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瓶邪ABO】非典型失忆症候群(五十六)
*接蛇沼,原著向ABO,如果哥失忆之后吴邪怀孕了
第二天雨还在下,给清理炸塌缝隙的工作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倾斜的山体有严重滑坡的风险。
我在二叔的帐篷里见到了霍老太太,一段时间不见,她的精神变得憔悴,满头银发的光泽都黯淡下来,坐在二叔身侧一语不发。
有人提议,可以寻找新的入口,但被二叔否决了。
这种恶劣的天气情况下,寻找新的入口也无济于事,反而徒增麻烦,不如还是继续清理缝隙来的快捷,他们打算从城里运来一些钢筋,做一个矿口的支架,以防有塌陷的危险。
二叔做事一向周密谨慎,不疾不徐,大略讨论了后续事宜之后,他便遣散了会议,帐篷里只有霍老太太没动,看来...
*接蛇沼,原著向ABO,如果哥失忆之后吴邪怀孕了
第二天雨还在下,给清理炸塌缝隙的工作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倾斜的山体有严重滑坡的风险。
我在二叔的帐篷里见到了霍老太太,一段时间不见,她的精神变得憔悴,满头银发的光泽都黯淡下来,坐在二叔身侧一语不发。
有人提议,可以寻找新的入口,但被二叔否决了。
这种恶劣的天气情况下,寻找新的入口也无济于事,反而徒增麻烦,不如还是继续清理缝隙来的快捷,他们打算从城里运来一些钢筋,做一个矿口的支架,以防有塌陷的危险。
二叔做事一向周密谨慎,不疾不徐,大略讨论了后续事宜之后,他便遣散了会议,帐篷里只有霍老太太没动,看来是想留下单独跟二叔说些什么。
出门时胖子悄悄拉了拉我的衣服,冲我挤眉弄眼,意思是要不要绕到帐篷后面偷听。
我瞪他一眼,大白天营地里人来人往,外面又下着雨,想在这种情况下偷听,除非他会隐身术。
回到帐篷里,胖子给自己倒了杯水,道:“天真,你猜猜老太婆跟你二叔说什么呢?”
见我不说话,他又自言自语道:“这老太婆也奇奇怪怪的,火急火燎赶着进老张家的坟头,也不说为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相好埋里头了。”
这倒是有点奇怪,老太婆的女儿霍玲结局如何,已不必明说,她没理由比我们还心急进入古楼,除非她也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忽然就觉得非常疲惫,这件事情上各方都有自己的立场,都隐藏着极大的秘密,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对一切都有心无力。
我看向闷油瓶。
他坐在窗边凝望着雨幕,远处阑珊的山色隐于雾间,仿佛一场飘渺的海市蜃楼,坐在帐中听外面的雨声,有时我也会恍惚以为这一切其实都是幻境,一场醒不过来的梦境。
雨一直下到傍晚,终于有停下来的趋势。
我一整天都躲在帐篷里,小花跟秀秀带医生过来看过我一回。
医生是个老外,德国人,说是裘德考那边为了表示友好过来帮忙的,性格也很有德国人的特色,就是在生育建议方面非常死板固执,坚持建议我下山去镇上修养,被我坚决拒绝之后,一度想赖在我们营地不走。
胖子极度怀疑他是裘德考派来的间谍,一路把他推搡回了裘德考的营地,一早上营地被他们弄得鸡飞狗跳,原本严肃的气氛都被冲淡了许多。
夜里轮到守夜的领队是潘子,我坐在帐篷门口看他们准备东西,问道:“你们要进山?”
潘子看了一眼天色,道:“晚上应该不会下雨,这种天气的山路人不好走,但是动物可以,我们主要是防备那些猞猁的前哨,就跟猎人们一起在附近林子里巡逻。”
我就说把小满哥借给他,潘子还没答应,小满哥“忽”一下站了起来,冲我呲了呲牙。
这狗怎么还耍大牌呢,我摸摸小满哥的脑袋以示安抚,潘子失笑道:“巡逻而已,就不麻烦小三爷了。”
小满哥一甩尾巴进了帐篷,走到闷油瓶身边趴了下来,似乎这么多人里面,只有闷油瓶一个人值得它亲近几分。
我很无奈,潘子收拾好了东西,就招呼二叔的伙计还有猎人们一起上路。
入夜之后,雨彻底停了。
我在帐篷里听见外面热闹起来,除了长沙北京的方言土语,还夹杂着几句外语,裘德考的人最近来往特别频繁,看来那老头是真的时日无多,进入张家古楼,已经是他哽着一口气苟延残喘最后的理由。
深夜,我陡然被狗叫声惊醒。
我睁开眼,闷油瓶已经起身,小满哥跟在他的身边,双耳直立,浑身长毛炸开,警惕地竖着尾巴。
狗叫声十分混乱,似乎是从远处林中传来,间或夹杂着二叔伙计的应答声,我听着好像并不是有危险,而是他们发现了什么痕迹。
闷油瓶在帐篷门口听了一会儿,放下帐帘,让我继续睡。
“怎么了?”我不太放心。
他摇头道:“巡逻队发现了大型动物的踪迹。”
“是猞猁?”我作势就想下床去看看,被闷油瓶按回床上,他道:“这时候暴露痕迹,恐怕是种试探,那个人应该就在附近,他不敢动手,不要出去。”
闷油瓶在床头坐下,没有要睡觉的意思,我拉了拉他,道:“你呢?”
他摇头,看向窗外的夜色,篝火在黑暗中影影绰绰,我强打着精神陪他坐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支撑不住睡着了。
我睡得迷糊,朦胧间好像看见窗外的帐篷上映着一个影子,个头很高,塌肩膀,犹如一个上吊自杀的人影。
我的大脑迟钝了几秒,瞬间清醒,那不就是我在那张照片上看见过的东西吗?
“小哥!”我下意识叫了出来,猛地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我就对上了闷油瓶的视线,他还坐在床边,手被我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似乎刚从假寐中惊醒,我愣了很久,才意识到我刚才好像是在做梦。
“……没事。”我摇摇头,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会做那种梦,梦见的还是那么诡异的场景。
帐篷外面天已经亮了,有守夜伙计交接班跟做饭的声音,过了片刻,有二叔的伙计过来找闷油瓶,让他过去一趟。
“找小哥什么事?”我直接问道。
那伙计抓了抓头,道:“隔壁那帮老外派了个人过来谈话,谈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跟闷油瓶对视一眼,他站起来拿了件衣服,就跟伙计出去了,我看也没人来叫我,干脆钻回被子里继续睡觉。
等闷油瓶回来差不多快中午,我问他到底是什么事,他说,又是裘德考的人过来寻求合作。
他的口气很平淡,我却觉得有点异样,试探道:“你答应了?”
闷油瓶道:“嗯。”
这件事情二叔跟闷油瓶能松口实在是意料之外,冷静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况且我二叔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他能同意这件事,必然打算好了以后的事情。
接着闷油瓶又告诉我,有裘德考那边的地质学家和工程学家加入,裂缝的清理进度即将加快,未来一两个星期以内应该可以完成挖掘和加固,届时张海客也会带人过来广西,他们就准备分批进入张家古楼。
我听完,心情居然没有什么波动。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件艰难的事情开始之前,人往往会紧张不安,退缩不前,但等它开始,或者反复拖延很久之后,人的注意力反而会转移到解决困难上,对事情本身的恐惧就会减弱很多。
我问道:“队伍怎么分配?我二叔腿都成这样了,他不能自己下去吧。”
闷油瓶点头。原本他们的计划是,他跟霍仙姑分别带领一支队伍率先进入古楼,现在有裘德考的人加入,队伍有所调整,裘德考的人会被打散,分别加入两支小队当中。
从这段话里,我抓住了唯一让我疑惑的重点,霍老太太为什么也要跟着进入古楼?她的年纪都多大了,我真怕她在路上就会支持不住驾鹤西去,到时我该怎么跟秀秀交代?
对此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说道:“那是她的宿命。”
我也无言以对,这话让我想起了陈皮阿四,一把老骨头还是坚持要上雪山寻找云顶天宫。
我从云顶天宫出来之后,就也再没听说过他的踪迹,长沙那边也没有他的消息,我想他八成再也不会出现,永远地留在了他最执念之处。
“胖子呢?”我道。
闷油瓶道:“跟我一起。”
我道:“袭击营地的人还没抓到,万一他再次动手怎么办?”
闷油瓶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用怕这个袭击营地的家伙,还是他无所谓,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张海客会带人过来,他们将作为第二批人进入古楼接应。”
提到张家人,我稍微安心了一点,这帮人的能力虽然比不上闷油瓶,但都是经过张家那种变态方法训练出来的,一个个都厉害地不太像人,有他们过来帮忙,好像安全系数又增强了不少。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从第二天开始,我明显感觉营地周围的巡逻更加紧密,多了不少人高马大的老外,不过一直没见到裘德考。
一周之后,缝隙的清理工作进行到了尾声,陆续开始有铁料被运上山。
第二周开始,加固通道的工程正式提上日程,也就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了,如果在别的地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这帮人全得被抓去蹲号子。
临行之前几天,我终于见到了裘德考。
他是一个身材高大且干枯的老头,一头华发灰白,眼窝深陷,精神比我上次隐约瞥见的样子差了很多,看人的时候有一种阴鸷的感觉。
他在几个老外的搀扶下来到了我们的营地,跟二叔、还有闷油瓶进行了出发前的最后一次谈话。
谈话内容我不得而知,这老家伙走出帐篷以后精神变了许多,我询问二叔他到底为了什么,二叔也并不回答我。
第二周周末的下午三点多,通道加固完成,二叔先派了一支小队进去勘探,大概来回一个小时左右,得到了没有问题的回报。
于是二叔当场拍板决定,所有人收拾行装,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出发。
——————
写的很慢,靠,我只想写点老坟头不让发的东西……
【VegasPete】手
#6000+复健
零
分家大少爷Vegas有一双很漂亮的手。
他在主家的“死敌”Tankun大少每次见到他都要一边拔造型奇特的貂皮大衣上可怜的几根毛,一边恨恨地“把你的脏手从我家的杯子上拿开,不准你出现在这里!”,并且要求可怜的保镖们背诵十遍Vegas的“十大美德”:阴险,恶毒,虚伪……
在少爷的影响下,Pete见到Vegas的次数并不多,即便狭路相逢也是恭敬地叫一声“Khun Vegas”,向下看的眼睛经过睫毛和长长刘海的遮挡,模糊勾勒出这个人棱角分明的下唇线,冷硬、僵直、冷血动物般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于是,每当有人提起Vegas的名......
#6000+复健
零
分家大少爷Vegas有一双很漂亮的手。
他在主家的“死敌”Tankun大少每次见到他都要一边拔造型奇特的貂皮大衣上可怜的几根毛,一边恨恨地“把你的脏手从我家的杯子上拿开,不准你出现在这里!”,并且要求可怜的保镖们背诵十遍Vegas的“十大美德”:阴险,恶毒,虚伪……
在少爷的影响下,Pete见到Vegas的次数并不多,即便狭路相逢也是恭敬地叫一声“Khun Vegas”,向下看的眼睛经过睫毛和长长刘海的遮挡,模糊勾勒出这个人棱角分明的下唇线,冷硬、僵直、冷血动物般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于是,每当有人提起Vegas的名字,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这位分家大少爷坐在椅子上和进门的Tankun少爷对峙的场景——他的双腿交叠,腰身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头发遮挡住面庞,阴影里嘴唇带着蛇的讥讽——只有拿着咖啡杯的手清晰聚焦,鼓起的指节比其他部分更白皙,宛若森森白骨。
当那双手第一次拍在Pete肩上时,他打了个寒颤。
一
Pete第一次注意到那双可怖的手的好看之处,是Porche来到主家做保镖没多久。
分家每月来主家做清算的日子,都是Pete最不好过的一天。不仅要从早上开始聆听少爷的唠叨,休息时间也不敢在花园乱晃,怕撞见分家两位少爷回去被少爷念叨一个月,外加背诵Vegas的“十大美德”一百遍。自从Kinn少爷开始怀疑分家,作为首席的他还要时时留意分家来的人动向,只可谓分身乏术。但是面对刚刚加入的自己的新室友,Pete还是认真叮嘱他不要招惹Vegas和Macao——然后下一秒,Porche就对着Macao少爷恶语相向,顺便还让Vegas少爷给他点了个烟。
Pete看到Porche在后花园喷泉边怡然自得的吞云吐雾差点没站稳。
“我不是和你说要和Vegas少爷保持距离。”
“噢,但我觉得他打火机的时候还蛮帅的么。”
Pete在心里默默地想,你在他打火机的时候觉得蛮帅,待会儿少爷打你头的时候也会觉得蛮疼。但是在Tankun少爷没来的及赶到之前,桀骜不驯的室友就被Kinn少爷教训了。Pete爱莫能助地继续盯梢,嘴巴里舌头剐蹭着上颚,咀嚼起Porche那句“他打火机的时候还蛮帅的么”。那双骨节分明的惨白的手在火光映衬中增添了一丝跃动的暖色,同时尾指处在光源作用下打上一层阴影。尾指是一只手中最不受控制的那根,很多小孩子在小时候拿东西时小指会不自觉翘起,像蝴蝶。而Vegas,他那隐没在黑暗里的小指,宛若蛇信,正像他本人无法猜透的心思一样,在暗处潜伏,不知是背叛还是忠诚。
Pete搭在胯骨上的手在思考时下意识敲击起裤缝,火光散去,Vegas盖上火机盖子的大拇指快准狠,咔哒一声,是刽子手行断头刑。
“那么恐怖,有什么帅气的。”
“Pete,你说谁帅气!”
“没,没有啊,少爷。”
Pete挤出笑容尴尬含混忽然出现的少爷。
少爷审视地盯了他三秒钟,去看伊丽莎白和塞巴斯蒂安了。
“明明说的是恐怖,怎么帅气了,帅气么?”
Pete刚刚舒的一口气不自觉提起来,自己闷闷的没有发现。
二
“我要坐在这里。”
四指指节拍击在肩膀上,不轻不重却穿透了本家保镖严严实实的西装。修长的大拇指指尖平平的,落在肩上时恍然间剐蹭了一下锁骨。房间被火锅蒸的有些热,冷气循着那双手和肩膀的相接处滑进肌肤和骨骼。Pete打了个寒颤。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的主人已经坐在他的室友旁边,Pete按压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担心Porche不知道怎么惹到了这个阴晴不定的人。他默默观察着Porche那边的动向,火锅蒸腾起的水汽中,Vegas的手忽隐忽现,手指上的戒指因为水汽原因变得更加闪亮。
“是打枪的好手。”
Pete下意识握了握自己的手。因为从小打泰拳的缘故,他的手握力很强,后来来本家当了保镖,多年如一日的枪支训练让他对拿枪的手哪里会起一层薄茧非常清晰。Vegas拿筷子的手异常稳固,一般人拿筷子只需三根手指,而Vegas的手指则均匀的承力,保证筷子不会脱手。他的指节不算大,使用重型机枪的机会不多,但是茧子并不红,说明枪不离身。Pete做着专业判断,眼神跟着那双水汽中的手逡巡。
忽然,那双手的尾指朝他的方向动了一下。
Pete赶紧收回了目光,看向斜下方。
人的尾指和脚尖位于人体神经的末端,会受到潜意识的驱使,向着注意的方向转动。
“危险。”
Pete在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Vegas少爷专注和Kinn少爷对弈,还能注意到自己并不明显的观察。敏锐的洞察力,真像爬行动物。
“duang!”
感谢少爷,结束了这场如芒在背的午饭。Pete往后退了一步,Vegas从他面前的门穿过,戒指幌进他向下的视野。银黑色的戒指,没有血色的指尖,凌厉的指骨,顺着手臂的青筋连到脖颈的动脉,下颌骨——
一股寒意与Pete的目光相接,他的眼帘瞬间放下,等那双皮鞋离开视线,后颈出了一层薄汗。
“噢,Pete,有那么可怕么。拍你一下肩,又不是要卸掉。”
Porche调侃着Pete刚刚差点蹦起来的反应。
“Porche,你要小心Khun Vegas。”
Pete照常提醒着自己不靠谱的室友,在心里默默回答——
不是害怕,是冷。
让人寒毛竖立,肌肉紧绷,神经被放大无数倍的冷。
危险的冷血动物。
三
Pete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触碰到那双手。
“我怀疑Vegas和本家的叛徒有关,你去监视他。”
“Pete,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Pete抓着裤缝,指节磨蹭着胯骨,听着Kinn少爷语气和煦内容冰冷的话语。作为本家的首席保镖,缝叶莺先生听代号就知道并不擅长跟踪工作,实际上,让他几小时保持安静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Pete宁愿在在家里给少爷缝衣服都不想去做监视工作,尤其是冷血动物般敏锐的Vegas。但是面对Kinn少爷,本家的继承人,Pete也只能接下这份不合理的工作。
但他做这份工作之前绝对也没想到这个——
他的手里尴尬的捏着Vegas纸袋里的避孕套,算是明白那句“烫手的山芋”是什么意思。
即便对分家的权色交易有所耳闻,也知道分家家主女主人换得比他花俏的丝巾还快,但是常常呆在天真的少爷身边,Kinn少爷的模特公司业务也没有操心过,Pete对于Vegas明目张胆的另类示威还是一时反应不来。
“这是我要用的。”
Pete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尽量镇静地回应Vegas对于自己跟踪的不满和警告。他努力维持自己惊讶的表情,不让恐惧表露出来。幸好自己之前在Vegas面前没少“受惊”,给自己此时的反应立下了稳稳地“人设”。
但是,那双手,戴着两个银黑色的戒指,正移到了他的面前,握住那小小的纸盒的同时,碰到了他的手。
Pete的手很暖,也许是长期枪支训练的结果,也许是锻炼使得他的血液流通四肢末端也体温正常。一股寒意从手背和手心的连接处窜上来,Vegas的尾指。他的尾指头很尖,指腹偏扁,在Pete弯起的手下方剐蹭。
一下——
Pete在陪少爷看的韩剧里面,这样的情节对于女主角总是像羽毛轻柔而挑逗,但是这一刻当他清晰地感受到的时候,他觉得宛若被蛇信快速舔过,精准的给他下毒。
两下——
Pete感到自己温暖的手被冻结,本来想要收回的手僵直不能动,流淌着热血的毛细血管被冰凉的颤栗涌动,沿着指尖脆弱的神经深入肌肉。
“怎么,你也想用么?”
Vegas的声音从右耳飘来,来自深渊。
Pete的手抽搐了一下,放开了手。那个小盒子被那双手轻而易举地抽走,Pete将僵直的手掩在身侧,挤出一张笑脸。
“再见,Khun Vegas。”
他还是没敢看Vegas的眼睛,身侧的手在那个规律的步伐声散去后,血涌上指尖,逐渐回暖。
四
Pete感觉耳膜有些痒。
Vegas果然如他所料是用枪的一把好手,他在心里重新评价着这个人的危险程度,尽管早就已经爆表了。Pete参加过本家无数场战斗和背叛,最擅长的是排查危险和分配任务,最不擅长的是审问和逼供。所幸大部分时候这些工作都是Kinn少爷来做,他只需要在Kinn少爷一声令下的时候踹人。而恰巧这次一起出任务的几个人,Porche,让他审问别人他不被人反问住都是好的,剩下的不是傻就是技术流,和审讯也没什么关系。揍了几拳还没问出来什么,几位保镖也一时无计可施。
“你们背过去吧,我怕你们受不了。”
Vegas那双手在阴暗的牢房里显得愈发惨白,他的中指搭在工具箱盖子上,食指一拨打开了卡扣,掀开看起来普通的工具箱。里面是雨衣和镊子。大家看着他的工具,心里对即将发生什么都有了数,默契的转过头去。
Pete背对着牢房,耳边叛徒的惨叫从凄厉到微弱,忽然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空气,又默然断掉,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已经死了。奇怪的是,明明背着身,他好像看到了Vegas那双手在晃动,惨白的,染上鲜血,捏着镊子的手指不断变换,像蝴蝶一般在红色中起舞。他不住的舔舐着嘴唇,他想他是不是应该看着Vegas,防止他已经背叛杀了人灭口,他是不是应该转过头去,重新评估一下Vegas的危险等级,他是不是要瞟一眼,学习一下审讯人的技巧,他是不是应该……
他的脖颈神经先他大脑一步转过头去,他看到Vegas的手——整个身体被雨衣包裹成了虚焦,只有那双手,捏着镊子,因为沾着鲜血泛着金属的冷光,红色的听小骨紧紧地夹在上面。
他感到耳膜有些痒。
五
事情脱节是在来到安全屋后的第二天。
端着杯子的手,挂着戒指的手,捏着镊子的手……
传说人死前能够看到一生的走马灯,当Pete视线逐渐模糊的时候,他看到一切都闪瞬的那么快,只有这一双双手短暂聚焦。
“所以,不仅要杀了我,还要占据我死前所有的记忆么。”
Pete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升上天堂,他希望自己可以,这样在那里总不会再遇到Vegas了吧。但也许,更值得害怕的是,他在天堂永远也看不到Vegas的脸,但却永远无法摆脱他的虚影。
他的视线越来越暗。
后悔么?
Pete自问这一生从未做过后悔的事,从到本家当保镖走出父亲的阴影,在每一次行动中做好牺牲的准备,到只身靠近这个危险的人证明Porche的清白。但现在,他好像有点后悔了。在失去对身体控制的现在,他一向清醒的大脑有些不受控制的让他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他明明知道Vegas是什么样的人。
“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最差不过是被抓住,折磨,然后灭口。”
在潜入分家之前他将所有牺牲的基础建立在为他的好朋友Porche证明清白和为他所效忠的本家找出叛徒证据之上。
No legacy is so rich as honesty.
当他将莎士比亚的这句台词纹在身上时,他将忠诚作为自己行动的准则。胯骨是联系上半身下半身,躯和干的地方;刚刚走出父亲阴影的Pete不能确定自己的心在想什么,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有用心的能力,他用忠诚填满了自己身体里空缺的黑洞,从此绝对清醒又绝对沉沦的活着。
也许,也许是Vegas的虚伪、暴戾、身体里和他类似的空洞随着那双手不知何时入侵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懈可击的忠诚产生了裂痕。
这样往生的话,下辈子连进入本家重新开始的机会也没有了吧。
至少,下辈子不要遇到Vegas了。
无尽的黑色包裹了他,一瞬间Pete觉得自己回到了母体。
六
再次醒来的时候,Pete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双手。
那双手少见的动作轻柔,尾指微微蜷缩。自从被Vegas抓住之后,他就很少说话。凭借他多年旁观审讯的经验,以及对Vegas的了解,说些无谓的废话只会徒增自己的刑罚。Pete默默的看着他按下绑带,按压到的地方有一些轻微的刺痛,受伤的皮肤敏感的感受到Vegas手指的力度,甚至好像能够感受到他食指和中指的指纹。
Pete忽然感到自己这些天忍受的刑罚和等待的救援很无谓。
他的生活建立在一个脆弱的支点上,本家温暖而混乱黑暗的环境为他制造了一个平坦大陆的虚影,他能够在上面搭建一个全新的自己。他慢慢的剔除自己心里对父权的畏惧,用外婆的爱,少爷的信任,和伙伴们的扶持塑造自己心中的太阳。
当Pete小时候在阴暗的地下拳厂练拳的时候,他曾无数次祈祷过有一天太阳光能够照到这里,从破败的苔藓缝隙里,从失修的窗和墙的相接处,从矗立在门前的那个并不高大却碾碎他一切理想的男人的身影边,溜进来一点点阳光。遗憾的是,当那个身影轰然倒塌时,他直面万丈阳光,却已经无法适应光明。
Pete在阳光下生长了数年,但是对于黑暗的适应让他不得不再次投身于黑暗的世界里。他在黑帮的杀戮和猜忌中用真诚为自己筑造了一轮太阳,将忠诚作为这个太阳的核心,清醒的迫使自己相信。
他看着Vegas房间里粉紫的光,冷冷的色调。当死亡和童年的黑暗再次吞噬他时,他悉心伪造的阳光破碎的轻而易举。
“我不吃。”
他能看到Vegas眼里的讥诮。他清楚Vegas认为他因为他可怜的愚忠不愿意接受来自叛徒的施舍和救助,实际上,只是他现在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活下去。
Pete反复揣摩着自己胯骨处的纹身,试图重新唤起自己那一份宝贵无比的忠诚。
他辛勤又可庆到几近可怜的人生的支点。
七
Pete身上的绷带越贴越多,似乎Vegas随着被本家步步胁迫,心里的善念被紧张唤起了一样,给他不怎么明显的伤口也贴上了大大小小的白色绷带。有时候Pete看到霓虹灯光下自己的倒影都有些想笑,遍体鳞伤的自己像穿着代表圣洁的白色衣物一样。
“Pete,看看这是什么?”
“外婆?外婆你还好么?外婆我不在朋友家,我被人抓走了,外婆……”
“等一下,外婆,不用找人来救我,我不知道……我要回到哪里去?”
Pete看着眼前外婆有些模糊罩着一层光的身影,自说自话,意识到眼前的外婆并不能听到自己说话。
“看一看,都是新衣服,白色的衣服,很好看呢。”
在父亲离开后,外婆给他买了全新的白色衣服,替换掉了原来染着鲜血破破烂烂的那些。那是一段白色的记忆,天上的云彩是白色的,衣服是白色的,外婆被日光照射的头发是白色的,海风的气味是白色的,邻居们的笑容是白色的。
“外婆……我还不愿意去死……”
“彭——”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让这场白色的梦境过早结束。Pete睁开眼睛,天花板还是粉紫色的光,让他纯白的绷带染上涌动的粉红。
门打开,Vegas的手正抚在他的伤口上。Pete很熟悉的伤口,无数次,他的父亲也在他身上留下了类似的伤口,和Vegas的这个比,还重了很多。他为自己多次无端对这个少爷的观察找到了借口,也许他们都是在父权的压榨下生存的孩子,而他清楚,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父权的坍塌恰恰是最致命的重击。
他看着Vegas,说出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拳厂他最想听到的一句话:“疼么?”
Vegas的手僵持了一下,不是假装的那种,每根手指都非常均衡的僵直,完全身体神经下意识地反应。
Pete看着Vegas靠着床尾坐下,那双带着戒指的垂下,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卸去了他所有力气。
“我爸……”
他静静地聆听着Vegas的故事,和他的异曲同工——失败的父亲,困惑的儿子,缺位的母亲,以及唯一牵挂着的弟弟/外婆。他第一次对人说起了他的故事。进入本家之后,他巧妙地伪装通过了心理考核,作为本家的首席保镖,他严谨、冷静、忠诚,同时阳光、开朗、亲切。他穿梭在黑与白的世界,在孩童一般的大少爷身边提防着来自黑帮世界里最凶险的狙杀。他无暇自顾自己的问题,于是童年反复鞭挞化脓的伤口成了深疤,成了隐疾,成了一直在疼痛却又不足以疼到去治疗的骨刺,在经年累月的掩盖之下提高着他疼痛的阈值。
直至,他成为了疼痛的瘾君子。
而Vegas在这个同样暗无天日的地方用相似的人生经历和宣泄的痛苦剖开了他的皮肉,露出了患处。
Vegas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这一刻他不再是冷血的毒蛇,他们都是温暖的人类,用自己悲痛的热血融化了对方的痂。
八
“吃吧,如果恨我的话,吃饱了才有力气杀我。”
Pete接过Vegas递过来的泡面,迅速的吸溜,不得不说,重燃生志让他胃口大开,在那场谈话之后,他和Vegas变得不再像之前一般的主人与囚徒,反而更像特殊的室友。比如现在,他在床上吃面,Vegas坐在床侧读书。那双手拖着书脊,手指搭在书页上,往往只有这时候,Pete才意识到Vegas是一个大学生。
而那双手,在不作恶的时候,也能安静的听从主人的指挥。
这样的气氛,甚至让他都有些不想逃走了。
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真的不逃走。
当他蹲坐在Vegas旁边的时候,Pete猜测Vegas给自己伤口上的药里多多少少包含了一些迷魂的成分。比如此刻,他忽然感到Vegas在变化灯光下的脸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那双他从来不敢正视的眼睛寒冷中透着深邃的引诱。
他能感受到Vegas的手游弋在自己的耳侧,食指和中指深深的按进自己的脸颊。他可以一个转身甩开那双手,指头施力到牙床微微疼痛。脆弱的眼神经在轻微疼痛的刺激下透出令人烦躁的密密麻麻的痒意。Vegas那双捏着听小骨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拇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尾指——指着他心脏的方向。Pete的喉结随着心跳在他的手心下跳动,他能掌控自己,他能弄疼自己,但他不会伤害自己,他让他感到无比安全,至少在这一刻。
九
Pete第一次认真端详Vegas的眼睛,是在他们产生难以解脱的羁绊之前。
那时候的他跟踪被发现,Vegas和Macao胁迫着他听那场无聊的讲经。Pete自认是个虔诚的人,他会认真的对着佛像鞠躬做礼拜,虽然黑帮的世界让他早就看清了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但是就像佛本混沌一样,在这个浑浊的世界去坚持着自己所信奉的体系,就是他们这类人的生存方式。
于是在那天,Vegas虔诚地礼拜的时候,Pete好像透过那双没有被发丝和阴影遮住的眼睛,看到了自己。就像佛教的二重身,他在那一刻,寻找到了自己和世界联结的另一个节点。也许,就是在那时,他埋下了第一个改变他生命的种子。
他爱上了一个人。
十
Vegas曾经取笑Pete胯骨处的那个纹身,一条忠诚的狗。
后来无数次,他用他那有力的大拇指磨蹭着那个纹身,妄图抹去Pete忠于的那个他厌恶的家族。
Pete曾经认为他会一生携带着那个纹身,即便年迈那句话也早已刻进他的骨头。
直到Vegas带血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和耳廓,痛苦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像瘾君子一般去磨蹭那双已经无力的手。
他的脸颊上刻印了Vegas的掌纹,由此覆盖了他忠诚的纹身。
他再次一无所有,因此拥有了拥有的权力。
当手放开,掷去荣誉的勋章,才能够再次扣紧爱的扳机。
理珂生
《深夏》 K1
-有愛就去做,想做的事就去做。-
苏文浩已经快过完了他人生里的第十八个夏天了。
书桌上的草稿纸写了又写,揉了又揉,这道大题有些难,但也没有到苏文浩也做不出的地步。
大约是,窗户边在喧嚣的蝉,桌子边响个不停的手机,都影响了他的思考。
苏文浩把那张草稿纸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把向阳的窗户关上了,闷热的夏风被拒之窗外,苏文浩看了一桌边还在响着的手机,终是拿起来了,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喂,妈。”
“你明天开学了,作业写完了吗?”
苏文浩慢渡到窗边,开口道,“早写完了。”
“那就好,还有,我告诉你啊苏文浩,你别在学什么...
《深夏》 K1
-有愛就去做,想做的事就去做。-
苏文浩已经快过完了他人生里的第十八个夏天了。
书桌上的草稿纸写了又写,揉了又揉,这道大题有些难,但也没有到苏文浩也做不出的地步。
大约是,窗户边在喧嚣的蝉,桌子边响个不停的手机,都影响了他的思考。
苏文浩把那张草稿纸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把向阳的窗户关上了,闷热的夏风被拒之窗外,苏文浩看了一桌边还在响着的手机,终是拿起来了,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喂,妈。”
“你明天开学了,作业写完了吗?”
苏文浩慢渡到窗边,开口道,“早写完了。”
“那就好,还有,我告诉你啊苏文浩,你别在学什么电吉他了,也别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做朋友,他们都不读书的知道吗!你就好好考一个计算机专业,别上什么音乐学院!”
“……嗯。”
苏文浩说完嗯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抓起了身边的兔子玩偶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
暑假就这样结束了,热腾的夏天也快结束了。
今天的苏文浩走出小区的绿化带隐约觉得蝉呜声小了些,不变是云层上太阳的紫外线,苏文浩沉默的上了公车,然后下车。
他再走个两百米就到学校了,果不其然,他是第一个,然后就是陆续的人潮,接着是班主任。
杂气杂八的搞了差不多的时候,班里那扇绿色的铁门就被敲响了,敲的快而轻。
接着就钻进来了一个漂亮的男孩,一头棕色的软毛,脖子上系了一条深蓝色的小方巾,手上还带了一个单着的机车手套。
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鼻头上的痣。
苏文浩盯着那颗痣看了一会,然后快速的低下了头,翻着刚发下的语文课本。
“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大家热烈欢迎一下新同学。”
男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开口道“我叫赵珂。”
“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乒乓球。”
苏文浩玩弄着圆珠笔,听着赵珂的自我介绍,他只是觉得,赵珂的声音和他鼻头的小痣一样无法忘却,是轻又软的,亳无顾忌的小奶猫。
“至于座位的话…就坐在那个空位吧。”班主任指了指靠走道的位置。
苏文浩原来的同桌转学了,正因如此,赵珂才能转的他们班来。
他挪了挪凳子,好让赵珂坐下来收拾他那刚搬下来的书,然后看着他,问道。
“需要我帮忙吗?”
赵珂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用了。”
他的同桌看了眼要摇摇欲坠的书,比赵珂先手一步扶住了,而赵珂的手现在则贴在他的手背上,苏文浩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来。
“还要我帮忙吗?”
赵珂有些窘迫的收了书,应声道“随便你。”
他的新同桌脾气不太好。
-
赵珂放学以后就急匆匆的冲出了绿班门,很着急的样子,苏文浩不把这当回事,继续收拾他自己的书包,他和他同桌认识一周了。
除了偶尔撒娇叫他帮忙看下老师、抄个作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觉,有时候睡迷糊了,小方巾都遮不住那个纹满脖子的荆棘玫瑰了,他就好心的帮他系一下。
对于他突然冲出班门的事,他也直当是赵珂的一时兴起
直到回家的时候过了个拐角,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接着是不堪入耳的脏话和拳头对碰的声音。
苏文浩站在那个路口,看了五秒盛夏的云,捏了一下书包的带子,然后就把书包甩到了地上,冲到了破巷子里。
赵珂果然在那儿,
脸上挂着点彩,血把那颗小痣糊了。
他一把拉住那个即将要碰到赵珂的人,把他推到发霉的白墙上,握紧拳头打了上去,砸到了那个人的脸上,成了葡萄紫。
这场架一直到警察鸣笛结束。
赵珂拉着他的手奔去巷子的尽头,中间碰到了三次墙和一次电线杆,夏天的晚上有些凉,可他们的手心是炽热的。
苏文浩能看见他飞扬的发丝,带着血的白衬衫,四颗痣和少年细而有力的腰,他跟着他的步伐跑,晚风灌进了他的白衬衫,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他只想跟赵珂跑。
心里的思绪在蔓延,这场滑稽的逃跑,
或许会成为他以后无数个夜晚都想做的美梦。
赵珂带他拐了三个弯,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了他的手,整个人靠着墙上,然后点了一根烟。
他的机车手套还没有摘,血从黑色的手套里湛了下来,流到了他的手腕上,嘴唇边有一点破皮了,却还抽着烟,眼睛望着苏文浩开了口。
“我俩很熟吗?干嘛和我一起打架。”
苏文浩靠在他旁边,拿过他的烟抽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呛了三下,才转过头讲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烟不好抽。”
赵珂笑了,笑的时候有两个小梨涡,然后把烟接了过来,吸了一口,吐在了苏文浩脸上,烟雾缭绕着他,但很快又被风吹散了。
“我问你话呢?我俩很很熟吗?”
“熟,你是我同桌。”
天上挂了三颗星星,小巷子的昏暗路灯开了起来,一会就聚了一堆草蚊,抽烟的男孩亲了一口他的同桌,露出了像小狐狸一样的笑容。
“我是同性恋,别和我熟。”
苏文浩愣住了,脸上的红晕一直到了耳朵上,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被赵珂亲了脸,他不干净了。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赵珂不见了,只看见墙上站着一个黑色的野猫,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
早上的时候苏文浩先到了,手里拿看笔,很认真的样子,窗外的阳光透了过来,洒在纸色,散着金色的光,赵珂在绿铁门边,端详着他的脸,数他的睫毛。
同学进来的时候碰到了赵珂,桌椅摩擦的声音惊动了苏文浩,一抬头就看见了他同桌,又想起了昨晚的吻,唇贴在自己的左脸,是湿润、带着烟味的。
赵珂和没事人一样坐在他的旁边,甚至光明正大地看他写的小纸条。
这个小纸条是给赵珂写的,所以被看到也没关系。
"纸条里面的内容是这样的:
赵珂,关于昨晚上的事情,我个人认为是没有什么的,我指的不只是你对我干的事,而是你说你是同性恋的说法,爱情是不分性别国界的,你喜欢谁都没有了错误,我并不会因为你喜欢男孩而去疏远你
请不要妄自菲薄自己。 "
赵珂读的时候笑了一下,鼻头红了一点,
“什么啊…真是。”
纸条被赵珂揉皱了,塞进口袋里,然后对着苏文浩笑了一下,又露出了两个梨涡,有些别扭的开口道,
“谢谢你…”
苏文浩看着他,没讲话,光洒在他俩身上,窗外的绿叶闪着金光,今年的夏天也许并不漫长。
-
今天上课的时候苏文浩有些慌惚,被打的手肘有些疼,不知道今天还可不可以练琴了,倒是旁边的这位,从清早开始就睡大觉。
一头软毛被光照着发亮,耳钉在光下闪,像是那日夜里星星,赵珂转了个身,脸朝向了他,睡出来了些红印,有些可爱。
苏文浩看着他,也闭了眼。
结果赵珂刚睡醒就讲他新打的耳洞堵了,态度是横的,语气是软的,让苏文给他通开,给他塞了一个耳钉,他不好拒绝,也不想拒绝。
于是挪着凳子近了些,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有个小洞,苏文浩盯了一会问
“会疼吗?”
赵珂嫌弃的看了一眼,抿着嘴答
“当然会啊,你是不是傻子啊?这都不知道?”
“那我轻一点。”
苏文浩拿着耳钉在他堵掉的洞上磨,他能看见赵珂的手在捏裤子,嘴巴抿着了一条线,于是又问了一遍会痛吗,结果赵珂骂他笨,说这样更痛。
他承认他有点笨,尤其是面对赵珂的时候,似乎是有点烦,手一用力,耳钉就进到洞里,赵珂一下就瞳孔放大了,猛地抬起眼来看他,带着一点水气,讲了一句谢谢。
苏文浩不自然的摸了一下耳朵。
似乎从今天开始,赵珂和他之间就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死都不会在假想结婚节目谈恋爱》23
纱女士作妖一万次,次次都得手。
博子粉做了博肖甜甜的剪辑也不能挽回路人的感观。
不知道为什么有同框有对视的博肖互动,路人就觉得是cp脑发散,而连个同框都没有的纱女士却洗不脱蹬不掉。
世人好像都如此,恨不得世界上所有美好揭开看都是血淋淋的“真相”,才能和他们困顿无趣的生活达成和谐。
博子粉算粉圈里比较不玻璃心的一家了,就算这样也确实被气哭过不少次。可是能怎么办呢,律师函也发了,人家玩的又是含沙射影这一套,就像一拳打在泥巴上,泥巴不疼,还脏了自己的手。
其实相处的时间还不长,但是博子粉都知道“嫂子”是比老王更沉稳安静的性格,跟顶流录《我结》录了这么久愣是有关的只言片语都没有放出来。所以深...
纱女士作妖一万次,次次都得手。
博子粉做了博肖甜甜的剪辑也不能挽回路人的感观。
不知道为什么有同框有对视的博肖互动,路人就觉得是cp脑发散,而连个同框都没有的纱女士却洗不脱蹬不掉。
世人好像都如此,恨不得世界上所有美好揭开看都是血淋淋的“真相”,才能和他们困顿无趣的生活达成和谐。
博子粉算粉圈里比较不玻璃心的一家了,就算这样也确实被气哭过不少次。可是能怎么办呢,律师函也发了,人家玩的又是含沙射影这一套,就像一拳打在泥巴上,泥巴不疼,还脏了自己的手。
其实相处的时间还不长,但是博子粉都知道“嫂子”是比老王更沉稳安静的性格,跟顶流录《我结》录了这么久愣是有关的只言片语都没有放出来。所以深夜刷到这张合影的博子粉比起高兴,更多的是意外。
在这个风口浪尖一张两个人都素颜顺毛笑的有点傻的自拍变得尤其珍贵。
低调沉静的“肖先生”站出来守护Bo神了呀。
【“跟纱女士战斗的日日夜夜都没有哭过,看到合影的我突然流泪了。”
“真好,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帅气小伙也找到了会守护他的肖先生。”
“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晚上王一博和纱x去的鲜花餐厅吗?这是啥情况?”
“什么啥情况,纱女士碰瓷被自行车碾过去了呗。”
“要是看了人家微博特意跑过去拍照也太不要脸了。”】
网上风向瞬间变了,开始争论纱女士到底是不是和王一博一起去的情侣餐厅。现在情况一目了然,要不然就是纱女士强行碰瓷,要不然就肖先生、王先生、纱女士三个人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在情侣餐厅吃了一顿饭。哪一个可能点?
博子粉飞快的整理发出了《盘一盘纱某这些年碰过的瓷》,这些资料以前人们不爱看,今天吃瓜心切终于开始留意纱女士的打脸史。她的那些小伎俩不能细扒,带点脑子联系上下文就能戳穿,路人真研究了研究,发现这娘们是真厉害,从查无此人一路碰上了二线小明星,而且碰瓷成本很低。
细想还有点励志。
网上开了吃瓜流水席时,也有纱女士的水军在狡辩,说:“也有可能是王一博为了澄清,专门拜托肖赞跟他去餐厅公关合影的啊。”她这个论调一出,博子粉还没有反击,UC的狗仔就已经弱弱的举手:“我们拍到了博肖去鲜花餐厅。”
UC——一家手里有很多料但是自己都不知道的神奇媒体。
他们跟拍王一博但是没有认出肖赞,还写了稿子“王一博深夜下班,忽来兴致携助理小哥儿去网红餐厅打卡。”也就是幸亏这稿子还没发出去,要不然真是丢人丢出圈外了。
UC唯一智商在线的小编指着照片里的人:“这个高高瘦瘦带渔夫帽的不是助理吧,好像是肖赞啊!!”
狗仔:“肖赞是谁?”
小编:“你立刻马上去辞个职吧。”
UC的新闻里写的很清楚,博肖出现的时间点远远早于纱女士发微博的时间,所以谁是“补拍”一目了然。纱女士顶不住骂声,重新发了微博“和爸爸一起吃个牛排,也要被网暴吗?”
不过这条微博好像没有起到什么正面效果,反而使她变得更可笑了。网上开始流行“和爸爸一起穿个情侣鞋的照片,并没有映射任何人。”
肖老师发完自拍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和老王出去遛凯撒了。一句话都没提,所以老王是等到睡前躺在床上刷微博时才发现的,小赞正蒙着眼睛酝酿睡意,突然听到身边躺着的一只一声呜咽,这动静就像凯撒在撒娇。然后有个热乎乎的人就贴上来扒拉他,低声喊:“肖老师。”
肖老师双手交叠,蒙着眼睛躺的规规矩矩:“睡觉。”
这人抱着他却不撒手,好像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一样半天也不说话,最后才凑过来,在小赞耳边说:“能亲一下不?”
“你别找揍啊,王一博。”耳朵全红了的肖老师努力在这个怀抱中把自己的头撇到一边去,可是被胆大包天的王啵毫不留情的一把拉过来。
他也就是礼貌的问一问,小赞答不答应都跑不了了。
小赞后悔自己蒙上了眼睛,以至于他全部世界的感观里都只剩下这个吻。
“谢谢你。”
“……嗯。”
“其实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早就不在乎了。”
“……可是我不习惯,我在乎。”
老王出门前,肖赞告诉他今天晚上带他跟自己家人一起吃个饭。系鞋带的人立刻脱下鞋子重新跑到卧室里:“那我今天穿什么啊?”肖赞抱着手臂看他在衣柜里一阵乱翻,原来他俩去见对方家人都抱着一样的心情。无论是还在努力中的小赞,还是光芒万丈的Bo神,都是又激动又忐忑。
“怎么样?我穿这身精神不精神啊?”万老头给所有病友展示自己的衣服。年轻病友很捧场:“又精神又帅气!”
小赞叹了口气:“您折腾什么啊?我把他带到病房里来看你不就好了。”
“来什么病房!不来病房的。”万老头一开心嗓门更大了,“咱爷们三个一起出去下馆子,我也好久没有出去了。”
“医生都说了,让你别乱跑。”
“怎么叫乱跑呢,就出去吃顿饭嘛!”万老头还问进屋的医生小姐姐“小梦,我这个留置针能不能拔掉?”
小赞转过身去看着窗外,他努力的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万老头身上的衣服是他这次住院前买的了,又瘦了这么多衣服其实都不合身了。他不是真的想出去,他只是怕自己的男友知道他生病,连留置针都要拔掉。
万老头想让小赞唯一的家人是个体体面面,不拖后腿的老头。
爷俩先到了约定的商场,小赞在万老头的努力抗争下,执意给他买了两身衣服:“你别担心,你不是也看《袖箭》了吗?我火了,已经有人找我要做广告了,有钱挣,跟以前不一样了……别说买衣服了,你要不要买个大吉普开一开?”
万老头不满的嘟囔:“还大吉普?你先给自己买身衣服吧,别就这四五件来回穿!”
小赞虚张声势的笑起来:“吼,老头儿,你还管我穿衣服啊,我这么帅穿什么都好看!”
老王是提着大包小包进的包间,他以为会见到很多人,可是包间里只有小赞和一个老头儿。他有点茫然的两步过去鞠躬握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其实没晚,是小赞爷俩早到了。
王一博再粗线条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小赞介绍:“这是万老头!建成路最帅画家!”也不说是什么关系,老王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还是老爷子笑眯眯的告诉他:“你也跟着叫万老头吧,我就爱听。”他虽然这么说,Bo神却也没有这么叫。他满腹疑问也并没有说出口。
好在万老头实在是个讨人喜欢的老头儿:“你是网上的那个王一博吧。”
小赞吃了一惊:“他……”
老万摆摆手继续笑着跟王一博说:“我关注了你的后援会。”
老王突然紧张起来,他不在乎世人怎么看待他,却怕小赞的家人误会他,他怕网上的流言蜚语万老头有看到过:“最近……”
“最近是不太平。”万老头笑眯眯的接话,“我老万给人看了一辈子面相,其实都是胡扯的,我其实看得是这个人的眼睛。你这孩子有双干净的眼睛,比小赞的还干净呢。”
“只是你俩年龄差的有点多。”
小赞赶紧给他夹菜:“你少说点,吃虾仁!”
王一博郑重的坐好:“对不起。”
“你这孩子,怎么还要因为年龄道歉呢?”
万老头今天格外高兴,本来就话多,这段饭更成了话痨了。一个一辈子没有娶到心爱之人的老光棍却说了很多爱情金句。他还告诉老王:“小赞跟你在一起之后,比以前开朗了很多的,我老万看的出来,他开心我就放心了。”
没有人会不喜欢万老头。
也没有人会不喜欢王一博。
这段饭大家吃的都很开心,最后分别时王一博把带来的礼物递过去:“这里面的参您可以泡茶,还给小赞爸妈带了礼物。”
小赞接过来张口想说什么,万老头却先说:“好啊!我会带回去,给他们。”
王一博是先自己回家的,回去之后抱着大帝发疯,他总觉得这顿饭吃完他心里就安稳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开心。可是送完人回来的小赞却异常沉默,让很开心的老王都开始跟着担心起来:“你怎么了?万……你家人有说什么吗?”
小赞沉默着摇摇头,他给自己系上黑丝带把自己关进黑暗的世界里。
王一博察觉到了他的逃避:“是不喜欢我吗?还是爸爸妈妈不喜欢准备的礼物?”
小赞摇摇头:“喜欢你啊。”
只是他实在不想再骗王一博了,万老头有他的顾虑,可是小赞不愿意再对老王说谎,他语气平淡的跟老王说:“我想告诉你,没有爸妈。”
他在黑暗里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对方迟疑的询问:“什么叫,没有?”
小赞微笑起来:“就是从来没有过。”他语气轻松的继续说下去,“是万老头捡到我,把我养大的。”
“所以丝巾没有人可以带的,对不起。”
他又等了很久才听到王一博的声音:“不要说对不起。”
小赞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凯撒的呜咽声,他猛地坐起来发现身边没有人,他一把扯下丝带,光着脚跑到客厅。发现王一博带着帽子口罩正准备出门。凯撒正在送他。
小赞没说话,他抿着唇看着这个人离开。
直到老王在关门前看到了黑暗中的他:“你怎么醒了?”
小赞没有回应。
王一博把门口的灯摁亮:“回去睡吧,穿上鞋。”
赤着脚的人面色苍白的问:“你要走吗?”
王一博摘掉口罩,他嗓子已经哑了:“我好像有点发烧。明天还有拍摄,我怕会影响。所以先去一下医院。”
两个人到达医院时老王已经从高烧变成低烧了,他在家有吃退烧药。但是工作还得唱歌,所以嗓子哑了就得打吊瓶。他体质不算好,输液是经常的事。
两个人低调过来社区医院,深更半夜的医院,大家都很疲惫,没人认出他们。他俩坐在输液室,一起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来。
王一博看着看着眼睛里就都是泪水了,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个人会让他这么心疼。
身边的人状态并不比他好:“你哭什么?难受?”
满脸疲惫的Bo神回答:“难受。特别难受。”
“我在想第一次见你,无论怎么对你,你总是笑。”
“你在外边也是。”
“我就想,你以后能别对我那样笑了吗?”
“你不用那样笑。”
小赞:“……你在说什么?”
王一博闭上眼睛,泪水从侧面滑落,他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好像说什么,都没用。
【ABO】震惊,导师潜了他的老师!04
装不熟也是一门学问
训练生的手机要没收,但很多人不止一个手机,比如金大发有三个,王一博有两个。
本来王一博只有一个,进厂之前金大发建议他再买一个,这样就不会错过他喜欢的车手和滑手的新闻,所以王一博就买了。
早上六点,金大发下床去厕所,蹲坑嘛,没有手机多无聊,他就带着手机进去了,过了一会儿金大发哭丧着脸出来,王一博睡下床,金大发蹲床边呼唤:“哥,你醒醒啊哥”
王一博慢慢睁开眼睛,看金大发的表情就问:“我们睡过头了?”
“还早呢”
“那你叫我干嘛”
金大发把手机递给王一博看,站姐已经删了原图,但营销号自然第一时间存了,有点良心的就说肖战有亲和力,跟训练生说话也不端架子,想制造...
装不熟也是一门学问
训练生的手机要没收,但很多人不止一个手机,比如金大发有三个,王一博有两个。
本来王一博只有一个,进厂之前金大发建议他再买一个,这样就不会错过他喜欢的车手和滑手的新闻,所以王一博就买了。
早上六点,金大发下床去厕所,蹲坑嘛,没有手机多无聊,他就带着手机进去了,过了一会儿金大发哭丧着脸出来,王一博睡下床,金大发蹲床边呼唤:“哥,你醒醒啊哥”
王一博慢慢睁开眼睛,看金大发的表情就问:“我们睡过头了?”
“还早呢”
“那你叫我干嘛”
金大发把手机递给王一博看,站姐已经删了原图,但营销号自然第一时间存了,有点良心的就说肖战有亲和力,跟训练生说话也不端架子,想制造话题的自然往恋爱方面引导,于是评论全是“抱走不约”“我赞单身”
当然有人注意到金大发,夸的骂的也是乱糟糟的看不完,王一博拿着手机无语,他说:“下次不要主动和他说话了”
“哪还有下次啊”金大发说:“估计他下回看见我们都要绕道走”
王一博叹了口气,把手机还给金大发:“算了,接着睡觉吧”
嫣姐对于这个突然的热搜不太在意,虽然对方是Alpha,但图上俩人也看不出什么,而且能看出图上不止他们两个。她只让肖战的助理发了条解释当时状况的微博,纯粹是偶遇而已。
不过嫣姐还是打电话告诉肖战:“我的小赞哟,端起你大明星的架子好吗?下回遇到训练生点头打个招呼就行了”
“我知道的”肖战和她解释:“我就是刚好认识王一博,换了别人我肯定打个招呼就走”
“你要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认识的也当不认识”
“好吧”肖战答应,心里却想着装不熟也得人配合呀,万一他装了王一博没有装,看起来不是很奇怪吗?
过了两天几个导师一起去验收成果,肖战在化妆间化完妆出来,好巧不巧的,就在走廊上遇到王一博了。
俩人都已经看到对方,肖战犹豫了一下,决定走不熟路线,于是礼貌微笑加点头示意。
王一博视力好,一看就知道肖战的意思了,于是他也僵硬的微笑,然后面无表情的从肖战身边走过。
肖战当场愣住——王一博在跟我生气?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肖战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家里给他办了生日会,小区里也来了好几个孩子,还有肖战的表妹在。王一博精心挑选送了肖战一个天秤座的手环,为了买它花了王一博一个月的零用钱。
生日会当天,肖战打开的第一个礼物就是王一博的,因为周末俩人一起练舞,肖战提醒过他:“一博哥哥,我生日快到了哦”
表妹在一旁看到就很喜欢,刚好她也是天秤座,小姑娘年纪小家里又溺爱,便明目张胆的问肖战讨要。
肖战哪里舍得,但他觉得表妹是客人,所以朝王一博那边看,问他可不可以转送,王一博撇着嘴不说话。
最后肖战拿了自己另外一件东西给表妹,但王一博还是有点生气,他觉得肖战动了把礼物送出去的念头也不行,走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两手插兜,冷酷无情。
隔天傍晚肖战去找他练舞,王一博又憋不住冷脸,但特意强调不许把他送给肖战的礼物给别人,那是专门给他买的。
肖战去前台的路上一直在想,是因为和金大发一起上了热搜王一博生气,还是因为表现得太疏离王一博才生气。
其实王一博没生气,他就是演技不好没演出普通礼貌,再加上五官比较锐利,给人一种他在生气的感觉。
A班是最先进行考核的,这两天王一博进步不少,之前肖战教他的方法都领会了,整首歌唱跳看起来很不错,保留了A的等级。
考核完的训练生就坐到导师后边一起看其他人跳,A班是最先坐下的,自然离导师很近,王一博可以看到肖战的后脑勺,还有他的屁股。
因为椅子靠背不是全封闭,空隙刚好可以看到肖战的屁股,要不是镜头拍着,王一博真想多看几眼。但肖战今天的礼貌微笑已经是避嫌的意思,王一博不想因为自己的冒失举动和肖战一起上新闻。
录制间隙肖战回头和大家说了几句话,他有意无意的去看王一博的脸色,怎么看都觉得王一博是在生气。
肖战都没发觉自己过度关注了,其实王一博生不生气和他关系不大,但他忍不住的想王一博会不会觉得小崽子长大了变坏了。
考核全部结束之后练习生们还要录主题曲MV,肖战还有别的通告要先走,便让助理去给王一博送他的电话号码。
助理戴着口罩,偷偷摸摸把王一博拉到角落,把小铁盒放到他手上,然后说:“战哥让我给你带话,他不是不理你,就是经纪人让跟选手避嫌”
“我知道啊”王一博茫然:“我没生气”
助理一脸你明明就生气了的表情,但她急着走就没有多说,走之前提前王一博:“盒子回去再打开”
王一博离开宿舍都会背一个Nike的包包,因为是休息时间,现场人来人往也没人特别关注他,王一博把盒子放包里摆好,金大发过来问他:“哥,不会是因为我闯的祸才找你吧?”
“你觉得可能吗?”王一博瞥他一眼:“也没什么事,就是——我看起来很生气?”
“还好吧”金大发早就习惯了,他端详了一下,说:“就是今天的眼妆看着有点凶”
王一博也搞不懂了,他问:“我们到底该不该避嫌啊,以后遇到肖战怎么打招呼才合适?”
“你以前怎么来就怎么来呗”
真的可以吗?王一博思索片刻,以前他和肖战打招呼,经常勾肩搭背的,他骑自行车回家看到肖战就载他一程,后来王一博换了电动车,肖战上中学和他在一个学校,早上都是王一博等肖战过来,骑车载他去的学校。
那时候还答应肖战,等换了摩托要带他兜风,结果还没到年纪王一博就搬家了。
很晚才回宿舍,王一博打开盒子,居然是绿茶,夹着一张有电话号码的卡片,看起来卡片应该是之前就写好的,一点也不潦草。
金大发凑过来看,王一博马上把卡片塞兜里,金大发问:“博哥,这茶的包装好好看哦,便利店有卖吗?”
王一博不说话,金大发突然明白过来,捂着嘴小声说:“我的天呐!”
肖战在深夜收到一条短信,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我是王一博,绿茶收到了,我没有生气,只是不太懂怎么和你相处合适,在我心里你还是个小甜豆,一转眼长这么大了
王一博发完短信挺忐忑的,很快收到回信:那就好,在节目里你就把我当普通导师吧,非录制时间不用避嫌,以及,说话不要这么爹,你也就大我三岁
小甜豆真的长大了,不过还是甜豆,草莓大福的馅儿没有变。
好像又被限了……嘤嘤嘤求三连😭
【博君一肖】地尽头 02
有些人像回来过,又若无其事地走
趁着午休时间去了趟银行,肖战把卡里的钱转了一部分到自己私人的卡上,吃了饭马上回工作室工作。
楚钰过来说明天有个饭局,让肖战把自己打扮丑点,肖战问他:“怎么要丑点?”
“这个老板男女通吃,先前看了工作室简介上你的照片才下的单,我怕他对你图谋不轨”
肖战想起来了:“是三十万的那个单子?”
“对,就是他”
三十万呐,虽然不是肖战一个人的,但这是来沪城之后见过最大的一笔了,他点头答应:“好,我会注意的”
下班去接肖玥,今天来接刘筑的是他家里的保姆,没见到刘海宽,更没有王一博。肖战开车去了最近的商业中心,要给肖玥买裙子,小女孩爱美,买了这件又喜欢那件...
有些人像回来过,又若无其事地走
趁着午休时间去了趟银行,肖战把卡里的钱转了一部分到自己私人的卡上,吃了饭马上回工作室工作。
楚钰过来说明天有个饭局,让肖战把自己打扮丑点,肖战问他:“怎么要丑点?”
“这个老板男女通吃,先前看了工作室简介上你的照片才下的单,我怕他对你图谋不轨”
肖战想起来了:“是三十万的那个单子?”
“对,就是他”
三十万呐,虽然不是肖战一个人的,但这是来沪城之后见过最大的一笔了,他点头答应:“好,我会注意的”
下班去接肖玥,今天来接刘筑的是他家里的保姆,没见到刘海宽,更没有王一博。肖战开车去了最近的商业中心,要给肖玥买裙子,小女孩爱美,买了这件又喜欢那件,肖战索性都买了。
从店里出来,肖玥说:“爸爸,你蹲下来,我有话说”
肖战蹲着,肖玥凑到他耳边问:“爸爸,你发财了?”
肖战笑着说:“对啊,发财了,不过只能今天放肆一下,不能天天这么买”
“嗯”肖玥乖乖点头,肖战起身牵着她去餐厅吃饭,从餐厅出来有些晚了,商场里人多,肖战抱着女儿去停车场。
他又要拎东西又抱女儿,下了班眼镜也没带,看人模模糊糊的,一不小心撞到人身上,赶紧低头说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肖战眯了眯眼,终于看清楚自己撞到的人是谁了,沪城怎么这么小,连着两天遇到王一博。
“是你啊”肖战立刻清醒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王一博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长得有点凶,但称得上漂亮,肖战抱着女儿,真不想让肖玥看到这样的画面。
“等等”王一博问:“你来沪城还习惯吗?”
“有什么不习惯的”肖战自嘲的笑了笑:“我十四岁就来这儿,待了六年,也算老熟人了”
十四岁怎么来到这儿的,他和王一博心知肚明,那年王一博在沪城上大学,被翟家找到认回,翟家大少爷带着妻子周卿寻死,只留下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便宜儿子周衫。
周卿派人解决王一博,那人下不去手,把婴儿丢在榕树镇上的福利院门口,救了王一博一命。周卿死了他才找到翟老太太,吐露孩子的下落,隔了二十年,王一博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被抛弃的,他的母亲也被蒙在鼓里,以为他早就不在了。
王一博答应回翟家的条件是把肖战带走,于是一直没人领养的肖战和王一博一起进了翟家大宅,过了六年好日子。
“那就好”王一博抿了抿唇,对身边的女人说:“你先走吧,我送送他”
女人翻了个白眼:“老远就发现你盯着人家看,成,你送了人赶紧过来找我”
王一博把肖战手里的几个袋子接过来,肖战也不推辞,抱着肖玥说:“我要去停车场”
肖玥好奇的打量王一博,这人今天还是一身黑,刘海有些长了,看着便不像三十岁的人。肖玥问他:“你想起来我爸爸是谁了?”
“没有”王一博毫不犹豫的说
“那你干嘛送我?”肖战警惕的看着王一博:“怎么,女朋友生不了孩子来打我女儿的主意了?”
“那不是我女朋友”王一博扯了扯嘴角:“只是合作伙伴,我单身”
肖战不说话了,他懒得问王一博为什么要送他,可能是看他孤儿寡母的产生了同情吧。
到了停车场,肖战把肖玥抱进车里坐好,他礼貌的和王一博道谢,王一博递给他一张卡片:“你需要帮忙的话,打电话给我”
他温柔但是疏离,让肖战心里那一丝“他全都想起来了”的希望落空,肖战只能把王一博的友好看做对孩子她妈的态度。
今天难得没有多余的工作,回到家肖战就把黑框眼镜翻出来戴上问女儿:“玥玥,我变丑了吗?”
肖玥诚实的讲:“变可爱了”
肖战又把之前在小学工作的时候学校统一发的西装拿出来穿上,自觉有点丑的感觉了,其实去饭局这么穿违背肖战做人的原则,但想到楚钰的话,肖战觉得这么穿最好。
等肖玥睡了,他回卧室研究王一博给的卡片,上边只印着电话号码,肖战忍不住打过去试探,接的人是王一博。
他一开口就问:“肖战?”
“哦,是我”肖战没想到真是王一博,他以为会是秘书助理之类的
“怎么了?”
“呃,我明天要参加饭局,能不能请你去幼儿园接玥玥,我会把钥匙放在她书包里”
“好”王一博答应的很干脆
“那我就挂了啊”
“注意安全”
“知道了”
挂了电话还有点懵,肖战去洗了脸,躺在床上玩手机,他搜王一博的名字,正好看到王一博和在商场遇见的那个女人的合影。
王一博没骗他,俩人真是合作伙伴,女的叫何韵秋,何家二小姐,何家跟翟家的规模差不多,但何家人口是翟家的好几倍。
照片上的王一博穿的西装,胸针应该是家传的珠宝,与何小姐的项链一样夺目,肖战看得心里泛酸,他十八岁的时候王一博也给他送过一枚翡翠戒指,当时肖战嫌太老气,一次也没有带过。
分开的时候肖战没把戒指带走,王一博说他们缘分尽了,相识一二十年,一场车祸就夺走了肖战的爱人,王一博一点点都不记得他们之间的事,他把肖战当做陌生人。
如果没有肖玥的存在,王一博当时的态度或许更冷淡,但肖战没法责怪王一博,出车祸的时候肖玥还在他肚子里,王一博是为了保护他们俩才受伤昏迷的。
一组图里只有一张单人的,肖战保存了下来,他拿这张图做王一博的来电图像,给王一博改了备注——王猪猪。
何韵秋打电话来,王一博刚洗完澡,穿着浴袍接电话:“有什么事?”
“明天我们几个凑一块放松一下,你来不来?”
“不来了”
“你明天有安排?”
“嗯”
何韵秋习惯了王一博的惜字如金,他们是因为共同的敌人认识的,这四年王一博答应聚会的次数少之又少,离了工作就不热情。
挂了电话王一博顺手翻了翻肖战的微博,这个账号肖战一直在用,不过很少发自己的照片,今天更新的是肖玥的背影。
肖玥的后脑勺圆圆的,发量和王一博一样多,肖战给她扎了双马尾,小姑娘背着书包,小小的一个。
王一博看着屏幕笑,他把照片存好,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明早去买儿童安全椅装车上,下午要去接孩子。
【允言】雁丘词 (三)
⚠️后期有生子有生子有生子(提前预警)
💧重逢
范闲从太后的寿宴回来也轻松不少,眼看着沈重完蛋对他来说是件高兴的事儿,只是这般情况下沈重还不肯说出南庆参与走私的人家,范闲总觉得有些不妥。
言冰云成天都是那样,范闲瞧着无趣,便常常在他跟前提三殿下,说的话真假掺杂,言冰云偶尔吃不准他是不是在骗人,这时候才露出一些生动的表情,范闲便道:“小言公子,你我同龄,你看看我,再看看你,多笑笑嘛,那位三殿下就爱笑”
言冰云已经习惯了范闲在他耳边说三殿下如何如何,面不改色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料他看账本忘了时间,茶早就冷了。
他强逼着自己把冷茶咽下去,一阵猛烈的咳嗽袭来,范闲吓了一跳,抓...
⚠️后期有生子有生子有生子(提前预警)
💧重逢
范闲从太后的寿宴回来也轻松不少,眼看着沈重完蛋对他来说是件高兴的事儿,只是这般情况下沈重还不肯说出南庆参与走私的人家,范闲总觉得有些不妥。
言冰云成天都是那样,范闲瞧着无趣,便常常在他跟前提三殿下,说的话真假掺杂,言冰云偶尔吃不准他是不是在骗人,这时候才露出一些生动的表情,范闲便道:“小言公子,你我同龄,你看看我,再看看你,多笑笑嘛,那位三殿下就爱笑”
言冰云已经习惯了范闲在他耳边说三殿下如何如何,面不改色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料他看账本忘了时间,茶早就冷了。
他强逼着自己把冷茶咽下去,一阵猛烈的咳嗽袭来,范闲吓了一跳,抓过他的手给他号脉,半晌才道:“言公子,回庆国的路上你就别再操心了,你这么操心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
言冰云擦了擦嘴,因为咳嗽脸颊染上浅淡的红,但整张脸仍是苍白消瘦的,他挺直腰板跪坐在桌前,一字一字道:“既已入了监察院,哪有不操心的闲差,这是我自愿的,小范大人不必再提”
回庆国的路并不顺利,不希望范闲回去的大有人在,先是沈重带人来刺杀,后是二皇子威逼利诱,范闲是最不爱被人使唤的,越是逼迫他越生出反骨,与二皇子结盟不成,倒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言冰云伤势未愈,可黑骑被撤走,范闲也不可能随时护着他,几番波折之下,到京都时人都快瘦脱形了,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他兀自强撑着,除了范闲这个医生知道他的情况,旁人不过觉得小言公子瘦了些,脸色不太好看。
使团回京,陛下派了三位皇子到城门口迎接使团,给足了范闲面子。谢允早收到消息说言冰云要回来了,使团路遇刺杀的事他自然知晓,只是陈萍萍撤走黑骑一事有些反常,谢允怕打草惊蛇,没有派人去掺一脚。
早起他特意换了身衣服,准时登上城楼,使团的车队才冒出头,谢允就不自觉微笑起来,想到身边还有两只老狐狸盯着,他才尽力扮出毫无波澜的样子。
马车过了城门,一行人下去迎接他们,范闲和言冰云一辆马车,下车也是范闲先下来,顺手扶了言冰云一把。他腕子很细,衣服和肤色一样素净,借着范闲的手轻轻使力便下了车。
谢允说不上来这一刻的感受,他瞧着言冰云下车,那人瘦了许多,但还和从前一样一丝不苟,谢允定定的看着他,想把这几年的时光都拾回来,但在下一刻,言冰云已经半跪在地上给他们行礼。
久别重逢,竟是又一次提醒谢允,他们身份有别,谢允的笑僵在脸上,太子已经把言冰云扶起来了,说了一堆好话,言冰云几乎没怎么开口,城门口风大,太子说了几句话言冰云就忍不住咳嗽,范闲趁机让他们都散了,各回各家,明日宫宴再见。
言冰云坐在马车里,昏昏沉沉的想刚才见到的谢允,三皇子确实长大了,身上不见一点孩子气,举手投足都有了皇家风范,比他的太子哥哥还要矜贵。
他都不敢看他,慌忙跪下行礼,当年是为什么去的北齐,三殿下又是为什么被冷落,言冰云一刻也不敢忘,现在谢允已经长大了,受陛下重用,从前的事大人们只当是少年人的荒唐玩笑,过了就过了,现下绝不可以重蹈覆辙。
马车忽然停住,言冰云掀开帘子问:“何事?”车夫道:“前头那辆马车横档在路上,咱们的车过不去”
车夫走的小路,转个弯就到言府后门,这小路冷清,平日只有几个孩童来这儿捉迷藏,怎么会有别的马车?言冰云眉头微蹙,下车去看情况。
那辆马车仍挡在路上,车夫不见人影,车厢里的人也不下来,不过言冰云隐约闻到一股香气,便知道车里的人是谁了。宜妃娘娘爱制香,谢允的香囊都是她做的,有回谢允去找言冰云,小言公子嗅觉灵敏,夸了一句香囊好闻,谢允就天天带着它。
后来言冰云实在是闻怕了,开口请他换一个,谢允才打住,这香味除了谢允不会再有别人有,言冰云站在马车前,低声问:“三殿下,是你吗?”
“上来”
言冰云咬了咬唇,想回绝谢允,三皇子却不给他考虑的时间,探出半个身子把言冰云拽上马车。他虽然没使劲,但言冰云伤重,被他一扯就痛起来,忍不住斥他:“你轻手些”
谢允被他骂了反而笑起来:“这才对嘛,小云儿,你总是冷冰冰的,见到我就像融化的雪人,忽冷忽热的,可生动呢”
言冰云瞪他一眼:“许久未见,三皇子还和从前一样”
“你放心,这地方除了我们俩没别人了”
“车夫呢?”
“一炷香的功夫他再回来,你的车夫,此刻已经晕过去了吧,过会儿就醒”
言冰云紧绷的心松懈下来,顿时剧烈的咳嗽,谢允把他搂在怀里,想拍他的背给他顺气,被言冰云制止了,他背上都是伤,让谢允一拍更好不了。
但谢允聪明,马上问他:“你背上有伤?”
言冰云好不容易缓过气,对于伤势无意解释太多:“来的路上遇到刺客”
谢允撩开他的袖子一看,言冰云细白的胳膊上疤痕交错,大部分伤已经结痂,边缘长出新肉,谢允的眼眶红了,盯着他的胳膊问:“这也是刺客做的?”
言冰云最舍不得看他这样,反过来安慰他:“都过去了,我已经回到庆国,今后不会再有新伤了”
“都怪我”谢允小心翼翼的将袖子拉回去,抓着言冰云的手指保证:“你回来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我这几年都忍着,就想等你回来”
言冰云不知怎地想起院长养的大狗,平日里凶得没人敢靠近它,在院长面前却无比乖顺,他回握住谢允骨节分明的大手,放缓声音跟他说:“你先顾好自己,万事小心,我不能在这留太久,这便回去了”
“好”谢允扶着他下车,在他耳边轻声说:“天黑了我再来看你”
言冰云耳朵微红,一言不发走了,他在车厢里坐了片刻,谢允的马车离开,车夫也醒过来,这才往言府去。
因着谢允一句话,言冰云和爹娘吃了晚饭便回自己的院子,早早熄灯睡下,知道他身上有伤,言夫人命人换了松软轻薄的被褥,比马车客栈的条件好了许多,回了家人也安心,言冰云本想留盏灯等谢允来,闭上眼睛就被困意淹没,很快睡着了。
谢允换了一身夜行衣,熟门熟路的进了言冰云的院子,卧室里还有昏黄的灯光,下人都让言冰云赶去睡了,谢允的迷药也没派上用场,直接进了里屋。
他轻手轻脚的进去,小言公子早已入睡,梦中仍蹙着眉,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做了噩梦。他手里还攥着荷包,谢允把荷包拿过来看了看,轻声笑他:“小云儿,你晚上都要它陪你睡吗?”
言冰云自然不会回答他,谢允也不嫌无聊,就着昏暗的灯火把言冰云浑身上下都看了个遍才离开,走之前想给他留点东西,免得言冰云醒了还以为他昨晚没来。
小言公子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时觉得周围有股熟悉的香气,他睁眼寻找,才发现自己手里的荷包被人换成了香囊,正是谢允白天戴的那个。
“谁要你的香囊了”言冰云赌气似的把香囊扔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又拿起来,声音微不可闻:“下次见面,把荷包还我”
我才不信什么一见钟情(22 | 大结局)
*顶包代班 啵 × 认真相亲 赞
*这一次他们相亲的对象就是对方
*真相亲却没擦出火花
*“没能有电光火石的瞬间心动,但好像,有点别的感觉。”
【22】
王一博单膝跪地,拉着肖战的手。
肖战还在震惊中,看着整个包厢里的人都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好像全场的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我……”肖战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这种紧张又认真的时候要说什么才显得比较隆重。
“肖战,你愿意吗?”王一博又问了一遍。
王一博的心里也很忐忑,之前没跟肖战说,但是...
*顶包代班 啵 × 认真相亲 赞
*这一次他们相亲的对象就是对方
*真相亲却没擦出火花
*“没能有电光火石的瞬间心动,但好像,有点别的感觉。”
【22】
王一博单膝跪地,拉着肖战的手。
肖战还在震惊中,看着整个包厢里的人都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好像全场的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我……”肖战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这种紧张又认真的时候要说什么才显得比较隆重。
“肖战,你愿意吗?”王一博又问了一遍。
王一博的心里也很忐忑,之前没跟肖战说,但是想到肖战之前因为自己没和同事解释的事情不高兴了,就想着要叫上所有的同学朋友,一起见证这个时刻。
他准备了很久,背着肖战一个个打电话确认,确认了人数以后确认吃饭的餐厅,确认餐厅里的布置,确认每一道菜,还趁肖战追去出差酒店的那晚偷偷量了肖战的指围,定了戒指。
“我……”
肖战刚开口,这下包厢里彻底一片漆黑了。
“哇!什么鬼。”王一博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和餐厅说好的不是这样啊,应该这个灯会一直照着肖战和自己才对,一片漆黑的,要不是牵着肖战的手,王一博可能会更害怕。
“不好意思各位,麻烦大家留在原地,我们去问一下怎么了,包厢里的开关都没有反应,麻烦大家原地等一下。”服务员说完就跑了。
黑暗里有人起哄说老天爷感动哭了,有人怂恿肖战马上答应王一博,有人叽叽喳喳不知道说着什么。
王一博只是牵着肖战的手,把戒指握在手里。
几分钟以后他们被引到了外面,说是客人太多,用电超负荷,电闸跳了。
因为已经吃得差不多,大家也不打算回去了。
王一博捏着那个戒指,看着眼前的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又一次单膝下跪,举着戒指,抬头看着肖战。
边上围着王一博的同学和朋友,王一博很认真地看着自己,肖战有点不好意思。
“意外,不是我策划的,续上,肖战,你愿意吗?”
肖战笑了笑,点着头。
“我愿意。”
王一博一击命中给肖战戴上了戒指,抱着肖战打转。
回家的路上。
“为什么这么大哦。”
肖战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那颗钻石又大又闪,在路边经过的路灯下闪着光,大小刚刚好,肖战实在是不知道王一博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好这些的。
“这就算大了?”王一博瞥了一眼肖战。
“还好刚才啊没咬到钻石,不然我牙没了!”肖战笑眯眯的。
“结婚的时候给你换个小的。”王一博认真看着前面的路。
“还有啊?这不是求婚了吗?”肖战惊了。
“这是求婚,把你定下来,结婚是结婚,你怎么回事儿,我是这么敷衍的人吗。”
“还有这种说法的?”肖战将信将疑。
“毕竟还没见过你爸妈,我有点没底,彻底定下来了就换小的。”
“对哦。”肖战这才想起王一博和爸爸妈妈都没见过面,“王一博,你好着急啊。”
“急什么?”
“急着换戒指啊。”
“法定了的话,有些事情就是婚内义务了。”王一博的语气很平静。
“你每天满脑子都……”
“你。”
肖战又被击中了。
和爸爸妈妈说好要带男朋友回家吃饭,妈妈说知道了,语气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同意。
其实之前追不到王一博的时候,有偷偷和妈妈不小心说漏嘴了,好像妈妈转个背就告诉爸爸了,爸爸那时候有点生气,说坚决不让肖战再和这个小伙子来往了。
结果闹了半天,肖战最后还是和人家在一起了。
王一博拎着大包小包登门的时候,肖战爸爸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多时了。
王一博按照肖战教的叫了叔叔阿姨,肖战妈妈还是挺热情的,说来吃个饭还带这么多东西。
肖战给王一博打过预防针,说过爸爸的态度,王一博此时此刻也是有点紧张。
“过来坐。”肖战爸爸嘴角微微勾了勾。
肖战也手心出汗,被爸爸招呼去给妈妈打下手了。
王一博坐得笔直,肖战爸爸问的问题他对答如流,年龄,职业,收入,父母的基本情况,王一博还说了下自己有房有车,没有不良嗜好,让肖战爸爸放心。
肖战爸爸听了还是那副表情看着电视,没什么说法。
直到上了饭桌。
爸爸上来就把白酒给王一博满上了,肖战一惊。
“爸,我们开车来的,别喝这个吧……”肖战试图阻止,被王一博按住了。
“你开回去,不行就睡这儿,又不是没房间给你们睡。”肖战爸爸不为所动。
表面上还算和气,结果一上来,爸爸就和王一博连干三杯,爸爸是个老酒鬼了,面不改色,王一博的脸微微有点红。
肖战看爸爸和妈妈在说话,没注意这边,于是偷偷伸手过去,想帮王一博喝点,大不了就两个人打车回家。
“放下。”爸爸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肖战一哆嗦。
“没事。”王一博在桌下握了握肖战的手。
肖战就看着王一博和爸爸你一杯我一杯的,开始的时候还说点什么谢谢照顾之类的客套话,到后面什么也不说了,上来就是“小王干一个”,爸爸酒量好,喝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王一博满脸通红,眼见着都要红到耳根和脖子了。
“之前的事情我都知道,战战喜欢你,我也没办法,但是以后,要是还被我知道有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爸爸酒杯一端,和王一博的一碰,又干了。
“不会了,那时候是我不好,以后肯定不会了,以后我会加倍对肖战好的。”王一博也干了。
肖战一左一右看着这两个人,就没停过,酒瓶空了两个,谁也不让谁。
“差不多行了吧爸……”肖战看王一博脸色不太好。
“小王,不行了?”肖战爸爸扬起下巴看看王一博。
“没事。”
说着没事的王一博,在倒酒的时候就跑到厕所去吐了。
肖战跟过去看,给王一博顺顺背。
“算啦,别喝了,我受不了了,你都喝成什么样了。”肖战心疼得紧。
王一博摆摆手,“没事儿,吐了还能再喝,我没事儿,别担心。”
王一博出去以后又主动端起酒杯跟爸爸喝酒,结果肖战爸爸愣了下,拿过王一博的酒杯喝了。
“差不多行了,身体别垮了。”
“那你还让他喝这么多!你这个老酒鬼!”肖战看着王一博眉头都皱到一起了。
“他这样了还愿意喝,我暂且信他会对你好。”
王一博眼睛红红的,看着肖战爸爸,“我一定。”
肖战开车回家的时候王一博在副驾驶吹风,满身酒味。
“难受吗?还想吐吗?我要给你停车吗?”肖战很担心王一博。
“哎呀没事儿啦,那都是喝不下了所以吐了,又不是醉了,你想什么呢。”王一博对肖战笑笑。
“你干嘛那么拼命地喝啊,差不多行了,不是跟你说了别理我爸。”
“不行,你爸拿酒试我呢,我不好好表现,他怎么放心把你交给我啊。”王一博觉得很值得。
“什么试不试的,你们都是胡闹。”肖战有点生气。
“担心我?”王一博乐了。
“你说呢。”肖战没好气。
“不能这么容易倒下啊,还没趁着喝大了整点什么酒后乱*性呢。”
王一博父母邀请肖战父母见面一起吃饭是在两周后,六个人整整齐齐地一起吃饭。
王一博早一个礼拜的时候就开始向爸爸妈妈求救了,把自己上次跟肖战爸爸喝酒结局如何惨的事情都告诉了爸爸,爸爸承诺一手包圆,叫王一博照顾好肖战就可以了。
两边的妈妈先通过气,刚好王一博爸爸酒量不错,两个人坐在一起,王爸爸借着喝酒一边喝一边给肖爸爸吃定心丸,介绍王一博如何好,叫肖爸爸放心。
“所以说啊,趁早定下来,他们开心,我们也轻松,你说是不是?”王一博爸爸拉着肖战爸爸的手,尽可能地忽悠。
肖战爸爸不停地点头。
“这样他们去过他们的,我们有机会有时间还可以约着出国旅游一下,是吧,我们自己出去,不带他们两个,这样自在诶,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这样好!”
王一博爸爸的忽悠很是成功,没人给王一博灌酒了。
这顿饭吃得皆大欢喜,双方父母应允了两个人的婚事,叮嘱两个人抓紧时间挑好日子领证办事。
去民政局那天天气不错,停好车,牵着肖战往前走的时候王一博顺手给肖战又套了个戒指。
肖战觉得之前那个太大,一直收着,一般都不戴。
“这次这个大小还满意吗?”王一博一脸得意地看着肖战。
“比上次是小点儿了。”肖战仔细端详了一下。
“那还请肖设计赏脸,给我戴上啦?”王一博乖乖伸手。
带着小红本本去吃饭的路上,肖战蹦蹦跳跳高兴得像个小朋友。
“肖战,这可是要给我做一辈子的盒饭了,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我早就没有了。”
“早就?”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要给你做饭了。”
“我才不信什么一见钟情呢。”王一博笑了。
“那你信什么?”
“我相信我们命中注定。”
FIN
——————————————
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
希望下次大家在热榜看见感觉惊喜的文章,点开一看,能发现是W。
(蹲一个瞎子文学的读后感)
【允言】回首(上)
一
睁开眼的时候,言冰云以为是一场梦,听到舒华的声音,才恍惚知道自己到底离开了万坤境。
“我来几日了?”
“七日。”
言冰云点点头,便又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如此又过了三日,才见到了谢允。
谢允木头一根站在床边,言冰云知道他来了,便开始装睡,一过半个时辰,言冰云快真睡过去,他也没动一下。
没得办法,言冰云只得坐起来,“多谢,带我离开那个地方。”
“你无事便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倒让言冰云觉得有些刺耳,到底这些事、这些波折都是因他而起,如今到做起了好人。
“近日你就在此修养,有什么事和舒华说。”
“好。”言冰云随意点点头,便又躺了会去,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才又坐起来。...
一
睁开眼的时候,言冰云以为是一场梦,听到舒华的声音,才恍惚知道自己到底离开了万坤境。
“我来几日了?”
“七日。”
言冰云点点头,便又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如此又过了三日,才见到了谢允。
谢允木头一根站在床边,言冰云知道他来了,便开始装睡,一过半个时辰,言冰云快真睡过去,他也没动一下。
没得办法,言冰云只得坐起来,“多谢,带我离开那个地方。”
“你无事便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倒让言冰云觉得有些刺耳,到底这些事、这些波折都是因他而起,如今到做起了好人。
“近日你就在此修养,有什么事和舒华说。”
“好。”言冰云随意点点头,便又躺了会去,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才又坐起来。
算起来,百年没有见了。
混杂着百年的纠葛恩怨的重逢,这样的重逢实在是平淡了一些。
二
又过了两日,言冰云才明白那日谢允说的话,在殿内修养,说的好听,其实就是禁闭,不能踏出一步。
好在言冰云也不在意,这天宫,也没什么他想去的地方。
终日无趣,言冰云想了几日,终于向舒华开了口——要酒。
“这……”舒华有些为难。
言冰云坐在池子边,用木枝逗着水里的鱼,说到“无妨,你去问问陛下,肯不肯,若是不肯就算了。”
“是。”
言冰云看着池子里欢腾的鱼,想着亏的是仙池里养的鱼,否则被他这么折腾了几日,不死也伤了。
三
终于,第一条鱼肚皮翻白的时候,舒华带来了酒,很多的酒。
言冰云喝了一口就知道,还是秋阳酿的酒,几百年了,酿酒的手艺越发好了。
谢允五六日才来一回,坐上一个时辰就走,有的时候还和言冰云喝两杯,说些闲话,镜花水月的岁月安好,倒是出乎言冰云的预料。
言冰云整日待在殿内,倒也清闲。
可是,他避着是非,却总有是非找上门来。
回了天宫数日,见到的第三个人,第三个故人,有仇又有怨的故人。
玥琅还是和从前一样,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言冰云瞧着她,又觉得好笑,纵然喝的半醉,也能看出她现在满腔的怒火与不甘,恨不得碾死这殿里的所有活物。
“多年不见,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言冰云晃了晃半空的酒壶,又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好的酒,若是给她喝了,怪可惜的。
玥琅咬了咬嘴角,恨恨的说到:“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嗯?”言冰云收回递酒壶的手,想着不喝正好,“琼华宫,这样大的牌匾挂在这里,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可知琼华宫自古是天后住的地方。”玥琅终是没忍住,想来刚在憋着一口气。
“所以呢?”
“你没资格住在此处。”
言冰云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自从回了天宫,他就见过谢允和舒华,两人皆是闭口不提当年之事,言冰云乐得清静,如今更是酒意上来了,实在不想吵架,挥了挥手,打算回殿内。
“你这样的人到底要赖在谢允身边多久?除了灾祸,你什么都没能带给他。”
“玥琅,当年我没能杀你,是我没本事,如今我也没断了这个念想,你若非要逼我在这里动手,我也不在意。”言冰云停了脚步,却未转身。
谢允看到宫殿外的侍卫昏倒一片,便知道有异,进了殿内,看到玥琅也并不意外。
“你来做什么?”
“允哥哥,我……”
言冰云转身看到玥琅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觉得碍眼极了,晃着酒壶走到谢允身前,两手勾住谢允的脖子。
“陛下,她说没资格住在这宫殿里,说这宫殿是天后住的地方。”言冰云半醉不醒的,说话都带着酒气,抬头说了两句话就觉得累了,便靠在了谢允肩上,“所以……我们成亲,好不好?”
谢允一下便僵了身子。
“你怕不是疯了!”
言冰云没搭理玥琅,问道:“你不愿?”言冰云的脸贴着衣服,声音闷闷的,听不真切,谢允却觉得这一句询问震的他胸口疼。
“我愿。”
也不知言冰云听没听见,谢允揽过她的肩膀,将他抱起来,转身走向殿内,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说到:“玥琅,今后他便是天后了,下不为例。”
说完,便进了殿内。
五
第二日,言冰云清醒过来,舒华在一旁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
“娘娘……”
“噗!”言冰云愣是咳了一声,“什么娘娘?”
“昨日,陛下说,你们要成婚了,您也同意了,我想着要不要改口。”
言冰云才想起昨日自己说的话,愣了愣,说到:“不用了,听着奇怪。”
“他何时走的?”
“走了两个时辰了。”
“刚走两个时辰,那昨晚?”言冰云瞧了眼床铺,谢允不会与他同寝。
“我不知,陛下未让我进店内服侍。”
“哦……我知道了。”
六
一日,言冰云收到了木格的传信,直接去了无荒山。
木格正坐在茅草屋外,收拾柴火,院子里还养着几只兔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猎来吃的。
“近来可好?”
木格抬眼一愣,笑道:“你真的过来了?”
“你既传了信,我自是要来的。”言冰云走进院子,“这些年,都住在这儿?”
木格放下手上的柴火,带言冰云进了屋子,“住了两年,无荒山灵气足,可以养着她的魂魄。”
“如今怎样了?”言冰云有些激动。
“快了,我能感觉到。”木格笑着。
“那边好……那边好。”言冰云不知说什么,却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为了集齐曼珠的魂魄,木格百年来踏遍了荒山五地,如今,她终于能回来了。
“你呢,如今可好?听闻,你们……要成婚了?”
“嗯。”言冰云接过茶杯,近日多饮酒,这茶水实在寡淡,“那日喝多了酒,玥琅又在一旁激我,便说了几句冲动话,谁知道他当了真。”
木格看了看言冰云,说到:“你……明知道,他一定会当真。”
言冰云有些发愣,也许,木格说的对,明知道他会当真,自己还是借着酒意说了那样的话……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若能放下,便放下吧。”
第一次,这些天来,第一次有人与他说去过去,叫他放下,可他偏偏放不下。
言冰云放下茶杯,想着,若是恩怨也能这样轻松放下,变好了。
“我与他,这些年来,或许当真没什么。可……只要有那么一丝怨,这么多年的折磨,也硬生生酿成了恨,像一根针,扎在心口,叫我如何放下。”
两人一阵沉默。
“好了,今日来见你,原是高兴的事情,其他的便不提了。等曼珠醒来,记得告诉我,我们也许久未见了。”
“自然。对了,这个。”木格拿出一个玉佩,瞧不出有什么特殊,“当年你于人间历劫,将此物赠与我,当日我在破归山寻她的精魄时,遇见了四件兽,多亏了此物护我,才保我一命,如今,该还给你了。”
言冰云有些吃惊,能在四件兽下护住一人,怕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竟还是自己在人间历劫时的东西。
言冰云接过那物件,着实没什么印象。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得来的这东西?”
木格摇摇头,“你都不知,我如何能知。”
“我没什么印象,说来也奇怪,人间历劫一遭,如今想来,几十年我竟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与你在漠云城遇见,或许你可以去那里看看,可能记起些什么。”
“罢了,人间事记不记得,又有什么要紧。这物件我先收下便是。”言冰云拍拍衣袖,“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再传信给我。”
“好。”
七
言冰云出了无荒山,觉得难得偷跑出来,这般回去,有些可惜,想了想,去了秋阳的长嵇渊。
长嵇渊四季轮转,秋阳正指挥者手下的小仙童晾晒新收的桂花,瞧见言冰云,笑道:“你这小丫头怎么来了?”
言冰云掏出酒壶,“自然是来讨酒的。”
“我这酒可是要银子换的,你有银子吗?”
言冰云想了想,把刚从木格那儿拿来的玉佩扔给了秋阳,“你瞧瞧这个,这个东西能换几两酒?”
秋阳接过,问道:“这是个什么?”
“我也不知,但总归是个好东西。”
“行,你把酒壶给我,给你装就是了。”
秋阳转身进了屋子,路上瞧见一个小仙童一抖手,差点晃撒了半筛子的桂花,骂咧咧的踹了一脚,“小兔崽子,慢着点。”
那小仙童想来是平时躲惯了,一扭身便躲了过去,说到:“知道啦,知道啦,师尊,你别踹我了,等下全撒了。”
嘴上叫着师尊,语气里却是没几分尊敬,大抵是平日打闹惯了的。
没过一会儿,秋阳便出来了,将酒壶递给言冰云,说到:“近日刚出的好酒,你若喜欢,下来再来取。”
言冰云接过酒壶,笑道:“看来,那倒真是件好东西。”打开酒壶,言冰云喝了一口,“嗯,好酒。”
“行,欠着的,我下次来取。”说着将酒壶收好,便打算走,走了两步才想起问道:“这酒可有名字?”
“自然有——桂子。”
“晓得了,告辞。”
八
天帝大婚,四海皆贺。
言冰云却每日宿于殿中,饮酒逗鱼。
谢允每日午后来坐一会儿,亦或是入夜,有的时候会带些四方进贡的稀罕物件,言冰云留了一对琉璃盏和一枚还梦珠,想着那琉璃盏用来饮酒最是合适,还梦珠或许今后可给曼珠。
六月初二,先帝祭,谢允未到琼华宫,言冰云便在殿前坐了一夜。
晨光乍现,言冰云才惊觉过了一夜,自嘲般笑了笑,转身入了殿内。
再醒来,已经快至午时了,本想唤舒华,才发现偏殿的躺椅上还卧着一个人。
谢允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身素衣躺在椅子上,他身量长,有些变扭,睡着也不踏实,言冰云才走近两步,他就醒了。
“你怎么睡在这里?”
“今早来的,你还睡着,我也就借此处休息了一会儿。”谢允倒是不以为意。
言冰云有些发愣,他们还未成婚,以谢允的个性,做出这样逾矩的事情,当真难得。
谢允坐在镜前,透过镜子,瞧见言冰云,笑着说到:“发什么楞?”说着,拿起梳子,又问道:“不知,可否为我束发?”
言冰云愣愣的接过梳子,给谢允梳发,谢允的头发很长,若是慢慢梳,要很久,看着墨黑的头发滑过齿缝,言冰云有种时光回溯的错乱。
那年,他与谢允私逃人间,结为夫妻,曾约定以后日日为谢允束发,原本是做惯了的。
回想至此,言冰云一阵心惊,手上一抖,梳子便落了地,半束的长发落了满肩,“我手生了,况且天帝的发冠,怕是梳不好,还是让舒华来吧。”
过了半响,才听见谢允低低道了一句:“好。”
九
六月十八,天帝大婚。
言冰云看着婚服,觉得有些漠然。
天宫九十九阶,言冰云一步步踏上去,谢允的面容一点点清晰,连同满殿的神仙,他们都一样,没有人笑着恭贺大婚。
言冰云想着,无人贺喜也没什么。
谢允与他的婚礼,不在这里,在无荒山的那个茅草屋里,那时谢允牵着他的手,拜过天地,喝过交杯,圆满而知足。
不过,也不知道谢允是怎么折腾了一番这些老古董,他终究是个男仙,此时竟也无人敢反对。
“慢着。”一声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仪式。
姗姗来迟的玥琅满脸的自信,好似有十足的把握能拆了这桩婚事。
“允哥哥,你不能娶这个人,他根本不是真心要和你成婚的。”说着,掏出了个东西,言冰云还没看清楚,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那日喝多酒,玥琅又在一旁激我,便说了几句冲动话,谁知道他当了真。”
“我与他,这些年来,或许当真没什么。”
“可……只要有那么一丝怨,这么多年的折磨,也硬生生酿成了恨,像一根针,扎在心口,如何叫要我放下。”
那日,他在无荒山上与木格说话的场景……
言冰云转头看向谢允,谢允倒是一脸平静,也不是到在想什么,倒是底下的人像是寻着了和口子,开始窃窃私语,嗡嗡嗡的,吵的头疼。
谢允一甩手,便打碎了浮生镜,说到:“今日是我大婚,你却来此胡闹,当真是我平时太从容你了。”
谢允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冷意,言冰云知道,谢允终究是生气了。
“允哥哥,分明是这个人的错,你为什么还护着他?”玥琅瞪大了眼睛。
“大殿容不得你放肆,来人……”
“且慢。”言冰云打断了谢允的话,他走上前,捡了一块碎片,问道:“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个东西?”
“你管我是从哪里得来的,总归能告诉大家你这恶毒的心思。”
“玥琅上仙怕是被人骗了,我不曾说过这话。”言冰云不以为意的扔了碎片,转身走到谢允身边。
“我与谢允相识数年,早已定情,他对我的情意,更是众人皆知,我又怎会不愿与他成婚,你用这样小儿的伎俩,便打算拆了我们的婚事,岂不可笑?”
玥琅傻了,她万万没想到,这样的铁证如山,言冰云竟能当着众人信口胡言,死不认账。
看着玥琅错愕的脸,言冰云到生出几分怜意,真是个又傻……又可恨的人。
今日这话言冰云不认,谁也不能硬扣帽子,就算心有不甘,那又如何,婚礼即成,他便是天后,谁敢呢?
谢允垂了垂眸,牵过言冰云的手,说到:“我与天后,情意天地可鉴,不容玷污。今日玥琅上仙无故扰乱婚礼,诬陷天后,此为大不敬,着发配流渊三年,带下去。”
“是。”
一场婚礼,一场闹剧,看戏的神仙相视几眼,也便闭了嘴。
这场谢允盼了多年的婚礼,终究是成了。
十
婚后,言冰云还是住在琼华宫,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谢允也不住自己的寝殿,直接搬来,与言冰云一起住在琼华宫。
每每早晨醒来上朝,言冰云还睡着,偶尔醒来,就躺在床上,看着谢允在一旁梳洗,只是,谢允再也没有提过束发一事。
一日,言冰云兴致渐佳,拿出之前留下的琉璃盏和从秋阳那儿换来的酒,想着等谢允回来,一起喝两杯。
坐着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觉得熬不住了,唤来了舒华,说话解解闷儿。
“来,我给你倒一杯,你也尝尝这酒怎么样?”言冰云倒了一杯,递给舒华。
“上仙,这……不合适。”舒华推了推。
“无妨,我应允的。”
舒华推不过,便接过酒,浅尝的一口,说到:“秋阳上神酿的酒,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你也觉得不错。”言冰云甚是开心,“我告诉你,这酒还有个好名字——桂子,桂花的桂……”
言冰云话还未说完,舒华就笑出了声。
“怎么了?”
“上仙,这酒的名字,可当真是好。”
“啊?”言冰云皱了皱眉,呢喃道:“桂子?怎么……”一旦想通,言冰云也难免害羞了起来,“这个老上神,还敢拿我打趣,看我下次,如何整他。”
说罢,想着便要将酒收起来,说到:“这样看来,这酒是不能与谢允喝了……”
“什么酒不能与我喝?”谢允说着便踏进了院子。
言冰云来不及收酒,只得说到:“要喝也可,只这酒喝得却问不得。”
谢允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我不问便是。”
言冰云将琉璃盏递与谢允,“佳酿共赏,你我幸事。”
谢允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心中却念道:幸好,幸好你我还能有这样的一日。
纵天地不容,纵人神不忿,我亦不悔。
纵要我身死魂消,为着能有今日,我便心甘情愿。
十一
不知谢允起了什么心思,说想去人间住段日子,如今四海安平,天帝偶尔偷个懒倒也无妨。
两人变回了无荒山,曾经住的那个屋子早没了,还好木格搭的屋子还在,木格前些日子,带着曼珠去云游四海,说是要补上这些空缺,那屋子便空出来了,大体修缮一番,也合适。
初来人间,便是冬季,无荒山大雪封山,本就人迹罕至,如今连砍柴的人都没了,两人更是清净,躲在屋子里,暖炉饮酒,好不惬意。
一日,谢允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副笔墨,说是要给言冰云作画,言冰云笑道:“当年你也说要为我作画,可你那画技,着实不怎么样。况且这几百年,你可还提过画笔?”
谢允不以为意,说到:“我若能画好,你如何赏我?”
言冰云走到窗前的躺椅上坐下,说到:“你若画的好,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
“当真?”谢允说话间,眼睛都亮了几分。
“自然。”
“那你不要动,我可得仔细画。”
屋外大雪,印着屋内亮堂堂的,都瞧不出时辰,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允才停了笔,说到:“好了,你来瞧瞧。”
言冰云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才走至桌前,微微一愣,那画,画的极好。
赏了许久,言冰云才说道:“今日这赌,我甘愿服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谢允收起画笔,将那画挂在一旁吹晾,说到:“为我束发,可好?”
言冰云心中一动,想起那日在殿中的事,谢允竟记到今日。
言冰云牵过谢允的右手,长时间执笔作画,拿手有些冷,握着还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为着什么别的。
“好。”
十二
天宫传来消息,谢允回了天宫,言冰云一时无聊,便出了无荒山去找木格和曼珠。
说来也巧,此时两人正在漠云城,言冰云人间历劫的地方。
走过大街,看着一家戏院,言冰云一阵头晕目眩。
这地方……他来过……
言冰云回到木格家中,脸色惨然,木格连忙倒了杯水,问道:“怎么了?”
“我今日路过一家戏院,便觉得头晕目眩,我曾来过这地方。”
“当年,你于人间历劫便是在此处,有印象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我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木格也想不出其中缘由,“按理说,历劫之事不该毫无印象才对,你这般着实蹊跷。”
言冰云晃晃发胀的脑袋,却仔细想,却是一片空白。
入夜,言冰云早就习惯了与谢允同寝,如今一个人本就不习惯,白日的事情扰的他更是无法入眠,辗转反侧,天际翻白,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中,他看见有一个人身着戏服,还有一个着白衣的男子,追在他身后,他说他会尽快回来……
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