你还要食谱?”

钱锟撂筷子了,坐直了身子盯着眼前慢条斯理的李永钦,“吃这么慢干嘛。”

“说不定以后就吃不到了……”

李永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没听见钱锟的回复后他有些狡猾地抬起眼睛观察对面人的表情,在多年的相处里他早已摸清了钱锟的脾气,偶尔的示弱装乖是屡试不爽的手段。

清晨熹微的阳光散射进餐厅,钱锟的眼帘低垂看起来有些失落,他没注意到李永钦的小动作,右手手掌托腮,盯着碗里剩下的汤在发呆。

在李永钦的磨磨蹭蹭下,他们两人在洗碗、收拾完垃圾桶、给三只猫猫放好猫粮、将阳台晾的衣服收好折叠整齐之后,终于在九点二十分向民政局出发。

-

车内的挂坠随着减速带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不安的脆响,钱锟皱了皱眉头,还是伸手将挂坠捏住。

那是用通透的翠玉雕刻而成的莲花,因为红绳上还串有好几颗往下垂的玉珠子,所以只要路不平坦,一晃动就会碰撞在一起。

是钱锟前几年出差的时候买来的,那时候他们刚买下这辆车,嫌车内太单调,所以在外地逛街时特意选了这串挂坠,还顺便给旁边的小老外传授了一下中国人对正能量谐音的热衷,例如莲花象征着“好运莲莲”的意思。

好运到底是不是它带来的还不知道,反正每次出门这个挂坠都噼里啪啦响,于是谁坐副驾驶谁就得伸手把这张牙舞爪的坠子用手给禁锢住。

“要把它取掉吗?”

李永钦抬眼看了一下这个坠子,故作平淡地问了一句。

钱锟看向那根细细的红绳子,他还记得两个人刚买新车时的喜悦和激动,这好像代表着他们终于初入社会的迷茫时期跃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阶段,成为那时候的两个人对未来憧憬的寄托载体,就连“好运莲莲”这个谐音亦是如此。

然后他们的生活好像真的好了起来,钱锟升职加薪、李永钦的艺术作品有了更高的知名度,甚至个人画展的门票也很快售罄。

中国人好像对这样的迷信始终保持着一种可以随时横跳的自由,拜的神不灵就换一个,右眼皮跳了就是封建迷信,左眼皮跳了就坚信自己要发财。

所以钱锟对待这个莲花的态度也是如此,即使他清楚地知道两个人的生活并不是因为它的“神力”才变好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人们在漫长的日子里为自己找不同的精神寄托,以达到心里安慰的作用。

“你觉得它很麻烦?”

路面变得平坦,钱锟将手松开后又靠回了椅背,他看向李永钦认真的侧脸,语气显得有些低沉。

“nope”,李永钦摇了摇头,“它会带来好运。”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上温润的玉石,“因为这是你买来的礼物。”

钱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车内油量过低的警报灯亮了起来,他顿时有些无语地看向李永钦,“我记得我不是前几天刚加过油吗?”

李永钦的眼珠子转了转,对着钱锟怂了怂肩膀,摊手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我不知道啊,锟,我很久没开过这辆车了。”

钱锟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直接导航到最近的加油站,窗外的车和人都缓慢地移动着,好像这并非快节奏的大城市似的,钱锟突然产生了其实自己在坐一辆老破小三轮的感觉。

“李永钦。”

钱锟指了指他车窗外一手拿着面包往嘴里塞,一手握着车把正悠闲骑着自行车的路人。

“你知道吗?”

李永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将视线移了过去,“怎么了?”

“他已经超过我们三次了。”

“噢……”

“说明他骑自行车超速了。”

钱锟冷笑了一声就双手抱臂靠了回去,“我看你要是再不加速的话就算不会被开罚单也会被后面车主们的唾沫星子淹没。”

“加不了速。”

李永钦突然很正经地说了一句,“我们没油了。”

总之,将机动车开出比轰轰烈烈上山的拖拉机还要慢的速度,在即将被路过的第十五个车主比中指的时候李永钦终于拐进了汽车加油站里。

“左边!在左边啊!”

钱锟急得将安全带都松了,手不停地往油箱的方向指,气鼓鼓的,脸颊都漫上了代表愠怒的绯红。

“李永钦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早就拿着加油枪站在油箱前待命,就看着一个有条不紊的司机屡次路过自己面前却从不停下一个正确的脚步,要么把车的加油口停到了另一边,要么就是将车身摆得歪七扭八。

眼看钱锟马上就要拉开车门自己上阵了,李永钦眼疾手快地将车门锁住了。

“你干什么!”

“为确保驾驶安全,你不可以下车。”

“这到底有什么妨碍安全的!?”

钱锟坐在座位上有些抓狂,“倒是你应该重新去考一下科目二了!”

“为了保护我,驾驶人的人身安全。”

“你以为坐在车里我施展不开就不敢揍你吗?”

钱锟深呼吸了几口,硬生生将翻滚的怒意压住了,然后发出了一个很突兀的笑声。

“你会好好开车的吧?”

最后在工作人员幼教般清晰的停车指挥和钱锟的诡异微笑态度的威胁下李永钦还是慢吞吞地将车停好等着加油了。

结果扫码付钱的时候又出现了问题,李永钦神色复杂地看了钱锟一眼,“忘了换绑了,这张卡里没钱了。”

“李永钦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哪有!”

钱锟一把将李永钦扯到身后就拿出手机扫码付款一气呵成,正当他怕李永钦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而打算自己开车去民政局的时候,李永钦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我开。”

还不等钱锟拒绝,和家里的猫猫一模一样的敏捷,李永钦直接灵活地钻上了驾驶室的位置。

-

“滴滴!滴滴!滴滴!”

眼看着车速逐渐正常,钱锟以为这次终于可以一路畅通地到达今日目的地的时候,车内的警报声响了起来,他有些无奈地又看向面露尴尬的李永钦。

“车门没关严实?”

“嗯嗯,锟你看看你那边和后面。”

钱锟让他将车速降低靠边,自己稍微打开一点车门再重重关上,但警报声依旧在响,李永钦又指了指后排的两扇车门,示意他再去关一下那边。

“那你把车停下。”

“喔,OK。”

李永钦一脚刹车差点没把钱锟的脑袋甩晕,“你踩刹车轻一点啊!”

“可是前面那个车也在急刹嘛…我怕撞上。”

对上李永钦可怜兮兮的上目线,钱锟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他下车将后座的两扇车门用力关上后又坐了上来。

“这次没问题了,开车吧。”

引擎的声音响起,车子平稳地向前开出了几十米,代表着车门未关的警报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李、永、钦!”

“是你那边的车门没关!”

突然拔高的音量吓得李永钦身子一颤,连忙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将自己这边的车门拉开再以轻飘飘的力度关上,显然,警报声并不会因为这点棉花似的力度就消失。

“你要我跳车帮你关吗?”

“不必了…”

李永钦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使力关上了车门。

“我们家车的油门是摆设吗?”

在散步的路人都超过车子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内之后钱锟终于忍不住了,故作疑惑的样子往主驾驶的方向凑了过去,“哦,原来油门没有坏啊。”

“你怎么不踩?”

“泰国人就连油门也觉得有灵吗?”

李永钦被这几句噎得说不出话来,他视线向下瞥了一眼车子的引擎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句,“油箱漏油了。”

“我就说我们的车子该半天一检修。”

“刺啦——”

随着刺耳的声音响起,车身一个打滑,安全带突然勒紧差点没把钱锟今早吃的面给逼吐出来。

“又怎么了。”

钱锟此刻好像已经坦然接受今天去民政局的路上大小事不断的现实了,他知道就算自己发怒也没用,李永钦什么时候怕过他生气,不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去招惹他几下就算好的。

“爆胎了。”

车子抛锚的地点倒巧得很,正好停在一家甜品店外面,钱锟下车给4S店打了个电话,李永钦就拉开店门,笑着问他要不要进去吃个蛋糕。

“吃什么蛋糕。”

钱锟白了他一眼,蹲下来想仔细查看一下轮胎的状况,却被匆忙跑过来的李永钦一把拉了起来,手抵着他的背把他往店里推。

“庆祝我们今天要离婚?”

李永钦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嘴唇勾起漂亮的上扬弧度,像一只等待投食的矜贵家养猫。

“我们要离婚了你很高兴?”

点了两杯咖啡和两个提拉米苏,钱锟看向自己对面坐着的准前夫,对他今早看起来有些过分松弛的态度表现出不满。

“锟怎么能这么说。”

李永钦的唇角还是闷闷地向下撇了撇,他说话的语气还带了一点嗔怪的意思,“明明是你先提的,该开心的是你才对。”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李永钦想,平日里晶莹的眼神光着今天都黯淡了下来,眼下青黑一片看起来疲惫不堪,虽然他自己的状态也是如此。

“不对……”

钱锟郁闷地趴在桌子上,眼睛都无法聚焦,变得一片模糊。

“我好像并不开心。”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交流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细数最近这半年里,除了手机里每日问候的语言之外,就是在谈论各自工作上的事情,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交换着彼此内心的想法了。

李永钦还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毛茸茸的,手感很好,像是他之前在森林里采风时见到的一种饱满的菌类。

“我也不想。”

“不想什么?”

钱锟抬起头来,怔怔地对上李永钦的双眼,他好像明白了李永钦要说什么,和他自己的想法一样。

“打扰了,两位的咖啡和蛋糕。”

店员将香浓的咖啡和散发着甜蜜香味的蛋糕放在桌子上,李永钦刚好开口说的话被打断,钱锟又拿起勺子,低着头去搅咖啡表面的奶油拉花。

“我们不能这样草率地结束。”

李永钦说出的话异常坚定,他的眼神锐利,像一把开刃的匕首直直插入钱锟摇摆不定的内心。

钱锟没有再回话,沉默地吃着眼前的蛋糕,明明加足了糖分,但从舌尖弥漫的仍旧只有提拉米苏中咖啡酒的苦涩。

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只是赌气,两个人都在赌气,一个觉得明明是对方先不爱了怎么搞得自己像无理取闹,一个觉得如果婚姻真的要以这么潦草的方式结束那就没有挽留的价值。

冷静下来后又双双后悔,毕竟他们的婚姻并没有遇到任何外力障碍,只是两个人之间渐行渐远,但这并非没有可挽回的余地,至少他们都还能看见对方的背影,是喊出名字就会立刻站定的距离。

4S店的工作人员来得很快,备胎其实就在车上,只是两个人都没想起来,等到车胎重新换好后,钱锟坐在副驾驶将安全带又系上。

“还去吗?”

李永钦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拖延了一上午,时间已经快要到十一点四十了,再过二十分钟民政局就会下班,只能下午再来。

“去看看。”

钱锟也已经不想离了,刚刚坐下和李永钦面对面,就算他已经许久没有像热恋那样炽烈地表达出爱意,但在岁月带来的沉稳下,爱意好像并没有消失,只是藏了起来,不再汹涌地滚动。

车子仍旧开得平稳,速度比之前快了一点,李永钦看着导航,自己在内心估摸着时间,将速度控制在了理想范围内。

离民政局越近越心慌,钱锟的脑海里突然闪回许多和李永钦有关的琐事,好像人在将死之前看见的走马灯一样,不过这次将死的是一段婚姻。

到达民政局的时候工作人员正在收拾桌上的资料,看见钱锟和李永钦两个人都面带苦色不情不愿地走进大门的时候,丰富的工作经验立刻就判断出这俩绝不是不离不罢休的类型。

“下班了。”

工作人员朝他们摆摆手,“要不两位下午再来?”

李永钦和钱锟面面相觑,两个人突然同时松了一口气,沉重的大石头终于在此刻落了地。

“但不是还有两分钟吗?”

钱锟佯装镇定地问道。

“这两分钟你们也办不完手续。”

工作人员对他们摆摆手,一看就不是真来离婚的,之前来离婚的要么就互相吵吵闹闹问候对方十八代祖宗,要么就相看两厌一对上眼就充满鄙夷,要么就直接在大厅大打出手,这两人连走进大门的步子都和蜗牛似的慢慢挪,一看就是感情还没结束的,手续肯定办不完就要和好。

李永钦见状突然抓住了钱锟的手腕将他拉走塞进了车,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气温因为心情的浮动而陡然上升,好像连呼吸都变得黏腻,每一粒灰尘都挂着水珠,空气也沉闷。

热恋时期熊熊燃烧的烈焰会将两个人融化在爱情的河流里忘却一切,但结婚后要面对的还有家庭责任,他们不单只有一腔热忱的感情,还有金钱、利益,地位构筑的现实漩涡,将外界的负面情绪统统忍下后回到家里面对亲爱的人反而变得无话可说,于是和生存相比,显得不那么重要的爱意就会被扫到角落里,等着他们偶尔想起时的宠幸,但只要有记得就好,两个仍旧相爱的人会擦去落下的灰尘,让它重新回到婚姻关系的躯壳里。

钱锟望向大门紧闭的民政局,又扭过头看着眉头紧蹙把“不要离婚”四个大字写在脸上的李永钦,犹豫地说了一句,“不如,明天再来?”

“不要,明天我要去画新作品。”

“那后天?”

“后天是Levi的生日!难道锟你忘了吗!怎么可以在孩子生日的当天离婚。这会给孩子的成长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李永钦的中文实力在这个时候倒是全面爆发了。

“呃,不如大后天……?”

钱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自己都没底气说下去。

“哪一天都不行。”

李永钦伸手环住钱锟的腰,把他禁锢住不让他逃走。

“我们不会再有离婚的机会了。”

“因为之后的每一天我们两个都会在一起填补这段事实婚姻的裂隙。”

钱锟终于释怀地笑了起来,从离婚想法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的纠结情绪终于缓缓退场,他在李永钦的头顶上落下一个吻,温柔地回了一个,“好。”

-

“嘘。”

李永钦捂住了大半夜不睡觉,还跑来看他给车子动手脚的Leon的嘴。

“不许喵喵叫地去给锟告密。”




-The End-




星光下的贝希特
存档/忘记是哪个老师画的了

存档/忘记是哪个老师画的了

存档/忘记是哪个老师画的了

饭饭很好次

【奎八】某人差点把老婆作没了?

  ⚠️正文奎八 

       含一丢丢佑灰(主要在彩蛋)

       全文5000+ 一发完

  

  

  

  李硕珉和金珉奎又吵架了。

  赛文婷的队员们对此都习以为常,毕竟两人经常会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互相不理睬对方。

  但要不了多久,大家就能撞见两个“珉不乐”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勾肩搭背,谈笑风生。

  可这次却不大寻常。李硕珉和金珉奎已经整整三天没搭理对方了。录节目时,他们也不给彼此好脸色,时刻保持三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崔胜...

  ⚠️正文奎八 

       含一丢丢佑灰(主要在彩蛋)

       全文5000+ 一发完

  

  

  

  李硕珉和金珉奎又吵架了。

  赛文婷的队员们对此都习以为常,毕竟两人经常会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互相不理睬对方。

  但要不了多久,大家就能撞见两个“珉不乐”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勾肩搭背,谈笑风生。

  可这次却不大寻常。李硕珉和金珉奎已经整整三天没搭理对方了。录节目时,他们也不给彼此好脸色,时刻保持三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崔胜澈非常头疼,私底下教训了两孩子很多次,可他们总是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头离开后就又不理对方了。问他们闹别扭的原因,都不肯说。

  “明浩啊,”崔胜澈实在拿他们没辙,叫住了同为97line的徐明浩,“你知道DK和珉奎怎么了吗?”

  “我不知道。”徐明浩伸向门把的手顿了一下。

  崔胜澈敏锐地捕捉到他的不自然,“总不会你也和他们闹别扭了吧?”话说明浩从不轻易发火啊。

  “没有的事。哥你别担心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早点睡吧 。”言罢,徐明浩就朝面前一脸忧色的人勉强笑了笑,打开了房门。

  不对劲。

  崔胜澈转身回房,叹了口气,这些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他打开手机聊天框,敲打出一行文字:

  “怎么明浩也不高兴,你们到底怎么了?”

  发给对方后,却迟迟未等到回讯。

  正当他准备将手机扔在一旁时,消息提示音响起。

  是金珉奎发来的。

  哟,终于知道回消息了。崔胜澈挑了挑眉。

  “明浩他没有哭吧?”

  崔胜澈看完消息内容后,笑容凝固。

  “为什么觉得他会哭?”明浩在人前落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转念一想,崔胜澈又将这句话删去,回道:

  “谁知道呢?他看起来挺伤心的,可能现在躲在房里哭吧。”

  对方正在输入中……这行字足足显示了三分钟左右,崔胜澈才收到回复。

  “他现在一个人在房间?”

  “嗯。”

  然后对面再没有什么动静了。

  崔胜澈摁下电源键,叹了口气。俩孩子应该明天就能和好了吧。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幽幽的月光。整个房间一片黑暗。

  徐明浩半靠在床头,心情沉重地将手臂盖住了双眼。

  无论怎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糟心事就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这让他根本静不下心来冥想。

  这不,某些人的声音自动在耳畔边播放。

  “你们昨天去吃烤肉为什么不叫我?”徐明浩刚训练完,来到房间口,隔着门板都能想象到金珉奎气鼓鼓的模样。

  “下次再带你一起去呗,生什么气咯。”李硕珉满不在乎道。

  金珉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却不慎碰到了桌沿的一个玻璃杯。

  杯子顿时碎裂一地,里面的茶水也无一幸免。

  “呀,金珉奎!”李硕珉不满的大叫,“我刚泡好的茶,明浩说这个可贵了!”

  徐明浩连忙推门而入,看到两人没事后松了口气,跟平时劝架的情景一样,温声道:“别生气嘛,我再泡一杯不就是了?”

  金珉奎闻言瞪大了眼:“你还要给他泡?”

  嗯?不行吗?徐明浩有些不解。

  李硕珉未消的火气瞬间复燃,声音陡然抬高。

  “什么意思?我连茶都不配喝了?”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金珉奎忽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那你到底发的什么疯?”

  李硕珉赌气地将头偏向另一边。

  “我,我就是不想你俩单独一起去外面嘛。”金珉奎越说声音越小,垂着头不敢看人。

  你俩单独出去的次数还少啦?李硕珉气得顶腮。

  徐明浩心头一跳,直勾勾地盯着气势渐弱的金珉奎,问道:“为什么?”

  察觉到身旁人的锐利目光,金珉奎紧张地吞咽着唾液,眼神游离道:“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呗。”

  “我不是你朋友?真是够了。”李硕珉的肺都快气炸了,他狠狠撞了下金珉奎的肩,冲出了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明浩,我……”金珉奎伸手去拉徐明浩的手臂,却被人迅速躲开。

  徐明浩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燃起一团无名火。

  “行了,自己想想怎么给硕珉道歉吧。”

  金珉奎委屈地看着徐明浩离开的背影,瘪了瘪嘴。

  又偏头瞄向地上的玻璃碎渣与水渍,认命地拿扫帚去了。

  

  夜色静谧。

  徐明浩睁开眼,将手放在身体两侧,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中一片荒凉。

  为什么生气呢?徐明浩眨了眨酸涩的眼,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金珉奎的事实。

  所以,当对方急于表明自己是他的好朋友时,失望与忧愁才会在那一刻涌上心头。

  这份隐秘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徐明浩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只觉着自己卑鄙至极。人家亲近你,对你好,是把你当好兄弟来看待的,而他却喜欢上了对方。

  因此这段日子,徐明浩跟金珉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不再亲密无间,可金珉奎叫他的时候,他会应;金珉奎叫他坐自己身边时,他也不会拒绝;金珉奎在综艺上拉他组队时,他加入。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他再没有主动去和金珉奎凑到一块,脸上也不会出现笑容了。

  这天他俩在外面的餐厅吃晚饭,金珉奎连饭都没吃几口,突然一本正经地问他怎么了。

  “我能有什么事?快吃吧。”

  徐明浩说这话时也不看他,默默盯着自己的手机桌面。

  “你不想跟我待在一块?”金珉奎不知何时从桌子底下钻到了对面徐明浩旁边的位置,给猝不及防的徐明浩吓了一跳。

  他情不自禁的往另一端缩了缩。

  这一举动成功激怒了金珉奎,他不由分说的贴近身前人,凝视着对方有些惊慌的眼眸。

  “你干嘛?离我远点。”

  徐明浩心里闷闷的,不得不承认,金珉奎不笑的时候挺有压迫感的。

  “我不,”金珉奎得寸进尺地将整个身子贴在徐明浩胸前,“永远都不想离开。”

  随即他感觉到身下人浑身抖了一下。

  金珉奎瞬间有些慌了,他害怕徐明浩听出自己话中的情感,厌恶自己,离自己更远了,最后连朋友这层关系都不能维持住了。

  所以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们会是永远的好朋友,对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虚的闭紧了眼,因此也就没有捕捉到徐明浩眸中的闪过的落寞。

  “不对。”徐明浩摆脱金珉奎的桎梏,强忍住泪水道。

  金珉奎差点栽倒在沙发上,他好不容易站稳,半天才哽出一句话来,“为什么?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吗?我回去就跟李硕珉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徐明浩心底满是悲哀,过了这个夜晚,他再也不能以朋友的名义呆在金珉奎身边了。

  即使两人以后会渐行渐远,可他还是想把内心压抑多年的情意都表达出来。

  “我喜欢你,不是朋友间的那种喜欢。”

  徐明浩的声音淡淡的,不像是在告白,仔细倾听,才会发现他的尾音有些颤抖。

  “如果你无法接受的话,以后就不要再靠近我了。”

  语毕,徐明浩几乎是逃命般地起身跑走,消失在外面的人群中。

  留下金珉奎独自在风中凌乱。本来他想追上去的,结果人家老板以为他们俩吃霸王餐,拉着他不让走。等他结完账冲出去时,哪还看得到徐明浩的人影。

  到手的老婆飞了。

  金珉奎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机械般地拿出手机,疯狂地给徐明浩打电话。

  可徐明浩没有给他接听的机会,久而久之,把人烦的关机了。

  哦豁,现在人家连消息也收不到了。

  金珉奎捶胸顿足,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说那些朋友不朋友的屁话了。

  可为时已晚。金珉奎只好打了个的士,去往住所。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他收到了队长发来的消息,担心的不得了,生怕徐明浩伤心死了。

  一下车,他就火急火燎地直奔上楼,差点把迎面走出的人撞翻。

  “哎一古,谁啊,这么冒冒失失的?”李硕珉看清来人后,阴阳怪气道。

  “对不起啊。”这句话音量不小,把人吓得一抖。

  “同时也为我之前的言论致歉。”金珉奎真诚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

  “哼,不解释清楚那些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李硕珉得到道歉后心里暗爽,面上却不显。

  然后他就惊异的发现,金珉奎的脸由黑变红。

       “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和对明浩的感情不一样。”金珉奎紧张的脚趾扣地,脸上满是羞涩。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怎么不一样了?

  李硕珉发觉事情不对劲,想要逃离现场。

  没想到金狗拽着他不放,“我喜欢明浩,我一直都喜欢他,恋人间的喜欢。”

  闻言,李硕珉暗自松了口气。刚才看金珉奎的样子,还以为他表白的对象是自己呢。

  不过刚刚他说了什么?喜欢明浩??

  反应迟钝的李硕珉张大了嘴,像是要吞下一整颗苹果似的。

  “呃,明浩知道吗?还有,其他队员知情吗?”那他不是白生气了?

  “没有,不过等会儿你们都会知道的。”金珉奎笑的露出小虎牙。

  “啊?”李硕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缓了好一会儿,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要去告白?完了完了,他们97line的友谊铁三角要破灭了。

  李硕珉怕金珉奎被拒绝后想不开,于是委婉劝说道:“明浩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吧,你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不,他没睡,”金珉奎笃定道,“我去找他了,拜拜。”

  无视李硕珉呆滞的神情,飞身离开。

  

  金珉奎很快就窜进了徐明浩的房间。

  其实准确来说,不是“窜”,而是“闯”。

  门板震动声很大,在门被猛然打开又迅速关上的过程中,徐明浩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他不想面对闯入者,索性闭上眼装睡。

  金珉奎轻手轻脚的步步逼近,他没有选择打开房间灯,而是拉开窗帘,接着月光看清床上人安静的“睡颜”。

  他走到床边,俯身凑近徐明浩的脸,清楚地感受到了眼前人越来越紊乱的呼吸声。

  “别装了。”金珉奎闷闷的笑声传来,尾音上扬,勾得人痒痒的。

  如果不是光线太昏暗,那么他就能发现,徐明浩的脸红的像个番茄。

  真是个无赖。徐明浩努力克制住心中的燥意,离他这么近做什么,多尴尬啊。

  于是他选择沉默。

  “明浩,你是在跟我演戏吗?”金珉奎拨了拨徐明浩额前的碎发。

  但即使这样,徐明浩仍岿然不动。

  “还不‘醒’过来?”金珉奎喉结微动,对准徐明浩的唇就是一啄。

  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徐明浩一把推开。

  “你,你干嘛?!”徐明浩觉得自己的脸烫的不行,一时间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利索。

  金珉奎压下心中喜悦,强装镇定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哼,终于逮到机会把这句话还给你了。

  徐明浩忍不住嘴角抽搐,一时无言以对。

  房内的空气迅速升温。

  两人缄默了会儿。最终是金珉奎站不住了,挤到徐明浩身侧,把人环抱着道:

  “明浩,我可以再亲一次吗?”

  亲你妈!徐明浩耳尖红透了,想将贴着自己的大型犬分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束缚,只好嘟囔道: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哪能这样。”

  是个人都能听出他的咬牙切齿。

  金珉奎讪讪地抿了抿嘴,无比后悔之前自己说的那些话,瞧着徐明浩怒气未消的脸色,他厚脸皮地用头蹭了蹭徐明浩的胸膛。

  “明浩,我错了,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做朋友,”金珉奎的一头卷毛乱糟糟的,再加上他刻意做出的委屈表情,活像是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狗,“因为我超级超级喜欢你啊。”

  本来看到对方可怜兮兮的样子,徐明浩就已经心软了,再听了这么真诚的告白,徐明浩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被填满。

  于是他回抱了身旁人,轻声道:“我也是。”

  感受着彼此温暖的体温,跳动的心脏,金珉奎却来了句:

  “我们这算不算是扑通扑通同事爱。”

  傻瓜。徐明浩揉了揉金珉奎的小脑瓜,终是没憋住笑。

  

  第二天,金珉奎神情气爽地从徐明浩的房间出来,一路哼着欢快的曲调,笑意满满的往外走。

  “和好了?”崔胜澈窝在沙发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嗯。”金珉奎挨着一脸忧色的李硕珉坐下,笑的像个二傻子。

  “你和DK也和好了?”一旁正玩游戏的全圆佑头也不抬道。

  “没错。”金珉奎笑呵呵地搂上李硕珉的肩头,而后者却无任何反应。

  崔胜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伸手朝李硕珉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李硕珉这才回魂,皱着眉将金珉奎拉起身来,不打招呼地拽人离开,留下其他人懵逼的面面相觑。

  “他们好奇怪。”一直没说话的尹净汉忽然开口打破沉默。

  文俊辉嗦完粉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崔胜澈和尹净汉鬼鬼祟祟上楼的情景。

  “干嘛呢?”他在茶几上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角。

  全圆佑抬起头来,神秘一笑。

  “上楼去看就知道了。”

  文俊辉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随即好奇的跟了上去。

  “在一起了?!”刚经过徐明浩房间,文俊辉就听见李硕珉夸张的大叫。

  “啊?”更夸张的声音还在后面,“不是才度过友情危机吗?怎么就在一起了?!”崔胜澈惊的合不拢嘴。

  文俊辉拧开门把手,房内所有人都应声看来。

  其中的崔胜澈和李硕珉还未收住惊掉了的下巴,一脸愕然。

  相比两人,尹净汉就显得镇静多了,他拍了拍徐明浩,“恭喜。”仿佛早就知道一切似的。

  徐明浩也很平静,淡然一笑,环视了一圈挤在房间里的队友们,回了句“多谢”。

  “谢谢,谢谢。”金珉奎憨笑着用中文说道。

  “说谢谢应该对我说吧!”李硕珉很嫌弃金珉奎不值钱的那样儿,脸皱成一团,“要不是我,你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崔胜澈不服气道:“谢谢你和他吵架么?是我让他们俩和好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闹得不可开交,全然忘记了“审讯”那对臭情侣的目的。

  文俊辉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朝远处看过来的徐明浩做了个口型:

  “大傻逼。”

  谁叫你不早告诉我你和金珉奎的事。文俊辉看到徐明浩无奈的表情,愤愤不平的想。

  “喂,我看得懂!”聪明的小狗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刚刚用中文骂明浩了,对吧?”

  为了躲避狂犬攻击,文俊辉手疾眼快地关上了门。

  

  

  

        

酒铃(zero少爷)

【摄殓】分化成A的嬉命人决定爆炒拍卖师

*是Enigma拍卖师xAlpha嬉命人的设定

*Enigma可以把Alpha炒成Omega


(1)


每次逢年过节的时候,庄园都会搞些活动。


毕竟求生者和监管者们勤勤恳恳地给庄园主打工了一整年,不整些感恩回馈新老客户好像也说不过去。


今年也是和往年一样,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庄园主神秘兮兮地说今年会给庄园“加点料”。


求生者和监管者们都很好奇这所谓的“加点料”会是什么。


“我猜是请大家吃饭。”佣兵先生首先提出了猜想。


“哦不,吃饭这个未免也太大众化了,没有诚意。”先知反驳道。


“我觉得搞再多活动都是虚的,还不如给我们一人发十个珍...

*是Enigma拍卖师xAlpha嬉命人的设定

*Enigma可以把Alpha炒成Omega




(1)



每次逢年过节的时候,庄园都会搞些活动。


毕竟求生者和监管者们勤勤恳恳地给庄园主打工了一整年,不整些感恩回馈新老客户好像也说不过去。


今年也是和往年一样,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庄园主神秘兮兮地说今年会给庄园“加点料”。



求生者和监管者们都很好奇这所谓的“加点料”会是什么。



“我猜是请大家吃饭。”佣兵先生首先提出了猜想。


“哦不,吃饭这个未免也太大众化了,没有诚意。”先知反驳道。


“我觉得搞再多活动都是虚的,还不如给我们一人发十个珍宝来的痛快。”前锋的提议获得了大部分求生者的支持。


“要我说十个珍宝还算少了,你看前段时间的比赛都暂停了多少次,要再算上一堆bug的补偿,一人发一百个珍宝都不过分。”


“珍宝虽好,但是我还是觉得直接发回声比较务实点。”


“做梦吧,就庄园主那抠门劲儿,能发点碎片算不错了。”


求生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纷纷猜测庄园主所说的会“给大家加点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大家很快就知道庄园主所谓的“加点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这“加点料”既不是请大家吃饭,也不是给大家发珍宝,而是给庄园引入了新设定。


在通知公告发放以后,整个庄园都进入了ABO分化期。



庄园主认为这次的“加料”一定能给大家带来一个愉快的新年。




(2)



今夜过后,分化就会正式完成。


监管者不用想,大部分应该都会分化成alpha,而求生者这边的分化就比较耐人寻味了,分化成alpha,beta,还是omega都有可能。


所以对求生者们来说,今夜注定无人入睡。所有人都在紧张中度过这个晚上,而卡尔家更是久违地开了个小会。



卡尔家很少开小会,毕竟卡尔家以社恐居多,大家都不怎么爱说话。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这可是关系到卡尔家颜面的分化。在外人眼里,卡尔家和约瑟夫家貌似不怎么对付,已知监管者们大部分都会往alpha的方向分化,那么求生者这边的不确定性就很让人提心吊胆了。


原皮毕竟是家中大哥,自然要带头发言。他扫视了一圈卡尔家的人们,嗯,盲区这孩子,应该是omega没跑了,可以略过,琴师和罗夏等人,看起来比较可能会分化成beta,要说最有可能分化成alpha的,原皮大哥认为,还得是驱魔人和嬉命人。


原皮神情凝重地看着驱魔人和嬉命人,道:


“驱魔人,嬉命人,你们是最有望分化成alpha的,这段时间守护卡尔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其他卡尔家的兄弟们也纷纷向嬉命人和驱魔人投去目光。驱魔人和嬉命人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但是,这个分化还是有不确定性的,也有可能分化成omega。”罗夏担忧道。哦,他希望卡尔全家都能分化成alpha,这样就不用怕被催眠医师掳走了。


嬉命人勾起嘴角,道:“不用担心,罗夏,我一定会是alpha。”





(3)



嬉命人向来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作为卡尔家战斗力天花板,他是当仁不让的强者。他对自己会分化成alpha,一点都不怀疑。


甚至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都想好了分化成alpha以后要怎么对付拍卖师。



嬉命人和拍卖师是死敌的关系,这点庄园里的各位都清楚。嬉命人和拍卖师互相看不顺眼很久了,奈何嬉命人是求生者,拍卖师是监管者,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得遵守庄园里的规则正常进行游戏,而不能真人快打。这一次的集体分化给了嬉命人一个很大的机会。


他坚定地相信自己一定会分化成强大的alpha。至于拍卖师那家伙,庄园主说过了,监管者不一定都会分化成alpha,也有分化成omega的可能。他想想拍卖师那样子,就觉得拍卖师肯定会分化成omega。就算拍卖师没有分化成omega,分化成了beta他也不怕。


甚至,嬉命人都已经脑补好了,等到他分化成alpha,而拍卖师分化成了omega以后,他要怎么对拍卖师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他怀着这样的念头入睡了,甚至梦里都出现了拍卖师红着眼睛向他求饶的画面。



嬉命人在睡梦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4)




翌日清晨,几缕稀疏的阳光把嬉命人从梦境拉回了现实。如他所愿,他成功分化成了alpha。


嬉命人洗漱,出门,下楼,动作一气呵成。他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骄傲地宣布:


“我分化成alpha了。”


坐在他旁边的驱魔人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说:


“有点令我意外,但是我分化成了omega。”


“那原皮大哥你呢?”


原皮耸耸肩,回答道。


“我是beta。”


他看向盲区,问:


“那么盲区,你应该是omega吧。”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是我分化成alpha了。”


嬉命人差点被牛奶呛死。





这个结果令人感到意外,但是不论如何,嬉命人现在是卡尔家唯二的alpha,而另一位alpha盲区年岁尚小,所以他现在是卡尔家(反攻)的最大希望。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嬉命人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排位赛场。他无比期待能够邂逅拍卖师,他到要看看拍卖师知道他分化成alpha以后会是什么表情。




(5)



就好像老天爷都站在嬉命人这里一样,嬉命人开的第一把排位就排到了拍卖师。


嬉命人无比激动。他难得的也不修机了,直奔镜像找到了拍卖师。他找到拍卖师的时候,拍卖师正好打倒了一名求生者的镜像,看到他来,拍卖师扬起眉毛,道:



“怎么现在的求生者已经嚣张到可以主动追着监管者的程度了吗?”


嬉命人无视了他话语的讥讽。他扬起下巴,对拍卖师得意道:


“拍卖师先生,我分化成alpha了。”


拍卖师手中的动作一顿。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嬉命人,这样的表情让嬉命人心情大好。嬉命人直视他,问:“那么你呢,拍卖师先生,我听说大部分监管者都会分化成alpha,不知道你是?”


拍卖师的眼角微微抽搐。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回答道:


“我不是alpha。”


嬉命人心中狂喜。



“那,总归分化成beta了吧。”


拍卖师回答道:



“我也不是beta。”



“哦老天,这位可怜的监管者竟然分化成了omega,”嬉命人夸张地感叹,“不知道以后别的监管者举办派对,你还能不能收得到邀请。”


“嘿,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在我面前上演庄园霸凌吧。”拍卖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嬉命人走上前,抓住了拍卖师的领子,说:“我当然不会那么无聊。”



“那么你想做什么?”拍卖师饶有兴趣地问。那样悠闲的表情让嬉命人很是不爽。



“我要带你去地下室,你就想好一会儿要怎么求饶吧。”



拍卖师扔掉了手中的剑,就这么顺从地被嬉命人拽去了地下室。


一切都顺利得可怕,顺利得嬉命人想不通为什么拍卖师甚至都不挣扎一下。而等到进入地下室以后,嬉命人被拍卖师反手按在了椅子上。拍卖师解开衣领,贴着嬉命人的耳垂,吐出的气息让嬉命人颤抖了一下。



“亲爱的,我觉得我得给你科普一下,庄园主这次引入的设定不是老版ABO。老版ABO的设定里,一般来说只有alpha,beta,和omega三种,但是庄园主这次打算尝个鲜,所以也引入了Enigma的设定。”



“Enigma,那是什么?”看着拍卖师笑得眉眼弯弯,嬉命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哦,没事,你很快就会懂了。”他冲着嬉命人的腺体咬了下去。




(6)



“你今天去找拍卖师了?情况怎么样。”


回去以后,原皮大哥关切道。



嬉命人虽然桀骜不驯,但是他对原皮大哥一直很尊重。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好好回复原皮大哥的问题,随便糊弄了两句就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


他感觉到了变化,感觉到自己已经因为拍卖师,从而变成了omega。他在心底把庄园主问候了一千遍一万遍,好好的引入ABO设定也就算了,来个Enigma算怎么回事。



这是犯规的啊!!



好在他托人问了庄园主,这个分化设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等到新年过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等到到时候再报复拍卖师也不迟。






END




*彩蛋:


嬉命人打算变回去了以后再报复拍卖师。


但是庄园主没有告诉他的是,如果怀孕的话是暂时没办法变回去的。







楠

【民诺/短篇】《小疯狗》

BGM:猜-余柯(配合食用更佳)

1.疯狗和疯子的故事,无逻辑无三观,雷慎入。

2.祝小李同学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啦。

3.后续:《小疯子》 


《小疯狗》 

BGM:猜-余柯(配合食用更佳)

1.疯狗和疯子的故事,无逻辑无三观,雷慎入。

2.祝小李同学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啦。

3.后续:《小疯子》 

 

《小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