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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下

Sebastian和衣躺在床上看着明天的剧本，他要和Chris拍一场武戏，动作练了差不多一个月，可比起替身James，Sebastian知道他还是乖乖带着面罩坐在一边听音乐比较好。然而他必须去跟Chris打一打的，至少镜头需要看见他的脸。他知道Chris的天赋，武指新教的一段十几招的动作，Chris两遍就会了，还有富余的时间绕到Sebastian这边来偷袭他。有时候Sebastian觉得他们是在参加亚特兰大成人夏令营，每天的任务都是玩耍，片场里人人都在闷热辛苦的工作间歇里找愚蠢的小乐子，他俩当然不例外。他们乱七八糟地挥舞着胳膊互相钳制，像两头没断奶的小狮子一样滚来滚去，就差互相啃咬，Chris的肌肉硬邦邦地顶着Sebastian的手臂、胸口和大腿，像带着体温的武器。

有时候，Sebastian想，他们为什么不能开发一些更像个成熟的人类的游戏？比如深沉地交谈或者稳重地散步？后来有那么一次，他被冬兵的衣服和面罩闷得快要死过去的时候，看到Chris从他黑色的行李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电扇，和旁边的工作人员凑在一起吹那点儿可怜的凉风，不断赞叹着电池驱动下的塑料扇叶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是这样，Sebastian想，他们在做这个世界上最繁琐最倒霉最光鲜也最痛苦的工作，足够辛苦了，确实可以多来一点儿……如果一定要冠以“幼稚”以外称呼的话——“趣味”二字比较合适。

“Seb。”

Sebastian抬起头看了看门口。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却不确定这是幻觉还是猫耳带来了隔壁的隔壁的默念。有轻微的敲玻璃的声音，Sebastian爬起来拉开窗帘，以为是谁家走失的鸽子——Chris拎着一把浴室里配备的鬃毛刷子站在阳台上，倚着落地窗，颇具威胁性地用那玩意儿敲了敲手心。Sebastian的尾巴几乎撑破了睡裤，幸亏有窗帘遮挡，他才能佯装镇定地撇撇嘴，缓慢地用口型问：“你怎么过来的？”

Chris张开嘴，飞快移动着脑袋在玻璃上哈出一片一闪即逝的雾气，画了三条潦草地抛物线。

Sebastian张望了一下：剧组包了三层酒店，这几间比较大的套房的阳台之间的空隙很小，刚入住那天，他们确实和住在中间的导演站在阳台上说话来着，然而这空隙不是留给人翻越的！

Chris夸张地挥舞着他的刷子示意开窗。

Sebastian摇了摇手指，指指刷子，指指自己。“你会揍我。”他用口型说。

Chris点点头表示一定会的。

Sebastian拉好窗帘，靠在落地窗玻璃上，给Chris发短信：“走开。”

“明天我会像Frank揍我一样揍你。”Frank是叉骨的演员，当过拳击手，打人很痛，托角色的福，Sebastian是唯一一个不用担心被对方打哭的同事。

Sebastian把尾巴妥善地放置好了才回复：“那些记者要下楼了。”

“神盾局从来不谈判。”

“晚安，Chris。”

“Seeeeebby。好了，不谈判，我妥协。”

Sebastian拉开窗子，Chris迅速跑进来，从窗帘缝里，他们看到大批记者和漫威的媒体发言人走出饭店，车灯闪光灯亮成一片，没人知道美国队长十秒之前还正赤裸着上身只穿着睡裤光着脚丫站在冬日战士的套房阳台上吹风。

他们花了五分钟时间哈哈大笑和互相嘲笑，Chris说他特别想知道助理看见他翻阳台的表情，一巴掌糊在Sebastian肩膀上，Sebastian说你这个疯子，有没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Chris说有，说完就很严肃地看着Sebastian，要替他揉揉已经有一大块瘀伤又被自己狠狠捶了的肩膀。

“所以，你冒着上头条的风险爬到这儿来，准备干什么？”Sebastian说。

Chris认真地瞧着他：“观察你的反应。”

“观察到什么了？”

“你怕我。”Chris的嘴唇凑在Sebastian的耳垂上，细微的声浪让那对奶油色的猫耳在头皮下面战栗起来。Sebastian的拳头捶向对方结实的胸肌，马上被拦了下来，Chris伸手在Sebastian半干的头发上揉了两下，弯腰垫脚，拉开门跑回了自己的套间。

Sebastian攥着拳头看着被遗忘在桌上的鬃毛浴刷，一对只露出两个小尖尖的猫耳从头发间慢慢立起来，其中一只还因为听到了Chris关门的声音而抽动了两下，转向那个方向。Sebastian恨死他的耳朵了，MEOW星基因表达喜怒哀乐地方式太直接，以至于他差点儿用毛巾什么的把头蒙起来呼吸。他揪着自己冰凉的耳朵钻进被子里，听到Chris在隔壁的隔壁哼着歌。

第二天，他们都假装昨天晚上根本没有见过面，Chris用盾牌狠狠地顶了Sebastian的胸口，Sebastian趔趄一步还得做出开枪的姿势。啪啪，他默念着，子弹穿过盾牌敲进Chris的胸肌里，直达心尖。这一条过得格外容易，长发混着汗水粘在额头上，Sebastian一面捋着一面走向他扔掉的枪，Chris箭步上去替他捡了，微喘着问刚才有没有打到他的肩膀。

“没有，”Sebastian把面具掀起一半，“我知道你不敢打我。”

Chris受到了侮辱似的提起膝盖撞向他：“谁他妈这样说的？”

“Bucky他妈的这样说的。”

他们又站在那里互相嘲笑了，Sebastian觉得这简直蠢得冒烟，就像片场滚烫的地面，一定是因为太阳和制服把他们晒熟了闷疯了，还有什么冲上头顶的热浪烤坏了他们的脑仁——对，他还有一个破面具呢，每次要跟Chris斗嘴的时候，这玩意儿都会让他落下风。他愤怒地摘掉面具，才不管道具助理需要花几分钟再给他戴上，他抹掉面颊上的汗，看着对面那个被头盔闷得头发湿漉漉的人。

Chris遥遥地指他，张嘴哈气，凌空画三段连续的抛物线。

工作人员都笑着抬头看Sebastian，她们以为这两个五岁半的主演又在玩“肢体语言大轰炸”之类傻到无可救药的游戏了。

Sebastian撇了撇嘴，摇手。

Chris笑得前仰后合，除了另一头的那个人，没人懂这个游戏。

最近杂事挺多，忙得昏头转向的，所以梳理一下。

• 公事

1. 方案确认，项目A交互稿评审，后期执行，时间流程确定要到12月底完成。

2. 活动A跟进，这周要搞定。

3. 新栏目稿件撰写，这周还是要搞定，进展30%。下周内容待定，最好周六能确认主题找资料。

4. 实习生招聘。（……麻蛋到现在没有合心意的）同事推荐了两个，安排面试。

5. BUG修复跟进。

6. 活动B宣传方案执行跟进。要出差。

• 私事

1. 《错了错了》预售完结，印刷，写点梗

2. 手帐整理，周日扫除

3. 相亲……相亲……相亲……

4. 盾冬旧坑补完计划进展中，目测写不完了……

5. 《掉下去了》无料

6. 个人合辑本……要问下校对进展……到12月都忙疯了，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应该在元旦后

7. 老妈和姨妈和老爹说要来杭州……可能下周……订住处和接送……

8. 书单已经很长，要看！

9. 原本计划的日语学习也因为忙而断断续续。
   

每次开会报告进展，都会说跟进两个字。

跟进虽然说起只有两个字好轻松的样子，但基本上……就是所有P事都是你的事……我讨厌跟进任何方案。

其实我连写方案都讨厌……

什么工作都讨厌……我还讨厌出差，不管是香港还是上海，都不想去。我只喜欢家里蹲着。平时都不爱旅游……而且还怕坐飞机，在飞机上只能熬两个小时，所以到现在都不出国。

但要赚钱……

现在天天加班到9点，周六也必须加班，所以变成单休。

让单休去死。

私事上，能减除的都减除好了。首当其冲就是写文，又耗时又费力。

可是不写又不甘心。

还有书单，睡前根本无力看书，翻几页就睡死。但看到床头放的书看不完就焦虑。

做人就是这么矛盾。

我觉得我很多时间都浪费在自己无谓的资讯饥渴症上。

就是非要都知道些然并卵的事情。

唉，干活干活。

05

中

手机再也没能联系到巴恩斯的父母，或者他们的任何熟人，几天以后，电视和电台瘫痪了，互联网多坚持了一个星期，然后一样消失了。史蒂夫和巴恩斯，两个在布鲁克林长大的年轻人，被迫走上一条逃亡搏命的路，他们不懂野外生存，也不懂末世会如何放大和扭曲脆弱的人性，只能把他们能找到的食物、衣服和燃料放进车里，怀着一丝微渺的希望，一路向北。

史蒂夫开着车行驶在高速路上，行道树飞快地向后退去，他不理会那些被抛弃的车或者三三两两诡异的行尸，也没开音响或者空调——燃油太珍贵，他们不能浪费。巴恩斯半睡半醒地靠在副座上，盖着史蒂夫那件不太体面的旧夹克。

“加油站。”巴恩斯忽然坐直了身子，敲了敲玻璃。史蒂夫也看见了那个巨大的壳牌标志，还有摇摇欲坠的红色标价牌，“2.89刀每加仑。”巴恩斯念出来，嘴角勾着，却没有那种春天似的笑意从眼睛里流淌出来的感觉了：“我爸说油价跌得这么低，我们可以买辆轿卡什么的。”

史蒂夫没法安慰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的巴恩斯，巴恩斯却没让自己在感伤的情绪里沉浸下去，而是捏了一下史蒂夫的肩膀：“要不要去碰个运气，也许能找到点汽油或者吃的。天快黑了，我们也需要一个地方过夜。”

史蒂夫点点头，心里却莫名其妙地不太想转方向盘，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拼命阻止他驶上那条匝道，阳光耀眼的暮春的傍晚，他却觉得冷。

巴恩斯关切地看着他，把身上的旧夹克扯下来扔给他：“千万别感冒，我们没有哮喘喷雾了。”

史蒂夫有遗传性哮喘，他剧烈活动或者有什么其他身体不适的时候，这毛病一向都很会趁火打劫雪上加霜，这几个星期以来，巴恩斯简直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他的身体。

“没事，我也通过了体育考核。”史蒂夫把车停在休息站门口，目力所及范围内，一个行尸也没有，但他们不能掉以轻心，巴恩斯拍拍他的肩膀：“我进去看看，你把油加满，如果可能的话。”

布鲁克林万人迷那些线条优美的肌肉可不是摆设，他从小就很会打架，野路子的搏击水准傲视整个街区，十八岁的时候，为了获得大学的学费减免，他参加了国民警卫队——史蒂夫也去了招兵处，可惜没能通过。巴恩斯在军队里学会了格斗和擒拿，枪法更好，如果没有这些事，可能大学毕业以后就会真正地进入军队，“我其实觉得狙击手挺帅的。”巴恩斯以前是这么说的，史蒂夫看得出来，他那双迷人的蓝眼睛里有真正的期待。

可惜，一切都不可能了。

他把车加满了油，然后看见巴恩斯走出来，把一罐啤酒扔给他，然后自己开了另一罐，灌了好几口，然后舔了舔嘴唇：“里面很干净，还有一些麦片杯面之类的食物，看来这条路真的挺偏僻的，我们运气不错。”

史蒂夫发现自己的目光被对方粉红色的嘴唇和一闪就消失的舌头给吸住了，连巴恩斯吞咽啤酒的时候，上下起伏的喉结都显得那么性感，他脑子里嗡嗡乱叫，不自然地回过头，猛吸了一口暮春热乎乎的空气，故作镇静地说：“我们在这儿过夜吗？”

巴恩斯点点头：“有个工作人员住的小隔间还不错，两张床，没有床垫，但是没有窗户，唯一的门是铁的，可以卡住。”

安全比舒适重要多了，何况他们的后备箱里还有两条之前弄到的睡袋——其实一条就够了，他们总得留一个人守夜。

那真的是一个很安全的小房间，无论从任何角度，但史蒂夫就是觉得特别难受，莫名其妙地心慌意乱，他很想说我们也可以去车里睡，可是看着巴基非常艰难地把自己在那张小铁床上放平了，随手抓了一把不知道是不是过期的爆米花吃着，心满意足如同一只晒太阳的猫，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史蒂夫发现他对时间的感应能力发生了很大的误差，或者说是有点奇怪，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躺下的，然后怎么就忽然醒过来了，他听见乌鸦的叫声，还有奇怪的咔咔声，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巴恩斯目光灼灼地坐在不太舒服的小铁床上，膝盖上横着一支步枪。

他看见史蒂夫醒过来，立刻竖起一根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意思是别出声，史蒂夫抓过枕边的野战刀，然后就听见指甲挠门和沉重的撞击声。

史蒂夫的脸色变了，巴恩斯同样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在军队的几年还是让他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惊慌失措，他指了指屋顶，大多数这种建筑使用的都是轻型材料，很容易就能开一个洞，巴恩斯低声说：“我托你上去。你把车开进来。”

被桌子卡住的铁门已经发出咔咔的声音，浑浊的眼睛时不时出现在那渐渐扩大的门缝处，还有死人爪子一样的手，试探着，贪婪地伸进来。

“没时间了！”巴恩斯腾得站起来，一把抱住只到他肩膀高的史蒂夫，然后毫不费力地把他扛上自己的肩膀，同时抬手向屋顶开了三枪，他的枪法真的很不错，精准地命中了结构点，一大块屋顶携着呛人的粉末落了下来，门外的行尸们则被声音所吸引，嚎叫撞击得更加猛烈。

值得称道的是，巴恩斯在这样忙乱的情况下，仍然记得用那条领带捂住了史蒂夫的口鼻——他怕粉尘引发哮喘。

“快，我会跟着你的。”史蒂夫半个身子挂在屋顶上，巴恩斯一只手扶着那个桌子，他需要把桌子挪过来一点，踩着它跳上屋顶，但这样的话，外面的行尸一定能在几秒钟内撞翻摇摇欲坠的铁门。

史蒂夫不敢耽搁，他飞快地爬上了屋顶，艰难地维持平衡，跑向灌木丛方向——他们的车在那里，他听见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然后听见巴恩斯的声音：“快，我没事，赶紧去开车。”

枪声响起来的同时，巴恩斯家那辆灰色的福特汽车从灌木丛中飞驰而去，驶向了高速公路，站在屋顶上的史蒂夫清楚地看见车里坐着好几个衣着夸张的男人，坐在副驾的那个人，轻佻地向他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他立刻明白了，这群行尸是谁带来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绝望与愤怒瞬间几乎胀破他的心，可是他还有理智，史蒂夫握紧了他的刀，想立即转身去帮他的朋友。

同一刻，他被扑倒，巴恩斯的前胸压着他的后背，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他们一起长大，可是青春期以后，肢体接触就变得越来越少，他们很久很久没如此贴近过，哪怕灾变之后，一起逃亡的路上，也很少会这么亲密，巴恩斯低声说：“从后面走，找一辆车，想办法活下去，史蒂夫，你自己能行。”

史蒂夫悚然回头，想要挣扎，但国民警卫队巴恩斯中士的力量几乎是压倒性的，他被拎住手腕，小心却不容拒绝地扔下房顶，当然，朝没有行尸的那面扔的，史蒂夫摔在泥泞的青草地上，后知后觉地发现被攥过的手腕上黏糊糊的都是血，那不是他的血，他抬起头，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巴基？”

巴恩斯没回头，他站在屋顶上，毫不犹豫地射击着那些拼命往上冲的行尸，借着明亮的月色和加油站屋顶的反光，史蒂夫看见他左臂狰狞的咬痕，血仍然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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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篇真的不虐

03

史蒂夫和娜塔莎、山姆一起离开史塔克古堡是三天以后，复仇者们有私人飞机，但此行他们想更多的收集信息，因此开了一辆改装过的军用皮卡，沿海岸线一路向西，经西雅图进入加拿大，最后到达阿拉斯加，通过复仇者的关系网，弄到了一条前军用船，将他们连人带车一起渡过白令海峡，送入俄罗斯境内。

莫斯科跟所有的大城市一样，有成群结队的行尸，乡村则要少得多，他们每开10英里就会停下来，想办法猎杀一只，将样本放进密封瓶，贴上标签，存在恒温箱里，带回去给博士们研究，不过从表面上看，这里的行尸们并未发生异变。

“也可能因为这儿太冷了。”猎鹰山姆裹紧了他的皮夹克，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瞬间在车窗上凝结成一片冰花：“气温越低的地方，行尸活性就越差，我们那儿也一样。”这也就是为什么托尼把复仇者的总部选在了那么冷的山顶古堡里。

娜塔莎点了点头，苏联在很大程度上算是她的故国，那些银色的白桦树、四季常青的松柏，蓝得近乎透明的天空或者广袤无垠的冰原都会让她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伤，或许就是所谓的乡愁，可是她已经流浪了太久太久，早已不知道何处是故乡。

数日之后，他们从克林奇进入白俄罗斯，这是大灾变的第七年，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不需要护照或者签证了，白俄罗斯或者乌克兰早已不复存在，甚至包括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中国、德国或者印度这些曾经的大国也都是名存实亡，这世界上已经没有政府，只有结构松散的各地幸存者同盟。

他们在南部城市莫济里短暂地停留了十几个小时，与当地的幸存者们交易必要的补给，同时也得到了不少情报——确实跟史蒂夫预料的一样，有传言说切尔诺贝利发现了变异行尸，几周以来，不少赏金猎人组团前往，尽管从记录看来，那里的辐射值应该比安全值高数千倍，可是在这个食物、物资匮乏的时代，想要活下去，只能不停地战斗。

毕竟，饿死的人不会死于辐射。

“没有人回来过。”山姆擅长打探消息，而没人会拒绝跟娜塔莎这样的美女聊天，他们两个分头出去打探了一晚上，最后得出结论：“至少有三拨人失踪了，领头的都是非常出名的赏金猎人，装备精良，补给充足。”

娜塔莎调出照片：“第一拨人是七周前去的，领头的是徒手搏击的高手安德烈，身高超过两米，像熊一样有力，像狼一样狡猾；接下来是前克格勃特工列夫和奥列格，他们是一对双胞胎，枪法很准，训练有素，手下的十多个人都有军方背景；第三拨领头的是个印度女人，叫帕尔瓦蒂，长得非常漂亮，身手极好，传言说她和她的手下都曾经是寺庙的‘神女’，灾变之前受了很多折磨，所以性格强悍坚韧，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同情心。”

“我听说过他们。”史蒂夫皱了皱眉：“就算有大群的行尸，也不可能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拨人覆灭得干干净净，连一个报信的都逃不出来。”

“所以，要不要请求支援？”娜塔莎问。

“不用，把我们的位置和计划通报总部，设定72小时安全通讯时间，如果超出了，再请他们立即支援吧。”史蒂夫想了想，又问山姆：“那个有铁胳膊的杀手……”

山姆对“偷草莓的贼”始终义愤填膺，他狠狠一拍地下旅馆的破木桌子，哼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他是个被称为‘冬日战士’的幽灵，没人跟他聊过天，他也不接受任何任务，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地方的幸存者同盟。”

史蒂夫笑了， 眉头却皱得更紧——冬日战士不是赏金猎人，却偶尔被人看到，这也许说明他的猜测没有错，确实有那么一伙人，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跟神盾局一样盯着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甚至，还有可能是幕后推手。

冬日战士。史蒂夫反复思量着这个名字，想起那个杀手在风中猎猎飞舞的褐色头发，想起他们目光相对的时候，那种莫名其妙的疼痛，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他们还会重逢。

他就这样心事重重地踏上了征途，穿过曾经盛产黑麦的广袤农地，进入乌克兰。在某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他们终于遥遥看见了隔离区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和里面村庄破败的轮廓。

检查站和岗亭早已废弃，不过史蒂夫还是把车停了下来，三个人各自套上了防辐射服，史蒂夫打开了前车灯，照亮了有冰碴的路面，到处都是杂乱的车辙印记，山姆跳下去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断定说：“都很新鲜，至少有十几辆车，还包括一辆房车，但是没人出来。也许里面在开派对，他们都舍不得走了。”

一只乌鸦被灯光惊动，振翅而起，凄厉的鸣叫在空寂无人的夜晚传得很远，甚至还有回声，史蒂夫挑眉：“这派对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娜塔莎笑了：“那我们可得赶紧出发，晚了的话，就没有好舞伴了。”她说着，侧头看向史蒂夫，防护服遮挡了他的绝大部分容颜，只能看见那双闪闪发光的蓝眼睛，他隔了很久才发动汽车，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跳舞。”

山姆和娜塔莎都敏锐地嗅到了这句话里异样的悲伤，他们没有问，当然，史蒂夫也不会说。

汽车闪着前灯，以一种谨慎的姿态，缓缓地驶入了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为中心，周围三十公里的隔离区内。

距离切尔诺贝利不到五公里的普里皮亚季镇曾经是前苏联重点建设的项目，城市设施完备，他们穿过街心公园，绕过游乐园的遗址，有的时候甚至能看到那些破房子里被仓促撤离的居民胡乱扔在地上的书籍，随处可见“辐射危险”的标志牌。镇子里没有人，也没有行尸，有几次他们被房屋或者树木阴影里异常的声音惊动，然后才发现那不过是野狗或者个头大得惊人的老鼠，比起行尸成群的外面，这里倒更像是传说中的伊甸园。

娜塔莎拿着手持辐射测定仪：“平均辐射值比安全值高十一倍，比想象得要好一些。”

山姆觉得有些奇怪：“贾维斯查过资料，灾变发生以前，这里的辐射仍然超过安全值上千倍，放射性元素衰变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确实不对劲。”

“所以，之前的三拨赏金猎人不太可能因为辐射全军覆没，向尼克通报位置，我们进去看看。”史蒂夫皱了皱眉：“一切小心。”

他话音未落，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史蒂夫立刻转动方向盘，猛踩一脚油门，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冲了出去。

天色将亮未亮，太阳并未升起，不知何时升起的浓雾让车灯几乎只能照透三四米的距离，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公路进入镇子外面大片的苹果树林，仍然看不到切尔诺贝利巨大的石棺，枪声却已经停止了。山姆一指窗外：“那是辆房车，应该是最近的一拨赏金猎人。”

史蒂夫一脚踩在刹车上，轮胎摩擦冻得硬邦邦的路面，发出尖利的啸叫声，好在托尼·史塔克的车总是最好的，史蒂夫停稳了车，拎着他的盾，从车里跳了出去。

娜塔莎看了一眼山姆，山姆端着枪点了点头，于是红发的女特工便转身跟着史蒂夫跳了下去，走了两步才发现，就在距离他们车头两三米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一个美丽的黑发年轻女人，身材妖娆，高鼻深目，涂着夸张的金色眼影，眉间还钉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红色饰物。

“看上去像是帕尔瓦蒂的人……”娜塔莎微微皱眉，她想上前查看一下对方是否需要救援，但史蒂夫居然抢在了她的前面，这并不像这位绅士经常做的事，娜塔莎还没来得及调侃一下，她就明白了。

那毫无生气躺在地上的女人，在史蒂夫接近她的一瞬间，忽然发动了攻击。

柔韧的身体就像没有骨头，以一种更类似于眼镜蛇而非人类的方式发动了攻击，双膝、腰部和颈部似乎都没有弯曲，就这么凭空弹起，锋利的指甲像是磨尖了的刀刃，直取史蒂夫的眼睛。

好在史蒂夫已有防范，右手横盾挡住了第一下，同时一脚踹上对方的踝骨，被超级血清强化过的身体达到了地球人的巅峰，他听见骨头咔嚓碎裂的声音，可是那女人却仿佛不知道疼似的，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了身子，自下而上，顺势狠狠一挠。

山姆已经翻出了驾驶室，在皮卡的车顶上架好了自动步枪，复仇者们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人类开枪，他刚要开口表明身份，就听见娜塔莎的枪响了。

子弹穿透女人的左腿，她却只是晃了一下，身子顺势一扑，史蒂夫回身用盾格挡，她的喉咙里发出一些短促的“咯咯”声，接着竟然张开涂着金色唇彩的嘴，一口咬在了那无坚不摧的盾牌上。

史蒂夫吃了一惊，他一盾牌拍在女人的脸上，借力一个筋斗，转到女人身后，抬脚狠狠踹上了对方的脊柱上。他的力气极大，一脚可以踹翻一辆轿车，女人踉踉跄跄地向前抢了五六步，终于伏倒在一棵高大的苹果树下。

山姆从天而降，正好踩住她的后背，刚想说话，那女人的脑袋却违反人体构造地向后转了180度，张嘴狠狠地咬向山姆的靴子，他下意识地扣动扳机，一枪穿过了女人的眉心，黑血汩汩流出，那身体终于不再挣扎。

山姆紧紧攥着还热着的手枪，却抑制不住自己难以置信地颤抖：“这……这是行尸？这不可能！”

娜塔莎俯下身子，翻开女人的眼皮，眼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变得浑浊不堪。“没错，是行尸，看来已经至少死了五六天。”她说着，史蒂夫已经拎来了装备包和样本箱，娜塔莎接过手术刀，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愿你安息。”然后才划开了女尸的紧身皮衣。

大概因为死去的时间不长，这里的气温又很低，她的皮肤依旧是美丽的金棕色，光滑而富有弹性。可是出乎意料的，他们没能在这具保存非常好的尸体上找到任何其他行尸留下的伤口，没有咬痕，没有抓痕，什么都没有。

“她……看起来就像是活着的时候，忽然变成了行尸。”娜塔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她小心翼翼地剖开的尸体的腹腔，内脏正常，只有心脏部分已经被一块红色的晶体代替了。“是高纯度的行尸之心。”山姆把它取出来，对着光鉴定了一下：“肯定属于变异种，但我还是不明白。”

“行尸不可能保留生前的任何记忆，当然也不可能记得如何开枪，如何打架，但是她……”史蒂夫也同意山姆的看法，他随手比划了两下女人的招式：“这显然是古老的……”

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一阵冷风吹过，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史蒂夫警惕地转过身，晨雾依然没有完全散去，金色的阳光却照亮了整片苹果树林，他听见铃铛清脆地响起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一个窈窕的人影逆着光，从苹果树后面走了出来，接着，是另一个。

山姆和娜塔莎也站了起来，三个人背靠背，娜塔莎轻声说：“十七个，队长。”

史蒂夫从来不怕以寡敌众，更何况她们多半跟之前那个一样，已经不是活人，就算变异的行尸能保留生前的技能，而且力量更大，却不可能有生前的精准度和应变力，他不觉得有多危险，他所担心的，是之前那阵奇异的金属摩擦声。

他听见过这个声音，在史塔克古堡的后山，冬日战士金属手臂剧烈活动的时候，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是他吗？那个传说中的幽灵刺客为什么会在这里？

史蒂夫飞快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娜塔莎和山姆，后者立刻义愤填膺起来：“这些女人交给我，队长，你赶紧去抓那个偷草莓的贼！”

娜塔莎也同意，十七个变异行尸对于能飞的山姆来说，并不算什么威胁，而冬日战士，如果他真的在这里，才是真正的麻烦：“好，我们追，山姆，交给你了。”

山姆点头，扣上目镜，打开飞行器，腾空而起，接着一个俯冲，随手开了两枪，两个女性行尸应声而倒，其他的则被枪声所吸引，纷纷调转方向，向山姆围了过去。

史蒂夫利用这个空隙，两步地翻上皮卡的载货仓，跨上他的哈雷摩托，直接冲了下来，娜塔莎纵身跃上后座，对山姆嚷道：“回头见，别忘了给托尼留个活体样本！”

山姆身在半空，夸张地敬了个礼：“一路顺风，七十二小时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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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性新闻！一对情侣包揽两项大奖，默契程度令人惊叹！”

  “秀肌肉，秀身材，秀恩爱，看校会核心成员Steve Rogers与神秘转校生Bucky Barnes携手共创契约情侣最佳挑战纪录！”

  “单身狗勿进！契约情侣年度冠军闪瞎众人！详情请转A3版，建议先戴墨镜再看高清大图！”

   “Steve Rogers与Bucky Barnes，史上人气最高契约情侣！霸占所有校报头版头条！屠版！屠版！跟我一起Hail Stucky！”

  “神盾周报，神盾月报，深蹲八卦报，神棍嗨爪联合期刊......”Tony口里念念有词，将报纸一沓一沓地丢到一边，很快就堆成了一个小纸丘。

  “你们火了。”Tony抬起头看看对面的两位室友，一位正摩挲着昨天的神秘礼物——军牌，另一位正心不在焉详装镇定地啃书，“今年的神盾风云人物提早被你俩承包了，真不错。哦天哪这又是什么鬼东西——”他拿起一份报纸，“新闻特刊——Stucky早报，消息早知道？！卧槽这也行？！还专门为你俩制作了特刊......这是哪家干的这么可怕——哦，我就知道！校学生会新闻部，金牌记者Clint Barton独家打造，为您呈现梦幻般的契约情侣身后真实的生活。天哪......Clint也是拼......”

    Steve和Bucky依旧默默地干着自己的事，待到Tony终于翻完了今天所有的报纸，他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们俩，打算装聋作哑到什么时候？！不想说点什么吗？”

  “......哦。”Bucky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

  “呃......我在想今，今晚的电影。”Steve说着关上书打开电脑，“我们要看的是美国队长2，在此之前，我认为我们可以好好回顾一下第一部。”

    Tony翻了个白眼，看着Bucky不声不响地把凳子搬到Steve旁边，Steve红着脸调整了一下电脑的角度，让Bucky能看得更舒适一些。

  “唉，别丧气啦。”Banner宽心地凑近Tony，在他耳边小声说，“神盾风云人物每年有五个人，你完全不用担心的好吗，你看这次过山车的时候有那么多人抢着和你合影，充分证明你是那种男女通吃的类型嘛！”

    Tony边听边严肃地点头，“你分析的很对。”他立刻心情大好，“Banner你真懂我。走，我们出去找一家餐厅吃点好的！”

    Tony Stark•神助攻模式•ON。

    寝室里又只剩下了Steve和Bucky。Bucky认真地看着美国队长1，Steve却不停地开小差，他一会儿看看电影放到哪儿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偷偷侧过脸瞄Bucky，晚上他们将会去神盾操场，和其他参加活动的情侣一起看这部影片的续集，可是他却在想，如果晚上他能握着Bucky的手看完电影该有多好——嗯，其实....现在他就想这么做......——不过还是等着晚上吧。

    熬了大半天，夜幕终于在Steve的期待中缓缓降临。神盾操场上早有许多情侣相互依偎，有的甚至还在互相喂晚餐吃。

    Steve和Bucky已经吃过了饭，找到正中间靠后的位置坐下。时间把握得挺准，他们刚一坐好，影片就开始了。

    Steve用眼角的余光往Bucky那边看，Bucky依旧很认真地在看电影，Steve放心了，他悄悄把手伸进右边的口袋里，摸到一个有点硬的东西。他深吸几口气，把手抽出来放在膝盖上交握，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电影上。

      当电影放到冬兵的面罩被美国队长揭下的时候，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和惊呼。“天哪好帅！！”“卧槽这是个男的！！！”Bucky没有做任何表示，Steve几乎以为他在发呆了，直到他发觉Bucky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从大屏幕移到了自己身上。

  “诶....Bucky.....”这还是Steve头一次被Bucky目不转睛地盯这么久，他欣喜之余也有些不好意思，“有...有什么事吗？如果你不想看.....”

  “我想问你有什么事。”Bucky突然说。

    Steve愣住了。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你今天一直盯着我。”Bucky眨眨眼睛，“从早上看美国队长1的时候开始，一直到刚才，你虽然没扭头但我能感觉到你还在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Steve手足无措，他完全没想到Bucky居然发觉了他的小动作，而且一直等到现在才拆穿他，他沉默了一会儿，壮着胆子把手伸向Bucky，对方没有躲开。Steve小心翼翼地把Bucky前边垂着的一缕头发轻轻拨到耳后，心虚地偏了偏头：“呃，这样....这样好一点。”

  “就因为这个？”Bucky似乎有些不满地拧起眉头，语气里满是不信任，“就因为这个你盯了我将近一整天？”

  “不...不是的，Bucky！”Steve情急之下灵机一动转移话题，“你....你知道了吗——关于，关于昨天那个礼物为什么是军牌.......”

  “隐喻。”Bucky回过头去瞧大屏幕，“大概Tony是想说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像美国队长和冬兵？”

    好吧，看来这话题转移得并不高明，Bucky只用两句话就结束了这次谈话。

  “没错。”Steve干巴巴地回答，他很庆幸Bucky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影片上。

  “You are my mission！”影片将近结尾，美国队长和冬兵扭打在一起，不少观众见此情形唏嘘不已。Steve在这个时候掏出了那个小盒子——是的，那枚军牌，他将它带到了这里。他将军牌链子在左手上绕了几圈，把军牌攥在掌心，眼睛闭了一会儿又睁开，静静地往Bucky身边挪。一小步，两小步——

    Bucky没像往常一样把手捅在口袋里，他的右手平平整整地放在大腿边上，撑着地。天助我也！这是个好机会，Steve窃喜，屏住呼吸，目光紧锁住屏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缠绕着军牌链子的左手伸出小指，轻轻地点在Bucky的右手手背上。Bucky没反应，也许是没意识到，也许他意识到了，但没有拒绝。这给Steve平添了几分信心，他放开了胆子，将整只手覆盖在Bucky的手上，冰凉的军牌接触到Bucky温暖的手背，Bucky显然感受到了，并给出了回应——他在Steve的手掌覆盖下将自己的手翻过来，Steve过人的听力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声响——那是金属碰撞的声音——Bucky的手心里，居然也藏着一枚军牌！

  “Bucky？”Steve本想把军牌塞到Bucky的手里，借着放军牌的机会顺便握住Bucky的手，但他完全没料到，Bucky居然也把军牌带来了。

  “.......”Bucky疑惑地回过头看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I‘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 ”Steve动动嘴唇，还没来及说话，就被电影中的美国队长抢了台词。

    Bucky瞪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和电影里冬兵的模样如出一辙。

  “啊啊啊啊啊——你看你看你看他的眼神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好感人！在一起！在一起——”

    情侣们早就情难自已，有女生已经抑制不住地拿出手帕抹眼泪，有男生坚强地挺住了，并勇敢地贡献出自己的肩膀给身边的伴侣依靠，整个神盾操场一片默契而和谐的啜泣声。

  “冬兵最后还是救了美国队长。”走在回家的路上，Bucky小声说。

  “Bucky。”Steve停下来，“你觉得他恢复记忆了吗？”

  “我不知道。”Bucky低头，从Steve攥着军牌的手轻轻和他交握在一起的时候开始，他们的手就再也没有分开过了，两枚军牌在他们手里被紧紧地保护着，原本冰冷的金属渐渐有了温度。“我只知道我记得关于你的一些事情，而且越来越明晰。”

  “Bucky....”Steve伸出手臂把Bucky圈进怀里，吻他们交握的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哽咽地说出下文，“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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