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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在前///

本文1w＋！有吴岳妻子（若里娅）出现

祝：2025.4.23海军节快乐！！

PS.若出现错别字or单词拼写错误请及时指正我！感谢！

食用愉快！

      ——————

      *关于海洋，吴岳认为唯一的交流方式是:

　　Keep silent.（保持沉默）

　　——————

　　0.

　　吴岳是个在海边长大的孩子。但这并不是指，因于常见海洋便对她无动于衷。海洋是一个迷人而古老的传说，镌刻着从古至今最勇敢、最富有智慧的探险家的足迹。

　　和所有的孩子一样，他被老者关于海洋的可怖故事唬住而不敢前去探索，他常常和同院的伙伴窝在被子里，编出关于海洋美丽而残忍的故事。但这一娱乐活动最终被严厉禁止了，原因是其中一人为了营造氛围而模仿神话中水怪的叫声，显然老人们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捉住他们狠狠教训了一顿。“胡闹台！！”……当然丝毫没有磨灭这群小朋友对海洋的热情，吴岳就这样在放学路上被揪走，小伙伴一脸神秘地说，他要带他去看海。吴岳立马想到那些奇妙的故事，当然父母向他友好地解释过其中的缘由和海洋的危险，当吴岳打算婉拒伙伴时，对方一脸傲气地拍拍胸脯:

　　“保准安全！”

　　吴岳将信将疑地跟去，这里的海并不美，但是是青少年时代吴岳对美的理解的缩影，他热爱祖国，热爱故乡，热爱他所拥有的一切，当伙伴第一次抓着他的手伸向海洋时，他沦陷了。

　　这是海洋吗？吴岳浮上心头的第一个疑问。比丝绸更柔顺，像无边无际的青蓝色缎带，幸福令他头昏脑涨。他知道这不过是一片盐水，但是这片天地构织的网紧紧缚住了他，他这辈子都将扎进海洋了。

　　“你想下海吗？”

　　伙伴的低语是他内心的映衬，但吴岳毫不犹豫地拎起书包——

　　“谢谢你的邀请。”

　　吴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友善地笑笑:

　　“一起回去吧。”

　　他人生中献给海洋的第一个祭品幸免于难。

　　1.

　　“我们会想你的！”妈妈又在抹眼泪了。自从吴岳决定去美国以后，她总是在哭，就好像这个家没有吴岳不会转了。

　　“爸爸，我希望你能让她别这么敏感，否则我很难脱身的。”吴岳向父亲求助，对方看着吴岳临走前打理好的发型，比妻子高出一个头的身高，忍不住笑笑:当然，这一天到了。

　　他沉默半晌，终于对吴岳开口了:“Keep calm. We will miss you.”他又重复了一遍妻子的话，似乎他们只会这样说。

　　“小岳，一定要冷静啊，你平常太犀利了，我很担心你。”妈妈又开始絮絮叨叨个不停，吴岳摇头笑了:“妈妈，你这样谁会相信你是高知识分子，是大学物理老师啊。”

　　“天下母亲都是一样的。”父亲开口道，“当然父亲对于儿子也都是这样的。希望你原谅我们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吴岳。”

　　“我当然原谅。”

　　他走了，将去安纳波利斯，去另一片完全不同的土地去看同一片海洋。他成长途中总在想自己会成为一位研究海洋的学者，一位海洋生物学家，一位地质学家。但直到那天的讲座，他又一次笃定:除了陪伴海洋之外，他将成为一位军人，一位负责任的军人，一个能随时冲上战场的士兵，为了国家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搏斗而不会记恨对方。

　　一切都指明他将成为负责人的军人，六年来他是故土青岛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级班长，六年来他永远是年级前列，除了某次他因病没有参加考试。感谢他每天走路去上学！这是父亲的坚持，让他拥有很不错的体质。在几乎所有同龄人都在想方设法翘课溜出去玩个通宵的时候，他将所有的空余时间用去读书，他几乎来者不拒，除了部分太过冗长的小说和某些无聊的诗集。父亲常常提醒他:选择书看，吴岳！你需要知道什么是好书！而这是他唯一忤逆父亲的意愿的事:他什么都看，偶尔为了赌气还会去看早已放下的小说和诗集。那时候他父亲才觉得他是个有脾气的孩子，因此无奈一笑打发过去。

　　无可否认，二十多年来他最亲密的伙伴是自己的父亲。家里从来不吵架，使得吴岳在听说同学家庭不和睦的时候稍稍有些困惑:“一家人为什么会吵架？”直到六七年后他遇见章北海，他才会明白亲近如家人、亲密如战友，也会有无可跨越的沟壑。他热心帮助同学排解苦闷，又盯着自己的题发呆，夏天的日子太闷热了，尤其是海滨城市，他晚上总会去海边逛逛，那时候治安并不很严，他俯下身，轻轻触碰那片海，那是他心灵的慰藉和他与她之间的对话——Silent communication.（无声的对话）

　　那是 1994 年的夏天，一个欣欣向荣、充满希望的时代。吴岳很顺利地进入了国防科技大学，又很顺利地完成了学业。他在这里遇见章将军——一位深谋远虑、沉稳老练的老兵。他偶尔会提到威海卫战役，那时的吴岳从未想到，那正是他高瞻远瞩的体现之一，他将改变吴岳的一生。而此时的吴岳只是淡淡欢喜可以认识这样一位备受敬重的老将、可以与其建立忘年交:他们常常共用晚餐后在吴岳狭小的宿舍里讨论电学，相对论，热力学。所幸吴岳有那样一位聪慧的母亲，同时也是一位令人敬重的女性，才让他在次次交锋中不会输得格外难看。是的，他们从不讨论军队，他们都明白对方的心思，那是每一次的交锋中吴岳被迫暴露、章将军为了安慰他主动提及。他们相处得很愉快。章将军为他提供了这次出国的机遇，而不是留给据吴岳所知他的儿子，足以体现他对吴岳的器重。他甚至答应吴岳，回国后他会带他学习一段时间，然后吴岳将接受一部分海军的任务，真正开启军旅生涯。

　　“章将军，您的儿子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当然不会，吴岳，他不想出国。”

　　吴岳几乎要问他，那我是不是他挑剩下的那个选择，而您又不愿让给别人，因此选择了我？他被自己这种愚蠢的猜测与怀疑吓到，忍不住笑出声。

　　“吴岳。”

　　“我在，将军。”

　　“多保重，国家的未来需要你。”

　　吴岳望向舷窗外时，一直在反复念着章将军的嘱托:

　　“去看看我们还需要几年，我们还差多远，去吧，吴岳。”

　　“Is it efficient?”

　　“Yes.”

　　这种探索方式是否高效，需要你去探索。向远方去，向远方去！

　　2.

　　美国人比想象中友好。尽管军校中残酷很多，歧视让吴岳几次撕碎给父母的信纸，但是他的忠诚、可靠和理论知识征服了相当一部分人，包括一些女性。

　　若里娅·科利维亚是偶然撞见吴岳的。她是报社的见习记者，正在安纳波利斯采访吴岳这类留学的华人。大多数人紧绷、痛苦，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为国家丢脸。而吴岳站出来，他那天的表现简直是楷模，接待科利维亚时大方有礼，博得了她的好感。毕竟这所军校里不是男同性恋者，下流的货色就是迷恋战争的疯子。她向吴岳笑笑:“先生，给我留个地址吧。”

　　吴岳吃惊于女孩的落落大方，显然在国内这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一心扑在军事上，这必然伤害女孩的情感。他以二人之后或许还有缘分为由，用一个小小的笑话婉拒了她。

　　“您记得中美建交是几几年吗？那是 1979 年，你现在就像当时一样，迫不及待想要认识中国。”

　　他友好地碰碰若里娅的手，几天的相处，她知道面前人的固执，而这个玩笑也消解了她心中的不快。若里娅笑着回答了他。

　　“The wheel turns,but noting is ever now.（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而一切依旧）我被你说服了，先生。希望下次见你，一切依旧。”

　　吴岳向女孩道别，他匆匆取了衣服奔向场地。今天是 6 月 23 日，他估计约 38 摄氏度，他将在冰块中耗费一下午去磨炼意志。

　　“帮我递下水杯。”回到寝室，他在一旁看书，而不加入另外几人的讨论，他知道，那关于这里为数不多的女性、长得不错且有趣的情场高手和他这样的亚裔留学生。

　　“吴，今天很意外啊。”

　　对方眨眨眼，语气满是戏谑。

　　“您不用操心我，还是考虑下门外，你的男朋友正在等你。”吴岳笑了，对方起身去开门，他的目光又移回了书上。

　　他不喜欢美国人过于开放而捉住他问个不停，他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因为他不能犯错，不能辜负那些期望。吴岳对于自己的要求几乎称得上严苛，每学年的测验必须近乎满分，每次的训练必须拿下组满分，几乎不算朋友的人试图拉他去酒吧放松一次，吴岳拒绝后回到座位上，开始给父母写信。

　　信很长，他知道他会花很多时间去写。对大洋彼岸的父母，尤其是父亲，他有说不完的话。他常常对父亲回忆家乡所对的那片海与描述这里的海。青岛有清晨海上的雾，吴岳最喜欢做的事、最想做的事就是早晨爬起来看日出，在五点青岛昏黄的灯光下，吸进的都是潮湿的海风和空气。和青岛带着薄薄海雾、潮湿的海风不同，这里总是晴天，只要你愿意早起，就可以看见日出。日暮时海港附近满是情侣，在夕阳中接吻和拥抱。他格外喜欢携书围绕着安纳波利斯一圈又一圈漫步，直到夜幕将海洋湮没其中，海面上或隐或现的光点勾走他的目光，他慢慢踱步回寝室。这里的士兵和国内完全不同，吴岳喜欢中国人的严肃，谨慎，朴实。他们总是能在一切地方给予你温暖，往往只是一个拥抱，都会令人热泪盈眶。拥抱之前或许不熟识，但拥抱之后就肯定:这是最值得信任的战友。这里的士兵，能力都很强，吴岳也对某些人产生一种敬意，但他知道，其中许多人都不太值得信任和为国效力。吴岳在观察，他观察着身边的一切，给予合理的解释和自己的判断。他是唯物论者，而且，几乎没有任何人比他更坚定。

　　“父亲，我常常想到，或许这么说很不礼貌，但确乎是我观察到的事实……”吴岳放下笔，窗外是月夜，他想到自己和父母同望向同一个月，然后意识到和父母十二小时的时差，为自己无意中的愚蠢而笑了。

　　“请代我向章将军问好。”

　　3.

　　吴岳将启程回国。

　　意外的是，有人来寝室找他了。

　　更意外的是，他是章将军的儿子。

　　他叫章北海。

　　“你好，北海！”身在异乡，能见到对方自然欣喜，他握住章北海伸出的手，紧紧拥抱了他。

　　章北海的身体是紧绷的，吴岳在拥抱中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排斥，他茫然地松开，调整表情后请章北海在自己往日的座位上坐下。

　　“父亲让我来接你。一下飞机就去报道。”

　　他似乎觉得这样直白有些许残忍，又补充了一句:“后面会安排你和家人见面的。”

　　吴岳点点头，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拖着箱子示意章北海可以出门了。他并不明白为什么章将军会让自己的儿子远赴美国来接他，等到下半年他们一起训练时他就会明白了:章将军为章北海挑选了他。他们将成为终生的搭档——远超伴侣，爱人，家人一切亲密的关系，是将生死托付给对方的信任。

　　如果没有三体危机的话。

　　飞机上，两人用沉默打发了大部分时间。吴岳睡睡醒醒，他忍不住想用自己的直率与坦诚感染章北海。他笑着打趣道:“你是出生在北海吗？”

　　“我出生时，父亲在北海舰队服役。”章北海用一句话结束了他们的对话。吴岳只好苦着脸笑笑，章北海把自己保护得远比吴岳保护自己好，他是不出鞘的利剑，收敛锋芒，将自己的内心隐藏在低垂的目光中，在对视时又抹去一切所想，紧紧盯住你的眼睛，将你的一切剖析、瓦解。

　　“就像一片海。比如青岛的海。”

　　吴岳无意识地低语道。

　　其实青岛一点没有海滨城市的美，有的只是散不尽的雾和惨淡的余晖，但是吴岳总会从中去找到一些弥补：这是海，这是我因为工作而热爱的海洋，这是国之重器的家乡，是我一生的梦想。逐梦深蓝，鹰击长空。航母划出弧，舰载机飞上蓝天。​他常常想，可能他的那片海也如此，或许眼眸之下是一片汹涌波涛。

　　或许北海和青岛是相反的？青岛并没吴岳想象中那么美，但是他仍然热爱她，热爱她的下午三四点的阳光，密不透风的人墙，海风吹过和奔跑的自己。​章北海似乎非常“完美”：他所做的事、他的抉择，总是对的。

　　​但这片海之下仍有汹涌波涛。

　　章北海第一次主动开了口:

　　“不用了解我，不用理解我。”他顿了顿，“更不要随意揣测别人，吴岳。这不利于你往后的军旅生涯。”

　　实则不然。吴岳很会看人，他的忠诚，热情，还有鲜有的亲切坦诚，是军营中最珍贵的品质。他博得了很多人的喜爱，就连炊事班的人都喜欢拉着他多添两勺菜，然后看着吴岳端给身边的新兵。他会直率地说出所有人的缺点，等待对方的改正。他是唯一一个不会依照惯例欺负新兵的人，就连章北海也曾对一个新来的暗暗讥讽:“你确定你要这样做吗？”

　　“章北海，放松一些。”

　　吴岳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

　　确实是一片海，一片灰色的海。是青岛最典型的日出:海雾迷蒙，其正色邪？光芒敛于海洋与晨雾之中，风是海的低语，仔细倾听却发现杳无声息。没有海浪轻轻扑打沙滩的温和，只有隐藏在粼粼波浪中的锋芒。一柄利剑刺入人心。这片海成为吴岳心底长久的灰色了。

　　“吴岳。”章北海的声音拉回他的视线。

　　“我很高兴认识你。”

　　“你这样很拟人啊。”吴岳开了个玩笑，又一次握住他的手:“我也是。”

　　降落后随即去军营。这是个周天，回港的人都回家吃饭了，只有章北海带着吴岳漫步在港口，望着几艘舰艇随性闲聊。

　　“这就是‘长安’号吧？”

　　“是的，今年初吧，才刚服役。你很幸运，将成为这她的一部分。052B，于你而言是个很棒的机会。”

　　“章北海，我还是很好奇，现在二炮还在上舰联合作战吗？我们不会还在这么闹吧。”

　　“大部分已经没有了。”章北海垂下目光，表示自己心中对此事也颇有微词。

　　“大部分？”吴岳苦笑。

　　“你怎么看待航母？”

　　“可靠的作战的平台，相信除舰载机作战平台之外，日后将是海洋电子战的重要平台。没有导航系统，所有的船都将奔向百慕大三角。”

　　“电子战？我认识一个朋友，她似乎对这方面了解较多。我认为电子战就像一张网，稍加利用便可将敌人紧紧束缚在我们手中。而且，只要我们愿意，便可用航母将大批兵力投送到我们想到的地方。”

　　“Brilliant！好吧，但我们没有。”

　　“很快会有的，耐心些。”

　　4.

　　撤侨。

　　吴岳在回程中的夜晚喜欢扶着栏杆，远离战火与死亡的感觉真好，章北海。他随口对不知何时出现的好友说。

　　“24 小时的轰炸，就连咱们都受不了，更不要提现在我们带回家的人们了。”

　　“今晚太安静了。”

　　很突兀一句话，将海的声音收入其中。沉默，唯有沉默。就连驱逐舰划破海、掀起波涛的声音都没有，海声如同海洋浮沫，湮没在吴岳与章北海无声的对话间。黑暗之中，吴岳看不见章北海的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会闪着粼粼微光，犹如一盏忽闪忽灭的烛灯？会是一双灰色的眼眸，就像吴岳心底那片灰，将他的坦诚隔绝在他的那堵墙后？还是海蓝色，海军的深蓝还是海洋倒映天空的颜色，就像他的名字那样？章北海，你怎么想？

　　唯有沉默。

　　沉默是吴、章二人对话的一部分。语言只是他们断句的标点符号，他们更熟悉用沉默来代替语言。而往往二十分钟左右谈话便会戛然而止（除去他们关于军务的讨论）。吴岳被章北海建造的那堵墙阻挡，无法迈进一步，这艰难的一步直到 2013 年章北海离开的那个冬天也没有走出。

　　吴岳终于听到了海风的声音，他在黑暗中向章北海笑笑，他知道章北海看得清他。

　　“我知道你想问我怎么看待战争，我想告诉你，我将用生命去证明。”

　　章北海知道吴岳的父亲是语言学教授，父亲对于他正所做的事是痴迷致难以自拔的，那种对于人类文明的崇敬感染了吴岳，更不用提吴岳母亲作为物理学者的理性、对所处世界的赞叹，吴岳对于人类所拥有的成果是敬佩的，他认为人类的延续恰恰是建立在人类文明之上，或是说：唯有人类文明。

　　他拥有军人的忠诚，是铁血铮铮的战士，但人伦道德紧紧束缚着他，身处和平环境下的他没有触碰过前线：生命的消逝，模糊面庞的血与数不清的白骨。吴岳消灭敌人的举措建立在他对于战争理性的思考之上，而对方只会将棋盘掀起，重重砸向他：你错了。

　　战争中只能有忠诚。互不相识的战士为了国家奔赴前线厮打在一起，但：没有仇恨。章北海曾见到过父亲保留的一枚铜币，章将军说那是一次对战中敌人给他的，他请求他射杀自己减少更多痛苦，没有仇恨，语气中只有平静与坦然。

　　“我不清楚这次撤侨带给你了什么，但我是你的政委，希望你的坦诚也对我多流露些，不要因为我有所保留而失去信任。吴岳，我陪你走到了二杠三星。我是你最值得信任的战友，同时是你的挚友。”

　　章北海拍拍吴岳的肩，他第一次笑了。吴岳的沉默是他与他对话最好的语言。

　　海面湛出浪。

　　沉默是与海对话的唯一方式。

　　5.

　　直至一切成为遗憾。

　　“章北海，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多少个黄昏我都在这里，就坐在你接客沙发上，看着你，看你静静望着‘唐’号，从早晨到黄昏，我和你一起站在窗边，这里是看着她最美的角度。她很美，我以前总觉得她是铜墙铁壁，是大国重器，是万吨大驱。如今看来她却是多么轻的一片羽毛……你看，只要我们一停下，她就变得锈迹斑斑。是失去控制无神飞翔的一片羽毛落至地面；是风筝被扯断了线，在空中无助地飞，最后重重落下……或者是蒲公英，章北海，只不过它被吹走了种子，而她被吹走了一切。”

　　“吴岳，你太悲观了。作为军人，我们要有坚定的信念。”

　　“错。你错了。我的母亲是物理学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的结局。章北海，我们会失败的。”

　　“你的失败主义已经掌控你了，吴岳。”

　　章北海垂眸，轻轻说道：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是的，章北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我对我们的胜利没有希望。”

　　吴岳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让你失望了，章北海。”

　　但这不是你的错。吴岳，你很现实。这样想当然是正确的。吴岳。别担心。

　　“我不失望。”

　　吴岳，这你是应想的、应做的。

　　……

　　“接下来我要举一个例子，是的，吴岳同志，他是非常典型的失败主义者。这样对于我们的战争毫无信心的人，会严重影响我们组织纪律。”

　　“是的，章北海同志说的，我赞同。他是我的政委，我们共事十余年左右，他了解我。”

　　……

　　“吴岳，对不起。”

　　你不是我胜利主义的祭品，你依旧是我肩并肩的战友。但无法再背靠背一起作战了。

　　“章北海，我不恨你。”

　　“我已经提交了退役申请，最近应该很好审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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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岳。”

　　章北海举着电话，轻轻叫道。

　　“你好，章北海！最近怎么样。”

　　吴岳的声音拨开雪中的迷雾，就像他走到章北海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我有任务，很快就要去冬眠了。”

　　其实就在明天，走之前想和你告个别，希望你不恨我，希望你不要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

　　“啊，好的！我有个好消息，我申请去了人类纪念工程亚洲分部，已经通过审批了！这两天就要去报道了。”

　　“祝贺你！”

　　太好了，他又一次找到了未来的方向，尽管希望渺茫，但他不会走得那么痛苦了。

　　“还有，我结婚了。”

　　吴岳似乎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章北海听到消息也笑了起来。

　　“恭喜你。”

　　“谢谢你，章北海。希望你在未来平安。”

　　“嘟嘟嘟——”

　　……

　　章北海冬眠前想到的是“唐”号。

　　还有一声声“章政委”。

　　6.

　　“吴，今天是圣诞节。”

　　妻子放下刀叉，撑着头看吴岳。

　　“啊，今天？”吴岳向妻子眨眨眼睛，“可是今天我只有晚上回来吃饭喔。抱歉，小若。那边还有事，非常重要。”吴岳咬重最后几个字，拎起公文包去穿鞋。

　　“那早点回来哦。”妻子向他打招呼。

　　来国外是因为人类纪念工程。他被分到欧洲分部已经一年多了，刚开始很不习惯北欧的饮食，吴岳不止一次问能不能调到美国或者回国。毕竟安纳波利斯还是待了很久，因此那边也能适应；当然回国更好。

　　“早。”吴岳笑眯眯地打招呼。他退役大概快十年了，那次的伤痛当然依旧，但是他已经学会隐藏，学会将愉快融入自己的生活。尽管他清楚这里的一圈人都是失败主义。

　　“吴，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伊休斯无奈地摇摇头，“他们已经在会议室吵了半天。就等你过去劝。”

　　“今天是圣诞节喔。我想你应该很高兴。”吴岳抽出文件袋，顿了顿，又找出一支钢笔放到伊休斯桌上。

　　“这是圣诞礼物！晚上的时间就交给我和若里娅吧！”

　　“那是自然！”对方很高兴地收下，“现在连钢笔都不好搞到了！真不知道政府怎么想的，怎么别的东西不限制啊！”

　　“你想想这些年有没有圣诞树和彩灯吧。还没有限制吗。”吴岳笑着出了办公室。

　　会议室里是纷争与吵闹，对方的人已经把文件扔得漫天飞，刚进门的吴岳差点被一叠资料甩到。话题并未因为吴岳的到来而略微停顿，争执声愈发激烈。

　　吴岳无奈地笑笑，收拾地上的文件，又去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背。

　　这事很麻烦，吴岳处理完已经当地下午两点多了，他仍选择出门找家餐厅吃饭。

　　刚出门就撞到了许久不见的朋友。

　　“你好，吴岳。”东方人的笑很灿烂，挡住吴岳的视线。对方比吴岳还稍高些，但并没有给人以窘迫之感，亲近与和睦是对方的代言词。

　　“你好。”吴岳扳开对方。他是人类纪念工程驻冰岛的主负责人，吴岳在国内就围着他跑，辗转几年后到国外还要“鞍前马后”。

　　“吴岳！听说你认知章北海？”

　　“太空军的章北海？”

　　“唐”号，灰色的眼睛，沉默。

　　“章北海，我所知的章北海已经冬眠了。”

　　“是的，是你的搭档，partner，你所熟悉的章北海。我是来送信的。你知道吗？他冬眠前给你留下了一封信，希望过些年再转交给你。前两天他们转移冬眠基地了，整理遗漏资料的他们找到了这个。啊，对，还有军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留下这个的……”

　　“可能因为他后来当了政治部主任，以及，海军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不过，谢谢你。”吴岳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很优秀的军人。”

　　“你见过他？”

　　“他冬眠之前。来我们这里的大多是失败主义，其实我们是正确的，但依旧受人排挤，我找他打通了一部分通过审批的路子。”

　　“嗯……”

　　吴岳抽出档案袋中的信封。

　　很厚。

　　“章北海给我塞了几张人民币吗，可惜我现在用不上。”吴岳笑笑离开了。

　　

　　挚友吴岳

　　别来无恙

　　我们之间已经说过很多话了。但是，沉默，显然是我们最好的语言。我在写信时想象你坐在我的斜对面，依旧是那张接客沙发和办公桌。当我拉亮那盏台灯时，灯光笼住你，平添一分柔和。我知道，脑海中的你在想我们的“唐”号。

　　我也喜欢海。喜欢海洋在下午五点半的夕阳下被映出的波澜，投射在船的护栏上，是金色的光，喜欢你摇着白色的军帽笑着说你好，你好，章北海。

　　说句抱歉，三体危机的公告发布后，我是申请组建太空军和停止“唐”号等其他军事工程的军人之一。吴岳，很抱歉。否则我们不会停止得如此迅速、连句告别的话都匆匆难言。

　　吴岳，不必担心难以看透我。你要相信：你是我的战友，和我唯一的挚友。

　　紧紧握住你的手。

　　

　　没有署名。

　　吴岳在昏暗的路灯下看完信时，意识到雪花没有落到自己的肩上，抬眸是一把伞，和若里娅。

　　他被若里娅牵回家时，恍然想到几十年前章北海送给自己那本《后来发生了战争》中维卡·柳别列茨卡娅给伊斯克拉·波利亚科娃留下的“遗书”中最后的那句话。

　　“现在，为了过去和将来，吻你。”

　　章北海，握住我的手，请紧紧握住我的手，让我和你眸中那片深不可测的海洋对话。

　　唯有沉默。

　　“章北海。”

　　若里娅复述一遍吴岳的话，她示意吴岳坐到她的对面，用微笑鼓励他。

　　“章北海，我过去的战友，我一生的挚友。”

　　吴岳轻抚那顶军帽，又从档案袋抽出另两样东西。

　　一本《后来发生了战争》。

　　她被主人保存得很好，书页因时间流逝而泛黄，但没有折痕、没有污渍。

　　一本笔记本。

　　雾霾蓝色，就像他的眼睛。

　　“我常常想，我常常想三体危机爆发后我们便再无幸福了，若里娅。但你知道吗，当我看到章北海给我留的这几样东西时，我却确信无疑：我是幸福的。这世上除了父母和你，还有一个很爱我的人，他是我的挚友章北海。”

　　“吴岳，你当然是幸福的。失败主义是你理性的抉择，这没错。”若里娅在餐桌对面握住了吴岳的手。

　　“What is the happiness ？”

　　若里娅略一思考，翻开那本笔记本，在扉页上用中文写下八个字：

　　“伴君左右，长相厮守。”

　　“或许你的朋友章北海很想陪伴你，因此，我将替他陪伴你走完后半生。”

　　“吴岳，我作为记者，见过的战争并不比你少。但同时，我相信上帝已为我们安排好一切，我们只需要按照他的安排走完这一生。坦然些，吴岳，接受我们生命中所发生的一切。”

　　吴岳握紧妻子的手。

　　“圣诞快乐。若里娅。”

　　“Merry Christmas.”

　　雪落在屋顶上。

　　7.

　　吴岳推开门，他已经在向日葵地里忙碌了一天。

　　退休后，他回国开辟了这片向日葵田。

　　很久没有人耕种了，这片土地得到恢复，他常常走进田中，抚摸一只只花盘。

　　他养了一只白鸽陪伴他，名叫辛妮。

　　辛妮是一只很乖巧的小白鸽，吴岳在田间漫游时，她便匍匐在吴岳肩上打盹。

　　今天吴岳惊醒了她。

　　吴岳知道自己老了。

　　仅有的二十年的兵役没有在身体上留下太多痕迹，但那段日子已经在精神中深深刻过一道痕迹，再去触及时就像灼烧一样苦痛。

　　退役后参加人类纪念工程，再后来回国，就想种一片向日葵。

　　从来没有这种执念——他的思想就像当年被唐号紧紧牵住一样，又被这事牵走了心神。

　　“嘿，辛妮。”

　　飞鸽由远洋而来。

　　她听到吴岳的声音，晃晃脑袋，展翅飞起，低掠过花田。

　　正值葵花盛开。

　　“咕咕！”

　　金色的海洋在风中跃动，吴岳合上窗，轻抚辛妮小小的头。小家伙扑闪着翅膀落到吴岳肩上，探头看着他桌上的书信。

　　妻子的问候，朋友的来信。

　　还有前些年，圣诞节时收到的章北海的信。

　　“辛妮。我想我快要死了。”

　　“请帮我记住章北海。”

　　这是吴岳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他死在了五月一个下午，烈阳炙烤着地面。

　　一个乱纪元。

　　8.

　　濒死的一刻很漫长。

　　吴岳被拉入时间无限的一瞬，迎面走来的是一个难以预料却仍在情理之中的人。

　　“章北海！”

　　“吴岳。”

　　他握住吴岳的手，浅浅笑了笑。

　　“想必这么多年，你对三体危机还有一些……恨意。今天，在你濒死之际，我则想和你一起探讨三体问题。”

　　沉默。

　　“好，吴岳，让我们一起看看三个天体的轨迹。”

　　章北海挥挥手，黑幕与三个天体呈现在他们上方。

　　“看着轨迹，吴岳。”

　　吴岳尽力将视线移开章北海，专注于天体的轨迹。他并不太明白这一刻的章北海为什么要为他展示这些。他是技术型舰长，母亲是物理学者，他是唯物主义和唯技术论者，是一个失败主义者。他不能明白这一刻的存在，以及这一刻的目的。

　　“形容它。”

　　章北海把手搭在吴岳肩上。

　　“像海，准确来说，waves，一片无限的混沌之海。”

　　“很好。因此三体人开始探索。”

　　“最终找到了我们。”

　　吴岳不解地对章北海眨眨眼，他又看不清他了，除了黑暗，还有他的泪。

　　“章北海，我们输了，我们在这场战役中必然失败，你非常清楚。我们不可能解决三体问题把他们赶回去，也不可能反抗智子的束缚。我坚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为什么还坚持胜利主义呢？”

　　“我知道，你没错。”

　　吴岳犹如被子弹击中胸口，震颤着。

　　他也是失败主义，而他找到了挽救的方式。

　　所谓，“力挽狂澜”。

　　“Brilliant.”

　　和五十多年前他看第一次到“长安”号，展开后面那段对话时的反应一样。

　　“因此你要去未来，看看我们的飞船能发展到哪一步，然后，逃离这里。”

　　沉默。

　　吴岳清楚自己所面对的是一片沉默的海洋，但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了解这片海，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比他年长了三十多岁。

　　“吴岳。”

　　感慨何事？他腐朽的人生和临终前对未来的渴望。"章北海。"他坐在轮椅上喃喃道，你所寻求的是人类延续的答案还是一个对执念的安慰？

　　好吧，好吧。如果你仅仅说绿与棕色代表山脉，是连绵不绝的峰峦与吴岳对爱人长久的情感。这不对。我不认同你，我否定你。

　　吴岳的人生难道不是金色的吗——金色的黄金时代，埋在湿土下的浅金色花瓣，金色的海岸，金色的夕阳，金色的海面——他只会一次又一次掘开土壤，掏出一枝腐烂的向日葵，就像他的人生一样。

　　吴岳的人生难道不是一首歌亦或是一出舞台剧吗？最终的结局是他站在葵花田中挥舞着手向台下的观众深深鞠躬，我们不需要道别的话，我们只需要在人们心中的一刻就够了。

　　在金黄的色彩中奔跑，在葵花田中被一次次绊倒却又站起身来继续奔跑，因为我们恐惧停留，恐惧孤独。

　　我将吴岳比做白鸽。那么，亲爱的白鸽，是什么缚住你的双翼？命运的十字架，信念的审判，还是那双模糊得看不清的蓝色的眼睛。

　　吴岳，上帝已死，自杀还是他杀？

　　​尽管妻子是基督教徒，但他的回答依旧很冷漠。

　　​他杀。

　　​无神论者心中已然抹去上帝存在的位置。

　　喜欢将你比作：自由的白鸽，象征生命的向日葵。

　　其实唯技术论伴随你的前半生，一生的悲歌中唯一一次高潮是“唐”号的出现。你从未肆意欢乐，你只是夏天枯萎的向日葵，是一只白鸽，深深隐藏自己的唯技术论再在三体危机中爆发。明明破碎的梦境是黄金时代，但死亡的是你。

　　还能怎么说你呢，你的无奈远远大于你的痛苦，你渴望背负的十字架是自己的解脱还是对无法拯救人类的忏悔，你信仰的是什么？你没有信仰，你是无神论者，所以“上帝死了”。是他杀，在你的宇宙中，他不存在。

　　过去我总说你是五月明艳的晴天，到头来才知道你是一场南方春雨，淅淅沥沥的雨落下一生。你的信念究竟是什么？你不知道，甚至你也不知道。

　　唯技术论横贯你的一生，你的人生也成为了一场悲歌，唐号的出现给你带来了一点光明，远洋亦或是近海，对你来说已经都一样了。

　　而你又想从章哪里得到什么呢，是信念还是寄托，亦或是答案：章北海，我需要一个答案，关于人类未来的答案。

　　但是你又知道他不会告诉你。

　　你用你的后半生去猜测他，或许临终前你猜到了：伪装的是他，他是失败主义与逃亡主义。你用你的后半生得到了答案，这是你所想要的信念吗？

　　你是白鸽，我祝愿你能再在和平年代启航。

　　什么是“理解”？真正了解对方的想法我们就拥有一切了吗？我们何必如此说。毕竟你我都是历史洪流中的小人物。

　　Nobody.

　　于是你又站起身走向了那片金黄的海洋。

　　“吴岳。你并不懦弱。你从来都不懦弱，你选择参与人类纪念工程就是你的勇敢之一，明知要承受痛苦但你还是会做，会做。”

　　“章北海，这是夸赞吗？”吴岳苦涩地笑笑。

　　“你或许想反驳我，比如信念中心？我否定。灵魂的解脱和懦弱已经被我割裂开，如果说一个人灵魂受到煎熬却还没有选择以死亡来结束，那便是他最大的勇气。”

　　“吴岳，我来给予你解脱。希望你并不恨我。”

　　唯有沉默。

　　“我不恨你。”

　　吴岳没有说出口，他用眼神告诉了章北海，随即向后倒去。

　　倒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之中。

　　End.

————————

补充：

1.“长安”号原型：青岛驱逐舰，型号052B，1996年开始服役于北海舰队

2.“唐”号原型：辽宁舰，2012年正式交付予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

3.我流时间线：2011年，三体危机爆发。吴岳，出生于1976年5月16日

海军节快乐！

爱你们！爱吴章！

更爱吴岳！

愿各位诸事顺利。愿我考试顺利。

 2025年春晚后台的走廊里，马丽对着镜子补口红，余光瞥见沈腾从拐角匆匆走过。他穿着《金龟婿》里那套滑稽的条纹西装，领带歪斜，像极了当年《夏洛特烦恼》里狼狈的夏洛。她指尖一顿，忽然想起2013年的那个雨夜——他们在话剧后台分食一碗泡面，沈腾的眼镜被热气蒸得模糊，却仍盯着剧本上那句“马冬梅，你是不是傻”笑到呛咳。那时的他们，连呼吸都带着未成名的莽撞与赤诚。  

“马老师，该候场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她起身时，沈腾恰好回头。四目相对的一瞬，他下意识抬手想扶她胳膊，又在半空硬生生转成整理袖口的动作。这个被媒体称为“沈氏避嫌”的标准姿态，如今已熟练得让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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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旧约**  

小品里，马丽将相亲照片拍在茶几上。按照剧本，沈腾该挑出孙千的照片，可他指尖偏偏掠过所有女孩，停在那张误入的旧照——2015年《夏洛特烦恼》路演时的合影。镜头扫过马丽骤然收缩的瞳孔，春晚导演在耳机里暴喝：“乱改词儿！”沈腾却恍若未闻，用夏洛的语气喃喃：“这姑娘我好像见过。”  

监视器前的导演不知道，那张照片是马丽故意放进去的。就像她不知道，沈腾西装内袋始终藏着朵褪色的向日葵书签——2012年《乌龙山伯爵》首演谢幕时，她随手从观众献花里抽出来塞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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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残局**  

零点钟声响起时，沈腾在化妆间找到独自卸妆的马丽。窗外的烟花映得她侧脸忽明忽暗，像极《西虹市首富》里那个在天台放烟花的夜晚。他摸出皱巴巴的机票：“青岛话剧周年庆…要不要…”  

“老沈，”她截断话头，婚戒在卸妆棉上划出细碎金痕，“我闺女昨天问，为什么电视里的叔叔阿姨总在错过。”  

沉默漫成海。二十五年的记忆如默片闪过：在《扶不扶》里他背着她走过长街，雪花落满假发套；《独行月球》片场，她隔着宇航服摸不到他掌心的温度；而此刻，连叹息都变成奢侈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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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潮汐**  

三个月后的电影节颁奖礼，聚光灯下沈腾接过奖杯。致辞到一半突然转向观众席：“马丽，你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得奖…”  

直播镜头慌忙切走，却切不断他沙哑的尾音。第二天热搜爆了三条：#沈腾获奖致辞中断##沈马BE美学天花板##向日葵书签考古#。  

没人发现散场时，马丽在休息室留下本《乌龙山伯爵》剧本。第42页夹着张字条，是2011年沈腾修改台词时写下的废稿：“马冬梅，如果重来一次，我绝不让你只活在夏洛的梦里。”  

字迹洇着经年的咖啡渍，像一句迟到的判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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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祝某个笨蛋拿到驾照。”他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把它送给女孩。

     这也是她人生中的重要时刻了吧，他很高兴见证一朵他亲手养大的玫瑰的成熟。

     李泽言会在你考驾照的那段时间会把会议尽量安排在上午，然后在傍晚的时候陪着你不厌其烦的在车少的停车场练一遍又一遍的倒车入库，会在副驾驶指导你的动作，沉声提醒你，什么时候挂挡，什么时候打方向盘。

    也会在你倒车的时候，开门下车走到车旁边，看着车子的方向，“向左一点”“可以了”

  魏谦最近停车在地下车库总是看见总裁在那里挺直的站着，不时的伸手指挥一辆在努力倒车入库的迈巴赫。熟悉的迈巴赫让魏谦不由的想着“李总的司机换人了？”凑近一看才发现是制作人在开车。了然一笑，难怪最近傍晚总是看不到总裁人影。

    你考试的那天李泽言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在骄阳下打着伞等你，在你笑着跑过来的时候张开双臂，稳稳的将你抱紧怀里。

    “笨蛋笑得这么开心，看来是过了”

    “嗯嗯！！！李泽言今晚我们去吃勃艮第烤田螺！红酒炖牛肉……”李泽言看着笨蛋报了一堆菜名，说着庆祝成功考到驾照，实际上报的菜名都是他喜欢的。

     “李泽言，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考过呢。”你殷勤的摇了摇他的手。

     李泽言拉紧你的手向前，只是手心有些汗，他在紧张吗？还是热的。

    “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成为这位笨蛋的第一位乘客。”映入眼前的是一辆某品牌的敞篷车停在树荫下，内饰早已按照你的喜好装饰好了。

      李泽言早在陪你一起练习车技的时候便着手去准备这辆车，他一开始便否定了黑色商务风的车。他家年轻靓丽有活力的笨蛋自然要开和她一样的车，他甚至已经开始想你开上这辆车时候的情景了。

     都已经28岁了还是会头脑一热，直到准备好之后才想起某个笨蛋的一股倔劲，一直在他周围叽叽喳喳的扬言要和自己并肩，这样送出去真的会被接受吗？他很少有这样鲁莽丢分寸的时刻了，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在这个笨蛋身上。

    时间转回眼前。

    “庆祝某个笨蛋拿到驾照。”他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把它送给女孩。

     这也是她人生中的重要时刻了吧，他很高兴见证一朵他亲手养大的玫瑰的成熟。

     你惊讶的看向眼前的车，摸了摸他有些汗的宽大的手掌，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泽言谢谢你。”

  “某人跟我还这么客气？”

   “嘿嘿，现在客气客气，以后万一碰车了啊，撞车了啊，爆胎了啊，小心我都找你哦”你开玩笑的讲着，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在他的培养下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冷静的处理问题了。

    “我的荣幸，我知道你有处理问题的能力，但我还是希望你在遇到难题的时候，想起来还有一个‘老李头’。”

     你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自己称呼自己老李头。

     你接过李泽言递来的车钥匙，上车打火。

     李泽言坐在副驾上，看着笨蛋熟练的打着方向盘，他好笑的想着，竟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高速上，天边透出一道火红的云，晚霞映衬着城市的繁忙，高楼林立，车流不息。

    “李泽言，你看！是火烧云！”你兴奋的看着远方的天边。

    李泽言看向你，被风吹凌乱的发丝，弯起笑着的嘴角，甚至连眼睛都弯成了月亮，瞳孔里是大片的火红。

    他抬头看向天边，大片的火烧云缓慢的翻滚，然后伸手向车外，感受着风过指尖的瞬息，感受着时间如沙般流过。

  “他不厌其烦地回应着我的所有大惊小怪，凭我的描述想象着我所看到的各种场景。”

  

  如果是在了解李泽言之前你听到有人这么说：“李总看起来凶巴巴的，那么严肃，谈恋爱两个人坐在一起讨论世界经济发展情况吗？”

   你可能会用力点点头，表示认同。

  

   但是真正和李泽言谈恋爱之后，觉得之前是自己太没有见识了。

  

   原来恋爱中的李泽言可以这么甜！

  

01

   其实李泽言这个人挺会谈恋爱的，完美的做到了事事有回应。他从来不会错过你的每一条信息，哪怕只是一条无厘头的感叹。

  

   上班例行摸鱼的时候拍了一张办公室窗外的天空，初秋的天显得格外的高，格外的蓝，也就导致李泽言只是收到了一张蓝色的图片。

  

   李泽言：“？”

   你：“dddd”（懂的都懂）

   李泽言：“……不知道某个笨蛋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你：[分享视频]给别人分享天空

  

李泽言就也坐在办公室里摸鱼看你发来的视频：

  

“如果有人给你发天空的视频，那你一定要回复他/她‘我也想你了’，因为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李泽言看完之后就把视频拖进了名为“笨蛋”的收藏夹里，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用手机定格住此刻的天空。

  

那个视频只有十三秒，但是李泽言已经两分钟没有回复你了，就在你要放下手机准备工作的时候，李泽言发来了消息。

  

李泽言：“我也想你了，笨蛋。”

李泽言：[图片]

  

配图也是一片蓝色的天空，但不同于你的，蓝色之下还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是熟悉的恋语市。

  

谁说李泽言不会谈恋爱的，分明甜得让人心尖冒泡。

  

02

自从同居之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基本上都会是情侣款，虽然每次都会被李泽言说幼稚，但是某人还是在乖乖的用情侣水杯，情侣睡衣，情侣项链。

  

某个黄色的购物软件上的情侣物件基本上已经被你扒烂了，已经找不出什么稀奇的东西了。你就抓来李泽言放在床头的手机，冲着正在洗澡的李泽言喊“我想用一下你的手机！”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下来，你就听见李泽言说“用吧。”

  

你想着李泽言平时也不怎么网上购物，那他的橙色软件一定可以挖掘出更多的新奇的小东西。

  

刚刚点开软件就看见了首页推送的可爱小熊玩偶，可爱的情侣手机壳。你有些奇怪，怎么平时给你推送的时候那么精准，怎么给李泽言推送的时候就有失水准了。

  

点开搜索之后，你就觉得真没冤枉人家精准推送，因为某人的搜索历史里是：

  

可爱手机壳

可爱的情侣手机壳

情侣耳机套

……

  

看完之后大受震撼，在你还呆坐在床上思考是“华锐总裁不为人知的一面”还是“震惊！不苟言笑的李总私下竟是如此…”这两个标题哪一个更劲爆的时候，李泽言已经吹好头发走到床前看你犯傻了。

  

“好你的浓眉大眼的李泽言！竟然这么可爱！”你扑到李泽言的怀里，亲亲他的脸。

李泽言毫无预备的被你亲了一口，有些手忙脚乱的接住你“真是个笨蛋。”

  

“我就是个笨蛋，但是某人还不是喜欢我这个笨蛋！”你撅着嘴，揪着李泽言的衣角给他看搜索记录。

  

李泽言并没有你想像中被拆穿的羞涩，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过头来看你“还不是因为某个笨蛋念叨了好几天要情侣手机壳，耳机套，帽子之类的。”

  

“嘿嘿，小李我好像更爱你了！”

“笨蛋。”

  

03

李泽言和你在一起久了，也就习惯了你的网络生活方式。由于你经常高强度网上冲浪，各种网络热词就会出现在你和他的聊天记录里。

  

李泽言平时不是很懂这些，所以某人的搜索记录里经常会出现一些网络热梗的搜索。

  

你还经常乐此不疲的和李泽言换各种各样的情侣头像，刚开始某人还会吐槽一两句幼稚，后来就已经完全习惯了。

  

你：[图片][图片]

刚一发出去，某人的头像就已经换掉了，不愧是雷厉风行的华锐总裁！

  

在继魏谦发现他的老板，不苟言笑的华锐总裁倒扣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套着可爱小猫咪手机壳，耳机套是猫咪大头之后，魏谦又在华锐工作群里发现了老板的工作头像换了。

  

起因其实是魏谦想要在群里@一下老板，但是在群里没有找到熟悉的头像，在焦灼了五分钟之后，才接受了这个顶着李泽言名字的小猫咪头像就是他上司的事实。

  

魏谦：我觉得老板娘真的有可能会影响华锐的发展，老板都开始上班摸鱼了，老板都好像变了一个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嗯…这是可以说的吗？

 

04

除去这些之外，李泽言还很会配合你的仪式感，会记得每一个纪念日，也会在上班前花店送来最新鲜的花时，给你送上一枝新鲜的玫瑰。

  

就算是你在网上看到的情侣每天打卡必做的事情，分享给他，他也会认认真真的看完。

  

你窝在李泽言怀里，盯着手机嘴里小声念叨着“从哪一天开始”的时候，李泽言低头把你搂在怀里，

  “那就从今天的拥抱开始吧。”

婚后向，ooc归我

✨“李泽言我好看吗” （星星眼）

💦“你等着的”（手攥紧了拳头）

此时李泽言正坐在会议室里听部门经理的季度报告，突然一声突兀的“你——就——是——我——”铃声传来，不过被李总眼疾手快地半路截胡了。

“会议暂停三分钟” 他对着正在战战兢兢做报告的经理打了个手势，随后拿着手机面露尴尬地走出会议室了。

门里的人都在八卦

【哎刚刚是李总的手机响了吗？】

【啊？你也觉得是啊，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除了李总谁还敢不把手机设置成静音啊，开玩笑逮到一次200块呢】

众人纷纷点头符合，也有人小声不满地嘀咕

【资本家罢了……】

【就是就是，只许州官放火呗】

【没办法，这辈子是逃不出被他拿捏的命运了】

……

在一旁的金牌助理装聋哑人，独自翻看着会议记录，但是！他！真的很想透露一下内情啊喂！

那明显不是手机自带的系统铃声是怎么回事呢，还得从上次说起。

当时他正在向总裁汇报日程安排的时候，两个人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清脆透亮的，不是那位爱闹腾的总裁夫人还能是谁，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李总夫人这路子还挺野，毕竟那话连他听了都忍不住咋舌

“李泽言！你——是——我——的——神！！！”

如此重复了两遍，等到第三遍的时候，李泽言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难得慌乱地拿起手机接电话。然后魏特助就眼看着自家老板的表情从故作责怪到眉目柔和到最后满眼笑意，跟变脸似的，导致他一时间也没偷听到什么不能听的内容，唉，多少有点失望。也不知道你给李泽言下了什么蛊。

上回也是这样，偷偷把李泽言随身带着的钢笔换成了有小精灵吊坠的，笔身还闪烁着镭射的油笔。当时李总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人家说“不好意思陈总，家里小孩闹腾了些，我这也没备用的笔，要不就用这个签？你看行吗？” 

“当然没问题，李总您真是好福气啊哈哈！”

都这样了魏特助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把自己刚从口袋里摸出来的笔再偷摸地放回去咯。

没想到类似的事情还能梅开三度，这放在李泽言这种做事一丝不苟的人身上不太可能，那么罪魁祸首只能是你了，魏特助已经下了定论。

“会议继续”

奇怪，怎么李总有点急促的样子？算了算了肯定是我看错了……吧

实则不然，李总刚刚可经历了好一番挣扎才没立刻抛下你们这些可怜见的社畜回去陪老婆呢。

刚刚，门外

李泽言接起电话

“是我，李泽言，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啊，就是想你了”

“真的？不是又在折腾你那些所谓的创意料理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吗？说了不会就是不会！”

“最好是这样”

“哎行啦老李头，不瞒你了，来来我俩视频”

说完没等李泽言回应就手快地挂断了电话，不给他一丝一毫拒绝的机会，他这刚把到嘴的话咽下去呢，那边视频电话就来了，某人要是交策划案的时候也能这么迅速就好了，李泽言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接通了视频。刚要质问你这个电话铃声怎么回事，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又问不出口了。

手机那边的你穿着偷偷下单买的“抹布”（其实就是吊带，但是李泽言更愿意这么叫它，甚至觉得这东西都不配称之为抹布，毕竟又贵吸水性还差，但是为了你的穿衣自由，他没当着你的面说过什么），两天纤细的手臂没有一点遮掩，还扎了个双马尾，下身穿着超短裤，白花花的大腿裸露在外，脸上戴了腮红眼镜（这也是你强烈安利给李泽言的，说什么又纯又欲……虽然人家并不吃你那一套，但是还是痛快地给你付款了），口红也不是平时上班涂的那种正红了，而是要更淡一点更粉一点，嗯？怎么还闪着水光？这就是他的知识盲区了，毕竟笨蛋没给他解释过是怎么回事。等你凑近了镜头，他才发现小姑娘好像还画了眼线？是叫眼线没错吧？不不不这不是重点！这俩眼睛扑棱扑棱地眨着，上挑的眼线也让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魅惑。

李泽言冷静不下来了，只感到全身的欲火都往一处涌去，啧，裤子有些紧了

“李泽言？李泽言你在吗？” 你看他半天没动静，嘴唇微启，看起来愣愣的，还以为是网卡了，就低着身子去检查，这一下可不得了，因为吊带是低xiong的，顿时春光乍泄

“咳，我在？怎么了穿成这样” 李某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啊？不好看吗？我觉得还行啊？刚刚问悦悦她还说我好辣呢”

“不……不是，好看的” 慌了慌了他慌了

“嘿嘿我就知道！李总认可了那肯定是没问题了”

“什么没问题？” 李泽言不解

“啊哦对了，我要跟悦悦出去逛街啊，嗯……也不算吧，她去相亲，我陪她，说是要我打扮地好看一点好让那个男人对她失去兴趣啥的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她说事后请我吃好东西呢嘿嘿”

“家里平时短你吃喝了？” 听完解释火更大了的李泽言怒道

“啊？没有啊，我这不是，顺水人情嘛”

“不许去” 李泽言不管了，直接下了死命令，开什么玩笑，自己的人穿这么好看去吸引别的男人？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啊？哦~李泽言？你是不是吃醋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

“撒谎的男人没好果子吃哦，李总可得想好了再回答”

“是” 好吧，虽然这个回答比较简陋，但好歹逼着人吐露真心了不是，目的达到了，哦耶！

你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上当啦李泽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等着的” 咬牙切齿的李泽言冷冷地警告

“嘟嘟嘟——”

💌超长彩蛋（自认为）就是李总开完会火速回家收拾人咯

 建议搭配《you speak》《letting go》《easy on me》食用，已完结。4k。 

   那是a市的一个冬天，我行走在种满梧桐树的街道，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下纷纷扬扬的飘落，霎时间，梧桐树叶上，树枝上，行人的大衣，马路上，都笼罩了白茫茫的雪。

    我看着雪花飘落在我的围巾上逐渐融化，思绪不禁飘向了五年前，那个a市最冷的冬天，和一个温暖的可以融化冰雪的人。

————————————————

    五年前我还是一个在a市重点高中的高三学生，沉重的学业，父母的期望，老师的催促像一块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我的心上，沉重的喘不过气，偶然一个机会我认识了一款游戏《恋与制作人》，也认识了一个人，李泽言。

    我对浪漫的爱情充满憧憬的年龄，他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眼前，我无法用文字描述他的感情，我只知道他站在我旁边的时候，就好像寒冬里的炉火，让人无论做什么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勇气，让人即使身处无法呼吸的黑暗，哪怕下一秒就会窒息，仍然能够感受的安心。

    知道高三时间紧迫不该把时间用在游戏上，但对于处在那段紧迫日子的我来说，和李泽言的互动的日子是唯一能让我感到放松，温暖，与惬意。我贪恋着与他相处的每分每秒，隔着屏幕的温情时光。

   

     没有什么特别的冬日，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脸和手已经冻得发红。我像往常一样完成功课之后拿起了手机，打开了游戏，屏幕上的李泽言就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自言自语道“李泽言你怎么皱着眉头呀，笑一笑多好看”就好像我真的在和他对话，他真的能听见。边说边点了一下屏幕，冰冷的屏幕和冰凉的手触摸在一起，像握住他的手。

  “手怎么这么冷，去加件衣服”他像是从屏幕那边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说了这句话。刹那间我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又恢复了笑意。“好，不过这么冷你怎么只穿一个西装，比笨蛋还要笨蛋的行为！！”又是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话音过后意料之内的沉默。说来也奇怪，我又在期盼什么呢。

     我总是为这些不经意的默契对话感到欢喜，起身去拿了件大衣套在身上，却也没注意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不用笨蛋提醒。”和李泽言一闪而过的笑意。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就来到了我的生日，刚好在寒假，父母都在出差，只有朋友来帮我庆祝生日。在好友聚集在桌前静等我许愿的时候，周围的起哄的，祝福的，闲聊的人声络绎不绝。我却在想这么热闹的时候，李泽言会不会在看着我，会不会也在为我又成长了一岁而为我祝福。

     

    于是我在人声鼎沸的时候许下我最庄重期盼的或许无人知晓的心愿“希望李泽言能够来到我身边，哪怕只是生日这一天。”

   没人注意到在我许下愿望的那一刻，窗外下起了雪，飘飘然落下，洁白一片的世界。

    热闹过后是良久的安静。在说出最后一句“拜拜哦，谢谢你帮我庆祝生日”送走了最后一位朋友之后，我下意识打开了游戏，还没来得及看突然听到门外敲门声。

   “是我，我的包没拿”朋友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赶忙把手机放到桌上，过去开门。朋友进来拿了她的包，“帮我拿张湿纸巾可以吗，包上有奶油，我擦一擦。”“好的，等下哦我回房间拿，客厅的用完了”，于是起身匆匆忙忙拿了湿纸巾给朋友，真正的说了再见。

    一天实在是太累了，甚至来不及看手机，就窝在沙发上睡了一夜。醒来时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条毯子，“诶，难不成我半夜迷迷糊糊找了条毯子盖？”我自言自语道。

    起身面对昨晚闹得一片狼藉的客厅，整理干净后打算拆礼物，衣服，首饰，玩偶，这些带上署名的礼物我都一一收好，最后也是最奇怪的一个，竟然署名李泽言，我猜想可能是某个朋友知道我喜欢李泽言所以特意准备的吧。

    把盒子拆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布丁，口感顺滑，唇齿留香。盒子上没有标签，应该是是个人手工制作的，但我怎么也想不出来我到底哪位朋友手艺这么好，做出来的像是李泽言本人做的一样。

    “虽然没真正吃过李泽言做的布丁但我感觉这个手艺已经和李泽言不相上下了！！”语毕身后好像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回头却什么都没有，“果然是最近太累了精神恍惚了吗！”我有点自我怀疑了。

    

    拿起手机在朋友圈里发了条消息“谢谢各位的礼物！！”几分钟不到底下的回复就满了“衣服记得穿哦”“那条项链很适合你”

 唯独没有人来认领布丁。

    于是我发消息给昨晚忘带包的朋友“你知道盒子里的布丁是谁送的吗？”

    “什么布丁？昨天我没看见有人送诶，如果有人送的话我一定有印象的”朋友看起来很茫然

    “是不是有人知道你喜欢李泽言所以给你做的啊”朋友问

     “不知道诶我觉得可能是的”我半猜半就的说

    “话说你那么喜欢他，我现在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呢，我昨天回去那包，你手机放桌子上只有个界面，连个人都没有，我上次见你打开的时候可是有人影在的，可惜没看见脸。”朋友一向是个颜控，现在颜控要应用在纸片人领域了。

    “你还是那么颜控！不过怎么可能没有人影呢，我设置了主界面的…………”刚发出这条消息我就立马上线游戏，心中的猜测逐渐放大，许愿，毛毯，布丁，只差一个证明我心中猜想的证据。

    李泽言不见了。无论我怎么来回设置，始终没有他的人影，手指颤动的打开羁绊界面，羁绊卡面上的人影也都不见了，只有主控一个人在上面。我慌了神，突然的冲击惊的我说不出话，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巨大的喜悦来临。

  

    “李泽言？”我试探性的朝空气发问，渴望能有一个人，一个我心中期待的人能够回应我，毫无回音，刚刚喜悦的心情逐渐消散。

  

    在我以为没希望的时候，身后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沉稳的，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想回头，又怕回头的结果会让我失望而不敢回头。

    身后的人像是极其了解我，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在走到距离我只有一步的时候，说了句话。“笨蛋，是我。”背后令人安心的气味和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的脑海被一阵惊喜冲击。

  

    我猛的转过头，面前是一张我日思夜想的脸，多少次想真正的遇见他，可是如今真正相见了我却脑袋一脸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我的脑子还没反应，身体先一步将他紧紧抱住。

  

     然后做了一个我梦寐以求的向往已久的动作，抱紧他，双手扣牢在他的腰，脸侧住贴在他的胸膛，耳朵紧贴着他的心脏，闭上眼，听听他坚实有力的心脏的跳动。

  

    扑通扑通。他的心脏在跳动，也牵动着我的心在怦怦乱跳，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这种情景，想象过他突然来到我的面前，想象过我们一起相拥。鼻子一酸，眼泪已经凝聚在眼眶，却倔强的不让它掉出来。

  

    面前的人拍了拍我的后背。“怎么了？抱这么紧做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他边说边耐心的轻拍我的背，像在哄一个孩子一样。

  

    窗外的雪一直在下。

  

    就像已经被安排好一样，我和李泽言在那天做了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下午我们一起拍大头照，我一直在想那么严肃高冷的脸带上米老鼠发箍是什么样的，和想象的一样有种奇怪的可爱。

  

      傍晚我们一起散步在公园，坐在公园的街道上戴着同一个有线耳机听歌，我想有线耳机果然是最浪漫的发明，伴随着轻柔的

  

        女声响起，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宽厚舒适，是我想依靠一辈子的肩膀。

  

  我问他“李泽言你还记不记得这首歌？”他不着痕迹的调整了一个让我的脑袋更舒服的姿势。“《you speak》，某人在下雨天的时候和我一起听的，现在就不记得了？”他含笑的声音响在耳边。

  

   “那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一直说到做到”

  

      是在末日之约里我和李泽言的约定，我问他，如果末日到来了还敢不敢和我在一起。

他只回答了一个字，我的心却悸动不止。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我始终明白这是一场天赐的转瞬即逝的幸运。在我醒来的沙发上，李泽言和我相拥而眠，我把他搂的好紧，紧到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不离开我。

  

       当天的记忆现在回想竟然模糊了，我始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明明我的眼睛一直在睁着，直到泪水将眼眶填满，再也控制不住的溢出来，最后一双温暖的双手帮我擦去眼泪，指腹蒙住了我的眼睛。随后一睁眼便是从卧室的床上醒来，身边没有一个人。床头柜上留了一个布丁。

  

        窗外雪已经停了。

  

        当早饭吃吧，我这么想着。只是，怎么这个布丁怎么这么咸啊。

  

        往后的日子里平淡且幸福，只是遇到挫折的时候总觉得面对挫折的不止我，多了一个人就多了一份战胜的勇气，也至今觉得那年的生日像了一场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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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街道上回想着这些往事，“天气这么冷，他不会还穿着一套那么薄的西装吧”大片的雪花到处飘落，地上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一脚下去嘎吱一声，旁边经过了一群小孩子踩雪，打雪仗，堆雪人。

  

    “小姐姐看我的雪球！”

  

    “不可以！那边的大哥哥说了，不能欺负这位姐姐。”

  

    我抬眼向那边望去。那人缓缓走来，踏在雪上却没有声音。“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不用笨蛋操心。”

  

    “非礼勿视！！！！”小孩子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却顾不得那么多，只是在这一声后，万物就像被按了停止键，全世界只剩下了我和面前这位。

  

    “李泽言，这世界有了你，真是一个盛大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