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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 番外


  番外·异世的鸢尾花


  年少的夏马尔没想过自己能活这么长。


  父亲是里世界野流派的小混混,母亲是不知名舞厅的舞女,一场肆乱纠缠之下出生的夏马尔,从小就父不疼母不爱,在西西里说不上名头的某条贫困村里,他只是众多小乞丐当中的一个。


  他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不会有人跟如鼠般每天流窜在垃圾桶边的小乞丐交流。


  他就这样以天为被,以雪为衣,以风为食,以雨为饮。


  用夏马尔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总算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长大。



  再大些的时候,他开始对弹药感兴趣。


  每天除了固定时间出去觅食,就是在潮湿的雪地里,找出不少的废弹...


  番外·异世的鸢尾花


  年少的夏马尔没想过自己能活这么长。


  父亲是里世界野流派的小混混,母亲是不知名舞厅的舞女,一场肆乱纠缠之下出生的夏马尔,从小就父不疼母不爱,在西西里说不上名头的某条贫困村里,他只是众多小乞丐当中的一个。


  他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不会有人跟如鼠般每天流窜在垃圾桶边的小乞丐交流。


  他就这样以天为被,以雪为衣,以风为食,以雨为饮。


  用夏马尔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总算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长大。



  再大些的时候,他开始对弹药感兴趣。


  每天除了固定时间出去觅食,就是在潮湿的雪地里,找出不少的废弹壳细细端详。


  幸运的时候,还能捡到被人用坏的手枪。


  他满怀期待地将弹壳装进去,哪怕废弃的枪无法上膛。


  他学着那些拿枪的大人一手揣着兜,一手用枪指着天,嘴里叼根草,常常帅得自己傻笑出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某一日傍晚,霞光与火光交织,映红了半边天。


  像夏马尔所在的这种平民窟,消息总是闭塞的。

  这天村子门口停着好些光鲜铮亮的豪车,车上下来不少穿着制服的面具人,他们拿枪无情地击穿老弱妇女的身体,青年男子被捆着拖在车后,年少的孩子反而给予优待,挨个送上了豪车。


  上豪车的少年中,夏马尔便是其中一个。


  可在往后无数个被折磨的日子里,夏马尔不由想着,若一开始像村里的老人妇女一般死于乱枪之下,或许更为幸运。


  数个瘦骨如柴的孩子被一辆接着一辆的豪车送进了禁闭室,在里面被迫进行着一场又一场的人体实验。


  这个组织的头目热衷于研究毒药之间的排列组合,于是实验体们每天都要被注射数百种毒药,当天注射,第二天解毒,解完毒之后,又尝试新的毒药,如此往复。


  许多人没能抗到第二天解毒的那一刻。


  夏马尔也多想自己能够在某一天清晨来临之前,彻底死去。


  但他还没等到死掉的那一天,却等来了一批外来的闯入者。


  那些人穿着整齐的西服,将实验室里天天拿他做实验的恶魔们里里外外地捆成了一片。


  夏马尔没想过自己可以因此逃脱,大抵不过是从一个虎口转移到另一个虎口罢了。


  可这时,一个看上去比他年纪稍长的女子,凑到他身侧,给他松了绑。


  他听见她与疑似同伴的交谈。


  “怎么样,这个少年情况还好么?”


  “就他幸存了。”女子道,将夏马尔粗略打量一遍,“不管怎么样,他是很重要的证人,先带回去再说。”


  夏马尔用余光见她竟是企图上手将他横抱,出于某种莫名的赧然和抗拒,他硬是忍着巨痛将身体撑了起来,“不用、我自己……能走……”


  女子登时有些愕然。


  可下一秒却一个手刀劈在了他的后颈。


  晕过去之前,夏马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疼晕的,还是气晕的,只听见那道清冽的女声在耳畔幽幽响起。


  “能走也没用,你太慢了。”



  

  再后面,夏马尔被疼醒了。


  数种毒药在体内交织纠缠,这种痛处太过熟悉,于是在醒来的第一秒,他就朝床边的人说道:


  “麻烦你,杀了我。”


  床边坐落着一口窗,太久没见的阳光刺激得夏马尔久久睁不开眼。


  明明感觉到床边有人,可那人又压根不搭理自己,夏马尔有点气结,硬是将两眸敞开一条缝。


  刺眼的光线一拥而入,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明艳的红。


  他记得这张脸,是实验室里将他二话不说就打晕的那女的。


  “这可不行,杀人犯法。”


  女子优哉游哉地背着手坐在椅子上,事不关己道。


  杀人犯法?


  夏马尔暗暗嗤笑着,脑海里回忆起出村那天,村民们被无情射杀的情景。


  “这个世道,杀人者,自己就是法。”


  他垂眸,冷声道。


  女子双眉一撇,对着他唉声叹气,“小小年纪的,怎么这么悲观啊。”


  他浑身无力,她轻易便将他的右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


  她对着他的手腕细细端详着,“世道卑鄙,可天道正义。”


  她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傻得好笑。


  夏马尔不由讥讽:“若天道正义,我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女子将手抚上他的腕,掌下暖光乍起,夏马尔竟觉自己浑身的疼痛在消减。


  抬头正向质问她做了什么,却见她朝他眨了眨眼,笑道:“若天道不义,你便不会遇见我。”


  夏马尔愣是怔了许久。


  他在想,世界上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她是想说,她自己,就是天道么?


  女子自然不知道他在心里的多般埋汰,兀自地正经道:“你体内残留的毒素太多了,随便一种都可以引发不治之症,偏偏解药被实验室里的那些老古董玉石俱焚,你这身毒怕是这辈子都解不了了。”


  听听,这是天道能说出来的话?


  夏马尔觉得自己虽然读书不多,但还没傻到会信她这种小骗子的程度。


  “但是吧,万幸是你遇到了我。”女子嘴角微掀,朱红色的眼眸泛着光,如同这窗外倾洒而来的阳光一般明媚,“喂,我可以免你痛楚,保你不死,前提是,你愿意信我。”


  “信你什么?”夏马尔脱口而出,“信你是天道?”


  她当即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就说说而已,你真当我是天道啊?天道怎么会是个人呢,真是个傻小子。”


  “……”


  夏马尔两眼一闭,决定不再跟她多说任何一句话。


  “我说的信我,是指,信我能够治好你,信,你便能活。”


  夏马尔就没听过这么古怪的治疗宣言,他还是忍不住破戒跟她多说几句,“若是不信,会怎样?”


  女子双手一摊,很是潇洒,“不信,就死掉呗,这都要问。”


  “……”


  夏马尔拳头硬了。


  可夏马尔使不上劲。


  他……


  想活的。


  “我信你。”夏马尔低着头,轻声道,“左不过都是要死,那信你,我好像也没有损失。”


  女子微怔,而后笑着打了一个响指,“上道!”


  话音将落,一抹寒芒迸溅出来,甚至遮盖住窗边透入的暖色,令整个房间都陷入进了透明色彩的冷调当中。


  夏马尔这才留意到少女的脖子下方挂着一枚小巧的锁,光芒以此为点往四周放射,占据整片视野。


  她双目轻阖,光芒萦绕,像是一尘不染的仙女。


  仅仅在夏马尔的怔忪间,火焰乍起乍灭。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笑意渐染,邀功似地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感觉?


  夏马尔抬了抬双手,只觉一股许久未有的畅快感奔走于四肢百骸。


  他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惊叹于眼前的奇况,“你、难道……是神医么。”


  女子面色不变,眼底划过自嘲,“若我真是神医那就好了。”


  下一秒,却又敛了神色,振振有词道:“嘛,也不用太感激我,你体内那些千奇百怪的毒我其实一样没解,我刚才所做的,只是将你中的毒合理化了而已。”


  只可惜,夏马尔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也就是,什么意思?”


  女子将手指点在脑侧门,绞尽脑汁了好半晌,“嗯……通俗一点理解就是,你的大脑误以为毒素也是营养物质,于是发布指令让你的细胞跟它友好共存了。”


  夏马尔好像懂了。


  又好像没懂。


  “意思是我不会毒发了吗?”他懵懂发问。


  “你吃鸡蛋会中毒吗?”她反问。


  “不会啊。”


  “那不就得了。”


  女子站起来舒展了下身骨,凳子摩擦地板发出吱呀的声音,他抬眼就见她打算往外走。


  夏马尔其实还有满肚子疑问没有问出口,却莫名又怯于喊她回头。


  毕竟,他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反倒是女子在推门之前,定住了脚步。


  “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她问。


  夏马尔张了张嘴,未果。


  视线随意落到窗外,一辆铮黑修长的车停驻在院落内。


  他认得这个车,那些人屠村之日,正是从这个车下来的,三叉戟的车标仿佛将那段剜心剥骨的记忆狠狠烙下,再也无法从他的心上消磨而去。


  既然有幸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活下来,那么他再也不愿做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外面的那辆,是什么车。”


  冷不丁的,他问道。


  女子回头看去,被问得莫名。


  她只觉短短几息之间,眼前的少年似乎哪里发生了变化,边界锋利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车……?哦,那是玛莎拉蒂。”


  玛莎拉蒂。

  

  夏马尔在心里默念几遍。


  随后,他道:“夏马尔。”


  “什么?”


  “我叫,夏马尔。”




  自那之后,夏马尔被收留在了这一栋看上去是某组织办公地点一样的地方。期间有人来审问过他关于屠村和实验室的事情,嘱咐他作为重要的证人,为保证性命,不要轻易离开这栋宅子。


  之后,这个本就冷清的偏房就再无人造访。


  除了每日定时定点会有人来给他送饭,其余的时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偌大的豪宅里被遗忘在角落的一颗小花小草。


  只有那个人,隔三差五会跑到他的房间里絮叨几句。


  他终于得以知道她的名字,异鸢。

  


  异鸢其实挺忙。


  这个住宅每天都会送进各种各样的伤患,那些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是她负责医治。


  夏马尔不清楚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虽说偏安一隅在此,可消息也仍旧是闭塞。


  终于在某一天,在她又跑到他的房间里给他聒聒噪噪地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夏马尔忍不住发问。


  “外面,是不是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异鸢眉飞色舞的神情一顿,面色转瞬便沉了下来,“你想知道?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会更快乐。”


  夏马尔闻言,不由嗤笑,“喂,你不会真的把我当成是你豢养的金丝雀了吧?”


  异鸢听闻,登时用见鬼的神色看向他,“你?金丝雀?你见过浑身带毒的金丝雀吗。再说了,可不是我养的你啊,是这个宅子的主人养的,请注意措辞。”


  本只是戏谑之言,可她极力撇清关系的样子令夏马尔莫名有些不爽。


  他撇过脸去,语气僵硬,“不是就不是,这么激动干嘛。”


  “我激动了吗?”她睁大着眼反问。


  夏马尔更是气结,“你没有,是我激动了,好了吧,赶紧告诉我外面到底怎么了。”


  异鸢垂着脸沉默了一会。


  好半晌,才沉沉道,“如果我说,可能世界末日要到了,你会害怕吗。”


  夏马尔讶然一瞬,没有过多表情。


  他淡定的样子出人意料。


  异鸢又强调一遍,“喂,我说世界末日要来了。”


  这时,夏马尔才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世界末日,是指世界死亡的那一天?然而对我来说,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每一个明天都有可能是我的末日。末日经历得多了,自然也不觉得可怕了。”


  异鸢被他这一番话惊到了。


  复杂的眸光在他脸上流转,从愕然,到怜惜,最后再到某种革命般的赞赏。


  她拍了拍他的肩,“你有这种心态,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


  夏马尔面露无语,嫌弃地撇开异鸢的手。


  再然后,他别扭地目视向别处,开口道,“既然如此,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你啊?”异鸢从头到尾打量他一番,“靠你天天甩来甩去的那点过家家似的炸弹?这也甩不到人家大反派的脑袋上啊。”


  像是什么隐晦的小心事当场被人揭开,夏马尔脸色爆红一瞬,“你……!你怎么知道我平时都在……”


  异鸢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抱臂打断他,“要我说啊,你不如就好好利用你这副独特的百毒之躯,做点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夏马尔不解,“什么意思?”


  “毒现在对你无效了,这你知道吧?万事皆有两面,它曾经害过你折磨过你,可它,也可以成为你最有力的武器。”


  她跟个神棍似的打着诳语,摇头晃脑着,又神秘兮兮地朝他眨眼。


  “师父就提点你到这里咯,其余的,你自个慢慢领悟去吧。毕竟啊,你的余生,还有很长。”


  意味深长地丢出这番话,还没个解答,她便兀自离去。


  徒留夏马尔在房间里,反复琢磨,也无果。


  余生,很长。


  四个字带着某种疯长的希望,在他心间生根发芽。


  可许久,房间里苦思冥想的人突然笑出了声。


  有些自嘲。


  一个前一秒还在说着世界即将末日的人,下一秒却说他的余生还有很长。


  果然是个骗子。



  那之后,夏马尔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起周遭的动静。白天丢完炸弹无聊了,就爬到树上,远远眺望住宅外面的情况。


  可此地也不知道到底是真这么偏僻,还是被哪路神仙施了法,以住宅为中心的方圆百里,总是一派平静。


  唯有被送进来日益增加的伤患,在暗暗提醒着,外面的世界状况愈下。


  渐渐,异鸢过来探望他的次数也变少了。


  哪怕是夏马尔刻意寻找,他白天也很难再见得到她,反倒是夜晚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撞见,她站在树下,与某个男人讲话。


  那个男人每日翻墙而来。


  交谈的时候,两人周身总是萦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磁场。


  这磁场时常令夏马尔感到莫名的烦躁。


  可当他想凑近去听谈话内容的时候,却又怎么也听不清。


  树下人影绰绰,风却连枝叶翻动的声音都无法捎来,寂静到,如同一场被刻意消了声的默剧。


  夏马尔无端开始感受到一股隐隐发烫的危机感。


  但他道不清这种危机感是从何而来。


  直到某一天血色笼罩的傍晚里,夏马尔从极深的睡眠里醒来,醒来时浑身松软无力,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彼时,随着接二连三的炮轰声,一阵极强的震感使他彻底清醒。


  窗外风沙漫天,他登时明白,这栋住宅此时正在经历什么。


  被刻意圈画出来的结界终究被恶魔尖利的指甲划开了一道小口,于是邪恶还是染指了这个世界残存的最后一片净土。


  夏马尔拖着不太听使唤的身体撞门而出,一路踉踉跄跄,终于走到了宅前的花园。


  往日红花绿草、一派生机的景象早已破败不堪,脚边乌泱泱的尸体堆叠成群,若是细看,甚至还有些熟悉的面孔。


  是那些每天对着宅子一通打理、礼貌又慈祥的管家们。


  尸山中间,夏马尔终于见到了那道明艳的红。


  浓稠的晚霞融进她浑身的血迹里,将红色的饱和度染到了极致,一帧又一帧地刺激着他的眼膜。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气定神闲又毫发无损地,站在她的对立面。


  他带着面具,是夏马尔熟悉的面具。


  漫天的仇恨如泉涌一般翻覆而来,夏马尔顿时红了眼。


  可那人连眼神都不曾甩过来一个。


  “异鸢。”


  面具之下竟是一道少年音,拖得很长的话语却显有几分老态龙钟,“这个世界如何,本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横插一脚。既救不了别人,也渡不过自己。”


  “约西亚,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异鸢忍着疼痛,哑声问道。


  虽说能够自愈,可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实在太多,一时半会,仍是疼痛难耐。


  被称作约西亚的人沉默了片刻,“我们注定走到这一步。从大学开始,你就不曾认可过我,我们明明是那么默契的队友,我明明是那么努力地渴望得到你的认可。”


  “可你太偏执了,约西亚。医者,理应存以仁心,可你非但对生命不存敬畏,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之践踏。”


  “人类太过愚蠢自私,怎么配活在这样美好的世界里。”


  “所以你就要对弱者大肆用毒,企图靠毒药掌控人类的大脑,抽离人类的七情六欲。”


  异鸢的眼底映出一层薄怒。


  约西亚却头头是道:“愚蠢源自私欲,没了私欲,人类世界才能够长存。”


  “狂妄。”异鸢发现他真是病得不轻,“你不会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吧,约西亚。”


  “自然。”约西亚歪过头,语气理所当然,“世界的法则是弱肉强食,我足够强,由我主宰,有何不可?”


  “即便玛雷戒指赋予了你力量,也并不代表,你可以成为主宰。”异鸢冷眼看着面前这个疯子,也懒得再多说,“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教教你吧,世界的法则。”


  清冽有力的声音落下,光芒自锁而发瞬间围成一个透明的结界将异鸢笼罩。


  夏马尔心下猛然一跳,一股患失感随之灌入四肢百骸。


  “异鸢!”


  异鸢这才留意到夏马尔的出现。


  她在结界里回头,明红的长直发被涌动的火焰撕扯得翻飞。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糟糕,迷药还是下得少了。”


  果然是这家伙在他的伙食里下了药。


  夏马尔无暇责怪,焦急道,“你在做什么!”


  异鸢身上的伤口开始急速愈合。


  她面色柔和,安慰他道,“你放心,我说过保你,就会保你一辈子,即便是我不在了,你也不会毒发的。”


  夏马尔压根不想听她讲这些,咬牙切齿道,“我是问你,你在做什么!”


  异鸢又笑了笑,像往常一样朝他眨眨眼,“你就当我在替你惩罚令你憎恨的世道好了。”


  “可你说过,你不是天道。”


  “我不是天道。”她轻声说,“是天道选择了我。”


  “夏马尔,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终于,她克制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苦涩钻空子溜了进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未来不知多久后的某一天,你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我的孩子,可以请你,帮我照顾好她吗?”


  “你自己爱护的人,你自己照顾。”


  夏马尔强忍着心上的痛楚,冷声道。


  “真是的,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她横眉竖眼,佯怒着威胁他,“我跟你说,你不要以为她跟你就无关了,你要是照顾不好她,指不定哪天也要毒发的!”


  夏马尔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可另一头约西亚的面具不知为何崩然裂开了一角,他忽然失力跪倒了地上,神色痛苦。


  “异鸢!你住手!”


  约西亚奋力嘶吼,他挣扎着朝异鸢发去攻击,却全然被护盾挡了个干净。


  夏马尔从来不知道,异鸢原来强大到这个地步。


  可越强大的力量,是不是就代表着,越沉重的代价?


  异鸢的身体开始透明。


  “再见了,夏马尔,你要好好活下去。”


  她如即将远行的游子朝夏马尔做了最后道别,便转过了身去,不再看他。


  而是久久地面向前方的某一处,像是在等待着谁。


  夏马尔抬腿想要靠近,又被汹涌的火焰全然挡在了外面。


  直到他紧缩的瞳孔里,异鸢的身影化到最淡。


  “再见了……”


  眷恋而不舍的叹息声落下,她最终消失在了风中。


  银色的锁没有跟着消失,失去附着的锁体在空中缓缓落下,旋即被一抹如利刃般急速划来的黑影接过。


  世界安静了。


  约西亚也不见了踪影,唯有四分五裂的面具散落在地,作为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风沙拂眼,捎来剧痛。


  夏马尔这才留意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可即便眼前湿润模糊,他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把锁夺走的那道身影。


  是那个总是在夜晚与异鸢在树下幽会的男人。


  他自异鸢死前远远眺望着的方向而来。


  夏马尔再也骗不了自己。


  原来,她早有所爱。


  他缓步走到异鸢消失的地方,站定,蹲下。


  然后伸手触碰地上浅浅的脚印。


  渐渐地,脚印旁落下了豆大的印子,一滴接着一滴。

  

  下雨了。


  血红色的晚霞愈发浓稠,映衬得簌簌而下的雨滴,都像是她的血泪。


  夏马尔俯身,用身形为脚印挡出了一块遮蔽之地。


  或许很傻,可他想留住她存在的痕迹。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这场血雨下了很久。


  待雨过天晴,血色褪去,竟是天光大亮。


  夜晚被强行跳过,世界仿佛自某一瞬发生了逆转。


  天降异象只是一个开端。


  后来,千疮百孔的世界开始自行修复,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们也接二连三地复活苏醒。


  他们离奇地失去了死亡之前的记忆,那些残忍的境遇仿若只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噩梦。


  梦醒之后,天道澄明,世道清朗。


  而那抹明艳壮烈的红。


  只余留在了夏马尔一个人的心上,许久也不曾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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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72


  72


  涌动的七彩流光映衬着尤尼白皙的脸庞,翻飞的衣袍更为此情此景增添几分圣洁。


  众人愕然之际,白兰的眼神却悄悄骤变。


  紫罗兰眼底之下,懒散之色尽数敛起。他仿佛一下被提起了兴致,死死盯着尤尼的眼神里充满起危险的物欲。


  如同一名潜伏许久的狩猎者终于找到了他心仪的猎物,连带着眼睑之下的那枚倒皇冠,都染上几分侵略的意味。


  “太棒了小尤尼,我果然还是需要你。”


  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弯起嘴角笑得渗人。


  只不过他自己大抵浑然不觉,甚至还颇为绅士地朝尤尼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态,“来,不要任性了,我们和好吧,来到我的身边。”...



  72


  涌动的七彩流光映衬着尤尼白皙的脸庞,翻飞的衣袍更为此情此景增添几分圣洁。


  众人愕然之际,白兰的眼神却悄悄骤变。


  紫罗兰眼底之下,懒散之色尽数敛起。他仿佛一下被提起了兴致,死死盯着尤尼的眼神里充满起危险的物欲。


  如同一名潜伏许久的狩猎者终于找到了他心仪的猎物,连带着眼睑之下的那枚倒皇冠,都染上几分侵略的意味。


  “太棒了小尤尼,我果然还是需要你。”


  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弯起嘴角笑得渗人。


  只不过他自己大抵浑然不觉,甚至还颇为绅士地朝尤尼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态,“来,不要任性了,我们和好吧,来到我的身边。”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白兰露出这种表情。


  就像是彻底撕下了温良无害好说话的伪装,露出了作为侵略者的真实面目。


  尤尼搂紧怀里的奶嘴,拒绝得果断。


  “我们不会再把灵魂交付给你这种人了,白兰。回归正题吧,作为黑魔咒首领的我,不认同你此次Choice战的胜利,请求重新决斗。”


  白兰嘴边笑意不变,但眼里的温度已经冷却了下来,“你还没有权利对我做出的决定提意见哦,小尤尼。”


  尤尼也不恼,仿佛早已有了应对的策略,“既然如此,那我宣布,退出米尔菲欧雷家族。”


  至此,随着白兰彻底冷下来的脸色,周遭的气氛再度恢复如初那般的剑拔弩张。


  就在多方各怀心事、纷纷不解当下事态之际,尤尼再度看向纲吉。


  她双手合十,双眉撇下,楚楚可怜地发出祈求,“沢田先生,我想…我想请你保护我。”


  “哎?哎!?”纲吉脸上冒出可疑的红晕,登时不知所措,“这、我……怎、怎么办!里包恩!”


  里包恩事不关己:“你是首领,你自己做决定。”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我做决定啊!”


  “小尤尼,你的白马王子,似乎不值得你托付哦。”


  白兰面露讥讽,旋即朝身边人递去眼神。


  桔梗即刻了然,“明白了,白兰先生,属下这就去将尤尼大人带回来。”


  说罢,他迅速动身朝尤尼飞去,眼看着绿色的藤蔓就要缠上尤尼,电光火石之间我准备出手阻止,却被响彻云霄的枪声领先一步。


  藤蔓应声断裂。


  桔梗受此威慑,堪堪停在了半空。


  里包恩的脸被帽檐遮住了大半,令人分辨不出他此时的喜怒。


  唯独正在冒烟的枪口,昭示着他汩汩腾升的怒气。


  趁此间隙,我拉上纲吉的衣袖,“纲君,尤尼不能落到白兰这种人的手里,我们一起保护她吧,好不好?”


  纲吉身形一顿,转过头来的神色有些意外,“花火,你认识尤尼吗。”


  我话到嘴边,几番辗转,也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与尤尼的相识。

  

  那些说来话长的故事并不是当下能够长话说的,我索性也不解释了:


  “你就当我认识吧。主要是白兰诋毁你,说你不值得托付,我听了不太高兴。”


  纲吉一眼看穿我敷衍了事的打太极态度,“诋毁的明明是我,怎么是你不高兴……”


  我瞥他一眼,理直气壮:“那我不是把自己托付给你了吗,他诋毁你,不就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纲吉登时用一副「好有道理无法反驳」的表情看我半晌,耳根莫名发红,“知道了,知道了。”


  他来回吐息几次调整好表情,看一眼里包恩又看一眼我,而后视线转向了身后其他的同伴。


  视线对接之时,其余的人都是笑着。


  他们始终耐心地静候着将领的一声令下,一双双坚定的眼眸里蛰藏着风雨不动的信任和拥护。


  默然之间,千言万语。


  如同数根定海神针齐齐落下,瞬间抚平了不安翻涌的波澜。


  纲吉终于转身,郑重又严肃地朝着尤尼一步步走去。


  蜜色的眼底映着细细密密的光,恍若希望二字的具象化。他朝尤尼缓缓伸出了手,发出一场盛大又庄重的邀请:


  “来吧,同我们一起。”



  尤尼微怔地看着纲吉的手,眼角渐渐泛起泪光。


  她终于眯起眼睛绽开了笑容,昭示着一桩小心又凝重的心事得以了却。


  我不由自主瞥了一眼里包恩。


  黑色帽檐盖住了大半张脸,却仍旧藏不住满含赞赏的嘴边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也跟着宽慰。


  视线重新落至纲吉不高不大却坚毅如磐石的背影上,我恍惚地想着,他真的变了许多。


  然而,皆大欢喜的结局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接受。


  白兰冷眼看着我们这边,面上彻底挂不住了笑容。一旦游刃有余的猎人开始察觉到了危机,他便再无与猎物周旋下去的耐心。


  “小尤尼,就算他同意保护你,也不代表有能力保护你。”


  紫色倒皇冠仿佛加深了颜色,白兰的话音变冷而强硬,一字一顿的吐息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悦,“来吧,纲吉君,兑现承诺。彭格列戒指,给我。”


  话音落下,六吊花纷纷摆出了欲战架势。


  纲吉没有动作,只是捏紧了拳。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碰撞,哪怕硝烟未起,似乎就已经以眼神为刃,在无形中交手了数个回合。


  “各位不需要把戒指交出去。”


  此时,尤尼再度开口。


  “7³向来有着它们各自的归属,白兰,你没有资格将不属于你的东西据为己有。你为了得到彭格列戒指硬是举办了这场Choice游戏,本身就违背了世界的法则。我作为7³第三角的大空,在此,我将认定本次的争夺战无效。”


  清亮的话音铿锵有力,响彻此间,鼓舞人心。


  却也代表着谈判决裂,矛盾升级。


  白兰的脸色已经降到了冰点,双方势力摩拳擦掌,大战一触即发。


  可我们未必能胜。


  尤尼很清楚我们的忧虑,她看一眼准备御敌的同伴,紧迫道:“现在还不是能够战胜白兰的时候,大家需要回去重整态势。”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要怎么回去?”


  我环顾一圈周围,一层覆过一层的高楼大厦,早已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尤尼思索片刻,有所眉目,“大家还记得将你们从并盛市传送过来的超炎戒指传送系统吗,它应该就在附近,我们或许可以通过它回去。”


  斯帕纳当即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砸出噼噼啪啪的响动,“就在不远处的上空,确实有类似金属的反应。”


  如此说着,他伸手往我们前方指去,“不远,往这个方向直走。”


  “我知道了。”


  纲吉瞥了一眼留在前线拖延时间的同伴,罕见地将优柔寡断抛之脑后,将决定做得果断利落,“拜托了,大家,稍后一定都要跟上。”


  他拉起我,温声询问。


  “还能跑吗,花火。”


  我平掌抵在太阳穴,严肃道,“必须的,sir,保证不给组织拖后腿!”


  纲吉失笑,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他转过身去,领着我们余下的人员率先赶往斯帕纳指定的地点。


  所幸在我们抵达之后,留下垫后的其余同伴也逐一赶了过来。紧接着,超炎系统被注入火焰,装置随之发动。


  一个结界瞬时将我们包裹。


  而浓重的硝烟,以及烟内三三两两的敌人,一并被阻挡在了外头。


  受超炎系统的吸附,我们的身体逐渐升向高空。在彻底离去之前,我不由低头,看了一眼白兰从容的身影。


  分明离得太远,几乎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可我却感觉,他此时是笑的。


  六吊花意外地没有穷追不舍,而我们也逃脱得太过轻易。


  白兰抬头看着我们消失的方向,从容又怜悯。让我不免怀疑,他放走的,仅仅是一群自以为是的笼中之鸟。





  再次回到基地的时候,只觉恍如隔世。


  此战中受伤的成员都第一时间得到了救治,全员虽然筋疲力尽,但万幸,去时多少人,回时亦然。


  我们姑且算是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回到房间里脱下战斗服之后,我盯着曾一度几近透明的右手,微微有些愣神。


  此时感应门被打开,发出的响动正好打断我的思绪。


  是尤尼。


  她换上了一看就是京子和小春特地为其掇拾过的便服,草绿的色调与她清雅的气质十分相称。


  脱去有些奇怪的圆帽和白袍之后,当下站在我眼前浅浅笑着的少女仿若只是一名普通的邻家女孩。


  “我向沢田先生询问了你的房间所在,突然造访,会打扰到你吗?”


  我摇摇头,拉着她坐下,“当然不会。”


  尤尼随我坐到床边,双手端正地搭在膝盖上。她随意打量了一遍我的房间,而后笑道:“花火小姐的房间,很干净。”


  我哂笑两声,挠挠鼻尖:“其实是我来这个世界来得太过仓促,没带什么日常用品,仅有的这些,还都是京子和小春分给我的。”


  “这样也很好。”尤尼顺着我的话说道,“毕竟只是暂住,大家还要回去的。”


  我很快读懂她的话中话,愣了下,不由苦笑,“我真的还能回去么。”


  垂首之际,尤尼伸手搭上我的手背,她用安抚的眼神注视我,澄澈的瞳孔里映着坚定,“肯定可以的,相信我。”


  我没有很明白她的笃定来自于哪里,但转念一想,现下确实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


  “话说回来,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够见到你。啊,我是说,以肉体的形式。”我回忆起她在共鸣空间里对我说的话,“你那时候让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自我牺牲,是因为你早就预见我们会输,也早有了应对的方法,是吗?”


  “是。”尤尼点了点头,没做隐瞒。


  “好神奇的能力。”我感慨道。


  可越强大的力量,或许就意味着越大的代价。


  我不由瞥一眼自己的右手,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尤尼对我的身世好像很清楚,或许,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我一使用荷莱锁过度,手都会变得透明么?会不会……哪一天当我再承受不住它的副作用之时,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尤尼愣了愣,眉头渐渐皱起,看起来有些苦恼。


  “很抱歉,花火小姐,我对荷莱锁之所以有所知悉,只是因为它是世界的法则之一,它与7³一样,自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刻在我的脑海里。但它终归是游离在主世界之外,关于它更为详细的规则,我阅历太浅,恐怕没有办法替你解惑……”


  “这样啊。”我垂下眼帘,“没关系,你能告诉我这么多就已经很好了。”


  “但是7³与所有者之间是存在共鸣的,就像白兰被玛雷戒指选中,即便最初他的能力未显,也终有觉醒的一天。所以我想,在未来的某个时机里,你肯定也会领悟到荷莱锁的所有奥秘。”


  “这么玄乎吗。”


  我感叹两声,想到什么,又忍不住自嘲两句。


  “想来也是,世界和平的时候,荷莱锁都是在睡大觉的,也只有检测到世界生病了,才会急匆匆地把身处第三世界的持有者召唤过来。荷莱锁之所以会这么神秘,说不定就是因为它的持有者还没来得及记载它流传它,就已经早早牺牲了。”


  尤尼对我的大胆臆测颇有些惊诧,可大抵因为此番言论确实有几分合理之处,哪怕她在情感上多么想要给予我安慰,手忙脚乱着,也仍旧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被她这副力有不逮的样子逗笑了,反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我就是开开玩笑,苦中作乐嘛。说起来尤尼有时候和纲君真的很像,尤其是在随随便便就将别人的话当真这一方面。莫非,这是大空共有的特性?”


  尤尼坦然地朝我眨眨眼,意味深长道,“或许,容易当真不是因为特性,是因为人呢?”


  “……”


  她话里有话,令我莫名脸热。


  见我不回应,尤尼失声笑笑,“果然花火小姐和沢田先生,不管在哪个时空,感情都很要好呢。”


  “不是吧,我每个时空都会喜欢那家伙吗?”


  我哀叹两声,扼腕痛惜,“那会不会有其中一个世界,是我们两个都没跟黑手党沾上边,就这样废废柴柴地生活了下去啊?”


  “有的。”


  尤尼静静地笑,回答得很快。


  或许她是骗我的,但我仍旧觉得心下熨帖了许多。


  可恶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时空的我,这么幸运。


  

  “话说回来,尤尼,关于我的身世……可以请你先替我保密吗?尤其是在纲君面前。”


  没等尤尼回答,我又故作轻松地憨笑几声,解释道:


  “那家伙太在乎我的安危了,在乎到有点冥顽不灵的地步。要是被他知道计划一旦失败我就要死掉……他肯定会把自己往死里逼的,甚至还会傻傻地,兀自把我的死亡也怪罪到他自己身上。”


  “我不希望这样。”我扯了扯嘴角,“我希望的是,即便哪天我不在了,他也可以很好地生活。”


  尤尼没有说话,面有不忍地看着我。


  最后在相对无话的默然间,我听见了她轻声的叹息。


  以及答应下来的话语。




  休整过后不久,我们收到了纲吉的紧急召集令,说要带上行李,半小时后集合。


  或许是里包恩想到了能够应对白兰的办法。


  虽然不清楚具体要做什么,但我还是按照指令立刻收拾起了行李。


  嘛,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最需要收拾的,大概是我乱如麻的思绪。


  

  集合的地点在时空装置前。


  而里包恩需要我们做的,是再度回到过去。


  我们一群人就这样带着不明目的的疑惑穿梭回了故土。


  刚落地,就见里包恩带着一票小婴儿团团围在面前。


  意图很明显,之所以将其他属性的阿尔克巴雷诺召集过来,无外乎是想让他们作为家庭教师,对彭格列的成员进行一对一的特训。


  但不止如此。


  与此同时,尤尼也发动起能力,竟是连沉睡在彭格列戒指里的初代彭格列众人的意识体都给召唤了出来。


  场面一度壮观至极,堪比大型见鬼现场。


  我完全惊叹于初代彭格列首领与十年后纲吉的相像程度,暗暗感慨着彭格列血脉的强大。


  毕竟这基因都走过了十代了,却是一点都没走岔啊!


  随后,在初代彭格列首领的指示下,我们终于了然此趟返回过去的目的。


  那就是获得初代彭格列的认可,从而完全地继承戒指里属于彭格列的力量。


  有了这样的力量,或许才能与白兰一战。



  当然,这些类似于检定考一样的大事都与我无关。


  虽然里包恩说我去未来的时间对于现在这个时空而言仅仅只是昨天的事情,但我还是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家里。


  如果说在未来世界里我最遗憾的一件事,那恐怕就是没能去看一眼我十年后的父母。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平安,是否知悉了我的死讯,又是否……走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怀着这样沉沉的思绪,我眼前的那堵门毫无预兆地打了开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我妈妈那张明媚的漂亮笑脸。


  额,明媚漂亮·拎锅铲版。


  “啊拉?真的是花火酱。”


  说罢,她惊叹一般有转过头朝着爸爸说道:


  “你身上不会真装了女儿雷达吧?”


  妈妈伸手将我拉进玄关,仅仅是换鞋的间隙,她已经以十分惊人的嘴速问了好些关于我的「野餐」细节。


  我尬笑着又敷衍地一一应下,不免暗忖,真是有好些天没忍受过她的聒噪了,竟然有点怀念。


  客厅里翘腿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难得收起了报纸,踩着和妈妈的情侣拖鞋,慢条斯理地也走到玄关「迎接」我。


  我盯着他脚下粉粉的款式,表情一言难尽,“你俩这拖鞋,确定不是买反了颜色吗?”


  妈妈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蓝色拖鞋,托起侧脸笑着解释道:


  “昨天我和奈奈去商场抢鸡蛋的时候,刚好撞见商场的拖鞋在搞促销,老板说是拖鞋日,我就赶紧下手了。嘛,本来我是想要给自己买粉色的啦,可惜这个颜色只有大码了,可我又确实想买,于是想了想,给爸爸穿好像也不错。”


  如此说着,她从鞋柜里又掏出了一双拖鞋,是绿色的,“你看,我也给花火酱买了哦,可没有偏心。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有亲子拖啦!”


  “……”


  我盯着那道死亡的荧光绿,实在无言以对。


  而且话说回来,拖鞋日到底是什么日啊喂!


  瞥下一句“你开心就好”,我不情不愿地将荧光绿套到脚上。


  再抬头就见爸爸神情难懂地盯着我,晦涩的视线从我颈间的荷莱锁转移到我的脸上。


  我不明所以地接受着他的打量,“怎、怎么了?”


  “身体,还好?”


  突如其来的询问令我一惊。


  我竟下意识以为,他指的是荷莱锁的副作用。


  见我神情不对,他又懒懒补充一句,“不是去野餐了一天吗,还夜不归宿的。”


  话音带到「夜不归宿」四个字的时候,居然有点幽怨。


  我一下心虚了起来,连忙岔开话题,“还好,就、就是有点困,我上去睡会。”


  这样说着,我故作镇定地从两人中间走过,准备上楼。


  后面传来妈妈仍旧念念叨叨的话音。


  “真是的,也不知道跑去哪里野餐了……累成这样,八成是熬夜了。花火酱,吃午饭的时候妈妈再叫醒你哦!”


  “好——”


  我背对他们乖巧应了声。


  顺势思索起,过几天的又一次「野餐」,可该怎么跟他们开口比较好。



  第二天一到,就听纲吉说,初代彭格列的检定已经开始了。


  但我没有去现场。


  里包恩说首领的检定考大概率是在最后一天,我也就放心地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毕竟……其他那几位自然灾害君也不是我有能力去操心的。


  放学后,我特地留在学校里,兜兜转转几圈,才终于找到正因强吻未遂而被女同学怒扇巴掌的夏马尔。


  我抱臂观赏完全程,盯着他脸上的五指印不由叹息,“一天天的,你就不能干点正经事吗,夏马尔。”


  夏马尔见我到来,也不意外,只是揉着他那红肿的老脸蛋,横我一眼,“小姑娘,怎么对你师父说话。倒是你,小小年纪的,昨天夜不归宿,跟彭格列偷偷干嘛去了?”


  我目瞪口呆,不由面红耳赤,“怎么连你也知道了?”


  夏马尔登时用「果真如此」的神色看向我,一瞬间瞪大了眼,连拳头都硬了,“好啊,彭格列这小子,真是欠修理了!”


  “不是,不是……”意识到他好像误会成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我连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喂!!”


  “哦,那是什么样?”


  他一撩衣袍慵慵懒懒往校凳上坐下,作洗耳恭听状。


  可神情却是严肃的,好像早就预料到我此趟而来是要讲要紧事。


  沉寂下来的气场也将我感染,我不由认真地看向他,嘴边来回斟酌起言辞。


  最后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言简意赅地表述,我索性将荷莱锁点燃,呈现到他面前。


  “你说过让我不要妄动的那股力量,我动了。”


  夏马尔沉沉地盯着摇曳的火苗,眼底闪过一瞬的寒光。


  我以为他的反应会更大一些,按他的性子,起码要揪着我的耳朵,就我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这件事,里里外外地将我谴责一遍。


  可他却只是静静地翘着二郎腿,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我便将我所知道的关于荷莱锁的一切,以及它带来的我身体上的变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话音不断落下,夏马尔的脸色也越发的复杂和难看。


  他的神情很微妙,没有错愕,也没有惊诧,眼角落有淡淡的疲惫。


  最后在他抬眼看我之际,我才清楚地觉察到,倒映在他眸底若隐若现的,是一种更为凝重的,无力感。


  “夏马尔,事到如今,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我沉沉地看着他,一如我拜师那日。


  “你就将你所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吧。”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71


  71


  “呐,正一君,事到如今,可以告诉我们世界的真相了吗?”


  沉寂中,纲吉捏着拳声音渐起。


  “为什么,我们非要打倒白兰不可?虽然一直以回到过去为目标,一步步走到现在,但其实我们对白兰、甚至对我们自己的处境,都是一知半解。为什么呢?Choice失败之后,我们就不能回去了吗。”


  正一微怔,被京子和小春扶着坐起。他凝神看着纲吉沉重的神色,半晌,苦笑了一声。


  “抱歉,本来所有来龙去脉,应该更早交代给你们的,却由于这几天紧锣密鼓地准备着Choice战的事宜,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说清楚。”


  说罢,正一的眼神开始飘远,昭示着一段凝重又难言的记...


  71


  “呐,正一君,事到如今,可以告诉我们世界的真相了吗?”


  沉寂中,纲吉捏着拳声音渐起。


  “为什么,我们非要打倒白兰不可?虽然一直以回到过去为目标,一步步走到现在,但其实我们对白兰、甚至对我们自己的处境,都是一知半解。为什么呢?Choice失败之后,我们就不能回去了吗。”


  正一微怔,被京子和小春扶着坐起。他凝神看着纲吉沉重的神色,半晌,苦笑了一声。


  “抱歉,本来所有来龙去脉,应该更早交代给你们的,却由于这几天紧锣密鼓地准备着Choice战的事宜,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说清楚。”


  说罢,正一的眼神开始飘远,昭示着一段凝重又难言的记忆即将被揭开面纱。


  与此同时,被公之于众的,还有一场深谋远虑又鲜少人知的豪赌。


  正一讲了很多。 


  万事伊始,是正一误打误撞穿越到未来世界偶遇了白兰,从而觉醒了他可以共享自己横向所有平行时空记忆的能力,致使除了这个世界之外的所有平行世界,都已经在白兰的统治之下走向毁灭。


  “而这个仅存是时空,是唯一一个,我与纲吉君相识的时空。”


  正一沉沉道。


  “怎么会是唯一一个?”我打断正一的话头,颇有些疑惑,“莫非其他时空的你,都没有从大阪搬来并盛?”


  “我认为不是因为这个。”正一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我,“我与纲吉君是通过你才认识的,花火酱。反推来说就是,在其他的平行时空里,你和我……并不相识。”


  “居然是这样?”我有些震惊。


  但转念又迅速说服了自己。


  或许在其他平行时空里,我的爷爷并没有去世也不一定。


  若是没有参加葬礼,我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叫入江正一的表哥倒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


  正一接着叙述。


  又将了许多之后,大概即将进入重点,他神色开始凝重。


  停顿之际,他舔了舔微干的唇。


  “白兰先生掌握了所有平行时空已知的情报,若想打败他,便只有寄托于未知的可能。所以那个男人,也就是这个时代的纲吉君,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令我将过去的你们召唤过来,通过训练和实战不断挖掘你们的力量,虽然这个世界已经是仅存的世界,但从过去而来有着无限潜力的你们,仍然拥有无数种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就算是白兰先生也无法预测和掌控。”


  纲吉听完,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面部表情只余惊愣。


  他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等等,这么庞大又危险的计划,居然是……是我提出来的?”


  正一没忍住笑了笑,眼底泛着欣慰和崇敬,“因为十年后,你已经变得非常厉害可靠了啊,纲吉君。”


  “那他现在呢?”


  想到青葱草树间的那口安静又肃穆的棺木,又想到夜复一夜的梦里那人温润又鲜活的眉眼,下一瞬,有什么难以言明的情绪和迫不及待的渴求朝我裹挟而来。


  我无声地捏紧了拳,微颤的声音里饱含着试探,“那个人,真的已经……”


  正一很快就听明白了我的话意,安抚似的朝我笑了笑,“他没事,是假死,当时给他打的是特殊弹来的。若是一切得以尘埃落定,或许你还能见他一面也不一定。”


  “等、等等……我想,也不是非要见面吧。”纲吉神色古怪地打断我们,“花火,你很在意他吗?”


  空气里登时就混进了一点酸味。


  我憋着笑,实在没忍住反唇相讥,“先别说我在不在意,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某人不也因为另一个我死掉了而伤心了好久吗?”


  本只是单纯地想要看到小兔子吃瘪的神情,却没想到此话一出,同时扎上了两个人的心。


  眼看纲吉和正一不约而同沉下来的脸色,我自我惩罚般咬了咬舌头,为自己一时的口无遮拦感到几分懊恼。


  “正一君,既然十年后的我可以是假死,那这个时代的她是不是也……”


  纲吉抿紧了唇,轻起轻落的询问里带着脆弱的希冀。


  正一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他垂下眼帘,不敢同纲吉对视,“我很抱歉,纲吉君,一切都是因为我。”


  他没有正面给予答复,但声声泣血的话语足以说明一切,“自那以后,我一直都活在自责和痛苦当中,屡屡夜不能寐。白兰先生的觉醒是因为我,他会对花火酱产生变态一般的执念,也是因为我。”


  我听得云里雾里,虽然还没弄明白过去发生过什么,但起码有一点能够确定——我的死因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尤尼说过,在荷莱锁的监控之下,我轻易是死不掉的,除非……


  除非白兰的力量在荷莱锁之上。


  猜测至此,我不由心里发毛。


  而那边坏事做尽的大魔王出奇耐心地听着昔日好友讲述着如何步步为营地设计自己,甚至我们一票人的表情都已经变幻了几个轮回,他面上仍然没有产生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反而慵懒地抱着双臂,颇有兴致又置身事外地,如同听着某些无关紧要的故事。


  直到剧情的进度条走到了我与他的交集,白兰这才悠悠开口:“说起来,我还没正式感谢过你,小正。要不是你在大学的时候给我看了小花火的照片,我可能还不会这么快就彻底觉醒。”


  “……区区一张照片,还有这种魔力呢?”


  “所以我才说小花火真的很容易忘事。”白兰敛了敛嘴边笑意,故作惋惜,“我们可是见过的啊,在那个与众不同的世界里。”


  “……”


  我深深吐气,忍不住用手指抵了抵眉心。


  白兰的胡言乱语我早已渐渐习惯,便也懒得深究其间的真假。


  却反倒是纲吉,对这样无厘头的一番话产生了细微的反应。


  余光里那双蜜色的眼睛在轻微颤动,他垂着脑袋,神色渐渐恍惚。


  与众不同的世界这几个字在他的吐息之间辗转了几遍,他忽然抬头注视起我,眼里水雾一下清晰一下浑浊,仿佛极力地想要从我的脸上找到谁的影子。


  我被他突兀的反应吓一跳,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花火。”纲吉抓住我摇晃的手,颇为严肃地攥进掌心,“在很久很久之前,你真的没有见过我么。”


  “什么?”


  我感觉此刻是懵逼他母亲给懵逼开门,懵逼到家了,“你该不会要说你也在那个与众不同的世界里见过我吧……” 


  纲吉默了默,眼中迷雾愈浓。半晌后眼底之下又泛起了些许挣扎,大概是实在想不明白,他摆烂一般垂下眼睑,嗫嚅道:


  “我不知道。我感觉白兰不是在胡说八道,可我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他的表情苦恼得很真实,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不由跟着怔愣,仿佛在某个瞬间产生了无法描述的共鸣,胸腔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加速跳动起来。


  此前我从未深入思考过,为什么不曾接触的白兰执意说见过我,把我认作的他的同伴。


  难道那个与众不同的世界,指的是——


  我穿越之前的世界吗。


  这样的猜测甫一浮现,便如同一颗闷雷扎扎实实炸入了脑海当中,几乎要毁掉我固有的全部认知。


  难道白兰也是穿越者?


  震惊之际,我抬头看向白兰,试探问道:“白兰,奇变偶不变?”


  看戏中的白兰显然还在状况之外,只见他嘴角微僵,眯起的紫罗兰眼底闪过一瞬的迷茫,“这是要和我玩什么小众的谜语游戏吗,小花火。”


  对不上暗号,那看来不是跟我一个世界的。


  我心下稍宽。


  可更多的疑问又接踵而至。


  明明不是跟我一个前世的,却又笃定地说自己见过我。


  若只是他一面之词,我姑且还能当作是反派先生的胡言乱语。


  可纲吉呢?


  回想起刚打完指环争夺战那会,他偶尔也会逮着我问「我俩上辈子是不是见过」这种无厘头的话,只是当时一概被我归为土味情话便敷衍掠过了。


  “难道,不是胡话吗?”


  我恍惚地看着纲吉。


  “什么?”纲吉疑惑地歪了歪头。


  眼前这副被我看了近十年的脸,头一回让我产生了的陌生感。


  紧接着莫名的眩晕感席卷而来,遗失在漫长时光洪流里的某些片段,竟出奇地镶刻起了他的眉眼。


  呼吸渐渐急促。


  可我想不起来更多。


  “花火?”


  纲吉抓住我的双肩,神色有些着急,“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也不是多要紧的事。”


  不要紧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我却感觉,那是很重要的回忆。


  可惜现下还不是拾亿的时候。


  我努力稳住心神,索性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白兰终于听腻了故事。


  他神色恹恹,眼底的神色说冷就冷,“闲聊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是不是该履行一下我们的约定了呢,纲吉君。”


  他朝我们摊开右手,重燃兴致的紫罗兰眼眸里泛起贪婪:“既然游戏输了,那就把你们的彭格列戒指都交给我保管吧。”


  “只要纲吉君和你的同伴们遵守约定,我马上就可以放你们回到过去,享受最后余下的十年。”他笑意吟吟,话音里充满着施舍,“当然,小花火要留下。”


  “想都不要想,白兰。”纲吉眸色沉沉,声音清冽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风,“唯独花火,不会给你。”


  闻言,白兰一点都不意外。


  他镇定自若地回应着:“你有什么和我谈判的资本吗,纲吉君。你们若是乖乖顺从,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若不顺从,我左右不过是从你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再把小花火抢过来。”


  话罢,他像是率先把自己说服了,轻笑一声,“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既然都要得到彭格列戒指了,又为什么要揪着花火不放,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对你的宏伟计划既无威胁,也无裨益。”


  “普通人?”白兰懒懒抬起眼皮,讥笑道,“纲吉君,就算是说谎,也不要把对方当作傻子噢。”


  纲吉咬紧了后牙,选择沉默。


  一句谎话,骗不到白兰,事到如今,他连自己也骗不过了。


  我的视线扫过纲吉下垂的眼角,滑落到他紧绷的下颌,心间随之泛起些酸楚和无奈。


  我明白,没有人比他更希望我是一个普通人。


  “就算留下,我也断不会跟你同流合污。”我抬眼看向白兰,“白兰,你难道喜欢在眼皮子底下放一个天天都要忤逆你的人来碍眼吗。”


  “我并不介意哦,小花火。”白兰毫不动容,颇是大度地笑着,“因为你认同或者不认同,都不会影响游戏结局。只不过这个结局,我想要邀请你一起观赏。”


  MD!这反派油盐不进!


  我几乎要戴上了痛苦面具:“大哥,我都要死到临头了你干脆给我个理由吧,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拉着我陪你看片尾啊!”


  “因为——在这八兆亿个平行时空里,小花火找不到第二个了。”


  白兰嘴角的笑意敛了些,紫罗兰的眸色染上冷意,“嘛,本来还有一个,可惜她实在不懂事。”


  白兰的强取豪夺本来就在激怒纲吉的边缘,此番冷漠又故作惋惜的话更是化作了泼油之后的一颗火苗,顷刻便将纲吉点燃。


  愤怒直接令纲吉秒入死气模式,额前火光汹涌,紧捏的拳头之下连指节都泛白,“白兰,难道……真的是你将花火……!?”


  眼看着他挥起拳头就要往白兰脸上招呼过去,我大惊失色,连忙悬崖勒马,“纲君,纲君!冷静,咱得冷静!”


  “请放心,沢田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忽然,一道空灵的声音闯入,打断了此刻一触即发的气氛。


  我只觉有些耳熟,可余光里白兰的神色几乎是急转而下。


  “白兰,作为组成米尔菲欧雷家族之一的吉留罗涅家族以及黑魔咒队伍的首领,我不认同你此次的胜利。”


  第二遍发声时,那道声音终于有了方向,顺着声源而去,一名头裹圆帽、身披白袍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笔挺地站在了仅仅离我们的几步之外。


  再见到她,我恍觉她的模样比共鸣空间里的样子更加真实、更加鲜活。


  “尤尼……”


  没等我轻喃出声,白兰率先有了动作。


  他熟稔又急切地喊了一声尤尼的名字,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往前。


  尤尼第一时间留意到白兰的动静,出声制止:“不要过来,白兰。”


  白兰面色一沉,勾起没有温度的嘴角,“是我大意了,小尤尼,没想到你在这个节点自己回来了。”


  自己回来是什么意思?


  我特地偷偷观察了那几位真六吊花的神色,颇为一致,似乎都在讶异尤尼的出现,铃兰甚至没忍住惊呼出声:


  “她居然动了!”


  对此,正一的反应也如出一辙。


  毕竟曾经是同事,我想正一肯定知道些内幕,便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臂弯:“怎么个事儿,怎么个事儿。”


  正一从惊诧间回过神来,解释道:“你们应该都知道,米尔菲欧雷家族本来是由以白兰先生为首的杰索家族和另一个与彭格列有着同等悠久历史的吉留罗涅家族合并而成,合并之后,两个家族成员各自作为黑、白两个魔咒队伍进行了收编。”


  “可黑魔咒的首领,怎么会是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纲吉震惊出声。


  正一默了默:“因为她是上一代首领唯一的女儿。可惜在两个家族相约谈和的那一天,白兰先生为了更好的控制吉留罗涅家族,亲手破坏了尤尼的灵魂,使得最终进行合作的,只是一具对白兰先生言听计从的空壳。”


  我心下一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我说白兰,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白兰皮笑肉不笑地瞥我一眼,视线所及之处,挟风裹雪。


  我不免打个寒战,忍不住想,若接下来我真落到了他手里,不会也要享受此等灵魂出窍的「优待」吧。


  ……那我还是选择献祭给荷莱锁算了。


  “我没有事,早在谈判那天之前,我就已经预知到了事情的发生了。所以在白兰对我动手的那一瞬间,我讲自己的灵魂放逐去了很远的地方避难。”


  预知?放逐?


  好神通广大的能力……


  里包恩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深邃的黑眸里落入了一枚橙色的奶嘴,“这个奶嘴……露切是你什么人?”


  第一杀手森然的打量并没有让尤尼觉得惧怕,她坦然对上里包恩晦涩难懂的目光,朝他甜甜一笑,“露切是我的奶奶,里包恩叔叔。”


  “叔叔!?”即便是这个时候,纲吉也没有忘记自己吐槽役的人设,甚是震惊地指着地上只有矮小一截的身影,“我没有听错吧,你对着这个小婴儿,喊的是叔叔!?”


  旋即果不其然的咔嚓一声,那根作死的手指断了半截。


  “嗷——————”


  我只能无奈地接过蹦起三丈的某兔子「断指」,默默地开启治疗。


  里包恩沉吟一声,压了压帽檐,没做反驳。

  

  这样的默认,便是间接证实了尤尼的身份。


  正值众人惊诧于眼前小女孩与年纪丝毫不符的惊天身份之际,尤尼满怀希冀地,看向了还在哭唧唧地喊着「好痛好痛」的某人。


  “沢田先生,我想请你保护我。”


  “?”


  纲吉愣在了原地,用刚修复好的断指重新指了指自己,“我?保护你?可你不是敌方阵营的吗……”


  “不只是保护我,还有这些……犹存的生命。”


  我这才注意到她从一开始就小心翼翼地将什么东西抱在怀里,此时话音落下,她将手掌翻开,露出了六只黯然失色的奶嘴。


  下一瞬,沉寂的奶嘴们仿若受到了感召,窸窸窣窣的声响凭空而起。


  紧接着尤尼的衣袍无风自扬,数道流光自她掌间争相迸溅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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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年辣!!提前祝老师们新年快乐!愿新的一年得偿所愿,一路暴富!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70


  70


  此战的抽签阵容确实不算差。


  顺利避开战力能力都未知的大boss白兰,也为我们在做局内策略时减轻不少压力。


  双方各有对应的基地,基地里设备齐全,有供非参战人员实时观看战况的雷达屏幕,也有随时能与外界沟通的通讯设备。


  正一决定留在基地里和斯帕纳作为技术人员以及主指挥参与战斗,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不是抱着牺牲的态度来的,更不可能白白等着火焰燃空什么也不做。


  参战人员则按照战斗风格分为攻守两队,纲吉和山本为攻,狱寺为守。


  一切准备就绪过后,纲吉和山本骑着喷射摩托出发应战。


  与此同时,屏幕上雷达的位置开始闪烁,代表着敌军...


  70


  此战的抽签阵容确实不算差。


  顺利避开战力能力都未知的大boss白兰,也为我们在做局内策略时减轻不少压力。


  双方各有对应的基地,基地里设备齐全,有供非参战人员实时观看战况的雷达屏幕,也有随时能与外界沟通的通讯设备。


  正一决定留在基地里和斯帕纳作为技术人员以及主指挥参与战斗,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不是抱着牺牲的态度来的,更不可能白白等着火焰燃空什么也不做。


  参战人员则按照战斗风格分为攻守两队,纲吉和山本为攻,狱寺为守。


  一切准备就绪过后,纲吉和山本骑着喷射摩托出发应战。


  与此同时,屏幕上雷达的位置开始闪烁,代表着敌军也已经出动。


  正一指挥着攻方二人的出行线路,很快纲吉便与六吊花之雾相遇。


  山本那边似乎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人出现时,山本的脸色变了又变,像是被什么很痛的记忆当头来了一棍。


  斯帕纳说,他叫幻骑士。


  是在他们入侵梅洛尼基地时,是曾将山本打败,而后被纲吉打败的雾属性战士。


  两个人对抗的都是雾属性,那么敌方派来将军的,明显就是六吊花之晴了。


  那个六吊花的队长。


  我盯着正一胸前烧的旺盛的那团火焰,莫名在心底漫出了些不安。


  而后也很快印证了我的预感。


  我们还是低估了敌方布局的精密程度。


  六吊花之雾不是纲吉的对手,可我们后知后觉的是,他的任务并不是与纲吉正面抗衡,而是设法用幻术将纲吉困在其中,拖延时间。


  与此同时,发散出去用以混淆正一所在位置的晴之火焰并未迷惑到敌人,桔梗几乎是以直行的方式在接近基地,仿若一早便识破了我们的行踪。


  狱寺接到指令,当即开启防御状态。


  可正一却在这时体力不支,缓缓跪在了地上。


  “小正!”我惊呼。


  他眉心微动,艰难喘息着,几乎是第一时间关闭掉了所有连接外部的通讯设备。


  等我靠过去的时候,我才发现他面色早已煞白一片,冷汗涔涔,胸前的火焰小了很多,仿佛风一吹便要熄灭。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没事。”


  正一伸手制止我,在反复呼吸中回了些许状态。他不甚在意地摸了一把额前的汗水,示意我无需大惊小怪。


  可胸前的那团火焰不如他嘴上那般倔强。


  在他从蹲着到站起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过后,本就岌岌可危的火势更是小了几分。


  “小正,这样下去不行。”


  看着他平静无波的面色,我觉得感到几分无助,只能转头过去求助里包恩。


  里包恩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他眸色凝重,沉吟几息之后,出声道:“正一,不要勉强。”


  正一摇了摇头,面露痛色地捂了捂下腹,“我们没有退路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坚持到纲吉君他们赢下比赛。”


  众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诚然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比赛,可难道因为这样就要用他的性命来换吗。


  若是纲吉在这里,肯定不会同意吧。


  我垂眸。


  “那我来帮你。”


  我上前一步,低头凝视正一。


  正一马上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面色稍有慌乱,“不可以,花火,在我们搞清楚白兰先生对你的企图之前,你不能随意动用你的能力。”


  “我可以做到让他察觉不到一点火焰波动。”我极快地驳回他,声音里带上些许不容置喙,“要么我们认输,要么你让我帮你。”


  正一的瞳孔里有了一瞬的瑟缩。


  回应我的是漫长的犹豫。


  我没有耐心等他纠结完,吐了一口气之后,伸手攥上他的衣袖。


  “小正,你信我吗。”


  他怔愣间抬头。


  头顶的灯光将他的眸色稍稍化开。


  “我当然信你的。”


  他苦笑一声,“是我害你被白兰先生惦记上,到头来,却还要靠你保护我。”


  我将他的座椅转过来正对我,伸手覆上他胸前那团小成一撮草似的火焰,“那又怎么样,老老实实让表妹保护又不会少块肉。”


  话起话落间,我掌下的火焰喷薄而出,紧接着,即将熄灭的星星之火便骤然恢复了燎原之势,甚至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汹涌。


  我愣了愣,而后失笑一声,“看来你确实信任我啊,小正。”


  “……什么意思?”正一茫然。


  我神秘地摇了摇头,旋即将通讯开启。

下一秒就传来了纲吉焦急的声音。


  “正一君?正一君!情况还好吗?听到请回答!”


  “还好,还好。”我面不改色地扯谎,“是我刚才脸朝地摔了一跤,不小心碰到通讯设备的开关了。”


  纲吉:“……”



  

  再回神的时候战况仍然没有好转。


  纲吉仍被困在幻术当中,山本抵达了对方目标所在位置,却无法突破敌方基地固若金汤的壁垒。


  反观桔梗已经势在必得地逼近到了基地前,他用藤蔓封锁住狱寺的CAI系统,大大削弱了我方的防守战力。


  此时屏幕正好切换至白兰轻蔑倨傲的眉眼,他精准地捕捉到镜头,勾起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这么多年,你仍然赢不了我,小正。”


  正一脸上浮现出些许羞恼和挫败,他咬紧了后槽牙,在山摇地动间,基地竟是长了腿自己跑动了起来。


  可这种笨重的移动又怎么赶得上桔梗的飞行速度,我目视着正一眼底里的沮丧和倔强,蓦然在心底腾升出些许荒凉。


  万事休矣吗?


  走到这一步,他们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


  我不由捏紧了胸前的荷莱锁。


  直到紧追不舍的敌人朝基地精准投来了一发炮弹。


  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将基地连根掀起,不耐炮轰的墙体顷刻间便迸炸成或大或小的石块,轰隆隆地扬起,浩浩荡地砸下,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片刻后终于趋于平静,落下的碎石骨碌碌地滚到了两边。


  而漫天沙尘席卷过后,桔梗淡定的脸上终于显出几分讶色。


  他大抵以为这样的攻击怎么都会给里头的人添点伤,却不料落了满地的碎石堆里巧妙地被圈出了一方圆形净土,净土上方一个透明色护盾散发出微光,正在一点点收缩。


  直到收缩至一个圆点,最终隐入荷莱锁发出的清寒色光芒中。


  除开守护者外,其余没有战力的伙伴们多少还惊魂未定着。


  “我们认输。”


  我看了一眼飞在半空中的桔梗,抬头对准街道外的大屏幕,扬声道——


  “我们认输了,白兰,不要再对着小正穷追不舍了。”


  投降宣言落下时,众人愕然,而纲吉也正好匆匆赶来。


  这时另一侧播报实时战况的屏幕里,山本终于冲破了屏障,将敌方目标打倒在地。


  可来不及喜悦,转眼间,六吊花之晴胸前本来湮灭的火焰复又燃起。


  众目睽睽之下,他几乎是毫发无损般重新站了起来。


  “果然还是死不掉。”


  雏菊颇为遗憾地感叹着,看似自言自语的话却令山本的表情在一瞬之间变得相当难看。


  至此,不约而同般,所有情势都发展成了最糟糕的模样。


  我们输了。


  “花火……”


  纲吉落至我的身前,回头欲言又止地看我。


  他额前渗出些许薄汗,看来突破敌方的幻术后又急冲冲赶回来费了不少的功夫。


  此时眉头微微紧缩着,金橙色的眼眸里盈漫出些许不安来。


  “倒是令我有些意外呢,小花火。”


  屏幕里的声音与前方传来的声音重合,白兰悠悠然地再度现身到了众人身前。


  他瞥一眼正一胸前的火焰,眼底略有疑惑,“山本君虽然打不死雏菊,但你们这边纲吉君也及时赶到了,怎么看都还没到认输的地步才对。”


  “怎么,是因为我们认输,会令你觉得无趣吗?”我讥笑道,“从你第一步的布局开始,要的不就是这种结果么,白兰。”


  “伤脑筋,小花火好像总是将我想得很糟糕。”白兰笑眼睁开,头顶日光在他的眼底折射出似有若无的寒芒,“可毕竟彭格列的首领是纲吉君,认输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不算数哦。”


  “那让纲君再重复一遍就……”


  “花火。”


  纲吉拉住我,眼底覆着一层不解,“我们还能战斗。”


  我摇了摇头,手脚间忽然腾升出一种无力感,“纲君,小正不能再等了。”


  “我?”正一指着自己,“我还能坚持,花火酱,在被你……咳,之后,我一点都不觉得疲惫了。你不用担心我的,快让纲吉君他们继续战斗吧。”


  “不是的,是……”


  没说完的话被腕上突如其来的力道打断。


  纲吉好似发现了什么,猛然拽过我的手臂,只一眼便令他浑身僵硬。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眼下,起伏得过于剧烈的情绪甚至强行解除了他当下的死气模式。


  旋即眼底的冷峻迅速褪去,惊惶和焦虑争前恐后地闯入,占满了整双蜜棕色眼眸。


  “花火……”他的声音在发抖,“你的手……你的手在变透明。”


  我慌了下,没想到他看得到,连忙将几乎整边透明的手臂从他掌心挣脱,藏到身后,“没事的,纲君。我有时候累了,就会这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有白色的虚影飞速靠近。


  但被狱寺眼疾手快的一发炮弹阻断了去路,只堪堪停在了我身前几尺。


  狱寺矫健地落到我和纲吉身前,十指捏着炸药做防御状,“白兰,你休想靠近十代目。”


  白兰脸上悠然的神色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殆尽,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紧张。


  他用带有几丝不耐的眼神瞥过狱寺,那紫罗兰的瞳孔在转向我时,即刻变得极其森然。


  “看来你背着我作弊了,小花火。”


  “哎呀,被发现了。”


  我作势挠挠头,泰然自若地回视他。


  白兰却意外地被我无所谓的态度激怒。


  向来不怎么展露情绪的眼下席卷起不悦的气息,连说出口的话音都降了几个声调。


  “下次要是还敢这么任性,我可不敢保证你在乎的伙伴们还有没有命活。”


  这话说得简直无稽,威胁性满满也成功激怒我。


  “那你也可以试试能不能在我面前伤害他们。”


  可话落,正一笔挺的身影就像突然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分明只是在我和白兰说话的这几息之间,他的脸色再度苍白,此时看上去虽然意识尚在,可呼吸却减弱了许多。


  “不好,正一先生的火焰快要消失了!”风太失声惊呼。


  “为什么?明明刚才都还……”


  纲吉的脸色越发难看,目光在我和正一之间逡巡了一遍之后,原本疑惑的眸光逐渐转变为了然。


  便在想通了什么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眸发灰发紧,惊诧和惶然两种情绪在他的脸上交错拉扯。


  我顾不上安抚纲吉,三步并做一步走到正一的身边蹲下,急声道:“小正,你不能再让火焰外露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我咬牙抬起变得有些不听使唤的右手,企图为他做点什么。


  可这时身后有人不由分说地将我搂过,我没有防备,跟着那人的动作直直跌坐在了地上。


  失衡间,后背靠上了一堵温热。


  纲吉将我搂得很紧。


  “不要再用那股力量了,我求求你。”


  那颤抖的话音里尽是紧张和哀求,滚烫的气息落在我的颈侧,紧接着左肩搭上了一颗脑袋的重量。


  柔软的发细细密密地扎在颈间的敏感皮肤,激起一层接着一层的感官浪潮。


  脖子上过于灵敏的感受与迟钝的四肢形成些许割裂的对比。


  “花火。”


  见我没有回应,纲吉期期艾艾地又唤了我一遍。


  他一手绕在我的左肩,一手搂着我的腰,很巧妙地避开了我透明的右手。


  像是不忍触碰,或者,不敢触碰。


  我低头注视他因克制惊惧而攥紧的拳头,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之下连通着他心脏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跳得极快。


  我大概是又吓到他了。


  “对不起,纲君。”


  我抬起迟缓的右手抚上纲吉搂在我腰间的手臂,或许是同样的温热令他有了一瞬我不会就此消失的实感,我感觉到身后那堵僵直的墙总算是松软了些。


  “笨蛋,干嘛特地绕过我的右手,你不会以为碰它会像碰到空气一样穿过去吧?”


  他像被噎住了一样,沉默了会,再开口声音闷闷的,“我怎么知道。”


  瞥我一眼,他又开口,“我也不想知道。”


  我低低笑开,本还想打趣两句,就见里包恩落到了我们的身侧。


  他观察了一下正一的状况,随后说道:“正一没事,火焰已经停止外露了,虽然现在还很虚弱,但总归没有生命之危。”


  “相比之下,我觉得你的情况更令人担忧一点,花火。”


  里包恩紧盯着荷莱锁,眸色幽深。


  此时了平也及时替正一进行了救治,眼看着正一煞白的脸色逐渐转为红润,我吊在胸口的半口气也终于是落回了肚子里。


  “是幻术。”


  纲吉率先替我开口。


  我愕然回头,只见他的神色已经归于平静,清润的眸子深深地将我注视着,似乎了然了所有。


  可开口之后却又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的意思,被我错愕地盯着,他反而坦然地朝我眨眨眼。


  “你自己的幻术,你不解释吗。”


  一副你自己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的样子。


  这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只纯良小兔子吗?


  我扼腕痛惜,“我还以为你体贴我累得慌,要替我说。”


  “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怎么替你说?”


  纲吉神色如常,对答如流,声线温温润润的,只有细品才能捕捉到其间的责备与若隐若现的不高兴。


  明明都有超直感来着。


  我默默腹诽。


  “就算是超直感也没办法了解全部的。”


  他微抬眼皮,淡淡补充。


  我目瞪口呆:“你何止有超直感,你甚至还有读心术。”


  “是你把肚子里的话全都写在了脸上。”


  纲吉轻叹,将我拉起身。


  他的视线不可控般时不时瞥向我的右手,见它在肉眼之下终于逐渐恢复了实体,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此时正一意识回笼,终于转醒。


  我开始解释我当下的异状。


  “我是偶然发现自己的状况的。Choice战开始之前,里包恩让我每天待在训练室里治疗小鼠,确实成效不错,只要像你们点燃戒指一样驱动起荷莱锁,任何伤势在我的掌下都能够转瞬痊愈。我以为,我大抵是像晴属性的成员一样,能力是疗愈。”


  我凝了凝神色,陷入更深更沉重的回忆。


  “但我似乎无法过度使用我的能力,一开始的副作用只是嗜睡,情况加重之后,我的整只右臂会变得透明。与此同时,一旦我出现透明化的情况,被我疗愈过的小鼠,身上的伤势也会一点点崩裂开,回到治愈之前的状态。”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惊诧不已。


  “很惊讶是吧,就连我自己也为之震撼,数只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小鼠,下一秒便又血淋淋地倒在了我的眼前。但只要我透明化的症状消失,它们身上的伤口也会跟着消失,如此往复。”


  话到嘴边,我瞥过一眼库洛姆。


  “我听说过库洛姆曾经靠六道骸的幻术制造内脏的情况,再结合我一驱动起荷莱锁就随之而来的幻术能力,经过反复的一番确认,我便大胆猜测……或许我的能力并不是晴之疗愈,而是雾之迷幻也不一定。”


  “所以你才会问我,信不信你。”


  正一愕然。


  “是。”我点头,“若只是小伤口,想要骗过你的身体轻而易举,但我对自己幻术能力的上限没有把控,那时候你的生命气息已经很是微弱,我只能让你相信我,来提升幻术的效果。”


  “确实,幻术想要实施成功,施术者必须要做到让被施术者相信这一现象的存在,从而骗过他的眼睛、身体以及感官。这也是为什么术士之间,亦分强弱的原因,更强的术士一眼便能看破对方制造的幻境,从而在虚实之间掌握住主动权。”


  里包恩解释道。


  “所以你才那么执拗地宣布我们认输。”纲吉握紧我的手,眼底掠过心疼,“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是吗。”


  “嗯。”我用拇指指腹挠了挠他的手背,以示安抚,“只要我的幻术一失效,小正的状况就会比施加幻术之前更加危险,我……我没有办法了。”


  纲吉眸色沉沉地看着我,眼睛里的情绪千回百转,他抿紧着唇,好半晌才垂下眼帘,眼睫轻颤,很是懊悔的模样。



  这个表情太过熟悉,我一眼便能看穿他在想什么。


  我轻声道:“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很尽力了。我们大家……都尽力了。”


  话音落下,没有人再开口多说什么。


  可以说,自被召到未来世界的那一天开始,纲吉等人的所有行动都有指引。从攻克梅尼洛基地,到获取彭格列匣,再到如今的Choice战。


  我们遵循着正一缜密又靠谱的计划,一路按部就班地走到了现在。


  可此刻失败的结果已成定局,包括正一在内,我们所有人都无法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白兰就站在不远处,甚是耐心地给我们留足了时间。


  他神色沉敛,似乎并没有多少胜利者的喜悦。


  想来也是,对于他这个精密的布局者这来说,胜利,本身就是囊中之物。

  


  真是不甘心啊。


  我抬头望了望碧空如洗的天,纯粹的色泽让我想起了某双干净又空灵的眼眸。


  轻阖上眼,脑海便不由浮现出不久之前的记忆。


  尤尼千叮万嘱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自我牺牲。


  可当前情势下,我真的……还有得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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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啦,祝家人们在新的一年一切顺遂!

更新像便秘一样的作者决定在此立个像flag的小目标:今年内完结《单飞》!

(好像在宣布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_≖)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69


  69



  Choice战来了。


  我们安静且沉默地吃完了最后一顿早饭。


  然后各自心照不宣地,去换上提前准备好的战服。


  这一次是全员出动,京子和小春等人作为后勤人员、以及正一和斯帕纳作为技术组,也参与了进来。


  我本以为我也在后勤组的行列,没想到发到手上的服装却是不一样。


  里包恩说要保留我作为备战人员的可能性,所以衣服的款式和衣料还是做成了跟守护者们的同款。


  站在镜子的人一席黑外套搭配紧身裹腿短裙,比平日显出几分干练,却又隐约透着衣装也掩不过去的稚嫩。


  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一样。


  我默默叹口气,暗...


  69



  Choice战来了。


  我们安静且沉默地吃完了最后一顿早饭。


  然后各自心照不宣地,去换上提前准备好的战服。


  这一次是全员出动,京子和小春等人作为后勤人员、以及正一和斯帕纳作为技术组,也参与了进来。


  我本以为我也在后勤组的行列,没想到发到手上的服装却是不一样。


  里包恩说要保留我作为备战人员的可能性,所以衣服的款式和衣料还是做成了跟守护者们的同款。


  站在镜子的人一席黑外套搭配紧身裹腿短裙,比平日显出几分干练,却又隐约透着衣装也掩不过去的稚嫩。


  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一样。


  我默默叹口气,暗暗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发育点。


  但年纪轻轻就拥有着令人艳羡的大长腿的山本狱寺等人看上去应该不会有这种烦恼,称身的黑色西装完完全全掩去了平日里的学生气,周身凛冽,眼神尖锐。


  乍一看去,还真有几分黑手党的味道。


  嘛,如果可以不要在「穿上战服之后谁更像十代目的左右手」这件事情上也能幼稚地起争执,那就更对味了。


  纲吉是最后一个换好衣服的。


  羞羞涩涩探头出来的模样像极了第一次穿国中校服的样子。


  所幸这次的衣服是量身定制的,各个围度都恰到好处。


  唯独那根领带歪歪扭扭地系着。


  他几乎是刚出来就接到了我的视线。


  边朝我走过来,边不死心地捣鼓着胡搅蛮缠的领带。


  直到站定在我面前,才委委屈屈地嗫嚅了一句——


  “……不会系,帮帮我?”


  我憋着笑,凑近他,上手将领带上的结解开,然后按照步骤系上。


  系着系着,却发现——


  我,貌似,没试过镜像系领带。


  尴尬了。


  与此同时,某双蜜棕色的大眼珠子一直跟随着我的手指,在我解开又系上、系上又解开来回几番动作之后,他的眼神实现了从最开始的深信不疑,到最后的看穿一切的转变。


  “什么啊,花火,你也不会。”


  那轻飘飘的语气里莫名带着点「太好了,原来你和我都是半斤八两」的安心意味,正正踩中了我的反骨区。


  我一下子憋红了脸,从后槽牙里挤出俩字——


  “我会!”


  说罢我将纲吉无情拉走,摁着他的双肩往沙发上坐下,然后在他不明所以的视线里绕到沙发背后。


  我极力在脑海里将动作复习了一遍,旋即俯身,两手从他的脖颈两侧穿过。


  而纲吉没意料到我的动作,大概想侧过头来看我在做什么,偏偏刚好和我陡然凑近的脑袋对上。


  柑橘香扑面而来,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擦过了我的唇侧。


  纲吉最先滞住呼吸,他咻地一声光速将头转了回去。


  棕发下的耳廓红得不像话。


  相比之下,我比较后知后觉。


  胸腔的心脏越过思考率如擂鼓般跳起,我懵圈地回忆着刚才转瞬即逝的触感,一点点意识到那抹柔软究竟是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狐疑的女声传来。


  我和纲吉齐刷刷转过头去,只见碧洋琪双臂正抱着里包恩,又一次面带戏谑、眼眸轻眯地看着我们。


  “就,系领带。”


  我毫无说服力地如此解释。


  碧洋琪故作惊讶,低头看向里包恩。


  “呐,里包恩,你说,什么领带非得搂着系呢?”


  里包恩眸含精光,邪魅一笑,“呵,谁知道呢。”


  我:“……”


  两道几乎要将玩昧具象化的视线令纲吉越发坐立不安,他脸上的红团几乎要延伸到了脖颈,身体颤了两下之后,他竟是企图逃走。


  “要不,我去找狱寺君……”


  想起身的动作被我强硬摁了回去。


  “不许去。”


  我撅了噘嘴,“我又不是不会。”


  “可是,碧洋琪和里包恩……”


  “有什么关系。”


  我干脆把头搁到纲吉的右肩上,手指攀上松开的领带,“他俩不也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额……他俩的搂抱,跟我俩的搂抱……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吧?”


  “哪里不一样。”我语气幽怨,“你信我,我肯定比狱寺那家伙系得好。”


  纲吉紧绷的双肩莫名放松了些下来。


  再之后,竟是抖动起来。


  在我不明所以之际,前方传来几声轻笑。


  “花火,你这又是哪里来的胜负欲。”


  我轻车熟路地将领带打好,收束时调整几下,避免将纲吉勒到。


  动作完成之后,我没有急着起身。


  解放开来的双手顺势圈上他的脖子,我闻着鼻息之间独属于他的香气,偷偷吸了几口。


  “看看这成品,你就说我比不比得过狱寺吧。”

  

  我伏在他颈侧,声音闷闷,“而且……再不趁现在多抱几下,晚点就不好抱了。”


  纲吉顿了下,左手攀上我的圈紧的手臂。


  他转过身来,四目相觑之际,我看见他眼底之下映着一圈很好看的柔光。


  “晚一点也可以。”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荷莱锁,轻声道,“你就老实跟在碧洋琪他们身边,其他的交给我们就好,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从善如流,忍不住蹭蹭他的脸,“但是你要平安回来。”


  “嗯,一定。”




  抵达既定战场的时候,白兰看上去已经等候许久。

  

  他嘴咬着棉花糖,戏谑地赞赏着我们的如约而至,周身透露着一如既往的松弛。


  在他身后,我们终于得以亲眼见证印象里如怪物一般的真六吊花。


  两边的打量几乎是同时进行。


  他们玩昧地审视着我们,又没有温度的眼神仿佛在目视几件死物。


  把几个小鬼头当成是对手,大概会成为他们往后一生的笑料。


  只不过,分明是六吊花,却为何现场只出现了五位,原因不得而知。


  “很高兴你能遵守约定,纲吉君。”


  白兰优哉游哉地走到我们面前,朗声为我们介绍起即将开展的Choice Game。

  

  游戏场地是我们当下站着的这片区域,层叠林立的空荡高楼,纵横交错的无人街道。


  分明处于大都市的中心,可安静也干净得离奇。


  如同一片被人特地打造的净土,宁静,却又即将可预见般地迈向毁灭。


  “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极致的空旷和寂静被风裹来无形的窒息感,连带着筑成高楼外墙的蓝色玻璃都变得深邃和可怖。


  闻言,白兰眯眼一笑,轻飘飘道:


  “没有人,自然是因为我清了场呀。”


  他故意将话语说得意味不明。


  到底是如何清得场,成为了一道我们哪怕心有猜测却怎么也不敢直接问出口的威慑。


  我看见纲吉眉头皱得很紧,衣袖下蜷起的拳头在轻微颤抖。


  弩拔弓张的气息愈浓。


  白兰仍然坦然自若地介绍着未讲完的游戏规则。


  与此同时,他的手中变幻出一个回旋轮盘。


  轮盘上两个阵营的各种属性排成一张表,他言令纲吉将手放上,却又在语焉不详的时候,兀自转动起了轮盘。


  一道奇异的金光陡然充斥在轮盘周身,各种属性符号旁边开始跃动起数字,跃动的速度由急到缓,最终停留在某一种排列组合上。


  “刚才以回旋轮盘进行选择的,是接下来要实际上战场的各属性的参战人数。”


  白兰不疾不徐地讲解道。


  彭格列这边被选中的是天空、岚、雨属性各一,而米尔菲欧雷那边要参战的则是云、晴属性各一以及雾属性两人。


  “两边的人数不一样,为什么?”


  “这才是Choice最好玩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纲吉君,你的签运很不错哦。”白兰笑眯眯道。


  气运的女神看上去的确站在了彭格列这边,按照抽签结果来看,白兰没法参战,对我方无疑是有利的。


  可那双从容的紫罗兰笑眼,却又令人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等一下。”狱寺指着大屏幕最下方,“彭格列那栏的两个正方形是什么意思?”


  我这才注意到,在常见的七个属性标志之下,还有第八个正方形的图案,而在彭格列的图表之下,这个图案旁边的数字为2。


  我顿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白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似乎早早便在等着解答这个问题。


  “正方形代表的是无属性。意思就是,彭格列这边需要派出两名没有戒指的成员参战。”


  “没有……戒指?”纲吉捏了捏拳,不由看向了我和京子等人所站的方向。


  再回头时他眉头紧蹙,盯着白兰的褐眸里隐隐冒起了几缕火苗,“白兰,你还想打花火的主意?”


  白兰挑了挑眉,笑容里颇有几分无辜,“可不要误会我了,纲吉君,这单纯只是Choice的规则,让不让小花火参战,全凭你这个首领自由定夺不是吗?只不过,我确实有个小小建议就是了。”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眼神似有若无地瞥过我,脸上的神情变得晦涩了许多,紧接着慢条斯理地忠告道:


  “如果让小花火上场的话,或许彭格列的胜算……会很大哦。”


  “不要听他胡说!”


  正一急冲冲地跑到我面前,对着纲吉道,“既然是没有戒指的就可以,那让我和斯帕纳上场吧,纲吉君。”


  “不要这么着急嘛,小正。”白兰在指尖捻起一颗棉花糖,“你们不需要问问小花火的意见吗。”


  霎时间,数道视线朝我直指而来。


  见我尚且在状况之外,白兰接着补充:“嘛,你们也不需要急于立马做出选择,先听我讲完游戏规则也不迟。这一次呢,我打算用最简洁利落的规则,也就是……目标规则。”


  白兰懒散的姿态逐渐收敛了几分,他眸仍带笑,可笑眼之下隐隐暗藏着几分危险。


  “目标规则就是,双方各有一名参战者,会成为对方的攻击目标,而获胜的条件,就是将敌方的目标打倒。很简单对不对?而且双方的攻击目标,在刚才乱盘转动的时候,就已经选出来了。”


  众人愕然。


  “在属性图案的右边,各有一个火焰的图案,这个图案就代表着目标属性。要是目标属性里有两人以上,乱判就会随机选出一人作为目标。”


  我们纷纷抬眼看去,只撇过去一眼,便只觉如坠冰窖。


  米尔菲欧雷那边的目标人物是被白兰介绍为死不掉的六吊花之晴,而彭格列这边,却是其中一位的无戒指成员,无戒指意味着无战力,万一我方失守,敌人将军便轻而易举。


  “这不公平。”


  纲吉眉头深锁,显然不愿意同意让无战力的伙伴作为危险的目标。


  可白兰俨然也不会接受这种挠痒痒一般没有任何威慑力的抗议。


  “这是随机选择出来的结果,又怎么会有不公平的说法呢,纲吉君?若是怕输,那不妨干脆采纳我的建议,把小花火派上场来,这样你们或许还有二分之一的机会,可以扭转局势。”


  我抿了抿唇,终于再一次好好地打量起了白兰这个人。


  直至这一刻我终于愿意相信,他对我的熟悉不是假的,哪怕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可似乎他对于我的了解,或者说对于荷莱锁的了解,甚至比我对我自己的了解还要深刻。


  可是为什么呢,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人才对。


  “真是的,我倒要看看,这个孩子凭什么这么受白兰的喜爱。”


  不合时宜地,有一道不满又敌视的声线从白兰身侧传来。我应声对上,只见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女孩子。


  她看上去没有比我大多少,皮肤上零星镶嵌着银闪闪的鳞片,仿若一条水色的人鱼。黑色的长袍裹其全身,衬得她更是娇小。


  便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么无害的一个存在,居然是白兰麾下的真六吊花之一。


  此时随着话音落下,她手中凝起一道以水起而迅速冻结的冰柱,霎时如甩出利剑一般将它朝我直击而来。


  没料到会有这种展开,我被冰柱折射而来的光斑晃了晃眼,心下一惊,当即便想要做出防御。


  只不过,来自旁侧的保护比我的点火速度更快。


  “纳兹!”


  一道暗影迅速掠到我的眼前,铮亮的黑色披风转瞬间便化解了敌方的攻势。


  而后披风毫发无损地被甩回身后,纲吉侧步将我整个人挡在后面,沉静的声色里蕴起了几分罕见的愠怒。


  “游戏还没开始,白兰,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兰惯是上扬的嘴角终于被抿得平直,紫罗兰的眼底由轻慢转变为阴郁,他极淡地扫了一眼身侧的水色女孩。


  “铃兰,不要再有下次。”


  被唤作铃兰的女孩脸上的神情变得难看了许多,水蓝色的眼眸里逐渐腾升起委屈、不解、以及难以置信等多种的复杂神色。


  “你从来没有凶过我,白兰,就为了她……”


  这娇妻一样吃醋的戏码令人大跌眼镜。


  我瞠目结舌,在纲吉的耳后默默吃瓜,“这孩子不会是白兰的女朋友吧……?啧啧,犯罪,真是犯罪啊。”


  可惜,进入备战状态的小首领对吃瓜似乎没有太大兴趣,棕色的脑袋一动不动,还冒出了一串省略号的样子。


  说起来,纲吉额头冒火之后什么都好,就是太沉默了,有点无趣。


  叹气。


  但那边作为“男朋友”的白兰不为所动,面对女孩的控诉,他甚至连一个侧眸都不再给,只冷冷道:


  “我说过的吧,你太轻视他们了。”


  “我刚刚只是玩玩而已,要不是有彭格列那小子保护,她早就……”


  “即便没有纲吉君,只凭你,也伤害不到她。”


  白兰淡淡说完,便没再管铃兰的反应。


  他向前一步,又绽开一如既往的笑容,朝纲吉摊手道:“很抱歉,纲吉君,是我的手下不懂事,她只是想跟小花火玩个开胃小游戏。”


  “是是,我懂。”我八卦地点点头,“我不过是你们play里的一环。”


  白兰毫无反应,仍是笑着,然后回归正题,“那么你们决定好了吗,无属性的两人,派谁呢?”


  他侧了侧头,又朝我道,“小花火,当观众明明这么无趣,为什么不参与进来,和你最爱的纲吉君并肩作战呢?你想啊,你要是有幸成为了目标,纲吉君肯定会更加拼命。”


  他循循善诱着,说得倒是有理有据。


  见我没有辩驳,纲吉侧过身来。


  他朝我摇摇头,宁静的金橙色眼眸里泛起些许担忧。


  “花火,不要听。”


  我回神,握住隐隐不安伸过来的手,回以一个肯定的笑容。


  “放心,我肯定听组织安排。”


  说罢我朝白兰摊了摊手,一脸正色地循循道:


  “其实就当个观众也挺好的,白兰,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能品尝到的滋味那么多,并不是只有「有趣」这一项感受才令人向往。比起拿命去追求刺激,我还是更喜欢平平淡淡地就当个不起眼的小废柴。”


  我似笑非笑着,意有所指的话语令纲吉面上的凝重稍微动容了些。


  虽然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但我倒也没有指望对一个疯子上价值能够产生什么实际的影响。


  只是恰巧回想起他曾把我当做是同伴的那些言论,我吐出一口浊气,为避免反派君对我还存有别样的期待,我还是决定与他正面划清界限:


  “你看错我了,白兰,我们不是一类人。所以,麻烦收起你那暧昧不清的熟稔,我不会与你为伍,更不会帮你达成任何目的。”


  白兰收起嘴角,似乎有一瞬陷入了怔忡。


  紧接着那一晃而过的愣神消失不见,他眸含惋惜,又是笑着,“这话说得有点令人伤心了,小花火。本来,我也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我现在所感受到的快乐而已。”


  毁灭世界的快乐?


  可快拉倒吧。


  我默默腹诽着。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算是后悔,也没机会了哦。”


  话罢,白兰的眉眼在一瞬冷下,笑容消失的顷刻间,两道光芒自轮盘如簇窜出,分别撞至了正一和敌方晴守的心口,并在落脚处,骤然升起了两道火焰。


  「后悔」二字如魔鬼般的低语还在我耳畔留存,抬眼便见正一被撞得一个踉跄。


  “小正!”


  我大步跑过去扶他。


  正一见我前来,一边嘴上说着没事,一边却痛苦难耐地缓缓半跪在了地上。


  “这个火焰,是什么东西……”


  我愕然,看向白兰。

  

  接收到我带有几分无措的视线,白兰双眼愉悦般眯起,仍旧耐心地解释着:


  “显而易见,彭格列两名无属性的成员里,小正被选中成为了目标,而你们所看到的火焰,就是代表着生命能量的火焰。嘛,解释起来也有点复杂,就当是作为目标人物和其他任务的区分吧。”


  他说得倒是轻飘飘的。


  可我看着正一逐渐发白的脸,感觉这簇用作区分的火焰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小花火。”白兰眼底的笑意轻慢又冷淡,“为了保证观赏性,这团火焰除了可以作为目标人物的区分,还可以作为生与死的区分哦,到时候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区分生死……?”我惴惴不安起来,“到底什么意思?”


  “生命之火若是持续这般外露地释放,转眼之间就会令人不支地倒下。”

  

  在一旁默默观察了许久的里包恩终于发声,他盯着正一胸口处的火焰,眼神略显凝重。

  

  “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丧命。”


  “什么……”


  只一瞬间,我感觉指尖发凉,心脏一点点被攥紧。


  那头的白兰越发兴致盎然:“这样不就刚好,可以成为这场战斗结束的倒计时吗?”


  “可这不公平!”我愤然道,“小正本身就不是战斗人员,身体素质和你们那边的六吊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等双方打起来,你们甚至可以保留战力,只需要拖延时间,等小正把自己的生命之火燃光就好了。白兰,这样胜之不武的游戏,也是你觉得有趣的吗?”


   白兰轻笑。


  “要我说,你果然和纲吉君待在一起太久了,小花火。”


  他淡淡道:“我从没说过这是一个绝对公平的游戏。况且,我刚才已经给过能够让你们享受公平的提议了,不是吗?”


  眯起的紫罗兰眼睛缓缓睁开,映出眼下几缕漠然。


  “是你,亲口拒绝了啊。”


  慢条斯理的几个字如同利剑一般捅进我的心窝。


  那幽深的语气仿佛在控诉,是我,亲手将正一推向了死亡的边缘一样。


  我怔愣着站定在原地,忽然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是故意的。


  他没有从一开始就讲清楚所有的游戏规则,让我以为所谓的目标人物不过只是守门员一样的存在,与其让我上阵令纲吉分心,不如就让对这个游戏更为熟悉的小正上场,若真到了最后一步,敌军突破防线到了正一面前的时候,我们认输就好了。


  他就这样故弄玄虚地引诱我做出选择。


  在我自以为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之后,又森森然地给我最沉痛的一击。


  只要他们故意拖延时间,那么为了保全正一的性命,我们必输。

  

  而这次注定的失败,全是因为我。


  是我这个压根就不会死的人,因为怕死,躲在了一个毫无战力的人的身后。


  我竭力克制浑身突如其来的战栗。


  可仍旧敌不过内心不断泛起的内疚和酸楚。


  “花火。”


  一抹温热攀上我捏紧的拳头,几乎转瞬就带走了我全身的冷意。


  我出神地垂眸,只见正一正安抚般朝我笑着。


  “不要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啊。”


  他似乎适应了火焰不断外露的状态,缓缓站起了身来。


  高大的身形一下就将我罩住。


  “表哥保护表妹,不是天经地义吗。”


  正一眉眼弯弯,抬手揉了揉我的头顶,“我还记得我去米尔菲欧雷当卧底的那会,全世界都以我为敌,也就只有你倔强地力排众议,相信我会有自己的理由。嘛,或许过去时代的你并不知道这些事,可我希望,这一次你也能够相信我。同时,也要相信纲吉君他们。”


  “小正……”


  我看着他眼底的豁然神色,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明是一个儿时被路过的狗吠两声都会吓破胆的人,在面对生死大事的时候,却能做到这样坦然。


  或许我真的太低估他了。


  毕竟潜藏在米尔菲欧雷的那些日子,他一边当着梅尼洛基地的主心骨,一边又能配合彭格列完美地执行着里应外合的计划。

  

  “你真的已经成为一个很出色的大人了。”


  我的眼眶隐隐有些洇湿。


  可正一闻言,非但没有表现出挨夸的欣喜,反而面如土色:“拜托,我已经26了,被你一个小孩子这样感慨,很丢脸的好不好。”


  “正一做得没有错。”


  里包恩身姿笔挺地踩在纲吉的肩膀上。


  那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珠如深渊一般遂静,在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白兰之后,眼眸里头的暗色便悄悄涌动了起来。


  “虽然未知原因,但是花火,白兰很明显是在引诱你动用荷莱锁的力量。”


  “我知道,可是……”


  我的目光始终无法从正一胸前的那团黄色火焰上面挪开。


  直到纲吉用他自己挡住我的视线。


  “你不能冒险,花火。”


  纲吉静静看着我,那双被死气之火洗濯过的金橙色眼眸里向来不会显露过多的情绪,却完完整整地映着我的影子。


  “我会分心。”


  认真又直白的话语被细微的风吹到我耳畔,如同融雪的春溪。


  我感觉焦急的心一下被抚平,顺便带起一阵当着大人的面在公然谈恋爱的羞耻感。


  转头对上的便是各路亲朋好友的慈祥姨母笑。


  当然,除了白眼快翻上了天的岚守。


  “知道了。”我不自在地压了压脑袋,“听你的。”


  终于在听到满意的答复之后,那纯粹无波的眼底才淡淡地映出一丝熨帖的笑意来。


  “嗯。”




  至此,排兵布阵完成,所有人各就各位。


  其间虽然有几位因为没被抽签上场而想要闹事的活爹,但万幸是经过多方的努力游说之后,总算还是老老实实地退居幕后当起了观众。


  纲吉特地嘱咐我,不能离开里包恩的身边。


  而后,Choice战,终于打响。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68


  68



  白光恍过,意识回笼。


  我熟练地站在梦境结束的闸口,等待回归现实后的睁眼。


  可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虚无而寂静,在这里我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流逝,便也不知道自己实际是等了多久。


  期间我试图走动,但因为周遭没有可对照的物体,动与静便也无法分明。


  久久又等了一会,也喊叫了几声,如深坠空谷般得不到回应的恐慌一点点笼罩上了心头。


  我似乎被困在了梦境与现实的交界点,原因不明。


  大概又是荷莱锁干得好事。


  我驱动起它。


  又正值低头之际,周遭陡然扭曲变幻,如同纯粹的白纸逐渐被彩墨浸...


  68



  白光恍过,意识回笼。


  我熟练地站在梦境结束的闸口,等待回归现实后的睁眼。


  可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虚无而寂静,在这里我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流逝,便也不知道自己实际是等了多久。


  期间我试图走动,但因为周遭没有可对照的物体,动与静便也无法分明。


  久久又等了一会,也喊叫了几声,如深坠空谷般得不到回应的恐慌一点点笼罩上了心头。


  我似乎被困在了梦境与现实的交界点,原因不明。


  大概又是荷莱锁干得好事。


  我驱动起它。


  又正值低头之际,周遭陡然扭曲变幻,如同纯粹的白纸逐渐被彩墨浸透。


  一番天旋地转过后,我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阳光穿过干净透明的玻璃窗成片洒落在哑光的白色地砖上,没有墙面阻挡的视野恰到好处地收纳着从高处往下俯瞰的所有景色。


  这是……哪里?


  我愕然打量着身处的这个看着像高端办会客室一样的地方。


  “你来了。”


  一道温婉清脆的声线从身后传来。


  我应声回头,只见靠墙一侧的白色椅子上,端坐着一位看着年纪比我小些的女孩子。


  她坐得笔直,双腿并拢,手掌端端正正地搭在座柄两侧。


  头戴一顶风格不明的白色圆帽,一席修长的白袍落在她身后,裹出几缕神圣不可侵犯的味道。


  一双蓝色的眸子清澈得足以倒影出我的影子,却又深邃得仿佛包罗万象的夜空。


  明明只是十来岁的稚嫩模样,可眼睛里折射出来的光芒,却饱含着一种被时间洗濯了数年的厚重感。


  彼时,随着我讶然又带有几分敌意的回首,女孩如白纸一般空洞无波的脸上终于堆叠几道好看的褶皱来。


  “我终于见到你了。”


  神奇的是,这样一张冰冷的脸,当染上笑意的时候,意外温暖得沁人心扉,如同凋零的严冬在短短几息之间,便化作了盎然的初春。


  我不自觉就放下了心上的防备。


  “你是?”


  “我叫尤尼。”


  女孩平静看着我,神情里带着些我读不懂的熟稔。


  “我们认识……?”


  “我认识你。”尤尼意味不明道,“但现在这个你,应该是第一次见我。”


  “啊,我是什么很有名的人吗,怎么来到这里之后感觉人人都认识我……”


  女孩突然清泠泠地笑开,剪水的蓝瞳眯起好看的弧度,笑完后她歪了歪头,眼神清澈纯粹。


  “这里的「人人」,指的是白兰吗?”


  就这样被精准地猜到,我略微讶异:“你也认识白兰?”


  她眨了眨眼,神情未变,“我们现在就在白兰的基地里。”


  ……


  “???”


  我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但想到要在漂亮后辈面前保留点形象,还是强行稳下心神。


  “那家伙不是保证说在choice开始之前都不动我的吗……”


  果然反派都是不守信用的!


  我不自觉双手交叉在前胸,展现出防御的形态,远离尤尼的方向后退了几步,眯起眼朝她表露出几分戒备,“你也在这里,那么你是白兰的同伴吗?”


  突然释放出来的不友善因子并没有冒犯到眼前人。


  尤尼仍是用着一种极尽柔和的目光与我对视,那双蓝眸干净无害,让我不由觉得,我此时所有防备的动作都成为了一种的辜负。


  啊啊,这种莫名其妙就会让人腾升负罪感的人设,


  竟然有点该死的熟悉。


  “我不是白兰的同伴,花火小姐,你会在白兰的基地看见我,是因为我被他囚禁在这里了。”


  她耐心地向我解释来历,又将囚禁这一件事道得轻飘飘。


  这么听来她应该是白兰的敌人,可她的从容淡定却又一点都不像一个受困于此的人该有的心态。


  “什么鬼畜的未成年人囚禁play,这个白兰也太没有道德底线了吧。”


  我不自觉发散脑洞,一想到这样纯粹神圣的小妹妹要被那个笑里藏刀的眯眯眼玷污,我浑身上下一亿个毛孔都在抗议。


  不对,仔细想想的话,这场未成年人play或许即将加入一个我。


  ……好家伙,毛孔直接萎了。


  我顿生一种将受凌迟之刑的恐惧感,欲哭无泪,“有什么办法能够逃出这里吗,尤尼妹妹,我上有老家有夫,可不能夭寿在这里啊!QAQ”


  尤尼忍俊不禁地低低笑开,眼角炸开的褶皱点缀着眼下那朵黄色的小花,衬得明艳又柔和。


  “或许你误会了什么,我们都不是被白兰抓来的。”


  “……什么意思?”


  “先前我代表我的家族前来与白兰合作,只不过谈判不顺,暂困于此。但花火小姐,你是自己过来的。”


  我只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别骗我,我压根不知道白兰基地在哪啊。”


  “我虽然肉.体被囚禁在这里,可灵魂已经自我放逐去了其他的世界。之所以会回到肉.体身边,是受你感召。准确来说,是受荷莱锁感召。”


  什么灵魂啊肉.体的,这对一个社会主义青年来说简直就像被丢进了灵异世界,给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而你会来到白兰的基地,恰巧只是因为,我在这里。”


  她轻轻抬眸,漂亮的眼睫毛如同蜻蜓的翅膀。


  “荷莱锁与奶嘴产生了共鸣,为我们铸造了一个无人察觉的意识世界,故而此间当下的你我二人,都不具实体。待共鸣消散,你的意识就能回到你的身体里了。”


  通俗来讲就是,现在的这个我自己,其实是一抹出了窍的魂魄?


  “那我的身体,它……”


  “当下只是一副沉睡的空壳。”尤尼平静地接过话头。


  听及此,我莫名冒出了些虚汗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的意识被中途拦截,或者死亡了,那我的身体是不是也……”


  “自然是不会再醒过来了,除非有意识再回到身体里。”


  我不由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或许意识世界里的时间并不流逝,可当下还是腾升了几分着急来。


  再不快点回去的话,我那具怎么都叫不醒的身体,估计会把某人吓死吧。


  “这个共鸣,多久会结束呢?”


  尤尼给我递来一个宽慰的眼神,“不会太久的。”


  对上她笃定从容的神色,我这才心下稍宽。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的荷莱锁会和你的奶嘴……等下,奶嘴?”


  浑浑噩噩的理智蓦然回归,我这才发现,尤尼脖子上用绳子挂着的饰物,是和里包恩一模一样的奶嘴。

  

  只不过颜色稍深,是和纲吉一样的橙色。


  顷刻间,有什么若隐若现的答案落入了脑中。


  “你是……大空的阿尔克巴雷诺!”


  尤尼眯着眼笑开,脸上的神情在默然间肯定了我的答案。


  说起来,七个彩虹之子当中,确实只有大空是我未曾见过的。此前没有听里包恩提起,便也从没想过,会成为阿尔克巴雷诺首领的人,竟然是个小孩子。


  “可你……为什么不是个婴儿?”


  尤尼柔和的神色顿了顿,复又回归平静,她微微笑着,被我挨个抛去的疑问砸了满怀之后,也并没有展露半分不耐烦的情绪。


  “这个事情得说来话长,以后你会知道的。相比于这个,花火小姐似乎不好奇,为什么荷莱锁能与奶嘴产生共鸣。”


  “……好奇的。”


  这其实是我下一个要问出口的问题。


  “主要是我想问的东西太多了,正排着队呢。”我无奈摊手。


  “原本你的身世,由另一个人来告诉你,或许更好。”

  

  尤尼微微垂眸,声音轻了些,语气里莫名带上了几分歉意,“但如今白兰摧毁了其余所有的平行时空,我们都没有时间了。在那八兆亿个的机会里,我们都没能成功阻止他,真的很抱歉,害得你一次比一次更早地……卷入了被荷莱锁束缚的命运里。”


  她再度抬眸看向我,柔和的眸光里含着企图拯救的怜悯,“我们都是被选中的人。只是我仍然希望从异世被召唤而来的你,能够作为你自己,更长久地享受这个世界。”


  悠长的尾音婉转落在虚白的空气里。


  我愕然站在原地,尤尼的话就像带着尖钩的铁丝,在我的脑海里胡乱搅动,数万思绪被缠在钩上被抽丝剥茧,逐渐掏空,直至空白。


  紧接着一呼一吸之间,凉气倒入鼻腔,周遭一瞬仿佛天旋地转。


  万籁寂静之际,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我汹涌不齐的心跳声。


  “你居然知道我是……”


  我在这个世界活了太久太久。


  久到连我自己都险些以为,前世种种不过一场冗长而并不美好的梦。


  那些久远的记忆已经在近十年时间的洗涤之下被冲刷得很淡,最初想要寻找穿越缘由的意图也因逐渐沉溺于异世而变得无关紧要。


  可待在前世的那最后一秒里,被荷莱锁爆发出来的火焰裹挟其中的观感和体感,是仍旧明晰的。


  它与从一而终陪伴着我的荷莱锁一样,都在提醒着,我身上还揣着一个未揭秘的盲盒。


  而今,盲盒终于被人揭开了它的冰山一角。


  “果然不是偶然,对吗。”我怔忡道。


  注视着我的蓝眸里轻轻荡开了些许不忍。


  “在世界创造伊始,7³的原石只是7颗宝石,后因种族的能力不足,才分割成了7³,也就是现在的彭格列戒指、玛雷戒指和彩虹之子奶嘴。7³之间相互制衡,是维持时空稳定的重要力量,但由于7³的力量过于强大,一旦平衡被破坏,时空就会扭曲甚至崩塌。因此,为了避免出现7³失衡造成世界毁灭的情况,地球的祖先指定了某个种族的人世代作为7³的监管者,与此同时,为了让7³之间的制衡更为牢固,祖先们还想到了一个更为绝妙的办法。”


  “那就是从7³的力量里各自抽离一部分出来再融合到一起,并以此为原石,在八兆亿个平行时空之外,又创造了一个独立的时空,祖先们称之为第三世界。这个第三世界的原石承载了主世界的三种力量,它以最独立的第三方视角监控着7³的轨迹,一旦7³间的制衡出现不可挽回的偏差,第三基石将强制清除偏差,重启世界。”


  我无比震撼地听完了这一段本应出现在神话里的故事,惊愣之际,倏尔对其中的蛛丝马迹有了答案,“那这个第三基石,它其实就是……”


  “因为它掌管着世界的最高秩序,后来便有人将它视同古希腊神话里司掌时序的神明Horae,故终以音译取名为,荷莱锁。”


  我从未感觉自己的脖子有这样沉甸甸过。


  在尤尼娓娓道来的话音里,那颗被我悬在颈下向来冰凉的银色锁竟是微微发烫起来。


  仿佛在我听来分明是这样缥缈无影的一段故事,却正是它曾经亲身经历、而今无比怀念的。


  如同一个被数万年时光蹉跎至麻木的人,在偶然间听后人描述起自己的丰功伟绩之时,也仍能被唤起几分身临其境的激荡。


  “与7³有着各自的使用者一样,荷莱锁也拥有自己的主人。他们世世代代守着荷莱锁生活在第三世界里,与主世界的时间以及空间都不共通。但荷莱锁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自发地监控起7³的动态,这便是我刚才与你所说的「共鸣」,世界基石之间的共鸣会产生一些随机性的现象,比如时空短暂地扭曲融合,比如感召其他基石的使用者。”


  我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不明觉厉。


  “那我就是这个世代掌管荷莱锁的后人……?”


  不应该啊,我前世的怨种爸妈不是跟我说这玩意儿是路边摊里捡来的吗??


  尤尼一副还未讲完故事意犹未尽的模样,却又不知为何因我一句话卡顿了半晌。


  旋即她的眉间染上几分无名的忧伤,一张稚气的脸展现着与年纪极其不符的悲悯。


  她几近叹息,“上一代荷莱锁的后人,是你的母亲。”


  我心下蓦地一跳,脑海不自觉在如瀚海一般空渺的记忆里,找寻出那条关于父母因车祸去世的噩耗来。


  “因为她车祸死了,所以这个担子就落在我肩上了,是这样吗。”


  “荷莱锁和主人之间是寄生的关系,它需要主人的火焰作为供给,便自然不会让主人轻易死去,如车祸等外来的伤害,是伤不到荷莱锁持有者分毫的。关于这一点,花火小姐你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


  那可太有体会了。


  尤尼抿了抿唇,犹豫片刻,继续道,“实际上,能掌控荷莱锁持有者生死的,就只有荷莱锁自己。”


  “什……”


  我震惊到难以复加,一口凉气吐了又吸,到最后竟顿生一股令人汗毛竖立的窒息感。


  “意思就是,如果我哪一天想死了,我还得求着它让我死吗。”


  这听起来简直荒诞又可笑。


  所谓的寄生,到底是谁寄谁的生?


  我机械般动了动眼眸,哑声道,“那我的母亲,是被荷莱锁杀死的吗?”


  尤尼摇了摇头。


  “荷莱锁虽然无法自己选择主人,却也不会自行了结持有者的性命。”


  “不会被杀,也不能自杀。”我勾唇讥笑,心下荡开几分苍凉。


  “也就是说,一旦被荷莱锁缠上了,这一条命就只能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填补主世界因7³失衡而导致的漏洞,对吗。”


  尤尼没有再说话了。


  甚至没有再与我对视,而是抿唇稍稍垂了垂首。


  可答案尽在不言中。


  猪脑已经过载,我不由也跟着低头,漫不经心地抠着指甲旁的倒刺。


  说来也是神奇,明明是意识体,抠倒刺的时候竟然也能感觉到疼。


  如今白兰的魔爪正在摧残最后一个可以通向未来的时空,被乌云笼罩的主世界摇摇欲坠。


  若是纲吉没能在Choice战取胜,世界彻底失衡之际,我是不是也会……


  我眼神一黯。


  转念之后,又忍不住失声笑了笑。


  之前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视生命如粪土,而今有可能要死了,反倒害怕了起来,真是打脸。


  可当想到哪怕是通关了最坏的结局,我也还能用自己的力量帮他读档重来、保他安然无恙——


  便又觉得心下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熨帖。


  此前「命运」二字我听过很多次,里包恩说过,夏马尔说过,他们说它不详,对它嫉恶如仇,我以为是危言耸听,不以为意。


  可当下,眼见着自己以及自己在意的人都或多或少被残忍的命运推着走的时候,我终于开始感知到它的沉重。

  

  那尤尼呢。


  她也是这样吗?


  这个看起来比我小了几岁、悲喜无波地同我说着「我们都是被命运选中的人」的女孩,面对的又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那双坦荡平静地蓝眸里,好似早已有了生死看淡的豁达。


  “好累。”


  我双手背到后脑,生硬地扯开话题。


  “估计是灵魂出窍太久了。”


  尤尼讶然抬头,瞳孔微舒,但还是不自觉地接过我的话头,“辛苦了,应该再过一会就能回去了。”


  “嗯嗯。”


  我干巴巴地点点头,然后不太自然地接受起眼前人微微愕然的打量。


  虽然是个除了笑和不笑就没有太多表情的女孩,但其实她和纲吉一样,都是内心活动全写在脸上的人。


  当下疑惑的神色几乎要溢出双颊,她眨着眼盯我一会,旋即又莫名低低笑起来,眼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花火小姐,真的都没有变过呢。”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奖。”我无奈笑笑,“说起来,我从刚才就想问了,尤尼对十年后的我很熟悉吗。”


  尤尼歪着头,认真地回忆起来。


  “嗯……这个时代的花火小姐,我应该是没有见过的。”


  我双眉一皱,表示诧然,“那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变过啊。”


  闻言,她神秘地笑了笑。


  “因为,我见过很多个你啊。”


  心底里被压下的某种怪异的感觉再度腾升。


  按照她的描述,第三世界是被单独抽离的时空,是不存在平行世界的,那么来自第三世界的我,便只有一个我。


  那么又从哪里来,很多个我呢……?


  我想将疑问倾诉出口,却恰逢一道强光恍过,熟悉的眩晕之感袭来。


  紧接着四面剔透的落地玻璃窗如同马赛克一般被虚化,周遭一切呈现出即将消融至虚无的趋势。


  我看见尤尼的神色突然变得焦急,连带着总是平静的话音都上扬了几个声调。


  “这次的choice战不是最后!”


  她朝我喊道。


  “请记住我的话,花火小姐,即便沢田先生他们在choice战里输给了白兰,你也千万不要用荷莱锁去做任何事情,我会有办法,请你相信我!”


  “尤尼……”


  我身形未动。


  可那道瘦小的身影却像被风一点点从我的视野里推远,连带着声音都渐渐消散。


  分明只有一面之缘,可当真要分别之际,我竟忽然有些不舍和酸楚。


  或许是那道远离的剪影太过孤独,又或许是叮嘱我的话音里满是殷切的关心。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请你务必,保全自己。”


  清凌温润的声音终于还是消散在了风中。


  我朝着尤尼渐渐化作的那颗白点,无声地挥了挥手。


  她说她与我相熟。


  我想,在某段我没有保留记忆的时间里,或许真是这样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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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满天飞的一章,如果存在逻辑上漏洞还请老师们轻敲……🥶

嗯……另外就是,年底来临啦,工作开始堆积,近两个月更新速度有可能会一慢再慢(嗯虽然当下就已经很慢了)家人们见谅QAQ

但每次更新的篇幅肯定不会短,请相信我!可以屯肥一点再食用~😎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 夜章5


  夜章5



  国际职业足球运动员和日本知名作家的海边婚礼举办得尤其盛大。


  这日阳光温暖惬意,海风也缠绵缱绻。两旁香樟挺立,葱绿草坪上礼花葳蕤。


  粉色的纱幔迎风轻扬,精致的贝母片串发光摇曳,叮铃铃的声音和着现场专业团队的奏乐,悠扬婉转。


  斋藤的父亲成为了国内知名的商业大亨,而樱井的父亲则在数年的官场里平步青云。


  新郎与新娘作为后起之秀本就小有名气,再加上官商两家的奇妙结合,使得这一场婚礼在各界备受瞩目。


  故而,名流贵胄云集,觥筹交错如影。



  

  七濑花火和沢田纲吉不动声色地在一片酒杯碰撞与人声喧哗里落了座。...



  夜章5



  国际职业足球运动员和日本知名作家的海边婚礼举办得尤其盛大。


  这日阳光温暖惬意,海风也缠绵缱绻。两旁香樟挺立,葱绿草坪上礼花葳蕤。


  粉色的纱幔迎风轻扬,精致的贝母片串发光摇曳,叮铃铃的声音和着现场专业团队的奏乐,悠扬婉转。


  斋藤的父亲成为了国内知名的商业大亨,而樱井的父亲则在数年的官场里平步青云。


  新郎与新娘作为后起之秀本就小有名气,再加上官商两家的奇妙结合,使得这一场婚礼在各界备受瞩目。


  故而,名流贵胄云集,觥筹交错如影。



  

  七濑花火和沢田纲吉不动声色地在一片酒杯碰撞与人声喧哗里落了座。


  前者眼看着面前的大阵仗,忍不住啧啧称奇。


  “斋藤和小光,出息了呀。”


  她整理着膝下略长的裙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旁侧之人聊着。


  沢田纲吉也百无聊赖,目光懒懒地落在她摇摇晃晃的头顶上,旋即,轻笑一声。


  “花火,很羡慕吗?”


  七濑花火手中动作顿了顿,她起身子侧看他。只见这人眯着眼睛在笑,唇角勾起的弧度也很平常。


  总觉得他口中的羡慕别有他意。


  “羡慕倒是还好,这些年跟着首领大人混迹上流社会,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啊。”


  往常作为彭格列十代目的女伴出席,七濑花火跟在这位出现即为焦点的大人物旁边,没少有如芒在背的时候。


  所幸当下,终于眼前没了烫人的聚光灯,耳边少了排着队凑上来的讨好逢迎,来往宾客无一侧目,就连穿梭游走的侍者都不曾在此停留。


  而身侧之人,也得以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向来挺的笔直的腰杆难能松弛。


  “真好啊。”


  七濑花火悠悠感慨,突然开始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爱回日本了。


  沢田纲吉反倒被她无厘头的感叹难住。


  他疑惑地瞥去目光,不住地揣摩她所言的“真好”意指着什么。


  这样盛大繁复的海边婚礼是她向往的?


  还是说……


  

  “纲君,纲君。”


  沢田纲吉从思索里回神,抬眼只见七濑花火佯怒地鼓着腮帮。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讲话?”


  他略微感到抱歉,当即端正态度,“说了什么……?”


  “我说……”


  七濑花火挪了挪屁股贴过去,挽起他的臂弯抬头朝他笑。


  “以后我们结婚,也回日本吧。”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提起结婚。


  虽说表面上装作漫不经心,实则她正在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的脸,想要捕捉脸上所有不经意做出的反应。


  但其实沢田纲吉如今很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脸上总是挂着的浅笑未曾动容半分,他顺着嘴角上扬的弧度眯起双眼,恰到好处地遮盖住褐眸里轻轻掠过的寂落。


  “好。”


  他温声道。


  七濑花火瞧不出他什么异样来,松开手臂兀自感到挫败。

  

  她当然相信他是真心话,也不会傻到真如上次喝醉酒发酒疯说的那样,认为他一边和自己在一起,一边还对着京子念念不忘。


  可就是哪里不对。


  七濑花火偷偷用余光打量沢田纲吉毫无破绽的侧脸,如刷般的长睫微微颤动着。


  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或许是里包恩的去世使得他还困囿于悲痛当中,可那双褐眸里涌动的暗潮,却莫名让她感觉带有几分深沉和决绝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无端乱想。


  这个模样,她分明觉得像极了……


  十年前,他红着眼眶说要和她绝交的时候。


  七濑花火暗暗翻过手腕,打量起腕上细密的血管。青紫的血管如同树叶的脉络,在细腻白皙的皮肤之下纵横交错。


  她稍稍使力,肘窝顺势凹陷,一道走向诡谲的筋脉缓缓显现。


  它如银丝一般发于左手掌心,穿过颈间荷莱锁连接两臂内侧,却在终于右手掌心的前半截,断在了手腕处。


  而剩下那一小截没有被银线连接的肉身,很诡异地,是透明的。


  只有她看得见。


  她不由抚上右腕,感受到荷莱锁传过来的热意。


  增生的筋脉随着心脏的跳动鼓起又回落,如同一下接着一下行走的时针。


  拜托了,再快些吧。



  沢田纲吉见她抱臂,以为是冷着了,便毫不犹豫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七濑花火裸露的双肩上。


  一瞬间,裹挟着温度和柑橘香的体感传来。


  “海边风大,披着吧。”


  他朝她温温地笑,眼底的怜惜和爱意都毫不掩饰。


  银线无声淡入皮下。


  七濑花火从愣神中抽身——


  复又陷入更深的怔忡。



  他总是这么好,这么好。


  好到让她一刻都不想与他分开。



  日本就像是一个避风港,替他们隔绝着外界的风雨,使得她几乎都要沉溺于此间与世无争、了无忧患的美梦当中。


  可彼时,咸湿的海风呼面而来,那仿佛是来自于太平洋的彼岸,微苦的味道冲淡了梦里的甜味,一下子让人清醒很多。


  今天已经是逗留在日本的最后一天了。


  此间事了,有些不愿面对的事情便不得不平铺在眼前。


  “纲君。”


  她抓上他抽离的手,大胆发问。


  “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计划了?”


  沢田纲吉神情微顿,有不易察觉的暗色落入眼底,他横在空中的五指下意识蜷了蜷,旋即状若无事般滑到她的手心,反握。


  “花火是指,结婚计划吗?”


  温润的话音里带上了几分促狭。


  他朝她软软地笑着,轻轻上扬的眼角边上,细腻的纹路凑到一块,乍一看像是璀璨炸开的花。


  真诚的,绚烂的。


  七濑花火觉得脸上微热,眼前人过于坦诚的视线一下子杀死了她心底里的那点见不得光的试探。

  

  “咳嗯,本来指的不是这个,但既然你都提了,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恨嫁的本性悄悄浮出水面。


  七濑花火脸皮薄得很,全身上下都在克制着此刻的难为情,却又不住地期待眼前人的回答。


  可惯会拉扯的小首领早已将她毫无遮掩的心事尽收眼底。


  他眼波微转,语气不觉愉悦几分。


  “在此之前,我可以先把这句话当作是求婚吗?”


  好一个反客为主。


  七濑花火瞠目结舌。


  “我只是问你计划,又没说一定要你跟我结婚。”


  她极力找补,傲娇之魂当即驱动起了那张胡言乱语的嘴。


  “你也可以跟其他人结……喂,你!”


  突然掌上力道一横,连带着座下的椅子都掀了半起,七濑花火无端跌入一个怀抱,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已经是一道逆着光的阴影打下。


  零碎的额发轻挠耳尖,清浅的气息倏尔逼近。


  柔软而温热的触感顿时覆了上来。


  碍于人多,偷到腥的沢田纲吉只是一触即离。


  可准备抽身之际,又想起这妮子不负责任地赶他去和别人结婚的行径,登时便有点不太想放过她了。


  于是离了半寸的唇又重新贴了回去,他张嘴,用虎牙轻轻在眼前人柔软的下唇上咬了一口。


  口红上的果冻味道霎时入口,沁人心扉。


  七濑花火张着嘴呆若木鸡,唇上抹满的口红褪了大半,下唇某处被作为惩罚的殷红便尤为惹眼。


  她后知后觉,当即东张西望起来,所幸场内宾客几乎没人有闲暇注意到他们短暂出格的举动,她悠悠叹了口气。


  又恰巧咸湿的海风拂过唇边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还真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她暗暗道。


  “嗯?花火说什么。”笑眯眯。


  “没什么……”


  她将外套裹紧,挪着屁股离他远了些。


  却赖不住身侧那人满脸笑意,若无其事般也跟着挪了过来。



  海风拂面,纱幔轻扬。


  时光与他眉间的笑意一样静好。




  晚宴散场后,光风霁月的新人才终于得空与老友寒暄。


  樱井光索性脱下累脚的恨天高,把它塞到新婚伴侣的手上拎着,转头就将七濑花火拉到一边,美其名曰“到了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时间”。


  夜晚的天如泼墨一般晕开,起伏的海浪被孤清的月光照出层层银边。


  说悄悄话的女孩子沿着海岸线稍稍走远,被撇下的两位男士一时相顾无言。


  这两人从数年前就没什么话说,此时斋藤懒懒地看着樱井离去的方向,仍旧没有开口交谈的意思。


  沢田纲吉带有几分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决定还是不要任由这沉闷又尴尬的气氛持续发酵。


  “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声恭喜,斋藤君。”


  目不斜视的斋藤这才将视线收回,落到了沢田纲吉身上。


  这人仍旧像十年前那样,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脸上总是挂着笑,好似什么拳头砸上去都不过是砸到棉花上。


  但也不是没有变化。


  倒不如说,在曾经留级的这四个人里,变化最大的就是他。


  斋藤眯起眼打量眼前人。


  且不说到底是如何做到一下子在身高上后来居上,最令人无法忽视的变化还是这人周身潜移默化的气质。


  从前那双轻易便能挂上情绪的褐眸如今深邃沉静而清澈不再,唇边恬静的笑意里暗藏着一股风雨不动的从容。


  分明曾是喜怒尽形于色的人,而今却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斋藤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移开视线不愿再多打量。


  有一点没变。


  一如既往地令他看不顺眼。


  “你的恭喜无关紧要。”


  斋藤漫不经心地瞥过脸。


  沢田纲吉苦笑一声,也没将眼前人的反唇相讥放在心上,毕竟这人从刚认识那会开始就不爱跟他好好说话。


  但他也不打算继续待在原地碍着今日主角的眼,脚下微动,决定去找个显眼的地方待着,方便七濑花火在悄悄话说完之后能够更快地找到他。


  斋藤从余光里发觉沢田纲吉有要走的势头,便在他转身之前,沉沉地落了一句:


  “你,还不行动吗。”


  颀长的身形就此停顿。


  夜色浓稠,斋藤无法看清当下这人的神情。


  “十年了,她朝你走了九十九步,你连剩下的一步都还要犹豫?”


  斋藤勾唇冷笑,西装衣袖下的拳头不自觉捏紧了几分。


  “还是说,你打算等她的下场也像你颇为看重的那位小婴儿一样之后,才知道后悔?”


  直至此时,看似无懈可击的从容终于被破开了一道小口。


  沢田纲吉垂着眼帘,沉寂的眼底划过几分讶异。


  显然他低估了斋藤的敏锐力。


  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在他继承彭格列之后,新闻日复一日报道的时候,


  还是更早,在并盛国中之时?


  沢田纲吉无从得知。


  但眼前这位眼神尤其锐利的青年,却实打实地朝他心中最忌讳的某处精准地扎上了一针。

  

  蜜色的眼眸在暗地里轻轻眯起。


  斋藤看见那人身着黑色西装笔挺的身影,几乎要与天边涌动的漆黑夜色融为一体。


  拂面的海风无端凉了几分,棕发的青年犹如此刻表面平静、内里却暗藏危机的海面,神秘而又莫测。


  斋藤还是第一次听见沢田纲吉发出那样冷瑟的声音。


  “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不会让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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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自此,夜章就只剩下最后一章啦!未来篇即将进入尾声~


270:太好了,要杀青了,去哪里领盒饭?

(去棺材板里领)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 夜章4



  夜章4



  一早赶飞机之前,沢田纲吉特地发消息嘱咐七濑花火今天不用穿西服。

  

  他强调此趟回去日本属于情侣之间的私人行程,连平日里管家一般常伴在侧的岚守都没有告知。


  “他要是发现你不见了,大概又得打爆我的电话了吧。”


  七濑花火坐在被哄着骗着塞进的一辆黑色轿车副驾驶上,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彭格列总部,幽幽地叹了口气。


  回过头来,余光里一只筋骨流畅的手握在纯黑的方向盘上,那手被清晨的阳光从前挡风玻璃铺陈而下,白得分明。


  她不得不感叹一番此刻这样新奇的体验。


  坐过副驾,却委实没坐过她亲男友的副驾。


  “所以是...



  夜章4



  一早赶飞机之前,沢田纲吉特地发消息嘱咐七濑花火今天不用穿西服。

  

  他强调此趟回去日本属于情侣之间的私人行程,连平日里管家一般常伴在侧的岚守都没有告知。


  “他要是发现你不见了,大概又得打爆我的电话了吧。”


  七濑花火坐在被哄着骗着塞进的一辆黑色轿车副驾驶上,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彭格列总部,幽幽地叹了口气。


  回过头来,余光里一只筋骨流畅的手握在纯黑的方向盘上,那手被清晨的阳光从前挡风玻璃铺陈而下,白得分明。


  她不得不感叹一番此刻这样新奇的体验。


  坐过副驾,却委实没坐过她亲男友的副驾。


  “所以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她疑神疑鬼地盯着外头来往的车辆,生怕遇到早起捉虫的交警,“不会还是无证驾驶吧?”


  如此说着,她不由握紧了悬于脑袋右侧的手把。


  毕竟平日里不论这位首领大人去哪里,总有专车司机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如同左右护法一般占据主副驾驶。


  再不济时,离了左右护法,他也还能自己飞。


  难得一回自己开车却惨遭质疑的司机先生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他仍然神色专注,目不斜视。


  “刚来意大利那会,被里包恩逼着学的。”


  不自觉说到里包恩,他的眼睫颤了一瞬,连带着七濑花火也跟着心情跌落了一些。

  

  她垂首无目的地注视着脚尖,本该很好延展的话题终究湮没在了一片心照不宣的静默中。


  好半晌,她反复斟酌着,才再开口。


  “你这个节骨眼离开,真的可以吗,里包恩走了之后,总部里总有些事务……”


  是需要首领下达指令去交接的。


  盯着沢田纲吉掩在曦光里辨不清神色的半边脸,七濑花火话到嘴边的后半句怎么也再不忍说出口。


  他很快领会到她的话意,一边侧头目观四方,一边单手打了一个利落的方向盘,“走一步算五步,那家伙大概早就预料到今天这种局面了吧。”


  她微微惊诧。


  “虽然接手了爸爸门外顾问的工作,但他从来不肯让我放实权给他,嘴上说着自己做杀手自由惯了,懒得管那些琐事,可我知道,来去自如、片叶不沾身,不过是为了……”


  为了离开时能够更干脆些。


  七濑花火只觉自己的心在听见这番话之后一寸一寸地往下沉,蓦地有些呼吸不过来。


  可身侧这个平静地说着这些话的人,仅仅是紧绷了下颌线,再感受不到更多外露的情绪。


  就像是那些应该蒸腾而上的情绪,早就被做全了的心理准备扼杀在了襁褓当中。


  七濑花火微怔地想着,里包恩也就算了,原来连他也是做着这样残忍的觉悟在不断地前行吗?


  她心中酸涩,眼眶微胀。


  阴郁的气氛充斥在狭小的五座轿车内,她不得不想方设法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她看着周遭逐渐陌生的景象,往前的油柏大路越发宽敞,车量人流也越发稀少,“不是说回日本吗?”


  前方刚好遇到红灯。


  沢田纲吉踩准脚刹使车缓缓停下,右手把在操作杆上精准入回空挡之后,那颗在行驶过程中总是正对前方的脑袋此时才终于转向了她。


  阳光照在这张神清骨秀的脸上,衬得那人嘴边的笑意更加温和明亮,“花火,难道我们要开着这辆车漂洋过海吗。”


  褐眸里促狭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当即就反应过来自己被蛐蛐了,鼓起一张脸无能狂怒,“十代目大人,我看起来很蠢吗?”


  一声低笑随之而来,沢田纲吉摆过了头去,骨感分明的双肩还在不停地抖动着。


  一头蓬松的棕发随之颤啊颤,几缕阳光像金粉一样洒落在他的眼睫之上,她侧眸看着,忽然被他嘴边的笑容一扫了阴郁。


  七濑花火这才发现这人褪下一身紧致的黑西装而换上了便装之后,平日沉稳温润的气息里陡然增添了几分恣意的少年感,此时眼尾上扬,明媚又柔和。


  沢田纲吉感知到目光,难得一次分神去看她,恰好对上那双剪水的祖母绿眼瞳,里面水波粼粼,春晖尽显,带着专注又缱绻的笑意。


  他登时只觉心里被烫了一下,迅速收回视线,精巧的喉结似有若无地滚动了一圈。


  他状若无事地开口解释:“我订好了回日本机票,现在是在去机场的路上。”


  她闻言疑惑,“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让专机送我们不就好了吗。”


  他轻笑了一声,“因为,是秘密行动。”


  分明话里无话,可七濑花火却莫名从他的语气里品出几分偷情的意味,惹起心底一阵隐秘又怪异的刺激感。


  “可秘密行动什么的,狱寺那家伙只要拿你信息一查,不就知道你去哪里了吗?”

  

  “……” 


  “十代目大人,你不会没想到这一层吧?”


  “……反正我有办法,花火老实跟着我就好了。”


  “好嘞,遵命。”




  落地并盛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虽然行李不多,但拎着也总归不方便,沢田纲吉便牵着七濑花火,一路从机场辗转到酒店,放下了所有东西。


  七濑花火颇感意外地看着他一个人安排好了所有食宿与行程,感受到一股十分稀有的安全感。


 “机票你买的,接机你叫的,连酒店都是你自己订的?”


  她字里行间满满都是怀疑。


  惹得沢田纲吉无奈地捏了一把她脸上的软肉。


  “花火,我不是小孩子。”


  这真怪不得她。


  平日里都是岚守像保姆一样给他们安排好一切,各式各样的少爷优待让人眼花缭乱,以至于年久日深之后回到日本的今天,她才险些记起来,他曾经也是一个普通日本人家的少年。


  二十五岁,放作同龄的其他人身上,或许已经是娶妻生子、初为一家之主的年纪了。


  她垂首抠了抠指腹。


  沢田纲吉恰好留意到她在出神。


  “在想什么。”他牵起她,“收拾好了吗?我们倒会时差,午饭后出发去下一站吧。”


  七濑花火顺势抬头看他,眼含疑惑,“去哪里?话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回家留宿,也不去看一眼叔叔阿姨吗。”


  沢田纲吉嘴边的笑意定了定,眼睫微垂,细微的情绪难以捕捉,“以后再回去吧,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说罢便牵着她往床边躺去,心满意足地将她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之后,他才跟着躺下,像抱着一个人形抱枕一样抱着她。


  两个人不是没有同床睡过,克己复礼的圣父也从来不会因为同处一室就对她做些什么。


  此刻七濑花火十分心安地被沢田纲吉圈在怀里,淡淡的柑橘香气如同混着瞌睡虫一样,直往她脑海里钻。



  

  正午便在眼睛一睁一闭之间悄然到来。


  沢田纲吉先醒,便敦促着七濑花火,抓紧时间出门。


  他早上说,有要紧事。


  只不过所谓的要紧事……


  竟是需要舍近求远乘搭新干线去做的。


  被一路云里雾里地拉到站台,上一班车恰巧没赶上,七濑花火看着轰轰隆隆渐渐远去的列车,实在有惑难解。


  “有急事的话,打车不是更快点吗?现在也不是塞车的时间。”她被檐外的日头晃了眼,微微蹙眉,“纲君,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阴影随之打来。


  沢田纲吉侧边站到她身前,刚好替她挡住了阳光。


  她双眼得以舒展,抬头只见他笑意盈盈。


  “计划着和女朋友的秘密约会,这个答案可以过关吗。”


  她微怔,又见他唇齿翕动。


  “花火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搭新干线是什么时候?”


  当然记得。


  七濑花火脱口而出,“就你刚锤完六道骸,伤愈出院的第二天。我还记得在去新干线的路上,你莫名其妙跟我怄气了一路。”


  “莫名其妙?”他双眉轻挑,语气里带上几分控诉的意味,“分明是花火吃了京子酱的醋,一副要和我疏远的样子,总是胡乱揣摩我的想法,一下聪明一下木讷的。”


  明明阳光无法直射眼前,可七濑花火还是觉得脸上热得很,“吃醋,哪有吃醋,你不要胡说哦。”


  她神色飘忽的模样格外可爱。


  沢田纲吉默默看着,留意到眼前人干净细腻的额前因为刚才跑着赶车的行为而渗出了些许薄汗。


  他抬手拭去,顺势往后向下,故意贴上她后背的衣物,将汗意蹭去,“嘴硬。”


  “好啊,要翻黑历史是吧。”


  被无情戳穿,七濑花火索性破罐子破摔,叉起个腰摆起清算的姿态。


  “比吃醋,谁醋得过首领大人啊,总让你酸成柠檬精的情敌鼻祖斋藤君就不用多说了吧,除此之外我记得还有大学时候的三原君,以及路斯利亚前辈手下的……”


  她曲起修长的手指,一根根点着。


  对面反方向的列车近了又远,轰隆隆的碾轨声与端方雅正的广播女声交错交织,初春的曦光被站台墙柱上方的反光圆镜折射出一道道五彩的菱格。


  在那一片被墙檐切割开的光影间,在她絮絮叨叨的话音与他细细聆听的笑意里,一段久远而无忧的记忆,随着轻拂而来的春风恣意翻飞。



  

  下一趟列车不久便到。


  即便是昏昏欲睡的正午,新干线的热闹程度也丝毫不减。


  沢田纲吉颇为艰难地钻到了得以落脚的某处,他一手握紧头顶的把手,一手朝不远处的人伸去,“花火,过来。”


  话音未落,一道自带栀子清香的风便撞入了怀里。


  他哑然地盯着那张正仰头朝他巧言笑兮的脸,好半晌终于轻笑一声,“这么自觉。”


  “那肯定。”她的话接得很快,“要将男朋友的用处发挥到最大。”


  他用手轻戳她尽显得意的眉心,旋即下移到她的腰间,搂紧。


  “那就抱紧点。”


  列车窗外的春色如同洇湿晕开的彩色油画一般闪过,满山遍野的樱花如同那年一样,都开得这般好。


  景依旧,人也依旧。


  周遭嘈杂,身侧拥挤。


  大约是置身里世界太久,七濑花火恍觉,此时此刻这样如同两名最普通的行人暴露在阳光之下的体验,稀有又令人心安。


  “真好。”她突然道。


  虽然话音不重,但起码两人之间都能听见。


  可七濑花火迟迟没有收到落在头顶上的回应。


  她感到奇怪,抬头。


  只见沢田纲吉盯着窗外的景色,有些失神。


  “纲君?”


  “嗯。”


  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放在腰间的手上移至她的后脑勺,旋即揉了揉。


  她贴在他的心口,感受到胸腔内气息发出的沉沉颤意。


  “真好。”他说。


  一直出到站口,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蓝色建筑,七濑花火依旧摸不明白,所谓的要紧事到底是什么。


  “水族馆?”她指了指,瞠目结舌,“要紧事?”


  沢田纲吉笑着眨了眨眼,抬手将她不安分的手指握入掌中,顺势牵着往眼前建筑走去,“嗯,要紧事。”


  馆内陈设还是一如十年前,一通到底的走道,四侧如幕布一般流动而深邃的蓝,以及……


  那位依旧做着奸商生意的摄影师。


  七濑花火和沢田纲吉几乎是同时认出了他。


  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就连那一身看起来无害、极具自由摄影人风姿的贝雷帽和背带裤,都不曾改变。


  只这一眼,七濑花火便想起了十年前痛失的那一千日元,属实是不愿多作逗留,挽着沢田纲吉的臂弯就想走远。


  但身侧人似乎没有想走的意思。


  他甚至一脸坦然地拉着面如土色的她走到了摄影师面前。


  那厢刚送走一位贵客,脸上堆不下的笑意还来不及收起,摄影师便看见风姿斐然的一男一女相挽着手来到了他面前。


  想着这么快又来一桩生意了,他笑得比先前更加灿烂,“先生夫人,要拍照吗?”


  “不拍。”

  “拍。”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摄影师为难地将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游移一圈,不确定问道:“拍还是不拍?”


  沢田纲吉温温的视线旋即落下。


  七濑花火看穿他眼底的询问意味,想了想,还是作了妥协,“拍可以,先告诉我多少钱一张。”


  摄影师贼贼地转了一圈眼珠子,笑道,“夫人您看哈,馆内就我这一个专业的摄影师,价格肯定会比市面上要高一点。但就只高一点,咱家出品的质量可比其他摄影师高多了,这性价比上啊,绝对童叟无欺的。”


  花里胡哨绕着弯说了半天,也没给出个确切的价格。


  七濑花火无语腹诽着肯定又要被坑,刚想开口,却被沢田纲吉截胡。


  “我们拍。”他礼貌道,“麻烦您了。”


  “好嘞。”


  摄影师应得极快,生怕人反悔,抬手就拎起挂在胸前的相机。


  虽说人破破烂烂,可相机却看着常新。


  他举着相机,又犹豫地放下,“先生夫人,你们需要摆个什么姿势吗?”


  沢田纲吉为难了一瞬,有几分迷茫地看了看七濑花火,见她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实在忍俊不禁,“不用了,就这样吧。”


  “好嘞。”

  


  相机确实是好相机。


  哪怕是如此昏暗的馆内,相机屏幕上对焦后的画面也清晰有度,不多的光线尽数收束于主角的身侧,挽着手的二人亲昵又般配。


  快门按下,对着相机的摄影师终于怔了怔。


  “奇怪。”


  他喃喃道,眼前二人突然给他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将相机里的照片递过去给两人过目,同时不确定地试探开口,“两位……是不是以前在我这里拍过照片?”


  七濑花火没想到这人那颗看上去净装奸商之道的脑子,竟也还腾得出地儿来装过往的顾客。


  但她实在不愿承认自己是那怨种的回头客,咬了咬后槽牙便要矢口否认。


  又怎耐身侧擅长抢话的人他过分老实。


  沢田纲吉当即面露几分意外。


  “您还记得?”


  他似有些欣喜,双眉都是上扬的,“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十年前……”


  虽说确实有印象,却属实没想到已经如此久远,摄影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目光变得有些涣散,仿佛精神一瞬穿梭于过去的时间洪流中,企图找寻与眼前二人相似的面孔。


  终于,灵光一现。


  “是你们啊。”


  寻回过往的印象之后,他重新打量起眼前二人,登时表露出几分意外。


  这十年间,他日复一日地穿梭在馆内,入馆前天微亮,出馆时夜已深,日月的交替在他的世界里不显著。


  所以这大概是第一回,流逝过去的时间以一种极其几乎具象的形式,落到了他的眼前。


  “你们……长大了啊。”


  几近感慨一般,他缓缓道。


  这些年他拍过的照片很多,相机内存不足时也会定时进行清理,但始终有一幕偷偷占据着恻隐的角落,一直不曾抹去。


  或许因为那张照片是他事业起步的第一单,饱含着纪念的意义。又或许是因为照片上少年和少女的笑靥太过单纯美好,总能触动旁人。


  摄影师缓缓从回忆里抽身,再回神,才发觉那个腼腆羞涩、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连说话都磕巴的少年,已经出落得身长玉立、温文尔雅,在他抬起头局促地打量时,还会跟着礼貌垂首,尽显谦恭。


  从邻家少年到端方雅正贵公子。


  原来,时间对于少年人的改变,可翻,可覆。



  摄影师悄然压下落入内心的惊艳,再开口时话音里带上了几分熟稔,笑着问道,“既然是熟客,给你们打八折。这次要多少张照片,还是一人一张吗?”


  沢田纲吉轻轻嗯了一声,上扬的语调带上了几分疑惑。


  他微微歪头,视线扫过七濑花火不知何时抿得老紧的嘴角,随之落在眼前那位仍在等待答案的摄影师身上。


  “还是……一人一张?”


  摄影师没注意到七濑花火脸上越发精彩的表情,以为得到了肯定答案,便眉开眼笑,“好嘞,我这就给你们洗出来。”


  于是他转过了身去忙碌。


  七濑花火头也不敢抬地挠着手背,当下只觉落到自己头顶上的视线越来越灼热,热得她的心脏突突直跳。


  她在内心祈祷着摄影师手脚利索一点,可只是一个晃神的时间里,一道温热的气息偷偷地落到了耳畔。


  “原来那天,不止是我当了大冤种啊。”


  带着笑意的温润声线飘飘然地灌入耳道,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虚,七濑花火只觉这道声音比平日里其他时候更具杀伤力。


  她挽在他臂弯上的手微微颤了颤,一阵鸡皮疙瘩掩藏在昏暗的光线里。


  “……就、就允许你偷偷买下吗。”


  轻笑声再度落下。


  “那肯定不是,只不过我记得有人在发现我藏好的照片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地说……”


  故意拖得长长的话音被一双带着栀子香味的手堵在了喉间。


  “好了好了,首领大人今天话太多了。”


  七濑花火破罐子破摔地抬眼横他。


  沢田纲吉被手捂住了半张脸,只留了一双干净又无辜的褐眸裸露在外。

  

  那眼睛与她对上,先是颇为无害地眨了两下,随后轻轻弯起,眼底晕开几分欢愉之色。


  呼出的气息像鸡毛掸子一样挠在她的手心,七濑花火不自觉将指节蜷起半分。


  这时摄影师终于转过了身来,献宝似的将两张照片呈上。


  “洗好了,二位看看还满意吗。”


  七濑花火和沢田纲吉几乎同时接过。


  画面上的男女亲昵相挽而立,在她假笑着紧盯镜头的时候,他不知何时将脸侧向了她。

  

  身后一条蓝鲸游跃而过,荡开的水波一如他蜜色的眼底,清澈又柔和。


  七濑花火微愣,视线从照片转移到身侧之人轻轻上扬的嘴角,恰巧摄影师很有眼力见,甚合时宜地补充了句:


  “这次与十年前拍的那张,有异曲同工之处啊。”


  一股微妙的情绪打着旋落到了心里,七濑花火下意识用指腹抚了抚照片上那人的眉眼。


  “我们很满意,谢谢,需要付您多少钱?”


  沢田纲吉将照片收起,妥帖放入外套内侧的口袋。


  “一千日元就可以了哦,先生。”摄影师笑眯眯道。


  “?”


  七濑花火猛地一个回神,“十年前没打折就是一千,现在打了折还是一千!?”


  摄影师双眉一拧,面露苦色,“一看就是富有的小年轻,不懂世道艰难啊,如今通货膨胀,货币贬值,钱它不值钱了啊!”


  “……”


  煽情半天,也还是奸商!


  七濑花火愤愤腹诽。


  可东西都拿到手了,确实合她心意,纠结半天,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薅了。


  “没关系的,一千就一千。”


  沢田纲吉点点头,欣然接受,动手搜寻起他的裤兜。


  却又不知为何,本还淡定的脸上,渐渐露出几分苦恼和难为情来。

  

  好一会,才将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展开。


  “或许……您收欧元吗。”


  “噗。”七濑花火当即没憋住笑了一声。


  沢田纲吉幽幽怨怨地瞥了一眼身侧之人嘴边那圈梨涡,而后视线再往前,只见摄影师瞠目结舌之后,脸上染了几分为难的神色。


  “这……你给我欧元,我也无处花啊。”


  “嗯,说的也是,抱歉。”


  淡定惯了的小首领难得表现出几分无措,他悻悻地将手里的欧元收回来,脑子里构思起当下赶去银行兑币再折返回来付款的可能性。


  这时笑得花枝乱颤的人儿终于说话了。


  她踮脚悄悄地凑到他耳边,声音染着几分促狭,“首领大人,你说你要是没有我可怎么办啊。”


  吐息落完在耳畔,他眼睫微微一颤,见下一秒她已经转过了头去,娴熟地从包包里掏出许久未用的日币,笑意吟吟地朝摄影师递了过去。

  

  她只顾着与摄影师打趣自己那迷糊的男朋友,便怎么也没留意到昏暗的灯光之下,有人立于她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极力遏制着乱了节奏的心跳,却还是悄悄红了耳廓。




  从水族馆再出来已经接近傍晚。


  忘乎所以了几个小时,七濑花火心慌慌地打开手机,却见屏保消息一栏干净得很,没有数目惊人的境外来电,也没有红点满屏的工作消息。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七濑花火张目结舌地看向身侧那位满脸淡定的上司。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一脸坦诚地转过头来,四目相觑之后,他以收缴的姿态夺走了她的手机。


  “花火,和我约会,怎么不专心?”


  她无可救药地想着自己果然是被上班PUA了,领导都跟着自己休假了,她竟仍然觉得总部里还有某些嗷嗷待哺的工作等着她处理。


  她心痒痒地注视着被他攥在手里的手机,他觉察,又将手机往身后藏了藏,再垂首时,对上她几分幽怨的眼神。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索性将手机放入口袋,旋即长臂一伸,轻车熟路地将眼前人圈入了怀里。


  “工作比我重要吗。”


  话音里似乎藏了些委屈。


  “那肯定不是。”


  她答得极快,在他怀里猛吸一口,又扭头蹭了蹭。


  她很喜欢这个举动,沢田纲吉心知肚明,这是她惯用的撒娇方式。


  尤其是在需要哄他的场合里。


  惯用,也管用。


  耳边莫名又回想起她在水族馆里贴着他耳边的那句“没有我你可怎么办”,沢田纲吉垂眸盯着她的头顶,神色黯了黯。


  他收紧手臂,“花火,我们在日本多留几天吧。”


  她疑惑着从他怀里探出头,“为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后天是樱井同学的婚礼吧。”


  “你怎么知道的!?”


  他惩罚般捏了捏她的鼻子,“自然是从被你压在枕头底下的请柬里看到的。藏得那么隐蔽,某人是想自己偷偷去吗?”


  她眼里闪过心虚,微微垂眸,“毕竟里包恩刚出了事,我就想着,你可能不会有心情回日本吧。”


  毕竟,容易触景生情。


  笑声轻轻响起。

  

  沢田纲吉倏尔低头,薄唇贴上怀中人微微撇下的嘴角,一触即离。


  “怎么有人总是这么会考虑我呢。”


  长长的尾音拖下。


  七濑花火却还沉溺在上一秒蜻蜓点水的吻里,涨红着脸怎么也无法抽身。


  先前醉酒亲吻的回忆如洪水一般翻覆而来,她只觉猪脑过载,连害羞的反应都做不出来。



  正值夕阳西下,茜色的余晖模糊了他的轮廓。


  他半垂着眼帘看她,目光灼灼,又沉沉。


  天边红云涌动,似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此间万籁俱寂,只余那道清润轻缓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忧愁,在头顶如叹息一般落下。


  “花火,你说,你这么好,我要是哪天没有了你,可怎么办才好?”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65


  65


  白兰发布战书之后,纲吉等人便火急火燎地回到彭格列基地,展开了紧锣密鼓的强化训练。


  他们前番回到过去拿到的彭格列匣被正一称为是能够抗衡白兰的有力武器,但毕竟那是属于未来时代彭格列首领以及守护者们的东西,该如何掌握匣子的正确使用方法,还有待摸索。


  可惜摸索的进程并不算顺利。


  与此同时,作为坚实后盾的后勤组里,似乎也被不知名的阴霾笼罩了起来。


  自从过去再回到未来之后,京子和小春的状态发生了些许变化。

  

  一向元气满满的两人开始变得心事重重,动不动就发呆,可当被问及被关心的时候,却又会强颜欢笑说着没事。


  纲吉自然也留意...


  65


  白兰发布战书之后,纲吉等人便火急火燎地回到彭格列基地,展开了紧锣密鼓的强化训练。


  他们前番回到过去拿到的彭格列匣被正一称为是能够抗衡白兰的有力武器,但毕竟那是属于未来时代彭格列首领以及守护者们的东西,该如何掌握匣子的正确使用方法,还有待摸索。


  可惜摸索的进程并不算顺利。


  与此同时,作为坚实后盾的后勤组里,似乎也被不知名的阴霾笼罩了起来。


  自从过去再回到未来之后,京子和小春的状态发生了些许变化。

  

  一向元气满满的两人开始变得心事重重,动不动就发呆,可当被问及被关心的时候,却又会强颜欢笑说着没事。


  纲吉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个情况,但碍于训练的紧凑,他也无暇调和。


  而我也一样。


  本以为会同样被放在后勤组的我,竟是有幸被里包恩领着成为了他的未来篇限定款学生。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夏马尔失去了音讯,只能由我勉为其难来接手你了。”


  留下来的第一天,他便领着一麻包袋的小白鼠甩到了我的眼前。


  自此,我被迫成为兽医的悲催日常便开始了。


  “虽说蠢纲一定不会让你上战场,但放着你的能力不用,在我看来实在太屈才。”


  “花火,荷莱锁与你相生相伴,若想把握自己的命运,你必须要让它变成你的一部分。”


  话虽然是这么说。


  可驱动荷莱锁的消耗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我见过纲吉等人往戒指上点火的方式,本以为放在我身上不过就是换了个介质,可我观望其他人训练时,他们又似乎并没有像我这样仅仅因为释放火焰就筋疲力尽。


  每每点燃火焰之时,总会有一种自身的精气以可以被感知的速度一点点被荷莱锁蚕食的感觉。  


  就这样兽医养成计划来到了第三天,离Choice战正式开战还有4天。


  期间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伤了又好,好了又被里包恩暴虐,反反复复,鼠生多舛。


  

  今日楼上似乎热闹了些。


  我放下得以治愈的最后一只小白鼠,靠墙稍作歇息。闭目养神片刻后,实在是忍无可忍。


  “我说里包恩,上面是开了个菜市场?”


  里包恩淡定地啊了一声,“忘了告诉你了,是阿纲他们在练习开摩托车。”


  “摩托车??”我懵逼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会是训练到了第三天发现无法战胜白兰,于是转变战术打算开摩托车去创死他吧?”


  “……”

  里包恩:神金.jpg


  “白兰能够检测到戒指的火焰,若我们靠自身的火焰飞行,容易被敌人锁定位置,不利战局。”


  “可摩托车它也不能飞啊?”


  “自然不是普通的摩托车,那是一种以压缩火焰为助力的喷射式摩托车,或许称之为摩托车形态的飞行器更为合适。”


  “豁,高、高科技啊……”


  里包恩轻哼一声,朝我投以「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的眼神。


  “实在想象不出来的话,你可以现在就上去观摩几番。”


  我脑补了一下一群人在楼上横七竖八地飞行的场景,颇为惶恐。


  “还是算了,我现在娇贵得很,闻不得车尾气。”



  

  虽然是这么说。


  但对于会飞的摩托车,我确实好奇。


  于是晚上洗完澡之后,我还是忍不住上楼去瞧了瞧。


  飞行室里的灯还亮着,摩托车产生的噪音比白天小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当下练习的人少了。


  感应式的门随着我的靠近应声打开,不知是谁的惨叫声之后,我的眼前刚好有一个人形物体从高空坠落,啪叽一下砸到了地面,甚是狼狈。


  “好痛!”


  那人来回抚着受刑的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听到门开的动静,他疑惑地转过头来,刚好与我四目相对。



  “……”


  纲吉蹿地一下就从地面站起来,登时红了脸。


  “你、你……你都看到了?”


  果然只剩他没学会了。


  我叹着气,摇头晃脑地走到他旁边,“我也可以当作没看到。”


  余光里,无意间瞥见了他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莫名让我想起数年前,这人历经千辛万苦才学会骑自行车的模样。


  我当下觉得有些心疼,将他的手臂抬到眼下。


  “痛不痛?”


  纲吉眼神飘忽了几下,挣开我的手,将受伤的地方藏到身后。


  “没什么的。”


  却又被我拽回来。


  我横他一眼,“藏着掖着有什么用,我都看到了。”


  他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任由我对着他动手动脚,“真的没事,明天就好了。等等,花火你……在做什么?”


  我一手拖着他的手臂,一手抚上他的伤处。

  

  掌下的火焰随即燃起,我微微抬眸,朝纲吉眨了眨眼。


  “有我在,不需要等到明天。”


  火焰在某一瞬倾泻而出,旋即湮灭。


  待我再将手移开之时,本来青紫的肌肤瓷白无暇,再不见半点伤口。


  “这是……什么情况?”


  纲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嘿嘿两声,邀功似的挺了挺胸。


  “怎么样,厉害吧,这下我是不是稍微配得上彭格列首领女朋友的称号了一点?”


  可好半晌我也没等来眼前人的夸奖。


  纲吉抓着我方才燃火的右手,出神地看了好久。


  我以为他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强大能力吓到了,刚想给他解释几句,却只见他神情复杂地抬眸看向了我。


  “我刚才好像看见你脖子上的平安锁发光了。”


  这是什么稀奇的事吗。


  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是啊,你没有看错。”


  话音一落,纲吉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


  “花火,你在动用荷莱锁的力量吗?”他皱着眉,问道,“所以这两天你看起来特别嗜睡,也是因为它?”


  我唇角微启,想了想,决定还是不作隐瞒。


  “确实是这么回事,但你不用担心,我除了嗜睡了一点,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他手臂轻翻,从托着我手背的动作变成了从上至下地覆上我的掌心。


  温热蓦然转移,我下意识低头,便听见他温陈的声音落在头顶。


  “花火,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


  我抬头,只见纲吉低垂着眼,没有看我。


  他专注盯着相握的两只手,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在我的虎口处,带来一阵柔软又细密的痒意。


  “从我知道你拜师夏马尔的时候就一直想跟你说了,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也不希望你本来无虞的人生因为我改变。”


  “我想你日后的每天都是平平安安的、开开心心的。”


  我默然地盯着他紧抿的唇看了一会。


  而后叹了口气,我顺着被他握住的手稍稍使力,顺势将他拉着与我一同坐下。


  “所以那时候才拼了命想要单飞吗?”我侧过脸看他,“就因为这种理由?”


  他被我拉得些许踉跄,好不容易安安稳稳坐了下来,对上我瞥来的视线,又颇有几分心虚地撇过了脸去。


  我偏不放过他,促狭地凑过去,气息落在纲吉耳根,意料之中地带起了耳廓的一片殷红。


  “既然都打算单飞了,那当时为什么还要跟我约会啊?”


  他往另一旁伸着脖子挣扎片刻。


  很快实在忍无可忍,用掌心轻轻抵住我凑过去的脸,“太近了!”


  我计谋得逞地坏笑一声,终于决定放过他,将身子正了回去,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


  “纲君,老实说吧,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我清晰地听见身侧那人刚顺了半会的那口气又陡然吊了起来。


  他愕然地转过头来,对上我灼灼的视线又迅速低下头去,搭在膝盖上的干净指节蜷紧又松开。


  “嗯。”


  好半晌,烧得通红的脑袋微不可闻地点了点。


  

  我的心脏却突突跳了两下。


  烧着他的那把火好像突然掉了个头,紧接着蔓延到了我心里。


  我不自在地游移起目光,嘴上胡乱嗯嗯哦哦应着。


  正想避开这个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又听得耳畔一声低笑传来。


  我狐疑地侧过脸去,就见纲吉眉眼弯弯,明明脸上的潮红都还留着一些,可嘴边的笑意却带上了几分绝地反击的促狭。


  “花火,我好像发现,你也挺容易害羞的。”


  K.O.


  “怎么可能,没有的事。”我一手捂脸,一手将他的脸掰到另一边,“笑得好丑,不许笑了。”


  身侧的气声随着那人浑身的抖动更甚。


  好一会他才逼着自己缓下来,用尾指勾上我的,默默地挪近了些。


  “我不笑了。”


  见我捂着脸没有动静,他又强调一遍。


  “真的。”


  我将信将疑地放下捂脸的手,视线落在他勾着我的手指上。


  两根白净的骨节交叉,他的尾指垫在下方,往上勾起的弧度展露出一种莫名的占有感。


  我怔怔地望着眼下,不由想起他企图单飞那日,也是说着这样的话。


  那时的他,连人带心都在推开我。


  “我其实,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我反勾住他的手指,勾得很紧。


  甚至觉得这样也不够,我将手掌翻过来与他十指紧扣,“我……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父母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度过了平静无波的一生。纵使身体健康、学业有成、前程锦绣,可我仍然觉得自己是浑浑噩噩的。”


  “直到梦醒之后,我才渐渐明白,原来无牵无挂,了无目标,不被需要,那才是最辛苦的事。”


  “……梦?”


  纲吉微微怔忡。


  “我并不是不喜欢平静的生活,在和纲君一起长大的那些日子里,我也觉得快乐,但改变,也不总是一件坏事。”


  我侧过头,望进他蜜色的眼底。


  “就像纲君嘴上再怎么嚷着不想当黑手党,可来到这个世界后,被动也好主动也好,你在逆流而上的日子里,反而因为过分专注于变强,少了些迷茫。”


  “……确实。”


  纲吉出神地看着手心,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


  “未来的日子虽然每天都让我惊惶,暂不可回的过去也时常令我怀念,可每每训练结束后,看着饭桌上欢声笑语的伙伴们,我又莫名觉得幸福,连带着这个诡谲的世界都变得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


  他目光柔柔,嘴角掀起些微弧度。


  “我并不后悔来到这里,这里有许多需要我去完成的事、需要我好好守护的人,所有随之而来的改变,开心的也好,难过的也好……待我回顾的时候,我反而觉得,那些都是我的宝物。”



  头顶暖黄的射灯铺洒在纲吉半边侧脸,衬地那半边轮廓极尽柔和。


  不重的话音落在空旷的房间里,伴随着他眼底之下折射出来的坚定,显得分外有重量。


  我左手搭上膝盖,顺势将脸也枕在手臂上,侧过脸,弯起眉眼细细看他。


  他娓娓道来的时候,眼睛总是很亮,平日里柔如温水的眼底里,隐隐淌出几分凛冽来。


  这份凛冽大概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就如同此时他分明眉眼低垂,睑落阴影,可头顶上所有铺陈而来的灯光,恍若都于这一瞬,尽数收束在了那双坚毅的眼眸之内。


  格外耀眼。



  纲吉的目光随之寻来,四目相对一瞬,他的神色染上了几分不自在。


  “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话音一转,“你说的那些宝物里,有我吗?”


  纲吉愣了一下,视线几乎是下意识瞥开。


  掌下与我交缠的五根指节微微蜷动,我看见他的喉结轻滚了一圈。


  “你一直都是。”


  我低低笑开。


  嗫嚅着落到耳边的话音如同季夏三月吹拂而来的清风,一瞬便带走了今天高强度训练之后的所有疲惫。


  “我也一样。”


  我用指腹挠了挠他的手背,“我不后悔拜夏马尔为师,也不后悔跟着你来到这个世界,有些事情的发展轨迹是无法按照人为的意愿去变化的,即便你我再怎么逃避,再恳求世道放过我,我也仍旧……无法成为一个普通人。”


  我静静说着,颈间的荷莱锁贴着皮肤传来它一贯冰冷的温度。


  “我从小多灾多难,这体质我无从追究,便只能当作玄学,避开人群活一天是一天,就算哪天真被飞来横祸砸死,我也认了。可偏偏我又特别能活,因为我不会受伤,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伤口,转眼就会痊愈。”


  纲吉张了张唇,眼底落入几分惊诧。


  他大概没想到被我遮遮掩掩了数年的事情,就这样被我坦诚地宣之于口。


  “我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所有荒诞的遭遇我只能被迫接受。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不甘心啊,你明白这种感觉吗?就像是你知道自己是一个被提线的木偶一样,可找不到线的源头,也只能任人摆布。”


  我抬眼,视线涣散地落在天花板,射灯的光晕一圈又一圈。


  “我真的很不喜欢这样。”


  我收回视线,脑袋轻晃过后,精准聚焦在了纲吉的脸上。


  我极其认真地跟他说,“所以纲君,不论我做了什么改变,这些改变让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你都不要兀自地将这些视为你的责任。因为我不单只是在为你……”


  “也是在为我自己。”



  纲吉安静地听我说着,我认真的目光投去,接收着视线里饱含着所有殷切的他也极其认真。


  他细细地看了我许久,眼睫微微颤动,再抬眼之际,几缕豁然随之落到眸底。


  “我知道了。”


  他紧了紧十指交缠的手,“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太勉强自己。”


  “嗯嗯。”我点点头,促狭笑开,“为了首领大人,我肯定会好好活着。”


  纲吉脸色复红,头也跟着低了低。


  “别这么叫……很奇怪。”


  我咯咯笑着,视线无意间落到从开始到现在都侧翻在地上无人在意的摩托车上,而后双眉一挑,朝它颔了颔首。


  “摩托车,不继续学了吗?”



  纲吉像是这才想起来这回事。


  目光在摩托车与我之间游移几许之后,莫名陷入了不知所以的犹豫当中,挣扎道:


  “等你回了房间,我再接着学。”


  我几乎秒懂他不愿被我看到囧相的小心思,登时便憋了几分笑意,决定不作多扰。


  毕竟时间紧迫,他不想被我看到,我便不看。


  只是起身之前,与纲吉交缠的右手没能及时挣开。


  我甚至感觉到掌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他抬眼看我,眸光炯炯,像有什么迟疑的话还想对我说。


  “怎么了?”


  我起身到一半,又顺着他手上的力道坐了回去。


  他抿了抿唇,神色认真恳切。


  “花火,等一切结束之后……你跟我讲讲,你刚才说的那个梦吧。”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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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你的同伴,别开玩笑了,白兰先生!”


  正一颤抖着身体,像是被惹怒了。


  “这个时代的她已经遇害了,你连过去的她都不肯放过吗!”


  笑意不达眼底的紫眸一瞬睁开,直至此刻,白兰才终于正眼看向了正一。


  他瞥过去的那一眼极其复杂,仿佛在看一个亲密的老友,又像在看一只明明是被故意放生,却沾沾自喜着以为是自己逃生的宠物。


  “这么久没见,你一上来就是审问我吗,小正。”他微勾着唇角,玩昧更甚,“可明明刚开始,是你介绍小花火给我认识的啊。”


  我听他们交流得云里雾里,却只见正一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面色铁青,仿佛被一下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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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你的同伴,别开玩笑了,白兰先生!”


  正一颤抖着身体,像是被惹怒了。


  “这个时代的她已经遇害了,你连过去的她都不肯放过吗!”


  笑意不达眼底的紫眸一瞬睁开,直至此刻,白兰才终于正眼看向了正一。


  他瞥过去的那一眼极其复杂,仿佛在看一个亲密的老友,又像在看一只明明是被故意放生,却沾沾自喜着以为是自己逃生的宠物。


  “这么久没见,你一上来就是审问我吗,小正。”他微勾着唇角,玩昧更甚,“可明明刚开始,是你介绍小花火给我认识的啊。”


  我听他们交流得云里雾里,却只见正一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面色铁青,仿佛被一下戳中了要害。


  握在我手背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许。


  纲吉极力维持着镇定,抬眼望向白兰的褐眸里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雪,“同伴是什么意思,白兰,你想对花火做什么。”


  “想做什么?”


  白兰托起下巴,好似还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随后又迅速想通,他郎朗地笑开,双眼眯成一条缝。


  “当然诚邀我的同伴,来与我一起观赏新世界的诞生。”


  同伴这个词似乎令纲吉觉得极为不适,我感觉到他的手微微发颤,落在空气里的话音都沾染上平日里罕见的冰冷和忌惮。


  “此前我只在正一君口中听说过你,白兰,你比我想象中得还要疯癫。”


  他冷眼看着那只自说自话的大头贴,眸中落入几缕讥讽,“你的新世界我们没有兴趣参与,你的野心也绝不会实现,至于花火,更不可能会成为你的同伴。”


  迎着纲吉的冷嘲热讽,白兰依旧悠然自得,他笑眯眯地看向纲吉,眼里的欣赏不减反增。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得还要有趣,纲吉君,虽然这个时代的你一直在不识好歹地阻挠我的计划,但现下,我还是愿意邀请你和小花火一起加入我的,只要你交出彭格列戒指。”


  “想都不要想。”

  

  纲吉斩钉截铁地接话。


  白兰也不意外,只是故作惋惜。


  “那真是太可惜了,果然每个世界的纲吉君……”


  他顿了顿,笑意盎然的眼底悄悄冷了几分。


  “都是一样的天真呢。”


  他像是极不理解,“明明拥有着这样特殊的力量,却致力于玩一些世界和平的无聊游戏。小花火,我真怕你在他身边再待下去,脑子也要跟着坏掉了。”


  “……”


  这人自说自话的程度简直到了极致。


  我强忍下想要上去虚空揍他一拳的冲动,反唇相讥,“我脑子就算坏掉了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白兰压了压嘴角,口中的棉花糖都停止了嚼动,他双眉撇下,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家干净的娃被隔壁家熊孩子玷污了一样沉痛。


  “怎么会没关系呢,小花火,你一直都在我的计划里啊。”


  我的母语此刻变成了无语。


  同时终于认清这位反派先生他只会听他想要听的话的事实,索性放弃和他撇清关系。


  虽说我并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执意认为我是他的同伴,便只能胡乱猜测是与荷莱锁有关。


  或许玛雷戒指……上辈子和荷莱锁是兄弟?

  

  又或许我脖子上的这玩意儿可以助他建立所谓的新世界。


  我只觉胸腔里心脏在突突地跳动,有一种像是变成了关键先生的惶恐,同时又觉得有点刺激。


  而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正一调整好了心绪,终于又开口。


  “但你的计划已经落空了,白兰先生,过去时代的纲吉君他们日渐强大,拥有着彭格列戒指和无限潜力的他们,与失去了左臂右膀的你,未必无法抗衡。”


  “收手吧,白兰先生。”


  正一一瞬不瞬地看着白兰,眼里蕴藏着复杂的情绪,他悲悯地像是看着一位误入歧途的旧友,仿佛企图将他引上正途。


  “过去已经牺牲了太多人了,就连这个时代的花火酱也……”


  他的眼神黯然一瞬。


  “除了你自己,不会有人认同你。”


  “嗯?落空?”


  白兰双眼一眯,眼下的倒皇冠好似一瞬清晰了许多,一直被他慢悠悠拖长的声线里此刻似有若无地灌进了几分凉意。


  “过去好像是我太纵容你了,小正,以至于让你误以为自己已经有了抗衡我的本事。”


  紫罗兰般的眼眸蓦然睁开,里头盎然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


  伴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细碎的断裂声,他复又开口,“所谓的左臂右膀,你不会是……在指你吧?”


  此时断裂声终于找到了源头,正一右手中指上的玛雷戒指,竟像是受到了感应一般出现了道道裂痕,紧接着从指尖滑落,掉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正一愕然地看着地上的白色戒指,难以置信到声音都开始颤抖。


  “怎么……怎么会……”


  他终于压抑不住眸中情绪,脆弱的神情爬满双颊,歇斯底里地问向罪魁祸首,“玛雷戒指为什么会碎掉!!”


  白兰冷眼看着当下,唇角勾起几分讥讽,“自然是因为,给你的玛雷戒指,是赝品。”


  “什、什么……?”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小正没有认同过我啊。”


  白兰又恢复了一开始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脸上的笑容灿烂又明媚,嘴上却说着对正一而言讽刺又残忍的话。


  “明明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却非要装作卖命为我做事的小正真的很有趣不是吗?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在暗中勾结彭格列,之所以留你到现在,就是想要欣赏你此刻的这副样子。”


  正一浑身都在颤抖,他终于不再抬头看向白兰,而是垂首出神着,身躯微微佝偻下来。


  那头却全然不顾情面,仍然自顾自地说着,“毕竟每个世界的小正,都不曾跟我站到一边来。”


  话音之后,我竟似乎从中品出了些微遗憾的味道。

  

  这次的遗憾不是故意表露的,反而像是企图掩藏。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小正。”白兰的语气愈发愉悦,“和你一样有着玛雷戒指的那些人,其实都和你一样,是赝品哦。而真正的六吊花……”


  在话音意味深长的停顿里,欠揍的大头贴突然幻化成了其他人的模样。


  不对,那些大概已经不能称为是人,形态各异,人脸兽身,甚至还有一位沐浴在岩浆里,诡诞至极。


  在白兰兴致盎然地介绍着他那些不人不鬼的得意部下的时间里,我们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轰然觉得有一股偌大的无力感横亘在彼此之间。


  若此前能够一点点拾回自信,是源于纲吉等人的不断成长,和正一精密构建的蓝图,那此刻这点虚无缥缈的自信,便彻底被眼前人击成了粉碎。


  我们以为拔除的左臂右膀不过是烟雾弹,而真正要对抗的……不止是实力不明的白兰,还有一票非人类之躯的怪物。


  真的还有胜算吗?


  正一和纲吉的脸色都变得十分不好看了起来。


  而白兰瞥了一眼我们的神色,一瞬仿佛满足了他某些恶趣味,他变得更加愉悦。


  “呀嘞呀嘞,你们怎么是这个表情,刚才的自信去哪里了?”


  他捻了一颗棉花糖放入口中,咀嚼的唇齿使得说出来的话变得黏糊糊的,“一下子就通关的游戏未免太无聊了点,这样吧,纲吉君,我们来玩点有趣的。”


  白兰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玩昧和施舍。


  “还记得我们大学经常玩的那个游戏吗,小正。”


  “你是说……Choice?”


  “对,就是Choice~”他笑眯眯道,“从前我们只是当过家家在玩,这次,我决定把现实世界作为游戏地图。”


  “纲吉君和纲吉君的守护者们作为彭格列一方,我和我的真六吊花作为米尔菲欧雷的另一方,参与进这个游戏来。若我们输了,我们放弃对彭格列戒指的争夺,而若你们输了,就得乖乖把彭格列戒指让给我。”


  一本正经地介绍完游戏规则,白兰复又眯起眼笑开,“游戏开始时间就定在一周之后,你觉得如何,纲吉君?”


  虽说听起来像在发出邀请并征求意见,但他势在必得的眼神,分明就在表达着你们别无选择的轻蔑意味。


  余光里,我瞥见纲吉悄悄握紧了双拳。


  “我们接受。”


  他果敢迎上白兰的眼神,坚定的话音掷地有声,“但我也有条件。”


  “在choice开始之前,你不准打花火的主意。”


  白兰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迅速消散了些许,但很快又被他眯起的双眼掩盖过去,“说你天真,你真的以为是在夸你吗,纲吉君,你凭什么认为你有和我谈判的资本?”


  纲吉沉默了下来。

  

  看着他越捏越紧的拳头,我真怕他给自己捏碎了。


  我思考一会,心底默默有了点破罐子破摔的主意。


  “你若不答应,那我们就不参与了。”


  这个男人说了这么多话,通篇都在强调游戏与无趣,反派的思维一向不能从正常的角度去推理,那么我便赌,此人企图毁灭世界,纯粹是因为过于无聊。


  “人类世界自古以来就有等价交换的规则,今下连买根葱都得掏腰包付款。你既然想让我们陪你玩游戏,总得付出点陪玩的费用吧?”


  “当然,也不是真要你像买葱一样掏钱给我们,毕竟我们彭格列家大业大,也不缺钱。你若真想我们参与游戏,那就答应纲君的条件,别动我,我们彭格列陪玩公司绝对保质保量带给你丰富的游戏体验,顺便,包售后。”


  “……”


  场下的沉默振聋发聩。


  正一抹着汗瞥了我一眼。


  纲吉也哭笑不得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悄悄地凑了过来。


  “花火,你在说什么呀……”


  我掐着他的衣袖扯了回去,“嘘,讨价还价呢,你学着点。”


  “哦……”


  期间我一直盯着白兰。


  不得不说,反派之所以能成为反派,必定拥有一颗稳定的精神内核。


  这不,在我毫无道理的一番讨价言论之下,他竟是没有冒出半点费解的表情,甚至还托着腮,一副当真在认真思考的样子。


  如此刀枪不入,有点棘手。


  “小花火的话一向有道理。”


  思考到最后,他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轻飘飘地将我注视了一番后,白兰眯起双眼,爽快道,“我接受这个条件。”


  “这就……答应了!?”


  正一瞠目结舌地将视线在我与白兰之间来回穿梭。


  我低头摸了摸鼻尖,以免对上正一的视线。


  分明我先前并不认识这位好说话的反派君,可现下,却貌似有一种令我无端心虚的暧昧气息在蔓延。


  “嘛,其实我本来也没想把你怎么样,小花火。”白兰指尖把玩着棉花糖,语气坦荡,“虽然我很想用强硬的手段把你绑来米尔菲欧雷,但很可惜,我勉强不了你。”


  “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自愿来我身边。”


  意味深长的话音落下之后,还在这方不大不小的空间里萦绕了几许。


  宠溺的话语听着就像是某种对于心上人无理要求的纵容,可那人极具侵略性的眼底之下,除了玩昧与兴致,压根看不出半点缱绻情意。


  在这种怪异的反差之下被盯得久了,我甚至感觉不寒而栗。如同一只无害的羔羊,展露无遗在了一双狩猎中的狼眼之下。


  纲吉大概也有同感。


  他捏了捏我的掌心,无声地将我整个人挡倒了身后。


  “最后,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悠闲的话音接着响起。


  “你们脚下的这个梅洛尼基地即将被我使用内藏的超炎戒指传送系统进行移动,简而言之就是,很快你们和你们所在的空间将会在一瞬消失。”


  听上去好像要用什么高科技惊呆我们的样子。


  可惜我一个字也没听懂,便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现下看似已然掌握了目前情况的斯帕纳。


  他感知到我的目光,以淡淡的神色作为回应。


  “他说的应该是一个能够利用戒指的火焰进行瞬间移动的系统,这或许听起来很荒谬,但只要火焰的供给足够大,该项技术是有实现的可能的。只不过我在想,若是空间消失了,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白兰好整以暇地拖长语气,笑着说,“这不在我该操心的范围之内哦。”


  话音刚落,周遭一切便开始剧烈动荡,空间坍塌的既视感让人再无法怀疑白兰口中科技的可行性。


  “花火,抓紧我!”


  慌乱中纲吉将我扯到怀里紧紧护住。


  紧接着强烈的白炽光如同一张摊开的布网朝我们霸道地裹挟而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晃荡的空间逐渐归于平静。


  我们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只不过除了正一旁边的传送装置,周遭一切都不复原样。

  

  原本密闭的空间吹来了几缕阴冷的风,再往前定睛一看,我们如今所处的地界,竟是在一处悬崖峭壁之间。


  “妈耶……”


  我不自觉腿软,“那人说不管我们死活,是真不管我们死活啊。”


  “可是为什么只有我们脚下的地方没有发生变化呢,正一君。”


  正一托腮思考了一阵,在瞥见纲吉身后的某一处之后,顿时恍悟。


  “我猜想,我们之所以留在这里没有移动,是因为七枚彭格列戒指聚齐了。七枚戒指的火焰抵抗着白兰先生的火焰,所以他发动的空间移动,没办法做到将我们也带走。”


  “七枚?”


  我与纲吉同时回头,果然便见本该在彭格列基地的其余六人不知何时已经在了现场。


  狱寺最先跑到纲吉面前。


  “十代目!让我们一起赢下这场比赛的胜利吧!”

  “还有我哦,阿纲。”

  “哦哦哦哦哦,一起战斗吧,沢田!”

  “狱寺君,还有大家……”


  从白兰出现伊始便一直紧绷着神色的纲吉终于神色放松了许多,他有些惊喜地微微笑开。


  “嗯,一起努力打败白兰吧。”


  随后他将我从怀里松开,双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


  “花火,你留下来吧。既然过去对你来说也已经不安全了,那不如就留在我的身边。”


  悬崖间吹来的几缕清风拂动起纲吉额前的碎发,那双沉静而坚定的褐眸便清晰地落入了我的眼底。

  

  他极其认真地看着我,如立誓一般虔诚。


  “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嗯,都听你的。”我答应得极快,朝他笑开,顺便薅了一把那头毛茸茸的棕发,以示安抚,“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我啦,我这人没那么容易死的。”


  他抬手将我作乱的魔爪抓进掌心,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不过,你、那个……”


  话音一转,纲吉摩挲着我的指节,蓦然扭捏了起来。

  

  他一下挠挠后脑,一下又东张西望,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举止间的怪异似的。


  却偏要故作不经意。


  “你和白兰,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他为什么看上去,很……很……”


  结结巴巴地说到最后,整只兔子都变得酸溜溜的,他低低道,“和你很熟的样子。”


  “噗。”


  我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纲吉一下子就红了脸,气鼓鼓地捏了捏我的手心,“你别笑,我在正经问话。”


  “噢,正经问话啊。”我竭力抿住咧开的嘴角,一本正经地吸了吸鼻子,“可是怎么这悬崖边上有股酸味啊,纲君,你有闻到吗?”


  意料之中地被眼前人没什么威慑力地横了一眼。


  “花火就尽管嘲笑我吧,反正我也习惯了。”


  他放弃挣扎干脆摆烂,幽幽怨怨地背过身去。


  “以前不是斋藤君就是隔壁班的小野君山崎君,现在也就是再多个白兰而已,我很好,我没事,我一点也不介意。”


  我盯着那愤怒的小兔背影笑的前仰后合。


  待整理好面部表情,我上前一步,伸手戳了戳他的背脊。

  

  我戳一下,他就往前一点,我再戳,他再往前。


  玩得我不亦乐乎。


  嗯不过,那人看上去好像比刚才更炸毛了亿点。


  “好好好,要翻桃花账是吧。”


  我索性敛起神色,在他看不见的身后矫揉造作。


  “快别说我了,如今也不知道是谁艳福不浅,到了未来都还有京子和小春留在身边帮忙掌厨。顺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某人隔壁的房间里,还有位雾战时候产生过肌肤之亲的美貌小姐吧。”


  我慢条斯理地列举着他的罪证,只见那愤怒的背影登时冒起了虚汗。

  

  便在我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之前,他眼神飘忽地转过了身来,有些急切地朝我解释。


  “你也知道的,她们都是很重要的同伴,也只是很重要的同伴。和你……和你是不一样的。”


  “嗯嗯哦。”我几乎想尽了所有悲伤的事情来压抑我内心的窃喜,表面上不动声色,“那我怎么不一样啊?”


  纲吉难为情地环顾了一圈各个方位的吃瓜群众们,一张脸愣是憋红到了极点,“就……一定要在这里说吗。”


  我终于憋不住笑,一把揽过他的脖颈,贴着他耳畔轻声细语,“那我们回去再说?”


  顺势看见那骨节干净的耳廓随着气息吐落而渐渐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粉色。


  心满意足地完成了每日调戏兔子的任务,我松开纲吉几乎红到了根部的脖子,凝了凝思绪后,终于回归正题。


  “我想我也不能算认识白兰吧,只是暑假那会刚好撞见他在我家门前迷了路,归根结底也就一面之缘。若不是他那头纯粹的白发太有辨识度,此番我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就这样?”纲吉将信将疑,“我们那个时代的白兰,原来是在日本上学的吗。”


  我思忖半晌,不置可否,“不好说。如果说本来就是在日本上学,那应该对周遭比较熟悉才对。可他当时却是一副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模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有一点……那或许,只是放假跟着家长过来日本旅游的?”纲吉托腮揣摩着,“毕竟十年前的他,应该还是个跟我们年纪相近的国中生吧。”


  年纪相近。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细微的电流,一下子就窜进了我的脑海里。


  我登时如梦初醒,回忆中那一帧帧的画面陡然变得诡谲了起来。


  “可那时候我见到的白兰,分明已经是大学生的模样了。”

  

  

  


希望树活着
完全幼狼,蓄势待发的那种,很凶

完全幼狼,蓄势待发的那种,很凶

完全幼狼,蓄势待发的那种,很凶

一般路过的春野

开始刷家教了!纲吉怎么这么可爱啊啊啊啊啊

开始刷家教了!纲吉怎么这么可爱啊啊啊啊啊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63


  63


  “我说啊里包恩,这俩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一道幽幽的女声冷不丁冒出,如一盆冬日里裹着雪的冷水从我和纲吉头上一浇而下。


  我和纲吉瞬间弹离了彼此的怀间,转头就见不知道何时到来的一大一小,以同款抱臂的姿态好整以暇地倚在墙边。


  看上去是一副已经尽收了不少好戏的样子。


  “里包恩,碧洋琪——!?”


  里包恩神色悠闲,压根没有理会纲吉尴尬到几欲钻进地缝的滑稽表情,顾自和碧洋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怎么,这个时代的那两人赶不上这进度吗。”


  “完全。”碧洋琪耸肩并摇头,“起码在同一年纪的时候,完败。”


  ...


  63


  “我说啊里包恩,这俩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一道幽幽的女声冷不丁冒出,如一盆冬日里裹着雪的冷水从我和纲吉头上一浇而下。


  我和纲吉瞬间弹离了彼此的怀间,转头就见不知道何时到来的一大一小,以同款抱臂的姿态好整以暇地倚在墙边。


  看上去是一副已经尽收了不少好戏的样子。


  “里包恩,碧洋琪——!?”


  里包恩神色悠闲,压根没有理会纲吉尴尬到几欲钻进地缝的滑稽表情,顾自和碧洋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怎么,这个时代的那两人赶不上这进度吗。”


  “完全。”碧洋琪耸肩并摇头,“起码在同一年纪的时候,完败。”


  “Hummm——”


  里包恩意味深长地拉了拉尾音,勾起的唇角很是玩昧。


  “喂喂,别人在谈恋爱的时候你们就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地围观了吧!”


  “他刚才说了什么,谈恋爱?”

  

  碧洋琪满脸新奇,主打一个听话只听一半。

  

  “天啊,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


  里包恩一声轻笑紧随其后,“这也算是在未来得到的某种成长吧。”


  “啊啊,所以说,你们能不能听我讲话啊!!”


  “好吵啊,谁在说话。”


  掏耳,顺便随手抡起列恩。


  “好痛——!!”


  ……


  好吧,哪怕是到了未来,日常也仍然是鸡飞狗跳。




  

  晚饭时间,我将准备返回过去的决定告知了其他人。京子和小春等人虽然感到不舍,但仍然为我能够少陷危险而表示欣慰。


  告别没占用太多的时间,可能因为大家都认为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在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个时代里。


  晚饭后纲吉再度将我带到了梅洛尼基地,正一对于我的到来露出了意料之外的神情。


  他大概想不到犟如牛的我也会有妥协的一天。


  我自己也没想到。


  本来去留的秤砣一直是偏在留的那一端,但被纲吉哭唧唧地哐哐一通倾诉过后,我却豁然开朗地觉着——


  与其留下来让他分心保护,不如确实老老实实地回去,做点我自己能做的事情。


  比如配合奈奈阿姨,给后面凯旋的他们准备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比如揍一顿那个联合未来的自己将这么大一件事隐瞒我的正一。


  “……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比我高了一整个头的正一仿佛仍旧是十年前的模样,迎着我的视线向后瑟缩了两步。


  所以说这么一个怯懦的人,到底是怎么想到与黑手党教父一起干这种赌命的大事的呢?


  我心情复杂地瞥了一眼纲吉。


  算了,倒不如说我这竹马会成长到那么惊人的模样,比正一立志拯救世界更加不可思议。


  我站定到正一面前,抬头。


  “小正,你送我回去吧。”


  看了一眼纲吉,我又低声补充道,“……趁我还没反悔。”


  正一有些惊讶的表情在脸上停留了半晌,而后转变为了欣慰的表情。他上前拍了拍我的头,眼神带有几分留恋。


  “你回去是对的,这个世界于你而言,比对任何其他人而言都要危险。”他叹息说,“况且,这是那个人……最后嘱咐我的事情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马上回去了吗,一个一个在我耳边跟念经似的,搞得我好像很特殊一样。”


  正一眼神复杂地盯了我一会,而后叹气。


  “抱一下吧,花火酱。”


  他张开双臂,旋即又顿了顿,看向纲吉,“可以吗,纲吉君?”


  “哎?哎——?”


  本无意介入对话的纲吉被突然丢过来的意见询问砸得一愣一愣,“当然可以!”


  反应过来什么之后,他脸色爆红了一阵。


  “倒也不用特地问我……”


  我无语地瞪了一眼正一。


  “喂喂,你要抱的不是我吗,不用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吗?”


  正一揶揄着wink了一下,笑眯眯地凑过来,“表哥抱抱表妹有什么好芥蒂的,关键是,得征求妹夫同意。”


  我身后那位妹夫当下的脸色如何我是没空回过头去看了,富有安全感的高大阴影轻柔地朝我笼罩过来,他只是克制地将我虚虚抱了一下。


  “花火酱,你要一直都这么有活力下去。”


  正一身上依旧用着熟悉的洗衣香气。


  这人与十年前的他浑然不同的气质终于让我在恍惚之间意识到,十年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原来有这么多。


  曾经在我眼里那么平凡无忧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一天,要肩负起这么沉重的担子。


  “就别担心我了。”我拍了拍他躬下来的背脊,“倒是你,比我还战五渣,这里这么危险,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


  正一嘴上应着,下一秒迅速将我松开然后走远。


  他一副不愿再多看我一眼的样子蹿去了计算机前,嘴里念念叨叨。


  “真是的,我也没想搞这么煽情的。都怪花火酱,啰啰嗦嗦,我快要哭了!不行不行,我都二十六的人了,在小孩子面前哭算什么大人……”


  我哭笑不得。


  而下一刻温热覆上手心,身后的人掰着我的肩膀将我向后摆了过去。


  “可以留点时间给我了吗?”


  纲吉眸含不舍,一下理理我的碎发,一下又捏捏我的手心。虽然嘴上说着把时间留给他,但一通操作下来,除了不安分的手,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话。


  他像是一个孩童握着从他人那里借来的玩具,明明爱不释手,却又心知肚明着,这终该是要还回去。


  我索性揽过纲吉的脖子,埋到他颈窝里。


  “你们一个个再这样,我就真的不想回去了。”


  我感觉得到他其实有什么话即将脱口而出,但喉间辗转半晌,最终还是以缄默回应。


  “你不再说点什么吗,我要走了喔。”


  我提醒道。


  “……我。”他垂了垂眸,“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那我走咯?”


  纲吉眼底有情绪一闪而过,下一秒动作先发于理智。


  他拉住了我。


  “等等!”


  纲吉抿了抿嘴角,一瞬不瞬看着我,那阵势想要把我整个人的细节都临摹进他眼里一样。


  拇指摩挲在我的腕节,他眼里极力克制的不舍终于在这一刻如破罐子破摔一般破堤而出,“再等等,我……”


  “既然这么舍不得,那就别回去了,小花火~”  

  

  突然一道陌生清亮的声线闯入,打断了纲吉未尽的话音。


  我们下意识寻觅声源,抬头只见不知从哪而来的电波竟是开始一点点拼凑具象,直到一张高清的大脸诡异又突兀地投影到了我们眼前。


  又是我从未见过的高科技。


  纲吉下意识做防御状将我拉到身后,我留意到正一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很难看。


  在所有人都警惕着这张冒犯闯入的大头贴究竟是敌是友的时候,正一脱口而出的呢喃给予了答案。


  “白兰先生……!”


  是个耳熟的名字。


  纲吉最先反应过来,脸色瞬时煞白。


  “白兰?他就是白兰——!?”


  而被唤为白兰的男人神色未变半分,他优哉游哉地捻了捻指尖的棉花糖,笑眯眯地将话音指向我。


  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个暧昧的昵称。


  “又见面了,小花火。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过来了这边,我还正想派手下过去接你呢。”


  语气自然熟稔得,好像与我相识了很多年一样。


  那紧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令我极其不适。


  “这位先生,我应该不认识你吧。”


  也不能算不认识,作为未来世界的反派,白兰这个名字在里包恩的叙述里重复了无数次。


  可当下,我仍然感到一阵难以言明的抗拒。


  闻言,白兰嘴角微垂,故意露出几分遗憾的神色。


  “hummm……有点伤心呢,小花火把我忘了。”


  但很快又眯起眼笑开,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那双紫罗兰瞳孔里蛰藏的危险气息,“不过没关系,在今天之后,我相信你不会再忘记我了。”


  “毕竟你可是……我的同伴啊。”


  玩昧的话音意味深长。


  我还在脑海里极力寻找着我可能认识他的所有痕迹,直到看见白兰的笑眼之下,那枚罕见的倒皇冠图样。


  并不久远的记忆如风袭来,我微怔。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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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点短小的一章

(因为某社畜又在了出差的路上QAQ)

下一章肯定加更!爱你们!


年釉(造梦机)

【东方曜X你】医仙赚钱指南

  1.人物ooc预警,私设预警

  2.全文6k+,错别字病句可能有,会修改

  3.云鹰飞将X狐狸医仙的设定


-------------------------------------


  1、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医仙,在采药的过程中捡到了一个男人,此人颇有几分姿色,却身受重伤,我掐指一算,他一定很有钱,而我命中定有此一劫。摆在我面前的选项有两个,救,或者救。


  也就是说,我,莫得选择。


  咳咳,善良如我当然是选择把他拖回家里治疗啦,毕竟也是个学医的,见死不救属实有违道德,良心会过意不去的。


  至于这人是谁我也不知,毕竟我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

  1.人物ooc预警,私设预警

  2.全文6k+,错别字病句可能有,会修改

  3.云鹰飞将X狐狸医仙的设定


-------------------------------------


  1、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医仙,在采药的过程中捡到了一个男人,此人颇有几分姿色,却身受重伤,我掐指一算,他一定很有钱,而我命中定有此一劫。摆在我面前的选项有两个,救,或者救。


  也就是说,我,莫得选择。


  咳咳,善良如我当然是选择把他拖回家里治疗啦,毕竟也是个学医的,见死不救属实有违道德,良心会过意不去的。


  至于这人是谁我也不知,毕竟我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家伙,人间的事情早就听厌了,多听一些也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算了,日行一善也算积德。


  2.


  “你醒了?”我把这男人捡回家的第五天,感动天感动地,不枉我给他用了各种上好的药材,他终于醒了。


  东方曜是从混乱中醒来的,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山林,而是房梁。神经下意识的紧绷,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很陌生。他猛地起身,还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肩部和后背隐隐作痛。


  刚想检查周围环境,便听到了一个清脆狡黠的声音。


  他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姑娘,穿着打扮不像是富贵人家。东方曜已经脑补出了坊间秘闻和茶楼话本里讲的那些仙女,人美心善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的那种。


  只是他没想到,这小医仙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见他醒了,她转身从桌上拿起了算盘,还顺手拎了个凳子,坐在他的床边算起了账,这架势,他的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醒了的话,就赶紧结账吧,本小姐的出诊费很高的。”刚刚苏醒的东方曜虽然脑子一团乱,但直觉告诉他,这位小医仙,可能在敲诈他。


  生怕他听不见似的,她还特地清了清嗓子。


  “我给你算算啊,用的药可贵了,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材料费得给吧,给你熬药换药什么的也要算,我不给别人白看病,这就算在医药费里吧,还要算上我的人工费,山里采药可不方便了。你昏迷这么长时间,住的还是我家,睡的用的也是我给你提供的,看在你这么凄惨的份上,就只算你房租吧。啊还有...”


  说累了,她又拿起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我把你从悬崖地下背回来把腰闪了,这算是工伤,记得也结一下。其他就不给你算了,算是新人优惠,顺便给你抹个零,你现在欠我三十两银子。”


  账单摆到东方曜面前的时候,他罕见的沉默了,小医仙哪里知道他是个话痨,还以为他平时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自然没发现不对。 


  3.


  都说救人不求回报,但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心眼可小了,再说了我也不是人,我可是妖怪啊,此生唯一挚爱就是钱。民间有句俗语说得好,男人会离开你,朋友会背叛你,但钱不会啊。


  我行医,那都是明码标价的。


  接连照顾这人好几天,我都累了,刚捡回来的时候,我甚至都怀疑他要去见阎王爷了,意志力那么强,还捡回来一条命,真是狠人。


  账单归账单,该吃的饭还得吃。


  “你饿了吗?”他昏迷期间就喝了点水,我也不乐意喂他吃饭,一条命就靠药和我的妖力吊着,现在,肯定很饿。


  我见他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便出门找吃的了,别看我,我可不精通厨艺。


  “李大娘!今天是煲鸡汤了吗?”我闻着味就去了隔壁李大娘家,她待我倒是极好,大概是因为我给她丈夫看病没收钱。


  “是啊,小医仙,你饿了吧,等着我给你端。”“好啊,谢啦。”


  我双手空空的出门,满载而归,这周围的人几乎都被我救过,大部分都付不起我的费用,我也不能故意为难,只能和他们说,下次见到我就多送我点吃的。


  吃饭的间隙,我便询问了他的身世,毕竟他还欠我钱,万一放走他就找不到人了,那这欠我的钱谁来还啊。


  可当他告诉我他的身份后,我完全不担心他会没钱了,东方曜,还是个将军,将军一般都是有府邸和家产的人啊,一整座府邸啊,还愁没钱还我?


  “那你要回家?还是回军营。”


  “回军营,营中已有好几日不见我,三军无首,我怕会出什么问题。”我默默的点头,人类的战争和我没关系,我只想要搞钱而已。


  4.


  第二天一早,他便收拾好自己的佩剑,带上了我给他的药物,准备与我道别后出发。


  “嗯?你要走了啊。”我感受到他的目光和行动速度,赶忙自顾自的也搞了个包袱,我这一出倒是把东方曜弄糊涂了。


  “小医仙,你这是要和我一起?”


  我心虚的咳嗽了两声,草率地将包袱挎在身上,“鉴于你还欠我钱没还,你身上又没什么能抵押的,你不是将军吗?我就跟着你走,你把钱还我,我就去云游四海了。”


  没错,我跟着他就是因为怕他不还钱。


  就算东方曜拒绝也没用,他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治愈,也拦不住我,再说了,我可是妖,没谁能拦我。


  下山的路上还有很多人和我打招呼,我也都一一回应着,有些问我去哪,我也只是说要去玩。


  “你和他们的关系真好。”东方曜感叹着。


  “他们都是我救过的,对我有点好感不是很正常?”我解释道。


  这里离军营的距离还很远,尽管策马赶回,依旧需要几日的时间。


  野外生活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妖怪生于自然,自然也能掌握生存本领,东方曜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能适应这种生活,那还有什么资格当将领。


  再说了,我出门时候收拾的包袱,里面东西可不少,出门当然要准备万全。


  “烤红薯,吃吗?”东方曜出去打猎回来,我就已经把红薯烤好了,见他提着只山鸡回来,我内心甚是欢喜。


  “小仙医,你从哪儿找来的红薯?”话是这么说,他倒也没有客气,还是接过了我手中热腾腾的红薯,“哼哼,当然是我自己包袱里带的啊。”


  我这人不爱说大话,出行装备那可是什么都有,你要什么有什么,没有我都能给你变出来。


  填饱肚子之后,我们就坐在火堆前,我捡了只柴戳火堆里的火星子,纯粹戳着好玩。


  “话说你们军营里的人那么多天见不到你,如果有个奸细通风报信,敌人入侵怎么办?”我暂时还没听到敌方入侵的消息,可能他失踪的消息还没传出去。


  “他们已经知道我离开了,我在那里被你捡回一条命,感激不尽。不过我之前的副官背叛了我,军营里大概都是我的死讯。”他没有沮丧,我对上他的眼睛,看见他眼中流露出来的遗憾,还有愤怒。


  我不懂这种感觉,毕竟我没当过将领,也没有朋友,背叛的感觉嘛,没体会过。


  “我不劝你,但到了军营后,我会把我的令牌给你,你直接去长安,将军府的人看到令牌自然会支付报酬,这一路,多谢了。”


  我撑着脸颊,看着这样的他,我想,确实称得上是少年飞将,意气风发。


  


  5、


  我跟着东方曜才刚到军营门口,一切便如同他猜测的那样,确实,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营中守卫见到他时,仿佛是见鬼了。


  “看见没,见鬼了。”


  我一手搭在东方曜的肩膀上,一边嘲笑他,几乎每个路过的人看到东方曜,都会露出这种表情,然而他们的神色却不是很对,我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诡异的味道,动物敏锐的直觉告诉我,可能是毒。


  他难得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轻轻的挪开我的手,随便挑了个营帐便进去了,我就站在原地,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


  我只能挑了个稍微干净点的木箱,坐在上面等着东方曜回来找我,毒气的味道很淡,几乎闻不到,现有的毒素已经无法再伤害一个人了。


  具体的还得亲自去探查才行,可我不想。我只是一个没有立场的妖怪而已,行医救人虽是原则,但不是我必须遵守的原则。


  “小医仙,在下有一事相求...”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这人不想听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事直说,拐弯抹角的听着烦死了,给多少钱。”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东方曜的副将背叛他后,军营里的大部分人都中了毒,就像是一阵普通的雾气,然而当晚,很多人都倒下了。


  “要多少都行,只要您能救他们。”他的语气很郑重,连敬语都用上了,我贪财,所以这钱,我还就是要赚。


  只是我没想到,这毒气还有些棘手,和我一样,出自妖,人类的普通医术可治不好他们,哎呀,你可算是走运了,遇上我,简直是你的福气啊,我看着站在我身侧的曜,想了想,得先把他支开。


  “你去,帮我买几味药材,给我安排一个空的营帐,我要配药。”我丢给他一个药方,距离这营地最近的医馆怕是都要一段距离,能给我争取一点时间。


  也许是看在我救过他的份上,东方曜甚至没有丝毫怀疑,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我可暂时不想在拿到报酬之前就暴露自己妖怪的身份,万一拿不到我的那份报酬怎么办。


  “区区三百年的小妖就敢在我面前放肆啊,这年头的狐族管理这么不严格了吗?”你说巧不巧,这下毒的妖怪和我一样,都是狐狸,好笑吧,我也觉得挺好笑的。


  可他好像觉得不好笑,“你是何人,既同为狐族,怎会不知现在狐族的处境。”这狐狸说话和我理直气壮坑人钱的时候好像啊。


  “啧啧啧,我可不管什么处境,脱离狐族几千年了,那些条条框框哪里管得着我啊,我这人很有原则,给我钱就要办事,所以你今天,得死。”


  没给他留遗言的机会,这小狐狸就被我震碎了,毒气也被我的妖力卷出来了。哎,没办法,有实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东方曜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调养身体的药配好了,加上他手里那几味,差不多了,喝两天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我管不着了。


  “大恩不言谢啦,给钱就好。”东方曜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我的话先一步止住了,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一抹笑。


  他在营帐里翻找了一阵,找出了自己的令牌,塞到了我的手里,“军营里没有那么多的财物,这是我的令牌,你去长安,将军府的人看到自会明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多谢了。”


  我也没客气,收了他的令牌,“行啊,那就有缘再见了。”


  6.


  有缘,我和东方曜那可真是太有缘了,出来才一天,我还没到长安呢。


  “...我是什么捡人专业户吗?”看着丛林中躺着的男人,我不禁对自己发出了疑问,地上这人我自然不认识,但这身装扮我还是认得,东方曜那边的小兵嘛。


  啧,真是不救也得救啊。


  我本打算拿完钱就走人,然后自己寻个地儿去玩玩,顺路就把令牌还给他,谁成想我还在去拿钱的路上捡到个小兵啊。


  “多谢姑娘,实在是惭愧...”小兵很愧疚,但小兵动不了。


  “行了行了,我拿了你们将军的钱,帮个小忙,很公平啊。”


  我拍拍身上的灰,秉承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带着他一起回去见东方曜了。


  知道我救了人的时候,东方曜却是从一脸严肃转变为一脸纠结,甚至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军帐里只留下我们二人。


  “干嘛?我救人了你还不高兴吗?”我不解,难道我救回来个卧底?还是说这个人就是他的副官?我不小心救了叛徒?


  东方曜赶在我脑补八十万字话本子之前提出了自己的诉求,“不是的,我只是在想一个很严肃的事情,花了些时间,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留下做我的医官?”


  此话一出,我就懂了,想留下我打工嘛,正常正常,毕竟我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医仙。


  “我出场费可是很贵的,你出得起吗?”


  “钱什么的当然都不是问题,只要小医仙你肯留下。”他的态度极其诚恳,再加上,云鹰飞将,这么气派的名头,他肯定付得起我的出场费。


  “好,那我们详谈一下月薪,还有,让他们不要对我用敬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老呢。”虽然我确实是老狐狸吧。


  一下午,我都在和东方曜单方面提我的要求,其中不乏好几个过分的,但他都一一应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止不住的笑容真的让我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陷阱。


  7.


  金钱至上,只有钱是万能的,我开始勤勤恳恳给东方曜打工。当然,我明面上确实是军队的医官,可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收,什么病都看。


  对那种脾气特别不好,还嫌我医术差的,“拖出去,不是快死了就不要拖到我面前。”


  对那种一丁点小毛病就隔三差五要找我的,“拖出去,让他跟隔壁医官住一起。”


  对那种想偷偷害我的敌军卧底,我直接一个算盘甩他脸上,“拖出去,直接砍了扔回对面去。”


  这都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有人打听到我喜欢钱,专门来贿赂我,让我给东方曜下毒的。我扶了扶额,深感疲惫,你们军营里都这么勾心斗角的吗?


  “拖出去,让东方曜解决。”


  “你不是爱钱吗?你个骗子!”完了,气急败坏了。


  “我是很喜欢钱啊,东方曜给的钱比你多得多,你给的这点打发狗呢?”实在是不想听到他的污言秽语,丢个算盘过去就把人砸晕了。


  啊,果然还是自由职业比较适合我。


  深夜,我难得清闲坐在营帐里拨算盘,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东方曜来找我。


  “小医仙...”


  “干嘛?你也生病了?坐,什么毛病...啊不,什么症状?几天了?头疼还是别的?想快点好还是慢点好?”


  我一边打哈欠一边拉过他的手把脉,东方曜堂堂一个将军被我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不...我不是来找你看病的。”


  “没病啊,早说嘛。”我放开了他,自顾自地又拨弄起算盘。


  东方曜放下佩剑,找了处地方坐下,“你最近很忙,在军营里可有不习惯的地方,你要是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我说,能满足的我都答应。”


  “没有啊,吃的好睡得好,挣钱的钱多堪称完美,就有点累。”不开玩笑,从前我一年份看过的病人都没在这里一月看得多。


  “累了?既如此,你早些休息,明日我会同他们说的,尽量不来打扰你。”东方曜说着便起身要走,语速都快了不少。


  “诶等等,血腥味那么重你不找我包扎想等死啊,被砍了也不知道说话,平时的话痨劲儿去哪儿了,高价聘请的医官还不比你自己吗?”


  我确实很困,但又不是傻子,从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身上有伤,我就想看看这家伙有多能忍,谁成想他是真的忍者啊。


  “被你发现了,果然小医仙很厉害。”他冲我笑了一下。


  “停,少给我戴高帽。”


  东方曜就坐在椅子上任由我摆布,那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距离上次见面,身上的疤又多了不少。


  “你天天受伤,怎么从不见你找我。”


  我不解,我的医术肯定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人一定是东方曜。


  似乎是被我戳中了什么心事,他没回答出个所以然。


  “得了,别觉得我很忙,我闲得很,都快成你军营里的霸王了,以后受伤尽管找我,钱不能白开啊,你舍得让我赚黑心钱吗?”


  我可怜巴巴的装了起来,自我感觉演技很拙劣,可他还就吃这套。那天之后不论大小伤,他总要来寻我,有时候还顺便带我吃个饭、涮火锅。与我闲谈,从大陆起源聊到战争注意事项。


  “难怪他们总说你话多,不过挺好的,我喜欢。”


  “我当然也不是对谁都话多的,什么都告诉你,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似乎是比从前更为快乐些。


  


  朋友,大概吧。


  我向来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直到某次东方曜受伤,这份信心似乎在动摇,他明明没有大碍,伤口甚至比不上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深,可我就是止不住的心慌。


  这太奇怪了。


  他在我的照料下没过几天便好了,一大早就在练武场恢复训练,我呆呆的站在一旁,结合这几天自己的种种表现,得出一个结论。


  我对这位朋友,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外人都称我为小医仙,可这相思病,怎么治啊。


  8.


  “小医仙,你最近怎么总是闷闷不乐的?有什么疑难杂症难倒你了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城楼看看,转换心情?还是你需要休息?我马上给你安排。”


  面对如此有活力的东方曜,被相思病困扰的我确实显得很颓。


  “什么都没有,倒是你,怎么这么开心?”


  我把问题抛了回去,却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当然开心,小医仙,估计很快我们就能回长安了!”还真是个好消息,边关大捷后就该回去了,我的短期劳务合同也快失效了。


  “这样啊。”估摸着相思病治好之前,我是没有任何办法能提高兴致的,我便继续处着下巴拨算盘。


  “那你呢?你会和我们一起回长安吗?”


  “长安有什么好玩的?有钱赚吗?”


  “有啊。”


   曜和我讲了很多家长安的趣事,震惊长安城的诗仙李白,女帝,还有大小坊市。他说我医术高超,去长安开个医馆准能赚到不少钱,他说长安城的夜色很美。


  我曾在山上见过万家灯火绚烂的景色,却未曾参与其中。


  “行,我也去长安玩玩。”


  9.


  嗯哼,没错,又是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医仙。和曜回长安没几日,我连长安城都没逛完呢,他便向我表明了心意。


  “小医仙,接下来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你说。”我听着呢。


  “我知你喜爱云游,喜好安宁,知你与我并不是一路人,但我心悦于你,若接下来的路我想陪你一起走,你可愿?”


  我沉默了许久,这似乎是我想要的结果没错,但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他真的知道我是妖怪吗?真的做好了准备要和我走?将军也不当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酒盏,还是决定告诉他,“那你可知,我并非人,而是妖怪。”


  “那当然是从一开始便知,你不必担心,我并不会觉得你与常人有所差异,况且,你是医仙。”


  除了在战场上,我似乎就没见过这样的


  “说那么多,我要是答应了,你的银子是不是也就是我的了?”


  “当然!”


  “那我,勉强答应。”


  “为何勉强?”


  “你都没跟我提亲!我当然勉强!你别以为我不懂你们人类的礼仪。”


   什么?你问我后来怎么了,那当然是上门提亲啊,必须,走流程。

  

  

  

  —End—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62


  62


  迷糊睁眼的时候,耳边有些窸窸窣窣的杂音。视线随着清醒的意识逐渐聚焦,面前的天花板陌生得令人恍惚了一阵。


  是了,我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里了。  


  此前在训练室里向里包恩展现了一下荷莱锁的用处,但无法熟练掌控的能力比我想象中要耗精许多,结束后我筋疲力尽找碧洋琪要来了一个房间,几乎是一沾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


  地下基地没有阳光透入,目之所及都是黑暗。进来时是黑的,醒来时亦然。这里就像是时空交叠之间的罅隙,感受不到半点时间的流动。


  逼仄,且鲜有生机。


  一如这个世界带给我的初印象。



  我...


  62


  迷糊睁眼的时候,耳边有些窸窸窣窣的杂音。视线随着清醒的意识逐渐聚焦,面前的天花板陌生得令人恍惚了一阵。


  是了,我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里了。  


  此前在训练室里向里包恩展现了一下荷莱锁的用处,但无法熟练掌控的能力比我想象中要耗精许多,结束后我筋疲力尽找碧洋琪要来了一个房间,几乎是一沾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


  地下基地没有阳光透入,目之所及都是黑暗。进来时是黑的,醒来时亦然。这里就像是时空交叠之间的罅隙,感受不到半点时间的流动。


  逼仄,且鲜有生机。


  一如这个世界带给我的初印象。



  我将左手搭到额前,来回吐息,企图将胸腔里因未能瞬时从梦境抽身而残留的情绪悄悄地消化掉。


  此前我以为夜里总做的那些梦单纯只是某个平行时空的我的记忆,猜想着大概是荷莱锁出bug才导致了串频,由于对我自身没什么影响,我便也单纯当个连续剧来看。


  可大概是切实来到了这个世界,又或许是本次梦境里的内容信息量过大,我我不得不往更深层面去思考,这些所谓的梦境——


  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未来的我与荷莱锁联手,有目的性地企图将这个世界的真相揭露于我。


  而梦里的我不是随便某个已经白兰毁掉的平行时空的我,而是耳口相传的已经死掉了的、当下仅存的可以通向未来的这个时空的我。



  我撑起身体靠到床背,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心。


  未来的我到底企图向我传达什么信息。


  而现在的这个我,又能做什么呢?


  况且,到底要不要留下来给纲吉添乱,我都还没考虑清楚呢。



  我大大地叹了口气,只觉脑海里茫然又杂乱,如同做数学题时分明罗列了所有已知条件,却怎么也无法解出正确答案一样。



  从醒时就传来的杂音仍未停息,我终于从思绪里抽身去细听,发现其实是人声。

  

  不像是有人在门外交谈,来回起伏只有一道的音色更像是谁的自言自语。



  我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走到门边,好奇地将耳朵贴到门上,这才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其中重复的最多的,是对不起和别生气。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在演习了。



  其实本来郁结在我心里的情绪在抵达了基地之后也消散了许多,当下睡过一觉之后更是无影无踪。


  但某人笨拙的道歉方式真的会让人很想捉弄他。

  

  于是我挑准了他背词背到中段的节点,咻地一下拉开了房门。



  专注地来回打着腹稿的眼前人因为这一个“突发的意外”彻底将话音卡壳在喉间,他像是宕机了一样抬眸痴愣愣地与我四目相对,好半晌才扯出两个字眼——


  “花火。”


  这两个字眼大概就是这一篇通稿的起始词,刚才已经在门外将稿子背得滚瓜烂熟的纲吉就这样无意识地将他的道歉宣言迅速又流利读了下去。


  

  “那个什么我其实是来跟你道歉的,我不该因为自己着急就对你乱发火,明明是我自己什么都不跟你说的,却反过来怪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不对,我已经意识到错误了,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也不要不理我。”


  “我、我……”


  稿子里大概还有第二段话,但纲吉对着我越发灼灼的眼神,似乎再读不下去了。红晕一点点爬上双颊,他脸皮薄得好像当下就要土遁。


  “不是,你怎么是这个反应啊。”

  他低声嗫嚅。



  我憋得太难受了,于是决定放过自己,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你到底在我门口背了多久的词啊,扰人清梦其罪当诛你知不知道。”


  “没、没多久。”褐眸游移,“也就半个小时吧……”


  “噗。”


  我递给他一个「真有你的」的表情,正了正色,尽量将我的面部表情调整得没有任何攻击性。



  昨天出于赌气也好、出于着急也好,双方脱口而出的一些违心话已经形成了两根细小的刺横亘在彼此心间。


  所以起码在进行一场真正有效的沟通以前,我想尽可能地让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意识到——

  

  我已经把连接着我这端的刺收回来了。

  


  “我没有生气了。”


  我抬手戳了戳纲吉看着好像比前几日更加清瘦了的脸,下意识想要皱眉。


  但看到他小心翼翼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因为我任意一个微表情就瑟缩起来的模样,我还是克制住了这样一个有概率会让他误会的动作。


  “我可以直接承认我没什么骨气,我舍不得生你太久的气。”



  纲吉任由我在他脸上胡乱戳几下,耳廓悄悄红了点,“嗯。”


  旋即,又默默补充了句,“我也是。”



  “然后,其实我也该向你道歉。”


  突然收获道歉的人微微愣了下,他垂眸黯然道,“花火并不需要向我道歉。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问题,是我对你隐瞒了太多。”



  “不是的,我也有问题。”

  

  我摇了摇头,手上由戳的动作转为轻抚,令他低下的脑袋稍微抬起一些与我对视,“是我低估了未来世界的危险程度,也辜负了你一直以来的保护。”


  “我明明知道你一定有将我排外的理由,可我却刻意忽视这一点,总认为自己是被抛下的那一方,理所当然地站到受害者的位置上,肆无忌惮随心所欲。”


  “你没有说错,我真的是一个很任性的人。我仗着自己一无所知而胡来,仗着你的偏爱恃宠而骄,只顾着埋怨你的欺骗,却忘了考虑你的处境。”



  纲吉罕见地没有穿插点什么语气词,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听我讲着,褐色的眼底水波淡淡,动容的时候好像有雾气正在氤氲。


  我静静凝视着他眼底之下的那一层乌青,又想起梦中那人痛失恩师之后的疲惫与无助,一时间感觉心下发紧又酸涩。



  “纲君,对不起。”


  我上前一步,轻轻揽住他干瘦的腰身,“在我不知道的那一段时间里,你一定很辛苦吧。”



  日复一日的训练,赌上生死的冒险,却也只能搏一个前路不明的未来。


  拯救世界的重担就这样压在这么单薄的肩膀上,我根本无法想象他消失的那三天里,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或许当下我在懊悔自己一时冲动跑来这个世界给他添乱,却也忍不住悔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在那段艰难的时间里陪在他的身边。



  我把脑袋往他怀里埋得更深,好像这样才能将我满腔的心疼和愧疚传达给他,“我多希望你可以不经历这些。”



  被我环住的腰身微微颤动了起来。


  我想,或许他并不像此时的沉默这样平静。



  “与其说辛苦,不如说,其实我很害怕。”


  我感觉到腰身渐渐被一股力道箍住,有温热的鼻息轻轻落到颈窝。


  他不轻不重的柔和声线在这一方安静的空间里不急不缓地响起,那些隐藏在话音里的惧意萦绕在我的耳畔若隐若现。


  “时至今日,我也根本没有信心可以战胜白兰。可除了不停地被推着走,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方式可以保护我的同伴。”


  “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变强,就连我自己都在等。可我哪有被这样寄予厚望过啊,明明在不久之前,我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柴而已。”


  “万一我做不到呢?那个连里包恩和十年后的我都无法对付的男人,他会不会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杀了我呢。万一我死了,狱寺君和京子酱她们该怎么办?万一我做不到正一君说的那样,你是不是还是会……”



  所有未曾宣之于口的压力终于在此刻如注般倾泻,可纲吉的话音始终还是平稳的,直到某一处的停顿之后,在看似滔滔不绝的换气之息急转而下——


  他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了下面这两句话。

  


  “我好害怕,花火。”


  “我好怕你不在了。”

  


  此前所有欺骗与隐瞒所形成的隔阂几乎在这蛰藏着泣音的倾诉里化为乌有。



  从前活着与死亡对我来说不过是状态对立的两个词,活着不一定有意义,死亡也不一定代表终结。


  我从不畏惧死亡。


  在得知「十年后的我已经死掉了」的这件事情之时,比起几近于无的恐慌,我更好奇的是能够让我这具不死之躯死掉的方法。


  我习惯于将自己当成是世界的过客,可现下,在眼前人红彤彤的眼眸里,我似乎看到了生命的重量,看到了我与世界的羁绊。



  原来真的有人比我还在意我的死活。


  我心下暗暗叹了口气,却似乎又在此刻感受到了一抹沁人心扉的生机。


  以前我一直以为,「保护我」对于纲吉而言,不过是一种责任,是圣父的基本素养。现在才终于明白,比起责任,用「珍视」这个词或许更为恰当。



  “我明白了。”

  

  我抚了抚纲吉的后背。


  “?”


  正酝酿得起兴的情绪就这样被我冷不丁打断,纲吉生生将眼角几乎要配合着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满脸疑惑。


  “明、明白什么了?”


  “我决定回去了。”


  “????”


  疑惑的脸逐渐变得又青又红。


  他一言难尽地上下打量我一眼,但好像即便如此也仍然跟不上我的脑回路。


  “原来我说这么多,在你听来都是劝说吗!”他莫名有点心碎的模样,“虽然这确实是我希望的……但此时此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解风情啊!”



  “啊?”


  我换上了同款疑惑脸,不明不白地看着他转变成了一副幽幽怨怨的模样,憋回去的眼泪好像要因为另一种情绪又流出来了的样子。


  我暗叹一句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啊,“那怎样才算解你风情啊?”


  “……”不说话。


  “那我不回去了,留下来陪你?”


  “……”好像脸色变黑了。



  啊啊,男人好麻烦。


  我不管不顾又钻进纲吉怀里,以一种熊抱的形式。


  都说情侣之间闹脾气的时候抱一下就好了,那我遇事不决先投怀送抱,应该不会有错吧。



  “……干嘛又抱我。”


  嘿,傲娇上了。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搂得更紧,“回去了就见不到你了,抱抱都不行吗。”


  那头终于软了耳根。


  “可以。”



  柑橘香气萦绕鼻尖,一只富有安全感的手搭上了我的后脑勺。


  温柔的声线落在耳畔,染着几分坚定和眷恋。


  “花火,要等我回来。”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 夜章3 下

      

       彼时,公园大钟里的时针刚好抵达整点,两排的路灯像是接收到了这肃穆的指令,如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般,一盏接着一盏亮起。


  光明从眼前一寸寸蔓延,直到视线落脚处的黑暗被彻底吞没。



  ——那个熟悉却狼狈的身影终于顺势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如雾一般的细雨在灯光下尽显风姿,它们旋转跳动着,不断洇湿着那人的衣衫,使得黑色的西装仿佛被打上了一层薄蜡,反射出些微亮光。


  他看上去被这突如其来的巧合悄悄吓了一跳,茫然的视......

      

       彼时,公园大钟里的时针刚好抵达整点,两排的路灯像是接收到了这肃穆的指令,如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般,一盏接着一盏亮起。


  光明从眼前一寸寸蔓延,直到视线落脚处的黑暗被彻底吞没。



  ——那个熟悉却狼狈的身影终于顺势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如雾一般的细雨在灯光下尽显风姿,它们旋转跳动着,不断洇湿着那人的衣衫,使得黑色的西装仿佛被打上了一层薄蜡,反射出些微亮光。


  他看上去被这突如其来的巧合悄悄吓了一跳,茫然的视线随着抬头动作扫了一眼头顶的路灯,待再度向前落下之际,便正好与七濑花火四目相觑。

  


  蓦然停下的脚步展露出他此时微怔的状态。



  七濑花火定定看着他,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轻轻放下。可没多久,又以被提着、被捏着的姿势再度攥起。



  湿透了的棕发紧贴着他的双颊,一双疲惫又无神的眼眸如墨一般,无法被路面上的光明点亮半分。高挺的背微微佝偻着,雨珠沾染在他的睫毛上,衬得此时的他如同一件极易碎掉的艺术品。



  七濑花火只觉喉间干涩,抬腿想要靠近。

  

  又正巧对面那人身形微动,还不用她有所行动,这件浑然不知自己将要碎裂的艺术品继续在下坡的颠簸中一点点接近她,直到站定在了她身前。



  弯腰,垂首。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静默中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抱歉。”


  看上去那么难过的一个人,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仍是道歉。


  “我其实……没允许自己消失太久。”


  “但看来还是让你们担心了。”


  “对不起。”



  确实很担心。


  在找到沢田纲吉之前,七濑花火在无尽的慌乱里曾想着等找到了他,高低都得揍他一顿。


  可当下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了。



  倒也不是因为他知错认错的态度有多诚恳。


  倒不如说,他有什么错呢。


  大概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此刻的悲痛吧,七濑花火想。



  再葱郁再茂盛的枝叶,都需要依附在树干上,当树干被砍断、被腐蚀,失去了生机的枝叶终归也只能遗憾落下、碾做泥尘。


  对于沢田纲吉来说,里包恩便是这树干。



  其实躲起来又怎么样呢?


  他有足够的理由逃避这个残忍的世界。



  可现下,却也只敢逃离不到一天的时间。


  连任性的资格都在强加的责任里被剥夺。



  七濑花火觉得眼眶胀痛得厉害,歇斯底里的悲伤终于越过理智的红线,自某一点爆发,然后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她在心里不断地诘问起这个世界的法则。


  他被推着走了十年,在各种厚望与压力之下如履薄冰,分明一刻都不敢松懈,却又为何……


  始终都在不断地失去?


  

  “没关系的,再久一点都没关系。”



  肩上的脑袋一动不动,在看不见沢田纲吉表情的时候,七濑花火发现自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只能丢掉手中的伞,伸出双臂干巴巴地揽住他清瘦的背脊,然后告诉他——


  “纲君,你还有我。”


  我还在这里。


  所以躲多久都没关系,我始终会把你找到。




  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打在脚边的伞面上发出清脆规律的声响。


  七濑花火的西装外套也逐渐被打湿,肩上凝聚成股的雨水恰好与沢田纲吉湿哒哒的发丝融成一片。



  在持续湿冷的凉意中,一抹划入颈窝的温热显得尤其滚烫。


  她身前这具克制了许久的身躯,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地颤抖了起来。但即便如此,那个不敢任性的人也没允许自己发出任何暴露脆弱的声响。


  若非她感知着脖颈间的热意一层盖一层地袭来,他这副模样在旁人看来,倒更像是一个被夜雨洇湿了全身的人单纯打起的寒战。

  

  七濑花火没有做声,不忍拆穿他用尽全力佯装出来的坚强,只是双手抚在他的背脊上,和着周遭富有节奏的落雨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



  

  时间在雨气的氤氲里仿佛流逝得很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终于知倦,沢田纲吉这才舍得将脑袋从七濑花火身上挪开。


  起身时,他甚是体贴地替眼前的人形靠枕揉了揉肩膀,然后若无其事地将脚边的黑伞捡起,撑在了两人的头顶。



  一举一动间,七濑花火的视线始终无言地跟随着他。


  他情绪调整得很快,除却眼眶里隐约犹存的水雾,整张脸看不出来丝毫哭泣过的痕迹。



  但她反倒觉得有些失落。


  此处没有旁人,在她面前,他其实可以更加放肆一点。



  心里的弯弯绕绕七濑花火想要透过眼神去倾诉,可沢田纲吉只感觉被盯出了几分难为情。


  干净的指结敲了敲鼻尖,他状若无事地替她理了理额前湿哒哒的刘海。



  “冷吗?”


  他下意识想要将身上的衣物给予她取暖,但在意识到自己湿的更加厉害的时候,又陷入了些微的懊恼。


  “抱歉,我不该……”


  “啊啊,道歉来道歉去的,听都听腻了。”


  愧疚的话语遭到了七濑花火听似烦躁实则又面无表情的打断。


  

  沢田纲吉错愕地止住话头,探究又不解地望去。


  但猝不及防被眼前这个矮了自己半截的人用食指戳了戳脑袋。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更多地依赖我一点,笨蛋纲君。”



  平日里活力蓬勃的一头明黄长发此刻软趴趴地贴在她的身前,掩盖住了平日里作为彭格列医疗班班长的干练和凛冽,湿透的西装布料贴身之后衬得她变得更加瘦小一只。



  “……嗯。”


  他从善如流地应下,下垂的眼角也跟着扬起。


  接着修长的腿往前一大步,突然缩进的距离吓了七濑花火一跳。


  “……干嘛!”


  “取暖不可以吗。”沢田纲吉朝她眨了眨眼。


  他克制着落入眼角的揶揄,表情相当无害,“我有点冷呢。”



  七濑花火将信将疑地打量着眼前人的小表情,又实在没看出什么破绽。想到他不知道在这深山老林里被淋了多久,又暗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知道冷以后就别瞎淋雨。”她念念叨叨地握上沢田纲吉空出来的那只手,往嘴边哈了哈气,“冻得跟被冰了十年的猪蹄似的。”



  他轻笑着任由自己的猪蹄被她牵着哈完又放到掌心里揉搓。


  所有的湿冷仿佛在一瞬被带走,热意从与之相握的手开始向四肢百骸蔓延。



  好神奇,分明这样瘦小的人,却始终有着能够随时温暖他的热源。


  但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沢田纲吉又忍不住胡思乱想着,万一哪天她也像里包恩一样不在了……


  他该怎么办?


  有些想法不冒出来还好,一旦冒出来,便犹如一颗搅弄风云的闷雷,惹得人心绪不宁。



  可七濑花火并没有注意到沢田纲吉眸里的风起云涌,她终于心满意足地靠摩擦生热的方式给掌心里的冰块传递了点热量,但想着这终归治标不治本,便将手松开,企图催促他回去。


  “先回家吧,湿衣服穿太久要感冒的。”



  松开的手却在下一瞬被沢田纲吉顺势反握。


  他反客为主地将她的手带到左心房的位置,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息掉那一处的动荡不安。

  


  “纲君?”


  她讶异于周遭气压的转变,抬眼时只见他目光沉沉,刚见面时稍显疲惫的眼底在雨幕里被一点点涤清。



  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停滞在原地舔舐伤口了。


  沢田纲吉捏紧了执伞的手。



  “花火,明天陪我回一趟日本吧。”

  



纲君请再爱我亿次

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 夜章3


  夜章3


  接到狱寺隼人来电的时候,七濑花火还在瓦利亚总部执行任务。

  

  说起来彭格列岚守鲜少与她有工作上的联系,毕竟平日会指派给她的任务,基本都是由沢田纲吉亲自把关过后下达的。



  这日意大利的天气很坏,阴雨不断,天边黑压压的灰云一层盖过一层,光明透不下大地,让人感觉似乎连呼吸也都遭到了天气的阻滞。


  一股轻微的不安与窒息感油然而生。



  工作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瞬刚好与外边响起的雷声重叠,狱寺简短沙哑的话语也仿若一道道闷雷砸到了七濑花火的心上。


  “山本的父亲遇害了,连里包恩先生也……”



  倏然断裂的理智令七濑花火一下变......


  夜章3


  接到狱寺隼人来电的时候,七濑花火还在瓦利亚总部执行任务。

  

  说起来彭格列岚守鲜少与她有工作上的联系,毕竟平日会指派给她的任务,基本都是由沢田纲吉亲自把关过后下达的。



  这日意大利的天气很坏,阴雨不断,天边黑压压的灰云一层盖过一层,光明透不下大地,让人感觉似乎连呼吸也都遭到了天气的阻滞。


  一股轻微的不安与窒息感油然而生。



  工作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瞬刚好与外边响起的雷声重叠,狱寺简短沙哑的话语也仿若一道道闷雷砸到了七濑花火的心上。


  “山本的父亲遇害了,连里包恩先生也……”



  倏然断裂的理智令七濑花火一下变得六神无主,挂断电话的下一秒她如孩童一般茫然无助在原地,甚至连当下该如何赶回彭格列总部都不会了。



  最后是Xanxus以看不惯只会发呆的废物为由派人用专机将她送了回去。

  


  落地的第一时间,七濑花火不敢也不允许自己的情感沉湎于里包恩遇害的悲痛当中,飞行途中稍微回归的理智此刻全被她逼着用在了狱寺最后一句的“十代目也联系不上了”里。


  从7三次方射线被白兰如天罗地网一般大肆放出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不断地害怕着这一天的到来。



  虽说被不断磨炼的这十年里,沢田纲吉有在一点点变得独立,直至大学毕业后接手彭格列的第五个年头,也就是当下,他已经强大到可以自行做出任何决策。


  可七濑花火知道,君临天下的背后,是师徒两人灵魂的嵌连。没有人会否认里包恩对沢田纲吉的重要性,甚至连七濑花火自己都觉得比不过。


  可如今里包恩不在了,得知了这个当头棒喝之消息的他,会去哪里?



  强压下如浪潮般不断叠起的不安和急躁,七濑花火逼着自己找了很多个他可能会去的地方。


  但仍是一无所获。


  她不信他会是因此而跑去做傻事的人,可当被怎么也找不到人的恐惧霸占心头的时候,也还是会忍不住想,万一呢?


  她没允许自己往下多想。



  无晴的冬日天黑得很快。


  就在越来越心焦之际,七濑花火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


  加洛斯公园。


  没有任何犹豫,她立马让司机前往。

  


  抵达的时候周遭景色彻底陷入了一片黢黑里,但大概因为还没到设定好的时间,加洛斯公园里的灯犹未亮起。


  园内不允许机动车驶入,七濑花火便下车走路进去。



  此处离彭格列总部并不算近,约莫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她也才是第二次来。


  会和沢田纲吉发现这里纯属偶然,那时被公务缠得心力交瘁的两人一致同意哪怕冒着被里包恩双杀的风险也要给自己放假一天,就这样自彭格列总部门口沿着日本的方向一路直行,走到哪是哪。


  

  但沢田纲吉意外地很喜欢这里。



  一条干净的柏油大路从公园门口一路蔓延,如蛇身一般蜿蜒地缠绕在黛山的外围,直通山顶。


  山顶的视野很好,周遭恰好没有高林耸立的楼宇遮挡,向下俯瞰,远离了喧嚣的盛世尽收眼底。


  

  他说这里让他梦回并盛神社。


  他说在这里看到的烟火一定很漂亮。


  他说……以后要找个日子,喊上大家一起来放烟火。



  七濑花火沿着马路一路往上,在凄恸的深思里挣扎之间,有细微的脚步声在这一派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同时,一个高挑的身影自漆黑中迎面而来,她看不真切。


  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屏息又急切地,等待着来人不断的靠近。



  

冷圈饿死人

官方我问你法格对莲这么粗的箭头最后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我请问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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