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时最好磕啦 的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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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损梗整理（更新中）
虽然说好像没啥战损的其实 题文不符
但是各位太太写的
一方软乎乎一方心疼的其他梗
实在是太香啦
以下👇
陆光（程光）:
生病➕吵架 （8.6更新）
透支 （7.23更新）
摸一个生病的光光 （7.13更新）
男朋友生病怎么办？！ （无差）
有关生病 ...
虽然说好像没啥战损的其实 题文不符
但是各位太太写的
一方软乎乎一方心疼的其他梗
实在是太香啦
以下👇
陆光（程光）:
生病➕吵架 （8.6更新）
透支 （7.23更新）
摸一个生病的光光 （7.13更新）
男朋友生病怎么办？！ （无差）
有关生病 （光时）
程小时（光时）:
生病后获得了一个男朋友 （7.23更新）
发烧 （7.13更新）
第一季结尾续写:
【续写整理放在这里边啦👆，续写整理的更新也是在这里边～】
陆光说 （程陆）
安好 （光时）
前方迷雾 （时光）
代价 （光时）
光 （程光）
寻光 （太太没标tag～）
抢救 （程光）
患得患失 （光时）
别哭 （光时）
以后有我 （光时）
被迫长大 （程光）
来玩游戏吧【上】 （光时）
拯救陆光计划 （光时）
等着我 （程陆）
逞强 （程光）
恶兆 （程光）
光光你怎么了？ （程光）
感谢以上文的神仙太太们❤️
持续更新 欢迎推文
【光时】宝贝和宝贝
不是泥塑 非ABO 真男人就要硬生 满足一下我想看一家三口的愿望 别pb我球球
/
这孩子来得时机有点不巧，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前段时间接了个大单，委托人浑身上下穷的就剩下钱了，所以佣金给得也格外诱人。程小时为此矜矜业业忙前忙后小半个月，把钱揣进兜里才有了此刻的真实感。
他是有福同享的性格，说是要请客吃饭，大手一挥，全场消费程老板买单。
程小时点了份小羊排，外酥里嫩的，他馋了好久。但刚吃两口，还没吃出什么味道来，胃里好一阵的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直冲冲的往喉管里冒，搅得他想吐的不得了。
“怎么了，没事吧？”陆光温和的...
不是泥塑 非ABO 真男人就要硬生 满足一下我想看一家三口的愿望 别pb我球球
/
这孩子来得时机有点不巧，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前段时间接了个大单，委托人浑身上下穷的就剩下钱了，所以佣金给得也格外诱人。程小时为此矜矜业业忙前忙后小半个月，把钱揣进兜里才有了此刻的真实感。
他是有福同享的性格，说是要请客吃饭，大手一挥，全场消费程老板买单。
程小时点了份小羊排，外酥里嫩的，他馋了好久。但刚吃两口，还没吃出什么味道来，胃里好一阵的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直冲冲的往喉管里冒，搅得他想吐的不得了。
“怎么了，没事吧？”陆光温和的声音事实的响起，担忧的神情被放大，一同落入眼中的是递过来的温水：“漱漱口。”
水温刚刚好，程小时用舌头顶了顶上颚，压下了那点突如其来的恶心。
可能是餐饮过于油腻了，陆光重新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又要了一碗清火白粥给他暖胃：“不许喝冰的了。”他这么说着，已经把对方那杯杨枝甘露推出去一臂远。
“好嘛。”程小时撇撇嘴，有些不高兴，但又不敢反驳，毕竟就算此刻乖巧的捧着碗喝粥，胃里依然不怎么舒服。
乔苓坐在对面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挺好的，她想。从前都是她照顾程小时，现在有个人接过了这个重担，陪伴他，守护他，指引他，再也不用去过一塌糊涂的生活了。
“你们在一起几年了？五年还是六年了，隔壁的王二狗都是两孩子他爹了，你们抓点紧啊。我还想带我外甥称霸全小区呢。”
乔苓如是说道。
/
也不是没有备孕的打算，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加上神婆那张嘴一开光，程小时肚子里不揣上个宝贝都对不起这金字招牌。
“你不高兴？还是你不喜欢？”程小时总是随遇而安，就算明天天塌下来也要潇洒过今晚，但陆光不是，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讨厌一切状况外的事情，从拿到检查报告开始就没什么表情，隐隐约约的低气压让医生以为是什么狗血剧情在上演，眼前这位不是孩子他爸？！
“没有不高兴，我很喜欢。”陆光摸摸程小时的小肚子，那里还是一片平坦，只有些软肉，和平时的触感没什么不同。程小时虽然身体好，但陆光怕他遭罪，也怕他痛，还怕他滚烫的眼泪。
“陆美人怎么垮着张脸啊，来给小爷笑一个。”程小时没心没肺，虽然自己都还有些难受，但他更关心准爸爸的情绪：“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他顿了顿，陆光温柔又坚定的目光让他好心动，贴上陆光的手又补上一句：“还有他，他也相信你。”
程小时是外放又敏感的，陆光是内敛却周全的，本是背道而驰的两类人，最终也因为信任与爱意变得殊途同归，就像球场上第一次见面那样。起初的那点不合拍也变成朝夕相处后无与伦比的默契。
所以哪怕陆光不说，作为年上者的敏锐也足够捕捉到他的心思。某人控制欲强，床—上—床—下都是这样，就连备孕计划的制定都详细到一日三餐，要抓几味中药，如果怀上了要去哪家医院建卡，胎教要涉及哪些内容。但这孩子来得突然，怕是陆光的计划还没成型，他都快成型了。
像是雾蒙蒙的天空投来一束亮光，心上那点不安被一扫而空，陆光已然接受了新身份和新生命的到来。
“困不困，陪你睡一会？”看着程小时接连打了两个哈欠，眼尾泛着红，眼底下又是乌青一片，睫毛处还挂着将坠不坠的眼泪，陆光又问道：“有没有特别想吃的，醒来做给你吃。”
“有！想吃土豆烧牛肉，还有蒜香排骨，还有还有我想吃葡萄。”
“好，都有。”陆光看程小时胃口好，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手机备忘录里瞬间多了一份菜谱：“再给你做个豆腐鱼汤，豆腐我用油煸一下，这样喝着不腥，你不会想吐。”
你看，他已经做的足够好。
/
要不怎么说程小时不是一般人，普通人的孕期反应他一点没感受到，吃得好睡得香，没有难熬的头三个月，只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舒心生活，反而长了两斤肉。
倒是陆光瘦了些，于内要忙着照顾程小时，于外要经营照相馆业务，难免劳心劳神，但靠谱男人说了照顾老婆不辛苦，给孩子赚奶粉钱也不辛苦。
但不管再忙，陆光都会在晚饭后抽出一两个小时来陪程小时遛弯散步，活动一下腰身。
老城区的傍晚有高楼密布的新城区没有的浓厚氛围感。巷口林荫道坐着几个穿老头衫的大爷，正扯着嗓子为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三两个阿姨摇着扇子编排着新鲜出炉的广场舞；放课的少年争先恐后的涌进小卖部，落日的余晖把他们影子拉得无限长。
“突然想吃山楂串。”程小时拍拍肚子，揣了崽之后的脑子越发想一出是一出：“要吃我初中门口那家的。”
陆光算了算，大约是来回一个小时的距离，能够刚好完成今天的运动量，又不至于将人累着，把手虚虚的搭在对方的腰间，点头答应了。
他和程小时是高中时候认识的，没参与过彼此的初中生活，正巧借着这个机会补补课。程小时懂他，一路上分享了好多中学时期的故事，讲得口干舌燥的时候陆光就会及时递上保温水杯。
比起自己的轻装上阵，陆光散步的时候总是习惯带上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两个人的手机，湿纸巾和小风扇，还有程小时说开胃可口的话梅和桃干。
下班的高峰还未过去，路上车水马龙的，堵得走不动道。陆光让程小时在这边等着，自己一个人去马路对面买山楂串，夕阳还留恋今日好时光，最后倔强的一抹落在爱人的肩膀上。
程小时远远的望着，不过几个月，陆光又成长了不少，从懵懂的新手变成游刃有余的准爸爸，他向来可靠，有着超脱年龄的成熟和担当。
“在想什么？”酸甜的山楂串握进手里程小时才回神，陆光还买了一袋糖炒栗子，他知道程小时想吃，昨天还在念叨，刚才大约是忘提了，但他没忘，便也一同买了回来。
程小时说光光你怎么这么好啊，这么好的光光是我的，好耶。
街角大榕树下总有小情侣在拥抱或是接—吻，甚至有穿着校服的初中生，从程小时的学生时代开始就是这样，他刚才等陆光的时候顺便欣赏了一下，只感叹小年轻就是小年轻，这个吻—技一看就没陆光好。
程小时光是回味了一下就觉得腿—软，陆光问他怎么了，倒又觉得脸皮厚点有什么关系，精准降落在对方唇上的是个黏腻的吻，唇—齿间穿插过山楂酸涩甜绵的味道。
“没什么，就是想吻—你了。”
/
每一次产检陆光都陪着去，把医生的叮嘱事项装进耳朵，装进心里。
孕中期的身形渐渐臃肿了些，腹部也有了明显的弧度，肚子里的小家伙偶尔还能和程小时来个亲密互动。
一切都顺利的进入稳定期，但是程小时的心病却因为一则新闻犯了。
电视里播放着受害者的信息，那人长得有几分像陆光，案件通报的细节也和那件事有着类似的地方。程小时突然就想到几年前的某个夜晚，陆光倒在血泊里的场景。
现在还能摸到对方腹间的一道疤，嵌在如雪的皮肤上显得危险可怖。其实已经将这件事锁进了记忆深处，但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孩子的缘故，心悸和不安感总是来得没有道理。
“今天去外面吃吧，吃完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陆光不动声色的关掉电视机，坐到程小时身边：“你来选，想坐第几排？”
是部挺有名的喜剧演员主演的喜剧电影，程小时之前看预告片的时候就笑得停不下来，最近忙着做胎教，都没关心这部片子什么时候定档。
“第六排吧，再后你该看不清了。”陆光的近视最近加重了一点，程小时陪他重新去配了眼镜，好在度数上升的不多。
买了电影票，陆光又提前预定了餐位，他们原来不讲究，人多就挤着排队一起打把游戏，但现在他只想程小时自在舒坦，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秋日的天气最是多变，它有四季所有的特点，午后的温暖褪去，和夜晚一起降临的是萧瑟的晚风。
程小时贪凉，挺着的肚子像是暖炉，烧得他心烦，但还是乖乖把薄牛仔换成了厚卫衣，呼噜了一把肚子说都是为了你，你要是以后没良心，我就揍你。
“嗯，揍你。”陆光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玩，也附和着，宽厚的手掌贴近肚脐，里面的小家伙不服气的和他过招，对这种打小孩的行为表示严厉抗议。
血缘这种关系就是这么奇妙，隔着皮肤的接触也能掀起澎湃汹涌，陆光的心柔软下来，突然不想揍儿子了，在一旁给揍儿子的程小时加油就可以了。
/
程小时想养只布偶猫，好久以前就想养了，一开始没钱养不起，有钱的时候揣上了宝宝，又要养宝宝。
他一直觉得陆光像只高贵冷傲的白猫，不能养猫的话，恰恰代餐还是可以的吧。
于是从网上淘了一对猫耳，也是白色的，和陆光绝配，程小时软磨硬泡的要给人戴上，陆光都坚决的撇开脑袋说别胡闹，你休想，不可以。
“求求你嘛，不然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我不好孩子就不好，孩子不好我就更不好，我更不好孩子就…”
大约是被吵得不行，又或者对上那双眼睛就要缴械投降，陆光接过猫耳，认命的戴上，面色与耳背比绯红，目光散散，低着头不看对面兴致勃勃的人，磕巴的问行了吧，满意了吧。
“满意了满意了。”岂止是满意，简直是满意的不得了，要不是建国后不能成精，他很是怀疑陆光真实的身份。
当然，他也忽略了，陆光与猫最共通的地方——记仇。
是生完孩子之后，被人摁—在—床—上回想起今日的恶趣味。就只有那一次，之后陆光就把这羞耻的东西没收了，程小时一度以为对方气急败坏的把它当垃圾丢了，没想到陆光收得好好的，甚至还背着自己凑齐了铃铛和尾巴。
“撒娇精。”一些久违的活动，并没有生疏，前—戏缱绻又激—烈，程小时笑着躲陆光咬着耳朵的细—吻，而后落在光滑的脖颈。身上的人暴露恶劣的本性：“到底谁像猫啊，看看耳朵，看看尾巴。”他这样说着，又拨—弄程小时锁骨处挂着的铃铛，银色的铃铛叮铃作响，引人遐想一片旖旎。
某人被折腾的不行，想养猫的想法被撞散在混沌的被单之下。
/
入冬了，家中的暖气开得足，加上身子又重了些，程小时正式进入冬眠期，不乐意出门了。
宽大的毛衣也遮不住圆润的肚子，低头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尖，近期有些怕冷，陆光总是把他裹得严实，家里的地板也铺上了柔软厚实的地毯，就算光脚踩在上面也是暖和的。
临近年关，照相馆忙着做收尾工作，程小时偶尔也帮忙冲洗一下照片，每张照片主角不同，但眉眼都盛满了幸福和笑意。
有出生不久的小朋友的百日照，也有步履蹒跚的老人八十岁大寿的照片，有失恋分手了一个人来拍的婚纱照，也有结果圆满的校园情侣步入婚姻殿堂的纪念册，有和父母一起拍的一家三口，还有祖辈四世同堂的合影，朋友过生日被抓拍的精彩一瞬或是公司团建时留下的一些痕迹。
这是一些人的照片，也是所有人的一生，生老病死，循环往复。
“我们会陪他多久呢？”程小时把手搭在肚子上，窝在陆光怀里缓缓问，他没想多愁善感，但这确实是个直观又现实的问题。
“我们会陪他很久很久。”陆光回答他，这是个模糊的答案，没人可以定义很久，只能一步步认真耐心的走完：“但我会陪你更久更久。”
从初春的第一缕春风到深冬的最后一片雪花，从清晨的第一声鸟鸣到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
东升西落，春夏秋冬。年味渐浓，新的一年赶着旧年的尾巴就要来了，来年会有个宝贝降临，二人世界变成三口之家，拥挤又热闹。
窗外凛冽的寒风不知道，屋内发生的真挚浪漫，天天都可期待，日日皆是好日。
/END.
【光时】迟来雨
Summary：雨纷纷，情却似海深。
写在前面：关于被“气哭”的小时和安慰人的陆光，全文6.6k+，第三集衍生，写一点让人心酸又感慨的小故事。
————撑伞等雨停————
从送别会回医院的路上，程小时一直在脑海中回忆陈夫人在灵前痛苦的神情。
那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年轻女人，甚至都没有等到与爱人完成那场约定相携一生的仪式，就要面对阴阳两隔的结局，明明不久前，她还沉浸在孩子即将降生的幸福之中，可一转眼，变故就将她眼前的美好尽数摧毁。
陈夫人的痛苦，是任何人都能感觉到的，洒落的泪水里揉杂了太多苦涩，却根本无法诉尽她的哀伤和绝望。...
Summary：雨纷纷，情却似海深。
写在前面：关于被“气哭”的小时和安慰人的陆光，全文6.6k+，第三集衍生，写一点让人心酸又感慨的小故事。
————撑伞等雨停————
从送别会回医院的路上，程小时一直在脑海中回忆陈夫人在灵前痛苦的神情。
那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年轻女人，甚至都没有等到与爱人完成那场约定相携一生的仪式，就要面对阴阳两隔的结局，明明不久前，她还沉浸在孩子即将降生的幸福之中，可一转眼，变故就将她眼前的美好尽数摧毁。
陈夫人的痛苦，是任何人都能感觉到的，洒落的泪水里揉杂了太多苦涩，却根本无法诉尽她的哀伤和绝望。
程小时安静地看着，沉默着，良久，他才有些麻木地想，为什么自己并没有身处照片之中，却还是感觉到了太过真切的痛。
这场送别会，最终还是肃穆哀伤地收场，陈夫人在家人好友的照料之下离去，肖队也嘱咐他和乔苓多注意安全，尽早回家。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乔苓却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程小时，觉得从方才开始，自己身边的青年就有些不对劲，神色恍惚言语缓慢，似乎在想什么，但又好像只是单纯的走神。
“程小时，你怎么了？”难免担心他的状态，乔苓试探着开口询问，可惜照旧得到了一个有些牵强的微笑，自从陆光受伤之后，她在程小时脸上见过最多的表情，就是这种强打精神安抚旁人的微笑。
一点也不像程小时往常的模样。
“就是想到陈警官和他夫人，有点难过。”他低垂着眼睛，又沉默了片刻，才再次打起精神，笑着说，“乔苓，别担心我，没事的。”
问也问不出什么，无奈之下，乔苓也只好放弃追问，只是要他别自己忍着，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自己。
送乔苓回家之后，程小时一刻不停地奔往医院，他实在是太想见陆光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就急匆匆地打了个车往医院去。
去医院的路程算不上太近，程小时坐在车上，望着窗外暮色渐深，晚间的车流如同人间翻涌的潮水，起起落落，沉浮不定，却都各自奔向心中的归宿。
也许是因为车内太安静，又或者是这些天以来鲜少有独处沉思的机会，总之，程小时再次回忆起了当初误以为陆光抢救无效的事，
他直到今天才发现一件事：原来有些太过强烈的痛感，其实是很迟钝的，总要在你以为已经就此揭过的时刻，才会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蔓延四肢百骸。
今天那场送别会上，陈夫人的眼泪就像冲垮堤坝的最后一朵浪，终于将他刻意遗忘的、后知后觉的、迟钝的痛苦唤醒，而后淹没脑海，灌满心脏。
程小时感觉自己的眼前不受控一般浮现出很多画面，有陆光浑身鲜血伏在沙发上的样子，有手术室里抢救无效的刺目灯光，还有定格在某一刻的灰白照片，和来来往往看不清脸庞，却都一身肃穆的人群……
心脏的抽痛太过明显，以至于他恍惚到分不清真与伪，总觉得这些场景现实到自己都亲身经历过，陆光也的确真的离他而去了，一切都再也不能回头。
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
“到站了哈——”
好在司机师傅的声音及时打断了他的思绪，那些翻涌的可能再一次被程小时压入心底，他转头对司机抱歉地笑笑，而后打开车门起身离开，结果正要转身的时候，突然又被人叫住了。
“诶——小伙子！”程小时闻声回头，发现刚刚的司机大叔还没走，反而是摇下车窗，神色犹豫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最终说了句：“这世上没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一定要往前看啊。”
突然被陌生人安慰了一句，程小时顿住两秒才反应过来，这大叔怕是看见自己的穿着和要去的地方，以及方才在车上那副神情，所以在脑子里自动完善了一整段悲惨故事吧？
虽然有些无奈，但程小时还是扯扯嘴角，心想自己方才的表情怕不是像天塌下来似的，他对司机师傅露出一个笑，并且感谢道：“谢谢您。”
司机摆摆手，还是有些感慨似的，开车离去，留下一个哭笑不得的程小时站在原地，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摸到湿意，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好嘛，至少没当着人家的面儿哭出来，不然这大叔得以为自己真遭了什么大难了，其实他只是被自己的假设吓到了而已，只是后知后觉地……难过而已。
走进医院里，绕路拐进陆光所在的那栋楼，程小时按照记忆抵达对应的楼层，临进门前，他还是站在走廊里搓了搓脸，让自己尽量看上去精神些，然后才推开病房门进去。
这个时间点，落日的余晖恰好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洒满屋内，把整个屋子衬得暖融融的，而陆光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去看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程小时进来的时候，恰好就看见这样一副画面。
看起来还挺美好的。程小时心想。
他走到病床边坐下，陆光也听到声音转头，见程小时垂着头，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心情低落，所以陆光只是问了一句，送别会，还好吗？
程小时轻轻点头，送别会还算顺利，但逝者已去，生者却不知需要多久才能走出至亲至爱离世的悲痛，陈夫人泪流满面的样子又仿佛重现在眼前，他合上眼，用几乎叹息的语气和陆光说：“陈彬和他老婆……实在太可怜了。”
话音落下，程小时抬头看向陆光，说自己想帮帮这对夫妻，他的声音很轻，眼底的情绪也揉杂在一起，浓稠如墨，那双以往总是闪烁着碎光的眼眸，此刻已经失去了大半的神采，让看着他的陆光有些担忧，心口隐约泛起一种难言的抽痛。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应下这个请求，逆着光的脸庞落入程小时眼中，带了几分不太真切的温柔，末了，陆光伸出手，缓缓搭在眼前人递过来的手掌上，力道轻得像是安抚，也的确缓和了程小时沉郁的心情。
还好，热乎的。
进入照片的那一刻，程小时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这样一句话。
等他们结束一切，程小时从照片中回来，恰好到了护士来巡视病房的时间。
他今天本来就打算留在医院陪着陆光，虽然有点没出息，但是程小时还是要承认，如果他自己一个人回家的话，今晚怕是根本睡不着……
护士姐姐见到程小时在，又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她问程小时是不是病人的家属，把正在走神的小青年问得一愣，然后猛点头。
“是是，我是！”
“那就好，既然是家属我就直说了，病人术后伤口还没有愈合，需要静养，尤其要减少活动，但是欧阳不败之前已经把伤口撑破一次了，最近一定要多休息，少活动。”
“像白天那种情况可千万不要再有了，他现在下床活动很容易撑开刀口，多走几米路都不行，以后一定要注意，伤口反复开裂轻则影响恢复，重则导致感染，后果会很严重的。”
病床上的陆光连带着旁边坐着的程小时都被训了一通，最后还是程小时陪着笑连连答应一定好好看护，才勉强换来了女护士的点头，等人走后，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这种无缘故的寂静让陆光难得有些心虚，他伤口开裂的事情，除了医护人员也没有旁人知道，主要是最近情况太复杂，乔苓和程小时顾及着肖队的安排，也不能一直留在医院守着陆光，在他有心隐瞒之下，倒也真的瞒住了，只是谁成想这么快就被无情揭穿。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以往这种情况，都是程小时来做那个打破沉闷的人，可今天明显不同，陆光犹豫了很久也没听见程小时说话，甚至连一句生气的质问都没有。
他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在陆光的角度看过去，程小时稍长的发丝恰好遮住了眼睛，让人根本无从揣测他此刻的心情。
也许是出于隐瞒而产生的愧疚，又或许是真的太少见到这个样子的程小时，陆光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有时候该认错还是要及时认错的。
所以，陆光试探着唤了一声：“程小时？”
听到这声呼唤，一直默不作声的人突然打了个冷颤，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向陆光看过来，视线划过身旁的一切，最终落在陆光的伤处，良久，才听到他半哑着嗓子问：“你白天在电话里不是说……是护士三令五申不让你出门，所以才去不了的吗？”
为什么不把伤口开裂的事告诉我？明明那么严重，明明不应该瞒着我……
程小时眼尾泛红，强忍着生气和难过同陆光讲话，只是实在不愿意对上对方平静的视线，他怕自己没出息，忍不住，也怕自己控制不住同还在养伤的陆光发火，所以只能忍着，不要抬眼去看。
“的确是被拦住了，我没骗你，伤口的事也不严重，别……”
“陆光！”
未尽的话全部被堵在喉间，程小时猛然抬头看向他，一声带着怒气又含着哭腔的唤名让陆光彻底顿住，他望向程小时那双半湿的眼眸，实在是讲不出再多的说辞。
瞒了就是瞒了，你明明知道这人最怕什么，却偏偏还是打着为他好、不让他担心的名义，自作主张地瞒着他……
就这样，又是沉默，一个不知如何安慰，一个实在心绪难平，窗外夜色无边，星河万籁俱寂，屋内却气氛沉重，如同仲夏嘈杂的热雨，冲不尽难耐的苦闷。
“程……”
陆光想说点什么安抚一下程小时，可对方却在话未出口前移开目光，有些慌乱地转过头，和陆光说了句我去走廊透透气，而后便起身离开。
只留下有些怔愣的陆光，独自一人回味方才无意间察觉到的事，如果他没看错，那程小时刚刚……
他脸颊上的，是眼泪吧？
走出病房的程小时倒也没离开多远，只是在楼梯间找了个角落，坐在地上发呆。
他把自己整个人都蜷起来，明明是个子高挑的青年，却硬生生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双臂搁在膝盖上，脸颊也埋起来，只占了两节台阶的一小部分，身影看起来格外无助，又写满疲惫和孤单。
脸庞埋在手臂间，自然看不见光亮，在他自小就害怕的黑暗里，程小时总算能放任自己，沉浸在一整日都没有消散的情绪中，方才在陆光面前强忍的泪水此刻终于无须隐瞒，那些难过、后怕、悲伤、怒意、自责、无措，纷纷汹涌而至，揉杂在泪里倾泄。
他想要止住眼泪的，用力地眨眼睛，小时候常常因为思念父母和害怕孤单而落泪，这样的方式总会有用的，可今天他却发现根本没用，难以忍耐的情绪困住了程小时，所以到最后，他也只能倔强地忍着不出声，忍到忘了呼吸，直到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才勉强透露出一两声哽咽。
也许这场哭泣并不全是因为生气。
程小时很清楚，这是他迟来的情绪在作祟，是对他太过迟钝的惩罚。
是他误以为陆光离世之后没发作完的痛，是今朝万般假设失去带来的惧，是对当下局面无能为力的迷惘，也是险失所爱，劫后余生的后怕。
是一场心底迟来的雨，将他支离破碎的堤坝冲破，倾泻的大雨淹没了摇摇欲坠的心，把一切毁得彻底，也把勉力支撑的坚强尽数丢弃。
就在此刻，哪怕安静至极，可雨声纷纷扰扰，半点未曾停歇。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程小时的泪流尽了，心底的雨却依旧未停，可他没时间等一场云销雨霁，方才在屋里凶了陆光，那家伙估计还担心着自己呢，他总要回去粉饰太平，至少不能让陆光忧心。
程小时起身，却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蹲了太久的双腿有些发麻，他站在原地缓了会儿，又打了个寒颤，楼梯间里太冷，自己又早就把西装外套丢在了病房里，身上衬衫太单薄，以至于他现在手脚冰冷，脸上的泪痕也泛着凉意。
在这一层的公用洗手间抹了把脸，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眼睛的红肿消下去，程小时只好作罢，努力平复呼吸，确保自己不会再抽噎之后才走进病房。
陆光几乎是听到开门声的瞬间就转过头了，他不敢擅自走动，怕程小时更生气，所以只能乖乖待在病床上等着人回来，起初脑子里全是程小时走之前的那滴泪，乱糟糟的，也顾不上别的，后来慢慢找回理智，才开始认真反思过错。
他不该瞒着程小时的，其他人或许可以不知道自己的伤情，但对程小时一定要坦白，不应该自作主张地隐瞒。
因为很清楚程小时怕什么，所以陆光很快想通了对方的心情，反思自己的过程中也不忘尽力去设想，设想自己该怎么把人安慰好。
他了解程小时，也知道程小时对于失去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着比常人更多的恐惧，先前的乌龙让这人伤心了一次，哪怕很快就被真相打破，可程小时后知后觉的害怕和难过总会有找上门的那一天，而陆光隐瞒伤情的做法无异于导火索，只会把他心底最难言的后怕和恐惧唤醒，然后让程小时无处安放。
所以要怎么做？很简单，陆光应该告诉他实情，在这种时候，现实的重量才是给予对方安全感的首要条件，让程小时知道他的伤是什么程度，让对方能尽所能去照顾自己，才会给他实感：看吧，我还在你身边，没有离开，别太担心。
不止是程小时需要陆光，陆光也同样需要程小时。
想清楚一切之后，陆光叹了口气，开始犹豫自己要如何安慰掉眼泪的程小时，这人又吵又闹和他生气倒不可怕，可怕的是闷声不响地落泪，毕竟那才是真的难过了。
有点难哄……陆光想，所以他才会在病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抬头，也顺理成章地看到了程小时眼尾未尽的薄红。
将要脱口而出的声音又一次被咽回去，陆光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被一种难言的苦涩噎住，他舌根发麻，说不出安慰的话，甚至连叫一声程小时都格外艰难。
自作主张的结局是自食苦果，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偏偏在面对程小时的时候犯傻？
他没说出什么，程小时也并不在意，或者说是了解陆光的性格，所以本来也没想要陆光多说什么，见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程小时也只是平静地问了句：“怎么还不睡？护士说你要多休息，早点睡吧……”
说完，他走近几步，把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拿起来，打算去窗边的沙发上将就一晚，刚刚哭过一场，情绪宣泄之后的疲惫感快要将他吞没，程小时很累，奈何陆光叫住了他，还拍拍病床边缘，要他坐过去。
面对这个人，他总是没办法拒绝的，尽管心底还没做出答复，身体也已经习惯性地顺从陆光，向床边走去。
“怎么了？你伤口疼吗？”
虽然疑惑，但是对他的担心还是占据首位的，程小时下意识发问，却被陆光拉住了手，只好顺势坐在他身边。
方才在楼道里呆了很久，还没缓过来，此刻程小时的指尖冷得像一块冰，陆光牵住他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人的体温怕是比他这个失血过多的伤员还低。
这可不是好事，可别感冒了，待会儿要让他喝点温水再睡觉。
程小时疑惑地望着陆光，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只感觉到他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指尖，而后又抬起手，似乎是要摸一摸程小时的脸庞。
他没躲，乖乖等待着那只温热的手掌贴上自己刚被泪水淌过的脸颊，可陆光的指腹最后却落在了程小时的眼尾，力道甚微地蹭了一下那里的薄红。
而后，他定定地看向程小时，说道：“抱歉，是我不好……别哭。”
是我不好，你不要自责，也不要害怕，哪怕生我的气也好，不要那么难过。
程小时，是我不好。
也许是陆光的声音太轻柔，也许是哭泣过后的情绪还在眼底遗留，总之程小时很没出息地再次红了眼眶，慌慌张张地吸了口气，拿开陆光的手，转过头不再看对方。
如果他没有哑着嗓子说那句“你知道错了就好，我才没哭呢”，或许还会更有气势一点。
陆光心想，好吧，是他高估了难度，果然程小时还是很好哄的，至少在“原谅陆光”这件事上，这个人从来没什么原则和底线。
于是他捏捏眼前人的指根，在对方那湿乎乎的眼神注视下，轻笑着抬起一只手臂，对他说道：“抱一下？”
回应他的，是程小时轻轻环住肩膀的手臂，还有那颗埋在陆光颈间的脑袋。
泪水很快沾湿了病号服的衣领，陆光听着爱人在耳边碎碎念，一边抽噎一边控诉自己不道德的行为，其实程小时的语气没有多严重，但是陆光听久了，还是会难受。
他一向对这个人的情绪很敏感，能猜到程小时每一句埋怨背后的害怕和难过，所以才会心痛，才会无措。
好一会儿，等到程小时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除了断断续续的一两声抽噎，再没有其他的反应，陆光知道这次他算是顺利过关了，所以悄悄地微扬唇角，笑了一下。
没想到程小时那么敏感，几乎是瞬间抬了抬脑袋，但没完全抬起来，含糊地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哭得像个小孩。”陆光答。
程小时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松开陆光，打算和他拉开距离，却没想到抬头的片刻恰好对上了低头的陆光，对方一只手扶过他的脸颊，在唇边落下了一个安抚的轻吻。
温暖的，真切的，羽毛拂过一般的吻。
“我不擅长哄小孩，别哭了。”
眼见的这一个吻落下，程小时又要掉眼泪，陆光立刻跟上一句话转移他的注意力，顺便有些生硬地给程小时抹眼泪。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人完全不慌，但程小时还是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一丝丝的窘迫，很显然，陆光同学很不擅长应付程哥的眼泪，甚至还有那么点慌乱。
“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程小时抹干净脸上的水渍，看陆光的衣领被自己哭得湿透了一大片，照顾病人的念头总算回归脑海，他找来干净的衣服给陆光换上，中途看到他腹部包扎好的创口，垂了垂眼睑，最后还是忍住了情绪。
折腾了一晚上，程小时被陆光勒令务必要拿冷毛巾敷眼睛，而且方才在楼道挨了半天冻，要多喝点热水，小程同学平时被他管多了，很习惯这种指挥，现在自然也会照做。
最后，程小时把靠窗的沙发移到了陆光床边上，打算这样睡一晚，临睡前，他非要看着陆光先睡，趴在病床边缘歪着脑袋看人，结果没一会儿，就耷拉着眼皮直打瞌睡。
陆光侧着头，程小时在他边上，抬一抬手腕就能碰到这人的脑袋，他看着心上人的脸庞，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
困顿的人在半梦半醒间呓语，唇齿之间满是爱人的名姓，感觉到温暖传来，还不自觉地蹭了蹭对方的掌心，乖巧得令人心疼。
窗外的夜色渐深，城市灯光愈发黯淡，更显得星光摇曳，月色无边，今秋甚少见雨，可今夜却有一场雨，落在这座城市的角落，落在某个人的心间。
这场迟来的雨，注定不会轻易停歇，因为疼痛太过强烈，哪怕肉体终有一日痊愈，可心伤却格外难平。
但陆光想，没关系，他总会给程小时撑一把伞，直到雨霁云歇，彩虹又现。
END.
写在后面：
生气只是哭的起因，实际上还是那句“抢救无效”留下的阴影发作，光哥痊愈需要时间，小时治疗心伤的过程也是漫长的，他们会陪伴彼此走过这段艰难岁月。
我们陪光时一起，等雨停，见阳光。
最后推一下我和提笔、所思思思两位太太的同人本抽送活动→#我所爱的光时# 机会难得！快来参与！
关于程小时撒娇的一些过激裤裆冒火发言，慎点！！！
很难相信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对外那么皮，却跟他好♂兄弟这么能撒！娇！！
那个语音语调，真的是，太标准了
“陆光你说句话啊” “陆光~就最后一次啦好不好嘛~嗯~” “陆光你人死哪去啦！” “陆光，我恨你！” “你这男人真的很讨人厌！” “刚才想到个臭男人突然犯恶心” “陆光你就帮帮忙嘛” “哎呀你快试一试嘛~”你撒娇就算了，你还只跟他一个人撒娇！一次就算了，你连着这么多次，诸如此类的话还比比皆是！！你叫陆光就算了，你还带着喘的叫，我就真的不理解了！！！�...
关于程小时撒娇的一些过激裤裆冒火发言，慎点！！！
很难相信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对外那么皮，却跟他好♂兄弟这么能撒！娇！！
那个语音语调，真的是，太标准了
“陆光你说句话啊” “陆光~就最后一次啦好不好嘛~嗯~” “陆光你人死哪去啦！” “陆光，我恨你！” “你这男人真的很讨人厌！” “刚才想到个臭男人突然犯恶心” “陆光你就帮帮忙嘛” “哎呀你快试一试嘛~”你撒娇就算了，你还只跟他一个人撒娇！一次就算了，你连着这么多次，诸如此类的话还比比皆是！！你叫陆光就算了，你还带着喘的叫，我就真的不理解了！！！🥵🥵（这真的很难让人不想草）
还有那些动作，啊？？抱胸？少女跪？摸胸口？？贴贴蹭蹭人家脸？？？揪揪人家衣领晃晃？？？？你合适吗程小时！！？？（合适）
程小时我说真的陆光男不男人我不清楚，但你非要这么说话这么做的话，我看你确实不像个正经男人
（不是骂小时不是男人，真不是骂）
你他妈！太！！娇！！了！！
程小时，你真的好娇你娇死了你娇得我唧唧起火裤子飞出银河系真的太娇了怎么可以这么娇娇死我了救大命
只对陆光一个人这么娇，程小时真有你的，非典型娇0第一人，独属于一个人的omega是吧😭😭😭💓💓💓
草，我算是知道陆光你为啥那么宠他了，什么时候我要能有这样的娇老婆我真是修了八辈子福分😭😭😭
【光时】昼阳街
《昼阳街》
·全文2w1
·别白嫖嘛（大把抹眼泪）
————————————————————
“这里没有阳光，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破镜重圆，没有未完待续。但最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肆意张狂的爱情和动人肺腑的故事。”
————————————————————
00
近来一直在下雨。
01
“姓名。”
“陆光。”
“年龄。”
“十七还是十八来着。不记得了。”
“好好说话。”
陆光低着头，后槽的上下牙齿在一起碰擦发出的尖锐直接通过骨骼的传声到达他的听觉神经，他被对方的咄咄逼人呛得有些头痛。 ...
《昼阳街》
·全文2w1
·别白嫖嘛（大把抹眼泪）
————————————————————
“这里没有阳光，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破镜重圆，没有未完待续。但最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肆意张狂的爱情和动人肺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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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近来一直在下雨。
01
“姓名。”
“陆光。”
“年龄。”
“十七还是十八来着。不记得了。”
“好好说话。”
陆光低着头，后槽的上下牙齿在一起碰擦发出的尖锐直接通过骨骼的传声到达他的听觉神经，他被对方的咄咄逼人呛得有些头痛。
“我没骗你，真的记不得了。”
刘旻皱着眉头，对面的少年人人就低着头，面色不太好的脸颊上没有任何神色，轻描淡写地讲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句子。他倒吸一口气，“怎么可能连年龄都不记得了。”
“跟你有关系吗。”
“注意你的态度，我是警察。”
“啧。”陆光有些慵懒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微敛的眸子中扑朔着对面看不懂的光，“因为不重要。”
刘旻知道在与他谈论这个也没什么结果，翻着手中的档案册，进行了下一个环节的审问。
“死者叫刘恪，认识吗?
“这一带的土地建筑大亨，略有耳闻的。”
“私下里有没有跟他有过交集?”
“酒吧里见过。”
“案发当时酒吧里人也不多，监控里看到你了。”录音笔闪烁的蓝色荧光，在昏沉的环境内显得格外突兀，“你个小孩子去酒吧干什么?”
“我姐姐之前在那工作，我老常客了。”
“案发当时你在干什么?”
陆光沉默了一会儿，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刘旻太不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了，年纪不大，站在那儿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样，心思倒老成，软硬都不吃，还不会露出任何一点破绽。
“酒吧里能干嘛?”陆光还是面无表情，“和往常一样，喝喝酒唱唱歌。”
—
刘旻点了一根烟，三两步走出了室内靠在门框上，看着陆光和旁边人远去的背影，在朦胧的夜色和向上飘散的烟雾中变得模糊不清。
董易刚刚整理完案情的几个信息，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眯着眼睛看了会：“你刚审的这小子跟程小时认识啊?”
“程小时?什么程小时?”
“就他旁边给他撑伞的这个黑毛啊，我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吧，徐珊珊的病人，我之前去找珊珊的时候见过他的。”
刘旻皱了皱眉头，在大脑中思索片刻，想到还确实有这回事儿。
“那个人格分裂?”
“就是他。”
“这孩子倒也可怜。打小就没了爹妈。”董易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跟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相依为命，结果之前他姐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投了河。”
“然后他就分裂出了一个姐姐的人格，幻想着对方还一直陪着自己。”
“而且这小子检查出来到现在都没有接受正规治疗，你想想都要住在昼阳街的人了，哪有钱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毛病。”董易觉得旁边人的烟味有些呛，抬手在面前扇了扇，“珊珊可怜他，有空的话会免费给他做一些心理辅导。 ”
刘旻手抖了一下，烟头上的灰烬连同着还在闪烁的一点火光掉在了地上，然后就迅速被潮湿的地面吞噬，“他姐姐叫什么。”
“我想想啊，之前一直在这酒吧工作的。”
酒吧。又是酒吧。刘旻敛着眸子看着对方，他心中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啊……对了，她叫乔苓。”
刘旻手上的烟没拿住。
02
陆光出去的时候，程小时已经撑着一把伞在等他了，对方和往常并无差异地笑着，就好像自己刚刚不是被当做嫌疑人审讯了。
连续几日不断的暴雨冲刷将整个天空都蒙上了一片暗无天日的阴霾色，黄梅时节翻涌上的腐朽气息充斥在周遭的每一寸空气里 ，陆光皱了皱眉头。
大雨打落在伞面上溅起散落星星点点，陆光开口：“最近还是找不到乔苓吗?”
“嗯。”
这离昼阳街不远。
还隔着几十米远就能听到划破长空的警笛声，红蓝交相的灯光把缭乱的光线四射，黄色的封条将往日里人来人往的酒吧封锁。
陆光的记忆里昼阳街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这种地方下了雨真的是灾难，它坐落在城市最西边，也就是海拔最低的地方，一路之隔就是及地而生的高楼，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通明的灯火，是当之无愧的所谓富人区。一条终日喧嚣的主干道将贫富的差异画上了重重的界限，就像天堂与地狱交界处的黑白。平日里初升的阳光被遮挡了个彻彻底底，几日连绵的潮湿足以让这个地方充满腐臭。
一日一夜的大雨好像还没有来得及将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冲淡，反而像是浸泡进了拖把水里一般持续发酵，程小时下意识地干呕了一下。
陆光扶了他一把，带他绕过围观的人群从另一边上楼。七嘴八舌的讨论嘈杂从四面八方涌动过来，却被两人抛在身后。底层乌合之众的共同点——除了人云亦云之外一无是处。
陆光和程小时心照不宣地没有回头，一路走到家里才将鼎沸的人声隔绝在一门之外。
房子不大，撑死了也就是个三四十平的单间，采光不好，不过这大概是昼阳街所有住宅的共同特点。唯一的优点就是位置还算在里面，不需要一日到晚都忍受这里从未停息的喧哗和吵闹。
死者叫刘恪，50多岁，是这边酒吧花天酒地的常客，不只是简单的意外死亡。尸体上留下了多处割上，甚至里面还有被倒酒的迹象，尸体搬出来的时候染红了一块红布。
“饿了吗?我给你煮面。 ”程小时打开了冰箱，皱着眉头找了半天硬是没找到东西， “好家伙，还真的只剩下面了，连根菜叶子都没有，可真是够清汤寡水的。”
身后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理他，空气陷入了一种长久而平和的沉默，陆光半天才开口，“你说为什么那么一个有钱人非要在这里的三流酒吧玩呢?”
“你不懂。在这种地方玩成本低，路子野，风险小。”程小时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顿了顿，“死了个人都无人问津。”
陆光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僵，他一瞬间就明白了程小时想到了什么，刚准备下意识转移话题，不料对方毫不避嫌地接着说，“你看看有第三个人关心乔苓是怎么死的吗?”
周遭又开始恢复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安静，陆光开了开口，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外面实在太吵了，他们刚刚停止交谈就能够感受到那些模糊不清的七嘴八舌正透过玻璃向里面钻。
可惜他们俩对于一个陌生人的死都太过漠不关心。
—
陆光低头吃着面，闷闷地说了一句，“月底的时候，我想买个蛋糕。”
“你之前不是不吃这种东西的吗?”程小时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成年生日想隆重一点。”
程小时些恍惚，一转眼就连小朋友都快要成年了，“买呗。过两天我从照相馆回来给你带。”
“你有空给我打个电话提醒我一下。”
“发我微信吧。电话卡我丢了。”
程小时皱了皱眉，对于陆光的事情，他保持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多过问，但是不得不说，最近对方确实有些反常。他吃完面，脱了外套挂在房间门口的衣架上，一偏头头就看到陆光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索性凑过去和他接吻。
陆光回应着，看他的眼神暗了暗，然后低沉的开口：“可以吗?”
“进来吧。”
03
董易敲了敲门。
陆光开门的时候明显带着很严重的戒备，把门露出了一个只能探出半张脸的缝隙，然后又警惕地问：“哪位。”
“我是徐珊珊的朋友。”
听到这个名字陆光好像稍微放松了一点，但很显然还是没有让对方进来的意思，董易笑着抵住了门，“把人关在外面不太礼貌吧。”
—
“没什么可以招待的，随便坐吧。”这话倒还真的不算是呛人，董易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电视以外，这个本就狭窄的客厅还真是一无所有，有的只是旁边墙面上已经在不断往下脱落的墙皮。
“小时的病怎么样?”
“很正常。最近乔苓也没有出现过。”
“你和小时怎么认识的。”
陆光正在倒水，抬眼看着对面这个不速之客，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救过我。”
“讲讲?”
“我十一岁那年父亲在工地的铁架上和人发生了争执，打架的时候摔下来摔死了。那边看我爹留在世界上唯一个亲人可能就剩我一个小孩儿了，硬生生把一个斗殴事件谎称成了意外事故，随便赔了两三万就打发了我。 ”
“我一个小孩儿又什么也不会，当时全身上下除了那两三万块钱还有一个欠了两个月租金的单间。就这样浑浑噩噩大概过了两个月吧。”
“有一天晚上实在遭不住了，就跑到昼阳街酒吧顶上要跳楼，结果还没走到楼边上，就给小时拽住了。”
“他那个时候正好在上面抽烟，正巧看到有人要寻短见，顺手就把我给救了。他话好像比现在还多，没等我解释，就给我说了一大通，知道我情况以后，当机立断把我接过去跟他和乔苓一块住。”
“就这样寥寥草草地活到今天。”
陆光讲的时候云淡风轻，目光从来没有从装了半杯的水杯中离开，好像在自顾自地平淡叙述，完全没有在意对面人的态度 。
董易听得只觉得惊讶又悚然，他难以想象这几个小孩儿长大的过程中到底是经历了多少坎坷。
他把来之前准备好的审讯都吞下去大半，对这样经历的一个小孩再进行怀疑似的盘问对他来说是一个有些艰难的举动。不料陆光却比他直接不少，“你是警察吧。”
“装也没必要装。家常便饭也聊的差不多了，你想问什么可以开始了吧。”
董易还想辩解一下，却撞上了对方紧皱的眉头，他下意识地呼吸一滞，不过很快调整回来。
“案发当晚你在酒吧逗留了多久。”
“不记得了。一个多小时吧。”
“据我调查，那儿的人说，你那个点一般不会去那里。 ”
“那天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没有，想去而已。”
“从监控里可以看出，你去了后面包厢，你一个人去包厢干什么?”
陆光顿了顿，“诈我?我没去。”
董易没想到这么快被戳穿，愣了一下，然后接着问，“死者生前和你姐姐有过节吗?”
对面本来一直都在平稳地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要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整个人顿了一下，拿着水的手猛的一颤，溅起的水花打落在桌面上把反射的光线落在了董易眼中，他还没来得及诧异，就听见对方冷笑起来:
“刘恪被乱刀捅死在血泊里，你们就一个两个着急的不得了了，挨家挨户的上门调查，可真的让我叹为观止。”
“我姐不也死了吗?在这个地方出现你觉得你尊重她吗 ?”
“你姐是自杀，性质……”
“我去你妈的自杀，其他人信以为真就算了，你告诉我你在局子里工作你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要不是刘恪那个王八蛋强了她，我姐会自杀?”
对方的语气显然加上了按捺不住的激动，尾音上扬的颤抖里一字一句都是发自内心的控诉，大面积的绯色已经从他的侧脸铺盖到了耳尖，波澜不惊的小孩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情绪，董易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刚刚说了什么:“什么……?”董易明显是半信半疑，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震惊大于不可置信，他还想再问点什么，可是对方并没有让给他这个机会的意思。
陆光下一秒好像稍微恢复了些，揉了揉额头打开了家门，面不改色地说了句:“送客。”
董易没有立刻走，而是靠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有泄愤似的砸物品的声音，也没有情绪失控后的怒吼。董易还没来得及疑惑，两声电话的忙音就透过隔音并不太好的门板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一句听起来和平时语气没有任何差别的叙述:“警察刚又过来了。”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不过显然有些太迟了。
他叹着气摇了摇头。
这年头小孩怎么一个两个都是影帝。
从他们家里到昼阳街门口还是会经过案发的酒吧，董易心不在焉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索性一趟也不能白来，干脆走进去做点记录。
三流是真的三流，不仅没有一点纸醉金迷的气息，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买醉陪酒的地儿。前台画着烟熏妆的女人，此时正白无聊赖地敲打着玻璃杯，是这里的老板娘。他在案发当天晚上过来检查尸体的时候见过她，只不过当时并没有想到去询问一些有关乔苓的信息。
他又想起来刚才陆光的话。
“乔苓之前是在你们这工作吗?”
对面面对他的问题有一些爱答不理的意思，逼得他只能使出了惯用伎俩，“我是警察。”
翻脸比翻书还快是昼阳街的人不约而同的共同特征，老板娘脸上用力地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假笑，“是的。”
“我想知道，她和刚刚去世的刘恪有没有什么瓜葛。”
“瓜葛算不上吧，反正就有点关系。”
“刘恪是不是强过她?”
“哎呦，我的天，警官大人，你是从哪里来的消息噢。”老板娘面露的惊讶之色倒是一点也不假，“你说一个图钱，一个图色，双方都获利的事情，非要讲的这么难听。”
“自愿的?”
“警察同志，哎哟……真的不是我说，有些话怎么非要搬到台面上来讲呢？”老板娘做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下一秒凑到了董易耳边，浓郁的香水气息突然逼近让他不适，“你说说我们这帮陪/酒的女的，既然选择了这条破道，那么多少心里都有点数 。”
“哪有什么强不强迫的，说到顶也顶多就是个半推半就。”
“我也不是说人家女孩子不好，可是这就是现实啊。好好一丫头投河了确实挺惋惜的，不过呀，依我看原因，肯定跟这种事儿没啥关系。”
董易在备忘录里随手打上了几个关键词，眼神暗了暗，然后离开了。
04
董易从停尸间里出来，摘下了口罩和手套，旁边几个警员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等待细节的记录。
刘旻示意他开口。
“和街里传闻的差不多，身上不同位置都有较深的划伤口，初步判断作案工具应该就是普通的匕首。”
“同时伤口处有残留的酒精，排除其他可能，应该只是为了单纯的虐/杀。”
刘旻随手记下了几个关键词。
屋内几个警员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忙活了半天，确实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然后董易接着说。
“不过受害者有一个地方倒让我挺感兴趣的，他左肩都为之有一处看着已经不少年头的旧伤。但是深色的印记明显有下陷的痕迹，我看了一下那是牙印，咬的不浅，也已经开始愈合，不过据我看这大概是一个月前落下的。”
刘旻在面前的白纸上潦草地画了几个圈，最后收笔的时候钢笔重重地落了下去，除了那个不算太便宜的钢笔头被按断了以外，白纸上也烙下了一大堆墨迹，正好打在旧伤两个字上。
几个同事已经凑到一起开始交流，刘旻一言不发，死死的盯着白纸上逐渐扩散开来的黑色。
直到董易出声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开口的时候嗓子里带着几分难以寻查的沙哑，“辛苦你了。”
董易看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但是他并没有问，刘旻好像一直以来都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过他一向也不是寻根问底的人，既然他不说，那么也没必要知道。
其他人都离开后，他在刘旻身边坐下：“陆光那边这次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小孩子精过头了，我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就给我下了逐客令。”
刘旻点了点头，这像极了陆光的作风。
“不过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乔苓吗?我总觉得她跟这个案子多少有点关系。”
刘旻呼吸一滞。
“我今天才知道啊，她和你表哥是那种关系。”
刘旻感觉自己心脏开始剧烈的鼓噪起来，目光聚焦在白纸上的地方已经开始因为紧张而有些泛黑。他下意识地长舒了两口气，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什……什么关系。”
“就。陪睡啊。不过陆光他们好像都以为是刘恪强了乔苓，这里面我也不清楚。”董易眯着眼睛回想着，偏头错过了刘旻几乎难以抑制的指尖颤动，“我觉得太蹊跷了，你说这丫头前脚刚刚自杀，后头刘恪就死了……”
后面董易说了什么刘旻已经听不太进去了。经年穿梭在凶杀现场都从未让他有一丝一毫都不适，而此时此刻一种强烈的反胃感自他的胸腔向上翻涌，他感觉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开始扭曲起来，天旋地转到他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
董易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刘旻几乎已经难以坐定，可惜对方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汇报完就出去了。却没有看到自己刚刚关上门，里面的人就开始凑到墙角干呕起来。
05
锈迹斑驳的楼梯钢铁的面板在脚落下去的瞬间还会发出不低的声响，程小时走路有些烦躁，就看见不远处一个融在夜色中的黑色人影。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着装，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被黑色外套遮挡了大半的深蓝色领口，然后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恭候多时了。警长还真是恪尽职守呢。”
“走一趟?”
“没必要吧。这都几点了。”
“不去警局，就当找你聊聊天。”
“原因?”
“乔苓。”
对方开门见山，程小时脸上也干脆不挂着笑了，片刻间就沉下去的脸色让人有些心悸。他自下往上朝自家窗口的方向看了看，确定陆光这个时候没有在注视着自己，然后迅速的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走。”
—
“刘旻。”
“程小时。”
程小时觉得自己的发尾可能已经有些长了，桥面上迎面吹来的风将其抚动打在后颈上还有点痒痒的感觉，他和刘旻一人买了瓶啤酒就靠在立交桥旁边的栏杆上喝酒，身后是呼啸而过的车辆以及一拥而上的风，灌进程小时的脖子里让他十分清醒，“这是乔苓跳下去的地方。”
“你和乔苓是怎么认识的?”刘旻开口。
“我记忆里几乎都没有我的父母。小的时候在孤儿院，那是吃人的地方，到了十一二岁还没有人要就会被打断腿扔到街上要饭。”
“于是有一天我找准了机会，翻墙逃了出去。”
那是程小时永远难以尘封的疼痛记忆，是无数次午夜梦回挥之不去、蒙上一身冷汗的灰暗画面。
淤泥和青苔密布的围墙，碰巧那天还下了大雨。本就难以攀岩的平整墙面此时更加是又滑又脏，顶部累积多日的陈辉就顺着雨水落下来堆积在地上形成了青黑色 ，他的指尖已经被磨出了血痕，三四道殷红色的抓痕落在墙上片刻后就被立刻洗刷干净。
嘈杂缭乱的脚步声和闪烁的手电筒光束逐渐逼近，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就猛的一蹬翻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磕破了膝盖和手肘，但他根本顾不上休息，因为身后此起彼伏的喧嚣已经开始靠近。
然后他跑啊跑，没有方向，没有章法，唯一的目的只是脱离孤儿院，一个半大点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就跨越了小半个城市到了最西边儿，他看到车水马龙的街道和人群熙攘的小巷终于把自己获救了。
程小时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
昏迷前在他在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捕捉到了昼阳街三个字。
“我是被乔苓捡回家的，她那会儿就已经在酒吧工作了。很难想象。”
“乔苓也是个苦命的，她妈十八岁的时候就怀了，还给男人抛弃了，那一年，我十四岁，她十五岁。捡到了就是缘分，更何况我们还同病相怜。我就这样相依为命长到现在这么大。”
“本来以为这样过一辈子也不会太差。”程小时顿了顿，然后没有再说下去，“结果呢?”
“徐珊珊说自从她走以后，你就分裂出了一个姐姐的人格。”
“嗯，不过她最近消失了，我也感应不到她。”
“还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患了病，你这病也不太严重啊。”刘旻挑了挑眉，还暗中观察对方的神情。
程小时见对方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犀利，自己也干脆随口怼了回去，“严重的话，你以为你今天晚上还能从我旁边活着离开?”
这句话本身也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不料刘旻却在听到的时候整个人一滞，握着啤酒瓶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泛白。
好家伙，寻思了半天是个人都在演戏。
程小时嘲讽地笑一笑，却也不想深究。
对方开始转移话题，“你们现在是做什么的?”
“开个照相馆，陆光有的时候也会过去帮我打理。”
“才二十多吧。挺不容易。”
“昼阳街还有容易的人?那可真是了不起。”
刘旻被怼得说不出话来，酝酿了一下才说出了一个思索已久的疑问， “据我所知，死者和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啊。还挺熟的。”程小时听到对方的问题是意料之中的平静，他摇晃着手中的啤酒仰头感受着液体撞击杯壁的声响， 同时直接反客为主地发问，“不过我想应该没你熟吧?警官。”
“你和刘恪长得八分相似，又恰巧撞姓，别和我说这是巧合什么的。”
“他是我表哥。”刘旻确实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不过也没有什么避嫌的意思，结果话音刚落就听到对方紧跟上来的阴阳怪气。
“你这不说一般还真看不出来，看看你这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抛开警察优秀的心理素质不谈，你们这关系也没多深吧。 ”
这下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来敌意了，刘旻有些不安，他隐约觉得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上近二十岁的人城府可一点不比自己浅。
“刘警官是不是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这是一场全靠双方自我发挥的双向审问，还没几个问题刘旻就觉得自己彻底败下阵来。
程小时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明明脸上永远挂着儿童心性的顽皮笑容，却能清楚地利用自己的优势咄咄逼人。
两人都心怀鬼胎，可惜程小时没有和刘旻对质的意思。见对方有些不安没有再回答，他直接把喝完酒的易拉罐抛了出去，做了一个摆摆手的动作，“再见。我家小朋友该着急了。”
刘旻这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尴尬笑笑，“还希望再见呢，我们再见说不定就是在警察局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还真不想。”
前面已经迈出两步的那个人，忽然逆着风回了头，眼睛里写着几分调笑和刘旻看不懂的情绪：
“可惜我们肯定会再见的。”
06
陆光把下巴磕在桌子上盯着面前的一小块蛋糕许久，漂亮的奶油花边和巧克力色的蛋糕底，程小时在旁边看得有些想笑：“吃啊。我看你盯半天了。”
“多看两眼，第一次吃。”
说实话他和陆光都没怎么吃过这玩意儿，一是没钱，二是没这个情调。
两个人黏黏糊糊地硬是谁都不肯吃上第一口 ，程小时不是不知道自己恋人的脾气，笑着过去舔了一口奶油，对方才善罢甘休。
陆光轻轻的咬着勺子。很甜和那种平时做菜时糖放的过多的甜是不同的两种，他吃的很慢很慢，咀嚼了半天好像也可以理解人们常吃它的原因了。
很普通的水果味蛋糕，上面的两片黄桃放在那里是唯一的装饰，显得有些寡淡，陆光本来以为这种又贵又不能吃饱的东西没有任何必要，现在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好吃吧。
倒也不是说真的有多好吃，毕竟他也描述不出来，因为这种东西他之前也没有吃过，连个做参照的对比都没有，他吃了大半又推给了对面程小时。
程小时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上一次吃这个东西，可能是刚去孤儿院的时候接到的，不过那次吃了两口就被其他小孩抢走了 ，他含含糊糊地两三口吞了下去，然后就说了句:“腻死了。”
陆光看着他嘴角粘着奶油的样子难得笑了。结果对方低着头莫名其妙地就说了一句 :“你给我唱个歌儿吧陆光。”
“唱什么。”
“虫儿飞。”
程小时不用抬头就能够想到陆光一脸为难的表情，他倒也不是真的想让对方唱，半天没听到声音，刚准备作罢。
接着就听到与平常不太一样的压低男声荡漾在了整个屋子里，程小时有些恍惚，好像流年笔端记忆的某个瞬间，他也有像此刻这般无忧无虑的曾经，但可惜只有短短的一瞬。
他像是一个没有听过摇篮曲的小孩一般陶醉。
虽然他也确实没有怎么听过。
一曲唱得很快，对方在结尾不动声色地加了一句:“程小时。蛋糕很甜。”
程小时莫名觉得自己有些想哭，偏着头低低地说了一句，“我知道。”
“真的很甜。”对方好像不厌其烦一样又重复了一遍。
程小时心脏猛的一滞，好像一瞬间被撕开了一条口子，隐匿了多年的一些东西正有要喷涌而出的征兆。
他不敢再说话，而是笑着侧过脸吻了一下陆光，左耳顺着他偏头的动作，暴露在从窗外留意进来的光线里，折射的阴影落入了陆光的眼睛，对方睁开眼。
——是一枚黑色的十字耳钉。
—
一枚黑色的十字耳钉。
刘旻带着手套，半蹲着检查从现场搜过来的酒瓶子碎片，眼睛却被旁边的东西发出来的光是晃了一下，一转头就看见了。
助手在旁边告诉他:“这也是案发现场搜出来的东西，在包间的沙发缝里找到的。”
他走了过去把视线在上面停留了许久。
一枚金属制的普通黑色耳钉，十字的尾部已经被磨得有些褪色了，就连其他的助手都并无注意。但是刘旻觉得自己血液倒灌，涂几乎能感受到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动脉的跳动，他在大脑中迅速翻阅，忽然想到那天立交桥上的晚风吹开程小时挡在右耳侧的碎卷发。
——是与之一模一样的耳钉。
刘旻用力地咬住了后槽牙，从肺部向上蒸腾的热气灼烧着他的喉咙和口腔，他难得的暴了句粗，拽着助手的领口，就直接把对方怼在墙上 :“他妈这么关键的信息你现在才让我看见？”
“我我我不知道……那个包厢平时人去的太多了，指不定就是其他人落下的，我没想到会有这么重要……”小助手显然没有想到他的突然发怒，吓得连话都说不连牵，手还在不停的哆嗦。
刘旻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像素破土而出的荆类植被，在已经涨红的皮肤上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董易上前赶紧拉住他。
刘旻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漫不经心地说了句道歉，然后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休息。
“董易。你听我说。现在可能又要多出一个嫌疑人来。”
“嗯。”不用他说，对面的心里已了然了大半。
“程小时。”
董易这下愣住了。
刘旻单手扶着头，揉了揉太阳穴，表情已经恢复成了平静的样子，“无论怎么说你还是先陪我去一趟酒吧。”
“问一问几个常在那里的人，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刘旻拿起衣服，转身走出了室内。
“好。”
董易点了点头，然后随手关上了灯。
—
程小时关上了灯。
还半躺在沙发上的陆光被吓了一跳，有些不解地回头，却看到了自己恋人温柔到不寻常的笑，“陪我看个电影吧。”
“关什么灯啊。”
“有点氛围感嘛小朋友。”
电影是《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程小时好像很喜欢这部片子，陆光平时没有看电影的习惯，但既然对方喜欢那么也会一直陪着他。
电影两个人已经看了好多遍了，程小时好像对于重复观看这件事情乐此不疲，那么陆光也就不厌其烦。
故事讲述了女主人公因为极致的美丽招来爱慕和嫉妒导致了一系列悲惨遭遇，如同一面镜子一般直观反映着丑陋不堪的人性。
“你说为什么美好的事物总是没有一个他应该有的结局呢?”
陆光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对方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发问了，但这次眼中却有他看不懂的情绪。
“可能错的是这个环境吧。”他随口应了，却不敢再回头看程小时的眼睛，只能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在电影上。
马莲娜的诱/惑和举手投足间令人心旷神怡的气质被女演员展现的淋漓尽致，不算太大的电视屏幕上正停留着她最经典的那一幕:
红棕色的长卷发被缭乱地分开在两边，周遭一拥而上的人群争先恐后地为她点烟，飘散不定的目光和垂眸时充斥着眼眶的泪。
程小时没有讲话，他把目光落在了那根香烟上
——刚刚点燃的烟头上升着袅袅的白烟。
—
刚刚点燃的烟头上升着袅袅的白烟。
董易手抖了两三下才点上的，一瞬间弥漫开来的呛味儿充斥着整个车内，刘旻皱着眉头打开了车窗。
董易平时是不抽烟的，更不要说没有眼力地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环境内，刘旻不用回头，就已经想象到对方的满面怅然，他转了一下方向盘，“你在担心徐珊珊?”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选择了默许。
车窗被打开之后嘈杂声好像一瞬间就涌了进来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周遭汽车的鸣笛，刘旻不太听得见后面的声音，就只能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徐珊珊和他们只是关系好，要真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扯到她身上。”
“而且现在一切都只是推论，你没有必要先开始杞人忧天。”
下车以后，他才发现董易的眼球中血丝有些过多了，他知道此时此刻多说无益，然后无声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与他并肩。
路旁的标示牌在夜间发出着无声的喧嚣，上面大大的三个字，写着昼阳街。
刘旻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这个名字。白昼和阳光，像是讽刺一样用已经褪了色的颜料烙印在接口的墙面上，在这个长夜漫漫的永寂之地，或许真的有人在期待着白昼和阳光吧。
可惜从来没有人等到过未来。
他们推开了酒吧的门。
—
程小时推开了房间的门。
陆光见状黏黏糊糊地靠了过来吻他，他来不及反应 ，下意识的地向后退了两步。抬头就撞上了小孩有些受伤的眼神，他犹豫着开口，“今天真的很想要吗？”
“
没事，你不想要就算了。”
程小时愣了一下，然后就难得主动凑过去和他缠/绵。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两人都格外尽兴，用着仿佛要与对方融为一体的力度，老旧的床脚随着大幅度的摆动发出吱呀的声响，翻云覆雨一番之后，两个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
程小时把头靠在陆光肩上，两人都明白，对方可能有一些事情瞒着自己，但是谁都没有过问，在一起享受着片刻脱离城市的安逸。
程小时闭着眼睛突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什么场景吗?”
“当然记得。”
那是陆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酒吧的顶楼风不小，明明已经到了初春，但是还未褪去凛冽的寒意钻进他的裤脚时还是让他打了一个寒战，自上往下看，昼阳街不为多数的夜晚灯火也全被屋檐遮挡了个彻彻底底，只能看到交错综杂的电线边缘位置镀着光把地面切割的四分五裂。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空空荡荡到就像他的整个未来一般没有希望，他一步一步走向天台的边缘，空调外机的轰鸣声响彻在他的耳畔引起着他的共振，从背后席卷过来的热浪，让他感觉自己像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是这个时候被拉住的。
猛的一拽让他吓了一跳，两三个踉跄就摔到地上，抬头一看少年比他大上个五六岁的样子，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的烟，看着他的目光中全是不可置信。
少年的背后正好是酒吧顶楼露过来的光，侧脸的弧度在一片模糊不清的包围中显得格外漂亮，像是一场逆光而来的救赎。
“你当时跟我说的话，我好像都不太记得了，我只知道怔怔地看着你。”
“反正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想过死。”
陆光讲着讲着好像有些困了，什么时候睡着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只到程小时感到旁边人再也没有出声，就缓缓将对方放到了枕头上。
他在陆光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
“后会有期。”
—
“好像是……后会有期？”
董易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的手停了停，扭过头和刘旻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眼里都是毫无保留的诧异。
董易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这是案发当晚程小时对你说的话？”
“是的吧。”酒吧的前台对于这个问题感到十分不解，但还是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最近这段时间不是暴雨吗。人不多 ，那个时候是零点以后了，当时我还有些困，他含含糊糊说了句什么，应该是这个。挺没头没尾的，不只你们感到奇怪，我也奇怪。”
“程小时之前来我们这儿逛的时间还不少，我跟他也能算上半个朋友，不过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那天晚上难得看到他，他随口说的那句话，我应该是没有记错。”
刘旻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他觉得没必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耽搁太多时间，“然后他那个离开酒吧走的是哪条路？”
“我们这儿只有前门和后门，他后来往里面的包厢走了，应该是从后门出去了，不过我确实也没有留意。”
两人朝里面走去，顺着长廊路过案发的包厢，最后走到了后门，像是一个连接大道的短胡同底部，刘旻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监控，加上这几日连续大雨的冲刷，地面上也没有任何留下的痕迹。
线索又中断了。
刘旻有些懊恼，尽管他心中对整个案情已经有了大部分的猜想，但仅凭一个耳钉定罪也显得太过牵强，半日的奔波好像又白费了一瞬间让他有些泄气。
他顺着胡同的方向向外看去，昼阳街这地方是真的偏，明明隔着一条马路就是热闹繁华的都市，但偏偏酒吧后门以西的位置就是一派荒无炎凉的景象，只剩一家小小的杂货铺还能在目力所及的位置开着。
杂货铺?
刘旻眼睛瞬间又亮起来了，董易回头撞上了他的视线，只一秒钟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
“这儿有两天前的监控吗?可以拍到你们店里前门对着的那个胡同口的。”刘旻把证件拿出来打开，“我们是警察，请快一点。”
监控有倒是有。可惜在这种位置卡的比较极端，边缘处能带到一些胡同口的情景，但是能见度实在过低，加上当时是夜晚，两人盯着屏幕许久，直到酸涩感和疲倦感翻涌而上依旧没有什么结果。
忽然，屏幕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闪了过去。
“倒回去。”
“上一秒。”
“再倒回去。”
董易把帧数调到最高才能勉强地看见了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
黑色身影整个人都只剩下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不仅看不清神色，也看不清面孔。手里拿着的东西在路面上汽车前灯打过去的瞬间晃了一下镜头外两人的眼睛，是一把匕首，上面还带着暗色血光。
两人都在一瞬间猛得凑近了电脑屏幕，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起迎接着一个呼之欲出的真相。
即使那个身影几乎要融进夜色里，但他们还是在一秒钟内就看出了——那是程小时。
—
程小时的身影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他想起来自己很小很小在孤儿院的时候晚上睡不着觉，那里太黑了，没有月色也没有灯，同房的一个姐姐就给他唱虫儿飞，只不过还没有唱完就被赶过来了的大人按着睡觉了。
他再一次见到姐姐的时候，对方已经被拔了舌头扔到街上去当讨饭的小孩，他已经不太想的起来当时自己如同浑身上下血液都冻结了一般的感受，但他一直记得自己还有一首没有听完的《虫儿飞》。
他没有待在房间就怕扰了陆光的清梦，他顺着客厅内的窗户俯瞰着整个街道的样貌。
可能只有夜晚大半的场景都在一片昏沉遮盖的时候，昼阳街才有一个不算太糟糕的样子。很讽刺，这个地方的晚上看着比白天还像样些，偏偏起了昼阳街这么个名字。
白日里东面那些高楼几乎挡去了能照射到这里的每一丝光线，入了夜反而能将辉煌的城市灯火投映在一道之隔的老街上。歪七扭八有的甚至已经残缺了一半的广告牌，接二连三琳琅满目的发廊和杂货铺，除了街口那几家热热闹闹的夜店之外，这条永不停息、苟延残喘至今的老街，好像也陷入了一场沉睡。
他在这里遇到乔玲，在这里遇到陆光。
他在这里长大，在这里迷失。
他低头点开了徐珊珊的消息界面，手机屏微弱的映照成了夜晚这有些狭小的单间内唯一的亮光，打落在他的脸上，好像硬要将他与这个街道的黑暗脱离开来。
但是怎么可能呢。他本身不就是黑暗的一部分吗?
他从很多很多年前开始，就知道自己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自己与象征着欢愉和美好的词汇背道而驰，就算是死，也会连骨头一起烂在某个腐烂而破败的地方。
这里好歹比孤儿院好点吧。
还有人会给他唱完《虫儿飞》。
他想了想删掉了给徐珊珊打的一大串消息，然后发了一个“结束了”。
—
“结束了。”
几人一口气跑到昼阳街深处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刘旻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其他几个警员一起上了楼。
却不料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了半靠着门的程小时，视线恰好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董易和刘旻都没有料到，一瞬间就慌了神。平静了一下，还是跟料想的一样讲了一段习以为常的套话：“程小时先生，目前有证据显示你与刘恪先生的死脱不了关系，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没有惊讶，没有恐惧，没有慌乱，程小时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甚至就连脸上都没有退去那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左手的食指在嘴巴前面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来抓人的几个警察都没有反应过来，却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
他笑得温柔而克制，“小声点，小朋友还在睡觉。”
07
“人证。物证。”刘旻在他的对面用手撑着下巴，打印出来的资料被他重重地扣在了桌面上。强烈的光线打在程小时的脸上，导致他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我杀的。”
“为什么不自首?”
“我也是才知道的。”明明对方已经开始招供，但是不紧不慢的样子还是让刘旻有些不安 ，“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个病人。”
程小时眯着眼睛把视线落到了房间对面两个角上的监控上，有些诧异地发现监控并没有打开，低头重新看着刘旻，显然，对方也没有忽略自己这个小动作，不过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程小时接着说，“我分裂出乔苓这个人格后，她之前被刘恪强了，所以便开始盘算着谋杀他的计划。”
“我原先也是不知道的，在我确认自己得病之后，就开始试图与她沟通，但我并不知道她的计划。直到我看到了这个。”
程小时把从家里拿来的一本本子摊开放在桌上，上面详细地记录了最好的作案时间以及监控的空挡。
“这是乔苓的字，可惜我看到的时候案子已经发生了。我这才意识到这件凶杀案可能与我有关系。”
“这个时候乔苓也再没有出现过了。”
“于是一直忐忑不安，在犹豫要不要自首呢，结果你们就过来抓我了。”
非常漂亮和流畅的一套招供，每一个细节都能完美的对应上，刘旻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任何一点破绽。
可惜还是那个带着顽劣的神色，哪有被强迫着录口供的凶手能有这平平稳稳的态度，甚至还像谈条件一样前倾了身体，“我有病例在手。怎么说也判不了死刑。”程小时把一张已经有些折皱的白纸放在桌上，“而且警官你还不想抓我吧?”
刘旻气急败坏，却因为找不到任何疑点而无可奈何。
他猛的摔上了门，甩下一句董易你送他去看守所。
然后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董易盯着桌上那张病例很久，抬头就撞进了程小时过于纯粹的注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
程小时直接了当的开口，倒让他也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董易直勾勾地盯着他，“这病例是假的吧?”
“珊珊可以骗得了任何人，包括警察，但是她骗不了我。”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她是一个细致的人，基本上每个病人的观察那一栏她都会写的非常详细，但是你这里空空如也。 ”
“排除她对你这个病人完全不上心的可能性，那么就只有你不是病人这一种可能性了。”
程小时没有回答，嘴角勾起的弧度不明意味。
“你可能不信任刘旻，但你可以相信我，就凭你相信我是真的爱徐珊珊。”
“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没错。人不是我杀的。”对方终于是松了口，董易还没来得及松懈下来，就发现更多的疑点一拥而上。
“那这份乔苓字迹计划的杀人计划你怎么解释?”
“这份病历确实是伪造的，不过这份计划不是伪造的。因为乔苓人格是真的存在的。”
董易警铃大作，一种极其可怕的想法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感觉自己几乎难以抑制地战栗了起来。
“你想的应该没错，真正得了人格分裂的不是我。是陆光。”程小时连笑都懒得挂了，他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仿佛对到现在为止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胜券在握，过于波澜不惊让对面感到几分心悸。
“乔苓一开始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自己只是一个人格，她一心想要杀了刘恪，从她第一天出现在陆光身体里，她就开始盘算着一个完美的计划。”
“这件事只有我和徐珊珊知道。”
“徐珊珊心疼乔苓，不可能拒绝她的请求。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风险有多大，但是那个时候，谁都没有资格开口拒绝乔苓。
“我是害怕陆光知道，也害怕乔苓知道。于是让徐珊珊伪造了病例声称我得了人格分裂，陆光信以为真，明明自己也在局里，却帮着我们骗乔苓。 ”
“那晚去酒吧里杀人的是用着陆光身体的乔苓，不过确实从那天晚上之后，乔苓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我在陆光离开之后，去现场趁没有人注意删掉了监控，然后在他作案的包间内的沙发缝里放下了自己的耳钉，同时故意在监控里留下自己的一点影子。”
“这样能毫不刻意的让你们认为凶手是我。”
“再加上我有精神类疾病的证明，我想大概也不会判死刑。”
“你就当帮帮我，也帮帮徐珊珊。如果被查出来我的病历造假，那么她也是我的共犯。”
董易觉得对面的人有些可怕，即使计划在临时被看出了破绽，却也早已想好了退路，他非常牢靠地掌握着自己的把柄，无论遇见什么样的意外，都有将自己的计划进行到底的信心。
只是还有一点他想不明白。
“你为什么为他做这么多?”
“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罢了，就算是爱他，你又为什么要帮他顶罪?”
为什么?
程小时玩弄了两下自己扎在脑后的一个小揪揪，他想了很久，然后给董易讲了一段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陈年旧事。
刘旻背靠着门，巨大信息量的灌入已经让他不算太厚的警服完全浸在了冷汗之中，他看着手机录音见面上随着里面不停传声而曲折上下的红线，然后按下了保存。
他仰起头，把后脑勺靠在门板上，里面传来的一字一句都让他毛骨悚然，他想了很久，又删除了刚才的那段录音。
最后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08
看守所最里面里面隔间被推开，强烈的光线一瞬间涌入让双眼已经在黑暗处适应已久的程小时有些不适，他偏了偏头还没来得及做自以为最后的调侃，就听见对面陌生的警员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道，“据调查 。”
“警方已确定你没有嫌疑，即日起释放。”
室内和室外的温差还不算太小，程小时打了一个寒战，拨通了刘旻的电话:“见一面。”
“老地方。”
—
白日的立交桥车水马龙，鸣笛声不止。
身旁的人一言不发，一口一口地灌着啤酒，刘旻想拦他没有拦住，这才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那天后来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知道的。”
“刘大警官怎么可能这么放心的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而且审讯过程当中你和董易交换了好几次眼神，我就知道你和他果然还有另一个计划。”程小时晃了晃手中的啤酒，这才发现还没三两下就给自己喝了个干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在门口录了音吧?”
“对，但不完全对。”刘旻笑笑，早有准备一样地又给程小时递了一罐，“我删了。”
“这点说实话我是不能理解的，就和你那天没有开监控一样。”程小时眯了眯眼睛，难得地将不能置信写在了脸上，“本来我是想等你出门之后，继续对着董易强词夺理，结果不料一进去就看到了暗着的摄像头灯。”
“我就明白，你并不想立即给我定罪。所以就敢直接将案情的真相全盘托出。我知道你会帮我。”
“但我好奇这是为什么。”
这下轮到刘旻沉默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沙哑到有些不同寻常，“可能是愧疚吧。”
“对我?”
“对乔苓。”
刘旻低着头，近来一直不断的大雨将河水涨潮淹没了岸边的礁石，随着穿插往来的风荡起阵阵涟漪，溅起散落的水花直接洒在岸边。
“我来给你讲讲，乔苓的真正死因。”
“24年前，我表哥的父亲当年在这片街道一手遮天，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加上年轻气盛，于是每天将自己浸泡在纸醉金迷之中，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可惜当时我父亲没权没势，我初出茅庐抱着一大堆幻想，最后在四处碰壁的过程中碎了一个干干净净，只得被迫给我的表哥打下手，那些年干了太多自己不想干的勾当。”
“有一次在酒吧里玩的时候，他就很突然地对着一个来了的女孩子起了兴致，看那样子还是个学生，我在他的怂恿下，就干脆给那个女孩下了药，送上了我表哥的床。”
“本来想着是事后给一笔钱像以前那样打发打发，却没有想到还没到第二天早晨的女孩儿就一个人跑了。”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结果再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一个一岁的女儿 。”
“我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儿会怀孕，没有想到她会十八岁就一意孤行的把孩子生下来，更没有想到，经过那一夜，她就对我的表哥钟情。”
“我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这孩子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于是一直瞒着我表哥，这么多年给她们母女汇钱，欺骗他们是我表哥给的，直到前些年那个女孩儿又患病去世了。”
“你想的没有错，这个女孩儿就是乔苓的母亲。”
程小时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一种强烈的震惊和不敢置信酿成的反胃感自下往上逼迫着他的每一寸神经，他感觉刚刚灌下去的酒都在一瞬间要从喉咙里溢出，他刚一松开抓着栏杆的手，就一个没撑住，坐了下去。
“这该死的孽缘让他们过了十几年后又再次相遇，还是以这种扭曲的关系。”
“乔苓知道以后受不了这个打击，她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自己的父亲，等待着给她一个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家，却根本没有想到重逢是以这样的场景。”
“所以她投河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不堪受辱，而是失望。对自己的失望，对父亲的失望，对这个世界的失望。”
“当年她母亲被刘恪扔上/床的时候，慌乱中拿酒店的床头灯砸伤了他的左肩，留下了一个经年不退的烙印，乔苓大概也就是凭着这个位置一直在寻找着她父亲。 ”
“所以当她真正在那种场景下看到那个烙印时，满腔的悲愤一拥而上，她无力挣扎，无力再与这个世界做抗争，只能重重地咬了下去。”
“就有了董易之前尸检时在刘恪肩膀上发现的牙印。”
程小时有些呆滞地坐在地上，他几乎难以想象乔苓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到底一个人背负了多少真相，如果他能够早点察觉，早点去帮帮这个帮了他整整十年的姐姐。
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刘旻。”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示意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么既然过去的悲剧无法改写，至少让还活着的人有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如果你真的想帮我们，你就答应我。过两天直接抓我去庭审。”
“事已至此，无论谁对谁错，这个案子都必须要有一个顶罪的人，那么我非常的希望这个人是我。”
“陆光既不知道自己是病人，也不知道自己杀了人。或者在我上法庭之前，他都不知道这件事和我们家的人有关联。”
“算我求你，你绝对不要告诉他。”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外面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朋友吧。”
“这是我欠他的童年，我现在还给他。”
刘旻看着对方无比认真的神色，竟然在心中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缓缓地开口最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人或许真的可以因为愧疚做很多事情吧。”
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程小时说。
他们都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先开口。
他又想起了那天他在门后听见的那个故事。
“五年前，那个时候我才十七岁，文凭和才华要什么什么没有，唯一的出路就是跑到隔壁的工地去打工，每天累的半死半活，也就两百块钱工钱。”
“当时刚刚过了叛逆期，年轻气盛，满腔都是不服气，觉得自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命不好。一天到晚在工地上见个人，就可以跟他起争执。”
“那天在铁架台上我都忘了是因为什么事情了，反正屁大点事儿最后就是吵的不可开交，情急之下，我就推了那人一把。”
“你知道人从高空坠落下去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个麻袋。很重很重，很沉很沉，让你怎么抓都抓不住，然后砸在地上像是木偶一样碎开，流出红色的河，我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就听到了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尖叫。”
“我当时一分钱都没有，而且一旦出了什么事儿，可能还会连累乔苓，于是当机立断肇事逃逸。”
“再加上本来就没有人想管，不出几日就给搪塞过去了。”
“我那几日过的一天比一天不安，每天晚上都跑到乔苓工作的酒吧顶楼去抽烟，看着底下的街道，想跳下去又不敢跳。”
“结果有一天就救了一个小朋友。他和我说他爸爸在工地跟人打架被推下来摔死了，我那个瞬间就意识到了我和他割不开的责任。”
“我没有拉住他爸爸，但是所幸我拉住了陆光。”
刘旻喝了一口啤酒，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喝这种刺激性的液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程小时一天到晚把这个灌下去会那样起劲，可转过来想想对方经历的一生苦涩，可能觉得只有在片刻的麻痹当中才能找到安逸吧。
“你爱过陆光吗?”
“可能吧。”风迎面吹过来，吹开了他程小时畔的碎发，吹进了刚刚被打开的啤酒瓶，吹走了他耿耿于怀的往事，他说的又轻又淡。
——好像只有风能听得见。
09
程小时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又回到了儿时的那个孤儿院，不过这一次，围墙变得很高很高，让他无论如何都没有翻出去的可能性。
身后是无数小孩的啼哭声，以及那里惨无人道的训骂，斥责和追逐的脚步已经逼迫在他的后脑 ，他实在受不了哭了起来，只能一个人无助的无限逼近墙角，然后开始喊救命。
光是从上面打下来的。
他一抬头就看见了乔苓的笑，还是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笑容，好像岁月的坎坷都不能将任何一点苦涩掺进她的神情。
然后就是陆光，一天到晚都喜欢垮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偏偏又是在危险时候最能给你安全感的人，程小时看着他们两个向他伸出了手，在无数只黑色的爪牙将他抓住之前、在漫无边际的黑夜将他吞噬之前，把他从那面围墙里拽了出来。
或许昼阳街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黑夜。
但是只有在他这里，才真正正正的印证了这个名字。
程小时猛地惊醒过来，旁边的手机已经应时响起。
是刘旻的电话，他苦笑地拿起来，心道终于结束了。
对方因为过度不平静而拔高的声调还带着喘息的颤动，即使是夹杂着电流声也不难听出刘旻不敢置信以及慌张。程小时还没来得及笑着安慰对方两句，就听到对方说：“陆光自首了。”
程小时险些没有拿住他的手机，他猛地推开房间的门，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开始呼唤陆光，不料却无人回应。
不可能。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陆光怎么可能知道人是他杀的。他又为什么要自首。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像是没有方向一般在本就过于狭小的单间内反复踱步，肩膀在突出来的桌脚和衣柜上撞了好多下，不用看就能感受到已经堆积起来的淤青。
程小时没有来得及开灯，墙角一个金属方片的反光晃了他的眼，显得格外突兀 ，他走过去一看是一个被掰碎的电话卡。
——像极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告别。
一个惨痛的、真切的真相开始逐渐铺盖在他的面前。
乔苓原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以一个人格的方式暂存在陆光的身体里，她忘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并且一心只想着将那个抛弃母亲的人渣置于死地。徐珊珊和程小时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并且默许了她想要杀了刘恪的计划。
乔苓在作案的前夜准备好了作案的计划以及工具，却在临行前无意之间翻到路边的身份证，在恍恍惚惚之间把事情的真相了解了大半。
她顿时就想起了自己受不了打击已经投河的事实 ，同时明白了自己现在只不过是陆光思想的一部分。她本来想的是与刘恪同归于尽，杀了他后自己也一死了之，但是她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将要用陆光的身体去犯罪，后果将完全由自己毫不知情的弟弟来承受。
乔苓在反复的斟酌和思考之后还是不忍心让陆光去接盘自己的仇恨，预料之外的打击让她崩溃，同时她也彻底放弃了这个有可能让她的两个弟弟都陷入危险之地的计划，最后将自己的人格扼杀，再也没出现过 。
陆光恢复意识以后在桌上看到了乔苓字迹的作案流程，他第一反应以为是程小时的乔苓人格蓄谋已久要杀了刘恪，他不想让程小时陷入危险之境，于是决定帮乔苓动手。
然后当天晚上便独自一人潜入了酒吧。
他刻意在监控中出现了几次，尽可能的让他们将调查线索全部落到自己的头上，怕的就是警方把任何嫌疑推给程小时，不料当天晚上程小时在他前脚离开之后，就来到了酒吧，将监控尽数删除，除了几个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然后从那天那个下雨的晚上开始，他就开始与这个毫无眷恋的世界做没有意义的再见。
他掰了电话卡。给程小时唱了歌。
就像他月底让程小时买的蛋糕。
陆光从来都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只是终其一生坎坷的道路都是铺满苦涩的荆棘，生活从来没有给过他肆意的青春和叛逆的机会，他不敢吃一点甜头，他生怕自己吃了点甜的，就再也不想苦下去了。
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他很快就要走了，离开所有的苦难和背负，离开这个从没有给他一点品尝到甜味的机会世界，所以他临行前想给自己过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生日，吃第一个也是最后一块蛋糕。
那天他对着一块不大的蛋糕许愿，其实闭眼后说的话全是对这个世界的告别。
他从小到大没有任何的愿望 ，好像所有的希望都是和程小时有关的。
程小时就像是自己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目力所及之处唯一的光。
他做的只是想把这束光永远的留在人间。
—
程小时是无法作为陆光庭审旁听家属的，虽然在一起生活的时间过长，可惜没有任何一纸证书可以证明他们两个有瓜葛。
不过，此次案情重大，调查时间过长，所以庭审有从四面八方包围的监控，程小时有些疲惫地看着刘旻给他递过来的监控直播。
少年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木质的长凳上，脸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几乎让人难以看出他所经历过的苦难和悲剧，三位法官与他面对而坐反而将他衬托着比对面还要冷静些。
他清晰地记住了每一个细节，恐怕将这套完美的自首在前些日子早就演练了数遍，面对上面的各种问题都对答如流，仿佛轻松到这不是一个正在决定他生死的时刻。
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答上来。
“为什么不早点自首?”
他的视线顺着墙壁一路向上然后落到摄像头上，隔着监控和屏幕以及不知道多远的距离和程小时对视，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可能良心发现的晚吧。”
程小时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哭的，可惜真到这个时候才显得薄情而又寡义，他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心口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痕一样疼痛无比。
刘旻望着他，这个时候本应该不能再给对方增添任何负担了，但是他还是要讲，即使一字一句都像锥子一样敲打在对方柔软的心脏。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给过我了。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他生怕你再一次为他感到愧疚。”
“他说他在等他十八岁生日，等一个能够直接判死刑的时机，等一场慷慨以赴的死亡。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还活着，那么他就会永远拖累你，把你绑在这个叫昼阳街的地方。”
“刘家的人也不会放过你，不过只要他一死了之，这件事才是真正的告一段落。”
“他想让你永永远远地从这个地方走过去，然后再也不要回头。”
程小时终于还是哭出来了。
10
刘旻最后一次见程小时的时候是在昼阳街的街口，他还拖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
明明离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也就过了大半个月，但对方好像一瞬间消瘦下去许多，不算太大的一件外套硬生生在他身上称出了几分空荡荡的骨感，眼眶下面堆积的青黑色也能够印证他憔悴。
程小时顺着街道口的位置向里面看，也不知道在张望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回过头来，正巧看到自己。
然后笑了笑。
刘旻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笑。一种褪了所有的攻击性的笑，一种经历了一切之后无可奈何却又释然的笑，明明还带着几分牵强的意味，却已然比之前柔和了很多。
“走了?”
“走了。”
“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他的目光紧紧地跟在对方身上，直到程小时从自己身侧擦过，才猛地拽住了对方。程小时一回头就看到他过于犹豫的神色。
“我这一去就不回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现在说吧。”
“陆光开庭前跟我讲过。我知道我不应该告诉你，但是我确实忍不住。”
“他说他知道。当年和他爸爸在工地斗殴的人是你，他也知道是你间接导致了他爸爸的死亡。”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可能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但是还是要执意帮你。”
久违的酸涩感和苦痛翻涌而上逼迫着早已干涸的眼眶，程小时早已做好了接受一切打击的准备，但是在对方话音刚落的刹那还是没有控制住全身的颤抖。
原来陆光一直知道。
他一直知道。
“他真的好爱你。他分裂出乔苓这个人格是因为怕你孤独，他杀了刘恪是为了护你周全，他精打细算等到自己十八岁生日过后再去自首，也是为了你在外面，在他死了以后还能平平安安。 ”
“他甚至知道你只是因为愧疚把他留在身边，但他依旧觉得他这条命是你给的。他把自己的死都利用进去了，只是为了给你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
“他对我最后的叮嘱，甚至都是一定要让你忘了他。”
“程小时，你真的没爱过他吗?”
程小时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循着自东边落下的日光向街道的深处延伸，最后没入一片黑暗，半晌才开口 ，“你问问昼阳街吧，它会告诉你的。”
他顺着程小时的目光向西望去，交错综杂的电线和破败摔残的矮房，碌碌无为的人群和暗无天日的明天。好像每一个饱经风霜的裂痕都经受过不为人知的故事，在倾诉着溢于言表的过往 。
刘旻实在是听不懂，但他却觉得陆光能够听懂。
昼阳街是个讽刺的名字。
它明明在城市最西面永远照不到阳光的地方，过低的海拔让他像是陷入了一场漫漫无际的永夜，这里没有阳光，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破镜重圆，没有未完待续。但最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肆意张狂的爱情和动人肺腑的故事。
程小时笑了笑，对着昼阳街，对着自己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对着一段即将褪色的故事。
此后他一路向东，再也没有回头。
—————————————————————
九九要讲讲:
年龄:
乔苓23 陆光17 程小时22 刘旻41 刘恪47
（本文所有的查案细节以及精神疾病都不能上升至事实，没有准确的查证，同时请勿上升角色三观 ）
（如若有接受不了的地方，请谨记一切皆为虚构 ）
（以下是一个大纲，已经看懂的或者不感兴趣的可以跳过。）
程小时以为是人是乔苓杀的。
其实陆光完成了杀人计划。
陆光不知道自己是病人，他以为程小时是病人，他以为是程小时（中的乔苓）想要杀了刘恪，他不想让程小时处于危险之境，所以决定帮程小时杀人。
董易看出了程小时病例是造假的。（徐珊珊捏造的）。
程小时因为早年对陆光有愧疚（陆光父亲死亡的间接原因 ）所以想替陆光顶罪，他本来相连陆光本人一起骗过去，但是他没有想到杀了刘恪的不是乔苓而是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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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看都看完了，点个推荐嘛，给个评论嘛（用力搓手手）
【群妹】我嗑了我哥&我的CP 14
Bgm：陈奕迅-圣诞结
41.
圣诞夜的街市比之平日的冬季总是热闹拥挤些的。
露天广播单曲循环着“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具备专属象征意味的纯音乐，一眼望去，行人女孩身上最多的颜色就是红色。
红色衣裙、红色挎包，特地打理好的头发上还戴了驯鹿角发箍。
赵锦辛拎着一个用绿色丝带系打了蝴蝶结的红色纸袋，里面是他耗时四月之久手织的围巾，以及一张花里胡哨的圣诞卡片。此刻的他内心雀跃而期盼，与街上那些花了好几个小时打扮出门，渴望与喜欢的人相遇的女孩别无二致。
他的鼻头被冻得发红，像玻璃橱窗里涂上腮红的宫廷娃娃，不过是高大的Plus娃娃。针织...
Bgm：陈奕迅-圣诞结
41.
圣诞夜的街市比之平日的冬季总是热闹拥挤些的。
露天广播单曲循环着“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具备专属象征意味的纯音乐，一眼望去，行人女孩身上最多的颜色就是红色。
红色衣裙、红色挎包，特地打理好的头发上还戴了驯鹿角发箍。
赵锦辛拎着一个用绿色丝带系打了蝴蝶结的红色纸袋，里面是他耗时四月之久手织的围巾，以及一张花里胡哨的圣诞卡片。此刻的他内心雀跃而期盼，与街上那些花了好几个小时打扮出门，渴望与喜欢的人相遇的女孩别无二致。
他的鼻头被冻得发红，像玻璃橱窗里涂上腮红的宫廷娃娃，不过是高大的Plus娃娃。针织手套和雪白高领毛衣也抵御不了寒冷，他好奇地朝旁边两位小女孩的光腿投去欣赏和赞叹的目光，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
赵锦辛是一个喜欢把日子过出仪式感的人，他今天也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融入氛围，寻常男人穿身上免不了落俗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没有丝毫不合适，纵然口罩和大沿帽把脸遮了个严实，也惹得行人纷纷兴奋回头，实在太像纽约时尚画报里走出来的男模。
他走进一家星巴克。
“一杯超大美式不加糖，一杯超大焦玛要很多很多糖，谢谢。”
同样戴着驯鹿发箍的收银女孩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即使刻意压低过也太耳熟，头部能遮的地方都被遮住，很难不起疑。
收银女孩克制住内心激动，哆嗦小声道：“好的，先生贵姓？”
“赵。”
她像得到印证般低下头满脸绯红，不敢再看那张被遮挡得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脸：“一共74元，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没有了，谢谢。”
“赵先生，您的另一杯是……给您哥哥买的吗？”问出这句话时，旁边的店员和排队的顾客都对她投去了疑惑的眼光，收银女孩手里紧张得在空调室内捏出冷汗，对自己的冲动后悔莫及。
她想到，冷静啊，嗑CP不能舞到正主面前，你出息点有点嗑德行不行！
谁知对方只愣了一瞬就回应，他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语气带着笑意，微上扬的语调像在纠正，更像幼稚的炫耀：“是给我男朋友买的。”
收银女孩彻底石化。赵锦辛离开后，下一位顾客一直叫她她也没许久没回过神来。
赵锦辛取走打包好的咖啡，推开门走到拐弯的无人巷角时，被急匆匆扯住衣角。
刚才的收银女孩已经脱下了围裙跑出来，她心跳加速得目光四处游移，唯独不敢抬头，接着颤巍巍递出一张合照，邵群和赵锦辛的。
即使字写得很小，像是担心被看到一样，赵锦辛还是眼尖地一眼瞥到了右上角蚂蚁一样小的歪歪扭扭的字。
——群妹SZD
赵锦辛笑出声。
收银女孩手足无措，在想对方是不是注意到了自己大逆不道夹带的小私货，那他能看懂吗？看不懂还好，看懂了我是不是会被正主开除粉籍啊。她压抑又兴奋，只能木头似的舌头也缠绕打结：
“是……锦辛吗？我喜欢你们……你很久了，真的，从你出道喜欢到现在，今后也一定会一直支持你的！请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所幸她的纠结难耐没维持多久，就被赵锦辛接过明信片，她完全能想象帽檐下那双自带电伏的桃花眼：“带笔了吗？”
“带了的！”她慌乱地摸出一支从店里顺出来的中性笔。
赵锦辛盯了右上角几个字一会儿，摸了摸下巴问：“需要我帮他代签吗？”
“啊…？可，可以吗，谢…谢谢……”女孩大脑空白含糊应答，每个字拆开都能懂，组装在一起怎么就有点烧脑。
赵锦辛洋洋洒洒落笔，将明信片递还给女孩，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手势，清亮嗓音里好像含了蛊惑颗粒。
“这是你我两人之间的秘密，别去网络传播哦。”
女孩机械颔首，待赵锦辛消失在巷角，空捞捞独留下淡淡的咖啡香，她才慢吞吞地拿起明信片一瞧。
邵群和赵锦辛两个艺术感十足的签名中间，还画了颗饱满骚气的爱心。
正好签在群妹SZD几个不起眼的字符的下面。
今年的圣诞夜，有一个或轰动或平凡的秘密藏匿在这个城市某个看似不甚起眼的女孩心里，她疯狂叫嚣着想让全世界都来分享她的喜极而泣，但她不能。
于是她只好虔诚捧着赵锦辛送给自己的圣诞节礼物，祝福明信片上的两个人，在接下来的几小时里，能拥有一个难忘的圣诞夜。
42.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播。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notansweredforthemoment，pleaseredaillater.”
出租司机听着免提里机械冰冷的声音，热情安慰道：“打给女朋友呢吧？没事儿，年轻人，这大街上忒吵了，没听到电话那都是人之常情。别焦躁，别冲动，啊。”
赵锦辛再次挂断电话，这已经是他第十三个去电了，加很多糖的焦糖玛奇朵已经被他喝完，不加糖的美式已经冷却下来，握在手心里不再保暖。
“师傅，还有多久能到国贸啊？”
一米八几的俊美男人说话已经不自觉带点抱怨和撒娇了，师傅听在耳朵里笑出一脸褶皱：“你们这年纪的孩子谈点恋爱就是性急，堵车这点儿时间都等不起。你看啊，我也想快点把你给送过去，免得人小姑娘等着急了，但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到节假日这朝阳区能给堵成啥样。”
赵锦辛闻言摇下车窗探出脑袋看了眼水泄不通的马路，以及穿着厚重警服疏散交通的交警，闷闷咽下一肚子焦虑，不再多言。
车辆停驻的街道旁有一家圣诞主题的甜品店，门口是一棵挂满铃铛小礼盒圣诞老人的圣诞树，树身缠了灯，流光溢彩，树顶上摆了一颗金色的星星。
等待得百无聊赖的赵锦辛撑着下巴注视窗外岁月静好的店铺，似乎四周都是动态的，只有这一方天地是静止的。
他的目光汇聚凝结成一个点落在树上的星星上，他想把那颗星星摘下来送给邵群。无端的，赵锦辛就是想把看到过的所有美好都送给他。
店里放起了音乐，从赵锦辛的方位只能听到一点点不大的声音，很应景，却稍显悲伤了些，是Eason的圣诞结。
门外有候客的店员，身上非红即绿，裹得跟人形礼物似的，用英文活泼地在说欢迎光临。
“先生几个人？”
“两个。”
“好的，里面请。我们今晚推出了最新圣诞情侣套餐，如果加一份华夫饼拼盘还可以打八点八折……”
话音渐弱，人形礼物店员领着两位顾客进门了，赵锦辛渐渐听不到他介绍了些什么，耳朵轰鸣，只有这一方岁月静好的甜品店像在地震里坍塌，旁边的景色都是完好的。
邵群出现的时候，天空恰恰开始飘起了雪，店门外的那颗圣诞树很快被涂成了白色，连星星也被蒙落在其间，不那么显眼漂亮了。
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赵锦辛当然分辨不出他们的交谈内容，只看得见两人在有说有笑之际，店员端上来那份跟张挂在门外的海报里一模一样的圣诞情侣套餐。
李程秀低着头对邵群说了什么，然后像鼓足了十二万分的勇气，半站起来俯身，将一条墨绿色的围巾轻柔仔细地围在邵群光秃秃的脖颈上。
赵锦辛不禁捏了捏纸袋里的用平针织成的围巾，邵群脖间戴的，是自己只在网图里见过的，很厉害很厉害的，连周谨行都说他不会织的玫瑰花针。
套餐没吃几口，两人就出来了，似乎一切的氛围和安排都是为把东西送出手的辅助。
赵锦辛饮了口手里的美式，恶心作呕，差点吐在车里。咖啡不加糖，活脱耍流氓。
李程秀在门口那棵圣诞树前驻足，和赵锦辛一样，一眼相中那颗星星，对门口店员讲了几句话，店员微笑着点头。
有个声音在赵锦辛心里叫嚣，不准摘下来，那是我的。
李程秀略有些艰难的踮起脚尖想把星星摘下来，圣诞树比之高出了不止一星半点，赵锦辛隔着车窗幸灾乐祸。
邵群靠在墙角抽完一支烟，见李程秀那样执着于星星微微蹙眉，上前轻轻松松把星星取下来，拂了拂面上的雪，拿给李程秀。
口里的咖啡味道越来越恶心，赵锦辛干呕。司机师傅好心询问情况，赵锦辛回答咖啡肯定过期了。
司机瞄了眼纸杯上的Logo，心奇星巴克现磨的咖啡哪来过期的说法，但不再与想法总稀奇古怪的年轻人据争，只当他是等候堵车等得不耐烦。
李程秀捧着星星时眨眼频率快得不像话，耳尖是粉红色的，像是冻的，又像不是。
——“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我爱过的人没有一个留在身边，寂寞它陪我过夜……”
店门大开，店里流淌出的歌声断断续续。
圣诞树前，李程秀踮足亲吻了邵群的唇。
与此同时，车辆行进，交通不再堵塞得离谱，那一幕离车里的赵锦辛愈来愈远。
店里音乐播放到尾声。
——“MerrymerryChristmas,lonelylonelyChristmas. 想祝福不知该给谁，爱被我们打了死结。”
——“MerrymerryChristmas,lonelylonelyChristmas. 写了卡片能寄给谁，心碎得像街上的纸屑。”
——“谁来陪我过这圣诞节。”
43.
“师傅，就在这儿停吧，不去国贸了。”
司机依言找了个地方停车，其实这里离国贸也不远了，不超过两公里。
他打开车灯，后视镜里的座位上遗落了一个精美的礼袋，司机快速摇下车窗朝没走远的赵锦辛扯着嗓子叫喊：“欸！你的东西没拿——！”
赵锦辛停步，回首挥了挥手笑道：“天儿冷，送叔叔一张围巾，谢谢你陪我等那么久的车。”
司机语塞，后面的车辆一直在摁喇叭催促行进，他没有办法，只能将车开走。
后视镜里的年轻人背影在雪中看上去有些落寞，司机甩甩头，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赵锦辛一点也不想再看到相关的东西，可偏偏满世界都是。
周遭像被点燃般乍起惊呼，不远处的国贸大楼Led滚屏上开始显示某热播剧的主角合照。
是几月前的那个投票的奖励，赵锦辛后来没再点进去关注过，原来后起之秀官配党竟打败了国民CP含羞草斩获头奖。
真神奇啊，这个世界本就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赵锦辛听到周围的女孩们在尖叫呐喊，更甚者还有流泪啜泣的。
所有人都在欢呼一场天生相配的爱情，人群里只有戴着驯鹿发箍的女孩手握被签过名的明信片不屑，她与热烈欢呼的环境格格不入，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高傲俯瞰“假象”。
没人在意真相，比之更坚信的，都是自己的信仰。
有人乍乍乎乎撞上了赵锦辛，咖啡泼洒在精心挑选的衣物上，纯白毛衣染上秽物。
“对…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赵锦辛抬眼，是两小时前那两个他留意敬佩过的，穿着短裙的光腿女孩，近看年龄应该是还在读中学。
女孩们似乎急于绕过他赶去国贸大楼，有一位手里还拿了邵群李程秀的应援横幅。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赔你的衣服行吗，我扫一下您的付款码。”
没拿横幅的女孩从背着的香奈儿新款流浪包里掏出手机，神色既着急又抱歉，思绪分裂着，连眼前的人好看得不像话也不在意。
“不用，衣服不贵。”赵锦辛调侃道。
女孩点点头，鞠了一躬再次表示歉意，拉着另一个女孩小跑而去，依稀能听到她们还在兴奋地絮叨。
“快点，一会儿赶不上了，这投票当时集资集得我两个月都没入新包，要是错过了这回国贸Led我能气死，再跑快点，还要发博打卡呢……”
赵锦辛抖落了毛衣上的咖啡水珠，渍痕清晰刺眼，朝国贸的反方向走。
他拿出手机，行程软件上显示的两张前往法国巴黎的机票订在明早。
他打算今晚告诉邵群，自己已经订了机票和酒店，行程也早做好了完备攻略，他都能想象出邵群听完后略微惊讶的表情。他会揉乱自己的头发，控制不住扮回哥哥角色夸他独立了许多，连这么琐碎的事都可以自主完成安排。
更佳的可能性是，他还会亲吻自己，甚至用更加过分的举动代替赞扬和奖励。
屏幕跳出第一则提示：确认退订XXXXXX该航班机票吗？
随后跳出第二则提示：确认将XXXXXX该航班机票改签为00:24吗？
44.
赵锦辛回家换了身衣服，拿上提前收拾好的登机箱，他急于逃离。越远越好，这个地方恶心透了。
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
这个时间点人不算多，各色皮肤的人在机场穿梭，用不同语种交流，所谈内容却都默契十足地围绕这个圣诞。
航站楼内没温暖多少，旅客皆瑟缩着打哆嗦，棕发碧眸的外国男人看了眼赵锦辛，用发音不标准的英文朝他打招呼。
赵锦辛兴致缺缺地淡然回应，他是纯正的美式发音，外国友人夸赞他流利的口语。一个中国人，一个法国人，用美国话相互交流着打发候机时间。
“你看上去不开心，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困扰着你吗，我想帮助你，Leon。”
“有这么明显吗？哈哈，我其实一直想拜访George先生，他那件名为宇宙之初的花嫁作品是我这趟去巴黎的目的，可惜他的行程似乎已经排到了明年。”
“George先生？噢，Leon，我们真有缘分，我的公司与他的工作室曾经有过合作，他是个很亲和的人，如果你需要他的私人联系方式，我很乐意告诉你，并可以提前向他说明情况。”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你是我今年的圣诞节最大的惊喜，谢谢你。”
……
“LadiesandGentlemen,mayIhaveyourattentionplease:flightMU5164alternatedfromBeijingtoParisisnowboarding.WouldyoupleasehaveyourbelongingsandboardingpassesreadyandboardtheaircraftNo.15throughgateNO.2.Wewishyouapleasantjourney.Thankyou.”
赵锦辛与这位法国友人道别，临行登机前一直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感谢。
幸运的是，不仅遇到了贵人，登机后发现位置还是靠窗的，赵锦辛低落的心情总算好转不少。
他看着机舱外笼入黑暗的夜，没有星星，广播字正腔圆提示乘客将手机关机或将开成飞行模式，赵锦辛这才掏出此前一直被刻意忽略的手机。
二十八个未接来电，五条未读消息。
赵锦辛摁下关机键，屏幕上被咬掉半口的苹果骤然出现又立即消失。
零点已过，今年的圣诞夜结束了。
——————————45待更——————————
又摸了性转，主观思考的产物（不严谨不可靠还ooc）
是三角，光时和令时
下面是具体脑的人设和片段记录
↓
程小时:
大二摄影部部长，擅长拍人和静物，得过奖，很有技术硬实力，虽然日常生活中非常迷糊但在拍摄方面从不掉链子，在学校社团里非常受欢迎。平时会拿学校的花和猫当素材拍，偶尔会拍路人但效果总达不到预期（因为路人会过分关注她，导致照片缺失自然性与灵感度）。人缘很好，是个乐天派，在高年级也很吃得开（大一参加过艺术汇演，演了节目，上了校园超话的官方热门，所以尽管她不认识大多数人，但大多数人都认识她）。
与其他女生不同，她还喜欢打篮球，和...
又摸了性转，主观思考的产物（不严谨不可靠还ooc）
是三角，光时和令时
下面是具体脑的人设和片段记录
↓
程小时:
大二摄影部部长，擅长拍人和静物，得过奖，很有技术硬实力，虽然日常生活中非常迷糊但在拍摄方面从不掉链子，在学校社团里非常受欢迎。平时会拿学校的花和猫当素材拍，偶尔会拍路人但效果总达不到预期（因为路人会过分关注她，导致照片缺失自然性与灵感度）。人缘很好，是个乐天派，在高年级也很吃得开（大一参加过艺术汇演，演了节目，上了校园超话的官方热门，所以尽管她不认识大多数人，但大多数人都认识她）。
与其他女生不同，她还喜欢打篮球，和校队都是熟人，因此曾多次被校篮球队经理问起“为什么不进篮球社而去了摄影部？”对此她回答:“更喜欢拍摄吧？篮球……运动起来实在是很重很累！”（其实是指胸，因为是d+的杯，打篮球又需要跑动，胸太大受到的阻力也大，又很容易受瞩目，所以拒绝了。☜真实情况是——乔令在她某次打完篮球后提醒了，她才注意到，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后，便很少再去篮球场。而那天之后，篮球场的观众也少了一半。值得一提的是，少掉的观众里面女生才是多数。）
时因为家庭原因，没有住校，住在离大学城不远的乔令家旁边的——时光照相馆里（以前是乔令家的门店，后面被时的父母租来做的照相馆，但没开多久就剩时一个人续租了。所幸的是，后来照相馆添了新舍友，乔令也经常来串门，所以不算太冷清。房租的话，原本乔令父母看她一个人住，又是个小姑娘，还在上学，便没收，但时执意要给，后面经过双方互劝，演变成房租减半其他的费用就用“有空帮忙做饭”来补偿。也因此烹饪技能满点，受到食客一致好评。）
零钱来源——大多数时候，时会帮人拍照赚外快，偶尔也会去当模特（她身高170，在女生中身材很好，唯一比较不好的一点是，胸大了，经常性找不到合适的衣服，要么是撑坏了，要么拍出来过于“奇怪”，因此很少会去，一般接也只接微胖型要求的单。）
零钱除了用于房租学费，还用于享受各种口腹之欲——时特别喜欢小吃街特售的辣味烧烤和奶茶店的芒果布丁牛奶，每周一定会买一次（硬性基础）以上。但不喜欢苦瓜和芋类（曾和乔令吐槽过“吃苦瓜就像喝中药，吃芋头就像嚼烂泥”）、以及任何咬起来会产生黏液的菜。做菜时不管对方怎么要求都不会做这些相关，实在无可避免时会单独在其他菜品完成后，另外换锅做，摆放的时候会放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合租的室友是社团联系时认识的学妹——陆光。时常因为室友过于精准地控制体重而感到羞愧，同时也会为这样的行为感到担心，会怀疑对方“有没有好好吃饭”从而做出美食投喂行为，意外地都被接受了。由于经常进行投喂，有时甚至会打趣对方是被自己包养的“小白脸”。
陆光:
大一新闻部的学妹，因为气质出众在面试社团时被部长一眼相中，提前录入（但后来在社团团建时，部长才发现她当时只是在帮室友排队，原本是想去新闻部旁边的读书协会的。不过由于入了新闻部有更多学分可拿，她也没拒绝）。因为气质出众外貌优秀，光一去新闻部就被担任采访工作的前辈抢来带了，没过多久便上任成了新任采访员。但由于性格原因（不是很多话的类型），在采访时也秉持简洁高效的原则，从不多说，提问异常精简，对受访人抛出的无关问话从不作答，因此常常成为不解风情的话题终结者。幸而需要采访实录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只需要她露个面，写写稿即可。尽管光采访时话少，但往往一说就到，很有个人特色，路人也非常乐意被她采访，行为上相当配合，所以成品质量很高，加之她的人气在进校后迅速膨胀，所以她的采访经常会被校园公众号单独剪出来做放送。
因为不习惯人多吵闹的环境，所以光也没有在学校住宿，选择了在外面租房住，但独居租房比较贵，她父母又离异去了国外（光跟着奶奶一起生活），虽然会定期打钱，但光更倾向经济独立，所以空余的大部分时间除去读书占用的，她基本都拿去做兼职了。因为身材好（身高165，b cup很适合做模特），长相优越，气质独特，一直在时装店当模特，也会去给一些杂志拍封拍图，最出圈的作品是和一个香水品牌拍的商业广告（在里面的造型非常抢眼，其中躺在蓝花上和白猫合拍的那个小片段被粉丝奉为“真爱降临的30s”。甚至让看到广告成品的品牌方决定把原定为“sky”的预售香水，改成了“sapphire”）。因为广告太过出圈，点击率爆增，一度冲上了博客热搜前三。但商场专柜一直循环的播放和巨大的广告海报，让光一度拒绝出门，理由是“看见到处都是自己的脸，很不适应”。（当然这都是高中时期的事了。不过没想到进入大学后又被校友挖了出来，还被同居人和她的邻居知道了。虽然是在校园超话看见的，但那条“真爱降临的30s”小视频又被疯传了一阵。让光很受困扰。）时知道这件事后超级惊讶（光说过自己在做模特，但没说具体情况），她以为光就是杂志模特那类，平时也很低调，后面还和自己合租，导致时一直以为她和自己的模特同事情况相去不远，所以被朋友安利的时候相当惊讶。直到又一天，她无意中去图书室翻阅资料的时候在一本往期的外刊杂志上看到了光的照片，虽然就一张小图，但她脑子算是彻底宕机了，甚至问起旁边的乔令“我现在去要签名是不是不太礼貌？”）
由于一直在兼职模特，所以光对身材的管控非常严格，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运动但还是办了卡健身，所以身材尽管看上去很纤细但实际上有非常完美的马甲线，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饮食一般也是各种水果和低卡餐（不太会做饭，只会处理简单的食材），但最喜欢的食物其实是梅菜扣肉，饮品中很中意冰冻后的白桃乌龙茶（她和奶奶生活的时候，对方经常会弄这些，因此也有特殊含义）。另:因为饮食方案的问题，光经常被同餐桌的室友吐槽“不好好吃饭”而接受大量投喂，出于某种私心光从不拒绝，尽管某些菜品一看上去就热量爆炸，但依然会吃对方夹过来的菜。（其实她之所以不拒绝是因为她不吃的话时也会停下来不吃，她又很喜欢看时吃得嘴巴鼓鼓的样子。而就算接受后，她也可以慢慢吃，顺便用拿到的更多时间去观察对面。尽管这会导致她在健身房的时间被加长。）
而光的爱好也在开始合租后有所改变非常热衷于给室友买各种衣服，但通常情况下是去某固定店铺定制（因为同居后她发现时的衣服非常难买，而且大多数衣服都只照顾到胸围，导致穿上去非常宽松，全靠颜值撑着，到她发现这点时，室友衣柜最合身的衣服竟然还是摄影部定制的社服）。不过由于定制价格偏贵，被问起时会说成是品牌方送的没有花钱，自己只加了改装费，在时打算付改装费时说“做饭补偿就好”。当然后面交往后经常会去定制一些“奇怪”的衣服给时。第一次拿回来时曾被时误以为她被甲方PUA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甚至非常气恼地被问到“为什么不报警！”（最后解释清楚后一晚上没能进卧室又是后话了。而隔两天时被迫请病假又是后后话了。）
乔令:
大二田径社成员，和时是青梅竹马，身高183，擅长跳高和长跑，运动时喜欢带耳机听歌，喜欢的乐队是The Royal Concept，不过跑步时更喜欢放纯音乐，因为放乐队的歌（不管有没有人声）会下意识跟唱。虽然身高很高，但却意外地没有什么压迫感，甚至因为爽朗干净的打扮和温和的处事方式而大受欢迎，在学校拥有很大一批女友粉和莫名奇妙的妈妈粉。后者是因为他十分相信星座，每天都会查看当日的星座运势，左手手腕一直戴着穿了海宝蓝的红绳（在时过生日时都会送星座相关的幸运饰品做副礼，但被时吐槽“封建迷信”后遂止，认识光后也送过相关的幸运石手串），你甚至能在他挎包上看到一个怪模怪样的被称作“幸运物”的马鱼结合体挂坠。因为熟悉星座，也经常会被问一些星座星象相关问题，经常接触后甚至学会了用塔罗牌占卜。而占卜时认真的样子和危坐在椅子上的模样，以及他一本正经解读卡牌的表情，时常让去占卜的人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对此乔时常感到无语，觉得他们对星座不够尊重，因此会在他们下次来占卜的时候找借口溜掉）。
身为田径社成员，乔各项身体素质都很好，平时也有锻炼，常在运动会期间被推选成为班级的主力，带领班级拿了不少第一，但对班级自主研发的专属口号很不适应，曾因青梅竹马的好友念了这个口号而第一次大声斥责她“丢死人了”。值得一提的是，他并不知道在运动会比赛期间，他因为羞耻而快速逃离口号声源的行为被喊口号的同学误以为得到了更大的动力，在班级同学间被传为“他很喜欢那个口号”，这又是后话了。
学习上，乔成绩优异，是为数不多喜欢高数的人，经常被班级同学哭着求助，因此常被奉为“有问必答乔神仙”。空余时间还会打游戏，喜欢和朋友一起组团吃鸡，很会用狙，运气巨好，时不时就会刷到天命圈带队友躺赢，被好友眼红到骂“人形外挂”。
不擅长料理，但在某次时因为生理期而一个星期没下厨后学会了绝大多数治痛经的料理，理由是“想吃正常的饭”，是照相馆的蹭饭常客之一（曾因为过于积极地督促时起床做饭而被骂了“给人乱安人妻设定”的话）。会种花，养过风信子和紫罗兰，目前在养金鱼草。
平时很会照顾人，对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有很大的保护欲（友人以上恋人以下），还被父母打趣过这点（父母一直把时当准媳妇看待）。因为时在日常上非常马虎，经常会帮忙带东西，甚至帮她买过卫生棉，但由于不懂闹了笑话（当然这事一直被他当做黑历史拒绝提及）。
和光意外地默契，很快成为好友，有时这种默契甚至比和时的更甚，往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干嘛。对光给时定制衣服一事一眼识破，但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第一次见面时还曾担心过她能不能和时相处好或者骗时，而处处防范。误会解除后，很义气（连夸带损）地讲了一堆时的黑历史作歉礼，两人友谊因此加深。不过有时会因为过于了解对方而怀疑人生，这点尤其体现在她们交往后。但依然会串门蹭饭，喜欢时做的口水鸡和一种特制糕点（样子像开花面包，但更有嚼劲，尝起来很甜但不腻），不过时很少做这让他有点遗憾（因为时一直没告诉他那是她做失败的馒头），爱喝芋泥奶茶，买的时候会顺路给时她们带喜欢的饮品。很会拍食物，但不会拍人（曾经在逛街时帮好友拍照后被吐槽是“爹系水平”）。
关于光时第一次见面:
由于新闻社和摄影部社团经常会有交集，所以会有团建。在一次团建中，两边吃了饭邀约去KTV唱歌，但光不喜欢太吵的环境本来想走，却在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因为迷路错过约饭而姗姗来迟的时，随后改变了想法（因为她看到时穿着摄影部的社服）。而时看到她胸前别着的新闻部成员吊牌，很担心地问她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光告诉她没有，顺路带她一起回了包厢。回去后光还是不喜欢吵闹，一直坐在角落吃果盘刷手机。时因为刚刚在门口碰到她对她印象非常深刻，看她一直在角落望着这边发呆就主动丢下话筒去找她聊天，结果意外地发现这人不像表面那么高冷，甚至很有话题，便越聊越投机最后单独溜出去吃了烧烤。告别时顺利拿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关于光的一些秘密:
（其一）
高中时光就意识到自己对异性不感冒而和家人坦明了这件事，当时她父母已经离异快十年了，虽然会定期打钱给她但从不会管她怎样，她一直跟着奶奶生活，所以也就只告诉了奶奶。本来担心对方知道这件事后会很生气，没想到对方思考过后很冷静也很无奈地问她，“是不是他们（光的父母）给你造成了坏影响？”光本想否决但还是点头了。作为监护人的奶奶沉默良久，还是接受了，但告诫她“不管对方是谁，一定要看清本质，确定对方和自己想法一样了，愿意承担在一起的后果了，才能交付真心谈及以后”。
（其二）
光作为一个女生和通讯录，有一个很大众的爱好——喜欢巨茹美少女。所以第一次见到时的时候就很有好感，甚至当时就在心里感慨“竟然真的会有这种长着天使面孔，但又拥有魔鬼身材的人”，后面越聊越喜欢。在得知时是一个人租房住后，“不经意”地透露了自己的租房苦恼，成功拿到同居权。并且非常懂得给自己谋福利，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部看了个遍，甚至经常借帮忙整理衣服的借口乱摸。交往后变本加厉。不过很有意思的是，当同居后，她第一次看到时的衣柜时，表情非常微妙。随后开始了购衣之路。
（其三）
光作为一个女人和通讯录，有一个非常小众的爱好——她是个不折不扣的dom。控制欲很强，非常享受精神和形体的双重控制。日常中看不出，但相处久了就能察觉到，而且这是种不自觉的流露，有时本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带上了命令的语气。时又比较迟钝，这种慢反应加剧了命令的产生频率与语气强度，导致光的控制欲越发强烈。在交往后和时坦诚了这种倾向，虽然一开始时很惊讶但还是愿意配合，在不断的生活相处下，时逐渐适应了这种关系，甚至到后面被调教得非常完美。唯一的不便就是光在不自觉间流露出的命令会让身体调整到“奇怪”的状态。
关于令时的青梅竹马:
（其一）
乔比时大几个月，但小时候却是时更高，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中的某个暑假才发生转变。但随之而来还有青春期毫不讲理的生理状况，因此在某个早晨醒来后，乔惊恐地发现自己做了个不得了的梦，以至于那天在和时一起去学校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一开始乔还开脱这是因为胸的原因，自己很可能是个巨茹派，而时正好符合这个条件，所以才会就近取材。随后进行了一周的观察，然后结束时问心有愧地给时买了一个月零食。
（其二）
时因为乔在高中暑假后对自己忽冷忽热一事很不安，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平时一直让乔帮忙给人整烦了，变得很低落。虽然有所掩饰，最后还是被乔发现了，互相聊过后乔表示并没有疏远的意思，并借口言为学习忙，零食的事则被说成别人送的自己吃不了。时信了，表情瞬间松弛下来，吐槽他“乱吓唬人”。晚上很有干劲地做了很多好吃的菜。乔睡觉的时候回忆起这个事后，想到时当时的样子，也不再纠结，决定顺其自然。
（其三）
关于乔的黑历史和时更加无理取闹的生理状况。时的生理期非常早，小学的时候就开始了（父母此时已不在身边），但是因为太过单纯什么都不懂，某个周末的早上发现自己肚子痛得爬不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流血，以为得了绝症，非常惊慌，在乔习惯性来串门时，边哭边故作坚强地开始说遗言，把乔吓得够呛。问清楚缘由之后乔骂了她一顿（因为时当时身高比他高，经常拿这个嘲笑他，他非常在意，因此会抓住任何机会来摆大人架子），顺便翻出她的生物书给她科普，毫不留情地指出时“上课又不认真听讲”。最后看时真的一窍不通又实在痛得动不了，便认命地去给她买卫生棉（本来想去拿他妈妈的但他父母在上班不在家，他又不知道那东西是放在哪里的，便只得自己去买）。
（其四）
虽然自告奋勇去买，但乔总觉得很怪，特地拿了他爸的帽子，又戴了口罩。到便利店后找了一圈没认出来，又去收银台找店员，但料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他有所准备地掏出他提前拿的他爸的闲置手机，噼里啪啦打出几个字然后递给店员阿姨看。被阿姨笑着问是不是帮妈妈或者姐姐来买的，随后又被问要什么类型的日用还是夜用。而乔只知道有卫生棉这种东西但其他的也一窍不通，一阵头脑风暴后又噼里啪啦打字，问:[没通用的吗？]看到阿姨笑了之后，发觉自己可能闹笑话了，于是又改口:[两个都来点] 后面阿姨又问他要多少毫升的对方有没有说牌子要不要安心裤和护垫等等，直接把乔问懵了。于是乔被迫在便利店满脸通红地上了一节卫生棉科普课程。最后花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交了学费）带回来n多不同款式的卫生棉，把时也整懵了。到此发觉自己被忽悠了的乔此后再也没有去过那家便利店，甚至再有帮买卫生棉的情况时会特地绕路换店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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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当红流量程小时宣布退隐，竟是因为怀上了陆氏集团大少爷的孩子。
很俗的那种AO。1w+小甜点。
*
特大新闻，压垮新浪服务器的那种。
现象级爆剧《时空代理人》网播结束后，剧粉都在快乐嗑糖，就等着线下演唱会双男主合体营业，给这个充满粉色泡泡的暑假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然而，大家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来了这一天，上一秒两个男主还在深情合唱主题曲，下一秒男主之一程小时就宣布接下来的一年，他将不会参加任何商业活动。
翻译一下就是，他不想割韭菜了，他要退出娱乐圈。
官方理由是他因为入戏太深，患上了抑郁症，不得不待在家里休养。
为了让观众相信，程小时一改插科打诨的行卝事风格...
summary：当红流量程小时宣布退隐，竟是因为怀上了陆氏集团大少爷的孩子。
很俗的那种AO。1w+小甜点。
*
特大新闻，压垮新浪服务器的那种。
现象级爆剧《时空代理人》网播结束后，剧粉都在快乐嗑糖，就等着线下演唱会双男主合体营业，给这个充满粉色泡泡的暑假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然而，大家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来了这一天，上一秒两个男主还在深情合唱主题曲，下一秒男主之一程小时就宣布接下来的一年，他将不会参加任何商业活动。
翻译一下就是，他不想割韭菜了，他要退出娱乐圈。
官方理由是他因为入戏太深，患上了抑郁症，不得不待在家里休养。
为了让观众相信，程小时一改插科打诨的行卝事风格，整场演唱会都情绪低落，只在主持人cue到自己时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演完最后一场戏，他谢绝了营业对象的关心，在粉丝的哭声中坐上了回程的车。
“你怎么有空来接我？”
封闭的空间里空气质量很差，程小时身上的抑制剂香水挥发其中，加重了呼吸道的负担。他靠在宽敞的座位上，一把扯下领带，把衬衣的扣子解开三颗，露出了修长的脖子和嶙峋的锁骨。
他发誓，他没想要勾引眼前的Alpha，车里实在太闷了。
陆光盯着他的脖子看了一会儿，不自在地别过脸去。“我如果不来，你是不是就跟着刘旻回家去了？”
刘旻，就是《时空代理人》的另一个男主，出于对同类的排斥，陆光很不喜欢这个人。
“你想多了，我和他只是逢场作戏，根本就不熟。”
“唱歌的时候，他一直在看你，还在你身上蹭来蹭去。”陆光语气不善，给他一种当场捉奸还妄图狡辩的错觉。
程小时觉得不太妙，赶紧顺毛糊弄过去，“营业嘛，就是这样。而且我以后都见不到他了，就只在家里安心养……”
话音未落，前方出现了交通事故，司机一个急刹车，颠得他身体前倾，差点撞上了前面的座椅。好在陆光眼疾手快，用手扶住了他的脑袋，把他往自己怀里一带，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吐，呃……”程小时抓着陆光的胳膊，发出了一声干呕。
这该死的孕吐，又开始了。
因为食欲不振，程小时只补充了一点必要的蛋白质，早在演唱会消耗干净，这会儿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就着陆光的手喝了点温水，半死不活地枕在他身上休息。
温暖醇正的红茶信卝息卝素萦绕鼻端，程小时把脸埋进他颈窝里，贪婪地吸了几大口，恶心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所以，陆光，小陆总裁，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是为了给他送信卝息卝素吗？
想到这里，程小时笑出了声。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那些CP粉一定会眼泪汪汪地哭着说“他好爱他”。
可惜他和陆光没有CP粉。地下情两年，在一起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肚子里的孩子纯属意外，要不是陆家给得太多了，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隐退生孩子。他承认，他是有点喜欢陆光的，但这点微不足道的、单方面的感情，不足以让他葬送自己的前程。
或许是红茶的香气太浓郁，程小时整个人都包裹在这令人心安的气息里，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说实话，直到现在，程小时都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虽然他时常开玩笑说，陆光贪图他的美色，才花大价钱包卝养他，又是送跑车又是砸资源的，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那天晚上是他先动的手。
是他喝多了酒，在气氛迷乱的夜卝总卝会里闻到一个好闻的信卝息卝素味道，流氓似地堵住了人家的去路。
当时陆光穿得很随性，白衬衫休闲裤，清纯男大学生的标配，他就在朋友的起哄下挑起了对方的下巴，非要请他一起喝酒。
结果就是喝到断片，怎么开的房、怎么滚到床上去的，他完全记不清了。
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这庸俗老套的总裁包卝养小明星剧情，总裁是顶级豪门陆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陆光，他是那个出道三年归来仍是素卝人的小明星。经纪人乔苓撞破了他们的奸卝情，看看小白杨陆光，再看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包卝养谁。
陆光很快就用钞能力打破了世俗的偏见，包年的热搜和无数的地广买下来，是头猪都红了。
程小时是个识时务的人，他知恩图报，不论陆光在不在易卝感卝期，都随叫随到。为了讨好金主，他不但认真学习技术，还附加骚话服务，诸如“老公你好棒”“哥哥你轻点”这种。
看得出，陆光很吃这套，不然也不会两年了还不换个新Omega。
两年，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富豪来说，真的挺长情了。陆光家隔壁，深水湾36号那个富二代，一个月换一个小情人，还自称专一，理由是他从不同时搞两个。这让程小时有过一个大胆的设想，陆光会不会是对他动了真情，才舍不得退货的？
可惜，出卖色相旁敲侧击了一番，得到的答案既真实又无情——“因为你听话，从来不提无理要求。”是的，有钱人大多怕麻烦，能拿钱打发的事，何必谈感情。说这话的时候，陆光一脸冷静。
有些事不值得太难过。
陆光就是这样的，明明年纪比他还小，但少年老成，总是波澜不惊地瘫着张脸，理性到了有些厌世的地步。想要打动他，太难了。
程小时知难而退，既然没有很多的爱，那他就要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不越过红线，陆光是不吝在他身上花钱的，偶尔也会在事后温存地亲口勿他的额头，让他们的关系显得不那么的冷冰冰。
Alpha都是占有谷欠很强的生物，陆光也不例外。
即使知道有可能会给程小时的工作带来麻烦，他还是坚持不懈地对他进行临时标卝记。程小时走到哪，身上都飘着一股若有似乎的红茶香气，足以让任何对他有非分之想的Alpha皱眉。久而久之，他名草有主就成了业内公开的秘密，至于那个主是谁，没人敢深扒。
——也有可能是根本扒不出来。
陆氏集团房地产起家，在东南亚经营着数座赫赫有名的赌场，虽然有实力，行事却格外低调。陆光继承了这种低调的奢华，不太会和那些开着豪车到处厮混的纨绔攀比，衣食住行怎么舒服怎么来，他心血来卝潮要去程小时剧组探班，穿着件不带logo的T恤就去了。工作人员见到他，还以为他是哪个糊糊演员，根本和陆氏集团联的大少爷联想不到一起。
拍戏的过程很枯燥，一半时间都在等。陆光也不打扰他，径自在一边低头玩手机。程小时“噌”地从背后蹿出来的时候，陆光的注意力还在游戏上，直到程小时向导演介绍说“我的一个朋友”，他才抬起头，不满地问：“你说谁是一个朋友？”屋子里很快灌满了浓重的红茶味信卝息卝素，熏得在场的Alpha和Omega头皮发麻。
程小时非常不解，他们这种关系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当初说好了要保密，怎么陆光还不高兴起来了？
金主爸爸不高兴，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那天他连酒店的门都没进，就在停车场被陆光办了。也不知道陆光的车隔音效果怎么样，他双眼通红地在他肩膀上yao出了一排血印。
当然了，大多时候陆光是讲道理的，很少有事情能把他惹急，唯二的两次让程小时印象深刻。
他除了不喜欢程小时在外人面前对他疏远，还很不喜欢他和刘旻演《时空代理人》。因为要炒CP，他们不得不拍一些亲密镜头，其中有一段很激烈的口勿戏，不知怎么的被陆光看到了，当场就打电话叫导演剪掉，否则一集也别想播。程小时据理力争，好歹给观众留了个唯美的剪影。然而，亲都亲过了，就算不给观众看，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陆光越想越不爽，折磨了他一整个……期。
那是他第一次信卝息卝素失控，不由分说地按住了程小时。巧克力松露和红茶交织在一起，危险而甜美，越来越多的茶多酚注入到血液里，蚕食着Omega的理智。程小时浑身发抖，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眶。
翌日早晨，程小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永久标卝记了，捂着脖子惊恐地哀号出声：“陆光，你是不是疯了？腺卝体摘除手术很痛的！”虽然说他不是那种传统观念很强，被标卝记了就赖着对方负责的O，但这种单方面的控制对他来说很要命，以后他们分手了，除了陆光，他找不了别的Alpha，唯一的办法就是做手术摘掉腺卝体，从此失去对信卝息卝素的嗅觉。
原本想说什么的陆光登时黑了脸，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伸手覆住了那个属于他的印记，轻轻地摩挲。他说：“别摘，我给你投资个S级的新剧。”
有钱了不起吗？程小时很愤怒。
是，有钱了不起。
他甚至没怎么挣扎就妥协了，或许是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抗拒陆光的标卝记吧，他已经对这个味道有了依赖。要怎么摆脱这种依赖，以后再想也不迟。
《时空代理人》刚播两天就在各大社交网站上刷屏了，程小时乐观地接受了自己即将爆成顶流的事实，他决定先赚他几个亿，然后功成身退，在海边买个带花园的大别墅，每天啥也不干，就咸在家里逗猫种花打游戏。
然而天意弄人，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陆光这个混蛋，在没有任何措施的情况下做了全套，虽然只有那么一次，但还是让他不幸中了奖。
程小时妊卝娠反应非常激烈，不得不中止拍摄去医院检查。
得知自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他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墙壁当场干呕了起来。他的事业才刚刚起飞，营业对象等着他卖腐，十几个代言在排着队，还有一个S级电视剧要拍。揣着个孩子在身上，他忍得了几个月的孕吐，也掩盖不了日渐一日身形的臃肿。现在的媒体和私生一个比一个精，如果让他们知道他未婚先孕，他的一切就都完了。
以及最最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孩子是陆光的，陆光未必想要他生。他们能在一起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走肾不走心的。他既不想拿孩子裹挟陆光，逼他给自己一个名分，也没有伟大到忍辱负重独自把孩子抚养成人。更何况，事发突然，不论是结婚还是做单亲奶爸，程小时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没有爱情的结晶，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他翻来覆去地捶了一晚上床，寻思着这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能要。于是联系私人医生，准备偷偷把孩子打掉。谁知陆家手眼通天，一直监视着陆光在外包卝养的小情人，早在他孕吐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手术前一天，陆光的妈妈请他出来喝茶。
那是一位保养得当、举止优雅的富家太太，说话慢声细语的，唯恐把程小时吓到。她开价二十亿，要程小时把孩子生下来，并承诺她会把孩子抱走养大，不给他添半点麻烦。
二十亿，程小时没好意思问是税前还是税后，哪怕是税前，他这辈子都不一定赚得到。他试图让自己变得有骨气，可面对眼前那张和陆光有七八分相似的脸，程小时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本来就不是高风亮节的人，否则也不会给陆光睡出个意外来。
只是在签订合约之前，他犹豫地问了一嘴，陆光知道这事吗，万一他不愿意……
陆夫人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让他放心，Omega怀卝孕期间少不了Alapha的信卝息卝素安抚，她会让陆光多陪陪他。
陆光果然来陪他了，只不过进门就兴师问罪，质问程小时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告诉他。程小时脸皮一向厚，换做平时，可能卖个乖就完事了。可这次明明是陆光不戴卝套的错，也不是他故意捅到他父母那去的，他心里一堵，就红着眼眶顶了回去。
“怎么，你就这么不想要啊？”
孕期的Omega情绪不稳定，他也控制不了自己，本该揶揄的声音里带着哽咽。陆光立刻就慌了，连忙说他不是那个意思，蹲在沙发前给他擦眼泪。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陆光没敢再让程小时受刺卝激。
他恪尽职责地当起了猫薄荷抱枕，还亲自削了一个苹果给他。程小时啃着苹果，刷着抖音，很容易就原谅了他。毕竟陆光也挺惨的，为了给陆家传宗接代，不得不委放下卝身段伺候他。
程小时是敏感体质，开头几个月吐得厉害，吃不好睡不香，营养师怎么调理都不管用，一斤没胖还瘦了。
这种状态自然是不能正常工作的，打起精神完成了几个推不掉的活动，今天的收官演唱会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因为陆光要去国外出差，临走前让助理打包了一箱自己的衣服给他，他还以为陆光会在外面玩一段时间再回来，没想到工作刚结束，就收到了surprise。
程小时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受用的。
还好陆光是个不懂得浪漫两个字怎么写的死直男，总能在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候说煞风景的话，他要是嘴巴再甜点，程小时肯定早就沦陷了。
所以，一定要保持人间清醒，牢记陆光并不爱他这个事实，以免落得人财两空。
他默默地列了一堆陆光不值得他付出真情的点，很快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不够诚，梦里他居然在和对方接口勿，很缠卝绵的那种。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陆光把程小时接到自家名下一处依山傍水的度假山庄里，他不喜欢太闹腾，没有安排太多人跟着。
他冲了个凉，把卧室的雕花木门随手带上，便轻手轻脚地躺在了程小时旁边。程小时这阵子很嗜睡，仿佛在储存能量似的，侧躺着蜷成一团。大概是梦见了什么激烈的事，他眉头皱起，微微张着嘴，汗湿的头发贴着脸颊，看上去有点可怜，也有点傻，和第一次见面就调戏人的嚣张模样迥然不同。
陆光调低了中央空调的温度，替他把碎发撩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皮肤。程小时自恋得很，最骄傲的就是他天生水光肌，熬夜但从不长痘，平滑细致得看不出一颗闭口和毛孔，给化妆师省了不少遮瑕膏。
现在却变得粗糙暗淡了，激素分泌过剩的缘故，两颊还冒出了几星细小的斑点。
即使是这样，程小时也依旧是好看的，只要他笑一下，仍然会有无数疯狂的粉丝愿意为他掏钱买单。今晚的微博已经为他崩掉了，眼泪灌满了黄浦江，雪花片般的小论文，希望他好好养病，多发自卝拍。
陆光像是一个疯得格外厉害的大粉，氪金上瘾，花出去的不说，人都强行塞给他了。然而程小时并不稀罕，醒来就闹着要摘掉腺卝体，还差点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一想到这个，陆光就气得裂开。
能怎么办？他只能再氪一单，把孩子保住再说。至少这一年里，程小时是完全属于他的。
他凑到程小时颈边，亲了亲那块暴露在空气中的腺卝体，香甜的巧克力松露，又有一点挑逗意味的苦，让人恨不得一口吃进肚子里。
程小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地嘟囔了一声。
陆光松开了他的后颈，转而口勿卝向了他的嘴唇。睡梦里的程小时很喜欢他的触碰，含混不清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整个人慢慢地贴了上来。
*
程小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揪着陆光胸前的睡衣，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他抬头对上陆光看着他出神的眼睛，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
“你昨晚一直在说梦话，让我别走。”他正要开口，陆光面不改色地恶人先告状。
“是、是吗？”程小时尴尬地把四肢收回来，“我肯定是做噩梦了，有一百八十个野兽在后面追的那种……”
“我想起床去个洗手间，你抓着我的衣服不放，还哭着让我抱你。”
“……”
程小时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羞耻心，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装死。半晌，听见陆光下床离开了，他才探出脑袋，盯着落地窗外的湖光山色发呆。
因为孕期缺乏安全感，所以黏人，应该不是别的什么原因。程小时安慰自己，Omega都这样，只要以后注意点，别动不动就投怀送抱，显得自己很一厢情愿就行。然而，陆光身上仿佛安了个针对他的天然磁石，不论他睡觉前怎么划楚河汉界，连着几天都是在人怀里醒来的。陆光没说什么，他也就放弃了挣扎。
没有了工作的压迫和生活的压力，程小时终日待在家里睡觉上网冲浪，米虫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渐渐的，他不再有激烈的反应，恢复到了之前活蹦乱跳的样子。要不是顾及到肚子里的崽，他能在院子里打篮球。
事实上，他也真搞了个篮球拍着玩，但很快就被住家阿姨发现，铁面无私地没收了，连带帮他安篮框的陆光也跟着挨了一顿骂。这不能吃，那不能玩，为了二十亿，程小时忍辱负重地回房间午睡，冷不丁看到墙上挂了把吉他。
“不错，可以来段胎教音乐。”不等陆光开口阻止，他已经把吉他摘下来，抄在手里弹了起来。
虽然他长得好看，还是个明星，但其实挺混的，除了唱歌演戏，没什么特长，更别说会乐器。
乱七八糟的音符从他手底下飘出来，惊得窗外的麻雀四散而逃。
程小时浑然不觉地自我陶醉，忽然，他神色怪异地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了这所谓的胎教音乐，小东西不满地用脚踢了他一下。
“怎么了？”陆光问。
他摇了摇头，把吉他丢给了陆光，默然无语地躺回了了床上。为了确认方才那一瞬间的感觉是否真实，程小时扶着肚子等了许久，没能等来第二下，却等来了木质吉他拨片与琴弦悦耳的摩擦声。
这一听就与他不一样。
陆光是真的会弹吉他，而且弹得很好。他坐在洒满阳光的金色飘窗上，低垂着眉眼，认真地弹一首轻松欢快的《卡农》。乔苓看见了这光景，免不了要捂着心口一顿长吁短叹，倘若陆光愿意进军娱乐圈，她还签什么程小时。
弦乐的声音很温暖，程小时出神地看着陆光，后知后觉地有点难过。
这支曲子更像是弹给肚子里的宝宝听的，名副其实的胎教音乐。
他也想听陆光给他弹琴。这种情绪几乎无理取闹。
《卡农》的旋律自秋日午后的窗台上流淌，飞走的鸟类又重新聚集在了繁密的树荫里，拖着笨重的身躯一跳一跳。程小时困顿地打了个哈欠，猫咪一般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陆光已经停下来，替他把窗帘拉上。
卧室里瞬间变得幽暗，陆光放下琴坐到床上准备午休，一双手从身后穿过，抱住了他的腰，程小时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把下巴搁在他的后颈窝，用软卝绵绵的声音和他撒娇，“你怎么不弹了，再弹一个嘛。”
温热的鼻息。Omega的香气。皮肤之间亲密的接触。
在没有光的环境下，越发显得暧昧。
如果不是程小时正怀着孕，陆光早就顺了他的意，这午觉干脆谁也别睡。现在他只能掰开那环在他腰上的手，尽可能地和程小时拉开距离。他不敢保证对方再来一次会发生什么，在失去理智前，面红耳赤地跑去了隔壁房间。
慌乱中，陆光踢倒了放在墙角的吉他。
之后的一段时间，陆光没有和程小时睡一间房。理由是易卝感卝期来了，不方便。程小时只能一个人睡，可他习惯了有人躺在身边，看到枕边空荡荡的，心里难免失落。
他抱着沾有陆光气味的被子翻来覆去地失眠了，肚子里的小鬼不知哪里不满意，又踹了他一脚，他伸手摸了摸，这才发觉，他们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不少，连带他的身体也跟着沉重起来。
算算日子，再长的易卝感卝期也该结束了。
但好像陆光并没有睡回来的意思，程小时没法不多想。
比起自尊心受挫，身体上的空虚要更难捱一些。
他原本打算陆光再不过来和他睡，他就半夜潜入陆光房间，硬着头皮往他被窝里钻。然而，陆光名下的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他隔三差五地就要去外地谈生意，虽然每天都会发消息问程小时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回来时还会背着阿姨给他带烧烤炸鸡之类的垃卝圾食品，但始终没有对他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这情形，和电视剧里演的Alpha孕期出轨莫名相似，毕竟Alpha骨子里就不存在洁身自好这种基因。尤其是陆光这种，既有钱又没有婚约掣肘的，哪可能清心寡欲地度过易卝感卝期？
说什么公司有事，八成是在外面有了新欢。
程小时忽然觉得二十亿也不是那么香了。
圣诞节那天，陆光九点还没回家。
程小时裹着羊绒毛毯，坐在沙发上看《时空代理人》，他知道陆光不喜欢这个剧，也知道他见到刘旻碰他就要炸毛，但他就是报复性地想复习一下。
其实陆光猜的不错，刘旻确实对他有那么点意思，那场口勿戏明明可以借位，他却趁他不注意真的亲了上来。
玄关传来一阵响动，是陆光回来了。
他脱了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丝绒材质的盒子。
程小时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把电视调到了刘旻把他压在地上那集，弹幕一片“嗑死我了”“尊重爱情”“孤A寡O肯定有反应了”。
陆光的脸色果然变了。
他收起了那枚四个月前就下了定金的钻戒，问程小时你什么意思。
程小时瞟了一眼电视上的画面，歪着脑袋，回了他一个轻佻的笑：“没什么意思，回忆一下当时刘旻的反应。”
他故意把“反应”两个字yao得重了一些。
见陆光杵在那里没有接腔，程小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挺可爱的，一看就没那方面的经验，年轻气盛，经不起撩。不过也不能怪他，氛围那么到位，他要再多蹭两下……”
陆光走过来，“啪”地一声把电视关了。
“毕竟他的长相很对我的口味，要不是已经跟了你，我和他来个419假戏真做，拍出来肯定效果更好。”
话说到这份上，但凡是个正常Alpha都受不了。
陆光当即眼色一沉，把他摁在了沙发上。羊绒毯子被随手扔到一边，就像以前他们等不及去床上那样，他伸手去扯他的衣服，裤子拽到了一半，程小时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带着报复成功的快意，他冲着陆光甜甜地笑，很轻地提醒道：“陆总，我这里可是怀着你的种，你确定要继续吗？”
陆光的目光落在他已经很显怀了的肚子上，半晌，只能冷静下来，替他把衣服穿好，重新盖上毯子。
“程小时，怀卝孕了就别他卝妈发卝骚。”
冷冷地丢下一句脏话，陆光转身去了洗手间。
解决完一时冲动，陆光坐在马桶盖上自省。他本来想过节给程小时一个惊喜，求婚那一套台词虽然烫嘴，但也背得熟练，结果程小时非得这么刺卝激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比起刘旻那个舔狗，自己到底差在哪里，能让程小时被标卝记了还念念不忘。
在这件事上，陆光没有办法从容淡定。
他什么手段都用了，可程小时爱的不是他。
这场不算争吵的争吵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晚上过去，两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饭桌上和和气气的，家里的佣人都看不出端倪。
陆光还和以前一样，处理完工作就回家，顺路带点程小时喜欢吃的东西。钻戒是暂时封印起来了，成大事者，不急于一时。
他不擅长哄人，聊天也只能说一些投资上遇到的问题，程小时似懂非懂地听着，不知怎么的就笑了。
临近生产日，陆夫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门慰问，拆开一看，一堆婴儿用品，是她在国外的母婴商店亲自挑的。
或许是她想抱孙子的心情太强烈了，强烈到程小时有些发慌，又想起了当初他们之间的约定。
二十亿，孩子归陆家，他和陆光的情分也到头了。
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要离开这个房子。和来的时候不同，程小时已经没办法欺骗自己了，他就是很在意陆光，不想离开陆光，哪怕没有完全标卝记，这些天生活在一起，也足够他爱上陆光的。更何况陆光对他可以算得上是细心温柔，没有一点金主的架子。那些因为真爱而结合的夫妻，又有几个Alpha能做到比陆光好？
陆夫人除了送婴儿用品，也给他打了一笔巨款作为合同外的“营养费”。
望着账户上那一串冰冷的数字，程小时生平第一次觉得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陆光没那么有钱，只是一个普通富二代，他就能心安理得地缠着陆光和他结婚了。可是偏偏那是个正统豪门，牵扯到的利益太多了，就算陆光愿意娶他……唉，陆光真的愿意和全世界作对就为了娶他吗？
程小时看过不少豪门恩怨的剧本，剧情走向会是怎样，可太烂熟于心了。
他坐在书桌前，yao着笔头，写写划划，把信纸揉成一团，又扯了张新的。
怀胎九月，做完产检，一切显示正常，一切都很好。
唯一不好的，陆光一大早去老城区的网红摊上排队买萝卜丝煎饼，回来以后发现程小时人不见了。他的床是空的，手机身份证等必需品也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封皱巴巴的信。
“亲爱的光光：当你看到我的信时，我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请你放心，我会把我们的宝宝平安生下来，不再打扰你的生活。谢谢你这几个月对我的照顾，和你在一起的两年我真的很开心。正因为这样，我不想让你为难，我不是配得上你的Omega，这个孩子就当是你留给我念想吧。很抱歉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了钱（我家里欠了太多钱，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在经纪公司打工还债），可这次不是了，我心甘情愿地生下我们的孩子，因为我爱你。”
陆光没有看懂这封信是什么意思，程小时有什么必要这时候带着孩子跑路，解释了，但又完全没有解释。唯独最后一句话，他看明白了。
无论如何，要先把人找回来。
然而，程小时把陆夫人买孩子的钱尽数退款后，就注销了那个银行账号，隐藏了有可能会泄露他私人信息的IP地址，再也没联系他们。陆光打不通他的电话，微信被拉黑，想查监控，发现程小时早有准备，走的时候避开了路上的摄像头，上了一辆无法看清车牌的保姆车。
他问过乔苓和程小时之前的助理，都说绝对没有参与过程小时的逃跑计划。
他不相信程小时会去找刘旻。
眼看产期越来越近，医院里也没有住院记录。
陆光不得不动用陆家的人脉关系，把程小时有可能去的地方挨个排查。可就算他们家权势了得，大海捞针地找人，也是需要时间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他的信卝息卝素，程小时要怎么忍痛把孩子生下来？
陆光拿着那封不知所云的告别信，气得肝疼。
因为我爱你。
这五个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狂魔乱舞地，灼人眼球。
院子里的杏花落了一地，几场春雨把花瓣冲刷成泥，转眼已经入夏。
陆光的朋友圈里豪门子弟满世界乱窜，各种晒照片，名车美O，玩得又土又花，他老婆孩子都跑了，没心情鬼混，在家种树除草的，过得像个空巢老人。
这天下午，远在大洋彼岸的朋友来了消息，说是在超市看到一个和程小时很像的人。陆光点开他发过来的监控视频，画面上是一个戴着渔夫帽，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年轻男子。他穿着宽松的衬衣和花裤衩，意外的显得很潮。陆光看着他转过身，蹲下来，在货架前认真挑选婴儿奶粉。可能是蹲久了的缘故，他一个没撑住，一屁卝股坐到了地上，扫了一眼四周无人在意，就抱着奶粉罐偷偷笑了。
虽然看不见视频里的人脸，陆光却呼吸凝滞，心脏砰砰地跳得飞快。
不错，除了程小时，还有谁会被自己蠢笑？
*
再一次见到陆光，是在A国的山姆超市里。
程小时抱着尿不湿和犒劳自己的小零食准备结账，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让他瞬间以为那个耽溺了两年的漫长美梦还没有醒。
“程小时。”
他回头，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三尺高，手里的东西哗啦啦地掉了一地。不等陆光说第二句话，他撇下那些东西，拿出大学体测的架势一路狂奔。
陆光本能地追着他跑，生死时速引得人路人纷纷侧目。
若放在一年前，陆光未必跑得过，可程小时刚生完孩子，恢复得再好，体力上也是吃亏的，很快，他就在一个小巷子里被截获。防止他再挣脱，陆光剪住了他的双手，毫不怜香惜玉地把他按在了墙上，拉下他的口罩。
面对那双因为愤怒而胀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程小时心里一颤，心虚地往后靠了靠。
“好巧啊，陆总……等等，大庭广众的，你别……”
像是要确认什么，陆光撩起了他的头发，把脸凑到他颈后闻了闻。
还好，没有把标卝记洗掉。
想问他生宝宝辛不辛苦，有没有发生意外。看他如此生龙活虎地跑了400米，也是没什么必要。
扑面而来的红茶信卝息卝素让程小时腿软，陆光力气大得惊人，把他禁锢在怀里，怎么推都推不开，他不得不小声求饶：“我错了，我不跑了，别在这里……”
陆光没有松开他，只说：“你住在哪里，带我去。”
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程小时脸色变了变，态度坚决地说：“别想了，陆光，我不会让你把女儿带走的。”
“是女儿？”陆光的神情缓和下来，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程小时垂下头，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见不到女儿，陆光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陆家有钱有势，他一个过气小明星，根本争不过他们。
就在他急得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陆光捧起了他的脸，“程小时，我想了三个月零九天，始终没有想明白，你说的爱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程小时卡壳了，一句“当然是真的”卡在喉咙管里，怎么也发不出正常声音。
“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连钱都不要，也要收拾东西离开？”
“可是，你们家不可能接纳我啊……当初合同上是那么签的，你卝妈妈给我十二亿，孩子生下来她就抱走，从此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
陆光看过那份合同，那意思只是不会给程小时添麻烦，毕竟，他都嫌累赘要去打胎了，没想到还能造成这种误会。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从小就是个没妈卝的孤儿，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特别压抑。虽然那笔钱确实是个天文数字，但我真的不能就这么把孩子交出去，我不想她和我一样，做没妈卝的孩子。”程小时说得语无伦次，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陆光。
“那你就忍心让她没有爸爸？”
“什……”程小时瞪圆了眼睛，一副脑袋短路的样子，陆光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难道你就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既有爸爸又有妈妈吗？”
“陆光，你不划算的。”程小时真诚地劝谏道，“你又不喜欢我，没必要奉子成婚，还搭上那么大个家业。”
“程小时！”
陆光青筋暴起，yao牙切齿地瞪着他骂，“你是弱智吗？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花钱包卝养你？为什么要标卝记你，让你把孩子生下来？用你的脑子想想，我对你不够好吗？！”再说下去真的会气死，陆光没有再给程小时气人的机会，掐着他的下巴口勿了下去。
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
程小时呆滞了片刻，便闭上眼睛慢慢地回应。这个互相确认心意的口勿持续了很久，陆光把一个冰凉的金属环套上了他的无名指。 “现在你懂了吗？”
这一切的幸福来得太突然。
程小时呆呆地点头。
怕他又说煞风景的话，陆光在他的嘴唇上蜻蜓点水地轻啄了一下。
“懂了就带我回家。”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