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泽村中心文推荐(主御泽)
我推荐的全部都是我看过的我觉得很优秀的作品,在这里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文章的顺序不是排名,我认为每一位太太用心创作出来的作品不是我可以去比较的,所以请大家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哦,但是这些无疑都是我心目中超级优秀的作品,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推文总结,有不成熟的地方希望大家对我宽容。
我也不知道这样子的推文是否需要去征求太太们的同意,如果看到的太太有感到冒犯请私信我
1.人生交错 这篇是完结了的,太太写的很温柔,人物性格把控特别好,我已经看了很多遍,在太太的文字中我觉得他们是活着的。(这篇大家去晋江看,重刷了很多遍,真的很好看...
我推荐的全部都是我看过的我觉得很优秀的作品,在这里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文章的顺序不是排名,我认为每一位太太用心创作出来的作品不是我可以去比较的,所以请大家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哦,但是这些无疑都是我心目中超级优秀的作品,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推文总结,有不成熟的地方希望大家对我宽容。
我也不知道这样子的推文是否需要去征求太太们的同意,如果看到的太太有感到冒犯请私信我
1.人生交错 这篇是完结了的,太太写的很温柔,人物性格把控特别好,我已经看了很多遍,在太太的文字中我觉得他们是活着的。(这篇大家去晋江看,重刷了很多遍,真的很好看)
2.【泽村中心】卫冕王座 这篇还没有完结,太太写的是荣纯三年级的故事,在看的时候我脑子中就会浮现动漫的画面,很多人赞美这位太太是中国分寺,我觉得就是在看荣纯之后的故事一样,真的超级好看。但是没有完结哦,太太的生活貌似比较忙碌。晋江上也在更新哦。
3.轮回八次的我在第九次被三振的故事 这篇文章主要是鸣泽,是泽村多次轮回没有改变未来在意外后转学去了稻实的故事,也炒鸡好看的,鸣泽超级香!不过也没有完结,大家去看请不要催更,耐心的等待哦。
4.重生之投捕关系 这篇也是御泽,不是单纯的重生,也是泽村有几次轮回了,不过主要还是重生的故事,太太更新超级勤。
5.微笑轨迹 这篇也炒鸡经典的,御泽的荣纯重生,太太是翻译来的,不过太太应该也是生活比较忙碌,更新的比较慢,但是每一次的更新质量都很高。
6.SecondWind 这篇也是御泽的重生文,太太也是在慢慢更新中,这篇御泽相处甜到掉牙,是超级热恋哦。
7.难言之隐 这篇也是御泽的重生文,不过也是连载中,等待太太的更新,希望没有被坑掉。
8.投手是我自己带来的 这篇是御泽两人从小就认识的,太太目前在连载中哦。
【鸣泽】未完之语 这两篇是一位太太哦,鸣泽真的好香,太太的文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这篇是荣纯重生在稻实的故事,目前连载中哦。
9.假如泽村穿越到all降世界 这篇是all泽下的鸣泽哦,是我第一篇鸣泽文,然后就陷进去了,很甜的,已经完结啦,太太还有另外一篇也特别好看,大家可以去主页找哦。
10.细数流年 这篇是荣纯性转哦,文章是15年的,但是不影响它好看哦,不过太太是用繁体字,这里我打不出来,而且还没有完结,但是我认为不影响观看。
11.被篡改的《泽村传说·第二部》 这篇太太可能坑了吧,但是这篇无疑是把我带入荣纯重生坑里的,虽然只有10章,但我依旧推荐。
12.队长和经理的恋爱故事 这篇是荣纯性转,但是我超级超级推荐,太太写的太好了,太浪漫了,青春的恋爱,让我在宿舍里激情大叫,尤其是太太文章中有一句年少动情时,处处皆为诗。我真的当场流下泪水。炒鸡推荐!完结啦!
13.大嗓门小子在青道高校 这篇是荣纯从小有被锻炼,和鸣认识,实力比原作强不少。太太连载了不少哦。
14.碰我闺女的臭小子 这篇也是荣纯性转,太太使用的也是繁体字,我打不出来,已经完结啦。
15.钻石王牌之黄金世代 这篇也真的非常好看,是荣纯作为大联盟投手重生的故事,目前正在连载中哦!
16.「鸣泽」少年归 这篇也是荣纯重生哦,只是并不类似于荣纯成年之后的重生,因为意外发生的重生,也很好看哦,也是稻实线哦!
17.推销一下我自己写的这篇,嘻嘻嘻,因为我回坑了会不定时更新,有人看我就写,毕竟大纲这种东西我还是有的。转生成为只有热血运动游戏中破灭FLAG的绿茶小投手
18.青夏之梦 嗯,好看好看,荣纯和御幸一届得故事,三代捕手×泽村,帅帅的王牌,比赛描写不多但是都非常具体,剧情紧凑,唯一可惜的是我棒棒糖不够看不了彩蛋。
19.余生向阳 if稻实的鸣泽,甜甜的,我觉得人设几乎没有ooc,甜甜的,团宠泽,稻实线我真的太爱了。
20.That Sky 鸣泽,甜甜的恋爱故事。我还没看完准备留着饿的不行的时候啃。非常感谢太太的翻译,真的辛苦了。推荐给大家,也希望大家可以给每一篇文章评论回应。
这些都是我目前在lof上阅读过的文章,但还有一部分看过但是不知为何我现在没有找到,我还会去继续寻找,然后再努力找找我没看过的,这个推荐我让它越变越多的。
由衷的希望因为我推荐去看文的大家可以给其作者的文章留下回应,大家都是为爱发电,我由衷的感谢。
然后这些是在晋江上面的文章
1.[钻石王牌]Last Game 鸣泽鸣泽,是和鸣同辈的泽村,两个人可以互相依靠,最好的左投,即是对手又是依靠,非常好看!
2.Last Cross 这篇也绝对是经典之一,荣纯重生,但是这篇的荣纯实力没有变得很不一样(原谅我不知道如何正确的形容)很真实,但是很好看,他们的感情写到了我心里。已经完结啦,lof上也有但是并没有合集哦。
3.钻石王牌之王牌指路 这篇是荣纯的意识回到了过去指导了过去的自己,从中学就开始了哦,还没有完结哦,但是篇幅很多了,不影响观看。
4.灿烂的阳光 这篇是综漫但是主要还是钻这边的故事,不是重生但是实力比原作强很多哦。
5.运动系のROAD 这篇貌似坑了(好像继续更了),但是也非常好看哦,已经有五十多章,不介意的朋友可以去看哦。
5.蝴蝶效应 晋江可以看前面,后面还有十几章在lofhttps://sophiesart.lofter.com/post/205823d7_1c6483cfe 上看。
6.「钻石王牌」钻石之名 这篇也是荣纯重生文,但是是荣纯上一世没有来青道的if 线,也很好看哦。
7.「钻石王牌」荣柴柴甲子园历险记 这篇不是典型的重生文,作者太太说其实是重生只是荣纯并不知道,荣纯靠梦中的回忆提高球技,比原作强很多,也很好看。(这本我也找不到了,目前jj上同名的不是我推的这本)
晋江之外还有很多,这里有些还记得的,忘记了不少,我之后一篇一篇找到分享给大家
1.钻石王牌之存在感 已经有连载两部了哦
2.钻石王牌之重来的荣纯 这篇有300多章了,很好看,这里的荣纯重生感觉成熟帅气了不少,很喜欢的一篇。好想没有cp,但我认为是有基情的,嘿嘿。
3.钻石王牌之投手归来 这篇就是纯粹的王道男频小说,无cp,好像后面御泽各自还结婚了,因为我没有看完,所以不好介绍,但是前期真的很爽啊,荣纯很强。
因为有很多文章,我目前记忆最深的是这些,后面我还会补进。因为我不会放其他的链接,所以需要大家自己去搜索哦。
说实在的实在没东西看了我都想自己写了,每次开始动笔了的时候我一想自己这烂文笔然后就放弃了……
【仓泽】笨拙的我们总喜欢擦肩而过⑧
八
“没有办法了,我不肖泽村今天只好住在这里了。”他挠挠头打着哈哈,时不时心虚地看我两眼。
这个笨蛋想都没想就过来了,怎么能期待他准备好换洗衣物呢。“那你穿我的T恤吧,上铺的床位是空的,你拿个毯子凑合一下…还有给我老实一点!”不然竹田前辈回来不知道又会说什么。
事实证明不管怎么样竹田前辈都能呛我一句。...
八
“没有办法了,我不肖泽村今天只好住在这里了。”他挠挠头打着哈哈,时不时心虚地看我两眼。
这个笨蛋想都没想就过来了,怎么能期待他准备好换洗衣物呢。“那你穿我的T恤吧,上铺的床位是空的,你拿个毯子凑合一下…还有给我老实一点!”不然竹田前辈回来不知道又会说什么。
事实证明不管怎么样竹田前辈都能呛我一句。他看到了泽村,又用一目了然的眼神看向我:“就算是夏天也要注意别着凉,这条毯子也太薄了。”
“没关系!笨蛋是不会感冒的,仓持前辈总是这么说!虽然我不是笨蛋!”泽村说完迅速爬到了上铺。
熄灯后不久,旁边的竹田前辈就传来了均匀的鼾声,看来今天的训练量不小。我也有些疲惫,眼睛闭上后便难以再睁开,却迟迟无法入睡。上方传来泽村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我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让他下来。
“喂,泽村,下来睡……小声点!前辈已经睡着了!”
泽村减小了动作幅度,蹑手蹑脚地爬了下来,我向里挪了挪身体,为他腾出半个床位。
“真是非常抱歉!给前辈添麻烦了。”他边说着边钻入被子里。
两个人占一张单人床铺未免有些拥挤,泽村平躺后就没再动弹。我不禁怀疑维持这样的姿势是否舒适,于是侧身跟他说:“嫌挤的话可以侧躺。”但黑暗中我估错了距离,鼻尖若有似无地蹭到了他的脸颊。他突然移开了身子,手肘磕碰到扶梯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连忙扶住他防止从床边滚落,又匆匆瞥了一眼竹田前辈,尽管什么都看不清。
“你干什么?”
“前辈能不要凑这么近吗,我有点不习惯。”
“哈?事到如今你在说什么?”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作势又要勒住他的脖颈。可抬手的时候碰到他的脸,已然是一片滚烫,我反应过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为什么?之前这个距离不是一直能好好说话吗!”
“那也是很久之前!我也不知道……只是有天晚上我突然就不习惯了……”
一些零碎的片段慢慢复苏,我想起那晚楼梯口的两人,那张只看清一瞬的脸。“所以那晚你才出去要御幸接球?因为害羞吗?”
“前辈居然还记得吗!”
我恍然大悟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心里的阴霾散去,却也空下了一大块。我像是在一点点撕开写着“苦巧”的锡纸包装,等看清了里面的内容,才发现被换成了蜂蜜味糖果。我把泽村拉回了身边,让他枕在我的手臂上,又无奈地叹气:“笨蛋,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如果他还打算远离,我就把他踹回上铺,我这样想着。但好在他只是将脸贴了贴我的肩膀,没有做出其他动作。
许久之后我沉沉睡去,醒来时身边没有泽村。我急忙下了床,随便穿了件外套就跑出门去。好在我飞奔的速度够快,在校门口看见了他,有点生气地冲他喊道:“笨蛋!干嘛不叫醒我,你一个人不会迷路吗!”
泽村露出错愕的表情,此时我才在意起自己的穿着——来不及换的睡裤和随意穿上的秋季棒球服,但我只能硬着头皮等他回答。
“前辈!我只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但是我果然还是不太认得路……”
“走吧笨蛋,我送你到车站……你这什么表情,要哭还是要笑给我选一个啊!”
“我只是觉得,终于不用找各种理由让前辈在我身边多待一会儿了,真好啊!”
恰好一阵风路过,吹乱几缕他蓬松的头发,混淆了他的声音。我突然觉得我们还是离得不够近,于是向前迈了几步,抓住那点尚未消散的尾音。
“前辈……你在哭吗?”
抹了抹眼角发现真的有些湿润,“笨蛋,是刚刚风吹的啊。”我无所顾忌地拥抱他。
我终于体会到餍足的感觉,准备松开手时,泽村却把我抱得更紧。我终于收回了靠近他的权利,可这会儿却笑不出声,因为我真的难过太久了。
“就送你到这儿,接下来要换乘什么车记清楚了吗?”到达车站后,我再次嘱咐泽村返程的路线。看到他第三次点头后,我放下心,目送他上车。
“泽村!”在他进门的前一刻我又叫住了他,排队上车的人因这一声不得不停下脚步,我决定快速地说出我想说的,“我毕业那天你抱着我说了什么话啊!”
“我说的是——最舍不得的人果然还是仓持前辈啊!”
御泽《春时雨》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或许是走火入魔了吧。
一旦看见这张脸。
速食店内嘈杂无章,御幸一也坐在双人座的对侧,一手抵著桌面撑住脸颊,他望向坐在前方的后辈大口大口咬著手里的汉堡,溢出的酱料沾上嘴角,间隙还捉来可乐啜了几口。
傻呼呼的样子。
心里叹道,可惜最近这家伙的投球状态不太好,尽管他尝试给出建言,结果却适得其反。
开季没两周泽村便适逢低潮,防御率持续高走,总教练将他从先发投手的位置调开,暂时担任牛棚的救援投手,期待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之后,能找回先发时的自信与身手,重回先发地位。
而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那是在球季...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或许是走火入魔了吧。
一旦看见这张脸。
速食店内嘈杂无章,御幸一也坐在双人座的对侧,一手抵著桌面撑住脸颊,他望向坐在前方的后辈大口大口咬著手里的汉堡,溢出的酱料沾上嘴角,间隙还捉来可乐啜了几口。
傻呼呼的样子。
心里叹道,可惜最近这家伙的投球状态不太好,尽管他尝试给出建言,结果却适得其反。
开季没两周泽村便适逢低潮,防御率持续高走,总教练将他从先发投手的位置调开,暂时担任牛棚的救援投手,期待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之后,能找回先发时的自信与身手,重回先发地位。
而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那是在球季尚未开始前,例行的一场热身赛,上场先发的泽村被打者击出的强袭球击中手臂后带伤退场,经医生诊断为轻微挫伤及扭伤,只要休养一至二周便可痊愈无后遗症,却在重回球场后找不回原本投球的手感。
这对任何一名投手无疑都是极大的打击,毕竟投手们总是纤细而敏感的,任何一点状况都可能影响他们的投球状态,职业棒球是场持久赛,运动员身处高风险的环境下,随时都可能因为意外而离开赛场。
队上投手教练以及历经高校搭档二年,可说再熟悉泽村投球不过的他,依据比对受伤前后的投球状态提出改善意见,比如放球点的位置降低了些许、向前迈步的速度早了一点,在听取他们给予的建议后,希望透过自主意识去修正自己投球姿势的泽村,反而投得更糟。
该怎么说呢?泽村荣纯属于一根筋走到底,投球比起理论,倚靠的更多是本能与经验,并不是脑袋发出讯号,刻意指挥身体就能调整改正,这么简单的事情。
因此他和教练面对这样的情形也有些穷途末路,虽然说身为职业运动员,过程经历一些挫折,倒也不是坏事。
倏地脑中闪过泽村毕业后,便选择追随前辈们投身职棒,且与自己所属的球团签约,凭实力顺利取得先发投手资格,抬头挺胸站在面前的模样。
相比泽村,他要更早一年进入业界,这一整年来感知仿佛被时间拉平,战况胶著的低迷压抑、面对关键球的寒毛直竖、以及逆转比分的喜不自胜,都随著日复一日的职业赛事削减而去。
午夜梦回,总想起过去曾经的荣光。
尽管他要远比先前更加知名,球技更进一步、境地更高一层,却像是永不满足,心底一个坑怎么也填不平。
清楚自己再也回不去往昔,但少年仍留在那里。
毕竟偶尔约碰面的时候,对方依然如此神采奕奕。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一个季节的夏天好长好长,秋天似乎遥不可及,反复观看甲子园的转播,要远比回看自己赛事的配球及调度来得更加多次。
而他发现,症状会随著见到少年而减缓。
──御幸前辈!我们又同队了,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啊,你果然还是一样吵。
──御幸一也!
霎那间,他停滞了整整一个年头的时间,终于如愿向前走去。
肯定、──绝对是走火入魔了。
对此,他无奈的苦笑了下,抬起手以拇指指腹擦去泽村嘴边的番茄酱,收回,迟疑了片刻,才拾起纸巾擦去。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两天没有赛程安排,视同假日。
眼下他们压低声音交谈,双方都戴著棒球帽遮挡住半张脸,店里人来人往,所幸并没有人认出他们。入职至今已有二至三个多年头,彼此在球场上的表现亮眼,声量足以称得上是棒球明星,不过也不到万众瞩目的程度。
因此像今天这样偶尔相约出来吃个饭,只要行事低调,出入公共场所倒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而通常,会被路人认出来的机率向来是御幸大些。
这时泽村一向会露出略微咬牙切齿的复杂表情,毕竟倾慕他的女粉丝还不在少数,相较下来对方的粉丝群就显得稍嫌清冷。
闻言,泽村又张口吃了一根薯条,咀嚼,脑子转了转这才慢悠悠地回答。
「唔……我打算回球场练──」
「练球禁止。」
「什么啦!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就是知道你一定会乱来,教练才派我在假日盯著你。」
「你!你这个球队的走狗!」
「喂喂……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讲些什么……」
泽村的神奇发言仍旧搞得他哭笑不得,尽管对方平时一副乐天知命、呆头呆脑的样子,其实意外是会钻牛角尖的性格,本以为好说歹说人都进入社会打滚了几年,总该学著自律吧,结果如今还是经常不知节制,忘乎所以埋头投上几百颗球,要人不盯著都不行。
「等一下我们去健身房吧,做基础训练就好。」
「可是,御幸前……」
「我陪你。」
「好吧……」
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只被水淋湿的猫。
事实上他看得出来,这段时间泽村无疑相当焦虑。
毕竟一直以来唯一全心全意、专心致志的事物,却在某一天突然失了准,无论心理素质再怎么强大,论谁都不可能怡然自得。
「你啊……勉强只会造成反效果,教练也说会视赛况持续派你上场救援,可不要小看救援投手的重要性啊!」
「我知道啦……」
「泽村。」
没办法,谁让这个人是泽村荣纯呢。
他就是会为他操心、为他心急,情不自禁彻底入迷──任何一刻;站在投手板上投球的姿态、接住球传向本垒的敏捷,以及,一如平常,笑著举起手臂朝他挥舞的欣喜。
「亲自去感受球场。」
「享受比赛的氛围、握球的手感、投球的节奏,我相信这对你会是最好的帮助。」
九局下半。
今场队上先发投手的投球内容并不稳定,更在第三局便被对手打爆提前下场,中继苦撑至六局下半第二个出局数,队友一路追分至领先一分,场上满垒,球队即刻派他上场救援。
即便战况胶著,但预料之外的,投起球来状况比预想中要好,即使尚未回到巅峰,仍顺利守住六局下半,于第七局继续上场,球队直至九局上半一路保持领先,泽村则继续留下来「关门」。尽管并非作为先发,但这是他在赛季中首次担任救援投手,若能守住本场,将会是职业生涯的第一场救援成功。
一如御幸前辈所言──亲身去感受。
感受自己的呼吸、汗水,还有肌肤冒出的热气。
从小便义无反顾站上球场,直到现在,这些记忆全都存在于他的身体里。
眼前捕手及打者的身影清晰无比,他对搭档打出的暗号点点头,垂下眼,看见额边的汗水落到脚下的红土,脚底踩著投手丘隆起的高度,历经这么多个年头,这一切既熟悉又踏实。
是啊,自己始终未曾离开。
昨日下午,他们用完餐后徒步前往健身房的路上,半途下了点小雨。
春天的气候阴晴不定,幸好雨势不大,暂时也没有转大的趋势。动手将夹克拉炼拉起,防风的材质能挡去部分寒风,泽村缩起肩膀,双手插在口袋里悠哉悠哉的行走,下一秒又被御幸捞了出来。
「别插口袋走路,小心摔倒。」
「我又不是小孩子!」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又可念作拌嘴),谈话内容没什么新意,话题三句不离棒球,最多聊些各自生活上鸡毛蒜皮的琐事。
聊著聊著,泽村脑袋开始漫无目的胡思乱想,想世上少数单身主义的人们总说「工作即恋人」,似乎他俩的情况也十分相像,双方从未谈论过恋爱话题,仿佛对异性兴趣缺缺,更多的是将焦点集中在棒球本身。
以前青道认识的同学及队友们,无论生涯发展如何,也大多都交上了男女朋友,好像只剩他们还是依然故我。
不过究竟是为什么呢?
对于现况,泽村觉得非常满足。
「泽村?」
「啊?」
「你在发什么呆啊!」
「嘿嘿……」
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刚才一不留心陷入自我思维,一时想到出神。
「御幸前辈,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我说,」
「我喜欢你。」
什么?
什么意思?
泽村愣了半晌,落了几拍这才故作镇定的理解过来,神色明亮语气恳切的回复道。
「我、我也喜──」
「不是。」
只见御幸立即否定,并且打断他兀自高亢的语调,伸出右手捏住他一边的脸腮,力道很沉,似夹带恶意故意欺负他一样,痛得差点冒出眼泪。
「总之,快点振作起来吧!」
耳边响起看台观众激动的鼓噪,将他短暂出走的思绪拉回球场,发觉身处一片欢声雷动。
「三振出局!」
投出的球心稳稳落入捕手手套,本垒后方主审拉弓,宣判打者出局。
九局下半,三上三下。他再次以投手身分,成功为球队守住了一场胜利。
站在球场中央,任此起彼落的镁光灯环绕,队友们陆陆续续开心地冲向前来簇拥他。
其中,御幸一也是第一个迎上来,拥抱他欢呼的人。
有点恍惚,整个人被托起离开了地面,手心扶著前辈的肩膀深怕失了重心,心里明白,他又找回了原本投球的感觉,只是刹那间还不太真实。
茫然的环顾四周,而后他低下头,与对方四目交接。
此时此刻,心跳如同失序,正拼命疯狂的跃动。
或许、
可能、──
不禁湿了眼眶,双手捧住御幸前辈的脸颊,凑向前,将彼此的帽沿倚靠在一起。
──原来,我也喜欢你。
❖后日谈
「泽村,早......」
他正站在浴室化妆镜前刷牙,方起床的御幸一也顶著一头睡翘张扬的脑袋,睡眼惺忪打了一个呵欠,由门缝钻进来,双手理所当然由后向前环住,下颚倚靠在泽村一侧的肩膀蹭蹭,整个人往上黏,一套下来行云流水。
「......」
THE 黏。
「......前辈。」
泽村嘴里含著泡沫和口水,语气含糊地。
「......御幸前辈。」
御幸一也:黏。
──牙都刷不下去了。漱口、吐掉。
「御幸一也!!!不要一直黏著我,肉麻死了!」
全身爬满鸡皮疙瘩的泽村大呼小叫加上使命挣扎,可惜身后的色狼分毫不受影响完全文风不动,该说不愧是职棒一线明星捕手吗?无论什么球种、球路都难不倒他,小白球绝对逃脱不了他的手套,捕逸机率近乎为零。
「放、放开我!!!你给我松手!!!」
拥抱结结实实,牢固得一点都没有打算要放过他的意思。
而且似乎、好像,挣扎之余,身后有什么抵著他。
泽村荣纯脸色一会发青、一会涨红。
「啊啊啊早知道就不要答应跟你交往了,我们分手!」
对此惊慌失措,不管发怒、哀求或者故作委屈、强装可怜,终究全是徒劳,毕竟还有什么能比晨间运动更加强健体魄、调剂身心的呢?
他就不该、就不该傻傻回应──
「哈!」
侵门踏户,御幸一也如愿得逞后噗哧一笑。
「你现在该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了吧?」
【鸣泽御】圈养
*御→泽←鸣,暗线是仓泽
*黑道paro
*角色略崩坏预警
*4.15修
『如果你养了猫会怎么样?』
『我会给它最上等的猫粮,最珍贵的玩具供它玩耍,用金丝编织的软垫供它休息。只要它愿意,它可以肆意在我昂贵的西服上打滚,用爪子挠我的皮革沙发。』
『然后呢?』
『把它锁起来,关在我的房间里。』
成宫鸣每次来青道的大本营,总会被对方变化无常的房间布局烦躁到火冒三丈。进门的时候尚且还有青道的人带着,但成宫鸣又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想要一个人乱逛所以迷了路,打碎牙只能往自己肚子...
*御→泽←鸣,暗线是仓泽
*黑道paro
*角色略崩坏预警
*4.15修
『如果你养了猫会怎么样?』
『我会给它最上等的猫粮,最珍贵的玩具供它玩耍,用金丝编织的软垫供它休息。只要它愿意,它可以肆意在我昂贵的西服上打滚,用爪子挠我的皮革沙发。』
『然后呢?』
『把它锁起来,关在我的房间里。』
成宫鸣每次来青道的大本营,总会被对方变化无常的房间布局烦躁到火冒三丈。进门的时候尚且还有青道的人带着,但成宫鸣又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想要一个人乱逛所以迷了路,打碎牙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下,苦哈哈地找着最开始见面房间。
该死的,谁想出来的每日更换房间的主意?一也?还是那个克里斯?这也谨慎过头了吧?
成宫鸣在心中骂骂咧咧着,臭着脸,双手插兜,左右扫视着周围。青道的房间门一模一样,上面根本没有标识,别说外人了,就连一部分任职时间不长的内部成员也根本分辨不清。
难道要在原地等人来找自己,不行,这也太丢脸了吧!懊恼之余,余光隐约瞥见斜前方有个白色的身影。成宫鸣精神一挣,立刻上前,快速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人。
是女仆吗?
“喂,你们青道的会议室在哪里?”语气不算和善,但也勉强算客气。
小个子女仆吓了一跳,扭过头,手里紧紧攥着小提篮。棕色的短发干净利落地贴在脸颊,蜜色的猫眼闪过一丝错愕。脸看起来很稚嫩,骨架子看起来也很瘦小,年龄应该不会超过十六。
真没想到青道居然还用童/工,真是缺德,不过这套衣服的审美倒是不错。黑色的长裙刚刚在脚踝,可以看见白色的长袜和漆黑小皮鞋。腰间和胸口围着洁白的围裙,勾勒出小孩纤细的腰肢,在身后扎起一个乖巧的蝴蝶结。
对方的反应也可爱极了,眼睛像猫咪一般竖起,脸上流着冷汗。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吓到对方,成宫鸣的声音下意识放缓:“你……”
“啊啊啊啊你迷路了对吧!我在青道可没看见过白色西服的人!”
对方响亮地打断了他的话,耳膜嗡嗡直响。清亮的嗓音告诉成宫鸣一个事实,面前这个小孩毫无疑问,是个男生。
……你们青道,都是这么恶趣味的吗?
成宫鸣后背一阵发麻,脑海浮现御幸那张恶劣的笑脸。太险恶了。
对方似乎没看见成宫鸣微微抽动的眼角,左手握拳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眯起眼睛大笑,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哼哼,就交给泽村大人我吧!保证送你到门口!”
结果成宫跟在他身后转悠了十分钟,当泽村第五次扭不开上锁的房门时,成宫鸣终于忍无可忍道,“喂,小鬼,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
“我当然知道啊!紫色花瓶向后数第三个房间啊!”
“哈?!我们刚刚路过了多少个紫色花瓶啊!”成宫鸣气得捏住他软乎乎的脸颊,用以泄愤。两个人坐在宽敞的走廊边上,左右各是房门,地上垫着柔软华贵的编织地毯,倒也不冷。“你这家伙果然就是不认路,在这里迷路了吧!”
“我、我有什么办法!我才呆着这里多久啊!”泽村荣纯踢了踢脚,“该死的,这门怎么一模一样啊,怎么能分辨清楚啊。”
“啊~啊,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迟到。”鸣故意拖长声音,孩子气地哼了一声,“你不是这里的女仆吗,反正问起来都是你的错!”
“唔姆……”他又变成了猫目。头顶白色的发饰一晃一晃,有些像耳朵。成宫鸣忽然有些手痒痒,小孩棕色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让人想要摸一摸。
心中所想还未施行。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匆匆出现,看到坐在地上的成宫鸣时松了一口气,声音温柔,“成宫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啊。”但绝口未提迟到那么久的事。
是青道的渡边。成宫自然是认识对方,优雅地站起身,稍微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坐在地上可太没形象,毕竟他可是代表着稻实而来到青道。现在他对渡边观感不错,至少很留面子。
身边的笨蛋倒相反。
“渡边先生!哈哈哈你终于找到我们啦!”小女仆坐在地上兴奋地招招手,仰头看向身侧的成宫鸣,“果然会有人来找的吧,我就说迷路也不用担心了。”
什么叫我们啊……成宫鸣额头蹦出一个十字,在渡边走到身边之前,伸手把小家伙拉起。小孩的掌心很柔软,一看就是没干过什么重活,细皮嫩肉的,大概是主人也不舍得吧。
“抱歉成宫先生。”渡边温柔地笑了笑,然后偏过脑袋,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头顶,“泽村,你先去茶点室吧,拿个茶叶这么久,吉川她们可要生气了。”
“是、是!”
对方立刻站直敬礼,模样有点蠢。但下一秒眼神开始飘忽,吞吞吐吐着。
“前面左转第二个房间哦。”
“好的!”
他露出了一个太阳般的笑容,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
“鸣,你在我们青道晃悠那么久,莫非在侦查吗?”御幸一也的脸上挂着不舒服的笑意。既然都是老朋友了,成宫鸣也懒得和他演,挥了挥手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你们青道的房间长得都一模一样!”
“哈哈哈,多谢夸奖~”
“啧,谁夸你们了。不过,你们的女仆装还挺可爱嘛,”成宫鸣向后一靠,胳膊肘搭在柔软的沙发上,身边坐着和他一同前来的白河和卡尔罗斯。
“还不错吧,是小礼负责的。”御幸笑起来,“我可是相当满意呢。”
“的确挺可爱,”回忆起那家伙笨拙找门的样子,成宫鸣心情不错,但接着又冷哼一声,“就是人有点傻。”
“噗哈哈哈,是谁让我们的成宫大人吃瘪了?那我可要好好夸夸。”御幸一也看着老朋友狠狠地瞪了自己的模样,一下没绷住,捧腹笑了起来。边上的仓持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有客人在还是给御幸留点面子,他真想给这家伙的屁股来上一脚。
“一——也——”
“哈哈哈哈,你要是喜欢的话,带走也没事哦。”御幸看对方真的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挑了挑眉,说道。
“我才没……”
“成宫,差不多该谈正事了吧。”白河臭着脸,他面无表情地中断两人无休止地打趣,未被刘海挡住的眼角瞥见对面的御幸一也时,不留痕迹地啧舌了一声。他可不想多看御幸一秒,恨不得马上商议完就离开。
卡尔罗斯无奈。本来原田前辈的意思是,担心自己一个人拉不住闹脾气的成宫鸣,所以让白河跟着一起,但前辈不知道是不是忘记考虑白河和御幸之间的关系,那可是差得离谱。现在反倒变成自己要拉住白河和成宫两个人了。
既然白河都这么说了,两个人也就停止了闲聊。
工作状态的御幸一也全无刚刚的不正经,镜片背后的棕色眼睛冷酷而果断。不然又怎么能成为青道的总长呢。冷静理性,杀伐果断。首领结城受伤修养,御幸负责代理首领事务。他们的片冈和顾问落合也隐隐又有选择他为新任首领的意向。
“上周港口仓库,怎么突然有条子来。不会是你们青道特意放出的消息背刺我们吧?”成宫鸣微微皱眉,虽然他们稻实和警察的私下关系不错,但也挡不住突然检查。
“我们青道之前一直走的那条线路还突然被查封了呢。”御幸的笑容未达眼底,“和我们共用一条线的你们应该也很清楚。”
“城北的新兴势力——药师,你们应该也有听说过吧。”镜片白光一闪,看不透御幸在想什么。
成宫鸣微微眯眼,他有点印象。“北边贫民窟出来的那群家伙?他们还闲心思插手我们的事务,你多想了吧。还是说有确切消息?”
城东的青道,城南的稻实,以及城西的日大三,以三足鼎立之势将这座城市瓜分,分地管理。尽管底下也还有分裂的小股势力,但仍保持在他们的管控下。治安井然有序,就连官方政府都要礼让三分。
现在,一直处于三不管地带的贫民聚集地城北逐渐冒出的新兴势力,隐约有冲击他们豪强势力的念头。
“不,没抓到他们的把柄。但作为老朋友我奉劝你还是别小看他们,”御幸笑了笑,撑着脸颊的手指点了点,“即使是食腐的鬣犬,只要数量足够也是能咬死雄狮的。”
“嘁。”成宫鸣虽然面上不显,但还是把这个情报记在心里,暗自提醒。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咧嘴笑道,“不过一也,你不会是想和我们稻实联合吧?”
怎么可能和你们稻实联手。御幸面色不变,在心中想道。他们可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尤其是在地盘划分上,虽然目前没有大规模的摩擦碰撞,在看不见的地方可是火药味十足。
不过双方首领为了普通民众,目前没有任何交火的意向。
“我们两家要是联合,日大三不知道会怎么抗议呢。”御幸轻飘飘地将话题一带而过。
“咚咚——”房间的门被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在渡边的许可后,那人才进来。
“日安,我是来送茶点……的……”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这声音太过熟悉,成宫鸣忍不住回头去看——这不是刚刚那个小女仆吗?!这家伙推着银白色的餐车站在门口,白河和卡尔罗斯一眼就看出对方是个小男孩,又因为他一身女仆装而愣了一下,反观青道,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对方似乎没看到自己,那个位置倒是一眼就能瞧见正对着房间门口的御幸一也。似乎是看见自己不想见的意外之人,全身变得僵硬,露出和之前如出一辙的猫眼。
“泽村~过来。”
御幸似乎挺高兴,语气也上扬了许多,像招呼小狗一样朝着门口招了招手。后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强忍着跳起来溜走的冲动,推着餐车,小步小步踱到他们中间,假装没看见御幸,将准备好的小茶点挨个放在几人面前的桌子上。
御幸倒也不闹,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那个被叫做泽村的孩子。本来就不熟练的动作,在对方像盯着猎物般的目光下,更加笨手笨脚,手抖着好几次把茶水都倒在杯外。
“您的红茶。”
“叫主人。”御幸笑嘻嘻地说道,看着泽村一下呆滞的脸,笑得更恶劣了,“来,叫主人(master)。”
“主、主人……”泽村荣纯几乎是从齿间挤出这个词,不知道是羞耻还是气的,脸涨得通红。
“不错哦,我的小女仆。”御幸心情愉悦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如此嘉奖般的安抚,只会让当事人更加恼羞。
泽村咬牙切齿地转身,给所有人都倒好了茶。到最后一人,也就是成宫鸣的时候,小孩脚下的皮鞋莫名磕碰了一下,踩到了自己长裙的前摆,身体无法克制地向前倾斜,手上的红茶便朝着成宫的方向倾泄而出。
茶杯落在棕木地板上,花纹四裂,瞬间化为碎片。几乎是哗啦一声,成宫身上白色的西服便布满了暗红色的红茶印记。以他的身手本可以躲开——如果这样,泽村就会直接摔到地上的瓷片碎渣上。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对方没躲开,还用手挡了一下,滚烫的茶水直接浇到手背,皮肤瞬间被烫成了红色。泽村疼得丝丝抽气。
“喂!泽村,你没事吧!”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御幸一也,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泽村和成宫身边,伸手把泽村从成宫鸣身上拉起,小心翼翼地捧起泽村荣纯的手,看到上面的红痕,脸上闪过一丝阴郁。
“你是笨蛋吗?这都会摔倒,这么烫的茶不会躲一躲吗?”御幸一也的声音低吼道,吓得泽村身体抖了抖。似乎看出对方被自己的声音吓到,御幸的声音不由得软和起来,耐心询问道,“除了手背还有哪里烫到吗?”
“没有。”
“喂喂,我说一也。”成宫鸣算是看不下去了。一边的白河和卡尔罗斯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一直在捂嘴憋笑,今天的脸总算还是丢光了。“怎么说我都算客人吧,被泼了一身茶不说,你居然完全把我晾在一边不管我?”
“抱歉啊鸣。”御幸歉意地笑笑,“我想你应该没烫伤吧。”
这句肯定句反而把鸣气个半死。
“你这……”鸣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泽村,转头把火气发在他的身上,“之前把我带迷路不说,这次又把茶倒我身上。”
“抱、抱歉,鸣先生。”泽村不知道他的姓氏,只好跟着御幸喊他的名。他从长裙腰间的口袋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举到成宫,“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吧。”
成宫鸣原本的火气一下子就被安抚平静。他瘪了瘪嘴,刚想要说什么,御幸就开口打断,“人家又不是没手,你这笨蛋要是再犯错怎么办。”说着拿过他的手帕,亲自递给成宫鸣,“正对不住了。”
举动充满了十足的占有欲,试图隔绝对方与自己的接触。
成宫鸣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还没见过御幸一也这幅样子,难免有些好奇。他把身上弄脏的白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沙发上。泽村紧张地看着他,站起来说要拿去洗,御幸却拉住他的手,在自己身边的空位坐下。
渡边拿来了医疗箱,御幸接过手,亲自为泽村上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亲昵。
泽村却坐立不安,屁股下仿佛有钉子,扭来扭去,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仓持皱起了眉头,似乎对御幸的举动有些不满。
普通女仆?这态度可不普通。白河和卡尔罗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道。
“这孩子……你好像叫他泽村来着?啧,看起来还没成年吧?哪里捡来的?”成宫鸣可是个口直心快的家伙,懒得那么多废话,“青道可真是恶趣味。”
“嘛,总比你们稻实干着黑色的事却穿着一身白色好吧?”御幸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手上的动作依然轻柔,“至于是哪里捡来的……秘密哦~”
冰凉的烫伤膏在肌肤的红痕上滑过,带来的清凉感着实舒服,御幸的指尖暖暖的,轻轻搭在掌心。
要说御幸一也,虽然人性格恶劣了些,但那张脸在青道可是数一数二的池面,被如此温柔对待,无论哪个女生多半都会动心。
但泽村荣纯意识不到那份温柔与体贴,因为脑海里盘算着别的事情。不过御幸的举动让他有些微妙。对面的三个白西服,看起来地位似乎不低,谈论的事情也应该是机密,他低头想到,自己是否应该待下去。但御幸又没有让自己离开的意思。
他闭上嘴,难得保持了安静。
“对了,还有之前老城区混战的事,中间你们青道应该插手了吧……”成宫鸣想起原田交代自己的另一件事情,虽然不是这次会谈的重点,姑且还是问一句。
泽村听到老城区这个地方,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神情,身体随之僵硬了一瞬。御幸正好用绷带包扎好烫伤处,打了个恶趣味的蝴蝶结。
他安静地听成宫的话,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泽村的后脑勺,顺着发丝,搭在对方脆弱的后颈,随时都可以桎梏住他的动作。小孩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反抗,任凭对方像是对待一只幼猫般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随后御幸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一群跳脚的小丑罢了。”
不对,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卡尔罗斯皱眉,想要开口,却被御幸打断。眼神寒光微闪。
“老城区可是青道的管理范围,我们已经有人去介入了。”
别多管闲事。
那双眼睛很明确地警告道。
嘁。白河心中不满,斜眼瞥了一眼成宫鸣。这家伙居然还耐着性子,看来还是有所成长。不愧是国友顾问认定的下任首领。
稻实和青道对于首领的认定有自己不同的方式,不过就一事实而言,是相同的——是否能成为整个家族的灵魂人物、精神支柱。不论阶级,不论出身,只要你有实力,能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得到所有人的认可,那么成为首领也不是全无可能。
成宫鸣看了一眼对面的几人,站起身,“既然如此,今天到这里结束吧。我们就先告辞。”说着拿起沙发上脏掉的衣服,丢到泽村身上,勾起一个坏笑,“记得洗好,下次还我哦。”
“喂,你不会连件西装都买不起吗?”御幸皱眉道。
成宫鸣回头做了个鬼脸。白河无奈扶额,刚刚还说他成熟了,现在看来还是幼稚的要死。
“对了,一也。”他们正要走出房间,成宫鸣忽然扭头开口道,“之前闲聊提起的那个令我生气的小家伙,你还舍得给吗?”
御幸一也眉头一紧,倒是成宫鸣在他开口前转口说道。
“哈哈,我估计你会舍不得吧,一也。”
噗噗,一也,脸色黑了哦。
“卡尔罗斯~我说我们稻实的女仆,也换成那种长裙吧~”
果然,一离开青道只剩下他们时,便展现出他孩子气的本质。
“我倒觉得我们稻实的半裙更好看吧。”卡尔罗斯慵懒地说道。成宫鸣想了想,不知脑补了什么画面,笑起来,“那倒是。”
“真羡慕一也啊,我也想要个专属女仆~”
“那你和原田前辈说,”看他揍不揍你。白河翻了个白眼。
成宫鸣不说话了,雅桑他是不敢去挑战的,虽然对方大部分情况还是很顺着自己。“可我就想要那家伙啊!眼睛像猫一样,头发看起来就很软啊!”成宫鸣在二人面前比划着。
“他还故意把红茶倒在我身上,动作太明显了,一也估计也看出来了。”
“那家伙看起来不是自愿呆在青道的,很怕一也,所以才那么听话?啧,这么乖的小家伙我也想要啊!”成宫鸣不满地抱怨道,“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一也手里!”
“对了,老城区……”
成宫鸣自顾自地碎碎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扭头询问身后的卡尔罗斯。
“卡尔罗斯,你喜欢看小说吗?”
“我对文字可没兴趣。”
“哼哼,那你总知道英雄救美的情节吧?”成宫鸣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耀眼,像极了小说中的王子模样,“你说我要是解决了那个家伙的麻烦,他会不会感恩戴德地喊我‘鸣sama’或者‘主人’?”
又来了,随心所欲的孩子气毛病又犯了。比起王子,更不如说是肆意妄为的“公主”。白河和卡尔罗斯在心叹气。
“我们去查查老城区吧。顺便给一也那家伙放把火。”
他勾唇,蔚蓝色的眼睛闪过恶劣至极的笑意。
刚刚和青道洽谈完,就准备给对方下套搞事情吗?不过,这就是他们稻实未来的首领啊,敏锐且决绝的“孩子气”国王。
“你说了算。”“记得和原田前辈报备。”
他们的任性王牌。
稻实的人走后,御幸绷紧的神经微微松弛,没个正型地瘫在沙发上。渡边去送客人出门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御幸一把抱住边上的泽村,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把头埋进对方的脖颈,洗发水的气味干净纯粹,让他安定下心神。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是完全拥有着他。御幸环抱着泽村腰身的手臂逐渐缩紧。
没有客人在,泽村总算忍不住了,一把推开御幸,跳下来,皮鞋微高的跟让他差点摔到。
“御幸一也你是故意让我来送茶的吧!”
“哈哈,被发现了吗。不过早知道不让你来了,毕竟那么可爱~”御幸笑嘻嘻地说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发饰歪了哦。”
“唔,哪里?”泽村荣纯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头顶的女仆发饰。御幸笑得在沙发上打滚,被仓持嫌弃地躲开。
“御·幸·一·也!你又在逗我玩吗!”泽村气得想拎起这个混蛋眼镜男的领口,但无奈没有那么大力气拎起一个成年男人,殊不知他现在快炸毛的样子反而让恶劣的家伙更加开心了。
“唔,下次穿短裙怎么样,我让吉田她们准备。我想她们也很乐意看吧?”御幸假装认真思考。
“你敢!”
“那就再加个猫耳吧。”
“啊啊啊啊啊不许再说了!”泽村又想扑上去捂住御幸的嘴巴。后者嬉皮笑脸的,完全看不出是那个恶名远扬的御幸一也。
“御幸你玩够了吧,别逗小孩了。”仓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泽村这家伙也太蠢了。每次反应这么大,御幸这个混蛋就更喜欢逗他玩了。仓持洋一站起身,单手拎起泽村的后衣领,放到一边,“这笨蛋我先带走了。”
“诶~去哪里啊。”御幸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委屈地撇着他的八字眉,“我也一起啊。”
“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吧。你可是我们现在的代理总长啊。”仓持嘲讽道,特意咬重后面几个字。
御幸依旧不语。
啧,这么警戒吗?仓持看出他眼底的含义,御幸对泽村上心过头了。不解释清楚估计是不会放人。
“给他买几套衣服,怎么说都是男生,总不能老穿着女仆装吧……你这家伙惋惜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仓持嘴角抽了抽,“顺便带他转转附近,他一直呆在本部都没出去过。”
御幸不大乐意,他是不想泽村出去的。但毕竟是自己的好友,御幸不再说什么。
“泽村,走了。”
小孩点了点头,快速瞥了一眼御幸,紧跟着仓持离开。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御幸一人,他挠了挠脑袋,有些委屈,“有那么讨厌我吗……”
“仓持先生!”
“不用加先生。”泽村穿着长裙和小皮鞋走不快,身后啪嗒啪嗒的摩擦声响起,仓持细心地放缓脚步。
“诶,要叫洋一吗?”
“你是不是忘记我比你年纪大啊臭小鬼。”仓持扭头,小鬼朝着自己狡黠一笑,真是没大没小的。仓持忍不住捏住了他的脸颊,泽村的嘴巴被迫嘟成小鸡嘴。泽村眼睛亮亮的,完全没有害怕的模样,也许是本能告诉他,面前这个看起来凶恶的男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仓持松开了手,泽村揉了揉有些红的脸颊,跟了上去。
“仓持前辈!”
“仓持前辈!”
“仓……”
“吵死了泽村!”仓持额头蹦出十字,又狠不下心凶他。
“你真的要带我出去吗?”
仓持一下子说不出话。泽村的眼睛亮晶晶的,终于能出门让他看起来很开心,这才有个十四、五岁孩子的少年气。
“所以,你刚刚是故意把茶倒在成宫身上的吗?”
泽村顿时哑了声,不安地看着他,手指和身侧的布料绞在一起。毕竟还是个孩子啊,仓持在心中叹气。即使想要故意犯错惹御幸生气,但那家伙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仓持犹豫了一下,抿着唇,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泽村,你想要出去吗?”
泽村有些茫然地仰头。
仓持看他这样,忍不住笑起来。
“自由这东西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我会直接和片冈顾问以及小礼他们提交,御幸那边你不用担心。”
“跟着我混吧,泽村。”
泽村荣纯身侧的手一下子握拳攥紧,眼睛亮了起来,比以往更加的夺目。即便是头顶那华丽的欧式悬顶吊灯,在那双璀璨的金棕色眼睛下也黯然失色。
“是!仓持前辈!”
- - - - - - - - -- - -
大概是首领>总长,首领意见最优先。顾问是独立部门,有话语权,重要事务需要和顾问商议。
泽村爬上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御幸去穿女仆装(御:?)
灵感设定来自同人漫
(鸣泽)时差
全文7k,我爱北极圈!是鸣沢!
有沢村→御幸情节
御幸视角→成宫视角→沢村视角
注意:御幸仅仅是在意沢村,并不是喜欢。
希望北极圈的伙伴能多一点哭唧唧QwQ
——————以下正文——————
御幸一也推开了一扇门。
今天的比赛更像是一场表演赛,对方王牌只出来投了三局就下去了,对应的成宫也只投了三局就下去了。
然而从钻石场上下来准备去休息室换衣服的御幸一也没想到会撞见这样的场景……
金...
全文7k,我爱北极圈!是鸣沢!
有沢村→御幸情节
御幸视角→成宫视角→沢村视角
注意:御幸仅仅是在意沢村,并不是喜欢。
希望北极圈的伙伴能多一点哭唧唧QwQ
——————以下正文——————
御幸一也推开了一扇门。
今天的比赛更像是一场表演赛,对方王牌只出来投了三局就下去了,对应的成宫也只投了三局就下去了。
然而从钻石场上下来准备去休息室换衣服的御幸一也没想到会撞见这样的场景……
金发的男人强硬的将棕发的男人禁锢在柜子与自己的身体之间,安静的室内还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成宫鸣稍微睁开眼睛,蓝色的眼眸与投手丘上的绝对ACE有些重合,但又有些细微的差异。棕发男人的身份御幸一也也很熟悉。
沢村荣纯,作为承受的一方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反抗,那双带有薄茧的手一只摁住了成宫的头,另一只则环着对方的腰。这样的姿势也使得两人的距离无比贴近,掀起衣摆在里面作乱的是成宫的手,沢村的呼吸声更重了,甚至眼角有些泛红……
应该关门才对的
这样想着的御幸一也透过缝隙窥探着两人的秘密,但是为什么沢村还在视线之内?
“鸣……”
甜腻的,像是含着耳朵般可以融化掉什么的声音。
“比赛要结束了,我要出去了。”
“什么嘛!这是工作比男朋友重要的意思吗!”
粘腻的亲吻声再次响起,然后是成宫低沉的声音。
“明天我休息。”
“我,我明天也没有课。”
御幸一也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分别,那么这个时候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走进去,对吧。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穿着吉祥物服装出来的沢村正好撞到御幸,对方弯了个腰表示抱歉便往会场跑了。没有开口说话,意识到这一点的御幸有些不爽,明明高中毕业时还说着想再次与自己组成搭档的不是吗?
“哟一也,比赛结果怎么样?”
“表演赛而已,嘛,不过赢了就是了。”
“看你皱着眉头还以为输了呢。”
系好鞋带的成宫拿起包打趣了一下“那我先走了,帮我跟教练说一声。”
“鸣……”知道对方接下来是要为和沢村的约定做准备的御幸叫住了对方,成宫疑惑的回过头,锁骨附近没能被衣物遮住的皮肤上,红艳的颜色刺痛了御幸的双眼“你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女朋友啊……没有啊。不过确实追到了一直喜欢的笨蛋就是了。”成宫似笑非笑的把衣领拉上来一点“你刚刚在门外面吗?”
像在漫天的迷雾中寻找出口一样,但却不知自己到底在追求着什么。用口罩和棒球帽做伪装的御幸时不时的看一眼不远处的两人。
成宫淡蓝色的眼稍微眯起,透露着不怀好意的挑衅,坐在他对面的沢村则炸炸呼呼的像是憋着一口气,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结果是沢村硬挤到了成宫旁边,而成宫的手在沢村的脖颈处摸索。
现任搭档和高中时期的后辈投手好像在谈恋爱的这个事实对御幸而言,有些过于魔幻吧。
沢村荣纯,高中时的队友,曾一起征战甲子园的搭档。要是深究两人间的羁绊,御幸也说不清,初见时搭档的那十一球,御幸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仅仅是觉得对方像一块璞玉。作为捕手,作为一个喜欢挑战的人,御幸很享受打磨对方的过程,而对方也从没令自己失望,甚至逐渐开始超出自己的期待。
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善言辞和特意拉开的距离而气馁,也让自己看到自己的不足,甚至总是引起自己情绪的波动。
不清楚,这到底可以定义成什么,更何况御幸的生活还有别的事可以做,于是在进入职棒之后也没有刻意的和沢村保持联系。沢村进了大学,在哪个城市?在哪个学校?读什么专业?会不会继续打棒球?这些御幸都没有去了解,可能在闲暇之余会留下几秒想起这个后辈,想着说不定哪天他会又像当年一样带着明亮的色彩站到自己的面前,完全不尊敬前辈的来让自己接球。
但是沢村荣纯和成宫鸣成为恋人这件事,他从来没想过,甚至都不知道沢村荣纯会选择和男生在一起。虽然一直知道对方是个富含少女心的人,但是当时明显的经理,同学甚至还有青梅都暗恋喜欢他,为什么最后偏偏选择了身为男生的成宫鸣。
心脏像是被挖去了一块,御幸有些无措,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但却不知道是什么,这甚至令他感到了一丝委屈。
不远处的情侣档已经吃完拿起包准备离开了,同款的外套,同款的运动背包,以及从进店起就一直牵着的手。
与其说是秀恩爱,倒不如说……毫无空隙。
御幸一也早就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交往,牵手,亲吻,或者更进一步的事情都已经经历过了。然而对成宫和沢村的这对情侣组合,御幸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思考,这其中最令他匪夷所思的自然是那个笨蛋。高中时期的沢村冒冒失失的,偏偏能忽略外界气氛勇往直前的也是他,这样的人像是初生的幼崽一般,总是令人无法放心。不可否认的是,沢村对于御幸而言,是特殊的存在。但是这份特殊到底该如何定义?前后辈似乎有些冷漠,搭档也需要加个从前的定语。对方也似乎早就把当年的情谊抛在了脑后,前方有了更需要关注的存在。
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因为奇怪无法言明的原因曾纠缠不分,又因为另外奇怪的原因重回轨道。
只是那些痕迹,永远都不会消除。
第二天训练完准备回家的御幸在门口被成宫拦住了。孩子气的性格似乎一直都没有变,就和某个笨蛋一样。
“聊聊?”
在咖啡店坐定的两人,一个看着窗外发呆,一个看着桌子不知在想什么。
“去年的五月吧。”成宫出声开启了话题“荣纯生日的那天,就是你跟绯闻女友分手那天。我们在一起了。”
御幸捏了捏鼻梁,有些搞不清成宫冷淡语气里真实的心情“你们是认真的吗?作为职业棒球选手?沢村明年就毕业了吧,前几天经理人还说对沢村有兴趣来着。”
“噗,拜托,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安心安心,我们都认真考虑过了。老妈子捕手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成宫拿起眼前的杯子“但是最好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啊,一也。”
“可是……”
“做了他棒球上的引领人就够了吧。”杯子与桌面的磕碰声让御幸回过神来,也让他知道了成宫现在心情并不好“我们都是认定了彼此才做出在一起的决定的,像你这样不清不楚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清不楚……是的,连自己的心情都还没能搞明白的御幸并没有那个资格去审问对方。
“你不喜欢荣纯,我能看出来。”成宫叹了口气,还是决定点明“不是心动的那种喜欢,但是荣纯对你而言是特殊的。”
没错,这不是喜欢。喜欢伴随着很多形容,有美好的期盼,也会有丑恶的嫉妒,在希望对方变好的同时也会想要将对方禁锢在自己身边。但是御幸对沢村只有美好的期盼,他希望那个闯进自己世界的男孩不被辜负,不管是感情还是棒球。
而成宫不一样。
——————————————————————————
一开始成宫并没有太多的关注沢村,速度没有降谷快,基础没有东条好,要不是有御幸这个顶级捕手的引导必定很快就像是路边的杂草一样回归平凡。
青道与成孔的那一战,成宫无法否认,沢村并不能仅仅被定义为,御幸的投手。他还会变得更强,他与御幸之间的默契和呼应,注定他们会互相成就。
从那以后,成宫开始关注沢村,出于对未来会成长起来的对手的警惕。直到某一天听到后辈们聊起东京各校的投手。
“果然还是降谷前辈最可怕吧,要知道速度就是浪漫,更何况他现在还在成长期诶。”
“最惨的还是药师啊,等真田前辈走了都没有强力的投手了。”
“再惨不惨过仙泉吧。”
“比起降谷前辈你们不觉得沢村前辈也很厉害吗?我之前看了他们秋季的比赛,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脑子一冲想去青道了。”
“沢村啊?我还记得去年跟青道一起争甲子园的那次比赛,要不是那个触身球……悬,真的悬。”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投个内角球而已,结果现在还会投变速球了,我天太可怕了。”
“说到变速球,你们不觉得沢村前辈和成宫前辈还挺像的吗?”
“……”
“对不起我觉得沢村前辈比较可爱,那次我迷路了还是他带我回场地的。”
“我也……我国中的队友去了青道跟我说了好多沢村前辈的事,据说他情人节还会给大家送巧克力。”
“!!!我为什么没去青道!!”
“很闲啊,一二年级。”成宫听不下去的走了过去“敢说王牌的坏话。”
“成宫前辈”被抓包的后辈们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眼前在发飙边缘的前辈,随口找着借口溜走,而方才说着国中队友在青道的后辈则被无情的拎住了命运的脖颈。
“与其探听蹩脚投手的情报,你倒是给我多打听点对方王牌和打手的事啊。”
敲打了一番后辈的成宫气呼呼的打开了line
‘别想用些小恩小惠收买我们学校的后辈!’
‘你再说什么啊成宫前辈?啊对了,请问您的变速球是什么样的握法呢?’
成宫对这么明目张胆打听的行为啧了一声,真是搞不清自己当时加对方的line是为了什么。但是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实在是令人无法拒绝,更何况对方还说着让人难为情的夸奖吹捧的话。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日本第一左投成宫大人!’
又这样,成宫忍不住笑了起来。
‘才~不告诉你呢’
‘小气鬼’
‘对前辈的尊敬呢?你们青道就这样教导后辈的吗!’
‘仓持前辈说对敌人不需要。’
成宫知道,沢村喜欢御幸。与御幸不一样,沢村是个情感丰富且外露的人,但偏偏把自己的喜欢藏的很深很严实,为什么成宫会知道?喜欢的人的情绪和眼神,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毕业的暑假,成宫约了沢村一起去买手套,虽然在网络上被沢村吐槽是不是因为脾气太任性所以在雅前辈毕业之后就再也没人愿意陪他,但是过程什么的不用太在意。
穿了自己最新的衣服赶到汇合地点的成宫看到的是和御幸上演投捕闹剧的两人。
“这不是怕你迷路吗?好了好了,那你把手机拿好,到时候要是不认识路打电话给浅田接你。”
“你好啰嗦啊!老妈子吗?”
“我要是有你这么笨的儿子那可不得了。”
“你说什么!”
于是成宫知道了,沢村喜欢着御幸。棒球上的引领使得御幸初始在沢村的心中就占了很大的位置,再加上不对等的投捕搭档,这并不是御幸或沢村故意的行为,而是实际情况造成的。若远若近的距离,但又在钻石场上心有灵犀,这种对比带来的是沢村无法戒掉御幸带来的影响。
然而这和成宫无关。
既然不是两情相悦,那就有机会。毕业后成宫和御幸都选择了直接进入职棒,一年后的沢村则去了大学,幸运的是成宫所在的队伍和沢村就读的学校在一个城市。
“鸣桑!”正做挥棒训练的树看到了场外围观的成宫,树和沢村去了同一所大学这点是成宫始料未及的,但是这也不失为一个突破口就是了。于是对树而言,2/3的时间用来做助攻的大学生活就变得很悲催了。
“哟树,你也在这里上学了啊。”
“……”该说还好没对对方报什么期望吗,多田野无语了一瞬间。
“怎么没看到沢村?”
瞬间多田野的眼神就变得很奇怪了,带着点揶揄又有些好奇。成宫在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关注沢村这件事,作为搭档的多田野很早就感知到了,但是毕竟都是男生,顶多也只是认为这份关注是出于对手间的惺惺相惜。但是,那可是成宫鸣欸?所以连进了职棒之后还特地跑来看沢村是怎么回事?
“跟克里斯前辈在牛棚练投呢。”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就算是替补你应该也没有放弃当捕手吧。”
“是教练叫我出来的啦,刚刚才把事情交代完。”
“这样啊,那你们什么时候训练结束?”
“鸣桑你更想问的是沢村什么时候结束吧。”
“bingo~”
顺利通过多田野约到沢村的成宫非常满意,而多田野则看着两人的背影,总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味道。高傲如成宫鸣,什么时候那样特意的去对一个人示好呢?
“前辈很闲吗?不是说职棒都很残酷的吗,还总是跑来找我这样好吗?”
“什么啊?你嫌我烦吗?”
“我就是嫉妒你啦,那么厉害可以直接进入职棒。”
“笨~蛋~你可是甲子园冠军投手诶?拜托有点骨气,嘛,不过确实还比不过我就是了。”
“姆姆姆,无法反驳,但是你真的好欠!”
“噗噗,彼此彼此啦。”
两人拌着嘴相视而笑。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成宫推开包厢的门问到“要不要跟我交往试试?”
沢村瞬间退后一步,紧张的猫眼都蹦了出来“那,那不是故意整我的吗?还,还是说这是什么新型的连环整人套路?”
“我没必要用这种方法整你吧。所以,要不要跟我交往?”
沢村靠着墙与成宫对视了几秒,确认过对方没带一丝开玩笑的涵义后镇静了下来,扣着运动背包的带子不知该如何回复。毕业的时候,成宫特意在line上问他是准备进职棒还是大学之后,便发了一句‘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句式过于正规的让沢村只想到是整人游戏,而在入校后的第二个月,成宫竟然特意约他出来澄清当时并不是玩笑?
这是哪个无聊作者编出的破天荒剧本?沢村发誓要是真有这样的少女漫他绝对要带头抵制!
但是现在……
“前辈,对……”
“我不会放弃哦,倒不如说我既然敢直接说出来就说明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成宫把包放下,没有刻意去拉进两人的距离“我虽然一直都被人说高傲自大,但对待喜欢的人总归是非常细心和耐心的。至少没必要那么快给我be结局吧?”
取下口罩和棒球帽的成宫露出自己好看的样貌,金色的发丝折射着耀眼的光芒,那双总是盛气凌人的眸子耷拉着,透着可怜与难过。使得本就容易心软的沢村越发不好意思说狠话了。但是不行,如果不在这里说清楚的话,对彼此都是不公平的。
“非常抱歉成宫前辈!在下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一也?”
沢村瞪着他那双圆滚滚的眼睛,没想到一直藏着的秘密对方竟然知道。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能看出来你喜欢别人。”
平淡冷静的言语加强了沢村的共情感,究其根本,他们都是没能得到心仪之人眷恋的失败者罢了。
“你现在喜欢一也,但是你不会一直喜欢他。总有一天我对你的喜欢会超过你对他的喜欢。”成宫伸出手擦掉沢村无意识流出的眼泪“所以happy ending的结局很简单,我会留足够的空间和时间给你。”
太奇怪了,有什么好哭的呢?沢村疑惑的感受着成宫擦拭眼泪的动作。又不是输了比赛,更不是不能上场投球。太奇怪了不是吗?
——————————————————————————
沢村知道自己喜欢上御幸的时机并不浪漫,普普通通的一天,为着打进甲子园训练的普通一天,在与御幸投捕结束回去的路上沢村还纠缠着想要再多投几球,可能是被沢村烦的过头了,御幸突然回头说到
“训练过度可是会受伤的,你可是我们的重要战力,学会休息也是作为一个王牌应该做到的事情。”
御幸认真的表情沢村看过很多次,但是在那一瞬间却准确击中了沢村的心脏‘啊,原来这个人也很重视我啊。’一旦有了这样的感知,沢村逐渐变得不满足起来,不仅仅是投捕搭档,他还想追求更多。
球场上的御幸非常可靠,球场下的御幸总是捉弄他,除了棒球别的运动就一窍不通,好像还会做饭……
因为在意,所以下意识的去留意对方,于是知道了别样的御幸一也,这样的反差逐渐扩大了沢村的好奇心,进而产生了希望能一直和对方在一起的妄想。
不仅仅是投捕
不仅仅是棒球的联系
但是对方没有这方面的倾向,御幸看着他,也不过是看着身为投手的他。这样细微的差异,沢村竟然神奇的懂了。而自己的这份感情,说出来反而会成为彼此搭档感情的阻碍,所以一直以来被认为是个笨蛋藏不住事的沢村,将这份变质的情感深深藏了起来,融入骨血,然后只是把那些冲动贯彻进自己的投球里,每一声棒球进入手套的声音,都像极了暗恋者卑微的呐喊。
我喜欢你
请看到我
请回应我
请不要知道我的卑微……
投捕搭档的关系随着御幸的毕业也走到了终结,在前辈们毕业的那一天,沢村鼓起勇气说出来希望未来有机会还能与御幸成为投捕搭档。而御幸则还是怪笑着嘲讽他的哭脸很难看。
看吧,这份心情无法传达的。
又哭又笑的沢村只觉得很悲凉,喜欢上一个不会喜欢自己的人,太痛苦了,甚至这份心情都不能表达出来,生怕打扰到对方。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爱情本就不是生活的主旋律,专注于棒球技术的提升的沢村逐渐让御幸的存在淡出了自己的生活。直到成宫撕破沢村自以为愈合的伤痕,自那次见面哭过一次后,成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在line上与沢村聊天,有时也会约着一起出去吃饭。
一年有四季,慢慢的,沢村手机里开始充满了与成宫的合照。投手丘上投球的照片是成宫特意将两人p在一起的对比图,向日花田的照片是两人在休赛期约着一起玩时拍下的,吐着舌头吃棒冰的照片是成宫陪沢村回长野时在便利店外面打闹的证明……
“然后啊我就被老师点名起来答题了”
‘哈哈哈,谁叫你昨天熬夜打游戏。’
听着电话那头的嘲笑沢村哼了哼,嘴角的笑容却怎么都止不住。
“不跟你说了,我要训练去了。”
‘哎呀我就不一样,现在正好是休息时间。快练习去吧,可别毕业还是只会那几种球。’
“等我毕业肯定会比你厉害了,你就在职棒等着我吧!”
挂断电话的沢村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换上了队服,一旁的多田野欲言又止。方才电话里的声音没听错的话是成宫无误了,所以他们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好的就算是吵嘴也可以开心这么久?
“啊树,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我一直都在这里的啊……”
“哈哈,是我没注意,抱歉啦。”
“没事,就是……荣纯,我可以稍微八卦一下吗?”
“什么八卦?”
“你和鸣桑……现在是什么情况?”多田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决定今天就要知道答案“我看你现在手机桌面都是鸣桑,平常除了正式的赛事之外三句不离他,明天你们还要煲电话粥……不觉得你们现在……”
“欸!!!!”
很明显,沢村荣纯对自己的现状完全不了解。和成宫的相处时间很多吗?一个是职棒一个是大学生,平常也还要打棒球,一般都是通过网络和电话联系而已。只不过是每周都会有那么一天一起出去玩,不算交往过密吧?因为总是和成宫交流所以不自觉的在平时和队友聊天的时候都会想到那些梗,这不是很平常到事吗?手机桌面那是因为……因为……
意识到自己心境的改变,已经不管用什么理由都无法搪塞了,沢村反而更加开心了。
“树,谢谢你!”
又从柜子里拿出手机给成宫发了训练完后见一面的讯息后,沢村便兴致高涨的去训练了,留下满头问号的多田野懵懂的看着对方兴奋到三步一跳的背影。
训练结束后赶到赴约地点的沢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广场上的大屏电视开始滚动着近期的信息,沢村为了转移注意力便看了起来,正巧播到了棒球方面的新闻。
屏幕上带着护目镜的男人一出现,沢村的脑子空白了一瞬间反而想不起对方是谁。
啊,是御幸前辈啊
从主持人的话中可以得知最近御幸一也似乎有了新恋情,呜哇,前辈可真惨,打棒球而已还要被媒体追着谈恋爱。这样一想,沢村又觉得对方活该,高中的时候嘴巴就狠毒,估计进了职棒也是这样,再加上对方那么帅,本身就是话题中心,也难怪媒体这么钟情于他。
“荣纯……”
“鸣!”
看着御幸一也特写大脸作为背景,向他跑来的沢村,成宫有些摸不准接下来的发展。
“鸣,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哈?”
终于迎来happy ending的男主角们在虚假情敌的八卦背景下开始了交往。
——————————————————————————
毕业后的沢村去了另一支队伍,但也偷偷摸摸的开始了与男友的同居。
“鸣,起来训练了,快起床>o<”
“才五点啊笨蛋荣纯……”
“那我先去跑步了,哈哈哈我沢村大人马上就会超过你了!”
“哈?!你还早五百年呢!”瞬间激起胜负心的成宫立马放弃了与被子温存的美好时光。
“早上好,鸣。”
“早上好,荣纯。”
【鸣泽】kiss of life
*鸣泽
*泽有加强
身体在发麻。
不断地下沉、下沉,周围是一片黑暗,冰凉的水浸泡着躯壳,气泡从鼻腔和嘴巴里冒出,环绕在周围。成宫鸣觉得自己仿佛长出了鳃,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河水中的土腥味。鱼虾摆动着尾鳍,静静地注视着他。
好痛苦。
咳嗽、尖叫,耳朵里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水划过河底砂石时发出的沙沙声。拼命挣扎过后,身体终于力竭,疲惫和沉重的绝望感彻底压垮了他。
算了,放弃吧。就这样睡过去吧。
成宫鸣自暴自弃地想道,脑袋也逐渐变得昏昏沉沉。
一双并不大的手伸向自己,从身后轻轻环绕住双臂,肌肤摩擦着,温...
*鸣泽
*泽有加强
身体在发麻。
不断地下沉、下沉,周围是一片黑暗,冰凉的水浸泡着躯壳,气泡从鼻腔和嘴巴里冒出,环绕在周围。成宫鸣觉得自己仿佛长出了鳃,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河水中的土腥味。鱼虾摆动着尾鳍,静静地注视着他。
好痛苦。
咳嗽、尖叫,耳朵里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水划过河底砂石时发出的沙沙声。拼命挣扎过后,身体终于力竭,疲惫和沉重的绝望感彻底压垮了他。
算了,放弃吧。就这样睡过去吧。
成宫鸣自暴自弃地想道,脑袋也逐渐变得昏昏沉沉。
一双并不大的手伸向自己,从身后轻轻环绕住双臂,肌肤摩擦着,温度传递,身体仿佛逐渐暖和起来。有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仿佛拼命警告着他不要放弃。可是成宫鸣已经无法思考了,仍由那股力量拽着自己去往不知名的地方。
周围一点一点亮了起来,气泡也逐渐消失。那些鱼虾不知什么时候,惊慌的四散逃开。
世界似乎从黑夜来到了白昼,那道光闪过,身体的冰凉感消失了,像是置入母亲温暖的怀抱中,他忍不住蜷缩起四肢。
肚子被狠狠地压了好几下,疼痛感让他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呕吐感从胃部翻涌而上,成宫鸣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因为窒息的空气而涨得通红,耳朵在嗡嗡作响。
一双手将自己的脸捧起,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盖上自己的嘴唇,像是小时候吃过的果冻。成宫鸣又胡思乱想起来。他已经好久没吃过果冻了。似乎有焦糖般甜腻的味道,唔,是昨天刚刚吃过的布丁啊。这次回去再买那个喜欢的牌子吧。
甘甜的气息传递到肺部。不像是布丁了,倒像是薄荷糖的味道,胸口逐渐变得轻盈,四肢不再沉重。原本嗡嗡响的耳际开始萦绕滋儿哇的蝉鸣。
喂,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成宫鸣想要抬手,却无法动弹,只能拼命睁开眼睛,试图从那道白光中窥视。
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脑袋。
少年的声音在耳际响起,十分焦急,却无限的缥缈,像是从遥远的彼方传来。那双温热的掌心覆盖他冰凉的脸颊,带来些许慰藉:
“你没事吧?”
还有一抹宛如太阳般的金色。
- - - -
“鸣?”这是原田雅治第三次叫成宫,这小子看着窗外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样子。这次终于抬起眼睛,用鼻腔嗯了一声。
“昨天没休息好吗?”
“啊,做了个梦。”
“噩梦吗?真是不愉快。”
“也不算是噩梦吧。”成宫鸣撅起嘴,眉毛微微皱起,心情不算很差,“梦到小时候被水淹的画面。”
“诶?!”
一直在偷听的友人甚至一年级后辈就惊呼起来。成宫鸣一下子炸了毛,蓝色的眼睛怒视着身后这群好事的混蛋队友。
“快讲讲,关心一下你的事嘛!”明明就是八卦心上来了,就连一向乖僻的白河都竖起耳朵朝着这边,成宫鸣黑着脸,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嘟嘟囔囔地讲了。
“又没什么事!就是初二暑假的时候,我们一家去乡下玩,然后我一个人跑到河边,因为前几天下雨河边泥比较滑,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去了。我还不会游泳,只能在水里拼命挣扎。”
“啊……那太糟糕了。”他们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生死危急的事情,即便再怎么喜欢凑热闹也笑不出来。
看着队友们脸上后怕和过问此事后的尴尬,成宫鸣白皙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憋了半天的气,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费力挤出自己并不愿意提起的后续。
“那个河的水位高度……其实只到我腰。”
“……噗。”
大家沉默了一秒,坐在远处的白河先笑出了第一声,紧接着,车厢里爆发响亮的笑声,把前面正在开车的大巴司机吓了一跳。
几乎可以想象到成宫鸣在水中狼狈扑腾的模样,和他平日中傲慢任性的样子一定大相径庭。
“喂喂!有什么好笑的!所以才不想告诉你们的啊!”成宫鸣气得差点从座位上跳下来,多亏原田手疾眼快地拽住他的衣领,像拎猫似的。鸣一边喊着快松手,一边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劝哄之下,成宫鸣总算消了气,“不过我倒是真的被呛到了,当时还以为要死了,就闭上眼睛。”他嘟囔着抱怨道。
笑声小了下来。
“不过好像还有个人,他伸手把我拉了起来,还做了人工呼吸……但我完全记不住他的长相……”
那个人的声音似乎比自己还有紧张、害怕,捧着自己的手甚至有些颤抖。成宫鸣只记得对方身上薄荷的味道,还有如同太阳般的温暖。
“所以,那是你的初吻吗?”
卡尔罗斯打断了成宫鸣的思绪,脑海空白了一瞬,刚刚消去的红意又重新蔓延——这次可不是恼羞成怒。
“人、人工呼吸怎么能算是初吻啊!”成宫鸣几乎是尖叫起来,像是被戳破心思的女高中生。
“哈哈哈,”看看这小子的纯情模样。卡尔罗斯忍不住大笑,“鸣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卡·尔·罗·斯——”成宫鸣咬牙切齿,“再说了对方可是男生!男的诶!怎么不能算初吻啊!first kiss什么的,肯定是要和可爱的女孩子才算吧!而且是要主动的吧!!”
“可爱的男生也算吧~”
“啊啊啊——你们这群家伙!”
“好了,鸣,不要在车上打闹。”原田苦着脸,自从升上三年级担任队长,自己愈发朝着老妈子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如果国友在这辆车上还能控制的住这群问题儿童啊。原田雅治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本就成熟的脸显得更加、成熟。
今天是和青道的交流赛,听说青道来了个怪物一年级,是豪速球投手,似乎叫……降谷晓来着。成宫鸣回忆起在报纸上看到的内容,好奇心驱使他甩下大部队,一个人单独跑到青道训练场,隔着铁丝网试图窥视那边的牛棚。
真可惜,什么都看不见。
成宫鸣有些沮丧,扭头想要回去找原田前辈,下一秒左肩就撞上了一个人。
似乎是看他的行为太过鬼鬼祟祟,那人想要凑上来看自己在做什么,没想到正好他转身。两个人的身体猛然碰撞,成宫鸣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呜哇!”成宫鸣吓了一跳。作为左投,平日里对自己的肩膀和手都会格外的注意,其实撞得不厉害,只是顺着对方的劲儿往后退了,但着实被吓了一跳。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成宫鸣下意识张开嘴,却说不出话,眼神发愣。
泽村荣纯真没想到自己把对方撞伤了,明明只是撞到了肩膀,对方却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不会把他装傻了吧?!啊啊啊啊怎么办!
泽村荣纯顿时提心吊胆,手足无措。
成宫鸣很快就缓过神来,看到对方惊慌的模样,心中暗喜幸亏对方没有发现自己是来侦查敌情的。便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啊~啊,我可是投手啊!被你撞到左臂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啊!”
“我我、我会负责。”泽村荣纯顿时冒出一身冷汗,“不对,我是因为你在这里鬼鬼祟祟才会过来看,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啊!”
嘁,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蠢的家伙居然没有上当受骗。成宫鸣忍不住啧舌。对方又扯着嗓门吵吵闹闹道,“你果然是其他学校的间谍吧!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哈哈哈哈——”
“说我是间谍,你有证据吗!”
“唔!”瞪出了猫眼。
“果然没有吧。”成宫鸣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
“可恶!你是投手吧!那就在赛场上一决胜负吧!”泽村荣纯伸出左手指着他喊道,“下一场我是首发,绝对会打败你!”
成宫鸣不知道对方的话题是怎么转到这上面,但投手不服输的本能让他站起身。两人身高差不多,双目对视。
“哈?那你来试试看啊,18号。”
“鸣?你在干什么?”怎么又给我添麻烦。原田雅治视力很好,远远地就望见成宫鸣似乎在和穿着青道队服的人吵架,眉毛顿时绷紧。
“mei?成宫鸣?”泽村荣纯不由自主地在口中喃喃道,脑海中闪过昨天御幸和仓持跟自己提起过的,他们的劲敌——稻实高校王牌,“东京第一左投……”
“哼~哼,你很有眼光嘛。”成宫鸣听到这个称呼,倒是一点也不害羞,反而骄傲地抬头。
“……我是不会输给降谷,更不会输给你的!”
成宫鸣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儿来的劲,仰头大声吼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热血笨蛋,耳膜被吵得震天响。
“听好了!我的名字是泽村荣纯,会是成为ACE的男人!虽然现在只是十八号,但总有一天会拿到王牌背号!”
成宫鸣还想要说什么,就看见青道的仓持洋一冲过来,上来就是照着泽村荣纯的屁股来了个飞踢。泽村疼得捂住屁股,震惊又委屈地扭头看向仓持,“你是白痴吗?喊集合那么久都不过来,还要我来找!”
呜哇,看起来就好疼。稻实的投捕在后脑勺齐刷刷地滑下两道冷汗。
仓持洋一提起泽村荣纯的衣领,朝着他俩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泽村被拖着,嘴里还嚷嚷着什么,很快被仓持一个爆栗收拾得服服帖帖。
“感觉那家伙,还挺可怜的。”原田沉默了片刻,说道。
成宫鸣疯狂点头赞同。
- - -
西东京三校交流赛,成宫鸣作为稻实的先发投手上场,国友监督并没有让他完投的准备——只有四局。
可恶,好想站在上面投完比赛啊。
成宫鸣有些不爽。轮到他的打席了,这才从等候区站起来,上一棒是原田,那个强劲有力的击球居然不是本垒打,反而落在了土地和草坪的交界处,成功跑上二垒。
现在居然还只是第二轮打席。不得不说,这个站在投手丘上的一年级家伙,确实有点东西。抓不到挥棒时间的投球,以及轨迹多变的变化球。
泽村荣纯。
成宫鸣没有张嘴,名字在舌尖打转。他站上了打者席,虽然是投手,但他依旧是稻实的五棒,他可不想被别人误以为稻实的打线就这。
泽村荣纯压低帽檐,将小球握在手中,尽全力投出。
好,是内角……不对!
掌心传递而来的震颤感与平日的打击大相径庭。小球顺着这股子力道,高高的飞起。
“界外!”裁判明确给了判罚——一好球数。
啧。成宫鸣伸直胳膊,棒球棍在手上转了两圈。他假装看不见身侧御幸窥视的目光,握紧了手中的球棒,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东京最强的投手,可是本大爷(俺様)啊!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你轻易三振我?
骇人的气势即便是远隔对面的投手丘也能感受到,泽村荣纯投球的手也忍不住顿了顿,小球从指尖出去的时刻晚了那么半秒,便无法控制它的走向。
“d、dead ball?!”
所有人吓了一跳,伸头看向左位打席上捂住被砸地方的成宫鸣,这可是投手的手臂啊。但成宫鸣只是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并没有大碍——
还是害怕了吗?
成宫鸣扔下球棒,小步跑向一垒。泽村荣纯摘下自己蓝色的棒球帽,炎热的天气和投球早就让他留出不少汗,棕色的发丝乖顺地贴在脸颊,脸尚且稚嫩——这才让他有了一年级的实感。
还未成型的钻石啊。
泽村在投完五局后换下,只失掉一分。比赛结束,由稻实3:2取胜练习赛胜利。
- - -
成宫鸣把自己的包甩给一年级的多田野树,后者颤颤巍巍地接住自家王牌的包,敢怒不敢言。
“那个,成宫……学长!”泽村荣纯呼哧呼哧,从青道的休息室小跑过来。光做完收操和冰敷所以并未穿内衬,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棒球衫,胳膊和脖子露出肉眼可见的晒痕。
“干嘛啊?”成宫鸣斜眼看了看泽村。
“对、对不起。”泽村荣纯咬牙说道,“您的手臂没事吗?”
成宫鸣忍不住咧嘴笑了,“你可真闲。”
看到对方明显僵硬的身体以及微微扭头的脸,成宫鸣抿了抿唇。他本就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在稻实又是被大家哄着的王牌,让他去安慰别人,这可是头一遭。
“球场上出死球的场合可太多了,难道你要对每个被你砸过触身的人道歉吗?”成宫鸣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别搞笑了,就你这105的变化球,根本不痛不痒啊。”
“唔——下回见面,绝对会升到115的!”
“哈?!你要用115的球砸我?!”
“才不是!控球也会上去的!”
“那你还差得远呢,新人菜鸟投手~”
“哈?!”
再看戏自家投手就要被对面那个讨厌的成宫鸣欺负到炸毛了。青道众人无奈,想要上来把学弟拉回来,稻实这边也看不下去,准备把自家王牌拉上车。
“你要记住我名字,泽村荣纯,将来会是打败你的青道烈焰左投!”
一年级的小投手用那双亮亮的眼睛,倔强地瞪着自己。
这抹金色似乎在哪里见过。
成宫鸣有些晃神。
“成宫学长?”面前的学长怎么突然不说话,盯着自己看。泽村有些茫然。
“……”
下一秒,一股力道扯着自己的衣领拽向面前的人。措不及防,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空气寂静地令人胆颤。
泽村荣纯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对方无限凑近的脸完全闯入自己的眼帘——宛如雄狮紧盯猎物的眼神,让他快忘记覆盖上自己嘴唇的柔软。
淡淡的薄荷味,又像布丁一样。
时针仿佛停止了转动,周围人的脸变得模糊,像是服装店展示架的模特。
下一秒,安静总算被撕破。现场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成宫鸣!!你这家伙对我学弟做什么啊!”“鸣学长你在干嘛啊!?”“成宫你这家伙——”“稻实的!”“……你怎么又给我搞事啊鸣……”“快点拉住他啊!”——
“啊啊啊谁来看一下荣纯君啊!他风化了啊!”
- - - -
简而言之就是泽以为鸣溺水救了他,但两个人完全不记得对方的事。
鸣放了把火,之后被(青道)严格防守
今早的比赛,大桐光荣出局了……我的大桐啊……
站上天台,风真大.JPG
反正我主队没了,今年又成安心看戏的气氛组(嗑瓜子)
【鸣御泽】エース優先
大家好,我又来写三角了。
本篇包含御泽 鸣泽 自行避雷
双职棒x大学生泽
剧情需要 别太较真!!
可以算是给隔壁的鸣酱报仇了
“御幸,一会儿我们几个打算去平成屋喝一杯,你去吗?”
御幸一也利索地将球服脱下换上了私服,正打算合上衣柜门。
向他搭话的是球团的一位老好人前辈。他加入职棒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四年,脱离了高中熟悉的环境,身边早已不是那群值得他交心的伙伴们。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梦想,没有热血,没有甲子园,只有虚伪的利益。本就不擅交际的他 在入队四年后仍然没有习惯与这些队友们在除去比赛训练外的时间里打多余的交...
大家好,我又来写三角了。
本篇包含御泽 鸣泽 自行避雷
双职棒x大学生泽
剧情需要 别太较真!!
可以算是给隔壁的鸣酱报仇了
“御幸,一会儿我们几个打算去平成屋喝一杯,你去吗?”
御幸一也利索地将球服脱下换上了私服,正打算合上衣柜门。
向他搭话的是球团的一位老好人前辈。他加入职棒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四年,脱离了高中熟悉的环境,身边早已不是那群值得他交心的伙伴们。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梦想,没有热血,没有甲子园,只有虚伪的利益。本就不擅交际的他 在入队四年后仍然没有习惯与这些队友们在除去比赛训练外的时间里打多余的交道。
在高中时虽然常被人调侃自己交不到朋友,可他的身边总会围绕着一群吵吵嚷嚷的笨蛋。他们总是喜欢在训练后的夜里一股脑地钻来他的宿舍,不由分说霸占他屋里的电视打电玩的,明明棋艺超烂还是热衷于拉着自己下将棋的,凶巴巴地趴在地上威胁后辈给自己按摩的,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就占了他的床擅自呼呼大睡的。这些他热切地想要与他们一起争得甲子园的门票、拿下全国冠军的家伙们。
“抱歉,我一会儿家里还有事。”
他关上了衣柜门,对着那位前辈歉意地笑笑,身后几个正在慢悠悠换衣服看戏的前辈们也都见怪不怪,他们本来就没抱希望能够把这孤僻小子约出来,于是立马将箭头转向了另一边。
“成宫,你呢?”
在一旁光速换完衣服已经提着包打算偷摸着开溜的金发投手没想到自己还是被cue到了,他从柜子后面探出个脑袋挤出了专对前辈卖萌的笑。
“不好意思啊井上前辈,今天不太方便。”
队友们立马开始了八卦模式,有的直接把那小子从衣柜后面提溜回来围在中间审问。
“臭小子,之前喝酒的时候让你糊弄过去了,我可记到现在呢。”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我之前可看见你躲更衣室里讲电话了嗷。”
众人七嘴八舌地盘问着,那咄咄逼人的架势 看来是铁了心的要从他嘴里挖出来点什么。
相比起御幸,成宫鸣倒是在队内混得风生水起,他很擅长和队内的前辈们处好关系,平时喝酒吃饭都会跟着大伙一起去。球技过硬、人长得可爱、情商也很高,很快就被大伙儿捧成了队里的团宠。
两人都凭借自己的硬本事升入了一军,一个刚坐稳正捕,一个是球团新晋王牌。监督看重御幸作为捕手的资质,然而他剑走偏锋 与队内一向的稳健球风不合,许多人都不满于他对于胜利的执着渴求,因此很少有人愿意去理解接触这个后辈,除了成宫鸣。
成宫鸣也许是这里唯一一个懂得御幸一也的人了。没有人会甘于失败,只是如今他们打着的已经不是高中那时输了一场就立马滚蛋回家的棒球了。生活总是要向前看,他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选择挥别过去,选择成长得更加圆滑。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御幸一也只觉得他们吵闹。于是他选择趁乱拎着包先行离开,走之前不忘用眼神向被围在人堆里的成宫鸣致敬。
辛苦你了,王牌大人。
说是家里有事,实际上他的私生活可以说是无聊到了可悲。回到家吃完饭后他选择了扛着球棒到家附近的小公园挥棒,这是以前打球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一天不挥棒就难受得睡不着觉。
一个人也不是说哪里不好,只是少了点儿什么他早就习惯了的东西。
是什么呢。
他重重地挥出一棒,球棒划破空气发出的重低音在冷清的小公园里格外地清晰。
啊啊、是了,太安静了。
他的身边少了某个缠着要让自己接球的笨蛋。
已经多久没有听到他跟在自己身后嚷嚷着要投球的声音了?
御幸停下了动作努力地想了想,高中时那遥不可及的记忆碎片被重新拾起拼凑在了一起,一抹苦涩在嘴边化了开来。
或许应该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跟在自己身后了呢?
泽村荣纯是个很好懂的家伙,有什么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他自以为藏得很好,只可惜事与愿违。
他上场时从板凳区投来的热切视线,下场时总是第一个冲来端上的水,并肩走时不小心触碰到的手背和慌乱飘来的视线,还有他趴在桌上装睡时喷洒在他脸上的温热气息。
太明显了,笨蛋。
他在心里暗暗地笑着,故意扑闪了一下睫毛,吓得那个笨蛋一个后撤差点把自己绊倒。
“你总是能给我带来很多从未体验过的乐趣呢,泽村。”
“?混蛋四眼你什么意思 想打架是吗??”
只有在把泽村惹急了的时候 这家伙才会将顾忌抛在脑后条件反射地揪起他的领子抵着脑门儿大吼大叫。
太近了吧,你看,我都能从你眼里看到我自己了哦?
这家伙恼羞成怒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他承认自己的坏心眼,关于逗弄泽村荣纯这项恶行的批评 他虚心接受但屡教不改。
御幸一也是个聪明的人,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私心,发现了自己对于他的投手到底抱着的是什么不纯的心思。但同时他又是个理智到可怕的人,只要是为了队伍,为了成就他的投手 让他们能够在场上绽放光彩,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他认定当下这份感情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是不利因素,于是决定默默地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作为一名优秀的捕手,他从来不会偏心于任何一名投手。哪怕泽村再怎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也绝对不会心软跟着他再去多接一组球。
他用宽大的手套抵住了泽村的额头,“抱歉泽村,今天是我和降谷练投的日子。”
即便是如此,泽村还是会厚着脸皮跟着他俩,在一旁搬着个板凳对着降谷冷嘲热讽,只不过没有人理他就是了。
还真是个精力充沛的家伙啊。
“我说,你有这精力在这里干扰我们 怎么就不知道去找奥村多投几个球,将来我不在了就该轮到他接你的球了吧。”
像是戳到了某人的痛处似的,他从板凳上跳了起来。
“正是、正是因为你要走了 所以我才想多让你接我的几个球…”
“泽村,我理解你的心情。”
他没有让对方说完他的话,甚至都没有从蹲捕的位置上站起摘下面罩看他一眼。
“但是抱歉,王牌优先。”
御幸至今都忘不了那句话后他用余光瞟见的泽村的表情。
他从来没有见过泽村失望的样子,在他的认知里泽村与这两个字并不沾边,可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成功地做到了。
让泽村露出从未有过的表情。
他已经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了,最后残留在记忆尽头的是泽村的转身离开,以及并没有追上去的自己。
可能就是这一天吧,他早已习以为常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声音 再也不会响起了。
怀里手机的震动将他从记忆的泥潭中挣扎着拖拽了出来。他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点开了手机。
「明天的OB聚会 你没有忘吧?」
隔着屏幕他已经能够想象出仓持洋一说出这句话时的威胁意味,不禁流下了冷汗。
他还真的一不小心忘了这回事了。
往年的聚会都很不巧,他总是有那么点事情去不了,尽管他对天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但还是惹毛了不少人,比如某位狐狸狗前辈和青道的猎豹大人。
两位都表示,今年的聚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他在哪都必须准时到,否则他的项上人头就不保。
今年所有人都迁就了他的时间,他要是再不到场想必后果一定非常严重。
所有人都会到吗,那你呢,你也会来吗?
他手抖着点开通讯录,那个人的名字还静静地躺在列表里,上一次联系还是在三年前。
「毕业快乐。」
「谢谢前辈」
「棒球,还会继续打吗。」
「嗯 会的」
他看着草稿箱里一直没有发出去的那句“我等你。”最终还是苦笑着摁下了电源键熄灭了屏幕。
御幸一也,你真是个混账啊。
他卧倒在了长椅上,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还是点开了手机,快速地发出了一条信息。
「明天你会来吗?」
……
今年的聚会全员一致决定让一直缺席的贵客御幸一也买单,于是大家都毫不客气地照着菜单上最贵的菜品点。
“御——幸—————”
他自知今天铁定是逃不过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结局了,前脚刚踏进门就被伊佐敷前辈抓着拉到桌前猛灌了好几杯。
即使他的酒量还算不错也顶不住几个人的轮番狂轰滥炸,才刚过了一轮他喝得就有些头昏脑胀了起来,他摇晃着站起身决定先去厕所吐个干净。
“御幸前辈,厕所可不在那个方向哦。”
一双手有力地扶住了他有些飘忽的身子,他挣扎着抬眼望向来者,毫无防备地撞进了那双熟悉的金色眼瞳。泽村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脸上的婴儿肥都还没有褪去,棕色的头发手感看起来还是那么地好。也许是好久没有见过面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那张干净清秀的脸庞让他有些心跳加速。
“…泽村?”
“嗯,是我。”
御幸一也从未如此地狼狈不堪过,他将体重全部压在了身旁支撑着自己的泽村身上,两个人一路磕磕绊绊地走进了厕所。
等他抱着马桶终于吐了个干净后,一直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泽村很是贴心地递上了纸巾。
“辛苦你了御幸前辈。”
他趴在洗手台上洗了一把冷水脸,神智总算是清醒了一些。他看向了镜子里的泽村 颤抖着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靠在了台上,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着镜片。
摘下了眼镜之后 泽村的脸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也许是看不清对方表情的处境让他更加地放松了下来。
有些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他不想再在夜里翻来覆去地因为这个人折磨得合不上眼,他想要给自己一个痛快。
“为什么没有跟上来呢,泽村。”
“难道你说的想要继续打棒球 都是假的吗。”
他越说越激动,语调有些不受控地上翘了起来。
他一直都在等,等着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人能够再一次选择追随自己。
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弃故乡的伙伴为了我来青道,为什么不继续跟上来呢?难道我已经失去了让你跟随的价值、难道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我的一席之地了吗?
他自私地这么想着,甚至突然还觉得有些委屈,难道这些年只有他自己被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永无休止地折磨着吗?
他看不清泽村脸上的表情,两人之间微妙的尴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懊恼地低下头揉了揉脸。
“抱歉。我们回去吧。”
两人默契地一同闭上了嘴,一前一后地溜回了座位。仿佛无事发生。
他用余光默默地观察着坐在角落里和小凑降谷说着话的泽村。从厕所回来之后他好像也开始给自己猛灌着啤酒,身旁的小凑再怎么劝他也无动于衷,本来就酒量不好,再这么一通瞎喝 很快就把自己给喝趴了。
“喂!泽村倒了!”
“不是吧他,看他缩角落里还以为他今天不打算喝了呢。”
“让他去让他去,躺一会儿就好了…..啊御幸你这混蛋,刚刚是不是偷偷兑了水进去!”
他们喝得昏天暗地,直到店家要打烊了才不得不买单离开。一群醉鬼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门口。小凑一手扶着已经昏死过去了的降谷,一边搀着还能勉强走两步的泽村,小小的身躯被夹在两个壮汉中间实在是有些可怜。御幸酒醒得很快,主要是账单上的数字让他一下子就吓得清醒了起来。他收起瘦了一大圈的钱包,走出门口时就看见了那摇摇欲坠的三人组。
“辛苦你了小凑,这家伙就交给我吧。”
御幸很自然地接过了泽村,刚没走两步就又犹豫了起来。
“话说这家伙住哪啊?”
“啊,前辈不用担心,我刚刚已经替荣纯君联系过了,很快就有人来接他了。”
估计是泽村同宿舍的舍友吧,御幸点了点头,换了个更舒服的搀扶姿势,挥别了小凑之后就将泽村安置在了店门口摆着的椅子上。
他蹲在泽村的面前,这家伙屁股一沾椅子就秒睡了过去。这张傻乎乎的睡脸还真是久违了,只不过此刻他的眉头纠结地拧在了一起。
御幸抬起手轻轻地帮他揉开了眉心,指节留恋地划过他的眼睛、鼻子、双唇。他温柔地笑着,贪婪地欣赏着这张脸。过了今晚,没有人知道下一次见面又会是在什么时候,至少让他再抓紧这最后的时间,把这张脸好好地记在心里。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看来是他的舍友终于赶来了。
他站起身打算与人打个招呼。
“咦,一也?”
来者还真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他的老相识,他的好队友,成宫鸣。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成宫鸣,对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表情。
“我还以为会是那个小凑陪着荣纯呢,怎么会是一也呢?”
“我还以为…会是他的舍友?怎么会是你啊 鸣?”
成宫鸣绕过了他身边,径直地走向了坐在一边睡得正香的泽村,轻车熟路地把人扶了起来。御幸有些不放心,伸出一只手帮他扶住了泽村另一边的肩膀。
“嘛…我也算是他舍友吧”成宫鸣眨了眨眼,“不过更是他的男友哦。”
“什…?”
手头的力道突然加重,在睡梦中的泽村皱着眉小声地咕哝了一声,成宫鸣闻声侧过头亲吻着他的脸颊柔声安抚着。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一也。”
成宫鸣瞟了眼御幸还搭在人身上的手有些不满,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咧开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一也肯定很疑惑吧,这家伙对你的喜欢是从什么开始慢慢消退的?”
呼吸突然地不顺畅了起来,夜里冰凉的空气灼伤了他的气管,疼痛在体内蔓延开来。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的。
“话说回来,一也可真是过分啊,怎么能忍心对认真喜欢着自己的人说出这种话来呢?”
“幸好我不一样,我不会说让他受伤的话,我知道该怎么让他开心,知道在他失落的时候该怎么安慰他,我永远都会把他放在我的第一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舒服——”
成宫鸣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御幸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轻松地拨开了那只早就脱了力的手,挑衅似地把泽村搂得更紧了一些。
“一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吗?我也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啦,一也是个很棒的人,也许当初没有说出那种话来的话 荣纯跟你在一起也会很幸福?”
成宫鸣眯了眯眼,上前一步与他咬着耳朵,呼着热气在他耳畔一字一句地将他推向冰冷的深渊。
“不过抱歉啊 王牌优先。”
【鸣泽】未完之语01
*成宫鸣×泽村荣纯,冷坑好香
*重生梗,感觉tag可以加上【泽中心】,荣纯在稻实的IF线,保证HE
*希望成宫在面对巨魔大的时候能有人在身后支持他的产物。
*感谢各位小可爱,突破300粉了!所以來挖坑,七七的第一篇鸣泽,一起往下Go↓
人生淼淼,岁月无情的将眷恋与温柔,淹没在滚滚红尘里,留下无数的叹息,遗忘在彼岸的轮回,孤独的吟唱宿命的悲歌。
呐、我们,还有再相聚的机会吗?
---
滴答、滴答。
世界仿佛一时静默了下来,车水马龙的翻腾在他耳畔激不起一丝涟漪。
「荣纯……。」
这声音令他猛然清醒过来,他睁大了眼,瞳孔不自主的...
*成宫鸣×泽村荣纯,冷坑好香
*重生梗,感觉tag可以加上【泽中心】,荣纯在稻实的IF线,保证HE
*希望成宫在面对巨魔大的时候能有人在身后支持他的产物。
*感谢各位小可爱,突破300粉了!所以來挖坑,七七的第一篇鸣泽,一起往下Go↓
人生淼淼,岁月无情的将眷恋与温柔,淹没在滚滚红尘里,留下无数的叹息,遗忘在彼岸的轮回,孤独的吟唱宿命的悲歌。
呐、我们,还有再相聚的机会吗?
---
滴答、滴答。
世界仿佛一时静默了下来,车水马龙的翻腾在他耳畔激不起一丝涟漪。
「荣纯……。」
这声音令他猛然清醒过来,他睁大了眼,瞳孔不自主的缩了缩,心脏剧烈的跳动,似是要自胸腔跃出。
成宫唇瓣微张,鲜红的液体在他嘴边绽放了一朵罂粟花,一如他张扬而恣意。
荣纯僵硬的垂首,成宫半躺在他怀里,他右手支撑着他的背脊,轻轻抬起左手,似是想触摸他的脸庞,却在鲜红下退缩。
「喂、不要让我叫你两次啊……。」
成宫扬唇一笑,渲染出一片瑰丽的月。
「鸣……。」
他声音里的颤抖、畏惧,交缠在一起,几个音节在舌尖咀嚼,最后只吐出他的名。
终于得到回应,成宫满意的弯下眉毛,轻笑一声,「没想到,是在这种时候听到你叫我的名字。」
早说了让他不要用敬称,他却还是固执的鸣桑唤着,他定定的看向荣纯,似是想将他的轮廓烙印在灵魂深处。
真好听啊、从他的嘴里听见他的名字。
见成宫还能开他玩笑,荣纯得到了一瞬的喘息,他用力的扬起嘴角,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无异。
「知道了、以后都喊你名字,行了吧?」
闻言,成宫眼眸闪了下,却没有开口。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以后呢……。
对方的沉默让他感到畏惧,荣纯感觉喉咙一阵干涩,像极咽了一口沙石,在口中吞不下,吐不出。
成宫吐了口气,放松自己躺在荣纯怀里,感受到身后的柔软,眉眼都温和了几分。
天空、好蓝啊。
就像那年夏季,荣纯和他都背着王牌背号,在投手丘上屹立不摇。
可是……。
「要是我们能一起进军甲子园,该有多好?」
成宫喃喃开口,细碎的话语落在荣纯耳边,他怔怔的望进他的眼,在那双蓝色的瞳孔里,看到了名为渴望的神色。
好似有一团火,落在心间,在胸口轰然而起,无尽的热浪袭来,包裹着胸腔,烫得他眼眶发热。
他望向成宫,成宫也看向他。
「呐、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成宫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底盈满了笑意,细碎的灯火落在他眸中,摇摇晃晃,几乎令人沉溺其中。
「鸣桑!」
荣纯猛然出声,他不想听,不要用这种好像最后一次和他说话的模样。
但成宫置若罔闻,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身为投手,手指自是悉心保养,葱白的指尖轻轻抚上荣纯的脸缘。他细细感受指腹的触感,用眉眼描绘他的轮廓。
荣纯抬手覆上的他的手背,一手微凉,一手炽热,交叠在一起。
成宫贪婪的看着荣纯,想他被封为球场上的王子,从来没畏惧过什么。
此时,居然还是有些怕了。
良久,他唇瓣微启。
「荣纯、我……。」
哔——。
救护车的铃声响得令人刺耳。
「插播报导,巨人王牌成宫选手为救新星泽村选手遭遇车祸,紧急送医,泽村选手也受惊昏迷,目前消息未明,我们将继续进行追踪报导……。」
【御泽/鸣泽】 前任装成纯情女高来勾引我现任
写了快3w字了还没写到主线(指标题
我也是佩服我自己的 先放上来吧
ABO+修罗场 自行壁垒
01
泽村荣纯从高中毕业后,凭借棒球升上某名气不错的大学,在第二年就被东京高校野球杂志锐评为“xx大学技惊四座的首位天赋型Omega投手”,比他自己起的名号还要长。不过,他自己并不是很喜欢——为什么要特地强调一下是首位Omega啊!
在这个abo世界,虽然Omega过去是不被认可、被视为是生育机器的性别,不过经历一代代眼界超前的o人们的努力争取,现在社会已经逐渐认可并且尊重Omega的人权。就比如在十几年前,Omega......
写了快3w字了还没写到主线(指标题
我也是佩服我自己的 先放上来吧
ABO+修罗场 自行壁垒
01
泽村荣纯从高中毕业后,凭借棒球升上某名气不错的大学,在第二年就被东京高校野球杂志锐评为“xx大学技惊四座的首位天赋型Omega投手”,比他自己起的名号还要长。不过,他自己并不是很喜欢——为什么要特地强调一下是首位Omega啊!
在这个abo世界,虽然Omega过去是不被认可、被视为是生育机器的性别,不过经历一代代眼界超前的o人们的努力争取,现在社会已经逐渐认可并且尊重Omega的人权。就比如在十几年前,Omega上赛场跟其他性别的人一起比赛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在那个性别歧视严重的时代,就算是alpha女性,也会因为自己是个女性,想要得到跟其他alpha公平竞争的能力都很难。不过好在泽村荣纯生而逢时,他独特的Omega特质也算是造就了他让人难忘的投球风格。
不过——
杂志上还是有一些让他气的猫眼都露出来的奇怪言论——
比如这句:“身为一个Omega能身处alpha还能坚定本心不被感情方面的原因扰乱心智,从高中就开始把自己献给棒球,实在是难得……”
“为什么写到我就要特地强调一下感情啊啊啊!!”
安静的宿舍楼里传出一声刺耳的吼叫。
轰雷市原本在看自家老爹传来的简讯,冷不丁被吓个半跳:“哇哇、你怎么了?”
泽村留下两条宽泪,指着刚才那句话跟自己唯一的室友、同时也是升上大学以来最好的朋友诉苦:“小雷(雷酱)、你看嘛,明明写你们的时候就很正常,写到我就非要写个什么我没有感情经历……”
轰雷市把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研究了一会,然后说道:“话说,荣纯,我们班很多人问你有没有过对象哦。”
泽村一下子挺直了腰杆:“什么什么??欸!原来我这么受女生欢迎的吗哈哈哈哈!看来我的魅力很大——”
还没等泽村洋洋得意完,轰雷市就挠着脸蛋打断道:“不是,是男生哦,而且都是alpha。”
“……”
比泽村大一届的学长很多都被职棒选走,包括御幸仓持,分别都去了很不错的队伍。而成宫鸣,同时受到他们两个队伍的邀请,但是他犹豫了很久。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选择跟御幸一个队的时候,这个乖僻的最强投手再一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他居然进了仓持的队伍,还跟仓持成了室友。
泽村得知的时候震惊的午饭都吃不下——他俩在一起绝对是他见过最奇怪且最暴力的组合!
但是他俩居然意外的相处得很不错。
不过,更奇怪的是御幸的队伍最后塞进来一个真田!
跟雷市熟悉起来之后,泽村得知当时轰雷市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他。
而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泽村很幸运地跟他两个最熟悉的前辈一直都有着联系。所以轮到他选择的时候,两个前辈甚至特地跑到他家里来帮他做抉择。
泽村三年级的表现十分抢眼,所以职棒队伍的邀请也是有的,但是不如御幸和仓持的顶级。毕竟职棒优秀的投手太多了。他俩在仔细看过一遍邀请之后,觉得申请的队伍都不适合泽村的投法,反而是某个大学抛来的橄榄枝很适合他。一个是这个大学的棒球队球风跟片冈教练的教法很相似,另一方面也是泽村家里更希望他能上个大学。大学毕业之后,可能会有更好的职棒队要他。
当时泽村完全放空,脑袋一片空白的看着他俩讨论,对他来说,他是更想跟御幸投捕的,可惜今年御幸的队伍来了个美国的超级天才,高层非常重视,不然御幸也有机会引荐一下。
所以泽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大学——他爷爷非常高兴,而且非常喜欢他的两个前辈,硬是拉着人家住了一个多星期。
小春去了家乡的大学,而降古则进了一个十分青睐自己的职棒队。其他人,也都基本上有了自己满意的前途。总之,他们这一届,算是相当圆满的。
而轰雷市呢?
说实话,其实高中时期,泽村就对这家伙多少有点了解,那根摇钱树的棒子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所以当他得知自己的室友是他时,眼珠子都要惊讶的掉下来了。
而轰雷市身上扛着大包小包,身后还跟着一个探头探脑,十分没见过世面的老爹出现在寝室门前时,脸是红透了的。
“啊——!”
倒是他老爹不羞不臊的,看见泽村荣纯这张熟悉的脸,当即指着他滋哇乱叫。
“儿子啊你怎么跟这个人一个宿舍!”
其实并不奇怪,虽然x大是四人间,但是泽村是个omega,他的室友只能是身为beta的轰雷市了。
“什么叫我这个人!你这家伙怎么一点也不尊重人!”泽村气的怒目圆睁。
轰爹走之后,泽村才发现在赛场上气场十足的轰雷市现实里生活里经常一言不发。他想过跟他搭话,但是看到雷市闪躲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雷市手脚很麻利的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东西都很朴素,看得出来应该在家里经常做家务。收拾完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找来扫把、拖把跟抹布,里里外外的给清理了一遍,看的泽村都有些坐不住了。
泽村有些尴尬地开口:“那个,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打扫的——”难不成这小子有什么洁癖?
轰雷市当时正在动作幅度很大的擦玻璃,听到这句话抹布都直接掉在地上,十分僵硬的转过身:“呃呃、我老爹说大学第一次住宿要勤快点不给人家添麻烦……”
“你这何止是勤快点啊你是学校雇来的保洁阿姨吗?!!”
泽村没忍住吐槽完之后,感觉轰雷市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场面一度陷入冰窖般的尴尬。饶是社交恐怖分子泽村,一时间也冷汗直流猫眼都出来了。他私心其实是很想跟轰雷市成为好朋友的。不过好在他眼光一瞥看到桌上今天买来的一袋子香蕉,便掰了一根递给了对面僵硬的轰雷市。
毫不夸张地说,泽村看到这小子眼里几乎是瞬间射出了一道光。
就因为一根香蕉,泽村跟雷市的友谊开始了。
时间线拉回现在。
雷市吃着切成小块的香蕉(因为上大学生活费依旧很拮据,所以他选择把爱吃的香蕉分成两份吃),听着泽村诉苦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刚进棒球队的时候有多少异样的眼光(各个方面,体质、感情、甚至他的初吻在不在都会被人议论)。他是个beta,没有发情期也没有什么信息素,从小除了棒球就是吃,过的平平淡淡。至于恋爱吗,对他来说更是一片空白。
“荣纯,”但是这个东西对于人类来说还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轰雷市还是很好奇,“谈恋爱时什么感觉,你谈过吗?”
一看泽村猫眼出来了轰雷市就知道问对了。
别看这家伙傻不愣登的,至于感情经历嘛,他还真有过。
“哦——”
轰雷市绝对是崇拜的语气。他很希望泽村能多说一点,但是泽村耳尖泛红,腮帮子微微鼓起,说的很为难的样子。
说到前一段感情、那就不得不提那个占据他所有第一次,除了最后一步的那个男人——
那个、前男友。
不管是高中还是职业,都被人称为最强投手之一的、成宫鸣。
轰雷市差点噎住,但他忍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泽村本来就是个omega,他就是应当与alpha结合的。而他本身所处的地方就有那么多的优秀alpha,其实……谈个恋爱也不是很奇怪。
只是——
轰雷市抬眼看着泽村清纯的脸。对,就是清纯,虽然和传统意义上清丽长相的清纯不太一样,泽村肤色是健康的蜜色,五官长得都偏圆钝,可是他那双澄澈的眼睛还是给人一种纯洁无暇的感觉。说实话不说轰雷市,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泽村这家伙有一段情感经历就顶天了。
而那个成宫鸣就不用说了,感觉他跟泽村是两个世界的人。
“啊啊啊啊真的是不说他了!!!”
泽村烦躁的挠着头发。
那段感情算得上黑历史。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他甚至怀疑成宫鸣只不过是看自己是傻玩弄自己感情罢了。
“我已经跟他分手很久了!——现在——现在我——已经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02
御幸一也知道成宫鸣跟泽村荣纯谈过的事情。
谈过又怎样。还不是被他抢过来了(自认为)。
而且他觉得很不公平。明明是他先认识泽村,他先熟悉,他先喜欢(大概)的,怎么就被该死的鸣捡漏了。当然,本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从认知到承认自己的感情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
而且居然,从自己毕业开始就谈着了。几乎是前脚刚走,自己养的宝贝鸡就给黄鼠狼叼了。
先是一个星期没跟他联系,恢复联系之后,磕磕巴巴的就说,前辈,我被人表白了。然后就迷迷糊糊地在一起了。
御幸表面冷静,内心急得恨不得当即就买票回去。他苦口婆心地问泽村:“你喜欢他吗?”
喜欢吗?
白皙的皮肤以及优越的五官,每次见到他都打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还有强悍的无可挑剔的投球实力。
说老实话,成宫鸣跟泽村表白的时候他真cpu都烧了。
但其实就算不是那么优秀的成宫鸣,随便换谁来表白,从来没被示好过的泽村可能都招架不住。
御幸虽然急,但也无可奈何。
说实话,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会想干预别人的情感生活。说实话他自己蛮意外的。
于是他主动淡了跟泽村的联系,后续也只是知道他跟成宫鸣不过几个月就分手了而已。虽然心疼后辈,可是情感问题他似乎也帮不上什么——
吗。
知道分手的时候他是窃喜的。
有点夸张的说,像是习惯了灰暗生活很久的人突然又恢复了色彩。从那一刻,他开始真正的审视自己的感情。
03
该去如何形容成宫鸣对泽村荣纯的伤害?
大概就是,泽村之后再也没有看过少女漫画了吧。
他在毕业时主动去招惹他,表白,恋爱,然后,毫无理由的分手。
泽村荣纯活了18年,除了棒球,对感情的唯一认知就是少女漫画。他知道自己是个omega,但是还是向往少女漫画里男生跟女生那种纯洁无暇的爱情。
泽村私底下偷偷画过自己未来女朋友的模样,长发,纤细,温柔。
然而成宫鸣短发,矫健,强势。
当然,一切的伤害都可以在泽村荣纯走出来之后忽略不计,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二次伤害。
成宫鸣后悔了。
这是后话。
04
自从泽村荣纯亲口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之后,他的好亲友轰雷市心里就跟猫爪挠似的。
雷市从小因为有个混蛋老爹的程度,朋友很少,除了跟棒球队的队友熟悉,他现实里生活里跟泽村荣纯相反 ,腼腆又内向。也许是这孩子长期不爱说话爱观察,造就了他细腻的内心世界。
荣纯会喜欢怎样的人?
轰雷市看着面前吃饭吃的邋里邋遢、嘴角还沾着一粒米的室友,实在无法将他跟恋爱中总是有莫名大男子主义的男生联系起来。
果然、感觉他应该还是会喜欢那种强势一点的alpha……
雷市正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到泽村荣纯接了个电话。
“御幸前辈——”
泽村这样说着,双眼像是觉醒了什么一样蹭的亮起来。
轰雷市:“……”
就算迟钝如他,大概也明白了这个御幸前辈对他来说有多与众不同。
御幸前辈,御幸前辈,啊,御幸一也???
雷市愤怒的想着怎么全是熟人!
泽村并没有煲很久的电话粥,放下电话之后又想凑过来跟室友一起吃饭,却没想到雷市用一种平时看香蕉的眼神盯着他,目光炯炯。
“呃——我会坦白的。”泽村举双手投降。
“所以这个御幸前辈果然就是御幸一也吗?!”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怪力打手发出一声嚎叫。怎么都毕业了,周转来周转去,还是这些人!
泽村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我也是这段时间才发现自己原来喜欢他的——”
“这算什么!恋爱长跑汉堡肉?”
“什么跟什么?长跑汉堡肉是什么!难不成你只是单纯想吃汉堡肉而已吧?那就不要摆出一副自己很懂恋爱的嘴脸啊!!”
泽村跟御幸的故事,虽然从高一就开始了,但是真正有质变还是在泽村毕业之后。
仓持跟御幸打着“关心后辈前途”的旗号,跑到他老家来蹭吃蹭喝蹭住。虽然表面上不乐意,但是泽村内心其实因为毕业了也没有跟前辈们疏远感到很开心。
而且——仓持回来带了个重磅消息——他恋爱了。简直惊掉泽村跟御幸的下巴。
当时是一个不太炎热的晚上,他们三个坐在泽村家的院子里,吃着他妈妈特意切好的冰镇西瓜。
仓持用一种又得意又害羞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啊对了,通知你俩一下,我有对象了哦。”
短暂的沉默。
说话的时候泽村刚好啃了一大口西瓜,差点呛得死去活来。
御幸表面沉静的放下西瓜,推推眼镜无奈道:“之前你就天天吵着要找个女朋友,现在终于疯了吗。”
“什么什么、仓储前辈疯了吗?!!”
“仓持前辈!!她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吗?!”
仓持毫不犹豫地跟了泽村一记重锤,打得他脑袋冒烟。
“你们两个白痴!那,自己看好了。”
仓持解开手机锁屏,屏幕上是一个长发、皮肤白净、笑容温婉的女孩子。穿着一袭粉色的半身裙,跟一个皮肤黝黑的人拉着手。
这只手——
泽村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到仓持的手上——甚至比自己还要黝黑一点——但是他已经跟一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牵过手了啊啊啊啊!!
这对于泽村的伤害不可估量!他几乎是抱头哀嚎。
而御幸表情呆滞,似乎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仓持满意的叉着腰跟自己的好兄弟介绍她:“看到了吧,我可没骗你们,她叫佐仓奈奈子,很可爱的哦——而且还会来现场看我打比赛!”
御幸很快就恢复了:“嘛、你这小子,出手真快啊。”
不过其实也不奇怪,仓持跟他一样是A,A对于不管是感情还是生理需求都很强烈,所以急着想要谈恋爱也很正常。像泽村这种O的话,除了发情期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自然也就想要慢慢谈个走心的恋爱。
不过说到泽村——
御幸看着跟仓持拌嘴的泽村,看他皱起的小鼻子,因为吃西瓜显得异常红润的嘴巴,目光深沉。
他之前跟鸣到什么地步了?
半夜泽村打着哈欠起夜,因为西瓜吃多了,仓持前辈又吵闹着要喝酒,所以搞得泽村睡得好好的被尿憋醒。
没想到刚走到厕所,被准备出来的御幸一也吓到清醒。
“御幸……、前辈?”
“哇,这种时候知道乖乖叫前辈了?”
可恶的御幸一也!这种时候也要坏笑着调侃他。
御幸看泽村眼神从迷糊变的亮闪闪的,嘴角勾起,问道:“现在大晚上一个人出来上厕所不害怕了嘛?之前不都是要人陪的吗。”
“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说的也是,快进去吧。”
泽村洗好手后又感觉有些困了,出来时却很意外的看到御幸并没有先回去,而是靠在走廊上等他。
“啊?”泽村眨巴眨巴大眼睛,他站的位置刚好有一束月光从窗户钻进来照亮他的上半张脸,就好像有人故意给他的那双眼睛打光似的,闪耀的让人移不开眼,“御幸前辈你怎么还在这?等我吗?”
“嗯。”御幸大方的答应。他收起吊儿郎当的站姿,站直身体,直视着泽村,“跟我谈谈吧,泽村。”
泽村跟御幸坐在院子里,离得很近,他的肩膀挨着前辈的。莫名感到有些紧张。
夜已经很深了。
“说起来,在东京,我都没有这么清楚的看到过月亮。”御幸先开口道。
泽村抬头看向他无比熟悉的天空。好像确实,他之前不曾注意,原来他家里的天空这么好看。月亮离得很近,星星也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这样的月亮泽村太熟悉了。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无趣,相反他觉得身边的前辈更有看头。御幸此时认真的抬头看着月亮,所以褪去了平时的锐利,显得很温顺。月光是一层最好的滤镜,在这种滤镜下,平日里恶劣的前辈也好像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御幸的五官很深邃,通俗来说就是很好看。他鼻子很高,嘴唇偏薄,虽然现在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但是放到平时这张嘴总是会吐出一些气人的话……
泽村没注意到,自己居然看御幸看入神了。
说的话没人回应,御幸有点奇怪,一偏头就看见泽村出神地盯着自己的……嘴巴。
……这家伙。
“喂、我问你的话就要好好回答。”
泽村如梦初醒,因为心虚猫眼都出来了:“啊、啊?前辈说什么?”
御幸偏头看他,手撑在下巴上,嘴角翘起,眼里却没有笑意:“我问你啊、——你之前,跟成宫鸣进行到哪一步了?”
轰——
泽村的脑海世界被轰了一发全垒打。
御幸看他满脸苍白,伸出手指给了他一个脑瓜蹦。
“kiss过吗?”
泽村点点头,脸红透了。
“然后呢?”
“然后——”
“有做到最后一步吗?”
御幸问的很紧,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没有。”
问出满意的答案之后,御幸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好吧好吧,看你这么害羞我就不逼你了,”御幸起身,摸了摸泽村柔软的脑袋。“不过,作为你的前辈好心提醒你一下呢,下次跟我单独在一起不要凑的这么近哦,你对於一个alpha也太没防备了吧。”
“御幸一也!!!!”
“嘘——哈哈哈哈哈……”
刚才居然会觉得他温柔!该恶劣还是一样的恶劣!泽村恶狠狠的盯着御幸远去的背影,却迟迟没有起身。
因为他的心脏在超乎常速的疯狂跳动着。但他清楚不是因为成宫鸣。
从那一天起,泽村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心跳紊乱症。
只要御幸在他身旁他就会无缘无故的心跳加速,即使御幸只是很普通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离他很远,甚至跟他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但是泽村只要看见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就会忍不住想起那天月光下的他。所以说表白要在有月亮的晚上,原来那么平凡的月光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猛然给人一种是他但不是他的奇妙的感觉。
这种奇妙的感觉,泽村还是第一次有。
就好像平时朝夕相处的人,某天被星探挖掘拉去演戏,你才哇的发现那小子有这么帅吗?
但泽村一直知道御幸很帅,可是他如今觉得的帅,跟那天之前的帅又好像很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单单只是因为他的脸吗?又或许是御幸询问的那些话呢?
泽村并不奇怪御幸会问他那样的问题。他很难多想,因为御幸从高中以来就有个刨根问底的习惯。御幸喜欢把自己掌握的清清楚楚,这个泽村是知道的。倒不如说御幸喜欢把所有的投手的信息都掌握的很清楚,对于泽村更甚,他从来都习惯自己在御幸面前毫无秘密。
这件事也——连恋爱也——
“笨蛋,在想什么?”
泽村胡思乱想之际,御幸毫无征兆的凑过来耳语。搞得泽村的心脏一下子开始狂跳,恍惚间御幸的耳语跟那天晚上的“做到哪一步了?”重合,让他一下子舌头打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御幸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泽村却很心虚的觉得,他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今天已经是御幸跟仓持在这小住的第七天,虽然泽村一家人表示完全可以再多呆几天,但就算是他俩再怎么厚脸皮也呆不下去了。电车下午就走。
“难不成,是舍不得我吗?”
御幸笑着说。
他只是随口调侃,却没想到泽村点了点头,一下子哽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气氛、有点奇怪啊。
御幸是有意识在审视自己对泽村的感情的,但他知道泽村并没有,即使他是个o,但御幸相信他比最不解风情的beta还要迟钝。所以他在注意不要打草惊蛇,他可不打算像成宫鸣一样还没想好就随便放任自己的感情,最后落得个两边都不讨好的下场。
于是御幸只是很普通的揉了揉泽村的脑袋,温和的笑着说:“在你家住的很开心,我球队跟你大学离得也不远,想见我的话很方便的。”
泽村心情怪异的心想:怎么突然变得好像要离别很久一样搞这种伤感路线!你这种时候扮演什么体贴学长啊啊啊!!!
“本来呢,”看泽村表情松动了,御幸满意的勾起唇角,眼睛微微眯起来,“其实我跟仓持是怕你分手太难过走不出来,特意来看你的,没想到你还蛮健气的嘛——嘛,也只有这点好了。”
“我才不会走不出来好不好!况且我一点也不难过!”
“啊、那要不要跟我去东京玩?说起里成宫最近一直在联系我跟仓持哦——”
“我才不要!!”
“哈哈哈哈——”
05
时间线再次拉回现在。
今天有比赛,但是教练只让泽村投了前四局就让他下去休息了。这周接下来有很多场比赛,教练想让他多保存保存体力。
今天对战的是另一个也很知名的学校,对面有个投手曾经带领队伍两次进军甲子园。不过很不幸他遇上了状态非常好的轰雷市,起初他还没把这个整整一个高中都没进过甲子园的矮个子打手放在眼里,再加上雷市老爹还来观战让他格外兴奋,于是这个可怜的投手整场比赛下来被轰了整整三发本垒打,三发,同一个人。看的泽村都心脏绞痛。不过他也是内心强大,咬着牙硬着头皮完投了。
比赛快结束的时候其他人体力都快透支了,泽村倒没什么,只是嗓子喊得干疼,仰起头喝水的时候,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哈哈,抓到一个偷懒的哦。”
他还没来得及把水咽下去就回头看,果然,恶劣的前辈正站在靠近他的看台上,笑嘻嘻的。他带着一顶黑色棒球帽,穿着白色卫衣跟宽松的黑裤子。泽村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被他鼓着腮帮子滑稽的样子逗得笑个不停。
这是御幸数不清第几次来看他比赛了。
他知道职业很忙,但是御幸还是会抽空跑来看他的比赛。看完甚至没时间跟他吃个饭,只能匆匆说几句话就走。
可恶,偏偏今天教练没让自己完投。本来没觉得教练的决策有什么问题,现在泽村心里满满的都是懊悔跟不服气。要是当时再争取一下就好了。
“今天有空吗?”
御幸双手撑在看台上,看着泽村列完队跑回来,低头问他。
泽村大声喊道:“当然有!”
御幸抿着嘴笑:“那就多陪陪我吧。”
虽然来了他学校很多次,不过进到他大学的宿舍,还是第一次。
泽村刚打完比赛流了很多汗,一回到宿舍就嚷嚷着要洗澡跑进浴室。轰雷市被拉去开会,还没回来。
御幸坐在泽村的床上,环顾了一圈。跟他高中没什么区别。区别就是更干净了(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孩子终于长大了,很后面才知道其实都是轰雷市打扫的),还有,那一大堆少女漫画都不见了。
泽村好像很久都不看这个了。
墙壁上挂着很多张照片。少数是现在大学跟轰雷市还有其他队员的,其他多数都是高中的。最早的时候跟降古拖着轮胎跑步的照片,练习时候的照片,还有跟降古、小春三个人的生活照,还有不知道谁拍下的泽村被仓持蹂躏的照片,很模糊的一看就是偷拍的片冈教练严肃的脸,跟金丸东条一起学习的照片,用数码相机拍摄的跟后辈的合影,一起去甲子园的照片,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时候分别的棒球部大合照,甚至还有更多前辈的照片——当初队长还是结城的时候用他的手机拍下的青道其他人,除了御幸,其他前辈几乎都在,没想到居然特意被他洗出来做成照片了。这几年来他换过两次手机,两次这些照片的数据都被他留了下来。
一张一张的看过去,好像把他过去三年都看过一遍。
御幸没想过能看到自己,因为他这个看到镜头就会下意识回避。除非是别人主动要跟他合影,不然他很少会跑到别人镜头下。他自己更是很少拍照。所以看到泽村这么多照片心头居然涌现出了一种羡慕的感情——天天看着这么多的照片,应该就忘不掉过去了吧。御幸看着照片上的结城前辈、纯前辈以及其他人,一瞬间感到有些陌生。对于高中的记忆,他其实已经渐渐模糊了。
但他知道泽村不会。他或许就是喜欢的泽村这一点。
恍惚着目光一扫到角落,御幸愣住了。
角落里有张照片。很不引人注意,但是却被用相框好好的表了起来,珍重的放在桌上。
是一个傍晚,御幸一个人在空地练习挥棒。
说实话,他自己看着这张照片,自己都说不出来是什么时候被偷拍的。因为场景、时间都太普通,他三年来每天都这个时候练习挥棒,他连是几年级的时候都不记得了。
如果这张照片给到别人甚至是他自己,都会很不以为然的扔到角落吧。
但是偏偏是泽村的,他还偏偏好好保存了起来。
御幸就好像心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但是又灌进去一大罐蜂蜜,迅速渗透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大脑被刺激得活跃,四肢却软了。
泽村啊,泽村,你真是——
他摇摇头,这时候更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栽了。
泽村洗好澡擦着头发出来,只穿了个裤衩子,嘴里滋哇乱叫着啊果然洗完澡就是舒服啊,却忘记了自己宿舍还有个御幸一也。两人对视,泽村脸先爆红,然后飞速穿上衣服,没注意到自己的宝贝照片已经被御幸看光了。等他意识到时,御幸已经笑着拿起那张珍贵的、全世界仅此一张的“御幸一也高中驯服球棒记录”(泽村写在相框后面的原话)兴师问罪了:“笨蛋泽村,偷拍不告诉别人可是侵犯人权的哦?”
泽村脸红还没恢复过来,又一次加深:“我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拍的?”
“是我二年级的时候——当时我去买饮料、路上看到的。”
“怎么不告诉我?”
泽村莫名有种做贼被抓现行的感觉:“就、一时兴起就拍了嘛,然后感觉挺好看的就一直留着了——”
“而且,我还很感激当初的我拍了这个照片呢。”说着,泽村自豪的挺起胸膛。
御幸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想起他刚出浴室没穿衣服时被热气熏得泛红的上半身。
“因为如果没有这张照片,御幸前辈不就不在这里面了吗?”
泽村很认真的指着那堆照片,那是他的宝贝,“这些都是我最最最最珍贵的回忆,如果少了御幸前辈,那还像话吗?”
“我可是为了御幸前辈才决定去青道打球的!”
你要知道,泽村荣纯是用着一张泛着粉红、天真无邪的脸蛋,看着御幸一也的眼睛,说出这么一段话的。
所以自行想象一下吧——这些话对他的冲击程度,不亚于行星撞地球。
有那么一瞬间御幸想着直接表白+强吻算了,他一辈子就靠这个吻活着了。准备开口的时候脑海里又是成宫鸣的影子,想着他out的下场,又硬生生吞下了。
成宫可以out,他绝对不可以。
于是他只是伸出手,捏捏泽村的手,再捏捏他泛红的小脸蛋。
我会等你说的,我不会逼你。
御幸用眼神告诉他。
“你只要知道,不管你投什么球,我都会接住的。所以不要怕。”御幸笑着说,“既然都说是我的锅了,那我肯定会对你负责一辈子的。”
离开的时候泽村的脸还是很红,御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那番话,泽村听懂了没有。
答案是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06
“啊,对了,泽村。”
“怎么了?”
“之前就想问的来着,为什么轰雷市会跟你一样上大学啊。他父亲不是很希望他毕业之后快点进职棒吗?”
“啊——是这样。雷市跟我说他原本也是打算进职棒的,但是他老爹制止他了。他老爹说现在自己也算是个有名的棒球教练了,手头有点积蓄起码能供他上个大学,等他进职棒赚钱的事再等等也不急。”
“欸,那种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啊。是觉得自己在轰雷市小时候亏欠他太多,想让他上个大学来弥补一下小时候的遗憾吧。”
“哇……居然能想到这一层……果然你们玩心眼的都黑!”
07
御幸走出泽村校门的时候,已是傍晚。
成为职业运动员之后,御幸的一日三餐都被控制,所以不得不回训练基地吃。
他路上遇到了准备回宿舍的轰雷市,两个人打了声招呼之后,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御幸注意到轰雷市打招呼的时候虽然很紧张但是一直透过睫毛观察他。
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没被发现,轰雷市在御幸走后一步三回头的打量着他,这就是泽村跟我说过喜欢的人。看样子——好像比高中稳重不少。
敏感如御幸不可能不知道轰雷市的视线,轰雷市对他感兴趣,就好像成宫鸣或者仓持洋一腆着脸跟他示好一样让他感到生理不适。这根本是在任何时间、世界线都不可能发生的事。他俩最多是在打击场上相互恶心的关系。所以能让他对自己这么上心的唯一原因,也是两个人关系网唯一有交集的一个人——那就是泽村。
想必是泽村跟他的好室友说了什么。
御幸勾了勾唇角,基本上一切都跟他设想的差不多。他自己都无比深刻的认同泽村那句“玩心眼的人都黑”那就话。
那有什么办法呢。不黑,不就要像某个白痴一样out了吗。
说白痴白痴到。
御幸的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他有某种很恶心的预感,皱着眉头解锁一看,果然是那个最近一直在他这刷存在感的金毛投手。
“喂、一也。我最近来x市了,见一面?”
之前回家的时候,成宫鸣仗着离他近就不停的在骚扰他。但是御幸也不是吃素的,他打太极的能力无人能敌,硬是整整溜了成宫整段休赛期。他跟成宫的关系,在他俩毕业之后急剧转下,因为成宫那段时间跟泽村谈恋爱去了。虽然偶有联系,但是真正让他俩关系断裂的是成宫选择了另外的队,跟御幸所在的队一直是宿敌关系。如果说高中他俩还是亦敌亦友但心照不宣的奇妙关系,等两个人都渐渐成熟,才发现原来两个同样强势的alpha是永远不合的。只要他俩在同一片空气就会不自觉的竞争起来,总之谁也不服谁。进了不同的职棒队之后,这层惺惺相惜的关系也如那根已经没有弹性的线一样分崩离析,不仅对外是一副水火不容的状态,对内,御幸能明显感觉到成宫鸣已经把自己全方位摆在敌对位置。
这番主动出击也不知何意。
手指在屏幕上摩擦着,御幸是头一次感觉碰到了对手,很头疼。因为他清楚成宫鸣并不是外表上的傻白甜。他聪明,狡黠,又自我主义,花花肠子比谁都多,是御幸最不擅长应对的一类人。大概,因为他俩是同类吧。
他俩唯一的不同点,就是成宫鸣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而御幸一也习惯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跟想法。即使他俩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
想像往常一样打个太极回绝掉,但是御幸总感觉一直放任他不管会很棘手。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白痴到底想干嘛。
总之,犹豫良久,最后成宫收到了一条回信。
“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成宫鸣受到这条消息之后,这段时间一直浮躁的心才稍稍有了那么点安稳下来。
一旁的电视在播放着录像,是一场很普通的大学棒球队比赛。但是对他来说又极其不普通,因为这是泽村荣纯,他已经分手一年多的前男友的比赛。
而好巧不巧,观众席上的御幸一也也被拍了进来。成宫鸣看着录像上模糊的人脸,冷笑一声,要怪就怪你自己长得太显眼又没带口罩,让别人一下就认出来你这个职业新秀,还给你脸部来个超级特写。
电视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正”字,前几笔还好,后几笔就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主人的愤怒跟不解,甚至有一笔划破了纸张,渗透到下一页去。
这是成宫鸣发觉御幸会跑去看泽村比赛之后,记录他看比赛的次数。
这还只是有录像,并且录像照到观众席的次数……
一、二、三、四、五、六。整整六次。
好你个御幸一也……
成宫鸣才不会相信御幸是那种恋旧,关心自己后辈发展就屁颠颠跑去看他比赛的人。之前他谈恋爱的时候,就一直把御幸一也视为自己的眼中钉,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不想跟御幸有除了敌人以外的关系。就算现在自己分手之后,他还是下意识地关心着荣纯的一举一动,而最近突然大量出现的御幸让他感觉非常刺眼。
感觉像自家隔壁养的那种常来偷腥的猫。
跟荣纯分手是成宫鸣活了这么久来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如果说没拿到甲子园冠军是遗憾,那么主动放弃荣纯就好像他心头的一根刺,让他经常夜不能寐。
要说原因,也是有的。也很简单。
就是家里不那么同意而已。
是强烈反对。
成宫第一次看到自己一向温婉的妈妈发了那么大的火。因为他妈妈想要个女孩子,女生omega,害怕这个男性的,甚至是同样行业的omega会给成宫的未来造成太多不安定因素。
自家妈妈也是个职业棒球粉,虽然现在棒球界里omega并不算很多,但是那些并不是选手的业内omega人员大多数都很会作妖,不少都是黑料满天飞。妈妈气昏了头,没想到自己平日里吃瓜的时候最讨厌的那一类人居然把自家最宝贝的天才选手儿子骗到手了?!他儿子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呢!知不知道那些omega解说私生活多乱啊!
而他的两个姐姐虽然私底下表示支持,可是难得妈妈发这么大火,家里人只能顺着,劝诫成宫放手。
成宫也是那时候知道自己就算跟荣纯谈下去也不会结婚。
那天他披着被子,坐在床上,一晚上没睡,想了很久。他知道自己是个从小到大都是个自私的人,而自己的家人也视他为掌上明珠,从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他表面上的光鲜亮丽,是站在他家里人的肩膀上的。他现在还没有硬气的话语权可以顶撞自己的父母。
而成宫其实这么大,也并不是顺风顺水。他也有过挫折,也有过低谷,但是正是他优越的生活条件让他形成了一套严苛的挑选标准——不利于他的他不要,没有结果的他不要。这两个行事准则是他从他从小就敬仰的老爸那学来的。他也因此受益颇多。
而现在——荣纯就是那个,没有结果的。
虽然心一直在钝钝的痛。
虽然做了这个决定他花了整整一个晚上。
虽然抛硬币时,他无比希望是能在一起的那一面。
但是该怎么说呢,不愧是他,不愧是成宫鸣,选择了最利于自己发展的那一个选项。
他安慰自己,或许只是现在自己上头了而已,喜欢他的人什么样的没有。时间会治愈一切。但结果却给了他当头一棒,就好像甲子园的时候,他明明已经猜到那颗是强迫取分抛出去的球,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个大爆投。
也有区别。因为这次成宫没有猜到自己会后悔的如此彻底。
“想去哪里玩?”
“没什么特别想去的,”两个人走在大街上,成宫鸣扯了扯嘴角,“听说这里的关东煮很好吃,带我去吃。”
话里话外都是一种强烈的傲慢跟支配感。御幸无奈的笑了笑,也难为泽村了,跟这种人在一起应该被控制的喘不过气来吧。平时都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只要一步不往他心里预定好的方向走就能立马翻脸。
但是这对御幸来说很好瓦解,他向来擅长以柔克刚:“那我带你去最近的便利店吧。”
好家伙,我大老远跑来这里,你就带我去吃便利店。成宫气的井字都冒出来了,不悦的边走边踢脚下的石子。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陷入沉默。
但是成宫心里有根刺,他忍耐不了太久,闷着头问道:“你最近一直接近荣纯干什么?”
开始了——,第一发,红中直球。
御幸开始装傻,满脸无辜的问道:“欸?鸣,我跟他可是高中就认识的,怎么能叫最近才接近啊。再说了,泽村作为我最看好的后辈,我多关心他,有什么问题嘛。”
好,好,成宫气的露出一个笑,你跟我玩拉扯?
他于是就摆出一副更乖乖的嘴脸:“哎——虽然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很关心他的。我怕他突然被这么骚扰有点不习惯,毕竟那孩子到现在还在跟我闹别扭,不愿意通过我的联系方式呢。”
第二发,王牌的变速球。
两个人已经走到便利店了,成宫虽然嘴上说着想尝一尝关东煮,进来却是先买了一瓶度数偏低的清酒,自顾自的喝起来。
他这样的举动、这样的话语……
饶是再冷静如御幸,也按耐不住有些急了。
他看着成宫仰起头,大口大口地、赌气一般的喝着,喉结慢慢的上下滚动。
“是吗……今天我还去了那家伙的宿舍……他的室友说,他已经有了新的喜欢对象了。”
御幸当然没有上帝视角。他不知道泽村到底是怎么跟轰雷市形容自己的,所以眼下他说这句话只是单纯为了赌气。
成宫鸣放下饮料罐,用力的捏出“啪啪”的声音。他想发脾气,但是忍住了。他心里全是火气,不是对御幸的,而是对泽村的。对,他愤怒的心想着,我为了跟你在一起没日没夜的努力,你居然、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了?
就算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你也起码要守寡三四年吧!
他“刷”的站起身,说道,我去买包烟。
之后他俩在便利店外面站着抽完了几根烟,没说泽村,说了队里的一些琐事。最后一根烟熄灭后,成宫鸣把烟头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笑着对御幸说道:“你最好不是骗我的。”
08
——果然,他跟成宫鸣这个人,八字不合。
真可怕啊,那家伙。
09
泽村坐在教室里,讲台上老师说着他听不懂的专业术语,而他自己盯着手机里那条陌生短信发来的一句“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别人了?”,愁眉苦脸。
虽然这个陌生号码只是一串数字,但是泽村却能明显的感知到,这个人就是之前自己主动提了分手的成宫鸣。
分手一段时间之后,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发过几条消息,成宫都已读不回。之后他心死了,咬咬牙把成宫的line跟电话号码都拉黑。成宫也确实在他生命里消失了一段时间。
不过并没有持续很久。大概不到一年之后,成宫又突然出现了。先是line上多了几十条加好友的消息,然后是另一个陌生信息发过来想要见面的要求。泽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嘛,统统选择无视,新的号码也被拉黑了。
而如今这是又换了一个号码吗……
最重要的是这条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泽村脑袋瓜转不过来,这件事他只跟雷市,小春还有远在北海道的降古说过,但是他俩都不可能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啊。
唯一的——唯一的可能——他俩都认识,且能聊两句的人——
思来想去,一个戴着眼镜,笑得狡黠的男人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泽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会是御幸说的吗?
如果真的是御幸说的,那他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会知道这个人就是他吗?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怎么想的,怎么看待自己的?
而他跟成宫鸣说这些话,又是为了什么呢……
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对于他俩的事情,我永远想不明白。
但泽村能隐隐感觉到——自己这是又被算计了吗?
最后的下场,也会是同样莫名其妙的被抛弃吗?我为什么这么笨,什么都想不明白,什么都看不出来,对上他俩随便一个,都是只会吃亏的那一方吧……
很想去问御幸前辈,想问个清楚,可是他又不明白自己要问什么,想问清楚什么。破罐子破摔表白?这也太随便了。可是一想到那天,前辈柔和的视线和那句“会对你负责一辈子的”,泽村的心又开始突突的狂跳起来。
这是他的引导,泽村知道。就好像每场比赛的时候,他强势的配球思路也会感染到投手丘上的他。
我该怎么做,我该投出怎样的球?
我——。该投球吗?
轰雷市是被泽村荣纯摇醒的。
他俩上课主打的从来都是陪伴,一个字不听,一堂课不缺,老师对他俩这种莫名其妙的契约精神也是哭笑不得,知道他俩以后都是进职棒的天赋选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但是陪伴的方式也很有个人风格,通常是一个人呼呼大睡,另一个神游天外目光呆滞。过了一段时间,又角色互换,神游的打瞌睡,打瞌睡的愣是一节课没睡盯着黑板发呆。然后下课铃一响准时回归地球。
今天刚好是轰雷市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正在梦里啃着一个有球棒那么粗那么大的香蕉,就被无情的暴力摇醒,雷市有点不满的揉着眼睛,泽村的脸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
但是他显得很奇怪。好像发烧了一样面色红的不正常,眼睛也耷拉下来好像很没精神。
“嗯?你很困吗?你很困就睡啊,也没必要我们两个就不能同时是打瞌睡的那种吧……”雷市还没清醒,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说完之后才发觉不对,仔细的转过头观察泽村,这样子是发烧了?
答案是泽村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易感期。
泽村能当棒球选手是有原因的。一是他受alpha信息素影响很小,还有就是他的易感期很短且很稳定。一般都是月底,来前甚至还有个征兆,脑袋晕晕的,类似于感冒的症状。所以他每次有这种感觉就赶紧吃药,从来都是一点事也没有。
但是今天明明才是月中,怎么会突然有这种要来的感觉?!
自己最近也没有生病发烧什么的啊……难不成是最近想太多想的?
不过此刻他也无暇顾及了。他快抑制不住自己的身上的那股子气味,教室里已经有敏锐的alpha闻到特殊的味道,转头在教室里寻找起来。泽村把头埋低,把自己的书包塞进雷市的怀里说了句拜托你带回去了,猫着腰就跑出教室。
得赶紧回宿舍。
但头晕想要呕吐的感觉比以往都要强烈太多太多,泽村不得不跑一会就停下来喘息,才跑这么几步他就汗流浃背,汗水顺着脸颊直直地往地上砸。他隐隐觉得这次的易感期不太一样。也是头一次,他开始感到恐慌。
现在不少人都认识成宫鸣这张优越的脸,即使他把帽檐压得很低。更别提这种棒球名校的保安了,老大爷几乎是成宫鸣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就激动的跟同事议论他是不是最近被网上人认为最有可能拿下最佳新秀的投手成宫鸣啊?
所以成宫鸣通畅无阻的进入了这所大学,还被保安这个老球迷抓着跟合影了,笑呵呵的邀请他有空就来。
这么一番下来,他阴郁的心情有些转晴,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高大的树荫,说实话跟他的高中也差不了太多,不过显然更有书卷气。
这就是荣纯的大学啊。
之前就想来蹲点的,但是职棒生活实在太忙了。而且他俩离得也不近,车程就要一个多小时。
自己最近的状态也不好,教练看出他心情不舒畅,给他放了几天假。
总算是给我逮着个机会了。
成宫慢慢走在学校宽敞的人行道上,身边不停的有学生骑着单车驶过。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假如跟荣纯复合了,自己跟他离得还是很远,又这么忙,可能见面的机会比当初还少。想想他还有两年毕业,两年熬一下,再把他抓来自己队,到时候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成宫总算是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哼,喜欢别人?成宫满不在乎的踢走一块小石头,他很自信,不管是谁他都能把他的荣纯抢回来。
角落里有认出他的小迷妹,本来看他的样子不敢靠近,没想到他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笑得她心肝一阵震颤,回过神来,成宫鸣早就不知踪影了。
要搞清楚荣纯的宿舍很简单。他先问人找到棒球部,当时大家都不在,只有一个女生在那里清点器材,她是副部长。副部长毫不意外的认出他来,成宫鸣再透露一下自己高中就认识他们队的泽村荣纯,今天特地来找她的,部长当然掏心掏肺的把荣纯住哪里、平时怎么训练、甚至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全盘托出了。
副部长平时也算是成宫鸣的小迷妹,今天原本是很让她心烦的加班,没想到老天却给她这个加班人一个巨大的福利,让平日里只能在电视跟推特上见到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还挂着乖巧的笑容。
比……电视上帅。
小迷妹眼冒星星的看着成宫鸣。不得不说成宫在穿衣风格上是有点讲究的,有句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再加上成宫是职业选手里少有的偏白肤色,身材也偏高挑,算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他自己品味也好,到哪都十分引人注目。不像御幸,纯纯人带衣,自己还不觉得。
他今天是来找心爱的小左投复合的,穿的低调又耐看。带着个白色字母刺绣、帽檐偏短的黑色棒球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个小巧的下巴,说话的时候往上抬了抬,深蓝色的眼眸藏在阴影里显得更亮。打底一件黑色小背心,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土星项链,外套是一件宽松的蓝色夹克,盈满了品牌大大的白色LOGO。黑裤子,脚上是一双某牌子刚刚发行的蓝白厚底运动鞋。说话的时候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甚至都懒得拿出来,一副拽得不行的样子。
很帅对吧。看着小迷妹崇拜的眼神,成宫鸣心里偷笑。我看今天荣纯要怎么舍得拒绝我。
好不容易道别了太过于热情的副部长,成宫走进宿舍区。因为荣纯是个Omega的缘故所以房间在走廊最里面,而且他只有一个beta室友,还是天生信息素不敏感的那种。
哼,这学校还把他保护得挺好。成宫挑挑眉,在最里面的房门前站住,上面写了泽村荣纯跟轰雷市的名字。
荣纯……
成宫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的名字,按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顿,然后啪的打开了。
一股弥漫在狭小宿舍的浓烈气息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似的,一下争先恐后地往那个缝隙冲,成宫刚刚拉开一点缝隙就被这些香甜地气息冲击的大脑一片空白。
泽村刚刚回来,正翻箱倒柜找着自己上次用完不知道丢哪去的抑制药片,完全没想到现在这种上课时间会有人跑到自己的宿舍,看向门外的人的时候,一股寒意从尾骨直冲脑门。
因为在宿舍他是完全放松的,所以浓郁的信息素一点没遮掩,而成宫猛然这么一被冲击,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为alpha的身体倒是迅速有了回应。他几乎是立马就被被动拉入了易感期,整个人用力绷紧像上弦的弓,白皙的皮肤也布满潮红,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知道是需要新鲜空气还是在汲取空气中的信息素。
“成宫……前辈……”
泽村目瞪口呆,这样的发展他从来没想过,他本来就头晕,现在更是不知道怎么办,呆呆地愣在原地,但是成宫的信息素也被勾了出来。成宫的信息素不是某种具体事物的味道,而是闻到就让人有种强烈的被掠夺感,跟他的人很像。
现在……该怎么办……?
成宫一直低着头,喘息声不像刚才那么大声了,看样子好像稍微冷静下来,但是不断外放的信息素却让泽村害怕的不停往后撤。他现在有太多问题,情况出现的太突然,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成宫鸣把门关紧,然后把帽子摘下来,他注意到成宫已经出汗,金色的刘海有一些黏在额头上。他张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成宫只停顿了一会就把那件显眼的蓝色夹克也脱下扔到一边去了。
“喂——”泽村彻底慌了,“前辈……你——”穿这么少我很害怕啊!
“易感期?”
成宫开口了,他终于抬起头看他,还好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不是那么的迷离,还是能看出主人是清醒的。
荣纯瞪着一双天真纯洁的大眼睛,愣愣的点了点头,眼睛里写满的都是恐惧。
*的,这还怕我!都不知道我这算自制力多好!
成宫哭笑不得的看着那双害怕的都有些湿润的眼睛,气的在心里飙粗口。他几乎是一进来闻到荣纯身上那股子牛奶味的信息素就起反应了,有冲动,但是他意志力很好,硬生生忍住了,忍出一身汗,憋死他了。
荣纯的信息素是牛奶味,但并不是纯牛奶,象是那种温热的加了白砂糖的甜牛奶,很甜很软,是那种喜欢软o的alpha最喜欢的信息素。成宫就没见过几个闻过他信息素的人说他不香的,也是成宫心里极其膈应的一点。
这么香干嘛!信不信我现在一口气把你吃了!
不过这种事他现在也只能想一想,虽然刚才冲动起来肌肉都绷紧了,脑海里面都是幻想,但是成宫还是明事理的,知道现在任由着自己爽了他跟荣纯的以后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一顿饱跟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现在先把人哄回来,之后想干嘛干嘛,反正这样那样是少不了的,荣纯想跑都跑不掉!
所以他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来抓着荣纯的手:“找不到抑制药吗?我来帮你找。”
这确实给了自己的领域被强势侵入,正处于惊吓中的泽村莫大的安慰。有成宫帮忙很快就找到了,藏在抽屉的角落里,只剩下一粒,真是惊险,要是这一粒也没剩下……
泽村不敢往下想,他偷偷瞄了成宫一眼,成宫低垂着眼帘看着最后一颗药,眼神晦涩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脸上的红晕可是一点都没褪去。
他头晕乎乎的,就着白开水把药片囫囵吞下去,然后就瘫在地上,易感期太难受了,被这么一通折磨下来,他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两个人都没说话,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空气中那股浓烈到可怕的,o与a交织的那股子信息素终于一点点褪去。
“易感期真吓人……”
危机总算是平安度过去了,泽村小声嘟囔着。
“笨!”
角落里一道清澈的少年音传来,把刚刚度过易感期,昏昏欲睡的泽村直接吓醒。对了,他都快忘记成宫鸣在他的宿舍里了。危机没有过去,现在陷入了更大的危机。
他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从刚才一句话没说的成宫鸣,后者已经默默把外套穿好,坐在地上靠着墙,一只手搭在曲起的左腿上,露出一个带点安抚性质的笑:“如果来的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吃干抹净了吧。头一次见到有omega抑制药乱扔的。真不愧是你呀,荣纯。”
太久没听见成宫鸣的声音,鲜活的好像在他耳朵里扔闪光弹。一年多过去,他没变,声音还是偏少年,清澈的不沾染一丝杂质,但是看他的眼神又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但是这副喜欢自上而下睥睨着他的神情倒是一点没变。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成宫鸣就喜欢这样看着他。虽然单论身高泽村还比他高一厘米,但是在气场上泽村是自认不管怎么样都会觉得自己比成宫前辈矮一截的。除了在投手丘上。
现在……也是。成宫能把他轻易逼到两好球无退路。这大概就是他跟西东京第一投手的区别吧。(虽然很不服气。)
成宫向他伸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压低了声音:“过来,我们聊聊好不好?”
泽村咬着牙,最终还是过去了。他刚一坐下,成宫的手臂就强势把他揽过去箍住,他想挣脱没挣脱开,反而被再次拉近距离。
这下足够近了。他都能感觉成宫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他也是倔,都这样了还偏着头,硬是不跟前辈对上视线。
成宫看着怀里的泽村,他低着头,刘海浅浅的遮住眉眼,睫毛忽闪忽闪的。这个角度还能看见他脸颊上的婴儿肥,可可爱爱。
“成宫前辈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复合。”
成宫鸣也不跟他含糊,张口就来。
“还有,御幸那家伙跟我说你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了,真的吗?告诉我是谁?我看谁胆子这么大敢跟我抢人!”
泽村张了张口,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别靠我这么近”被那句“想复合”打回肚子里。他先是往后退,然后膛目结舌的看着成宫鸣的眼睛,眼神交汇,他从成宫的眼睛里面只看到了怒意。
干嘛啊、这是?
泽村也有点生气了:“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别人?拜托、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的宠物!”
哼,是吗?你不就是我的小狗吗?
成宫嗤之以鼻,他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没说出来,他知道说出来泽村能当场炸毛。他只好委委屈屈的看着泽村那双蜜色的大眼睛,嘟着嘴说:“可是,我想你了嘛。”
泽村被他一会强硬一会撒娇的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
“我现在不想跟成宫前辈说话。”
他从成宫的控制中脱离出来,鼓起腮帮子去收拾东西了。
“荣纯,”成宫在原地可怜巴巴的说道,“其实当时你给我发的消息,我都看到了,我还都截图留下来了,我想你的时候就会看,现在都会背了。你想我背给你听吗?我好后悔当时没有回你。你相信我,荣纯,我最喜欢你的,当时分手有好多原因,不是不爱你……现在我想清楚了,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全部,我好后悔……不过没关系的荣纯,现在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我会把一切都搞定的,你只要愿意回来跟我在一起就好,我们就像之前一样谈恋爱,不好吗?我们谈的多好啊,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最配……”
他一句一句甜腻的像撒娇一样的不断冲击着泽村的耳膜,泽村感觉自己呼吸慢慢变得不顺畅了,他好像被一块巨大的蜂蜜慢慢的包裹住,浑身的细胞都有种窒息的感觉。
不……
“御幸前辈……”这句话是下意识地说出来的。
成宫耳朵尖,他听见了这句话。他的脸色一下子黑了,起身看向泽村的宝贝照片群,其实刚才泽村还在缓神地时候成宫就注意到这里了。他看见了御幸那张被特意保护好的照片,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所以你现在喜欢的人就是一也?”
成宫一张张地看着那些照片,语气很平静。
泽村心乱如麻,所以就把自己想的全说出来了:“明明是鸣前辈先抛弃我的。明明就是前辈一声不吭就要跟我分手,甚至都不告诉我一声原因……”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伤心。
不甘,不解,疑惑,最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被无情的抛弃。无数个夜里他辗转反侧,无论如何思索都猜不到真正的结果。被蒙在鼓里,一下下好像沾了水地鞭子,把他那颗未经人事的柔嫩的心打磨的鲜血淋漓。
“好不容易可以忘记前辈,前辈却再次不打招呼就又跑过来,说着复合这种话——、先提分手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我是很喜欢过你——但我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成宫回头看着泽村,后者浑身都在微微地发着抖,大大的眼睛里终于快要兜不住泪水。因为哭所以显得那双眼睛更加流光溢彩,看的成宫心里的那根刺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钝痛变成了刺痛,强烈的,痛的他不得不微微弯下腰才有所缓解。
“荣纯……”成宫开口,声音变得沙哑。他想说些什么,但是门再次被打开,轰雷市领着两个包跑回来,他下课了。
成宫直接被轰雷市打包丢出去。
高中二年级的时候雷市三次都败给这家伙,这次他比谁都硬气地把吵着闹着不肯出去的成宫鸣“请”出了宿舍。
好,走了个御幸一也,现在还来个轰雷市!!
成宫鸣气呼呼地走出学校,谁都要来妨碍他!!谁都要阻止他的乖宝宝荣纯跟他复合!!!
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
成宫鸣再回头看了一眼学校,已经渐渐天黑了,宿舍楼里渐渐亮起黄色的灯,他爱的人就在这里。
他转身离开压低自己的帽檐,蓝色的眼睛隐藏在黑暗中,却很熠熠生辉。他明白荣纯一日不原谅他,他心里的刺一日不会消失。
荣纯,我跟你一样疼。
不只是教练,连轰雷市都看出最近一段时间泽村状态低迷。向来都是很少投四坏、很少失分的他,却在练习赛的时候出现自爆的状况。
这对于泽村来说已经是非常不正常了。
泽村也感觉到自己的奇怪,他努力想找回之前的感觉,却如何投感觉如何不对,甚至连自己招牌姿势都有些找不回来了。
他只这样投了三局,便很快被换下去。
轰雷市举着球棒准备上场前关切地看了他一眼,他头上蒙着毛巾,整个人都锁在阴影里,手上紧紧地捏着一个球,看不清表情。
想必他现在应该是比谁都急,比谁都迷茫吧。
荣纯,每次低迷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今天是成宫休赛的最后一天,他默默的站在观赛区的角落,冰蓝色的眼睛落在选手板凳的深处,他明白荣纯迷茫到丢失自己姿势的无助,但是他不明白此时此刻的荣纯在想着什么,只是棒球,只是过去自信的泽村荣纯,还是在想着谁。是想着过去的自己,还是想着现在的他。
手机响起来,是教练催他该回去了。成宫接起简单回应了两句就挂断,然后,长长久久的再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等我再来看你……那时候,你就愿意跟我说话了吗?
我会成为最耀眼的选手。这样你可以很轻易地就看见我。
--------
“鸣前辈……
“鸣前辈?你看到了我的消息吗?为什么不回我?
“为什么要分手?我不想分手,鸣前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做错了。我很喜欢鸣前辈,我会改的……我不太懂 ,为什么要分手,是前辈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前辈……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前辈,你看到消息的话,多少跟我说几句话好吗?可以起码告诉我理由吗?我能改吗?还是说我改不了吗……前辈、我睡不着觉。你现在在干什么,在想什么?是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吗……
“前辈,我今天训练的时候,好迷茫。我好像不知道要怎么投球了。
……
“成宫前辈,感谢你的陪伴和照顾,再见了。”
原来爱他这么深的时候,他才明白就算是分开,也会强烈的想知道对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我想知道啊,现在的荣纯,你在想什么,想着谁,谁能让你笑出来,怎么样才能再次拥有你。
10
“泽村那小子,最近状态好像很不好。”
仓持给御幸打来了这样一个电话。
其实不用他提醒,御幸早早地就看出来了。他最近忙,不过还是抽空看了看泽村学校比赛的录像,说实话,状况比他想的遭。
御幸在电话里冷静的分析:“我想,大概是到了投手都会有的阶段吧。”
仓持说道:“有可能,不过,泽村之前的比赛表现都不错,没有说被哪个特别厉害的打手打爆啊。他怎么会突然就自己想不开了呢。”
再说了,现阶段最暴力的打手明明就在他自己身边……
迷茫到连投球姿势都忘了……
其实不少投手都会有这种情况。就好像某一天突然钻牛角尖,最简单最普通的基本功变得陌生起来,惯用的姿势也变成怎么用怎么变扭的姿势。
泽村投球生涯中很少被伤病困扰。Omega柔软的体制让他很难受伤,整个高中他唯一的状况就是那次的yips。所以这次不是生理因素的话……是心理的原因吗?
因为他现在遇到了很迷茫的事,连带着投球也迷茫起来?
御幸在思索着,仓持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地说着:“说起来,最近的天气还是什么是不是特别克投手啊,不说泽村了,连我们队的成宫都变得不太对味,他前段时间状态出奇的差,差到教练都不得不给他放假了。最近回来了,又猛地不得了,而且,跟打了鸡血一样的自主训练,成宫鸣,自主训练!你能想象得到吗?我宁愿相信奥特曼是真的!”
御幸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虽然他不太想细想,但他大概能猜到成宫是绝对去找了泽村的。一个个的,out了就乖乖出局给下一位让路啊,这又是在刷什么存在感,真是够小孩子气的。
不过,现在自己想也没有用啊,御幸拿出手机看安排表,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比赛一场接着一场,他正艰难的在自己排的慢慢的训练表里搜寻出一点点空隙,就有助理跑来拍拍他的肩:“御幸,有人找。”
御幸从窗户那看下去,看到大门口一个穿着黄色卫衣、棕色头发的男孩,靠在墙上看着天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这次是泽村跑来找他的。
空旷的训练室里回荡着球进手套的“啪啪”声。说实话,泽村自己都没想到御幸真的会答应帮自己蹲捕。
泽村今天穿着外一层是短袖的假两件卫衣,下面则是套了一件黑色的中短裤,这样小腿就完全裸露出来,也方便御幸看他的动作。他的卫衣上面还印着一只可怜巴巴哭鼻子的小柴犬,看上去怪滑稽的。
投了几球,以前控球的精准度不见了,到处乱飞,球威也没了,投出的球软趴趴的。投着投着,御幸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这一笑直接把泽村笑破防,悲伤的大喊着御幸一也。我已经这么低迷了,你有必要这么落进下石吗!
“没有没有,”御幸连忙顺毛,“我只是……想起了第一次接你的球的时候。那时候你的球就是这样,到处乱飞,真的很难接啊。”
泽村安静下来,脸蛋微红的嘟着嘴,像是也陷入了回忆,半晌他小小声的反驳:“所以说我成长了很多嘛。”
第一次跟他投捕组合,已经是过去五年了啊。
说起来,要是没有御幸前辈,自己也不会成长到这种地步吧。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欸——?!这才投了不到十球耶!御幸一也你也太懒了吧!”
“打住打住。你现在这个状态投的球太烂了,我不想接。起码也要像我们队的18号那种程度我才有兴趣接一接吧。”
“你……御幸一也……竟然在我这么脆弱的时候说这种话。”泽村看着御幸冷酷无情的把护具手套都脱下,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卫衣上的那只哭哭柴犬。
御幸一阵心软,摸摸他的头发,温和的问:“好了,不逗你了,应该不是身体上的原因,是心理的原因吧。”
“到底怎么了。”
11
时间拉回三年前。
这是成宫鸣第一个无所事事的暑假。他曾经亲手葬送过前辈的夏天,也曾以王牌应有的压制力带领队伍力克宿敌再次拿到甲子园门票。但是,等到他成为真正的前辈的时候,他的夏
天却这么早就结束了。这一次他没能咬死他的劲敌,自己却先倒下了。
不过,也说实在话,他们已经霸占甲子园门票这么多年了,今年,算了,就算送给青道的吧。
他缩在床上看着巨大的液晶显示屏,里面正在转播全国高校甲子园赛事。
输球的时候,有的人哭了,成宫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在青道面前哭,尤其是一也面前,他说过要让他后悔的。还尤其……在那个小左投面前。
所以成宫只是面无表情的摘下帽子,平静的看着被喜悦冲昏脑袋,乱作一团的青道。他看到那个小左投被一也高高的抱了起来。
呵。
所以一也,你现在跟他这么好,就是为了证明你跟我就是错误的,你跟他才是正确的吗?成宫咬着牙心想。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来稲实,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明明你跟我都是最强的,你却偏偏要选择那个哪里都不如我的小左投……
他哪里比得上我?
你应该后悔不选择我……应该……
他偏头看见白河跟卡尔洛斯都默默的用帽子遮住脸,应该是哭了。阿树也用袖子不停的摩擦着眼睛。他跟前辈们道着歉,明明不是他的错。成宫动摇了。他开始感到悲伤。
成宫鸣最后望向天空,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即使是他,也会有做不到的事,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不过,回去的路上,成宫倒是表面上就很快恢复了。
他拍拍阿树的脑袋,安慰大家:“其实我觉得输球也没什么,对我来说、今年暑假可以好好玩一玩了!我有那——么长的假期呢!青道那些人没有吧,哈哈。”
这种话打破了稲实诡异的气氛,要知道稲实死在决赛已经是好几年没发生过的事情,更何况是有着成宫鸣,白河,卡尔洛斯这样强劲的前辈。后辈们还处在难以置信的状态中。
白河最快接上成宫的话,他表情淡漠的说道:“嗯,或许鸣你应该思考要不要找个女朋友什么的。”
“啊!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整个高中都在打棒球,我都没时间好好谈个恋爱什么的!”
“算了吧,”卡尔洛斯呛他,“你自己就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去照顾别人女生。”
“那我找个照顾我的不就好了吗!”
“找男生?”
“鸣前辈你原来喜欢男生吗?”
“才不是!!!!!”成宫鸣鼻子都被气歪了,“虽然我不知道我喜欢谁,不过喜欢男生!不!可!能!!”
不过很快就真香了。
青道今年第一次去甲子园就发挥的很好,一直打到决赛,只可惜最后以一分之差没能拿下冠军。成宫看着比赛结束时王牌小左投不顾形象的痛哭,撇着嘴想,怎么跟我这么像,抄袭我是吧,暗恋我是吧。
在家这么多天,他基本上什么也没干,只知道躺着看比赛打电动,之后的出路都是父母在帮自己打理,他只需要提点需求就行了。最后的职棒队父母给了他两个选择,成宫有点犹豫,父亲让他晚点做决定也不迟。
成宫当然喜闻乐见,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谈个恋爱。很丢脸吧,明明都被叫做东京小王子了,到现在居然一段恋爱也没谈过。白河锐评“有女粉丝但连女粉丝也不会想要跟他谈恋爱的程度”,卡尔洛斯觉得他这种幼稚的小鬼这辈子都谈不到恋爱。
气的成宫鸣攀比心都起来了——我偏要比你们都早谈,还要谈个香香软软的Omega!!
是的,成宫恋o,他有着非常严重的omega情节。
一般像他这种强势的alpha都有,因为omega实在太符合像他们这种控制欲独占欲都一等一的强的人群了——身娇体软,天生对自己臣服,最重要的是可以标记!这样就不会有人惦记了。
只可惜,omega人群少之又少,成宫连自己的两个姐姐都是A,妈妈是b,爸爸更是毋庸置疑的顶级A。
所以成宫从小到大都对omega有着非常厚的滤镜。
然而,像稲实这种一个入学名额难求的精英学校,里面的omega几乎是寥寥无几。成宫鸣目前只认识几个omega,多数为女性,不过她们都是安安静静,文文雅雅的类型,而且因为自己的性别一直被众星捧月,所以都有着高傲的性格。
不过成宫鸣实在太引人注目,正如他渴望着o,o也渴望着像他这样的a。他后来进职棒成为明星选手,被网络上的小o们一致票选为“最想要的alpha”第二名。第一名是谁呢……就是他日后非常讨厌的一个人。总之,学校里少数的o妹妹们,有不少都对他表达过好感,她们送来的情书成宫一一看过,虽然狠狠臭屁过一番,不过成宫都选择拒绝了。即使是现在他毕业了,也不需要花大量的时间练习,成宫看着面前平日很高傲的o妹妹来示好,本该开心却开心不起来,心里总是有种恍惚、使不上劲的感觉。
她的味道是清新的薄荷味,不甜,很淡。正如她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成宫鸣思量了一会,还是拒绝了。
他跑到白河家里去抱怨,在人家整洁的床上打滚:“啊————!!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让自己心动的Omega啊啊啊啊!!”
“鬼知道你心动的是什么样子的。”白河目不斜视地翻着漫画书,一针见血。
成宫鸣被伤害到了,抱着枕头欲哭无泪。对啊,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学校里的o妹妹们都那么漂亮,有温柔的,有甜美的,有高冷的,应有尽有,他现在line里就有好多不同类型的妹妹们给他发消息呢!虽然大部分是beta。
只可惜他们的味道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对了!”成宫鸣灵光乍现,一个激灵坐起身,“是味道啊!味道啊!”
“什么味道?”白河隐隐有些不开心。他是beta,不过,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比那些alpha差。而事实上,beta确实更适合训练,没有易感期,不被信息素困扰。不过有个各方面都比自己要强的alpha天天在自己耳边叨叨性别,让他心里那点不服气全被激发出来了。
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蛋。A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成宫鸣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就是信息素。我喜欢的o,应该有着很甜,很腻,很嗲的味道……”
白河对他古早且庸俗的xp彻底不抱希望。于是怀着报复的心理,阴郁的说道:“哦,是吗,我听说,青道的那个泽村荣纯也是个o哦。你怎么不去闻闻他的信息素,万一他是你喜欢的那种呢。”
“泽村荣纯?”
结果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的触到成宫鸣逆鳞了,他收起嬉皮笑脸的嘴脸,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
“哼,抢走一也还有甲子园门票的那家伙?是个o?”
成宫鸣冷笑着,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白河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怎么触他雷区了,视线终于从 漫画书上移开,有些不解的看着不爽到信息素都有些外露的成宫鸣。
他之前有这么讨厌泽村荣纯吗?
难道,是因为那个人也是左投?让他有竞争意识了?白河猜测着,还是说因为那个人抢走了他在御幸一也心里的地位?他记得鸣好像一直挺在乎御幸一也的吧……
泽村荣纯是个omega。
这件事说实话给了成宫鸣不小的震撼。
我说一也怎么这么在乎那家伙,原来是个omega啊,怪不得让人这么着迷,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Omega……
“鸣!”
看着在别人学校还这么张牙舞爪的成宫鸣,就算是一向外向的卡尔洛斯也忍不住有点脸红,低声呵斥着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的成宫鸣。而白河好像一早就有预期似的,带着个帽子跟口罩,只露出一只眼睛,一直装着跟他俩不认识的样子。
今早成宫鸣就不知道发了什么颠,早早的把他俩喊出来,说要去青道一趟。夏甲结束一段时间了,现在正是青道高三的假期提早补习的时间,下学期将要升高三的会抽出一个星期来学校参加补习。
卡尔洛斯还以为他是要找御幸一也说以后出路的事情,跑道鸣身边提醒他道:“你要找那个捕手,他现在应该已经不在学校了吧。”再说,你连他的联系方式也没有吗?!
成宫鸣今天穿着又很张扬,一件红色卫衣打底,外套一件白色棒球服,黑色直筒裤,再加上一双大logo黑红运动鞋,一路走过去不少女生偷偷看着他议论。卡尔洛斯再看看自己因为太早被叫出来都没来得及怎么挑衣服,穿的跟土鸡蛋似的,嘴角抽搐,他突然理解为什么白河要离他俩这么远了。
“我今天要找的不是一也。”今天的成宫鸣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今天要找的是泽村荣纯。”
卡尔洛斯愣住:“那小子怎么你了?”
看这架势,不知道的以为你喊来两个保镖要去揍人家一顿呢。
这世界上没有比要找到泽村荣纯更简单的事情。
往青道棒球部一站,哪儿最吵就是他在的地方。
所以这三个人即使站在很远的位置,也能很快就在牛棚那边看到正在练投球的短棕发男孩,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御幸一也这个已经毕业的人居然还在。他俩正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从成宫这个角度看过去,御幸正低头跟他说着什么,看不清表情,而泽村荣纯则微微抬起头,很认真的听着,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把他棕色的睫毛照的好像在发光,眨眼睛的时候忽闪着,一滴汗水顺着他柔软的脸颊慢慢的滑下来。牙齿无意识的咬着下唇,把下唇咬的比一般人要红润许多。
成宫看的有些愣神,也不知道是御幸突然感受到他的视线还是什么,伸出手套把泽村的脸挡住一大半,继续说了好久才把人放开。
卡尔洛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脱口而出:“他俩的关系是真好啊。”
也是,一般的投捕哪里会这么黏黏糊糊。
虽然鸣确实很喜欢御幸一也这个捕手,但是这样的场景要是把泽村换成鸣……白河瞥了眼一旁沉默的看着投捕互动的成宫鸣,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违和到了。
怎么说呢,鸣虽然表面上是一副轻浮的样子,但是要说他跟谁这么黏糊,好像还真没有。平日里跟别人的肢体接触都很少。
鸣突然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离这么近,一也是不是能很清楚的闻到那个臭小子的信息素?”
呃……
一般情况下是会想到这个的吗?
卡尔洛斯跟白河同时当机,他俩都是b,不过卡尔洛斯对信息素敏感,他空白了一会艰难的接上成宫鸣的思维回答道:“虽然不是在易感期……但是……这样的距离很难一点都闻不到吧……”
有的omega天生就散发着淡淡的信息素,跟体香差不多。要看泽村是哪种Omega了。
“是吗……”成宫鸣突然蹲下去,用手抓着围栏网,继续盯着那对投捕搭档练球,“都毕业了还这么舍不得,一也你就被他迷成这样……”
啊,好酸。
白河翻了个白眼。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卡尔洛斯一看他开溜,自己也立马找了个机会跑的不见踪影。
成宫鸣索性坐在地上,一直看着泽村投球投到傍晚。
今天难得御幸前辈有空来看他们训练,泽村立马见缝插针的就让他给自己投球。但是说好的投球,那家伙却有事没事跑过来揪着自己说话。说他姿势怎么样,球质怎么样。教他怎么跟捕手快速交流,在什么情况下投什么样的球,怎么最快速度的调整好崩掉的心态……等等等等。很多。都是平时他不会跟自己说的话。
泽村当然很认真的听着。他俩凑得很近,他能清楚的闻到御幸一也上属于男孩子的气息。前辈难得跟他讲这么多心得,他是一句不敢漏,认真的连汗都冒出来了。
御幸看着他的汗水从脸颊滑下,没忍住扑哧笑了。他拿手套遮住两个人下半张脸,另一只手把泽村脸上的汗划去。泽村的脸颊肉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细嫩。
“怎么听我说话听的还流汗啊。”
“很热嘛还凑得这么近,”泽村解释道。“再说,你可是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东西,我不得好好听。”
第一次吗。
说起来 ,他好像确实没有这么认真严肃的跟泽村说过话。或是说,教过他什么东西。御幸低头看着他被阳光照射的仿佛是金色般的漂亮睫毛,他总是下意识地把泽村当成一个小孩看待,即使泽村只比他小一岁。
他跟教练冷静的分析对手的强弱,跟前园讨论管理队伍的方法,跟降古说以后的职业规划。但是对泽村,他好像想的永远是那些幼稚的可爱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在日常生活里跟他说除了比赛以外严肃的事情。换句话说,他基本上不会把自己反复考虑的心里事拿出来跟泽村说。
是……不信任吗?
但是,低头看着小投手仰起的脸蛋,那双不参杂着任何杂质的眼眸。
对啊……他是笨蛋啊。还是好骗的笨蛋。怎么会有人不信任好骗的笨蛋呢。他全心全意的信任着我,崇拜着我。
御幸总是觉得泽村是个需要照顾的角色,而且自顾自的扮演起了监管人的身份。他不愿意把自己没把握的,软弱的一面露出来给他看。他知道泽村崇拜自己,所以两年来他称职的扮演一个强者。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走了。他已经没办法继续在他身边当那个“监护人”,而因为他的疏忽,泽村看似成熟很多,其实一点也没有成长。
“哎——”
御幸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吓了泽村一大跳。
怪我呀,御幸心想,都是怪我没有教他。
等自己要走了,才赶忙把这些东西能说的都说给他。我也算是个不称职的前辈了吧。
傍晚的时候,御幸不得不走了。泽村用一种明显不舍的眼神目送着他,虽然还没到毕业季,但是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从未有过的惆怅。他好像突然理解了刚才御幸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话,他心里也有许多话想说,但是泽村发现自己没办法组织好语言。他只能庆幸还好现在前辈还没有真的离开。
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泽村收拾好护具,脑子里想着这些,表情都比平时沉重了不少,引得后辈们频频侧目。离开时,他看到经理们有些搬不动装着棒球的篮子,自告奋勇的把篮子接过来。接过篮子的时候,经理原本想像往常一样抬头跟他说笑两句,却发现泽村只是低垂着眼帘,表情算不上低落,但似乎是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事情。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看的经理微微怔住。
对喔,他们已经升到三年级了啊。已经成为别人的前辈了啊。
泽村这样想着,他看着怀里的几百个沾上泥土的棒球,把篮子轻轻往右边移了移让右手使更多的力。这个也是御幸前辈教他的,平日里要多保护好左手。
等之后,就是他来教别人这些事了……他能做好吗……
正胡思乱想着,泽村突然被一个人喊住。
“喂!”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径直往前走,但是那个声音很快又冲他响起来:
“那边的!搬着球的,我说的就是你,别动!”
这个声音很陌生,泽村疑惑的抬头,在转角的阴影处,他看见了一个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出现在他们学校的人 ——那个金色头发的,犹如他噩梦般的人——成宫鸣。
他吓得差点篮子没拿稳。
成宫鸣走到他面前,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先别拿着了,放下吧,说会话。”
泽村稀里糊涂的就放下了。过了一秒反应过来,往后挑一步,指着他就大叫起来:“你你你!宿敌学校的王牌!成宫鸣!来我们学校有何贵干!该不会要窃取情报吧!”
成宫鸣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无所谓的反驳道:“白痴,我都毕业了,你这么提防我干什么。”
对哦,他跟御幸一也一起的,御幸一也毕业了那么他也毕业了。
猛然意识到这个,泽村刚才沉闷的心情突然又有了一点转变——好耶!强大的敌人已经不见了!现在的稲实失去了成宫鸣,打败他们已经不在话下!
成宫鸣看着他的表情从警觉慢慢转变到窃喜,不用说也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懒得管,他是行动派的,趁那白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凑过去,就是刚才御幸跟泽村说话的距离,或许还要更近,他不仅看见泽村在阳光下变得金色的睫毛,还看见他瞳孔里有一点小小的黑斑。
……甜。
似乎是不敢相信似的,还没等泽村反应过来往后撤,成宫鸣就牢牢的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往他脖颈更深处闻——
怎么会这么甜——?
这是人类能有的味道吗?或者说、这是一个刚训练完满头大汗的棒球男生该有的味道吗?
成宫鸣的鼻子十几年来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信息素,这么一下冲击好像给他过去寡淡了18年的可怜鼻子开了荤,突然对信息素有了新的认知。他激动的心情完全体现在摁住泽村柔软肩膀的双手上,手劲大的离谱,大的泽村开始哀嚎疼。
但他已经顾不上了。
因为还没到易感期,所以这不算真正的信息素,只能算是透露一点信息素的体香,日常社交距离是闻不到的。很淡,跟和成宫表白的那个女生有一点相像,但是泽村的味道明明很淡却有种粘稠的感觉,即使没什么浓度还是让人觉得很甜。
大概就是那种喜爱糖度的人闻到甜腻腻的甜品的感觉吧。让成宫的鼻子好像有种在舔冰激凌的错觉,看来鼻子跟嘴是真的连在一起啊,明明只是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却好像吃到了什么珍馐似的,口腔内开始疯狂的分泌唾液。他完全的按耐不住自己,越凑越近,到最后鼻尖终于虚虚擦到了泽村脖子处的皮肤。
放开,泽村低低的喊着,他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个有点疯的成宫鸣到底想干嘛。最脆弱的部分就这么暴露在对方的牙口之下,他是真的害怕了。他还听到了成宫鸣吞口水的声音,脑海里幻想出一副成宫狠狠把他脖子咬的鲜血淋漓的恐怖场景。他开始剧烈的挣扎,但是悲惨的发现论力气还是面前这个年长一岁的人更甚。
“你怎么回事……”
成宫突然开口。
泽村挣脱不开,只能求饶:“前辈,能不能放开我……”
成宫听到他的哀求了,手上放松了点力道,但是鼻尖微微的摩擦着泽村脖子处的皮肤,蹭的泽村很痒。他提出要求:“让我闻一下你的信息素……”
啊?!
泽村身体僵住,这是可以的吗?!
好像、生理老师说过……随便放出信息素或强迫别人放出都是很接近于性/////骚扰的行为了吧?!
“闻一下、就一下。”
成宫哀求道。
这是泽村第一次听到成宫鸣这样的声线。他印象里的成宫鸣是强势鲜活任性的,到哪都是 焦点,而此时此刻这个强大的不容许别人有一点质疑的男性alpha用鼻尖蹭着他的脖子,请求他放出一点信息素。
明明是成宫在骚扰他、但是好像是泽村占了大便宜。
可是问题是、泽村并不会释放信息素。
Alpha天生都会释放,这相当于一种震慑别人的手段,对于alpha来说具有攻击性的信息素也是很加分的一点。但是Omega并不会,很多会释放信息素的omega都是后期经过调//////教,往往都是那些从事灰色事业的服务人员用来揽客的一种手段。像泽村这种初吻还在的纯情Omega是不会那种勾引手段的。然而成宫并不知道这一点,看着泽村迟迟放不出信息素,他以为是泽村排斥他。
从来没被拒绝过的自尊心作祟再加上初次“开荤”对于这种信息素的渴望,让成宫鸣已经顾不上其他。他现在只想闻到更多。只想知道这么甜的信息素闻起来是什么样的。是他梦中的那种吗?
我都这么求你了,偏偏还是不愿意给我闻?这么排斥我?
他怒意上头,把人往阴暗处的拐角带,然后把泽村狠狠的摔在墙上,双手撑在他的头两侧,牢牢地锁住他。
泽村原本就因为放不出信息素一头雾水,突然被这么一摔,柔软的背部因为硬冷的墙壁发出哀鸣,他刚想骂,就对上成宫鸣紧缩的眉头跟烧红的双眼。他之前看见过这样盛怒的成宫鸣,是一年级选拔赛决赛,他三球三振了对方的时候,他看到成宫紧紧咬住的牙关跟那双仿佛烧着火焰的眼睛。而如今,他们离得这么近,泽村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怒他了。那双往日乖巧精致的冰蓝色眼睛,现在被怒意烧的只剩下骇人的红色,看的他打心底里发怵。
他缩起脖子,向后退却无路可退。
“放出信息素啊,”成宫鸣几乎是在低声怒吼着,“反正你肯定也给一也那些家伙闻过了吧。他可以,我就不行吗?”
我……不会。
泽村害怕的看着成宫鸣皱起的鼻子,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对方似乎是被这种懦弱的态度刺激了,勾起嘴角冷笑。
不放是吧,那我就逼你放。
成宫鸣也没想到自己能失控成这样,但是到这种地步确实是收不住手了。
泽村还处在刚刚被吓的恐惧中,突然一股浓烈的alpha信息素直直地往他鼻子里钻,让他双腿发软,差点站不住脚。
他是一个被周围人保护的很好的omega。周围的alpha都知道他特殊,每次跟他在一起时候,都会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具有攻击性地信息素收好,所以他自从分化性别以来,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直观、这么毫无退路地被一个强势的alpha放信息素挑衅过。他由衷的感觉好可怕,可是自己的身体已经慢慢意识到了这个气味的特殊,肚子深处开始发热,小腹有种诡异的电流感,直冲到他的脑海里。让他眼中不知不觉蓄满了生理盐水,近在咫尺的脸都有些看不清了。
好奇怪,好可怕,这是什么,我好想跑,御幸前辈来救救我啊……
泽村被这种信息素攻击的浑身发着抖,而他自己的信息素也终于被一点一点勾出来了。
甜腻的,可爱的,发着嗲的信息素,一点点吻住了成宫鸣紧绷住的全身,让他差点没一头在温柔乡里栽死。
让他想起小时候妈妈总催着他喝的热牛奶。不对。还要更甜一点,应该是那种加了细砂糖,加了炼乳,加了棉花糖的……
好像在跟他撒娇一样的……闹着玩的吗,这么勾引人的信息素?
让他想起了他的梦。在他梦里闻到过他理想中的味道,甜甜的,但是等到真正闻到了这种奶香又甜腻的信息素他才明白梦里的那都是小儿科。这种才是真能要人命的。
完了、成宫鸣如愿以偿之后这么想着。这下万一收不住手了怎么办……
他看着可怜的小左投在他的阴影下害怕的发着抖,这应该是一个未成年的omega 对于alpha天生的惧怕。本来只是好奇想闻一闻人家的味道的,结果直接把人欺负哭了……
成宫鸣慢慢的收起信息素,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混蛋的事情。
【御泽】私人物品
暧昧期的一大表现:想要拥有“他的私人物品”的使用权。
本来只想写个段子,结果真情实感了。
*****
两只手捏着黑框眼镜镜腿,泽村把眼镜像模像样地架到了自己的鼻梁上,凑到御幸面前:“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还挺帅的?”
倚靠着书桌,御幸对着模糊的人影抓了一把空,笑声有些无奈:“拜托,我看不清。”
得意地摇晃着脑袋的泽村动作停滞了一下,队长大人又伸出手去,这次准确地拍到了小柴犬的脑袋。御幸揉了揉那头深棕色的短发,没好气道:“都说了,我的眼镜是有度数的,随便拿来戴对你的眼睛不好啊。”
“确实有点晕乎乎的……”泽村荣纯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小声...
暧昧期的一大表现:想要拥有“他的私人物品”的使用权。
本来只想写个段子,结果真情实感了。
*****
两只手捏着黑框眼镜镜腿,泽村把眼镜像模像样地架到了自己的鼻梁上,凑到御幸面前:“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还挺帅的?”
倚靠着书桌,御幸对着模糊的人影抓了一把空,笑声有些无奈:“拜托,我看不清。”
得意地摇晃着脑袋的泽村动作停滞了一下,队长大人又伸出手去,这次准确地拍到了小柴犬的脑袋。御幸揉了揉那头深棕色的短发,没好气道:“都说了,我的眼镜是有度数的,随便拿来戴对你的眼睛不好啊。”
“确实有点晕乎乎的……”泽村荣纯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小声说,“我对你看到的世界有些好奇嘛。”
“什么?”没戴眼镜的御幸好笑地垂眼望他。
泽村正要再说一遍,寝室门把手“咔哒”一声,队长大人迅速戴上宛若“固定人设”般的眼镜,坐到了椅子上。
面朝着门的方向,御幸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道:“你要是好奇的话,下次我送你一副平光眼镜吧。”
泽村竖起了耳朵:“是要送我礼物的意思?”
“御幸前辈,泽村前辈。”奥村少年口头上的礼仪倒是做得很好。
到回寝室的时间了。泽村荣纯边趿拉着拖鞋往外走,边扭转身体回头提醒御幸:“要送我礼物哦,我记住了,你可别想耍赖。”
“知道了,知道了。”御幸扬了扬手。
等泽村关上宿舍门,在旁边收拾东西的奥村才按捺不住好奇问:“泽村前辈是想要什么礼物吗……?”说过要更了解泽村,就得好好实施才行。
御幸合上棒球日志,站起来的同时利落地回答:“嗯,问就是秘密。”
奥村:“?”
***
泽村其实有些不满。
暧昧期最是容易多想,闲下来就会考虑,对方是不是投入了和自己同等的感情。
所以啊,为什么自己想看御幸的手机,御幸却完全不好奇自己的私生活呢?
虽然这么苦恼过,但这份小小的苦恼很快就被训练淹没了。并且,理所当然的,泽村又忘了看发小和天久发来的消息。
但御幸却会给敌队惺惺相惜的对手主动发消息。
泽村又苦恼了,并且心中的小恶魔作祟,一瞬间想过“我要不要也这样试试”。但是这些事情,又在成海的训练中抛到了脑后。
总是很敏锐的仓持前辈把一切看在眼里,吐槽他说:“你就是那种想要恋爱脑也没法恋爱脑的棒球白痴啊……”
“你反驳不了的。”仓持前辈狡猾地笑了,“御幸就是吃准了你这一点,才有恃无恐的啊。”
要说受欢迎的程度,泽村荣纯才是众星环绕的人啊。不管男生女生,都会渐渐被他吸引。泽村最大的优点是品性吧,和他在一起总是轻松又充满动力,和御幸那种招人嫌的家伙完全相反,泽村和谁都相性良好。
“和御幸那家伙,就算互相喜欢,也很难有好结果的吧。”
全心全意想要将青道带进甲子园的队长的集中度,可不是说说而已。
***
“干嘛?”御幸笑着放下书本,“没洗澡不准过来啊。”
倚着门框,宛如咸鱼的泽村垂着脑袋:“没有力气了。”
“好歹把脏衣服脱掉……”队长的声音卡壳了,有些无奈地望着门口脱了上衣准备脱裤子的泽村,招了招手,把麻烦精请进了门。
“你可真是聪明啊,还知道自己的寝室不能脏。”御幸笑着,捡起地上的脏衣服,“衣服呢?不要了吗?”
泽村把脸埋在御幸的枕头里,嗡嗡道:“没有力气洗。”
是在撒娇吧?
“好的好的,我来洗吧。”御幸从善如流,“还能拿你怎么办呢。”
泽村翻了个身,声音仍旧含糊不清:“切,还不是拿洗衣机洗。”
“如果你一鼓作气把内衣也脱掉的话,内衣需要手洗。”御幸若无其事地说道。
等了一会没有听到恼羞成怒的回应,端着洗衣盆的御幸动作微顿,转身快步走到床边,手背探向泽村的额头——
发烧了。
御幸是个非常专注的人,但很难说是个细腻的人。
偶尔他会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队长,所以总是不能第一时间发现队员的伤病。
趴在御幸的背上,泽村可没有那么多烦忧,小声抱怨:“好颠啊……”
“真是抱歉了。”御幸气喘吁吁地答道,却不自觉地慢了慢脚步。
刘海汗湿了贴在额头,眼镜也有要滑下来的趋势。啊啊,65kg的重量不是说着玩的,这是夜间训练的一项吗?本来想着应该包容一下生病的泽村,心中的不悦突然又涌了上来。
“其实我生气了。”
泽村抬起重重的眼皮,只能看到御幸的后脑勺。
“继续好好管理自己的身体,给我省点心吧。”
像之前那样,想到至少你没有伤病,心里会好受些。
“就算你带伤上场,我可能也发现不了。”御幸吸了口气,把人放下来,“就算发现了,可能也阻止不了你。”
烧红了脸的泽村迷迷糊糊地说着:“我泽村大人,可是从来没有受过伤……带伤上场的不是你吗?”
御幸凝固了一秒:“这时候,要说这件事吗?”
“那说什么……”泽村没站稳,往前踉跄了一步,肩膀抵着御幸的肩膀,“说说你为什么不嫉妒?”
“噗。”御幸不合时宜地笑了,“有什么需要我嫉妒的事吗?你不是那种做了什么,都会大声嚷嚷让所有人知道的性格吗?”
“……哪有。”
部长的车来了。
“啊,是吗,只是发烧吗……”
御幸的脸难得红了:“抱歉,没有在电话里说清楚。”
泽村在一边捂着嘴“噗噗”地笑起来:“队长着急了。”
“……你这会儿倒是头脑清醒了啊。”
***
“既然你这么在意的话,那就拿出来吧。”御幸递出自己的手机,“互相检查一下手机,加深队员之间的感情。”
什么鬼……连这种稀奇古怪的理由都想好了啊?
泽村心不在焉地浏览着御幸的邮件,频频抬眼偷看御幸的表情。
匪夷所思!御幸好像真的不开心的样子!
“你也看到了吧。”队长大人淡淡道,“我只会聊棒球有关的事。”
……虽然确实会和若菜和天久聊聊日常,但那不是被动的吗?泽村莫名心虚起来。
恶劣的御幸突然翘起嘴角:“你慌了?”
“……才没有!”泽村大声回答。
“我不会嫉妒的。”御幸把手机还回去,理所当然地说着,“占用你最多时间的人是我,要说嫉妒,轮不到我吧。”
可是,在少女漫画里,嫉妒代表的是在意;对方越是嫉妒,女主角就越是有被爱着的安全感。
可是,可是啊——
泽村荣纯意识到一件事:就是因为如此的没有安全感,他才这么在意队长的。
想要获得同等的、被深刻需要着的安全感的话,成为不可取代的强大存在,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吧。
“我去投球了!”泽村抓起手机,站起来,“我会拿出气势来的!”
“哦,谁来接球?”
“奥村少年啊!”泽村叉着腰道,“毕竟有些人太难约了,排班排得满满的呢!”
“你说的是,我也得走了。”拿起手机,御幸跟着站起来。
要说嫉妒,也得等到毕业之后,占用你最多时间的人变成了继任者,才轮到我来嫉妒吧。
但如果我们作为投捕搭档,一起拿到了甲子园冠军——嫉妒得要命的人,怎么想都不该是我吧?
***
昨天,御幸夜训迟到了。要说原因,同寝室的奥村很清楚:御幸戴错了眼镜。
今天,那副平光眼镜找到了真正的主人:除了睡觉时间,都赖在他们寝室的泽村荣纯。
泽村荣纯戴着和御幸同款的黑框眼镜,凑到每个人跟前去:“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帅,看上去很聪明?”
结果被评论说:“就连‘看上去聪明’也没有达成啊。”
奥村默默观察着,总觉得有些违和:御幸明明是个有领地意识的人。虽然慷慨地开着学习会,但他绝不会允许每个人都像泽村一样,对他的私人领域无法无天。这就是投捕搭档的特殊之处吗?他也需要做到让出自己的私人领域,才能和泽村前辈真正打成一片吗?
胡乱想着,奥村按照自己的审美,诚实地说:“御幸前辈的眼镜款式不适合你。”
“是吗……”收到第一个准确的关于眼镜的评论,泽村荣纯瞬间泄了气,瘫倒在地上。
御幸若无其事道:“他只是不太适合戴眼镜罢了。”
“一个两个的就知道打击我……”泽村气呼呼地爬起来,“我回去了!”
“奥村说的话,你不是轻松接受了吗。”御幸低头翻着书页,“不要把反驳我当做习惯哦。”
“我没……!”
“你看。”
凌晨两点,泽村爬起来上洗手间。
结果在回寝室的路上,碰上了御幸。
“你怎么……”
泽村还没说完,猝不及防被御幸捂住了嘴,拖到了黑暗更深的角落。
“有时候你还挺让我生气的。”黑暗里,御幸低声说,“我给你的眼镜,难道不是只需要让我评判吗?”
要不是被御幸捂着嘴,可能泽村惊讶的叫声能当场震醒整个青心寮。
惊讶维持了好一阵,恢复过来的泽村频频拍打御幸的手背求饶,才终于被放开。解放的泽村张张嘴正要说话,又被队长大人用食指按住了嘴唇。
“不要再问我有没有嫉妒了,我的回答是没有。”
这家伙会读心术吗?!泽村“唔”了一声:“但是你也失眠了……?”
隔着镜片,御幸好像完全没有受到黑暗影响,眼眸紧紧盯着他:“我在担心夏甲,你呢。”
“……”泽村只能说,“我也。”
“骗人。”御幸说,“还早着的事,你这种笨蛋哪会想那么多。”
没等泽村手忙脚乱地反驳,御幸丝毫不留给他思考的余地,笃定道:“在想我吧。”
泽村别开视线,纠结了很久,搬出自己很久之前失眠的一个理由:“我在想,仓持前辈说,就算和你互相喜欢,也不会有好结果……”
“嗯。”御幸应了一声,好像只是喉咙发痒而发出的声音。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动静。
最终还是御幸开了口:“你有烦恼出结果吗?”
“我在想……”泽村突然笑了下,“我在想啊,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打进甲子园,得到冠军吧!”
御幸终于笑了:“很好的答案。”
明明御幸已经这样说了,泽村却追问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一整个夏天,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围绕你,那些预期中感动和悲伤的泪水,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比不过的吧。比起和御幸前辈谈一场毕业等于分手的恋爱,和御幸前辈一起夺冠,好像更能证明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总是把难题抛给我。”
“捕手应该引导投手,不是吗?”
御幸笑了笑:“作为队长,我当然认同。而且,我不会干涉你棒球外的一切……甚至鼓励你,和队内、对外的棒球选手交流。”
“队长的身份之外呢?”泽村努嘴。
要诚实的答案吗?偶尔,作为个人,会希望泽村是自己的私人物品。
御幸揉了揉泽村的脑袋:“你在盼着我离队吗?”
开了个小玩笑,御幸一也收起笑容,认真地回答说:“我是青道的队长,带大家一起走进甲子园、并且越走越远,是我最想做好的事。”
这同样是诚实的回答。
“……我知道了。”
这就是他喜欢御幸一也的理由。也是他变得越来越喜欢御幸一也的理由。
“泽村,越来越有王牌的样子了啊。”
“哼,还用你说!”
是的,像钻石一样被不断打磨、光芒越来越盛的泽村——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就是他第一次喜欢的人。
END.
切到这个号搞钻A,搞完论文应该还会产
[御澤]過來抱抱
N年沒寫,一寫就要來搞個ABO
N年沒寫,一寫就來個近8000字
審核真的有夠難過^ ^
酒味Alpha 御幸 x 牛奶味Omega 澤村
兩人是互相喜歡的,只是都沒有告白
御幸易感期設定,ooc是一定的,畢竟小隊長越可憐咱們榮純會越幸福
錯字見諒,祝各位閱讀愉快!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御幸一也正在生澤村榮純的氣。
就算其他人看不出來,但身為他的好搭檔,澤村可是從對上眼眸的瞬間就感受到了。
而且這甚至是第三天...
N年沒寫,一寫就要來搞個ABO
N年沒寫,一寫就來個近8000字
審核真的有夠難過^ ^
酒味Alpha 御幸 x 牛奶味Omega 澤村
兩人是互相喜歡的,只是都沒有告白
御幸易感期設定,ooc是一定的,畢竟小隊長越可憐咱們榮純會越幸福
錯字見諒,祝各位閱讀愉快!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御幸一也正在生澤村榮純的氣。
就算其他人看不出來,但身為他的好搭檔,澤村可是從對上眼眸的瞬間就感受到了。
而且這甚至是第三天。三!天!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男人,竟然躲了他整整三天!還不要臉的用「快去跟一年級的搭檔培養默契,展現你身為學長帶領學弟的風範」諸如此類的漂亮話狡猾脫身,逃避身為正捕手對王牌的責任感。
別說澤村沒反省自己,只是即便他再怎麼努力回想最近的所作所為,是否有惹到自家隊長的古怪脾氣,依舊找不出突然被討厭的蛛絲馬跡。畢竟他直到上禮拜都還是跟平常一樣,早上比較早起就會去叫醒他,晚上有空會陪他揮揮棒,在御幸補習班也表現的非常認真,頂多偶爾太累會不小心睡在他的床上。
該不會我有流口水在枕頭上吧?澤村不安的想。可也沒必要氣這麼久呀。
莫名其妙就被討厭,還是被自己那麼在乎的人討厭,向來人際關係良好的澤村實在是覺得有夠冤枉。就像現在,他親眼看到御幸跟著降谷從牛棚走出來——雖然降谷的臉色不是很好,甚至有些發青——但那不重要,那個笨蛋常常控制不好自己的體力。在澤村眼裡,兩人肩並肩走出來的畫面就說明了御幸剛剛在陪降谷投球的事實,而不是陪王牌投手磨練數字球。
什麼呀,都只接降谷的球,明明我才是背號一號的人,不是應該王牌優先嗎?澤村氣憤地目送他們的背影,牙癢癢的想。而且,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說嘛,我們的交情有這麼疏遠嗎?搞這種不甘不脆的小動作也太幼稚了吧隊長。
但是,當他在食堂這麼跟小湊春市抱怨時,粉色頭髮的他卻沒有站在自己這邊。
「或許⋯⋯」小湊猶豫的說,把嘴裡的米飯吞嚥後再次開口,「隊長最近壓力比較大?」
「接我的球壓力很大,接降谷就很輕鬆嗎?這樣也太不專業了吧,怎麼能懼怕自己的搭檔呢?難道是我作為王牌的威壓太強大了嗎哈哈哈!」
「呃⋯⋯你想太多了榮純,只是因為你是Omega ,他不想嚇到你吧。」
「嚇到我?」澤村疑惑的偏偏頭,「跟Omega有什麼關係?」
「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我是個Beta,聞不到信息素。」小湊聳聳肩,「但我看這幾天隊上Alpha 的表情都很難看,整體氣氛都很糟糕,我才猜想是被御幸前輩嚇人的信息素影響到了。」
啊,有道理,難怪今天降谷走出牛棚臉那麼臭。澤村恍然大悟。
「話說,御幸前輩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呀?」小湊好奇的問。
「是他媽的烈酒味。」
小湊跟澤村抬起眼,看見了拿著托盤拉開前面座位的倉持,臉色難看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人碎屍萬段。
「咦,倉持前輩怎麼坐這裡吃飯?平常不都坐隊長旁邊嗎?」
「你自己看看,現在到底有誰要接近他。」倉持咬牙切齒的瞪著澤村,兇狠模樣恍若走遍江湖每個角落,「你聞不到嗎?」
「聞到什麼?」
「那個混帳的信息素啊,嗆死了。」
「可是御幸前輩最近都在躲我,我沒有靠他很近,現在的話⋯⋯」澤村朝食堂空氣嗅了嗅,「我覺得還好呀,淡淡的,還滿—— 」
滿香的。他沒敢講完,因為眼前的男人一副你敢講完就把你殺了的模樣,使得澤村立馬噤聲。
一旁的小湊則忍不住笑了出來,幸好都沒他這個Beta的事。
「以防萬一,你們最近都不要招惹他。」
在開動之前,黑道大哥多睨了左投手一眼,「尤其是你。」
2.
「御幸前輩,請問您這陣子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
如果倉持前輩看到現在堵住御幸前輩去路的自己,肯定會毫不留情的使出過肩摔吧。
但是他身為青道堂堂的王牌投手,怎麼可以屈服於鬧脾氣的四眼捕手呢?
於是在吃完飯後,澤村暗自下定了決心,今晚必須解開那人對自己單方面的心結。畢竟他的情緒都已經擾亂到隊內的和平了。身為青道最重要的男人——第四棒兼捕手又是隊長——怎麼能夠因私人感情問題影響球隊呢!這實在是太不專業了!他,青道王牌澤村榮純,今天一定要教會御幸一也怎麼當一個好領導者。
因此,澤村特地犧牲了和輪胎培養感情的時間,埋伏在御幸常來揮棒的樓梯旁,趁他孤身一人前來時出其不意的圍堵對方。
心情明顯差了數天的隊長看見自家王牌無預警的出現時,實著地嚇了一跳,但眼中驚動的波瀾藏得很好,視線馬上就回到平時那種滿不在乎、驕傲欠扁的神韻,還能頗有餘裕地輕勾嘴角。
「呦,這不是澤村嗎?怎麼沒有去練習跑步,難不成當上王牌就想偷懶了?」
盯著對方玩味的笑,澤村吸了吸鼻子。果然,酒味有比以前重。
「前輩別轉移話題,是我先問你的。」
「咦~我沒有對你有什麼不滿呀,只不過最近想先接降谷的球而已。你這麼想念我,我也是很困擾的耶~」
為什麼這個人總是要用吊兒郎當的語氣回應和自己有關的事呀。澤村咬牙的想。難道他在御幸心中,就真的比不過其他隊上的選手嗎?
這樣的念頭一出現,澤村便忍不住難過起來,牛奶//味的信息素也在空氣中悄悄蔓延。可另他意外的是,明明沒有將此心緒表現在臉上,但眼前的御幸卻不自在的退後了幾步,方才戲謔的笑容也消失殆盡。
難不成⋯⋯澤村想到下星期就是自己的發//情期,最近信息素的味道可能會比平時重一些。難不成是因為⋯⋯
御幸前輩嫌棄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所以不想靠近?
「你⋯⋯澤村,你現在在胡思亂想什麼?別再想了。」
御幸打破沈默的說,可他仍舊避免目光與澤村相交,害澤村更難過了。有這麼臭嗎?臭到連講話都不想對上眼。
難過的情緒接二連三二湧現上來,空氣中的牛奶味越來越重,開始融合了原本刺鼻的酒氣,形成一股溫順甜膩的奶酒香。
「澤村,我說你—— 」戴著眼鏡的他又退得更遠了。
「前輩⋯⋯」左投手壓抑著哭腔,「你真的有這麼討厭我嗎?」
「你再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討厭—— 」
「不討厭的話,」打斷對方的反駁,澤村使出渾身解術,表現像個柔軟無助的Omega ,「前輩,你能不能現在過來⋯⋯」
過來抱抱我。
啪。御幸聽見腦袋裡出現了不妙的斷裂聲。
他的身體,他那個留著該死的Alpha血液的身體,正驅動自己僵硬的雙腳,走到了求安慰的Omega面前。
就在努力的克制雙手做出搭肩而不是擁抱的動作時,剛剛還嚶嚶撒嬌的男孩突然緊緊環抱御幸的腰際,得逞的大叫:
「哈哈!總算抓到你了吧!!御幸前輩,這樣你就逃不掉了!!!就算我的信息素再多麼臭,你也必須陪我練球了哈哈哈!!!」
澤村自豪的貼在Alpha 的胸口上,炙熱的胸//膛給了他無盡的安全感,令他忍不住笑得甚是歡喜,還得寸進尺的蹭了蹭,深深吸//入衣服上的酒香。
然而,就在他想看看自家隊長是不是憋屈到說不出話來時,嘴唇便驀然壓//上一股//強//勢的溫暖。
酥//麻的感覺觸//電般地竄流全身,澤村錯愕的睜大眼睛,感官的體驗也因著這突如其來的吻放大數倍。
「御、嗚、御幸 ——!?」
他不能這樣,他怎麼能?他在捉弄我嗎?澤村的腦子亂成一鍋粥,氣急敗壞的同時又燥//熱//難//耐。
嘗試//反//抗的下場是徒勞,每一次的開口都注定被下一個吻淹沒。他察覺到御幸壓抑已久的信息素正失控的洩//漏出來,跟著一次次粗//暴的親//吻傳遞到自己嘴//裡。恍若被對方喂//下一口口烈酒,澤村的身體和意識也逐漸被酒精醺得偏離理智,本//能地渴//求下一秒親//暱。
所有掙扎在旖//旎的月光羞恥地審判,無情的拒絕轉化成催//情的邀約。你好香。御幸貼//著他的唇說話,舒緩的奶//香完美中和了烈酒的辛辣,澤村終於也同他一起醉了。
嘖。看著眼下濕//潤的眼尾,御幸不滿的皺起眉眼。一想到這傢伙可能會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這麼致命的表情,御幸就覺得自己快要爆怒了。
但澤村現在就在這裡,在他的懷裡,無處可逃地承//受他賭氣似的親吻。直到遮蔽月亮的烏雲飄移過去,態度強//硬的Alpha才一點一點的鬆開懷裡的Omega。奮力克//制住探索後頸線//體的衝//動,御幸生硬的推開澤村。
他已經不小心失控強//吻澤村了,已經足夠失態,他可不想在這裡把事情搞得無法收拾。此外,御幸相當有自知之明,如果再這樣親下去,他絕對會在沒跟澤村表白的情況下標記對方。
雖然他平時做人不太討喜,也沒太在意他人的想法,但御幸還不至於對善良的Omega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更何況這個Omega還是他想好好珍惜的人。
拉開一定的距離後,憑藉潔白的月光,投捕搭檔清楚地看見彼此因熱//吻而泛//紅喘//息的臉龐。
「抱歉。」年紀稍長的他率先開口,「是我不對。」
「⋯⋯為什麼?」澤村窘迫的問,全身都好熱,「你為什麼這麼做?」
御幸難堪地張口又閉口,閉口又張口,猶豫半晌,最後近乎自暴自棄的嘆了氣。
「因為你好香。」他說。
澤村臉頰上的紅暈不爭氣地蔓延到耳根。他從來沒有想到原來隊長這陣子反常的行為,是出於這樣羞恥的理由。
「你好香。」御幸又重複了一次,深怕對方不相信他的說詞,「你太香了,香到我沒有辦法思考。只要接近你⋯⋯我就會一直想做剛剛對你做的事,所以最近才不想靠近你。」
「別、別說了,我根本還沒到發//情//期⋯⋯」
「不,一定快到了,我能感覺到,澤村,你每天都在變香,越來越香—— 」
香到我快發瘋了。為了守護最後的尊嚴,御幸用盡全力吞下後半句。
「你太誇張了,我才沒—— 」
「有,你就是有,尤其你情緒起伏時,香味會變得難以忽略。」他打斷澤村的辯解,開始煩躁的滔滔不絕,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變得口無遮攔,「就像你剛剛難過時,牛奶的味道就忽然變得很重。之前和你練球時,如果你投出令人滿意的好球,奶香味裡就會夾雜淡淡甜味,被我稱讚之後甜味會更加濃烈,害我根本沒有辦法專心,因為真的好香⋯⋯但你怎麼能夠那麼香?實在是太香、太香了,難道你都沒有發覺嗎?你應該要有點自覺呀,不然其他人遲早也會被你吸引。」
也會。澤村從御幸挫敗的聲調中敏銳捕捉到關鍵字。所以御幸前輩已經被吸引了?
青道的王牌投手近幾日愁雲慘霧的心情頓時恢復成晴空萬里。
相較於澤村的好心情,御幸看起來十分懊惱,雙頰也比平時紅//潤,看起來流了不少汗,手也不自然的緊握成球狀,努力在忍耐些什麼。澤村詫異眨眨眼,他從來沒有看過他的搭檔如此動搖的樣子。他真的有那麼香嗎?可遇上隊裡其他的Alpha 時,他們並沒有這麼大的反應呀。更何況從過去的經驗判斷,別人都一致認為他是很接近Beta的Omega ,不僅發//情期短且弱,信息素的味道也非常淡,性格一點都不輸要強的Alpha 。因此即便是這樣的身份,也對他的棒球生涯沒產生太多的不便。
然而,頃刻看著眼前隱忍的御幸,澤村第一次體會到身為Omega,原來在生理上對Alpha有著如此巨大的影響力。
「前輩—— 」澤村嘗試拉近彼此,踏進了一步,可幾乎在同一瞬間,御幸便退了一步。
澤村的心默默刺痛了一下。
「抱歉,我最近有點不在狀態。」發覺到自己的閃躲,御幸尷尬道歉,「也許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易感期快到了,比較神經質,造成隊內球員和你的困擾真的很不好意思。」
易感期?澤村愣住,他都忘記Alpha有這種事了,原來小春跟倉持前輩早上叫自己注意一點是在指這個。
照理來說,能力越強的Alpha,受到易感期的影響就會越大。但他之前從來沒有特別注意過御幸的易感期,畢竟這個愛捉弄人的隊長有時候表現的非常特立獨行,常常用玩笑帶過某些他不想跟別人討論的事情。再加上他本人的意志力跟控制力非常好,易感期吞吞藥片解決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以前怎麼沒看你有這麼大的反應?」澤村小心翼翼的詢問。
「我也不清楚,你一年級時味道還沒那麼重,我也沒特別在意,但升上二年級後,我們接觸的時間變多了。尤其你還當上了王牌,兩人私下練習的時間被拉長,有時候你也會到我房間來,甚至在我的床//上睡覺。久而久之,我對你的信息素變得異常敏//感,常常不小心把整間寢室弄得酒氣沖天,有點對不起奧村。」
御幸其實還想說有一次因為奧村的手套染上牛奶味而兇他,但他忍住了。
澤村其實想追問這樣的情形究竟是好是壞,但他也忍住了。
「總而言之,」較高的男人搓了搓臉,試圖搓去滿臉的疲憊,「這陣子,我們先保持點距離吧。」
語落,御幸頭也不回的離開澤村身邊,凌亂的步伐幾乎能稱得上逃跑。
看著隊長倉促遠離的背影,不知為何,澤村有種御幸很需要他的感覺,即便現實中御幸正死命的推開他。
留戀著空氣中越來越稀薄的酒香,澤村暗暗垂下頭,沒有再追上去。
3.
隔天早上,青道練習場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澤村想起昨天晚上御幸忍耐的模樣,心中惴惴不安,趁著早餐時間跑去問臉色不比昨天好多少的副隊長倉持,有沒有看到他們失蹤的隊長。
「御幸?你不知道他昨天半夜就發燒了嗎?」
咦?澤村驚訝的抬眼:「易感期會發燒?」
「照理來說不會,但易感期的Alpha 無論在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可能比平常來的脆弱。」倉持背對著澤村,從醫藥箱翻找出了退熱貼跟退燒藥,放進了塑膠袋裡提著,「加上最近那傢伙私下練的很勤,可能太過拼命了,免疫力下降也說不定。那個混蛋好像死撐到早上才願意讓奧村告訴教練,現在房間只有他一人。」
啊,太可憐了。澤村想,生病的時候還孤獨一人,太可憐了,他不自覺的替御幸難過起來。
倉持倏然蹙起眉,神色嚴肅的轉過頭,「你早上有喝牛奶嗎?怎麼有股奶//味。」
被質疑的人臉紅地收斂了自己的信息素,「有、有嗎,我沒注意到。」
須臾之間,澤村終於明白,原來自己的情緒起伏、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跟御幸一也脫不了關係。
「嗯?味道怎麼變甜了?」倉持皺了皺起鼻子,「你是喝調味乳喔?小心變胖。」
「我、我會去跑步的⋯⋯」
「開玩笑的,你怎麼這麼客氣,真不像你。」他打量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學弟,忽然語重心長的說:「你們兩個都一個樣。」
「什麼?」
「雖然那傢伙死不承認也不敢面對,但我可沒辦法再忍受那嗆鼻的信息素了,每天都活得像在打仗一樣。」倉持走到澤村面前,把塑膠袋跟保溫瓶遞給了學弟,「你拿進去給他,去陪他一下,那個被自己信息素搞昏頭的笨蛋現在最需要你在身邊。」
「蛤?」澤村錯愕不已,「可是倉持前輩不是昨天還要我小心—— 」
「別說了,為了全隊的福祉,必要時還是要派出你這個王牌。」
「但—— 」此王牌非彼王牌啊。
「沒事沒事,你不用擔心,他已經被自己的信息素弄茫了,不會對你動粗的。」
況且他現在也只想要你,只能是你。倉持作嘔的想。看著眼前蠢得無可救藥的呆愣學弟,散發出濃濃的牛奶//味像嬰兒的最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御幸一也你這個大寶寶,口味真是幼稚得可以。
「可是—— 」澤村還想掙扎。
「放心,你只要記得把褲//子穿//好就行了,不然我會跟教練打小報告。」
「蛤??這是什麼意思???」
還來不及反駁,澤村就被倉持無情的丟進昏暗的房間內。副隊長從外頭上鎖前還不忘崩潰的大聲抱怨御幸的信息素實在太過嗆鼻,害他快要失去嗅覺了。
確實。澤村愣愣回過神來。房間的酒味真的太重了,而且味道中還夾雜著不安、無助與躁//動,這氛圍對一堆Alpha的球隊而言實在太挑釁,彷彿下一秒御幸就要用信息素而不是球技把人輾壓在地。
可感冒病毒限制了他的行動,此時此刻,被這股充滿威脅的信息素所欺凌的Alpha,正是此信息素的來源,可憐的御幸一也本人。
難怪有股無助的氣味,澤村沿著梯子爬到了上層。他沒有開燈,只憑藉外頭些許的日光找到躲在棉被中的男人。他背對著自己,澤村不確定御幸是不是真的在睡覺,因此伸手碰了發熱的身軀,輕輕搖了搖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胛。
「御幸前輩,你還好嗎?」
他小小聲的詢問。發著燒的人呻吟了一聲,略顯煩躁地轉頭看向擾動自己的人。沒戴眼鏡,澤村發現御幸好像一時之間認不出來者何人,所以左投手把柔軟的手掌蓋上了他側過來的臉,溫柔的說聲我是澤村。
御幸愣了愣,反應慢半拍的點點頭。
「我拿退燒藥來了,吃一下會比較舒服喔。」盡可能的放低聲調,澤村溫和的說。
御幸再次遲疑的點了點頭,並緩慢撐起身體。澤村見狀趕緊爬上床,幫忙他扶起身坐好,並把藥片跟保溫杯放//進他粗//糙的手//掌裡。
他看著御幸困難的吞//下手裡的白//色藥//片,迷糊的轉開水壺,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瓶中的熱水,突然覺得這畫面意外的乖巧,不禁在心裡偷偷笑起來。有點可愛。
御幸倏然瞟了他一眼,眼裡的閃光不曉得是易感期還是高燒惹的禍,但似乎是有話想說。
「怎麼了?」澤村察覺到御幸奇怪的眼神,撕開退熱貼的包裝撩開對方瀏海,「水太燙了嗎?」
御幸搖搖頭,但眼神還是一樣殷切,澤村在等待他開口的期間,把冰冰涼涼的貼布整齊的貼上他暖爐般的額頭。
貼好退熱貼後,仍未得到對方的回應,澤村還是耐心十足的問話,「怎麼啦,有想要什麼嗎?」
說著話的同時,澤村的手摸上了御幸熱熱的臉頰,指尖還殘留方才拿過退熱貼的微涼,御幸下意識地蹭了蹭,惹得他輕聲笑了。
太難得了。左投手憐愛地用指腹輕輕搓//揉。這麼依賴人的御幸,真可愛。
才剛這麼想著,手裡的臉突然動了一下,應該說,御幸整個人都動了一下,並用與方才一模一樣的眼神再次看向澤村。
澤村被嚇了一跳,「我做了什麼嗎?」
「你⋯⋯」御幸沙啞的開口,聲音很破,「你剛剛看著我在想什麼?」
「呃?」
「你在想的時候,會有很香的味道出現⋯⋯」他努力的表達,但好像不敵退燒藥片剛要發作的催眠效果,看起來快要睡著了,「⋯⋯我好喜歡那個味道,聞起來很舒服⋯⋯」
澤村趕緊扶著有點搖晃的他躺回被窩,儘量不去想像目前到底是誰的臉比較紅。
他本來以為是御幸因為發燒在胡言亂語,決定忽略御幸上一段的熱情發言,沒想到那人在難受的閉上眼後,伸手抓住了剛剛撫//摸自己臉頰的手,低聲哀求道:「⋯⋯拜託你,」
青道隊長聲音越來越小,聽起來好像快哭了。
「拜託你⋯⋯澤村,你可不可以繼續想我?」
這一刻,澤村覺得自己八成是來到了異世界。
易感期的御幸實在太過反常,在爬上他的床沿前,澤村原本以為御幸一定會盡全力趕他走。沒想到他不僅沒有,現在甚至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既無助又任性,還貪戀自己無意間釋放的信息素。明明御幸的手很熱,粗糙的繭是種可靠的象徵,可貼在澤村的手心裡,就只成了索求安慰的訊號。
他默默的看著御幸抬起另外一隻手,脫力的放在疲憊的眼睛上,然後慢慢下移,用偌大的手掌遮住了下半張臉。
過來。他似乎含糊地在說話,澤村仔細的瞧著他,看到那閃爍的瞳仁眨呀眨。過來。
過來抱抱我。
驚訝比害羞出現的更早。雖然澤村不確定御幸是不是真的說了這幾個字,畢竟他的手遮住了嘴巴,但澤村卻從那漂亮的眼睛裡,清楚看見了無法抗拒的撒嬌。
所以,他也就不假思索地靠近了被窩,溫順地滑//進面積不大的單//人//床//位裡。
感受到澤村的重量壓上了床,略低的體溫一靠上自己滾燙的肌膚,御幸便下意識地把澤村圈進懷裡,牢牢包覆住左投手較小的骨架。臂彎環抱的力度很緊,緊到澤村以為他們共享著同一顆心臟,一起繁亂急速地跳動著。
御幸的身體很燙,上衣的背後被汗//水打//濕。澤村擔心的看著他擰住的眉,不知不覺用手輕//觸//安撫,試圖撫平一切的苦痛與壓力。
一邊觸碰,一邊飄散更多牛奶//味的信息素,御幸緊皺一團的眉頭終於在澤村的撫//摸下展開來,空氣中濃烈嗆鼻的烈酒味也舒緩不少。察覺到情況好轉的澤村,開心地將手往御幸的瀏海跟後腦勺摸去。如同獎勵孩子般,在那柔順的棕色髮絲上輕拍幾下。
太過溫柔的動作沒有驚擾到病人,但御幸還是懵懵地張開了眼。吃下的退燒藥正要發作,帶走熱度的同時好像也帶走了一些理智。澤村。他輕聲低喚,濕漉漉的眼眸瞅著懷裡的人,混濁而堅定。澤村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要被看成透明的了。澤村、澤村。他再次叫喚,低//啞而渴//望,擁抱中的人沒有錯過他迷濛眼底蘊涵的火花,那由野//性與慾//望交織而成的火焰。
澤村雖然常被人笑稱傻子或笨蛋,卻有一個人人稱羨的優點,那就是足夠真誠地去面對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所以他清楚地知道,在這狹小的寢室內,對於兩個男人來說過於擁//擠的單人//床//上,點燃御幸眼中熊熊烈火的罪人,正是此刻熱切回望他的慾//望的自己。
榮純。御幸的聲音聽起來像在低吼,是徒勞的最後通牒。榮純。
終究火焰還是燃燼了所剩無幾的意志力。
啊,要被吃掉了。
澤村後知後覺的想著,順從地接受了御幸深深落下的吻。
但願教練不討厭奶酒的味道。
-end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碎碎念時間:
我剛入鑽A坑還沒上高中,現在都已經要唸研究所了,時光流逝真的有夠嚇人
上大學的期間沒什麼寫也沒看什麼御澤,但沒想到臨近畢業的這幾週因為重複追了漫畫跟動畫,突然又好懷念當時寫御澤的時光,所以就寫了過去一直不敢動筆的ABO,還融合最近大病一場的經歷,寫完的那刻感到非常的滿足^^
期待下回act2漫畫更新御幸能扛一發大的,好好支持王牌老婆~
話說太久沒發文,一直發不出去,lof也變得太良家婦女了吧(明明我就寫清水,用「/」隔開莫名顯得更//色//欸)
總之,十分感謝大家的閱讀!
主线剧情全线整理加攻略
感谢内测群大家共同讨论补充以及太太解惑
上篇请看合集里的《青鸾主线故事背景前瞻》
因为最近看到很多谣言,大部分人谋略可能还没达到导致有些谣言越传越离谱,遂发此帖。
其中也有个人分析补充!理性看待!自主思考!请勿传谣!(非授权禁止转载,欢迎讨论补充)
超级超级剧透!!!!
建议先自己过一遍再看!!!!
以及,由于游戏具有随机性,不是所有事件都必发生!也不是固定时间的!本文只统计一般情况下的事件。
(括号个人分析有!理智看待“我觉得”和履历实锤!长公主主线有很多留白!并且有不确定性!大家可以自由心证!请勿传谣!请勿传谣!)
...
感谢内测群大家共同讨论补充以及太太解惑
上篇请看合集里的《青鸾主线故事背景前瞻》
因为最近看到很多谣言,大部分人谋略可能还没达到导致有些谣言越传越离谱,遂发此帖。
其中也有个人分析补充!理性看待!自主思考!请勿传谣!(非授权禁止转载,欢迎讨论补充)
超级超级剧透!!!!
建议先自己过一遍再看!!!!
以及,由于游戏具有随机性,不是所有事件都必发生!也不是固定时间的!本文只统计一般情况下的事件。
(括号个人分析有!理智看待“我觉得”和履历实锤!长公主主线有很多留白!并且有不确定性!大家可以自由心证!请勿传谣!请勿传谣!)
麓空元年,少帝继位。虽然皇位尘埃落定,但积怨已久的王谢之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王谢相争真的很好的照应了《五代伶官传序》的那句话——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纵观主线的大事件,关键人物往往并不起眼。
由于部分事件的时间具有不确定性,我将以事件为线索来叙述。主线大致分为四个主要事件:皇帝刺杀、太后病逝、镇西兵败、王家倒台。
先来说说皇帝的刺杀案。
麓空元年三月 侍卫游魔怜在乐坊因对舞者沃绫的惊鸿一面而一见钟情,难以自己。于是为了追求心上人或是为了帮心上人赎身,他开始为沃绫一掷千金。(接下来几个月基本上都在给沃绫姐姐花钱)
麓空元年四月 王家密会幸哀/萧家
麓空元年五月左右,本就是侍卫的游魔怜将自己的积蓄挥霍空后,只能赊账来见沃绫。但清音坊的打手将欠债不还的他暴打了一顿丢出去。就在这时,坊主幸哀出现了,他把游魔怜的债务一笔勾销,甚至或许还借给他一笔钱,于是从此游魔怜又可以和爱人相聚。当然,这并不是免费的馅饼,幸哀这笔钱买的是游魔怜的命。
接下来几个月,游魔怜度过了一段平和而温馨的时光,时间一直来到麓空元年十一月,侍卫游魔怜暗中谋害皇帝苍何,将其推入水中,幸而被人救起。(这里有长公主介入后游魔怜会被当场抓住,判死刑。若是不介入,他也会一直生病然后在不久后去世。游魔怜不病死也会坠马死,至于为什么就任凭想像了。我个人来说,并不认为沃绫是故意安排的,而是幸哀恰好利用了这个偶然事件,因为在游魔怜死后,沃绫也会自缢殉情。但也有沃绫无动于衷的情况,这里是有留白空间的。)
此外,麓空二年,又是十一月,皇帝苍何又遇到了一次刺杀。但这次刺杀属于游侠的个人行为,与主线关联不太大,基本上是青鸾民间对统治的不满,因此按下不表。(这次刺杀不可从皇帝履历介入,但如果提前结识小刺客他就不会去刺杀)
经历刺杀事件后,苍何的谋略就会在短短几年里从零修炼到十,爱好也会从琴变成谋略。(虽然落水事件是王家做的,或许萧家也有参与,但苍何仍然选择了和王萧合作,真是个狠人。)
接下来是第二件——太后“病逝”案
麓空二年一月的灯会发生了两对不平凡的邂逅,尚书右主事娄蔚与太后宫女闻霏因为在灯会上一起抓小偷相识了,娄蔚对闻霏“一见钟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无独有偶,清音坊琴师查彧与太后宫女鹿叶也因为在灯会上一起抓小偷相识了,更巧的是,查彧也对鹿叶“一见钟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相信大家都看得出来,这“意外”并不简单。实际上,娄蔚是萧家世子萧利唯一的徒弟,而查彧更不用说了,隶属于王家的清音坊。这两次偶遇,便是为第八年的太后病逝做铺垫。
(太太在群里实锤了他们两个是任务,所以就算另有心上人也会一直追求闻霏鹿叶。现在太太在微博回复也锤了,查彧是任务,不干就会死。王家你好狠啊……贱籍真难。)
经过了几年的不懈追求,闻霏完全沉溺在了爱情炮弹里。此时,她的爱人便趁机像其提出了真正的目的:让其充当萧家的内应,给太后下毒。闻霏或许有过犹豫和挣扎,但是因为娄蔚或许以结婚作为了诱饵,又因为太后为人高傲经常责罚宫人,再加上她数次探太后是否会放其出宫结婚的口风,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因为高傲tag所以其实妈咪的手下,除了一叔,对她感觉都很一般。)
另一边,查彧虽然也怀着同样的任务,但他保持良心,并没有继续,可能又加上娄蔚已经搞定了闻霏,王家也不欲追究,因此鹿叶也就没有加入这场阴谋。
麓空八年x月五日,久病不愈的太后去世,这也意味着谢家军政大权集于一身的格局被的撕开了一道口子,此时的皇帝已经十六岁了,完全有能力自己执政,太后把持朝政给谢家带来的优势已然不在,而这也为王萧两家的下一步行动打下了基础。
太后死后,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暗卫刃一会亲手将此事的有关人员都杀掉,首先是闻霏娄蔚,接下来是萧家主支的所有人(从萧文彦到萧艾,如果是重生,他甚至会锲而不舍的刺杀苍何。),但一人之力终不能及,他往往会死在刺杀萧艾中。萧家因此元气大伤。
王谢相争的高潮在于第九年的镇西兵败,但在这之前,还发生了许多背景事件。
有一个极易被蝴蝶效应掉的事件(发生时间很不固定,年份也不太固定,只是内测我的档都是第一年发生的),那就是谢子迁在大朝会上弹劾王谚侵占民田,太后判处其剥夺爵位,王谚因不愿受罚自缢而亡。这个事件真的很不固定,所以虽然是主线的一部分,但时间不同说法就不同了,因此特指出。
麓空元年还有一个不太固定时间的事件便是王谢联姻。(提出人不固定,提出时间有可能在弹劾前也有可能在后,时间不同含义大概也不一样。)联姻的双方为灞原公世子谢述和卞陵公王谚的孙女王仪。(如果后来主线正常运行,王谢相争,这桩婚事一定会崩。),这里我倾向于是王谢的缓兵之计,且若后期事情有变,也可以作为缓和关系的一步。(所以如果介入兵败和太后案后,在大表哥不爱慕情况下,他们是大概率结婚的。)
此外,清音坊原先的主人是幸哀,他的支持者都是王家的,且他本人的父亲也是王家主的徒弟。所以清音坊替谁做事也很清楚了。而在麓空二年的时候,他将一个流落在外但很有经营天分的孩子收成的徒弟,那就是月缄。月缄长得跟域外之民十分相似,于是幸哀将其伪装成域外之民。或许是因为有了这层身份,做事就方便了很多。来的清音坊后,月缄会在集中培训下将谋略涨到十分恐怖的水平,此后不久,幸哀会病重逝世,月缄就会顺理成章接过坊主之位。(我看到有人猜测是月缄毒死了幸哀,我觉得这个说法存疑,因为并没有特殊事件,而且月缄不当他弟子他也会死。)
我认为清音坊坊主有点类似于发任务的中间人,他们和王家取得联系,然后再通过直接或者间接的手段将任务下发到底下的伶人,不着痕迹的推动一件事的发生。他们既是耳目又是爪牙。(不过大家也没必要太忌惮给你投怀送抱的面首,游戏上他们并不会做什么。逻辑上,清音坊不可能大咧咧的让每个人都知道什么计划,大部分人就是普通乐师,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工作。而且乐师经常要被打、卖礼物换钱,产生“不想努力了”的想法也很正常嘛。)
来到第三件事情,镇西兵败。
兵败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首先,苍何并不是一个甘于当傀儡的皇帝,他从三年(才十一岁啊你)开始,就会状似无意的向郑同泰、王谚、萧艾等人提及谢子迁的跋扈(偶尔也有谢家支持者)。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参与,此举无异于释放了一个信号,让王萧更有底气与谢家争权。
其次,镇西平北两军都存在一定程度的亏空,军饷迟迟发不下的情况,世家大族把持朝政或多或少会损害封建王朝,再加上种种暗示,我们都可以知道,青鸾的国力是比较衰微的。(当然正常情况下可以赢两个邻国。)
最后,最重要最直接的原因,谢谦。二十年前,谢子迁在外风流时与琴师罗珈生下一个私生子罗谦。出于种种原因,罗珈大概并没有告诉罗谦他父亲的身份,不然他大可以早点认亲。但罗谦本就是在清音坊出生的孩子,查出这事对于清音坊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我推测大概在麓空四年五年的时候,王家通过清音坊接触到了罗谦。在罗谦本人的意愿和王家的煽动下,他们达成了合作。在这一年的时间,罗谦的谋略会从五暴涨到接近七(这里其实削弱了一点,内测时候他是七以上)
麓空六年四月六日,罗谦持信物上门认亲,被接回谢家教养,改名谢谦。(此时介入可阻止认亲)在国子监读书大约一年后,麓空七年,谢谦跟随父亲参军,成为镇西军校尉。谢谦继承了谢家一脉相承的军事天分,在很短的时间里将军事从零学到七左右。
麓空九年八月八日,西树联盟侵扰青鸾边境,十日,镇西大都督谢子迁率兵前往边境。从八月十三日开始,到十一月八日镇西兵败,谢谦会起码一次的将布防图泄露给西树联盟。(我的档有时候泄露七八次,有时候只有一次,若此时介入,可以直接将他斩立决。)由于军事机密泄露,本次战役惨败,镇西大都督战死沙场,镇西将军谢彦休失踪。
麓空九年十一月十五日,王家主(一般顺位是王谚—王携之—王聪—其他王家人)弹劾镇西将军谢彦休投敌叛逃,皇帝苍何判处谢子迁夺爵并褫夺柱国之位,谢家抄家,世子免职。十二月,被俘的谢彦休坚决不投降,西树将谢家抄家的消息告知他后,他目眦尽裂,绝望和愤怒下投靠西树。
(这里,我个人倾向于认为,王家并不一定是提出泄密这个手段的人,但应该起码是知道并默许这件事的,具体原因在于十三的王家案。至于苍何知不知道?讨论后我倾向于多少是知道的,虽然他的履历并没有挑拨离间以外的动作,但因为谢谦是唯一仍在原职的人。但这部分并没有明确的写出!属于留白!自由心证!请勿传谣!
而三表哥是确定“可能目击”谢谦偷图的人,所以重生后他会阻止谢谦回家。但大舅是不知道具体是谁偷图是,重生后他只是会加强防御,然后抓到谢谦。而大表哥应该是完全不知道的,至于为什么他不会怀疑唯一在职的谢谦…可能是谢谦做戏做全套,顺便“力挽狂澜”了。并且,谢谦因为私生子的特殊身份,被用来表示对谢家的“开恩”并不奇怪。
谢谦一般情况是保持原职,后期打胜仗晋级属于正常晋升,但也有可能他在第九年后就晋升变成五品,所以这部分留白也可以自由心证!)
镇西兵败后,盛极一时的谢家不再,皇帝认命王派将领为镇西大都督,并将王家女纳入宫中。(我这里是袁家的,袁家跟王家关系也很好。王仪若没结婚,大概率入宫甚至当皇后。)王家又再次兴盛。但正如之前的王家,复杂的姻亲关系和谢氏几代的积累让这个庞大的家族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者,王家或许忘记了,苍何这个孩子,既不愿做谢家的傀儡,又怎会甘愿为王家摆布?
在麓空九年到十三年间,青鸾又再次回到了一个相对平和的阶段。谢家失势,朝廷的主要矛盾又回到了外敌。
西树方面,通过麓空十一年的战争,谢彦休从西树将领变为西树将军。而十三年对青鸾的战役,极大概率就是谢彦休亲自出征。此时的镇西大都督,大概率军事低于谢彦休,因此,十三年仍会有一次战败,大都督战死。而詹臻会在这次战败后展现出其军事天才的极高素养,迅速收拢阵型有序撤退。为表嘉奖,皇帝认命其为继任的镇西大都督。
(十三年时,由于各种各样的蝴蝶效应,小卫青和谢谦都有可能变成镇西大都督,而他们这时候的军事往往也比三表哥低,所以他们也战败而死。但一般来说,是上面的情况,小卫青是大都督,谢谦最高会坐到镇西军将军。而小卫青是谢家的仆人出身,在第五年的柱国庆功宴被赏识而脱籍从军,谢家对他是有知遇之恩的,所以,我姑且认为他多少会偏向谢家。谢谦在九年之后也不会和王家合作,起码不会再害谢家,但他的问题比较复杂,说起来就收不住了,按下不表。于是我姑且认为,十三后,谢家又再次在军队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
而西树和北狐都在这期间发生了政变,谢彦休扶持幼主变为西树摄政王,雪练弑父登基。
回到青鸾,麓空十三年,苍何又向谢家伸出橄榄枝,认命谢述为大理寺司直,并多次状似无意的向其提起王家的跋扈。
(挑拨离间,苍何的老手段了,跟上面处理谢家一样的作用。而大表哥被派去大理寺,也是很微妙的。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在这个位置上,虽然比之前的尚书左丞官位低,但大表哥能因此接触到很多阴私。他不可能不去查自己弟弟事情,为谢家翻案,而皇帝必然是支持的。苍何你真是好手段……)
麓空十三年十一月六日,大理寺正谢述弹劾王家主勾连外族意图叛国,皇帝判处其夺爵革职。同时,谢述升任大理寺卿,挤掉了原本在此位置上的王派甘孝彦。
(很明显,大表哥查出的并不是全部真相,不然谢谦不可能不出事,大表哥也不可能仍然善待这个弟弟。他查出来的,很可能只是别人想让他查出来的,但人力有限,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王家倒台,谢家不再。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一些补充:明家世子失踪案是北狐做的(依然是群锤),但这个跟王谢主线关系有限,为了保证叙述的逻辑性,移到了这里。
我看到有在王谢倒台后,萧家从侯爵变为了公爵这个说法,但问了好几个人都并没有这种情况,所以没有写进正文。
关于影响力的一些tip:看苍何娶谁,顺着她查她家,就能找出一些影响力很离谱的。一般都是在讲经会跟和尚辩经辩出来的影响力,和尚的影响力也非常恐怖。青鸾什么时候灭佛。(bushi)
顺便辟谣一下最近讨论比较多的弟弟送裙子事件。经过粗略的统计,送裙子和影响力没有联系。影响力下降是因为被弹劾。被弹劾铺张浪费一般是因为,买东西贵了,挂好感刷出给别人买东西、包场事件,御史讨厌你。弹劾烟花柳巷就是因为你去清音坊了。虽然剧情可以自由心证,但这事件是友好通用而已。(要觉得是打压也行其实,我只是说就游戏本身,不会影响数值。)
去微博翻到了太太之前补充凰04的微博,有青鸾相关:至于青鸾王朝为什么覆灭……一个王朝传几代之后土地兼并会越来越严重,世家的存在会加速这个过程,普通王朝基本撑到200年就是农民承受极限,青鸾到女主这代已经一百年了,就他们这皇帝水平和世家情况能再撑个五十年都是间冰期给脸。
【御泽】直男会梦见万人迷BL世界吗
-原梗:绝对会变成BL的世界VS绝不想变成BL的男人
-沙雕魔改的御幸生贺!
1.
“泽村,你最近好像都没找御幸接球啊?”
“那个……有秘密特训哦!在仓持前辈练打击的时候!”
“再糊弄一句试试。”
“哈哈哈哈!是时候去跑个三十圈了!”
“等等,你往枕头下塞了什么——嘻哈,让我看看……”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L漫画?”
泽村荣纯,健全的男子高中生,青道棒球的烈焰左投,长野吹来的森林之风,非常倒霉地被卷入了灵异事件之中。
从几天前开始,不管他是在几点钟以什么姿势睡着,...
-原梗:绝对会变成BL的世界VS绝不想变成BL的男人
-沙雕魔改的御幸生贺!
1.
“泽村,你最近好像都没找御幸接球啊?”
“那个……有秘密特训哦!在仓持前辈练打击的时候!”
“再糊弄一句试试。”
“哈哈哈哈!是时候去跑个三十圈了!”
“等等,你往枕头下塞了什么——嘻哈,让我看看……”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L漫画?”
泽村荣纯,健全的男子高中生,青道棒球的烈焰左投,长野吹来的森林之风,非常倒霉地被卷入了灵异事件之中。
从几天前开始,不管他是在几点钟以什么姿势睡着,都会在另一个世界的五号室睁开眼,重新度过这一天。本来还以为是棒球之神的眷顾,让他能够拥有两倍的练习时间,然而种种异样都昭示着,他似乎在梦境中误入了一个BL漫画世界,也就是说,Boy's Love的世界。
请不要误会!他依然是少女漫画的忠实拥趸,只是本着探究未知的科学精神,查阅了不少漫画,还向现实世界的漫友作了各种调研,终于成功发觉这个世界隐藏的真相。正因为这是一个BL漫画世界,才会出现种种看似不合理的异常!
两位前座同学只是一不小心同时捡起橡皮,就保持指尖相触的姿势对视了两分钟,而英语老师还没有训斥他们。而金发碧眼的混血代课老师,正倚在另一位同学的课桌边,问他“我喜欢你”在英语里有多少种表达方式,就好像期末考试卷写作题会出怎么写情书似的。坐在窗边的那位同学正在手舞足蹈地对窗外做手势,由于他们教室在二楼,泽村不太愿意假想他交流的对象到底是谁,也不想接受穿堂风里有其他成分的可能。
环视教室一圈,充满着各式各样陌生帅哥的班级里,除了依旧边睡觉边吹鼻涕泡的降谷,只有金丸在奋笔疾书记笔记。不愧是金丸!啊,邻座红着脸找他借笔记了……
泽村在心里默默祝愿金丸不会被攻陷,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笑容灿烂地抢走金丸即将被A同学借走的笔记,毛手毛脚地摇醒即将被B同学敲额头唤醒的降谷,路过被排挤独自留下来值日的C同学时,友善地推了把面冷心善的D同学帮忙,然后头也不回地狂奔到棒球训练场。
训练场的青道部员们一如既往地与球棒相伴挥洒汗水,仿佛BL世界中不被侵袭的净土。但绝不能认为“棒球”是永远的护身符,只要稍微放松警惕,就会在练习赛后被对方投手加LINE时一不小心绊倒在身上,就会在男厕所撞见穿着百褶短裙的啦啦队员摘掉假发,就会在举起球棒时突然听到脑内响起“救救我我被囚禁在球棒之中了”的男子声音。
泽村小心地避让一路上陌生的面孔,直奔正在指点后辈的队长,把他拉到训练场的角落,鬼鬼祟祟地问:“仓持前辈的身高是多少?”
御幸瞄了远方正在挥棒的仓持一眼,遮住嘴小声地答:“一米七。”
泽村郑重地点头:“一米七!”
“投捕在干嘛啊。”
仓持似乎对视线十分敏锐,扛着球棒走过来怀疑地打量他们。泽村和御幸乖巧地仰视着仿佛异常高大的前不良,背着手拼命摇头以示毫无异样。
青道唯二没被奇异的“全员一米八”身高BUFF加持的两个人,今天也在异世界接头成功了。
2.
泽村第一次醒来时还没发现异样,只以为是这晚一夜无梦,按照原计划去找了御幸接球。队长打着哈欠扒掉搞怪眼罩,只接了二十球就死活不肯再接,还挑了其中十八个球的刺——到此为止一切正常,直到他们俩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对整整齐齐一米八的二游间说笑着路过了牛棚。
御幸迷茫地眨了眨眼,摘下眼镜,用卫衣下摆擦了擦镜片才重新戴上。泽村下巴哐地掉到地上,跑到小春面前比划了一下对方高出的半个头,在小春愈发有压迫力的“怎么了吗荣纯君”的俯视后,惊恐地跑回来,提起御幸的衣领:“嘎嗷嗷嗷嗷嗷!”
“……冷静一点,还有,这不是我的错吧。”
紧接着监督出现,提醒他们今天还有和A校的练习赛,不要过度投球。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已经赢了这场练习赛,就在昨天。
他们一时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只得继续一头雾水地参加比赛。仿佛看过一次的电影重演,对手派上了之前的首发阵容,在之前的时点换投,唯一的区别就是御幸已经知道对方的特色,不仅完美压制住了对方,还一局双响了全垒打。
比赛结束后,两队互相行礼,泽村揉着被仓持前辈的加长版泰式飞腿踹得更痛了的屁股,满肚子疑惑。正想问御幸,却被A校的四棒拦住握手。手掌松开的瞬间,这位英俊的打者凑到泽村的耳边,声音低沉道:“我上垒之后,你一直在看我对吧。”
“哈?”这位打者在比赛中四打席二安打,上垒了两次,“是有用眼神牵制……”
对方四棒轻轻勾了勾唇角,凝视着他的眼睛说:“是吗……我承认,我被你牵制住了。“
泽村看他走远,搓了搓浑身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对莫名其妙围观了全程、表情不太愉快的御幸真情实感地说:“我觉得他也比昨天高了。”
御幸按了按额头上的青筋:“我觉得问题不在这里。”
接下来,即使迟钝如泽村也渐渐察觉到世界的扭曲:打扫球场时,一名陌生的英俊部员专注地盯了自己三分钟,被御幸招呼去捡球才离开。食堂就餐时,一名陌生的英俊打饭青年温柔地把咖喱泼到他的T恤上,还热情邀请他去后厨更换,后面的御幸催着点菜才回到岗位。澡堂洗浴时,一名陌生的英俊裸男脚底一滑,就扑向了他的怀里,旁边的御幸冷静地拉了他一把,让英俊同学无依无靠地摔倒在地。然后另一名陌生英俊裸男急忙搀扶起他,担心地问:“阿E,没事吧?我背你回宿舍……”
没错,御幸前辈永远身处各种事故现场,但从未被事故波及。
泽村沉默地泡在浴池里,旁观倒霉的阿E同学被裹在浴巾里公主抱抱走,转向同样沉默的御幸,沉痛地说:“虽然我没有仔细研读过,但是这种情况,在下也有所耳闻……”
是深发色一定会配浅发色,尖下巴一定会配方下巴,圆杏眼一定会配长眯眼,头脑笨一定会配头脑好的……那个啊。
3.
第二天醒来时,泽村冒着生命危险跟仓持比了比身高,被依旧比他矮五公分的前辈愤怒地暴打了一顿。然后狂奔向队长的寝室,向已经清醒拉下眼罩的御幸语无伦次地核对了一遍梦境。
虽然经历一模一样,但事情的原委依旧模糊不清,两人讨论无果,只能等今晚再看事态会如何发展。
被吵醒的奥村先是愤怒地要瞪穿床板,听着听着就迷茫地歪了歪头,在讨论结束后困惑地询问:“这是流行小说的内容吗?还是类似假想训练法的特训?”
泽村拍了拍重新平视自己的后辈的肩膀,答非所问道:“狼少年,现在的样子非常好,请继续保持。”
“是你们两个的秘密特训吗?”
“说起来,还有小春和由井少年,我也得赶紧去看看,实在是太想念他们了……”
成功气到原版小春笑眯眯地表示这星期都不会理他之后,泽村心满意足地回到班级,找到少女漫友西野:“请问,有没有什么高中校园题材的BL漫画呢?”
“之前的花牌你已经……诶诶?BL漫画?”西野不自觉提高声音。
“嗯!嗯!”泽村重重点头,几乎要变成猫目,“特别是主人公是棒球部员的那种,有吗?!”
西野如遭雷击,半晌才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承诺帮他去找其他漫友借阅。
泽村小心翼翼地躲在被子里用手机照明,翻完了最后一页漫画,总算结束了一整个赛后免训日的闲暇加熬夜的补番,困得一头栽倒在枕头里。
眼皮刚合上,就听见宿舍的闹钟滴答响起来,仓持前辈低声嘟囔“今天是免训日”,又把闹钟按掉了。泽村模模糊糊想:果然又来了,奇怪的梦境世界。
闹钟再次响起时,五号室才重新活跃起来。泽村拿着脸盆出门,在无数陌生一米八男同学穿梭的盥洗室里,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可怜兮兮地耷拉着八字眉的队长大人。
BL漫画里,一大早精神萎靡的男人,要么是做了个梦到另一个男人的春梦,要么是让另一个男人的春梦成了真。
泽村谨慎地观察了一圈盥洗室,有的同学正在亲昵地擦掉旁边人嘴角的牙膏沫,有的同学洗脸时不小心泼湿了薄薄的棉T恤,竟然没有一个人对委屈巴巴的御幸感兴趣。
他踮着脚接近御幸,试探:“CAP?”
御幸的八字眉似乎展平了一点:“泽村?”
“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嘛?”
“我睡着后又到了这里的早晨,去五号室找你的时候,发现你一直在睡觉,叫都叫不醒……还以为这次要一个人被困在这边了。”
“抱歉!我昨天晚上熬夜睡晚了!大概是这个原因!”
御幸拧起眉,尝试分析起现状:“所以说,与你睡没睡着无关,这个世界只要我入睡就会出现?”
“这样吗……但也有可能是睡着之后,这个世界的‘我’才会有意识,之前就是沉睡状态,就像——游戏上线你知道吗?”
“啰嗦,这种互联网词汇我还是懂的啊。”
回到教室后,泽村检查了自己的抽屉,现实世界里借到的那几本漫画果然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他已经通过充分的阅读,将躲避BL漫画恋爱FLAG的方法融会贯通。结论就是,只要坚持不看、不听、不问,就能在浩浩汤汤的粉红潮水之中屹立不倒。在别人偷懒睡觉的时间里,新·泽村荣纯将凭借梦中的加训,全方位提升自己的投球和打击能力!
邻座正在窃窃私语地讨论个人爱好:你也觉得那种身体柔软的很棒吧?比起前凸后翘,我还是喜欢大腿、腹肌和人鱼线呢……什么?慢慢调教天真不开窍的对象的过程,你也懂的吧……
不看,不听,不问。
前座不慎滚落了一块橡皮,泽村正要帮他捡,一弯腰就凭自己良好的视力发现上面好像写着人名,又僵硬地坐起身,眼睁睁地看着前座红着脸费劲地捡回橡皮。
不看,不听,不问。
后座抛来一个小纸团,泽村展开,上面用潇洒的字迹写着:自顾自在想什么?你的后脑勺好可爱,想舔。
不看,不听,不……
泽村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揉烂,回头扇了后座的陌生同学一套连环巴掌。然后被一直尸位素餐,这会儿居然在授课的金发代课老师押送给了教导主任,再之后被得知消息的片冈监督黑着脸训斥了一小时,直到拿出纸条作为对方挑衅的证据才勉强停下来。片冈监督面色复杂地反复阅读这张纸条,最终宣布他还是要禁投一周。
依旧在旁边围观的某位队长笑得肚子都痛了,在他臊眉搭眼地离开办公室后,幸灾乐祸地总结:“本来我还想试试全翘课去训练会怎么样,看来还是要守学校的规矩啊——好在,你还是可以在那边投球的。”
泽村被这个事实打击得痛彻心扉:难道这个世界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加训,而是为了让他重新上一遍课吗?!
4.
泽村荣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自从卷入灵异事件以来,他作了种种尝试,试探这个世界的规则。除了恋爱线路展开之外,这里的青道与现实的学校并没有差别。
他不得不重考了一场小测,可惜试卷和前一天做过的那份没有一点相似,成绩反而下降了一点。揍过长得很像真田前辈的后座痴汉之后,他不仅被罚了一整页检讨,被校内的不良群体顺理成章地抛来了友善的橄榄枝,还时不时就被金丸语重心长地教育一顿。
而棒球训练场,仿佛成为了这个玫瑰色的罗曼蒂克世界中遗世独立的孤岛,一军都全员专注于棒球之上,练习和比赛都没有受到影响。尤其是御幸,发现自己与疯长的恋爱藤蔓完全绝缘后,甚至去图书馆多借了几本书,十分随遇而安、恬淡自适。
然而漫画世界究竟还是漫画世界,原本只想招纳小弟的莫西干头不良老大没过两天就扭扭捏捏地递给他一封洒了香水的情书,泽村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后,冲到宿舍,气急败坏地提起御幸的衣领。
“快想想办法御幸一也!”
御幸捧着书,无辜地眨巴眼睛:“诶,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哦,普通人对非自然事件没办法啦。”
泽村松开他的衣领,丢下正在毫无诚意地建议“要不要找个除灵事务所商谈一下”的御幸,心情凝重地回到宿舍,打开棒球日记的倒数几页,在上面的结论一行重重地画了几个红圈。
御幸一也绝对有问题。
与他一同陷入奇妙梦境世界的前辈,虽然性格恶劣、自负毒舌、视力差劲、没有朋友,但是勉强还算一个靠得住的人。一个掌控欲超强的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心平气和地接受这类无法掌控的突发事件?为什么不主动探究事件的成因和脱离的方法?
电视说过:敌人,就在自己的心中!
他冥思苦想良久,终于得出结论。这个诡异的漫画世界正在侵蚀御幸前辈的意志和心智,初步判断是一种精神冲击。而他的天命搭档、棒球部的恋爱漫画专家、绝不会被引诱的拆CP斗士,泽村荣纯,正是义不容辞地担负着拯救东京防盗门的职责的,被选中之人。
次日一早,他把御幸拉到无人的草堤上,郑重地提出:“那个世界,伪装成可以无偿加训的伊甸园,其实是想骗你堕入恋爱的泥淖。”
御幸原本正在走神,闻言惊愕地转向他:“……诶?”
“那个世界,所有人都对御幸前辈毫无兴趣,说明御幸一也其人,在其中是完全独一无二的!就像小说和漫画里的试炼,一旦你主动去尝试禁果,就会从精神上彻底腐坏!说不定会逐渐留在那里,再也回不来了!”
御幸噗嗤一声,笑得浑身发抖,勾住他肩膀让他接着说。
“这是敌人的阴谋吗,想要以此消耗我们的意志——一定是稻实吧!成宫前辈和我的英语代课老师好像长得很像。药师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后座那个帅哥简直就是翻版真田前辈……”
“真田也就普通的还行吧,没什么特色。”
“你一直坚持戴防风镜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克里斯前辈说,要保持自己的特质。”
“总而言之,”泽村下定决心,“那个世界的题眼肯定在御幸前辈身上,而在下则肩负着解开绳结的重责,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家CAP大人的!”
5.
虽然被监护者本人的想法是“你完全是在给我找麻烦吧”,泽村还是坚持风雨无阻地吃饭时间接送他去食堂,课间休息尽量去三年级教室观察情况,睡前霸占他的宿舍看漫画——他已经在梦境世界发展了一名英俊漫友,成功借了几本新漫画。
至于漫友含情的注视,在看到教室门口等待的御幸前辈后就消失了。
这样几天之后,泽村发现,御幸前辈简直就像是烈焰中的灭火器、雷暴中的橡胶雨衣,方圆一米之内绝缘任何奇妙的展开。自从跟御幸待在一块之后,连在墙角看到美男子幽灵的次数都急剧减少了。
比如,几分钟前他来到御幸教室等他去食堂,刚好瞥到御幸的抽屉里有一把印着卡通狸猫的伞。正兴致勃勃地展开看队长大人极其不符合人设的私人物品,就听见外面传来瓢泼大雨的声音。在一片举着校服外套遮雨、白衬衫淋成半透明的人群中,两人稳稳地撑着狸猫伞,云淡风轻地穿过檐下无数望眼欲穿的视线。
比如,刚到食堂门口就撞上了率领诸多不良小弟的莫西干头,他当机立断躲到御幸后面,祈祷队长大人会为了队伍里珍贵左投的贞操挺身而出。御幸咳嗽了一声,拉着他往旁边让了一步,以免挡住副队长大人找茬的步伐。在仓持横眉竖眼质问“围着我们家投手干嘛”时,两人在十米外毫无力度地劝说:“不要在食堂打架哦。”
再比如,吃饭时坐在对面桌的情侣嬉戏打闹着相互喂食,旁边的同学轻嗤了声,问他:“你也觉得他们这样很轻浮吧?”然后御幸正好伸手端走他的炸猪排,剥掉面包糠才还回来,顺便絮叨:“早就说过,这种碳水……”还没说完,旁边的同学就将碗筷一摔,带着餐盘离开了。
这样的话,只要一直待在御幸前辈一米之内,不就可以安全无副作用地享受梦中加训时光了吗?
漫画之神难道是被他的诚心感动,才把他和御幸前辈单独拎进这个世界,好让烈焰左投泽村荣纯的Numbers在夏日舞台绽放光彩吗?
泽村难得享受了几天无忧无虑的加训时光,新球种在双倍练习的磨砺下进步飞快,御幸前辈也没有陷入情感纠葛的迹象。他几乎要把解决灵异事件的计划抛诸脑后,直到在一次投球结束后,正在帮他压背拉伸的御幸突然毫无征兆地睡着了。
虽然他很快就被叫醒,漫不经心地解释自己只是被奥村的呼噜吵得没睡好,但是泽村还是提高了警惕。他很快发现,御幸在两个世界中都会偶尔表现出异常,不论是讲课时微蹙的眉头,还是聊天时混乱的语序,都昭示了他难以掩饰的疲倦和失控。
顺带一提,现实世界的奥村冷着脸声明他并不打呼噜。
泽村忧心忡忡了一整天,连体育课都忍不住朝三年级教室张望。刚好御幸和仓持被换到了窗边的座列。御幸前辈虽然从未被挂科困扰,但是在课堂上一直都托着下巴发呆。反倒是坐在前面的仓持前辈一直在埋头抄板书,四肢发达了果然头脑就会变简单呢!
虽然体育老师没训他不好好踢球,但苍天有眼,下一秒,迎面而来的足球就把他砸得扑倒在地上。
他的痛呼太响亮,整片靠窗的学生都探着头寻找声源。他看到御幸猛地站了起来,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御幸才坐回去,一直皱着眉望着他。而后金丸匆忙拿来了冷敷的冰袋,将他的视线彻底遮挡到了下课,拿开的时候,他发现御幸已经不在座位上,大概是去其他教室了。
泽村的额头肿得又红又亮,被金丸拖着没精打采地往回走。刚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金丸招呼“御幸前辈”,一抬头,就看到队长大人表情不善地盯着他的脑门儿,连忙立正站好,准备迎接一顿疾风暴雨。
然而御幸只轻不可察地碰了碰红肿的伤口,什么都没说,连句安慰的话都没说,又踏着上课铃走了。
泽村也讷讷地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发觉那里已经飞快消肿化淤,连火辣辣的痛都被一片清凉取代了。
到了晚饭时间,那块原本醒目的红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导致降谷充满好奇地抚摸了好几遍。连御幸都来观察了一会他耐砸的脑袋,语气意外道:“好得很快嘛,明明之前肿得像个番茄。”
“可是,不是你……”治好的吗?
御幸迷惑地问:“我什么?”
6.
“如果食堂没有纳豆就好了!”
结果纳豆还是使命必达、尽心尽责地出现了,御幸还慈爱地帮他挑了最大份,盯着他吃完才罢休。
“今天11号球大概手感会很好!”
结果一出手,球就被手指勾住。挖地瓜滚到御幸手套里时,他还煞有介事地点头:“不错,球在地上弹了11下。”
如果这确实是个专门用来引诱御幸前辈灵魂的世界,给他一点特异能力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权力总是会腐蚀人的心智。
根据统计,以本人身份出现在梦境世界的棒球部员,除了一军全员之外,还有渡边前辈,御幸同寝室的奥村、木村,泽村同寝室的浅田,泽村熟悉的狩场、高津、濑户等等都不在列。尤其是木村前辈,和善的路人属性,也没有遮盖面孔的眼镜和长刘海,性格甚至都不阴沉,怎么看都不符合BL漫画的调性——他的出场,完全是因为御幸前辈不想被陌生人混进寝室吧?
但是他本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拥有影响这个世界的超能力,毕竟在这个世界中,大学的克里斯前辈似乎比现实中空闲得多,一周能有两三次抽出时间回青道帮忙训练,尤其是将大部分时间花在了牛棚里。如果他知道的话,这个作弊也太容易露馅了吧?
泽村原本怀疑御幸在梦境世界拥有特异能力,但是几次故意在他面前大声碎碎念,除了收获队长大人“好吵”的嫌弃,没有造成任何改变。
莫非这个推测错了?只是这个世界为了运动情节的便利,受伤了总是很容易复原?
泽村高高举着一本精装书,正在思考要不要让它自由落体到自己的脸上,以测试复原效果,就听见后座一字一顿地念出书的标题:“实用棒球技战术指南?这本书的确不错呢。”
泽村把书放下,气势汹汹地转过头瞪他:“真田前辈也看棒球战术吗?你不是投手吗?知道引导和配球的区别吗?!”
“都说了好几次我不叫真田也不是前辈……”
长得很像真田俊平的后座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哦?”
泽村皱着脸听他讲完引导和配球的区别,虽然表述方式跟御幸不一样,但是意思完全正确无误。后座并非捕手,甚至也不是棒球部部员,提及棒球相关的知识却极其流利,特别像他熟悉的某个人。
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拉住路过的金丸:“金丸!你知道引导和配球的区别吗?”
金丸先是条件反射地回答出正确答案,才陷入迷茫:“说起来,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吗……”
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泽村哀嚎一声,悲愤地锤了锤桌子。
这本漫画入侵了御幸一也的大脑,将他的棒球知识分给了每个人,只有烈焰左投的脑袋还空空如也。
7.
事已至此,御幸前辈已经只能靠他了!
向御幸前辈说明世界的真相,只会让世界提前获知他的动向,说不定会对被入侵的御幸前辈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为此,必须用随机对抗计划,用急智对抗阴谋。
泽村研读了好几本心理学书籍,悄然布局,直到某个休息日的清晨,他在闹钟响起前的凌晨苏醒在梦境中,一种强烈的预感席卷而来:今天正是行动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冲到旁边的宿舍,把戴着眼罩睡觉的御幸从床上拽下来,随便拾掇一番就拖着他离校。在御幸的茫然无措中,他们毫无目的地换乘了好几条电车和私铁,直到坐到最偏远的无名终点站。
荒凉的小车站只有一块油漆斑驳的站牌,和靠三条腿坚毅站住的长椅。两个人一人坐在长椅的一头维持平衡,仰着头望着站牌上脱落成空白的末班车时间。
“那个……”泽村没有底气地说,“我们再睡一觉可以从宿舍醒过来吗?”
御幸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问:“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里?”
泽村小声答:“想看看到御、我们俩都没去过的地方,世界会变得怎么样……”
“泽村。”御幸因为长途奔波和睡眠不足而声音发闷,“这样不好吗?普通人的一天只有24个小时,但我们有两个白天,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更重要的事了吧。要提升的东西还有那么多,你不是想在东京选拔之前完成号码球吗?”
“可是,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啊!”
“总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吧。”
“那就更加努力!”
“不要凭气势糊弄啊。”御幸嘴角甚至还带着笑,语气却陡然严厉得不近人情,“解决不了的问题,该怎么办呢?”
泽村一时被混蛋队长给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自顾自决定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呢?摆出一副很成熟的样子,好像放弃是人生的大智慧似的——但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事件,状态一直在变差的是御幸前辈啊!
然而他还没来及气呼呼地回嘴,就看见御幸安静地眺望着远方,褐色的眼睛被夕阳映照得像一泓冷掉的糖浆,视线尽头的群山沐浴在黄昏晚霞中,投映出一道缄默的暗影。
他莫名有点难过。
御幸收回目光,一如既往吊儿郎当地勾住他的肩膀,笑嘻嘻道歉,说之前都是累过头才说错话的。之后不论是监视,啊不监护,还是到另一个世界的尽头,一定都继续乖乖配合。好啦好啦,不要一直瘪着嘴不说话啦——快看,末班车来了哦!
私铁从轨道尽头出现,慢慢停靠在车站前。御幸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登上去,倚在车门口等他上车。
失去半边重量的长椅似乎忘记了自己只剩三条腿,十分稳当地支撑住了沉默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泽村。那辆车也好像忘记了开动,和御幸一起耐心地等着他。
而他终于抬起头,直直注视御幸,认真地说:“虽然我是个笨蛋,老是最慢才发现御幸前辈的异常,也经常搞不懂你的想法……但是不管能不能解决问题,不管会不会有好的结果,我都想要和你一起分担。”
御幸前辈似乎呆住了,又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轻轻地说:“那么,我有话要跟你说。”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轨道私铁泛旧的金属外壳飞散成色彩瑰丽的晶亮薄片,群山融化成青绿的鸟,清脆鸣叫着展翅起飞,夕空坠落下满天金鱼尾巴般的薄纱,穿过泽村的指缝。
再之后,一切奇异风景都溃散成点、线和色块,斑斓曼妙的碎光中,无声逸散出的温暖而柔软的感情,化作一条丝线,小心翼翼地缠绕住他的手腕。
这是他对梦境最后的印象。
8.
泽村被敲门声惊醒,睡眼朦胧地看了眼手机,时间显示此时正是半夜。
他打着哈欠爬下床梯,打开门,看到穿着皱巴巴睡衣,下巴上还挂着搞怪眼罩的御幸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我喜欢你。”他说。
Fin.
-
一米七的仓持前辈(被吵醒后从枕头边摸出球棒):给我解释清楚。
-
关于万人迷这件事
泽村:你是不是总觉得谁都会喜欢我?
御幸(非常理所应当地):当然啊。
-
很久以前册老师推的梗,可以在B站搜漫画名(绝对会变成兄弟情的世界)试听drama,原梗好玩很多w
摸个没啥逻辑的大纲文,真的没有逻辑。小队长生日当天有事,在高铁上粗制滥造赶工完毕,沙雕文也没眼修文,凑合凑合过吧x 之后补个认真写的双职棒
祝池面捕手拥有最长的夏天!
【授翻】【御泽】一呼一吸(4)
泽村在黑暗中醒来。他一定又昏睡了好几个小时。他应该问问医生,能不能在下场比赛前给他注射这种药剂。即使片冈教练不想让他上场投球,他至少可以看看比赛,并为队友加油。总比做了手术躺在床上无事可做要好。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高岛下午坐的那把椅子上,离他的床边只有几厘米,他低着头,在一本笔记上潦草地写着什么。
是御幸吗?
在产生这种怀疑时,他已经被“御幸在昏暗的病房里写字”的事实分散了注意力。找到调节床头灯的旋钮不难,白色的电线就挂在他的床边,伸手就能够到。他伸出无力绵软的胳膊,扭动旋钮为御幸调亮灯光,突然亮起...
泽村在黑暗中醒来。他一定又昏睡了好几个小时。他应该问问医生,能不能在下场比赛前给他注射这种药剂。即使片冈教练不想让他上场投球,他至少可以看看比赛,并为队友加油。总比做了手术躺在床上无事可做要好。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高岛下午坐的那把椅子上,离他的床边只有几厘米,他低着头,在一本笔记上潦草地写着什么。
是御幸吗?
在产生这种怀疑时,他已经被“御幸在昏暗的病房里写字”的事实分散了注意力。找到调节床头灯的旋钮不难,白色的电线就挂在他的床边,伸手就能够到。他伸出无力绵软的胳膊,扭动旋钮为御幸调亮灯光,突然亮起的灯光让御幸眯起了眼睛。
他看到御幸在他抬手的时候猛然转过头来,于是他转过身,把手放在一侧,正视着御幸。
御幸的眼神阴郁且沉重,但他什么也没说。
“喂。”泽村试着打开话题。
御幸眯起了眼睛,将笔记本合上,“你应该要说些什么。”
泽村疲惫地叹了口气,感到有点不耐烦,他已经受够了这些隐晦的指责。他又不能简单地命令花朵停止生长,“说了也没什么区别。”
御幸的肩松下来,他挺直了后背, “ ... ... 是谁?”
“这不重要。”泽村答道。他很惊讶自己听起来如此平静,也许他已经接受现实了。毕竟这是没有结果的。
“这不重要。”御幸机械地重复,眼睛仍然盯着自己,但是泽村没有退缩。凭借床头灯的亮度,他看到御幸的下巴肌肉紧张地绷起。“你让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没有治疗,还说这不重要。”
“我不会让它影响棒球的,御幸前辈。”泽村安慰道,“下场比赛后,我就会去做手术。”
御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泽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你快死了,泽村,如果你没还意识到,死了就不能打棒球了。”
泽村皱起眉头看着他。“我知道,我已经说过我会去做手术了。”
“你现在有生命危险,泽村。你不能拖上好几天。”御幸的下颌越来越紧。“你在逃避什么?你为什么害怕做手术?”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选择逃避,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词。哦,直到yips。
“我不知道。”泽村最后说,肺部的抽痛逐渐卷土重来。他把目光从御幸身上移开。
沉默笼罩在他们之间,沉重而令人窒息。
“他对你那么重要吗?”
泽村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熟悉的甜蜜气息从他的喉咙后面升起,鲜活的花朵开始在他的肺里翻腾,在他的胸腔里飘动。他看着御幸的眼睛,诚实地回答: “对我来说,他就像棒球一样重要。”
御幸的表情变成一种木然的空白,“如果降谷知道,他肯定不会让你这样自我折磨。”
泽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降谷?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是他吗?”
泽村干笑了一声,他真是个白痴。“当然不是。”
“是因为他已经成为你的棒球的一部分,所以你害怕手术,是吗?”
哈,难怪他是队长,难怪他是我的捕手,难怪我会爱上他。
御幸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认,他接着说: “告诉我是谁,我也许能帮上忙。”
“你不会想知道的。”泽村疲惫脱力地说,所有的力量仿佛都从他的身体里流失。他已经说完了,该睡觉了。御幸为什么一反常态地坚持,他应该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自己。为什么要他这么为难呢?
“你有生命危险,”御幸厉声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说我不在乎,那不可能。我想帮你,泽村,所以理智点,告诉我吧。”
“我已经说过,你帮不上忙!!”泽村的声音比他预想的要大,带着沙哑的颤音。因为是你,就是你,你这个愚蠢的狸猫混蛋。御幸看起来被他的突然爆发惊呆了,泽村放松下来,试图通过深吸一口气来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
“只要别再问——”
当他感觉到熟悉的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肋骨堆积上涌时,他停住了喊叫,双手飞快捂到嘴边,但是已经太迟了,因为它们已经从他的嘴里倾泻出来了,一束束病态的鲜花。温热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流出,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的肩膀剧烈颤抖,他紧紧地蜷缩着身体,充满生理性泪水的眼睛紧闭着。他的肺在燃烧,那股力量在他的骨肉里呼啸而过,他好像已经清空了整个肺叶,把里面的东西无助地咳嗽、呕吐到他的棉被上。
他察觉到身边的床铺因为御幸的体重一沉,他开始轻拍自己的后背,“该死,泽村,该死,对不起,对不起——”
别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你这个白痴。
但是他说不出话,只是又开始新一轮的呕吐,御幸的声音扭曲在他震耳欲聋的耳鸣声中,一团团沾满血迹的金鱼草散落在他的膝盖上。
“对不起。”泽村嘶哑着声音,试图用眨眼恢复自己模糊的视线,胸膛随着每一次浅浅的、痛苦的呼吸起伏。他的手指紧紧地蜷缩在身体两侧的床单里,头低垂在双腿上,疲惫不堪,没有一丝力气。
“你他妈的道什么歉。”御幸生涩地说,手掌在他的后背上摩擦着舒缓的圈圈,“我不会再问了,只要……只要你没事就行。”
御幸不应该在这里照顾他。他应该回学校,为下一场比赛制定战术,或者观看他们即将到来的对手的比赛录像。他不应该为了他浪费时间,但他仍然呆这里,出于某些他给自己规定的莫名其妙的义务。
他真是个累赘。他不应该拖御幸下水,他不应该拖队伍的后腿。他是Ace,但看看他现在做了什么,他到底算什么狗屁王牌?
鲜活的花簇又在他的喉咙后涌了上来,像无尽的洪流,他哭泣着,呕吐着,但它们就是停不下来。
“我很抱歉。”他在痛苦的咯咯声中重复着这句话,眼泪从他的脸上流下来,花朵无情地侵蚀着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快要把内脏都掏空给御幸看了。
“别再道歉了,泽村!”他隐隐约约意识到御幸把他拉到胸前,手臂保护性地环绕着他的肩膀。他的眼睛闭上,无力地靠在御幸身上。
“你不该在这里的。”泽村低声说道。又一阵剧烈的咳嗽撕裂了他撕裂的喉咙。他头痛欲裂,耳鸣还在嗡嗡作响。
“闭嘴,泽村,”御幸说,但他的声音是温和的,没有任何尖锐的棱角。泽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已经产生了幻觉,他也没有精力睁开眼睛。御幸紧紧地抓住泽村的手臂。“别再说话了,医生马上就到。他说你至少几个小时内都不会发作。这不应该发生。”
御幸身上好温暖,他真是个好人,一个善良的混蛋。额头的钻痛几乎要把他的头骨掀开,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在燃烧。泽村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这样恶劣的好人,也许只有御幸一也是这样。
“哦,原来你在这里。”泽村被痛苦折磨得迷迷糊糊,微微抬起头,对上御幸的深色眼睛,含糊地呓语。泽村甚至觉得自己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什么湿润的东西。奇怪,这一定是梦。真是个自我放纵的梦。
“什么?”御幸的眉心纠起了一个凹痕,他棕色的头发乱成一团,泽村眨着眼睛看着他,完全没有意识该如何回答,哦,他真的很好看。
白热的疼痛灼烧着他的肺部,他的肋骨剧烈收缩,咳嗽发作的巨大力量使他向前猛地倒下,从御幸的手臂间挣脱。那些根茎感觉就像要从他的肺里挣脱出来,它们用着铁一样的卷须,一点一点地拉扯着他的肉,像一大团纠缠在一起的结一样,成群地聚集在他的喉咙底部。
他不停地咳嗽,花丛和根茎堵塞了他的气管,他挣扎着呼吸。
他痛苦地喘息,世界在黑暗中旋转,他试图让空气进入他混乱的肺部,但他喘不上气,完全不能呼吸——
“他妈的,医生到底在哪儿!!”他听到御幸在自己头顶上方咆哮,声音好像非常遥远,这是他听过最愤怒的御幸,比他一年级时侮辱克里斯时还要糟糕。他的手疯狂地拍打着自己的后背,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握住自己的肩膀,好像他相信只要足够用力,就可以阻止后辈身体内部发作的鲜活花朵,不至于让他抽搐的身体崩溃。泽村想告诉他没关系,没关系,但是他说不出话,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滴下来,他还在呕吐出纠结成片的根茎和花朵,血沿着他的下巴滴下来。
“泽村,让我帮你,求你了。”御幸颤抖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温热而惊慌的呼吸贴在自己脸颊旁。
他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了,泽村哽咽着流下眼泪,呼吸紊乱,“你帮不了我。”接着又是一阵连续的剧烈咳嗽,金鱼草湿漉漉的扑通一声落在他的棉被上,床上血迹斑斑。
“你他妈的为什么这么固执,你这个笨蛋……”
“因为是你,你这个白痴,愚蠢的狸猫混蛋。”这句话控制不住地从他的喉咙里吐了出来。
泽村吐出一口颤抖的、浅浅的气,他的肺和肋骨因为用力而呻吟和疼痛。身后的御幸陷入可怕的沉默,泽村想笑,但只能吐出一口混乱的喘息,另一股花团洪流从他的嘴里溢出。
“没事的,御幸前辈。”他低声说道,试图喘口气。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现在他的胸口升腾着另一种疼痛。这令人窒息,他的头骨疼得就像要裂开一样,他不间断地抽泣咳嗽,疼痛在他的身体里翻滚。这太痛苦了,泽村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受够了这些愚蠢的花和这种半死不活的感觉。他只是希望一切都结束,他会接受手术,如果能止住所有这些痛苦,他可以抛弃对御幸的感情。“你不欠我什么,我不期望……”
“但我喜欢你。”御幸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似乎还带着轻微的恐惧,他的手指太过用力,几乎戳进了泽村的肩膀。泽村想抬头看看御幸的脸,看看这个撒谎的人,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也喜欢自己,他怎么会遭受这种折磨。
他的心脏跳动缓慢,昏昏欲睡,黑色的斑点开始在他的视线边缘蔓延。
真是个骗子。
泽村于屈服黑暗,沉沉睡去。
-
泽村醒来时,首先意识到自己换了个房间。天还是黑的,但头顶上有一盏打开的顶灯,可以让他快速地环视周围的环境。他的脸上戴着一个氧气罩,身边的机器发出沉闷的哔哔声。
他看着这些奇怪的机器,好奇地眨着眼睛,他们是不是已经给他做过手术了?这想法让他产生了莫名的平静,就像听天由命一样,至少以后不会再被痛苦折磨了。
他试图吸入一些新鲜空气,肋骨下发出隐隐的钝痛。看来还没。
“泽村君?”
泽村转过头去,看见一个拿着写字板的护士站在他床边。她看起来四十多岁,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她露出温和慈爱的笑容,泽村很快对她产生了好感。
“好点了吗?”
他张开嘴想说话,但氧气面罩使他很难说话。他闭上嘴,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低头看了一会儿她的笔记板。“我猜你要准备做手术了?”
泽村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点头。
“我们会随时查看你的情况,不必担心。”护士轻声说。她没有催促泽村做出回答。这有些出乎泽村的预料,他想,这可能是某种专业回答。
她在写字板上写下了一些东西,然后把笔塞进了口袋。她说: “你想让你的朋友进来吗?他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御幸还在这里?
泽村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这太蠢了,这样。他慢慢地试图坐起,他的骨头因为用力而发痛。护士立即上前帮忙,在他身后支起一个枕头,让他靠在上面休息。
“谢谢,”他说,面罩弥漫上白雾。护士对他笑了笑。
“探视时间应该结束了,”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泽村希望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有时也会有特例。不要太激动。如果你想说话,氧气面罩可以摘掉几分钟。”
她严肃地朝他摇了摇手指,“一旦呼吸困难就立刻戴回来,紧急按钮就在你的手指旁边。”
泽村又点点头,冲她咧嘴笑了笑。在她转身离开之前,她摇了摇头,嘴角露出温柔的微笑。门口传来他听不清的轻声低语,然后他听到推拉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御幸走了进来,左手还拿着那个熟悉的笔记本。他棕色的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用手抓过很多次,他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细线。“泽村。”他看起来非常疲惫。
泽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御幸不应该是这样子。他把面罩从脸上拉了下来,把它折到了脖子上,“你不必留下来,过了明天我就没事了。”
“是因为我那天晚上说的话,对吗?”他停在床边。
“你说的有道理,御幸前辈。这不是你的错。”他把目光移开,看着御幸让他控制不住地难过。“别担心,我知道这是单相思。我对你没有任何期望。”
御幸在一瞬间拉进了距离,他的手指紧握住泽村病床的金属侧栏上。泽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对上御幸的目光,镜片后是一双坚定深沉的棕色眼睛。
不管怎样,泽村还是屏住了呼吸。他真好看。
他们之间有一种浓重、刻意的寂静,机器的哔哔声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声音。
御幸轻轻吐出一口气,打破了沉默:“……这不是单相思,泽村。”
泽村轻轻地、自嘲地笑了一声,“如果这是相互的,我不会把肺吐出来了,这是常识。你不用对我撒谎,御幸前辈。我不是小孩子。”
御幸的目光牢牢锁在泽村身上,泽村感到心脏在胸口砰砰乱跳,“我没有说谎。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这是出于什么扭曲的责任感吗,御幸前辈?”泽村平静地说,试图嘲笑御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笨蛋队长想要承担一切责任,“真的没关系,我会做手术,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们都想成为职业选手。你说得对,不值得为了一段愚蠢的高中恋情冒险。”
“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泽村的喉咙一紧,还是从嘴里挤出了那句话, “我想成为职业选手。我会做手术的。”
御幸紧紧地抓住金属栏杆,指关节都变白了。“我在问,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但如果你没有同样的感觉,一切都没有意义。他感受到了熟悉的胸部收缩和肺部上升的压力。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迎着御幸的目光,他的胸口因为疼痛而绷紧。
“是的。”他努力使自己的嘴角向上翘起。“你应该回去了,Cap。明天早上还有训练呢。”
御幸的手指从床栏上滑了下来。表情变得可怕的空白,然后他直起身子,“好吧,好好休息。”
突然之间,就好像无表情的面具碎裂了,御幸失控了一瞬,一阵惊恐的疼痛扭曲了他帅气的面容。他转身避开泽村,肩膀紧绷,剧烈的咳嗽声从他高大的身躯中泄出。
惊慌之下,泽村跳下床抓住了御幸的手臂。房间里医疗器械监控的哔哔声迅速加快。“御幸前辈? !”
“放手,”御幸本能地厉声说,像一只受伤的猫在自卫,他用力甩开了泽村的手。淡蓝色的花瓣从他的手中落下,御幸低声咒骂了一句。
“御幸前辈,你——这个——”
“是的,是你,你这个白痴,”御幸苦涩地说,转过头来。他嘴角泛起一丝坏笑,露出牙齿。“你觉得手术室还能再加个床位么?”
泽村呆呆地看着御幸,缓缓地张开嘴。他们是... ... 是相互的?这不可能。难道他不够清醒吗?但当他的目光扫过地板上的蓝色花瓣,就停留在御幸的运动鞋旁边,希望开始在胸口涌起。
御幸仍然站在那里,泽村意识到他可能在等待回应,但是接下来的突然发作让他的肺被恶毒的压力挤压在一起,无情的花丛和根茎攀升到他的喉咙,他突然害怕他的胸腔会直接爆裂,血肉横飞。
御幸的手臂瞬间环住了他,拍着他的背,他向前俯身呕吐,喉咙里迸发的咳嗽声震得疼痛的骨骼嘎嘎作响,“停下这些花,笨蛋!我刚刚已经为你吐了花瓣,怎么还... …”
“我不能——我不知道,”泽村一边痛苦地喘息声,一边嘶哑着回答,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滑落,“……你喜欢我吗?”
“是的,还不够明显吗,你还要看到什么才能相信我——”御幸咒骂着,更多的花朵从泽村嘴里喷出,一簇簇带血的金鱼草落在他的膝盖上。“泽村!”
“我也——我也真的很喜欢你,”泽村气喘吁吁地说,“我不想做手术。”他一边抽泣,一边急切地抓住御幸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想让御幸相信自己。“我真的不想做手术。”
“好,”他听到御幸在头顶猛烈地吸气。“我知道了,泽村。”
沉默了一阵之后,御幸用一只温暖的手轻柔地托住他的头部,把他拉到胸前。泽村靠在他身上放松了下来,一种甜蜜的疲劳让他的眼皮变得沉重; 他肺里的负担似乎已经消失了——反正他可能已经把它们都吐干净了——尽管鲜花的香味仍然挥之不去。
他的胸口感到前所未有的轻盈。
“我们会解决这个的,”御幸轻声说。他手臂搂着他,泽村感到莫名的温暖和安全,“我会想出办法的。”
“……我们会想出办法的。”泽村高傲地纠正道,抬起头与御幸对视。御幸的嘴角勾起,轮廓是柔软的,他漂亮的棕色眼睛里看起来那么温柔,泽村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忽略了所有这些迹象。“我们会是最好的搭档,对吧?”
“是的,”他纵容道,当御幸那样看着他,听起来像是一个承诺。泽村感受到酸酸的心痛,一种甜蜜的快乐渗入了他的骨髓。“现在好好呼吸,白痴。”
泽村看着御幸,咧嘴笑了,随后听从了他的指示。
-end-
作者后记提到,花吐症的病因是自觉“不被爱”,所以即使御泽是双相暗恋,但认为御幸不可能爱上自己的泽村还是被病痛折磨。(哪有准备告白的人上来就发友人卡啊!!气死!!)御幸也因为太过频繁地牵制反而差点失手,两个傻孩子的爱情真的让人捉急又感动。
欢迎大家评论留言,我会反馈给原作者的~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授翻】【御泽】一呼一吸(3)
泽村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他无数次地查看手机。还剩三分钟,御幸应该随时会到,但他目前还没出现,这意味着他有机会直接逃跑——
“哟。”
——不行了。御幸一也的出场总是这么糟糕。
“嘿。”泽村停下摆弄饮料瓶拉环的手指。
御幸眨了眨眼睛,深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泽村低下头,清了清嗓子,为了转移注意力扭开了易拉罐的拉环。当他仰头喝第一口的时候,他用余光看着御幸。御幸没有说话,走到自动售货机前。
他毫不犹豫地投入一些硬币,选择宝矿力,第一排左数第二个位置。泽村对这个很熟悉,他已经一遍又...
泽村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他无数次地查看手机。还剩三分钟,御幸应该随时会到,但他目前还没出现,这意味着他有机会直接逃跑——
“哟。”
——不行了。御幸一也的出场总是这么糟糕。
“嘿。”泽村停下摆弄饮料瓶拉环的手指。
御幸眨了眨眼睛,深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泽村低下头,清了清嗓子,为了转移注意力扭开了易拉罐的拉环。当他仰头喝第一口的时候,他用余光看着御幸。御幸没有说话,走到自动售货机前。
他毫不犹豫地投入一些硬币,选择宝矿力,第一排左数第二个位置。泽村对这个很熟悉,他已经一遍又一遍地看到御幸选择同一种饮料。对于大部分现代社会有丰富选择的人(这是赞美,真的) ,御幸坚持的旧习惯和可预测的惯例有很多。
“你想谈什么?”御幸从自动售货机拿到饮料后问道,他坐在泽村旁边的座位上。泽村还没来得及回答,御幸把某些东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塑料袋发出了摩擦的沙沙声。
泽村朝袋子里看了看,里面躺着一个玻璃药瓶。
“止咳糖浆,”当泽村露出好奇的表情时,御幸解释道,“现在直接给你好了。”
泽村的脸颊有些发热,他凝视着御幸那双在昏暗灯光中看不太清的深色眼睛,“谢谢。”泽村说道,嘴角咧出一个微笑。
御幸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去打开他的罐装饮料。“然后呢?”
泽村看着他的侧脸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茫然。“哦……哦!”
泽村没有任何告白的经历。除了棒球之外,他还没有什么真正热爱的事物。尽管他沉迷于少女漫画,也承认他会有一些幻想,但不是幻想谈恋爱,而是完全基于棒球:想象自己投球的轨迹,考虑不同的投球手势,想象有一天他和御幸一起掌握所有的球种。除此之外还有, 比如想出新的号码球,甚至成为日本第一的投手……
都是一些毫不浪漫、巨大而又遥不可及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对某个人有产生这种感觉,更不要说这个人是御幸一也。
但是... ... 如果非要说的话,御幸一也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御幸点醒了他没有意识到但一直在寻找的东西,那些投捕搭档的承诺。尽管他总是露出讥笑挖苦自己,但他也一直坚持那些激励人心的愚蠢话语,那些引导人心的直率言论,自己似乎一直能从这个捕手身上获得自信和安慰。
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
御幸一也与他而言,已经成为棒球的一部分。
怪不得,泽村发现忍不住笑出了声。
御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大概是厌倦了等待回应,“又是要谈你的人生存在意义吗?”
“什么——不! 我什么时候谈过这个? !”
御幸露出了微笑,“那就说出来。”
“闭嘴。”泽村敷衍地回答。他继续摆弄着塑料袋的袋口,反复咬着下唇。啊,现在回想起来,他应该先问问春市的意见。
一片寂静再次降临。
“王牌大人,虽然我很喜欢跟你见面聊天,但是我明天早上还有课。”御幸在他旁边慢悠悠地说。
泽村的声音消失在喉咙里,他转身面对御幸的深沉、审视的眼睛,即使在阴影里,镜片后面的视线仍然明亮尖锐,他们的脸只距离几寸,“所以,到底怎么了,泽村?”
泽村咽了口唾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感觉花瓣的根茎已经深深地扎进了肺里,胸腔里的压力越来越大。但是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发作——也许马上就会——它们在他的肋骨上不安分地飞舞,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也许是为了让他在死前做完一切,告白,然后被拒绝。
“没什么,”他再次退缩了,话一出口,泽村的脸就扭成了一团。啊,他真是个懦夫。御幸向后仰,拉开了他们之间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距离。
御幸手撑着脸,肘部支在大腿上,歪着头看着泽村,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糟糕,从这个角度看起来他很吸引人。事实上,可能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是。
”好吧,你现在必须告诉我了,荣酱,我已经开始好奇了。”御幸说到,自己名字的音节用那种低沉的嗓音从御幸的舌尖滑落,哦,该死。
泽村意识到自己的脸正在发烫,他希望天色够黑,不要被他看见。真是个混蛋!啊!多么混蛋的池面! ! !好大的胆子!!
在泽村说出蠢话之前,他把目光从御幸身上挪开了。他快速地喝了一口饮料继续说道: “没关系,这不重要,反正你还要上课!”泽村知道他可能会抱怨自己,但是他停不下来,他的心跳速度大约是每小时1000公里每小时,不要问他怎么测量的!他难以思考,呼吸困难,“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这真的很蠢,所以已经解决了!我可以问别人!哦,我想——”
“好吧,泽村,”御幸打断了他,举起一只手阻止他。泽村乖乖地停了下来。御幸直起身来,目光毫不游移地凝视着泽村,“我再问最后一遍,你要问什么?”
“恋爱建议!!”
泽村试图不要畏缩。可恶,他本可以用更好的措辞。
“哈?”御幸对他眨了眨眼,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发展。“恋爱??你来问我吗?”语气带有一种难以置信的轻快。
“我本来不打算问你的,”泽村抱怨道,还补充了一句, “混蛋。”
“坐在这里还嘴硬,你也太有趣了,”御幸窃笑着,又喝了一口饮料。“所以,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的!”泽村咆哮着,他就知道会这样。御幸根本不会把他当回事,他只是想用这个来嘲笑威胁自己。
“好吧,那,你想让我用什么身份帮你处理情感问题? 作为队长? 还是作为前辈?”
御幸语气的突然转变让泽村皱起了眉头。他仔细观察御幸的脸,寻找是否有任何欺骗嘲笑的迹象。御幸无辜地向他眨了眨眼。“我今天会慷慨解惑,作为一个善良的前辈,会给你一些平时很难得到的建议~”
泽村怒视了御幸一眼,“当然是以朋友的身份。”
御幸的表情流露出片刻的呆滞——但足以让泽村捕捉到,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跌到了腹部深处。御幸低声地重复了一遍,“以朋友的身份……”
“难道我们不是吗?!”泽村瞬间警惕起来,大声嚷嚷道。难道御幸都不把自己当朋友吗?!
御幸盯着泽村,知道因为他发现或看到了什么——泽村毫无头绪——御幸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是泽村因为那该死的破灯而无法看清他具体的表情,“我们当然是了~”
泽村气得咬牙切齿: “你真是烦死人了!”
“然后呢? 故事是?”御幸继续说着,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泽村瞪了御幸一眼,“好吧。只是想问问你怎么看待这种情况… …”说到这里,泽村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的目光落在紧紧握着罐装饮料的双手上,“比如……我们两个都是男生,如何?”
他不敢看御幸,空气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泽村大口大口地喝着饮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御幸没有逃跑,这是个好征兆,对吧?
当御幸终于开口说话的时候,泽村已经把饮料喝完了。
“泽村,你想成为职业选手吗?”
泽村仍然不敢看御幸,即使他非常想。他咽下最后一口饮料,把空瓶子放在了长椅上。他想了一会儿御幸的问题,想知道这和任何事情有什么关系,然后说:“是的,当然了!为什么你要问这个?”
“作为你的朋友,”御幸慢慢地说,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他的语气非常严肃,“我觉得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泽村痛苦地吸了一口气。他胸口的花朵突然怒放,他伸出颤抖的手按在衬衫上,手指试图挖出他肺部膨胀的地方,那里充满了压力,就好像它们要在他体内爆炸一样。他咬紧牙关,努力稳定自己的呼吸,他的胸部上下起伏,间隔短得吓人。
太蠢了,笨蛋泽村。你在期望什么?
御幸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因为他已经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继续说道,“他不需要知道。你还年轻,这是否值得你为之赌上整个未来都是未知数。你有潜力成为一个出色的选手,不应该为了一段你甚至不确定会成功的关系冒险。这个世界可是一个残酷的地方,泽村。如果你想成为职业球员,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尖锐的喘息声。
“不过你也别太当真,”御幸轻轻地说,然后举起罐头快速地喝了一口。“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罢了。”
“什么——”泽村哽咽着,咬紧牙关,强忍着喉咙里凝聚上涌的诡异力量。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长椅的边缘,让自己坐稳,强迫自己的声音平稳,“如果是你自己,也会这么处理吗?”
他不知道他在期望什么,他不知道他还在挣扎什么。
”你听起来不太好,”御幸从长凳上站起来。泽村感觉到他的身体倾向自己时,他把脸转开了。“喂,泽村,你——够了,我送你回去。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医院。”
“不,我——”他说到一半就中断了,一阵剧烈的疼痛穿透了他的肺部,一声惊恐而痛苦的喘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就像一声断断续续的哀鸣。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仿佛不去看御幸,他就会从这里消失。他不能看到我这个样子。泽村抬起肩膀挡住了御幸的视线。他想让御幸离开,自己需要单独待会儿,但他甚至不相信自己还能说出话来,他的整个身体都因为内部的撕扯而紧绷着,他的肺部充满了可怕的压力,花的甜味顽固地粘附在他的喉咙后面。
椅子在动,他知道御幸站了起来,想到他正在弯下腰查看到自己的样子,他感到心惊肉跳。他咬紧牙关,艰难地吞咽,感觉自己的下巴因为过于用力绷的太紧。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求你了,求你走吧。
“——御幸前辈。”
泽村眨了眨眼睛,想看看站在墙边的是谁,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不受控制地流泪,发烫的泪水不停地流下。因为太过虚弱不能控制生理反应让他非常窘迫,他甚至希望自己直接死掉,而不是让御幸目睹这场丢人的崩溃——
他深深地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肩膀自我保护般拱起。肺部的巨大压力依然存在,顽强地聚集在他的喉咙口,像某种恶毒却美丽的怪物一样昂起头来。
“我会照顾好荣纯君。”春市的声音中有一种强烈的压抑情绪,就算被巨大痛苦折磨得神志不清,泽村也能意识到春市现在非常非常生气。他想告诉他这不是御幸的错,是他爱上他的错,天啊,这正是花吐症的病因。他爱上他了,不是吗?
春市的声音更加靠近,打破了他痛苦的阴霾,“晚安,御幸前辈。”
过了一会儿,一双有力的削瘦手臂搂住了他的肩膀,“没事了,荣纯君,他已经走了。”
他身上盘踞的紧张感稍稍缓解了一点。他突然咳嗽了出声,一阵刺耳的抽气声从肺部传来,这让他猝不及防。他立刻转身避开春市,紧闭双眼,开始猛烈咳嗽,一只手按住胸口,每一次费力的呼吸都会把从肺部猛烈地喷出花瓣喷到手掌里。
这次有一种新的味道——腥咸的金属味道——泽村感觉到花瓣从他的手指缝隙中滑落和溢出,意识到他的手无法容纳一切了,有一种奇怪的温暖的液体从他的手指上滴落下来,一簇又一簇的花瓣从他的肺里吐出。
当他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视线里充满了黑点。他向前倾倒,身体的重量压在大腿和膝盖上,颤抖着长呼出一口气。他的胸部感觉像是被刮干净掏空了一样,当他试图吸气的时候——该死,太痛了,就像砂纸摩擦着未经处理的伤口——一阵窒息的哀鸣从他的嘴里破碎而出。
“荣纯。”春市哽咽着,这是泽村第一次听到他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知道现在开口说话会造成更严重的疼痛,但他需要安慰春市,告诉他自己没事,不要哭。当他说出“我……”的音节时候,他的喉咙感觉像被刮擦过一样,太痛苦了,他甚至连瑟缩的力气都没有,现在他无法发出任何超过耳语的声音。泽村闭上了眼睛,疲惫而憔悴,“……我没事。”
“荣纯君,”春市断断续续地低声说。他又用双臂搂着自己的肩膀,紧紧的,温暖的,坚定的,“请去做手术。你将来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投手,你不能… …”说到最后,泽村听到了春市声音里的颤抖。“你不该停在这里。”
泽村缓缓睁开眼睛。
他这才注意到地面,哇,这看起来就像某些血腥恐怖电影中的经典场景,一簇簇的花瓣浸泡在暗红色中,地面上溅满了鲜血。他愣住了,身体前倾。春市默默松开了手。泽村把身体大部分重量放在大腿上支撑住自己,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枝。
当他审视这株植物时,病态地被吸引。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握在手心里; 很难相信这种植物已经——并且仍然——在他的肺里生长。他意识到它们不再只是花瓣,而是沿着细长的、血迹斑斑的茎生长出的小小的、盛开的落日花朵。
他轻轻地用颤抖的手指在花瓣上划过。“金鱼草。”泽村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它们真漂亮。
狡猾,强硬并优雅。
不知为何,泽村感觉自己咧嘴笑了出来。
-
第二天早上,泽村醒来时感觉好多了。虽然他肋骨下面还有一阵阵的疼痛,每次呼吸都会刮伤他的气管——但这是可以忍受的,大概。
他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把手揣进御幸外套的口袋里。本来昨晚要把外套还给他,结果一切搞砸了。不过,御幸的外套还是那么暖和,闻起来的味道也比自己的要好。泽村微微弓起背,把鼻子埋进外套的领子里,凝视着外面的操场。现在还不到六点,但是他知道其他人很快就会涌进这里,进行他们的私人训练,特别是在下一场比赛即将来临的时候。
他想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到比赛结束再去医院。恐惧在他的胃里盘旋。他不知道是因为对手术的恐惧,还是因为害怕失去对御幸的感情。御幸和棒球——他无法把这两者分开。御幸就像是他精神源泉。如果他去做手术,他还剩下什么?他对棒球的看法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以后会怎么和御幸相处?
他的双手在外套口袋里紧握成拳。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真的很神奇,他的初恋以花吐症的悲剧告终。不断地,痛苦地提醒着他,被拒绝的痛苦就活生生地在他的肺里滋长。
我早该意识到,就算御幸想要开始一段亲密关系,他也不可能对男生感兴趣。他会追求长头发,笑容温和漂亮的聪明女孩。泽村知道御幸不是那种关心性别和性别的人——他是一个除了棒球什么都不在乎的棒球笨蛋。但御幸的回答却为泽村提供了一个他从未考虑过的新方向: 因为他自己的自私欲望,他很有可能正在危及御幸的未来。
如果御幸知道自己因为他的缘故受花吐症的折磨,他大概率会仅仅出于义务和他交往。虽然御幸喜欢假装自己是个不在乎任何人的冷血无情的混蛋,但泽村知道他不是的。他不应该拖御幸的后腿。御幸一定会成为职业选手的——混蛋,他真的优秀,泽村知道有很多球探在比赛和训练中一直紧盯着他。
泽村也不能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御幸最后应该会找到一个他愿意为之放下心防,坠入爱河的人。也许会结婚生子,可能会有两个孩子,因为御幸在某次聊天时偶然提到过他的童年,尽管他总是假装不在意地一笑置之,泽村还是从他的描述中感到了孤独。御幸应该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孤独长大。
发烫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没事,没事的,春市说得对,他应该去做手术。他根本就不应该去尝试。虽然很痛苦,但他在让折磨结束之前还是可以保持自己难言的情愫,对吧。
“泽村?”
泽村心中一颤,赶紧用外套的袖子擦了擦眼睛和脸颊。他抽了抽鼻子,听见身边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没有看回去,而是目光坚定的盯着前方操场的空地。
从余光中,他看到御幸在自己身边停顿了一会儿,犹豫了半秒钟,他顺势盘坐在他旁边。
“你今天起得真早。”泽村低声说,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因为早起后的呕吐显得生涩嘶哑。
“你要去医院,泽村。”御幸炙热的目光在仿佛要在他的侧脸上钻出了一个洞,“你看起来糟透了。”
泽村不安地挪动着,目光落在外套的拉链上,“没关系,我能处理这些。”
“你不能,昨晚小凑也不认为你能。”
泽村咽了咽喉咙里的肿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为昨天的事情道歉,也不知道御幸已经意识到了多少,“是春市夸大其词了。今天下课后我会去看队医。”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顺便说一下,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好吧,如果你不想谈。”御幸语气异常冷漠地说,“只要不影响你的投球,王牌大人。”
我对于他来说只和棒球相关,不是吗。没有任何私情。这不是泽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但盘根错节的花茎仿佛被这个念头唤醒一般,突然深深埋入自己的肺部,一阵剧烈的疼痛穿透他的身体,眼前仿佛有一道炙热白光闪过——
御幸咧开嘴笑着看向泽村,泽村想回以微笑——他真的想,真的,但是突然发作的咳嗽剧烈地撕裂了他的气管,他的手紧紧地捂住嘴巴,试图控制住它们——
不要在这里不要是现在不要在他面前不要不要求你了
“泽村?!”
花朵簇拥着强行进入他的喉咙,就像一股势不可挡的凶猛洪流,这一次他再也无法控制它们,即使他试图蜷缩身体,躲避御幸震惊的视线。他紧闭着眼睛,咳嗽声震动着全身的骨骼,他整个身体颤抖着,完全盛开的金鱼草从他的手中掉落,散落满地。
“ 泽村,什么——这——”透过难以抑制的痛苦和无休止的咳嗽,他听到御幸难以置信的声音,他知道这不再是秘密了,御幸现在知道了,他想笑,但有花瓣卡在他的喉咙中,荆棘一样的根茎狠狠盘踞束住他的肺,呼吸太困难了。
他跪倒在地,身体向前倾倒,把脸埋在胳膊弯曲处,试图吸入一口新鲜的空气。
御幸的手在颤抖,但仍然稳稳地扶住他的后背和肩膀。泽村微微转过头,看到御幸睁大眼睛惊慌失措的表情,他的视线边缘已经模糊不清,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想说没关系,御幸一也,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但是他意识到他的身体感觉异常沉重,他向后倒去,向后,向后。
然后一切感觉都消失无踪。他溶进无知无觉的黑暗中。
-
当泽村醒来时,他看到的了白色的墙壁,奶油色的窗帘,还有强烈的消毒剂的味道。
他的大脑开始运作,慢慢回想起各种事情,他理解了周围的环境。他的身体沉重地压在棉被下,骨头僵硬而疼痛,喉咙感觉像是被擦洗过一样,肺内充满了花朵和鲜血,呼吸仍然很艰难。但他试图小心翼翼地轻轻吸气,呼气,当空气刮过他的气管时,他几乎没有因为疼痛瑟缩。
“你醒了。”
泽村转过头,看到高岛礼坐在他的床边,双手抱着膝盖。她的后背和肩膀异常的挺直。
“高岛老师……”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嘴角露出不悦的弧度,眼镜在午后阳光的下闪闪发光,“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没有很久。”泽村乖顺地回答,试图不要在她的眼神下退缩。
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按摩着鼻梁,“泽村,花吐症不是普通的感冒。你不能指望睡一觉就好了。”她的声音比他听过的任何时候都要温和。
“我知道,”泽村垂下眼帘,玩弄着棉被上散落的线头。“我只是没想到恶化得这么快。”
高岛又叹了口气,“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一些了。”泽村回答。这不是完全说谎,因为在过去的几天,他一直在从肺里吐出鲜花,只要不是在经历发作的折磨,对他来说都是好多了。高岛正在疑惑地观察他的表情,似乎并不相信他,所以他换了个话题: “我昏迷了多久?”
“大约五个小时,你想喝点水吗?”
泽村点点头,“好,麻烦了,高岛老师。”
高岛站起来,走到床尾的床头柜前,往一个塑料杯里倒水,“你把御幸吓坏了。”
泽村眨着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他没想到这两个词汇能放在一起,一定是弄错了,“御幸一也?”
高岛挑起漂亮的眉毛,把吸管插进杯子,“你还认识别的御幸?”
“没有。”泽村说,非常努力地想象御幸一也吓坏的样子,以失败告终。
高岛走向他,泽村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她轻轻地按了按他的肩膀,“别动。”
她把吸管放进他的嘴唇里,让他多喝一些,泽村的脸颊有些发红。他心不在焉地想,如果仓持前辈和其他男生看到这一幕,他们大概会嫉妒。凉爽的液体对他生涩的喉咙来说出奇的温和,他又喝了一口,然后摇了摇头,向她道谢。
“我父母知道了吗? 其他人呢?”
高岛把杯子放回桌子上,“你的父母想买最早的火车票赶来,但据我所知,今天的票已经卖完了。我想他们最晚会在明晚抵达东京。”泽村呻吟着,把头倒回到枕头上。他们会在花吐症发作之前杀了他的。至少爷爷这次不会再狠狠地扇他一巴掌了,大概。“我只是告诉其他队员你晕倒了,你把这件事隐瞒得很好,”她停顿了一下,坐到床边的绿色塑料椅子上,用锐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猜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高岛把椅子拉近,严肃地看着他。“你应该自己做决定,泽村,但你应该知道,只有两个选择,时间不多了。”
两个选择,他知道,这应该很简单。
“你会遇到新的人,你还年轻,这不是绝症。” 高岛温柔地说。
她说的很有道理,手术是理性的选择。但他内心的一部分在呐喊,别跟我谈理智,还有那些关于太年轻的屁话,只因为他们是高中生,这就不算是爱情吗?年龄什么必要的指标么?
泽村没有说话。
幸好高岛没有强迫他回答。相反她站起来,从座位上拿起皮包。“睡一会儿吧,医生给你注射了一些药剂,可以暂时抑制花的生长,你可以好好休息了。我出去打几个电话。”
“Boss会把我从队伍里开除吗?”泽村小声问道,害怕听到答案。
高岛摇摇头,“青道永远都有你的位置,泽村。其他队员也都在等着他们的王牌回来。”
泽村的下唇颤抖着,强烈的情绪涌上,他努力忍住了眼泪。
高岛温柔地对他微笑,站起来转身,高跟鞋发出哒哒的脚步声,她推开门离开了。
【授翻】【御泽】一呼一吸(1)
作者:mysticflakes
时间线为act2由良战后→法兼战前,因为泽村患上花吐症引发的故事,全文3.5w字
warning:有较严重的痛感描写
译者tip:这是一篇最近看到的非常喜欢的英文同人,情感和心理非常细腻感人,故事从由良战泽村的失利为起点,引出了御泽之间苦涩的暗恋故事。除了爱情,作者描写降春泽之间的友谊也非常感人,还有亲哥仓持也一如既往在操心。感谢作者写出这个精彩的故事~!
文章中一些人物称呼会按国内同人的习惯进行翻译。非专业能力不足,欢迎私信指正~
——————————————————————————————
泽村觉得自己应该改掉...
作者:mysticflakes
时间线为act2由良战后→法兼战前,因为泽村患上花吐症引发的故事,全文3.5w字
warning:有较严重的痛感描写
译者tip:这是一篇最近看到的非常喜欢的英文同人,情感和心理非常细腻感人,故事从由良战泽村的失利为起点,引出了御泽之间苦涩的暗恋故事。除了爱情,作者描写降春泽之间的友谊也非常感人,还有亲哥仓持也一如既往在操心。感谢作者写出这个精彩的故事~!
文章中一些人物称呼会按国内同人的习惯进行翻译。非专业能力不足,欢迎私信指正~
——————————————————————————————
泽村觉得自己应该改掉在寒风中呆坐的坏习惯,比如像现在这样。
他的视线停留在身边昏暗的灯光上,手里握着几分钟前从自动售货机里买到的饮料。天气比他预期得要冷,他伸手立起青道外套的领子,挡住灌进脖子里的寒冷夜风。
他今天一定很让失望。被人所期待的感觉有些不真实,尽管一直被称为是队内不可或缺的投手,但之前不是因为需要引领队伍、独一无二的实力。
泽村呼出一口气,从他嘴里吐出的气旋变成了淡淡的白雾。
他为了做出最好的表现太过用力——可以说是用力过猛——以至于事与愿违。他的控球完全不受控制,没什么比这个更令人害怕失望的。一年级时那段无法配合御幸的配球的记忆又回来了,手里的球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不受控制,投出后一个接个地偏离手套的位置。
他今天的表现理应受到批评,但这并没有减轻自己的烦恼。球队都非常努力地想让自己进入状态——该死,就连御幸都在鼓励自己。泽村感觉快被内疚吞噬了,他握紧了饮料。作为一个王牌,他应该用自己的投球表现鼓舞队伍,就像他们用防守支撑自己一样。结果却只是单方面,这太难过了。
如果因为他, 前辈们的夏天提前结束的话……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泽村喃喃自语道。
“是啊,你在干什么啊。”
泽村手指抽动了一下,惊讶地抬起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他因为失眠离开房间,没想到这个时间外面还有其他人。
御幸站在宿舍楼昏暗的灯光下,灯光柔化了他脸上锐利的线条,他棕色的发丝和光线融在一起,一只手插在运动裤口袋里,身上穿着他那件最喜欢的黑色衬衫,皱成一团的样子让泽村怀疑是直接从烘干机里拿出来套上的,这个满不在乎的人。而御幸看着泽村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Cap。”泽村迟疑片刻后回答。
御幸持续盯了他一会儿,脸上露出泽村难以理解的表情。泽村低下头,把视线移到一边,等着御幸对自己发表评论。不过,他似乎不打算说什么,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自动售货机。
泽村打开饮料的拉环,喝了一大口。他有些好奇御幸接下来会说什么,是不是应该主动打开话题。他看着御幸在口袋里翻出零钱,耸了耸肩打消了这个想法,无论如何,如果事情很重要的话,御幸会直接开口的。
自动售货机发出了嗡嗡声,机器内部的灯光闪烁。御幸斜视着自动售货机的光线,好像在仔细考虑选择哪款饮料。
“宝矿力卖光了。”泽村告诉他,在御幸给了他恼怒一瞥时露出了咧开嘴的大笑。
“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
“那就没意思了,Cap。泽村强忍着不要直接笑出声来,连忙战术性喝了一口饮料。
御幸的嘴角一阵抽搐,他摇了摇头转头重新面对自动售货机,“难搞的后辈呀。”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反驳声。
最后御幸从自动售货机里拿出了一瓶饮料,非常自然地走到泽村身边的空位坐下。泽村迅速转过头看向他,速度太快仿佛让他听到了自己脖子发出了咔嚓声,但这不是重点:御幸一也,青道的队长,正捕手,四棒,不会进行任何无意义的社交,除非他有什么目的。而现在,他买完饮料却没有直接回房间,这太反常了。
一直以来都是泽村在找他,几乎没有相反的情况。
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看起来目瞪口呆,或许有些搞笑:因为御幸的嘴角勾出了一个令人厌烦的弧线,正是当他看到有趣的事情时的表情。御幸一边拉开饮料拉环一边咯咯窃笑,“你那张脸是怎么回事,泽村,你看起来比平时还蠢!”
“闭嘴!可恶的御幸一也!”泽村气呼呼地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御幸转过脸看向他,棕色的眼睛里流过一丝精明的亮光,易拉罐的瓶口离他的嘴唇只有几厘米,“检查我的王牌大人有什么问题,哪里不对么?”
泽村咽下含在嘴里的饮料转头看回去,不知为何,他胸口里揣着一股奇怪的紧张感。
“哦,没什么不对。”泽村上下瞄着他,又喝了一大口饮料,尽可能忽略自己胸腹的异样感觉。这些话他当然一个字都不信,御幸是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说好话的。
“……喂,我认真的。”
泽村知道自己也许不应该重新看回去,但他克制不住地转过头。御幸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他感到不安,因为御幸的表情没有任何戏谑的痕迹。这和球场上的御幸一也完全不一样。
泽村转过身,看着对面黯淡的墙壁,让自己专注于那些剥落的油漆和模糊的痕迹。他的喉咙后有一种奇怪的发痒感,就像气管里吸入了灰尘一样,他压抑住了咳嗽出声的冲动,因为御幸在这里,他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生病了。相反,他努力咽了咽唾液,还好,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稍微消退了一些。
“我知道今天我搞砸了,我太紧张了,把身体搞得很僵硬。作为Ace来说太失败了,如果教练没及时把我换下来,我们今年的——你的甲子园——”他的声音因为颤抖停住了,这太讨厌了,他拼命深呼吸,想把自己的呼吸稳住。“——就会结束,而这都会是我的错。”他紧紧握住了易拉罐,“对不起,我今天太不可靠了。”
“如果我们在玩「划分责任」的游戏,那我也有部分责任。”泽村皱起眉头打算反驳,但在看到御幸的表情后,打算说出口的话就卡在嘴边消失了。御幸没有看他,而是直直地看向前方,坐在座位上的身体前倾,握在手里的饮料垂在腿间轻微晃动。他深色的眼睛蒙在阴影里,嘴角和下巴绷紧,他看起来……一脸不甘。“作为你的搭档,没有引导出你的实力,是我的问题。”
“但是!”泽村费力试图去理解御幸的用意,嘴用力抿成一条线,“那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有问题!”
御幸转过身看向他,刚刚脸上那种奇怪的表情已经消失了。他露出一个狡诈的微笑,“诶,你这么快就承担起责任了哦,你知道被责备是很糟糕的么~”
泽村像被冒犯到一样,生气地说:“我当然知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只是在承担自己的错误,我是个累赘,拖累了整个队伍!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御幸脸上让人气恼的笑容消失了。
“泽村,”御幸慢慢地说,“你不是累赘。今天发生的事……是个遗憾,不能表现你作为投手的真正能力。我没有否认你搞砸的意思,Ace的重量不是能轻易背负的,但你并不是一个人,青道也不是一支弱旅。你要相信我和球队都会支持你,不要让你的紧张情绪再影响到下一场比赛。”说到这里,御幸咧嘴一笑,“否则我就让教练把Ace号码还给降谷了。”
“喂!”泽村激动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结果忘记左手还握着饮料瓶,被溅出的饮料洒了一身。他的脸扭曲起来,向御幸射出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目光,再把饮料放到凳子上,腾出手找些东西清理自己。
御幸抬起脸笑了笑,这个混蛋。“你真是个白痴~”
“都是你的错。”泽村愤愤地说,用没有沾到饮料的手在口袋里摸索,“我没带纸巾。”
“所以呢?”御幸扬起眉毛,眼里浮现着笑意。他真是太讨厌了。“我看起来像是带了吗?”
“全都是你的错!!”泽村知道自己的抱怨没有用,但他克制不住,他已经收拾干净可以上床睡觉了,御幸是在故意激怒他,“你以后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御幸发出窃笑,显然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泽村开始想象自己偷偷干掉队长、并把他埋在投手丘下的样子,这样他每次上场投球就可以从这家伙身上踩过去,仓持前辈和前园前辈肯定会帮自己,如果欧尼桑在他们执行计划的时候碰巧路过,也会搭一把手的。
哦对了,他们要瞒着克里斯前辈。
“好了好了,把你脸上的邪恶表情收起来。”御幸慢悠悠地说,打断了泽村的幻想。泽村对着他龇牙咧嘴,让他恼怒的是,御幸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好像他很高兴自己会对他做这些一样。考虑到他的恶劣,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个表情在球场之外出现,看起来不太对劲。”
当泽村意识到御幸的言外之音时,他非常震惊,“你是什么意思!我打棒球的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邪恶!我对棒球的爱是纯洁无瑕的!是神圣的!!”
御幸愉悦地哼了一声,“你当然很棒,”不知为什么,这种评论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御幸摇了摇头,从长椅上站起身,“实际上,我是在夸奖你。”
泽村眯着眼睛盯着御幸,没有任何被说服的意思,“唔——是啊。”
御幸仰着头喝掉了最后一点饮料,不再继续反驳泽村。随后,御幸迅速一甩手腕,空罐子飞出去,掉落进几米之外的垃圾桶内,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咔哒声。
泽村觉得自己的嘴微微张开了,他已经多次试图这么做了,但动作不像御幸这样流畅帅气。他盯着御幸的宽厚的手腕和修长的手指,目光上移,能看到他的前臂肌肉微微弯曲,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隐约看出突出的静脉。一股奇怪的热度涌上泽村的腹部。
直到御幸清了清嗓子,泽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
“看到什么让你喜欢的东西了吗~”
泽村闭上了嘴,感觉到热量涌上了自己的脸颊。“啊!真恶心!别这么自以为是!你这个混蛋!”为了压抑住自己的心虚,泽村刻意提高了否认的嗓音。
隔着昏暗的灯光,泽村并不能很清楚地看清御幸的表情,但他觉得似乎看到御幸退缩了一下。学校真应该把这里的路灯修好。“我明白,你安静些。”
泽村因为大叫获得了胜利感,快速喝下一口饮料,因为被打开太久,里面的碳酸味道已经快消失了。
他看到御幸在犹豫了片刻后向他走来,将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股轻微的疼痛随着温暖的触感传遍全身,当他抬眼和御幸对视时,喉咙后又出现了那股奇怪的刺痛感。
“只要我们的队伍继续获胜,你就会有新的机会来证明自己,对你来说,失败的经历也是独一无二且有价值的,从中汲取你能学习的东西。”御幸的手垂下来,寒冷和空虚的感觉涌了上来,“不要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压力。”
“是——是的,Cap!”泽村坐直了身体,向他敬礼。
御幸笑着转过头走开,“永远别改变自己,泽村。”
泽村控制不住自己,一直盯着御幸转过过道角落,消失在视线之外。
他的身体突然之间抽动了一下,泽村本能地蜷缩起来,连续干咳了几声,在咳嗽结束时深吸了一大口空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尝到了一股花的味道。
-
自从第一次咳嗽发作已经过去两天了,似乎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大碍。尽管如此,泽村的喉咙里始终有一种难以忽视的生涩感,但他不打算冒险告诉其他人,现在不是能生病的时节。他不想仅仅因为一个感冒,在自己和御幸以及其他高三前辈能共同奋战最后一个夏天浪费自己的王牌责任。而且,只要他好好照顾自己,感冒这种事情很容易避免。
洗完澡后,他迅速从餐厅的一个热心阿姨那里拿到一些姜茶,然后飞快冲向了御幸的房间,一把把门推开,大声宣告自己的到来。
“鄙人泽村荣纯来了!”
靠在椅子上的御幸嘴角微微扬起,他的蓝色衬衫有些发皱,袖子卷到了手肘处。“嘿,你今天迟到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泽村关上身后的门,走到老地方,把书和瓶子放在地板上。“刚才在回若菜的消息,耽搁了一下。”
“哦?”御幸的声音里有一种向上的音调,听起来不妙,“在和你的女友聊天吗。”
“你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泽村皱着眉头看向御幸。
御幸只是偷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上。
泽村摊开笔记本,然后趴在地上,扭动着身体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他一边研究第一个问题,一边低声哼着小曲。
一开始的一个小时里,房间里一片寂静,两个人埋头工作,直到泽村呻吟着,绝望地把头埋在摊开的纸上。
“——御幸前辈——“他发出痛苦的抱怨声,脸还埋在作业的两页之间。
一声叹息,然后听到御幸在他的座位上转过身来。“怎么了,泽村?”
他用手撑起下巴,可怜巴巴地看着御幸,尽量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哀求,“帮帮我。”
“我也有自己的功课要做,笨蛋。”御幸说,“ 你起码自己试着做一次数学题,否则以后没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你学的日本史直到周四才有测试!你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用来复习!”泽村倔强地说,气急败坏地抿起了下唇,“你头脑那么聪明,最多耽误你四个小时!”
御幸翻了翻眼睛,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我上课听课了,你要不要试一下?”
尽管嘴上这么说,御幸还是屈服了。他站起来把椅子推到一边,把袖子卷了上去。泽村抓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御幸把泽村的笔记和作业放在桌上,泽村挤了挤坐在御幸的床架上,两人并排坐在一起。
御幸把泽村的身体轻轻向右推了一下,他们贴的如此之近,泽村甚至闻到了御幸的洗发水味道。哦,是泽村喜欢的味道,像是苹果,或者新鲜的薰衣草。御幸上次用的洗发水闻起来像刺鼻的薄荷,泽村不喜欢。
“你用回自己的常用洗发水了?”他和御幸挤作一团,顺口问道,下意识又闻了一下。
御幸含糊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他批改着放在膝盖上的泽村的作业,过了片刻后他才详细回答,“对,今天刚买的。前几天在公共浴室借用了洗发水,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是啊,我也是。泽村本想这么回答,突然意识到这么说有些奇怪,于是他保持了沉默,相对的,泽村把头靠在御幸的肩膀上,静静地看着他写着一行行的方程式,他知道御幸待会儿就要给自己解释,解释到自己明白为止。他的头倚靠在御幸的肩膀上,眼皮沉重起来,今早的训练任务很重,虽然泽村是个精力充沛的人,但当他呆在御幸的房间里,在熟悉的御幸气味里,他的疲惫确实地涌了上来,他放松自己,轻哼着发出了轻微且满足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他慢慢睁开眼睛。
“泽村。”
泽村醒了过来,头还昏昏沉沉的,面向灯光时眯起眼睛,迅速重新低下头,把前额抵在御幸肩膀旁边,“唔啊啊……”
“你是要我教你,还是要我直接帮你做完?”泽村听着御幸愉悦的语气,随后感觉自己的头发被轻轻拉了一下。
泽村侧过脸抬起头,看着御幸的眼睛。那双镜片后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让泽村的肋骨不断收缩。突然,他的喉咙又开始发痒。他用手捂住嘴,转身捂住嘴咳嗽。在他咳嗽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御幸在一下一下地轻拍自己的后背。幸好,在数到九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哦,该死,御幸现在要开始跟他算账了。
“你生病了吗?”御幸看着他,眉头紧皱。
泽村摇摇头,以防万一,还掏出了之前拿到的姜茶。
御幸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明天注意不要过度训练。你现在是Ace,我们可不想看到王牌生病。”
泽村咽下了一口姜茶,温暖的液体流淌过他的喉咙,却丝毫没有缓解那种生涩感,“所以,只是因为我是王牌对么。”他不假思索直接问道。
御幸沉默了。
泽村可能不是个聪明的人,但他并不迟钝。他善于人际交往,知道人和人的交往总有嫌隙,往往取决于你是否足够细心去发现这些细节。
而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心。尤其是对于在意的人和事,他足够执着。
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长,泽村积累了一些关于御幸的常识。虽然这些跟他的投球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记住了每个细节。他知道御幸喜欢柠檬馅饼,但是他讨厌糖果,他唯一喜欢的乐队是Back Horn,他不穿暗色的袜子,他不戴眼罩无法入睡……泽村可以一直列举下去,他习惯于记住这些“小知识”,并不与他人分享,将它们隐藏在自己心底。
不过,他学到最重要的能力,就是能从御幸无懈可击的表情下,通过某些细微变化发现他的真实想法。
这给了泽村一个错误印象:御幸可能会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放松警惕。这是个危险的错觉。
御幸像解谜一样处理人际关系,他的眼神敏锐且狡猾,但他会警惕别人对自己做相同的事情。他的经验充足,当有人和自己走得太近,他总会用邪恶的笑容和某些刻薄的语言拉远距离。
但是。
泽村一直学习,进步飞快,和御幸相关的事更甚。否则他怎么能跟上他呢。
他捕捉到御幸眉毛的抽搐和脸上掠过的阴暗表情,然后这个表情消失了,换成了一副故意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不过,他的眼睛仍然坚定地盯着自己,这让他脖子后面的皮肤感到刺痛。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稍微停顿了一下,御幸回答道。但是他的声音里藏着某种尖锐的东西。对泽村来说,这是他很明显发怒的征兆,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
泽村歪着头看着他,思考着自己说错了什么。御幸也毫不退让地盯着他。
他放弃了思考。也许他能够了解御幸的一些小细节,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一直破译它们。这需要更长时间的相处。
可……只剩三个月了。泽村试图咽下突然卡在喉咙里的肿块,试图把这个不适宜的念头赶走。
于是泽村凭借直觉说道:“我当然是在开玩笑!聪明人有时候也犯傻啊,御幸一也!”
“如果不是愚蠢得过了头,我会知道这是个玩笑的。”御幸说,但他似乎有点平静下来了。
泽村扯了扯嘴唇,威胁地对他呲着牙齿。
御幸的嘴角有个小小的起伏,但他让自己的表情重新严肃起来,“不管怎样,如果你生病了,就要告诉别人。不要把自己累垮了。我们的队伍承受不起这种结果。”
“我保证,我保证,”泽村说道,长叹了一口气,“看看是谁在说这个,上次有人隐瞒伤势,我完全不知道任何情况。”
“我能照顾好自己。”
“哦,就是这句话。”泽村翻了个白眼,“对,照顾好一切。”
突然一阵不祥的预感袭来,泽村追问道:“如果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你会告诉我的,对吗?”
“别傻了,蠢村,”御幸平静地说,毫不迟疑,“我现在没受伤。”
然而,泽村听出了御幸的言外之音,那个没有说出口的“是的,白痴”让他无比开心,以至于他感觉到自己脸上即将露出一个控制不住的咧嘴大笑。他迅速低下头,掩饰自己怪异的表情,假装自己在研究御幸写在纸上的方程式。
御幸靠向他,他们的肩膀紧紧地靠在一起,他从第一行开始解释。当他再次闻到御幸那笨拙而又好闻的洗发水味道时,他的胸腔用力紧缩,甚至有种无法呼吸的错觉。
最近他和御幸相处时的感觉好奇怪。
突然,一阵刺痛的瘙痒再次爬上了他的气管,但是这一次泽村有所准备。他用力地咽了下去,紧紧地咬住嘴唇,成功地控制住了它,看起来只是简单地清了清嗓子。
但紧接着,泽村感到一股浓郁的果花香味涌上,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冷僵硬,他的喉咙后面尝到了一种新鲜的甜味。
砰砰的心脏声在他的耳朵里回响,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铅笔,颤抖着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花香的感觉再次出现,如此强势,像对他试图逃避的嘲笑。
不可能。
“——泽村?” 御幸偏过头,对向泽村的视线,把微凉的手掌按在泽村的额头上。泽村的嘴唇紧张地颤抖着,纠结于如何从御幸的触摸中抽身,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全身发热,拼命地希望这不是那个事情,如果是的话,他就完蛋了。“喂,你应该回去休息,你有些发热。”
谢天谢地,泽村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找借口离开。他颤抖地点点头,不敢说话,生怕嘴里喷出什么东西,他把自己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收好。
在收拾好东西后,泽村迅速准备逃跑。他冲到门口后,没有忘记今天份的招呼,他弯下了整整九十度的腰,“今天谢谢你,Cap!这段时间打扰了!”
“喂,记得告诉我——”
“我已经道过别了!御幸一也!有时间下次见!!”他喊道,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他最后看到的是坐在地板上的御幸,胳膊搭在支撑着的膝盖上,眉头紧锁,嘴角扭成一个尴尬的角度,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困惑表情。真的,他应该想想御幸是多么的愚蠢,但他能想到的只是那个混蛋有多可爱,哦,天啊——
泽村在宿舍后面疯狂地奔跑,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笔记和作业,另一只手捂着嘴,不停地咳嗽、咳嗽、咳嗽。
当他把手拿开的时候,他看到三片橘黄色的花瓣停在手掌上。
他整个身体都变冷了。
他用颤抖的手指把花瓣拢在一起,扔到了最近的垃圾箱里。
-
第二天,泽村像往常一样参加训练。他因为降谷偷拿了自己的轮胎大喊大叫,向队友们嚷嚷着短打的建议,要求更多的投球机会。不过,他还没有和御幸产生视线接触,就被哈哈笑着的仓持前辈拖走了。仓持用手锁住了他的后脑勺,嘲笑着他差点因为睡过头错过训练。
在吃饭时,他坐在春市旁边,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下三碗堆成富士山形状的米饭,一边向奥村炫耀。后辈对他怒目而视,然后对着饭碗燃起斗志。
尽管如此,泽村还是时不时地感觉到御幸警惕的目光在注视自己。他确保自己坐得笔直,每当感到喉咙后面出现那种怪异的痒感,他就会特别用力地用喝口水咽下去。
他避免和御幸在宿舍里独处,因为这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
他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咳在枕上的花瓣数量变多了。
-
“别跟着我了,泽村。”
泽村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浸在冰水里,他无助地盯着御幸冰冷、一眨不眨的眼睛,胸口痛苦地收缩着,“我不懂,我做了什么——”
“泽村,你真的很令人厌烦。”御幸嘴角的弧度很尖锐,这不是泽村所熟悉的表情,“我要进入职业联盟了。看看你自己: 刚刚成为Ace,就搞砸了第一场比赛。显然,你和我的差距太大了。”
泽村拼命地咽下口水,双手在身边握成拳,“不,我会追上你的!毕业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御幸几步走到他身边,泽村突然发现自己背靠着一堵赫然出现的墙,无处可退,他的呼吸堵住了喉咙,“我们之间本来就没开始过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泽村猛地把脸扭向一边,紧张的情绪涌了上来,他试图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指甲却深深地扎进了手掌,留下了愤怒又痛苦的凹痕。当他继续说下去时,他的声音微弱且平静: “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什么。”
“我不是你,泽村,我不是笨蛋。你以为我不会注意到你在训练后总是无缘无故地来我的房间吗?”御幸慢悠悠地说,他的声音里带着嘲弄。磨出茧的有力手指按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面对他。御幸的眼神冰冷而陌生,让人毛骨悚然。泽村感到内脏在翻腾,一阵阵恶心的波浪不受控制地涌上了喉咙,“你以为我不会注意到你看我的眼神?”
他用一只湿冷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无力地抵着御幸的胸口,想把他推走。
我要吐了,管他呢,我不能——
御幸纹丝不动,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痛苦。他只是继续说道: “你喜欢男生,你喜欢我,这真恶心。”
泽村猛地弯下腰,控制不住地吐了出来。他紧紧闭着双眼,泪水从眼角溢出。
他睁开眼睛,发现脚下是一丛丛完全盛开的橙黄色花朵,躺在一滩淋漓的鲜血中。
御幸不见了。
-
泽村猛然惊醒,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发丝。
他看到了自己宿舍的天花板,房间里还很昏暗。泽村的胸部惊慌地快速起伏,颤抖着吸气。这只是一个梦,他放松下来,试图用几分钟来稳定自己的呼吸。可即使这样,他肺部的压力没有完全消失,每次呼吸,他都觉得自己的气管里有柔软的花瓣在移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某种无言的威胁。
就像例行公事一样,他翻过身去,开始辨认散落在枕头旁边的单个花瓣的形状。说实话,他甚至逐渐习惯了这样。当他坐起来像往常一样收集花瓣并把它们偷偷塞进枕套时,他感到一股寒意冻结了血管:枕套已经快被装满了一半,枕头看起来有个可疑的凸起。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把花瓣铺平。
我该怎么处理这些?
他的呼吸变得参差不齐,逐渐变成了惊慌失措的喘息,伸进枕套里的手握成拳头,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略了肺部的轻微灼痛感。
即使是泽村也知道,花吐症只有两种解决办法。为了一份没有得到回报的爱情放弃自己的生命是荒谬的。但他想起了母亲看着父亲时眼睛里闪烁的光芒; 祖父在祖母卧床不起、奄奄一息的时候,对着她温柔地微笑,他的宽厚的手稳稳地和她相握——老天,他也渴望这些。
但是御幸并不会回应他的感情。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未来。我该怎么办?我该向谁求助?
他不能去找他的队友。他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增加负担。每个人都在面对接下来比赛的压力,而他却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为了解决一个单相思的问题?
绝对不可以。
泽村低头凝视着自己冰冷颤抖的双手,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胆汁从他的喉咙升起。他试图把它咽回去,但是随着一股淡淡的甜味袭来,他弯下腰干呕起来。泽村迅速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惊慌地环视了了一下宿舍,谢天谢地,还没有人醒来。
片刻后他意识到,干呕的动作唤醒了他胸中盛开的花朵,仅仅半秒钟后,他就感觉到花瓣在他的锁骨下聚集成一簇,向上涌去。
他从床上爬起来,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唇,把脚塞进他找到的最近的一双拖鞋里,跑过去用力把门推开。
清晨凉爽的空气一吹到他身上,他立刻向冲向最近的洗手间。
泽村冲进洗手间,把隔间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他没有注意到卫生间的门是敞开的,没有记得锁住隔间的门,甚至没有发现盥洗台旁就站着一个人,一双灰色的眼睛瞪大着,看到了泽村狼狈的身影。
泽村几乎没有力气把马桶座圈竖起来,双眼紧闭地跪在地上,肺部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猛地向前一倒,不受控制地向马桶内呕吐,一簇簇花瓣无情地从他的嘴里溢出,他痛苦万分,却不能停止这次长时间的呕吐,他的身体好像不管他的死活,只是试图一口气把所有的花朵从肺部排出。
当泽村终于停止呕吐时,他的手指紧紧地蜷曲在马桶座圈的边缘,一滴生理性的滚烫泪水从眼角滑落。
喉咙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又咳出了几片花瓣,泽村把它们吐进了马桶。他颤抖着,用手背擦着嘴,试图恢复一些平静。他颤抖着深吸了几口气,忽略肋骨下面沉重的痛感。
他终于能睁开眼睛,视线里还漂浮着五颜六色的亮点,在一片寂静中,蜂鸣的耳鸣声震耳欲聋。泽村跪在原地,仍然感到头晕目眩,缺氧。他盯着覆盖住水面的漂浮花瓣,尽力让自己平复呼吸。
越来越糟了,他无助地想。
“荣纯?”
他僵住了,慢慢地转过头来。
他首先看到的是隔间的门敞开了几寸,接下来他看到了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他的隔间外面。
“降谷……”他回答道,声音连自己都觉得刺耳。
降谷犹豫地向前走了几步,把门慢慢推开,他向隔间内张望,灰色的眼睛审视着泽村的脸。泽村希望自己看起来不像感觉上那么糟糕。
“你生病了吗?”
泽村清了清嗓子,挤出一个大咧咧的笑容应付道,“我没事。可能是昨天吃了什么东西不舒服吧。”
“你看起来不太好,”降谷平淡地说,他一贯波澜不惊的表情上出现了波动,担忧地皱起眉头。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好像在怀疑什么,泽村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他宁愿降谷把这当成一起食物中毒事件。
——哦,该死,花瓣——
泽村迅速转过身,降谷条件反射般冲了过去,他习惯于回应泽村的挑战,大部分都是无意识、不经语言的。这些挑战不仅限于棒球,比如试图在碗里堆更多的米饭,或者强迫自己在课堂上保持清醒。
(降谷已经习惯了关注泽村,他知道他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不能放松警惕,他观察并像海绵一样吸收泽村的一切信息,这样他才知道如何最好地应对挑战。)
通常情况下他们是难分上下的,但今天泽村的动作迟缓,异常沉重的身体和昏沉的意识让他头重脚轻,他仅仅慢了一秒钟,降谷就已经站在他身边,他抬手迅速地挡住了冲水按钮。
泽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手垂了下去,看着降谷低下头去研究马桶里漂浮的花瓣。
沉默持续的时间很久,泽村开始摆弄衬衫的下摆。虽然他和降谷的关系已经越来越亲密,但他不知道降谷会对这种情况产生什么反应。
当降谷终于抬起眼睛,凝视着泽村,可能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你应该去做手术。”
“ ... ... 什么?”考虑了各种情况,泽村完全没想到降谷会说这个。
“去做手术吧,如果不做手术会死的。或者你要去告白么?”降谷说道。
泽村的嘴巴张开又合上,在他想嘟囔着拒绝前想象到了要和御幸告白的场景,他的胃就翻了过来。
“为什么不告白呢?”
泽村知道自己无法回答,相反,他说: “为什么我们要在厕所里讨论这个?太糟糕了!”
降谷一言不发,伸手帮他按下了冲水按钮。泽村匆匆扫了一眼,确定所有的花瓣都没了,便随着降谷走出狭小的隔间,他产生了一股感激之情。
也许被降谷发现是件好事,知道有人在背后支持你,突然之间感觉不那么可怕了。
当泽村在洗手台洗脸时,降谷在旁边等着,专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侧脸,这是他第一次受到竞争对手如此严苛的视线攻击,说实话,有点奇怪。他一边往脸上泼水,一边看着镜子,试图无视降谷的目光。
哦,混蛋,他看起来糟透了,脸色灰黯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且干裂。
降谷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他们的目光在镜中相遇,降谷淡淡地说: “你看起来很糟糕。”
“说些我不知道的事!”泽村本能地反驳道,气喘吁吁地和降谷一起走出洗手间。“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降谷在他身边走得很慢,泽村也放慢了步子。“今天是和八弥王子比赛的日子。”
泽村了解这种感觉。这段时间以来他有多焦虑,多渴望发挥出自己的最佳状态。在他终于得到了他一直在追求的背号,却被过度的压力和情绪所控制,试图在他作为王牌的第一场比赛中发挥出他最好的能力。现在贴在他背上的1号背号是崭新的,就像他这个赛季得到新尺码的球衣一样,他的肩膀在春假期间变得更宽。当他把球衣拉下来套在在内衫上,生涩的布料在他脸上留下了坚硬的触感,好像在提醒他已经走了多远,“不要在投手丘上失去冷静,否则我会替你上场!”
“是你吧,你上次被换下来的时候,我还来得及没热身。”降谷对泽村几天前的糟糕投球做出评价。如果他不认识降谷,这会让他生气,但他了解他,他知道降谷只是复述事实,意思是希望泽村能做得更好。
“不要这么傲慢!”泽村朝他伸出手指,像是在和小孩子吵架。“你要知道,如果你搞砸了,我可是会帮你解围的!”
“我今天要投满九局,”降谷坚定地说,“你最好还是坐在板凳上。我觉得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想起胸腔里盛开的鲜花,泽村几乎立刻泄了气。他并没有真的把花吐症抛到脑后。当自己的肺一直被痛苦的压力填满、寻常的呼吸都变成了苦差事时,这个症状还是很难忽略的。这些天,甚至他的喉咙都感觉到被刮伤的疼痛,有点像喉咙发炎,只是感觉更糟、更难描述。
尽管如此,泽村仍然坚信自己不会让这件事妨碍棒球运动,只要他能控制住就没问题。“不要小看泽村荣纯,我可是王牌中的王牌!”
降谷停下脚步,泽村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面对他。“怎么了?”
“花吐症很严重,我不知道你对它的印象是什么,但是你可能会因此而死。我——有个远房亲戚经历过这个。我不太记得了,那时我还很小,但据我祖父说,他住院后拒绝接受手术。没有人能说服他。最后——”
泽村看着降谷,眨了眨眼睛,被他这段话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听过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至少对他没有)。
降谷并不像是在等泽村做出回应,他接着说:“我不希望你死。”
泽村的微微张开了嘴,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降谷显然很担心他,泽村不想让他失望,给他一些随随便便的应付回答。他们已经是朋友了——事实上,在泽村看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朋友。并且,如果他们的角色互换,泽村会竭尽全力为降谷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他希望他所有的朋友都健康地活着。
一股寒意突然顺着脊背上流下来,泽村打了个寒颤,意识到他离开房间时应该披上外套,不过当时着急冲出去顾不得这个。虽然如此,通常的他也不会在这个时节感到寒冷,这让泽村开始怀疑,这种疾病是否已经影响了他身体的正常运作。
他尽量不去想这个问题,“降谷… …”
“这个美好的早晨,我的投手们真是亲密无间啊~”
泽村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他猛地回头,睁大眼睛,仿佛他在里通外敌时被抓个正着。御幸正向他们走来,双手插在他的队服外套里,当他和泽村对视时,嘴角滑过一丝狡诈的笑容。
“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心虚,泽村?”他哼着歌走到泽村身边,轻松地将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御幸的身体很温暖,和他靠在一起突然不再那么冷了,“你在偷偷和降谷说我的坏话吗?”
“我才不需要背着你做这个!御幸一也!!”
作为回应,御幸把他拉得更近了,以至于他的半个后背都压在了御幸的胸口上。他感觉自己满脸通红,御幸的呼吸吐在自己耳边。“你们在说什么,嗯?”
泽村发出恼怒的嚷嚷,把御幸推开后跌跌撞撞地重新站到降谷身边,“你在干什么,御幸一也? !”
“当然是想知道我的投手们在密谋什么。”御幸深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泽村知道他们两个不会轻易脱身了。不过还好,这也意味着他没有听到任何实质性的信息,“降谷,说说看吧~”
降谷的目光在泽村和御幸之间游移。泽村的肠子不安地扭动着,不知道降谷是不是已经看穿了,“我洗漱完了。待会请帮我热身,御幸前辈。”
“完全无视了我的问题呀,”御幸说,戏剧性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才能得到前辈应得的尊重呢。”
“当你不再是一个混蛋!”泽村条件反射地回答,皱眉瞪着他。御幸扬了扬眉毛,还没等他开口,泽村就继续补刀道: “这意味着永远不会,因为你太恶劣了,御幸一也!!”
“你这样看我,真让人伤心”御幸假装受伤,把手放在胸前。
看到御幸装模作样的样子,泽村的脸皱成一团,他伸手去拉降谷的衬衫,“让他恢复正常,降谷!”
“请记得稍后帮我接球,御幸前辈。”降谷眼睛都没眨一下,显然不想卷入他们之间的幼稚玩笑。
“待会在牛棚见。”御幸顺势回答,但他的眼睛仍然盯着泽村。他不会拒绝这个,毕竟降谷是今天比赛的先发。
当降谷转身准备离开时,泽村翘起下嘴唇表示抗议,但随后降谷转过身来,表情异常严肃地直视他,“ 荣纯,仔细考虑我说的话。”
“我会的。”泽村回答道。
降谷离开后,御幸好奇地扬起双眉。“嗯? 有什么想和你最喜欢的捕手分享吗?”
“别自以为是了! 克里斯前辈才是我最喜欢的捕手!”泽村反驳道。“现在几点了?”
御幸把手伸进口袋,翻开手机,将手机屏幕朝外,但是距离泽村太远了,他看不清楚。御幸没有往前走几步的意思,很明显,他歪着头并翘起眉毛期待自己走过去。
泽村气喘吁吁地嘟囔着“愚蠢的狸猫”,跺着脚走向御幸。“什么? !快五点半了!我现在应该跑第三圈了——”
泽村突然打了个喷嚏,迅速用拳头堵住了嘴,他皱起鼻子,大声吸了吸鼻涕。
“你能长这么大,真是个奇迹啊。”御幸苦笑着说。
泽村勃然大怒,还没等他做出同样侮辱性的反击,御幸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把它披在泽村身上。他穿的衬衫很薄,能清晰感觉到御幸覆盖着硬茧的手指摩擦着他的肩膀,仿佛在抚摸自己赤裸的皮肤。
泽村的胸口一紧,紧贴着肋骨的心脏砰砰直跳。
“穿好,还是要我帮你穿?”御幸扬了扬眉毛,泽村迅速服从了,慌张得连吐槽的话都说不出来,外套温暖且舒适地包裹着他的身体,虽然肩膀有点宽松,袖子太长覆盖到他的指关节。御幸的气味扑鼻而来,熟悉又令人安心。泽村下意识地将鼻子埋进外套。“你在想什么,穿成这样出门?像你这样的白痴也应该有常识。我听仓持说你睡觉时咳嗽得很厉害。”
御幸好像在乎自己。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是Ace,或者是因为御幸是个尽责的队长,或者两者皆有。但不管是什么,他在乎自己。隐秘的情感揣在胸口,温暖地膨胀着,他不得不紧紧地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咧嘴笑出来。
“我有好好照顾自己!”泽村有些心虚地抗议道,“谁说没有? ”
御幸扫了泽村一样,露出那种常见的锐利眼神。泽村的呼吸停滞在喉咙里。他把目光投向那双不搭调的拖鞋,双手插进御幸外套的口袋里,当另一阵强风掠过他的脸颊时,他试图忍住一阵颤抖。
“你不冷吗?”泽村问道,他记得御幸也是怕冷的。
“我确定一个病人比我更需要这件外套,哪怕是个笨蛋。”御幸拖着长音说道。
这一切都是谁害的? ! 泽村简直想喊声出来。
他坚称道: “我没有生病。”忽略了御幸对他智商的一贯讽刺。他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外套的拉链,目光挑衅地盯着御幸。
御幸侧身走进他身边的空隙,双手插在运动裤的口袋里,腰部微微前倾。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泽村。他们是如此接近,御幸的鼻子几乎擦过他的脸颊,泽村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他的喉咙,而花瓣在他的气管处飘动,重压盘旋在他的胸口。
“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泽村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几步,目光生硬地从御幸身上移开,转而凝视着操场,“我没有!啊!好冷啊!我要回我的房间了!”
呼出的气有点颤抖,泽村把手伸回御幸的外套里取暖。
“你不必喊那么大声。”
“如果不够大声,你这个笨蛋怎么听得懂?!”
御幸笑得露出牙齿,“如果你的打击能力有你音量的一半就好了。”
泽村仔细考虑了一下,“唔——也许吧!”他粗暴地同意了,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实际上御幸讲得有点道理。
御幸眨了眨眼睛,然后抱着自己的腹部开始狂笑,身体颤抖着,“哈——肚子好痛——真不敢相信你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你这个混蛋! 同意你不好么? !”
“当然,没什么不好,”御幸说,他的笑声渐渐平息下来,把头歪向一边,“不管怎样,你真的应该回去休息,你脸色太苍白了。以这个样子,监督不会让你上场比赛的。”
泽村从口袋里抽出手,拽了拽外套的领子,挡住他脖子上的冷风,“已经五点半了,我现在应该在跑步了!”
“如果你这样做,我会向监督告发你。”御幸用一种令人作呕的幸灾乐祸嗓音说道,假装无辜地眨着眼。
泽村喉咙里发出一声咆哮,向他露出威胁的牙齿。“你敢!”
御幸回答道: “试试看。”他笑得那么灿烂,恶心的虚伪。当他歪着头的时候,走廊的光线反射在眼镜的镜片上,使他看起来比平常更加狡猾。
他正要大声反驳,却被御幸蜷缩的手指分散了注意力,似乎是下意识地,御幸再次把手揣回运动裤口袋里。
泽村怀疑御幸是不是已经冻僵了,“需要我把外套还给你吗? 我已经不冷了。”
“在它被白痴的细菌污染之后?”御幸挑了挑眉,“不,谢谢你!我不想变傻~”
“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混蛋!”
“啊,你的关心真令人感动!”
被御幸不停地用言语刺激,泽村气得准备冲上去抓住御幸的领口,但他的喉咙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的瘙痒,他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但这并没有减轻疼痛。当他把手拿开的时候,庆幸自己的手里没有花瓣,御幸的头脑能够很快地把事情拼凑起来,他也没有做好面对御幸的心理准备。
“回去休息吧,病人君!”御幸轻快地说,打断了他的思路。泽村抬起头,以为会看到御幸自己窃笑的样子,但御幸的表情却出奇地严肃,眉头紧绷,与他的语气形成了奇怪的反差,“或者你可以在比赛的时候休息,顺便帮我们应援!”
“如果需要的话,我会上场的,因为这才是王牌!”泽村指着御幸大喊。“我是来自乡下的强壮男孩,一点点感冒完全可以承受!我想让球队知道他们可以依靠我!”
“我们当然知道,”御幸说,他的嘴角因为压抑的笑意而抽搐着。眉毛上的紧蹙已经平息下来,泽村怀疑刚刚是他想象出来的幻象。“别管我了,快回去睡觉。”
“明明是你一直在纠缠我!”泽村倔强地说道,“你太差劲了,御幸一也!”
为了让他接收到自己的不满,泽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御幸咯咯的笑声。他愤怒地喘着气,跺着脚回到自己的房间,手指在御幸外套温暖的口袋里握成拳头。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他觉得自己似乎感到轻松,甚至有些快乐,因为御幸的外套和味道保护性地包裹着自己,御幸的关心像夏日里温暖的海水一样,在他身体里流淌。
【御泽】Many a true word is spoken in jest.
出版社:LaserGothic
作者:YU-TA
无授权自汉化,侵删
泽村荣纯515生日快乐!
yuta老师的超香本子...唯一的缺点就是话太多了(但是真的很棒)。yuta老师,卡密哒。yuta老师还有很多短漫,真的非常戳动人心,请大家务必看看老师。
感谢亲友青山哥哥的图源和嵌字的大力支持。
上个月鸽了,斯密马赛)
【御泽】Many a true word is spoken in jest.
出版社:LaserGothic
作者:YU-TA
无授权自汉化,侵删
泽村荣纯515生日快乐!
yuta老师的超香本子...唯一的缺点就是话太多了(但是真的很棒)。yuta老师,卡密哒。yuta老师还有很多短漫,真的非常戳动人心,请大家务必看看老师。
感谢亲友青山哥哥的图源和嵌字的大力支持。
上个月鸽了,斯密马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