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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涧

【此间非我知】第九章(1)

子丰市比何似想象中还要繁华。这几天里,俞子宏带他去了不少地方。说是让他熟悉熟悉市区,其实一大半时间都在车里。在这些看上去大同小异的街道上来回穿梭,何似只觉得这座城市大到让他更加陌生了。


说来也奇怪,星河那么多人,俞子宏独独对何似上心。这件事何似一直堤防着,可是过去这么久了,收拾房子、入职,甚至是生活起居,俞子宏对他一切的问题都悉数满足和回答,像大哥一样照顾着他,又从来不提什么要求,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没有半点让他觉得不对的地方。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呢,何似想。得到就是赚到,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星河的排量厅并不算大。人力的哥哥告诉何似,最开始的一周只是适应期,也没什么安...

子丰市比何似想象中还要繁华。这几天里,俞子宏带他去了不少地方。说是让他熟悉熟悉市区,其实一大半时间都在车里。在这些看上去大同小异的街道上来回穿梭,何似只觉得这座城市大到让他更加陌生了。


说来也奇怪,星河那么多人,俞子宏独独对何似上心。这件事何似一直堤防着,可是过去这么久了,收拾房子、入职,甚至是生活起居,俞子宏对他一切的问题都悉数满足和回答,像大哥一样照顾着他,又从来不提什么要求,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没有半点让他觉得不对的地方。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呢,何似想。得到就是赚到,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星河的排量厅并不算大。人力的哥哥告诉何似,最开始的一周只是适应期,也没什么安排,可以在这里活动活动,练练舞。起初只有何似在的时候,俞子宏有时会来看他,偶尔会带着推广部门的小姑娘来拍拍视频。后来其他人陆陆续续入职以后,俞子宏便不太经常来了,只有推广部的郝斯曼经常来和他们说话聊天。


公司倒是请了老师来定期给大家上课,但在何似眼里,这些老师和过知非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比性,那些不痛不痒的课程,过知非只在他刚去的时候点过几次。何似以为这些都应该是像过知非说的那样,是一个舞者必备的素养。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又重头学过了。


日子虽然清闲,但到底让何似有些摸不着头脑。舞团就算不是天天有剧可排,也总要干点什么,不能就这样闲着罢。这天下午,何似终于在俞子宏接他出去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开了口。


“俞总……”


“嗯?”俞子宏一边应着,一边喊了服务生点菜。等问点好了菜,打发了服务生,才笑了笑道,“什么事一脸严肃的?”


“俞总,我来您这也有大半个月了。我们……每天就只是上课,帮着斯曼姐拍视频,好像没有给公司出太多力……我的意思是,您之后是怎么打算的,可以跟我讲讲吗?”


“觉得自己太闲了?”俞子宏在杯子里加了几块冰,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上水。


何似抿抿嘴,没说话。自己说什么好像都被俞子宏拿捏的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忻速和赖子明早上来找过我了。说你们三个人想自己编几段舞发给郝斯曼去做宣传,觉得最近社交媒体平台火得很,你们也想自己试试。”


“呃......是,”何似有点诧异,俞子宏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前两天是和斯曼姐商量来着。可能您有您的打算,我们只是想尝试尝试。要是跟公司的安排冲突了,我们肯定是以公司的事为主。”


“你们做你们的,”俞子宏笑着把杯子里的冰水一饮而尽,“招你们来本来本来也有这个目的。不然也不会在推广部下那么大心血。去做吧,给你们这个权限了。”


席间俞子宏再没提过这件事情,只和他聊些日常。虽然俞子宏已经应允了他们几个拍短视频的事,但何似却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为什么所有他提出的问题俞子宏都顺理成章的答应了,而自己对他,对星河舞团究竟要做什么仍然一无所知。明明这才是他提出问题的初衷。


晚饭结束回到家,何似躺在床上在他跟忻速、赖子明和郝斯曼的四人小群里聊天。


“你们去跟俞总说拍视频的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忻速:“俞总这么快就跟你说了?不愧是老板看重的人【坏笑】”


何似对着天花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心思和忻速斗嘴。只随手甩了一个表情包质问道:拍什么都没想好,到时候做不好就是给自己挖坑。”


“怕啥,有曼姐在,我们只管听指挥就OK。是吧@郝斯曼”


“是,有我在呢,不用担心!哥哥姐姐们带你飞!”


何似暗暗苦笑。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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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晚饭后的时间,何家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点应该不送快递了吧。钊,你去看看。”


何钊应着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位陌生的女子:“您是?”


“您是……何似的哥哥吧。您好,我是奉平歌舞团的余非燕,我男朋友郗洋是何似的好朋友,听说嫂子刚出月子,他不知道自己过来是不是方便,就托我来送点东西给嫂子和孩子。”


“您好您好,没听何似提起过您。不用拿东西的,您太客气了,快请进。”何钊听了余非燕介绍,赶忙将人请进屋里。他也没想到,何似在歌舞团竟然还有朋友。


最近舞团排练得紧,余非燕已经很久没见郗洋了。前两天借着吃饭的时间,郗洋忽然拿了红包,又转了几百块钱给余非燕,让她带着东西去何似家里看看。虽然郗洋没仔细提为什么忽然做这些,但是余非燕大抵已经猜到,是过知非拜托的。


何似离开以后,过知非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帮他安顿家里的事情了。可是当初答应帮何似考学的是他,如今何似没考上,他也觉得自己没脸去见何似的哥哥和嫂子,于是只能转托了郗洋和余非燕帮自己的忙。


“是我这个哥哥做得不称职。知恩那时候胎儿一直不稳,我又常年不在家,也没去院团见过你们。实在不好意思。”何钊给余非燕砌了茶,宋知恩听得是何似在团里的朋友,也赶忙从里间出来了。


“不会!何似的情况,我们一直知道的,”余非燕也不好让何钊一直忙活,忙接了茶水坐下,“他平时和我们玩得好,本也没有什么需要你们操心的。”


“我弟弟的性格,我是知道的。没给你们添麻烦就好。虽然他没考上省师大,但好歹这一年有你们照顾他,今年再见到他也觉得成长了不少,真的是很感激你们了。以前父母在的时候,都不太在学业上给我们压力,何似能健康快乐的长大,我们就很开心了,今后的路还要他自己走。”


“其实小何……可以再考一年的。知非就算带不了他,我们也能帮他另外找好老师,哪怕不在奉平呢。”余非燕知道过知非一直是愧疚的,也想借此在何钊面前替他道歉。


“哪还能再麻烦你们,”何钊并没有怪过知非的意思,“说起过老师,我们原本也应该当面谢过他。这一年他管着何似,我们大抵都知道。其实我弟弟第一次来跟我说要走专业的时候,我就知道,搞艺术的,哪里是一年两年就能赶上别人十年八年的。过知非愿意当他的老师,圆了他这个梦,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是啊,小余,”宋知恩也道,“小何去了大专,我们肯定有遗憾的,但对他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我和钊商量过了,一是随了他的心,二是不给你们添麻烦……”


“大专?”后面的话余非燕实在没听进去。她脑子飞速转了一万圈,才想明白,八成是何似拿了大专的录取通知书骗了他哥。


“是啊,何似去子丰读大专了。没跟你们说吧。我们在家里提起过老师,他总是含含糊糊的。我想是他是觉得自己没考好,也不好再找过老师了,”宋知恩只以为余非燕他们不清楚何似的状况,“那段时间正赶上我住院,家里的事太多,原本应该我们联系过老师的。带了何似这么久,这孩子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走了。”


“呃……没事的,姐。我们都把何似当弟弟。您和钊哥就别责怪他了。”


临走前,宋知恩还硬要把红包塞回给余非燕,终究拗不过,才算是勉强收下了。何钊和宋知恩虽然手头拮据,但到底也不是惯于受人恩惠的人,这钱收着心不安,却也只能先放在家里。直到何钊回部队前,还特地嘱咐宋知恩这钱要留着,等以后让何似还给人家。


余非燕回到团里,把在何家的事一一告诉了郗洋。本来郗洋只以为何钊已经同意了何似去子丰市打工的事,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胆得多。他立刻给何似去了电话,何似支支吾吾好久,才证实了确是他们猜测的那样,还央求郗洋千万不要告诉家里人真相。


挂了电话和余非燕商量了半晌,两个人到底还是决定把这件事瞒下来。一来何似不想告诉家里人自己去子丰的真实目的,肯定也是不想家里操心。二来,何似骗了家里人也不能让过知非知道。两个人到今天这步田地,再说多的也是会徒增过知非的烦恼和对何家的愧疚。


这个节骨眼上,还得让过知非好好先把舞剧拿下。


“反正过知非也不会去联系何钊哥,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吧。过知非要每个月以何似的名义给嫂子的拿钱,你只管拿了去给嫂子,就说是何似兼职挣的。何似要是在俞子宏那里混得好,以后这些都好解释。他俩的事,让他俩自己去解决吧,咱们什么也不说就是最好的帮忙了。”


郗洋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但是何似的心情他却是很懂的。况且,对于他来说,拿着国艺毕业的文凭,到头来,还是连给女朋友买个包都要咬牙跺脚。有什么用呢,不如早点去赚钱。


Spencer_阿幸

《守为进》3.0 【短篇 | M/M】

主角:余念清&吕聿

一个极致奔赴的故事


第一篇和第二篇,可以在峮里找。

 


 


 

——“说了,还没到你认错的时候。”


——————————————————


今年是余念清加入团队的第三年。

 

过去的两年里。

余念清跟在吕聿身边,从一个普通的员工,

到现在不清不楚地混了半个徒弟当当。

 

为什么说是半个徒弟呢。

没人听吕聿说过余念清是他的徒弟。

可没人不知道余念清是吕聿的人。

 

徒弟之事,有实无名。

 

实实在在的,吕聿传授了太多的技能,给了太多历练的机会...

主角:余念清&吕聿

一个极致奔赴的故事


第一篇和第二篇,可以在峮里找。

 


 


 

——“说了,还没到你认错的时候。”


——————————————————


今年是余念清加入团队的第三年。

 

过去的两年里。

余念清跟在吕聿身边,从一个普通的员工,

到现在不清不楚地混了半个徒弟当当。

 

为什么说是半个徒弟呢。

没人听吕聿说过余念清是他的徒弟。

可没人不知道余念清是吕聿的人。

 

徒弟之事,有实无名。

 

实实在在的,吕聿传授了太多的技能,给了太多历练的机会。

换了别人都在犹豫三分的重要工作,吕聿常常拿来给余念清练手。

提案、做事、处理危机情况。


 

余念清也争气,在短短两年时间里,迅速成长成吕聿真正的左膀右臂。

偏偏余念清脾气还好,乖顺服帖的跟在吕聿身边。

谁也没见他争过什么,抢过什么。

那些曾经来自合伙人们的不满、担心、疑虑,都在两年的时间里了消散了。


 

倒是随着吕聿对与余念清不加掩饰的脾气,大家的风向开始逆转,大多是时间都向着余念清了。

吕聿一言不合当着大家也能开骂,打人的时候虽然避开了大家,但余念清三天两头一瘸一拐的走路,袖口缝隙里漏出来的伤痕、翻开手掌里的青紫。

但凡在公司久一点的,谁还能不知道吕聿都做了什么。


 

 

饶是如此。

谁也没听余念清抱怨过一句。

连一丝委屈都没在人前漏出来过。

 


 

 年末。

 

吕聿的公司接了平台的年底颁奖典礼。

说是颁奖。

实际就是秀肌肉。

 

各大平台比一比谁能请来的艺人多、量级大。

比比谁家的红毯料多。

再比比谁家的舞美好看,谁家的秀好看。

 

没什么内容含量。

唯一能发挥的,也就是舞台的设计。


 

前期都搞定,彩排的时候倒是余念清最清闲的时候。

余念清从第一次进导播车,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是以余念清这两天最喜欢泡在导播车上。


 

他做舞台表演比较少,真正带表演的直播,导播间就像是的打仗。

以秒为分割进行工作。


 

导播一个人,需要调动现场十几个机位,耳边听着助理的倒计时,眼睛在当下的镜头和下一个要切到的镜头间扫视。

偶尔还要听摄像通话中传来的消息,或者导演对讲里的内容。

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不为过。


 

“五秒进唱!五、四、三、二。“

倒数时,一是不发音的。

 

“斯坦准备!“

“斯坦走走走!”

“刘源你怎么回事!”

“造半天氛围就等你这个镜头进唱,你踏马给我抖什么抖!”


 

“焦点!焦!跟住!”

“刘源你今晚上没饭吃!“

 

“五秒倒计时,升降台起!伴舞上。”

“天哥,飞猫准备。”

导演对摄像的命令和助理的倒计时此起彼伏。


 

随着镜头切换到远景,艺人在升降台上缓慢升级,周围伴舞鱼贯而入,随后呈圆形慢慢靠拢,镜头也慢慢推近,稳稳地留在一个极富美感的构图上。

 

 

“天哥牛逼,稳住!”

 

 

“十秒歌曲结束!艺人画右下,准备主持人画面!”

助理的声音一直没小过。

正常演出所有的倒计时都在他的嘴里发出,他必须要在场的每一个人,通话里的每一个摄像都清清楚楚地听到。

  

“大家休息半小时。”

一曲彩排完毕,现场导演的声音响起。

 



导播老师往椅子上一靠,端起咖啡猛嘬了几口,干燥的喉咙终于得到了缓解。

转头就看到余念清拉了个椅子坐在自己助理旁边。

咧嘴笑道:”余老师又来偷学了?“


 

“何爷,您再这么叫我,我就坐不住了。”余念清头一歪,也笑。


 

导播叫何琪,工龄20年。

比余念清的年龄也就少了几年而已。

何琪一直在电视台工作了十五年,直到近些年网综崛起、平台的势力和资本都逐步增加,为了更加自由的接活,干脆辞了铁饭碗出来自己创业。


 

是以无论是惊艳还是技术,都是国内顶尖的。

除了在导播台上会骂人,其余时间都很随和。

他叫余老师,是打趣余念清,余念清知道是玩笑,也有点受不住。


 

“来,坐我这。”

 

余念清有点迟疑,没动。

彩排到底是正事,自己不能耽误正事。

 

“来没事,前几天做助理上手那么快,有些歌怎么切都烂熟于心了吧。”

何琪倒是随意,他看余念清有兴趣,前几天彩排都坐在小涵身边学着做助理,没一会就上手了,这次就当是随手带他玩了。


 

余念清没抵抗住诱惑。


 

“导播台用过吗?”何琪起身让开位置。

助理有眼力见地默默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何琪。

 

“在学校切过8讯的。”

“访谈。”余念清补了一句。


 

何琪哈哈一笑,也没在意。

确实,切访谈和切表演的技术难度实在是不能比。

 

“没事,坐。“

何琪开了通话,叫摄像:“兄弟们抽完烟归位,陪我教个徒弟玩两遍。”

 


玩两遍,真的是玩。

无论以前有没有过经验,在这么大的导播台上,面前十几个讯道的信号,节奏比访谈快了不止八倍,余念清磕磕绊绊地话都说不利索,眼睛顾得上看画面,就顾不了手下的按键。


 

何琪最开始就笑他,也不恼。

一遍之后就教两句,再来一遍。


 

三遍过后。

“斯坦歇了吧。”

何琪对着通话说,然后转头再跟余念清解释:“斯坦端着太累了,不陪你玩了,到那个镜头你用别的替了。”


 

这一次余念清有点不好意思了。

大家都在陪他练。

虽然何琪也是教着玩,但他还是开始不好意思了。

 


本来三遍之后,勉勉强强算是切下来了。

被何琪这一句话闹得,心思散了,人不集中,第四遍切的乱七八糟。


 

“余老师你知道小涵要是切成这样,他今儿就废了吗。”

何琪还是笑,但声音沉了。

 

余念清手还有点尴尬地放在导播台的按键上面。

正在犹豫要不要起来把位置还给何琪。

 


“上台子不专心是大忌。”何琪抄起手边的一根数据线,对着余念清的手背就抽下去了。


 

“何爷!”

 余念清看着面前的一双手,上面横着一条鲜红的檩^子,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谁也没在乎这边的一点小插曲。

本来摄像团队就男孩子多,加上何琪的团队连助理小涵都是男孩子。谁没被骂过几句,揣过几脚啊,何琪抽这一下,都算是文明的。

 


 

但有人在乎。


“余念清,主持人手卡改好了吗?”

是吕聿的声音!

就在身后!

他来多久了!

 


余念清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转头就看到吕聿阴沉的脸色,他看到了!

 

“对讲叫不到你。”吕聿继续阴沉沉的开口。

只一句,余念清的罪就更重了。

 

 


余念清看了一眼自己因为要听小涵的倒数而摘下放在旁边的对讲机和耳机。

冷汗直流。

 

“何爷,余念清切的这四遍,帮我存下来。”

吕聿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余念清根本顾不得何琪,想也不想地就跟上去了。

 




剩下的——


🧣

 

🧣

 

🧣

 

🧣

 


 


 


 

————————————————


谁能想到啊,

将近8k,

居然没写完!

 

我好喜欢这一场啊。

构思好了的时候,整个人都兴奋了。

 

孩子养久了,就是会伸爪子的。

即使是以这么惨烈的方式。

 

可能小余同学觉得,这是一场投诚。

可在吕聿眼里,这就是一场算计与胁迫。

 

吕聿可以接受余念清企图做他的被,

他也可以接受他的被对他有唯一的要求。

吕聿只是容不得有人算计他。

 

写的时候就在感叹,余念清和林颂不太一样。

他起点低,对吕聿没什么原始的期待,是以也就不会失落,不会患得患失。

但他又足够坚定,即使推进缓慢,即使屡屡受挫,但他知道他要吕聿这个人。

他只要想,他就能一直走在这个路上。

 

想想小余同学胆子真大啊。

也就不心疼他了,嘿嘿。

 

导播间的故事一直是我想写的。

即使现在在做一些慢吞吞的节目了。

但现场的紧张和刺激,一直是我难以忘记且依旧憧憬的时刻。

我入行合作的第一个导播,也是一个大佬。

回他的话要在三秒内,现场的每个环节容不得一点错。

严厉得我最后在现场听到他的声音都会有些胃疼。

但也是他,在杀青的时候点了我的名字,跟我的老板说,这个人你一定要留住。



3.0的下半段,会尽快更完。

请看在我这么这么这么努力的份上。

请给我多一点的热度吧!我也想被很多很多的朋友看到hhh(划重点!

 

(鞠躬

(叫来颂颂、见哥、小余同学和聿哥一起鞠躬!!




————————————————————

大白话做一些解释:


  • 导播车/导播间:

一般节目录制或者直播都需要。

一方面把各个机位的画面录制完成,同时导播可以选取同时间的不同镜头,进行组接排序,形成一轨的文件,或留存或传输出去。

房间里的样子大概就是下图,文章里面描述的分切画面会更多一些。

(如有有兴趣可以找来导播幕后工作花絮来看看,包括喊倒计时之类的,就都懂了。




  • 讯道:

基本可以等同理解成,每一个摄像机传回的画面,每一个摄像机算一路讯道。


  • 斯坦:斯坦尼康,就是那个穿在身上+用手端着的摄像机,很重的。

  • 飞猫:一种飞在天上可以拍摄远景、全景画面的摄像机(类似于带线的航拍,因为带线所以一般有固定轨迹。




Spencer_阿幸

【回响】Chapter 14

——“但这事,还没完。”

——林颂背脊一僵,还没完。

 

——————————————



又是一次走进严见家,路过客厅餐厅不做停留的日子。

像极了一年前。

 


书房里。

林颂推开门进去,端端正正地跪下。


只是,膝盖刚触地。

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

 

 

林颂整个人一惊,心中警铃大作。

是怀元。

 

他走进严见的家,就会关掉手机的提示音,他不敢在严见骂人的时候,突然来一个消息提示。

但他也总是不保证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所以知会了怀元,如果遇到非常紧急的事情,可以给他打电话。

专注模式下,只有怀元......

——“但这事,还没完。”

——林颂背脊一僵,还没完。

 

——————————————



又是一次走进严见家,路过客厅餐厅不做停留的日子。

像极了一年前。

 


书房里。

林颂推开门进去,端端正正地跪下。


只是,膝盖刚触地。

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

 

 

林颂整个人一惊,心中警铃大作。

是怀元。

 

他走进严见的家,就会关掉手机的提示音,他不敢在严见骂人的时候,突然来一个消息提示。

但他也总是不保证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所以知会了怀元,如果遇到非常紧急的事情,可以给他打电话。

专注模式下,只有怀元的电话能打进来。

 

那必然,不是小事!

 


严见是跟着进来的。

“见哥,怀元的电话,怕是急事,我想接一下。”林颂握着手机,语气满是担心。

破天荒的,严见不太在意似的点头,并未多说。

 

 

“怀元,怎么了。”

 

怀元的声音非常透着焦急。

林颂听完直接愣在了原地——

 

警^情通报。

江青被抓了。

嫖^娼。

 

江青是艺人这个群体里为数不多智商过人的一位。

也是他们已经签了的选手。

最要命的是,他已经派了导演和摄像去前期录制一些片段。

想到还有十天就正式开拍,林颂当下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付出的成本怎么填补?

还有这么短的时间,找一个新的选手,该有多难!

林颂崩溃地有些头痛。

 


但时间等不及他崩溃。

“你等我一下,我拉个会。”

林颂也不在乎是不是还跪在书房里,也不在乎是不是能被怀元听到,“见哥,不好意思,容我十分钟。我们的一位选手,江青被抓了,我需要立刻开个会。”

 


严见今天当真是好脾气,什么也没多说,点头道:“你开。”


 

林颂为节目焦心,也没理会今天严见的反差,迅速拉了一个会。

程易、怀元、小白,陈童,刚好严见也在身边。


林颂开口,言简意赅:“江青被抓了,这个人势必不能用了。”

“程导、小白,辛苦你们立刻整理备选,明天上午十点碰一下,迅速敲定,分头联系。”

“怀元,江青的素材肯定废掉了。明天核算一下损失多少成本,下班前发我。”

“陈童,现在立刻跟其他同事同步消息,跟宣传和运营的同事沟通立刻拿掉所有江青的预热安排,已发出的立刻撤回。”

“我…”林颂抬眼看了一眼严见,犹豫了一下道:“我,随时在线,有问题找怀元,怀元搞不定打电话叫我。”

 

严见不置可否。

 



等林颂挂了电话,双腿已经有点跪的生疼,垂头小心翼翼道:“见哥抱歉,事出紧急,我后续有电话的话,可能还是要接一下...”


林颂一边嘴上道歉,心里还在一边盘算着江青这个人。

 

严见一眼识破林颂这不专心的样子,怒气冲上来,倒是嗤笑一声,由他去了。

没有严见的下一步吩咐,林颂也就想的入神——

 

江青,应该不止这一档节目吧,

隔壁工作室的待播节目——

已经录完了吧!这怎么办!

 


想到此处,林颂猛地抬头。

落入眼中的是严见笑中含着怒气的神情,


怒气是对着自己,他知道。

可——见哥为何不急呢?

 

 

他早就知道了?!

 

想到这一点,林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严见上一周特别忙。

也特别烦躁。

他是发现了的!

 

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想着就话就出口了:“您早就知道?”

 


严见见他终于想到这一层,笑了笑。

“我知道是我知道。”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不知道?”

 


听到严见亲口承认的话,林颂像是被震得愣在了原地。

严见后一句责备,倒显得轻轻落地。

 


严见没等林颂缓过神来,语气开始变得严厉。

“从人被抓,到出通告,有整整一周的时间。”

“同样是一头扎进内容,你问问程导知不知道!”

“现在还觉得,内容为重,资源人脉和其他的,都不重要吗?”

 

 

林颂又是一震。

程导也知道。

 

原来只有我不知道。

原来是在等我发现,冷眼旁观看我走入崩溃,然后为了给我一个教训。

最后,林颂甚至在心里苦笑:“至少,程导应该找好了备选吧。”

 


林颂有些颓丧地跪在原地。

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的周报我没看,但我想你应该有很多需要补充的内容。”

“我给你时间,十二点前,工作处理完,周报改完。我们算账。”

 


严见出了门前,递给林颂电脑。

一指墙角。

这是要跪着改的意思。





林颂有些恍惚的打开电脑。

屏幕上的文字完全进不了脑子。

 

他知道严见是对的。

严见总是对的。

从来都是。

可他止不住地难受。

 


严见太霸道了。

严见看人看得太准,上周那一点不服,严见容不得,所以今天全部给他碾碎。

先是用一场冷落、再让他看一场无可奈何的项目停摆,最终冷眼旁观让他自己饱尝人脉不广、渠道不多信息落后的崩溃。

然后他只能俯首帖耳,叩头认错。

 


严见的法子。

从来都是剥皮抽筋的法子。

上一次“叛逃”是,

这一次,也是。


 

更令人难过的是,

严见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不会在乎人的死活,不会施舍任何怜惜,甚至还会加码他的崩溃。

没有怜惜,就代表不重要。

林颂常常在想,自己或许只是一个有训练潜力的工具。

若是不按照人的想法成长,或者跟不上人的要求。

工具便会被随手丢弃。

这个时代,总是不缺好的工具的吧。

 

 


但,即使是工具。

也想,尽量做一个顺手的工具。

 

林颂苦笑一声。

还能怎么办呢。



 

林颂收敛情绪,集中注意力在电脑屏幕上。

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咽下所有的情绪。

投入一场并不容易的反思中。

 

从今晚的社交、到戏剧节目的停摆、到消息的闭塞。

林颂认真地补了一大段关于“资源与人脉是否重要的”的思考。

进而也能更好地拆解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岗位职责,重新复核了一遍上周自己的安排是否合理。

最后,对于上周自己残存的不服念头,请严见予以惩戒。

 

整理完全部的周报,再跟怀元确定了一下各方的进度,确保一切进展平稳进行中。

距离12点,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了。



 

收到林颂邮件的时候,严见在客厅。

他把书房留给了艰难反省的林颂。

 

没有一定要准时的说法,严见扫了一眼邮件,就推门进了书房。

林颂已经跪回了书桌前。

 


“先说本周的事情。”严见开口利落,不打算浪费林颂宝贵的时间。

“工作上我比较满意。你的两次会议超时,原因我认可。欠的二十下,一会还。”


“是。”

林颂垂头回话,认真又顺从,情绪被藏得一点都不剩。


 

“生活上,我不认可你带病工作,尤在发烧的情况下。”

林颂后背一僵,程导说了。

“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罚你,但一时逞强身体搞垮了,后面的事情办起来会更吃力。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知道。”

 

“是,我记下了。”

林颂稍稍松一口气,程导没有说自己企图线上接入的事情。

 


“最后,今天的事情,我想经此一天,你也不会再厚此薄彼。你请我惩戒你上周的保留,这个免了。是我不许你争辩,我一向信奉切身体会过,什么就懂了。”

 

“我相信你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为什么你需要了解市场。”

“在市场的期待和内容里找到一个缝隙,才是你未来求生的可能,钱要先流向你,你才能保证你有机会做想做的内容。”

“现在就需要你有这个意识,而不是一头扎在内容里。我要你去建立你的资源、你的客户、你的圈层。”


 

“是。我记下了。”林颂回话。

他是真的记下了,纵使他有千般委屈,他也不得不承认,严见教他的都是对的,甚至是极为有远见的。

所以无论心下如何难过,他都会用心反省,用尽全力成长。

 

 

“但这事,还没完。”

林颂背脊一僵。

还没完。

 

 

“林颂,你好好想一想。”

“你一门心思投在内容上,有几分是真的觉得重要,有几分是为了自己喜欢?”


林颂内心轰的一下,险些跪不住。

 

严见的话,一针刺向连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区域。

那个地方藏着的,是自己的惯性,是喜欢,是舒适,是源源不断的正反馈。

 

是啊。

他也从业这么多年了。

制片人和工作室的负责人,他们的职责是什么,他不知道吗?

就算是站位不同,但也大概了解。

 

这一针,是让严见扎透了。

是他徘徊舒适圈里不想出去,不想承担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不擅长的职责。

忙不过来,现在看来,更像是自己说给自己的借口。

 

思虑至此,林颂当真无可辩驳。

自己藏着的哪些小小的怠惰,连自己都习惯性忽略掉的,如今就这样被血淋淋的剥出来。

 

“我的错...”

林颂开口有些艰难,“是我放任自己在舒适区内,而忽略了自己应该承担的职责。”

“内容总是做得顺手,我有自信。”

“我不是完全不知道我的职责...”


“您,罚我吧。”

 

“嗯。”严见算是认可了他的说话。

“林颂,你该知道,今天这个局面,不是你忙,不是你不懂,是你纵容自己。”

这话对于一向努力勤勉的林颂,无疑比鞭子还厉害。

但严见依旧没有手软。

 


随着职级的变化,喜欢的事情,和重要的事情会像绳子的两端,扯得人生疼。

但如果轻易堕入了惯性的、舒适的那一侧,当真就会忙忙碌碌却无功而返。

这一点点侥幸和怠惰。

严见势必也是要碾碎的。

 

 

严见看着跪在脚边的人,因为彻头彻尾的反省而有些战栗的身子。

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要不,这个项目结束之后,你跟程易去做内容吧。”

 

 

“我不去!”

林颂几乎是吼了出来,仰头惊恐的看着严见,身体也剧烈的抖了起来。

吼了一声之后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气势陡然弱下来,眼里蒙上了一层祈求。

“求您...”

“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尽力做好,做不好随您怎么罚。”


 

 

严见也被惊了一下。

他没想到林颂居然这么大的反应。

他只是一个简单的询问,如果林颂真的很喜欢内容,也不喜欢搞资源搞社交的话,那也许现在的安排并不是他最好的一条路。


跟程易做内容,和跟程易,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前者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他的人,是不可能放出去给别人的。

 


“别急,不是不要你。”

耳边想起了程易的话,严见缓和了口气安抚:“只是想,或许你这么喜欢做内容,在平台有诸多限制,还有很多你不喜欢的工作。”

 

随着严见说话。

林颂摇着的头就没有停下来。

我不想。

我是喜欢做内容。

可我更想跟您一起工作。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跟你一起工作。

我终于走到这一步。

我不走。

 

想着想着,

倒是脱口而出。

“我想跟您一起工作。”

 

 

说完,两个人都有点发愣。

林颂慌张:我刚说了什么...

严见皱眉:他刚说了什么?

 

林颂倒是坦然,说都说出来了,还能怎么办。

严见这边的感受有点不一样,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这么明晃晃的剖白,谁接了不心里暖和和的。像是心尖被扫了一下,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

 

还是严见先打破了沉默。

“跟程易做内容这事,以后不提了。”

“纵容自己在舒适区内,摆不清自己位置和职责,四十。”

 

“是。”

林颂放下心来,发自内心地补了一句,“谢谢见哥。”

 

 

 

 


 

——————————————


假期内的最后一章。

给大家缓解下明天要开工的愁绪。

 

心疼林颂。

见哥实在是太狠了些。

打的不狠的时候,玩弄人心更狠。


林颂也是真的乖,

无论多委屈都先能咽下,专注当下好好反省。

是真的想有资格在严见身边,

也是真的对自己的事业抱有热忱。

 

程导都知道。

所以才觉得严见教孩子有点不管不顾。

他是真的有点心疼。

也料想到加上今天晚上这一出,林颂肯定难过。

才在酒会上忍不住插手的。

 

 

以及。

热度破万啦!

《守为进》3.0在路上了(哪天到就不知道了hhhh

最后感谢大家的粮票和礼物!

期待更多更多更多的小心心、推荐和评论~

爱你们~

 


Spencer_阿幸

【回响】Chapter13



——“还清醒吗?”

——“清醒。”

 

——“书房跪着去。”


——————————————


严见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是林颂给自己定的半小时闹铃响起来的时候。

严见在门口等着。

林颂在自己办公室受罚,定是锁了门的。

 


没等一分钟,就听到里面开锁的声音,便推门进去。

 

“见哥,您等半天了吗?”林颂有些紧张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人,自己刚开锁人就进来了,肯定是一直在门口等着。

 

严见没回他这种无聊的废话,自然也觉得等几分钟能是什么大事,倒是随着抬眼瞅了人的一眼,然后眉头一皱。

 


“咱们刚讨论的话......



——“还清醒吗?”

——“清醒。”

 

——“书房跪着去。”


——————————————


严见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是林颂给自己定的半小时闹铃响起来的时候。

严见在门口等着。

林颂在自己办公室受罚,定是锁了门的。

 


没等一分钟,就听到里面开锁的声音,便推门进去。

 

“见哥,您等半天了吗?”林颂有些紧张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人,自己刚开锁人就进来了,肯定是一直在门口等着。

 

严见没回他这种无聊的废话,自然也觉得等几分钟能是什么大事,倒是随着抬眼瞅了人的一眼,然后眉头一皱。

 


“咱们刚讨论的话题,你还有什么异议吗?”严见坐落,开口。

“没有,我的错。”林颂面向严见,垂手站立。

 


严见微微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松开:“今天晚上十点之前,下班,回去休息。”

林颂迟疑了一下,十点,怕是忙不完。

林颂的脸色不太好看,满脸的疲惫,严见从今天推门进会议室就看出来了,

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项目期本就是这么忙,他也忙。

看他的脸色和这几天的忙碌程度,本该现在就叫他回去休息,说十点已经是无奈之举了。

 


“见哥,我九点还约了程导他们对内容...”林颂的意思不言而喻,对内容,一个小时结束不了。

“需要我跟程易知会一声,让他到点轰你走?”严见冷冷扫了人一眼。

 


“不用。”林颂立刻回话,不敢再争辩,低头:“十点结束,我能安排好。”


 

半分钟,没人再说话。

林颂抬头瞄了一眼严见,见人像是有什么犹豫。


严见感受到了林颂的目光,略沉吟一下,还是开口:“周日晚上时间留出来,跟我去个应酬。”

“是。”林颂应下。

“去忙吧。”

 


 

当晚,林颂见到程易先是私下告知了严见的吩咐,程易温和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所有必须他在场敲定的事项都搞定之后,剩下的都交由程易来主持。

 

“程导,后面有什么问题,您可以让怀元直接语音拨给我,我线上接入。”

十点到了,林颂悄声对坐在自己身边的程易说着。

 

程易淡淡地看了人一眼:“你确定?”

林颂心里一紧,严见说让自己休息。程易问他的意思是,你敢阳奉阴违?

 

 

程易点到为止,又挂上温和的笑:“楼下外卖架上,有小白给你买的药,带回去吃了。”

林颂心下感动,接着喉头一酸。

缓了一口气才让声音听起来稳定:“谢谢程导。”

 


林颂从今天下午就开始发现自己发烧。

跪在严见办公室里的时候,已经开始头晕寒颤。


 

可能是这一个月一直没有休息好,大起大落之后又投入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几经严见的捶楚,终究还是要病一场。

严见离得远,心思没那么细,只是看到人脸色有异。

程易心细,开会又贴着林颂坐。

这么高温的屋子,林颂裹着外套,又猛灌温水,略一思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林颂回家灌了药。

沉沉地睡了一觉。

 

 


 

大家都很忙,每一个人。

林颂的忙是最显而易见的。自己的伙伴,乙方,还有自己最大的甲方严见,哪个不是需要十二分的力气去面对。

程易是落地的忙,他是最一线的人,面对地是一个复杂的节目,仅仅为了十几天的录制,需要编排和编写的东西常常几十万字都止不住。

严见的忙,是最不易看见的。他是一个事业群的负责人,手下每一个工作室的重大都需要他参与决策,能分给林颂的时间那么多,已经是他足够偏袒了。

 


是以,严见和林颂再见面,就已经是周日的晚上了。

 


今天是G-TV招商会之后的闭门酒会。

每年两度的招商会上,都会公布今年的大剧新综的片单,公布是对外的,对媒体的,对一些新入局的客户的。

实际对于招商最有帮助的,信息流通最有效的,就是这闭门的酒会。

林颂今天是单独来的。

严见只是发给了他时间地点和入门的凭证。

 

林颂进了门,到周边的桌子上取了酒,就找了离门口比较近的一张高脚桌,等着严见来。

 


没一会,严见就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严见身边,带的是另一位工作室的负责人,陈述。

一年前,一档戏剧类的节目赢得年度最具匠心节目,也成为了年度评分最高的综艺节目。

口碑极佳,但品类受限,并未出圈。

大大小小奖项拿了一大堆,但好像今年第二季立项,依旧举步维艰。

 

 

林颂是喜欢陈述的。

能做出这样节目的人,制片人也是不会差的。

陈述对林颂也是有所耳闻,两个人算是彼此认可节目的神交。

 

 

陈述在不远处看到林颂,点头算打了招呼。

严见路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林颂,端着一杯酒,向着最里面一个桌子的走去。

陈述紧跟其后,也没有在林颂这里停留。

 

只留下林颂,目光追了过去。

 


半小时。

严见似乎没有什么时间来顾及林颂。

 

一小时。

严见起身。

但,他走向了另一个桌子,陈述配合着社交,打趣,爽朗的笑。

 

林颂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严见今天大抵是不会顾着自己了。

 


在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环境,关于自己要做什么,一无所知。

只有零散两三个熟识的制片人,而他们也只是跟自己寒暄两句,然后像是如鱼得水般投入这场社交中,去拿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认识自己想认识的人。

无措、尴尬、和不安缓慢地攀上自己的背。

可严见叫他来的,他也不敢离去。


 

他想自己或许也应该开口去认识一些人。

可他甚至插不进去一场谈话,每一桌,三三两两或是互相认识,或是有熟人认识,互相介绍一下就认识了。

就在林颂要被这种不安的感受淹没的时候。

有一支温热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林颂猛然回头。

“程导...”

 

一双有些惊讶又藏着太多不安的眼睛落在程易眼里,饶是程易也不由得叹口气,严见教孩子真是有些不管不顾。

“走,带你去认识点人。”程易笑道,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和优雅。

 

 


有了程易的加入,林颂放松了很多。

也随着他的脚步,在各个桌子上打招呼。

 

 

程易很体贴地控制着话术,林颂,新节目的负责人,我的甲方。

程易在圈里的地位极高,少有他这样单纯做内容,但是又被各方争抢,赢得各方无论是平台还是资方的尊重的人。

他带来的人,还顺便抬了一句,我的甲方。

林颂在场上的热度一下子就起来了。

 

渐渐地倒是有人靠过来了。

虽然一圈下来,没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但是至少,人都混了个脸熟,以后若是找谁合作,也有又渠道能聊的上话。

 


 

最后,

程易还带去了严见那一桌。

桌上还有一位客户。

程易还是那一套介绍,只是最后多加了句,也是严见手下的人。

 

严见手下的人。

没说是严见的人。

 

 

林颂偷看,就看到严见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

 

 

送走了客户,

也到了快散场的时间。

“陈述,你跟林颂去我车附近等我。”

“钥匙给你,代驾来了你们就上车等。”

 

 


 

 

两人离去。

只剩下程易和严见。

 

“师兄什么意思。”严见开口。

程易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就是故意撇下林颂,他今天在这里难受极了,才能知道人脉资源和内容同等重要。

 

 

而且!领着林颂介绍,是他该干的事情。

程易带着林颂的样子怎么说呢。

四处笑谈,两个人脸上都是笑意。

虽说是有社交微笑的成分在,可林颂在程易身边的放松,严见是怎么也呼忽略不了的。

严见甚至觉得自己今天才是被抛下的那一个,他怎么看怎么扎眼,不由得怒火中烧。

偏他还有正事要干,心里憋了好大一口气。

 

 

程易看回去,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也不出声。

倒是严见有些沉不住气,直接了当:“师兄要跟我抢人吗?”

 

程易笑意更深了,缓慢开口:“局外人的感觉不好受吧。”

 

严见被说了一句。

心下倒是松了很大的一口气,程易今天这一出,是对着自己,不是对林颂。

 

“刚入场,没资源没人脉,这种尴尬的场景,你我没体会过吗?”严见口气缓和下来。

 

程易不慌不忙,点头道。

“体会过,他就有必要一定体会吗?我们当年的创作条件、宽度、资金充足的环境,他也没赶上。”

“他有他需要解决的新困境,有些不必要吃得苦,你这个做老师的还非得让他吃?”

 


严见不说话了。

程易说的对,自己也不愿跟他纠缠这些道理。


 

果然,程易继续开口——

“你知道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你知道他怕你不要他,你也知道你的冷淡和撇下都能极大程度地刺痛他。你习惯,也喜欢用这个法子罚他,你就不怕哪天真的伤了他的心。”

 


从林颂“叛逃”的那一次。

到哪怕酒会这样一件小事。

严见习惯了动用“冷落”的技能。

这不好。

且后患无穷。

没有一段关系,是可以在不信任不安全的情绪下进行的。

或许可以靠一方的退让苦苦坚持,可毕竟不能长久。

 

 

言尽于此,程易觉得自己已经插手太多了。

可林颂在工作里的肆意和自信、在自己面前的放松,都在严见面前消失不见。

他眼见着严见的在乎,林颂的惶恐,终于忍不住推了一把。

 

 

思索了好一会,严见开口。

“我叫人送您回去。”

 

程易笑笑,收了他的好意。

 

程易虽然被称一声师兄,可他俩之间从来没有什么长幼尊卑那一套,更多时候都是以朋友相处。

长此以往,什么“谢谢师兄提点”之类的话,更是说不出来。

程易知道,

你字换成您,已经是尊敬了。

“我叫人送您回去”,就是一句谢了。

 

 

 

 

车上。

程易的话虽然严见听进去了。

但并不妨碍他继续给林颂“上课”。

 

他叫陈述来自己车上也是这个原因。

 

 

后排,陈述和严见并排坐着。

林颂坐在副驾驶上。

 

“第二季筹备停了吧。”严见的声音有些发沉。

“见哥...”陈述张了张嘴,叫了人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林颂震惊的回头。

那么好的节目,如今真的就做不下去了吗?

 

 

“刚徐总的话你应该也能听的明白,他是我们最后一个可以争取的意向客户。他都不投的话,这个项目没人会投了。至少今年内。”

“风向还是会变的,今年音乐剧、前年滑板的,谁知道哪年大火的就是戏剧了。东西是好东西,没人看,没市场,再好的东西你也做不出来呀。”严见到底还是心疼陈述,多说了几句。

第一季就做的波折颇多,招商没回本,平台又补了点钱,到底还是拿了一批奖项,平台算算账也还值得。

但第二季,没有招商是绝对不能做的了。

 

 

“歇几天,给团队放个假。我私人批你一笔团建经费。休整之后,我等你新的提案。”

严见难得露出温和又带着鼓励的表情。

“好。”陈述点头,心下依旧难受不已。

 

 

林颂在旁听着。

事到如今,他怎么会还不知道严见今天一定要他来的目的。

 

上周日。

严见说,“我知道你不服。”

今天的严见在用行动像他证明,然后按着他的头问他,“还不服吗?”

真霸道啊。

林颂心下一片酸涩,为严见的方式,也为陈述。

一头扎进内容里的制片人,会连你最爱的内容都保不住。

 

 

 

送走陈述。

车子开回严见家。

 

下了车,严见今天第一次对着林颂开口。

“喝了多少酒。”

“两杯。”林颂回话:“白葡萄酒。”

 

“还清醒吗?”

“清醒。”

 

严见点头:“书房跪着去。”

 

 

————————————

 

大家假期过的还开心吗~

4k+的一章,给大家的假期加点快乐

 

 

什么招商会什么闭门酒会都是我瞎写的——

什么节目招不来商啥的,都是我瞎写的——

(现实世界,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程易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颂颂在严见面前,小心求生收敛情绪。

局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又是一个周日晚上。

让我们祝福颂颂,平安度过。(虽然不可能

 


名襙有主

《北国》第六十一章


    

  何硕挨了这下也没有退让,他侧身一步走到了任奕旁边,拍了拍任奕的肩膀:“你先出去。”

  

  王安煜沉声道:“你出去试试。”

  

  任奕用園力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男人,神情不屑:“你俩在这演什么呢?”

  

  这小孩,想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

  

  王安煜当即黑了脸,雪仗指了指大门:“何硕出去。”

  

  何硕:“……”这是我的房间。

  

  还没等何硕说话,脾气已经上来的王安煜就搡着何硕的肩膀把人推出了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巨响,门在何硕面前关上了。

  

  接着房间里传出来两声雪仗挥舞起带起的风声,然后是两声沉闷的打击声。任奕咬着牙没......


    

  何硕挨了这下也没有退让,他侧身一步走到了任奕旁边,拍了拍任奕的肩膀:“你先出去。”

  

  王安煜沉声道:“你出去试试。”

  

  任奕用園力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男人,神情不屑:“你俩在这演什么呢?”

  

  这小孩,想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

  

  王安煜当即黑了脸,雪仗指了指大门:“何硕出去。”

  

  何硕:“……”这是我的房间。

  

  还没等何硕说话,脾气已经上来的王安煜就搡着何硕的肩膀把人推出了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巨响,门在何硕面前关上了。

  

  接着房间里传出来两声雪仗挥舞起带起的风声,然后是两声沉闷的打击声。任奕咬着牙没有吭声,右手掌心赫然是一条红園zhong到发青的痕迹。

  

  掌心本就稚嫩,又是雪仗这种是实心木棍,何况马上要比赛了别的地方打不得,王安煜的满腔怒意自然就发泄在了这双柔软的手上。

  

  抽完两下,用雪仗顶了顶任奕朝下的手背,王安煜冷声道:“站好,举好。”

  

  任奕站在原地,一双疼红了的眼睛瞪着王安煜:“凭什么da園我?你偏心眼!”

  

  王安煜抬手又是一下抽在任奕掌心,见小孩疼的蜷缩起了肩膀,手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才忍着没有继续zou他,训斥道:“别跟我扯你那些小情绪,我zou你是因为你俩吵架吗?你不给我带着情绪训练我能zou你吗?”

  

  任奕把手背在身后,倔强的仰着头;“我本来就在练新动作,不出活也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因为何硕回来了就把揍人的臭毛病捡起来了,不出活也打人,那你把全队打一遍去。”

  

  王安煜让任奕给气笑了,“你就仗着要比赛了我不能抽你是吧?来来来,给我趴这。反正你不在意积分也不想参加冬奥,下场别比了,我给你报病假!”

  

  任奕才不会乖乖ai園打,他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缩进了墙角,后背紧紧贴着墙的感觉让他觉得安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气的通红:“谁说我不想参加,我要比!”

  

  王安煜粗暴的握着任奕的肩膀把他翻了个身,直接面朝里按在了墙上,也不管趴不趴了,左手按着任奕脖子,右手挥舞起雪仗唰唰几下抽在了他屁園谷上。

  

  这几下揍的不轻,即使隔着ku園子也把人疼的弯了弯膝盖。任奕低吟了一声,跳着脚用红園肿的右手去蹭自己的屁園谷。但是又被一雪仗抽在了手心上,这下又气又疼又委屈,声音都带着哭音:“我要比赛呢!”

  

  王安煜唰唰又抽了两下,冷着脸:“比个屁你,上去摆脸色给评委看人家能把冠军给你是吧。训练有没有带情绪你自己知道,还给我大呼小叫的。今天跳1980的成功率还没之前高,我管不了你俩谈恋爱,但是你给我记着,耽误训练我就罚,要么给我分手,要么给我好好训练,没有其他选择,听懂没有?”

  

  压制着他肩膀的大手离开了,只剩下一根雪仗在他腰间杵着,任奕吸了吸鼻子,手和屁園谷都让王安煜给抽麻了,疼的不行。额头抵着冰凉的墙面思考着自己的种种行为是不是带着情绪,或许是。

  

  但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情绪。

  

  但是因为情绪耽误正事是不对的。

  

  但是也没耽误啊,哪有这么快出活的啊?又不是从0到360!

  

  王安煜沉声下了最后的宣判:“想想你到底是做不到,还是没有做到。”

  

  妈的,这这师徒俩连PUA人的话术都一模一样。

  

  任奕沉默了两秒,还是不能违心,只能轻哼了一句:“我错了,我以后训练不带情绪。但是我不跟何硕分手。”

  

  见王安煜没有说话,他扭过头偷偷看了王安煜一眼,然后见王安煜没有反应,快速给自己翻了个身,又背朝墙面缩了进去:“我说我错了!你不要板着个脸了行不行?本来我们队的颜值都要被你拉低了,你生气就更不帅了!你要是还生气,你打何硕去啊,他又不用比赛!”

  

  在外面听着的何硕哑然失笑。敲了敲门,主动送上门:“老王,开门。”

  

  这是他的房间,但是只有他进房间还需要敲门。

  

  王安煜最后警告的看了任奕一眼,才给何硕开了门。何硕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任奕已经一改刚刚紧张的姿态,靠墙松松垮垮的站着了。微微低着头,神色如常。

  

  依旧那副招惹人的帅气模样,任谁也想不到刚刚才被教園训了一顿。见他进来,抬眼看了他一下,一双眼睛倒是可怜兮兮的红着。

  

  惹人心疼。

  

  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冒了,何硕觉得脑袋不可控制的疼了起来,拿起桌上王安煜的电脑塞进他手里,房间的主人第一次挺起了腰板下了逐客令:“下班了,不工作了,请回吧。”

  

  王安煜雪仗还没放下,看着手里的电脑又看了看面前两个混園蛋玩意,抬手就在何硕手臂上抽了一下。

  

  抽完在何硕疑惑的眼神中义正辞严:“不打你两下不成真的偏心了?”

  

  说完丢下了雪仗。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Spencer_阿幸

【回响】Chapter 12

——“他怎么能!”

——“我承他一份教导,就要守他一份规矩。”


————————————————


周一的林颂,有些苦恼。

过了一夜,手上青紫得更加厉害了。

疼的倒是好一些了,只是更显伤了。

饶是再怎么藏,一天三场会议也总是会有藏不住的时候。

 

比如,刚刚怀元递了一杯咖啡给林颂。

 

是的,怀元已经是可以点咖啡的时候带一杯给林颂的人了。

怀元不是不懂为什么林颂无论大小会议都要他旁听。

但是还别扭着的怀元也只会做这样的小动作表达感谢。

 

林颂由于太过于专注地看投影上的内容,

摊开手,掌心向上接过来咖啡。

 

怀元...

——“他怎么能!”

——“我承他一份教导,就要守他一份规矩。”


————————————————


周一的林颂,有些苦恼。

过了一夜,手上青紫得更加厉害了。

疼的倒是好一些了,只是更显伤了。

饶是再怎么藏,一天三场会议也总是会有藏不住的时候。

 

比如,刚刚怀元递了一杯咖啡给林颂。

 

是的,怀元已经是可以点咖啡的时候带一杯给林颂的人了。

怀元不是不懂为什么林颂无论大小会议都要他旁听。

但是还别扭着的怀元也只会做这样的小动作表达感谢。

 

林颂由于太过于专注地看投影上的内容,

摊开手,掌心向上接过来咖啡。

 

怀元往手上递的时候,却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了?”咖啡还在怀元手里端着。

 

坏了!

林颂心下暗道。

 

“过敏。”林颂甚至都没有转头,面上一点情绪没露出来,随口回了一句,手一伸把咖啡接过来。

“谢谢。”

 

怀元被一个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理由敷衍了。

什么过敏像是被暴揍了一样的青紫?!

 

好在,林颂两侧靠近的人只有程易、怀元、和严见。

程易看没看到自然无所谓。

只是怀元。

 


“这个人抓紧时间签了。”严见指着屏幕上的选手资料。

“是。”怀元的心思立刻被叫了回来。

 

从选角到合约和权益的洽谈,已经完全交给怀元来负责了。

这就是周末晚上林颂肿着手打下来的决定。

怀元能做,再不济还有他兜底。

 

林颂和严见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感谢他的解围。

随即立刻回到会议的内容里去。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可散会的时候,林颂看到怀元还坐在原位,远远地盯着自己,蓄势待发。

林颂知道事情不妙。

 

严见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留在会议室的两个人,心下有点好笑,还有点期待林颂的结局方式,不过也不打算一直搭救林颂。

是以,他只是走之前面无表情地甩给林颂一句:“中午来我这吃饭。”

然后就悠哉悠哉地走远了。

 

顺便,还带上了门。

 

 

终于,房间里安静了。

林颂知道躲不过去,有点无奈的抬眼看怀元。

 

倒是怀元,现下也有点尴尬。

刚刚头脑一热就留下来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有点进退两难。

 

“有事?”林颂装作如无其事,先开口。

 

怀元像是憋了一口气。

突然,他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林颂跟前,有点粗暴的质问:“他打你?”


怀元相当笃定那根本不是过敏,就是伤!

同时,怀元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伤就是严见打的。


 “嗯,是。”

林颂不慌不忙地看回去。


 

“为什么!”

震惊从后背悄然爬起,怀元又是一句话脱口而出。


林颂嘴角弯了一下,他没想到他面对的是这样略显可爱的质问。

然后,气定神闲地回复:“因为我做错事。”

 

怀元心里突然炸开了,各种各样的情绪翻涌着。

有吃惊,对林颂和严见的关系,对严见的手段,对林颂如此轻松的承认。

有一丝难以捉摸的难过,原来林颂是严见这么看重的人。

还有一丝轻快,如果他们能有这样的关系,那此前会不会都是误会。

 


林颂的想法倒是很简单。

怀元他是看得上的,至于怎么教,会不会用粗暴的办法,他都还没想好。

但想要带在身边教,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与其往后要日日遮掩,不如借今天的机会挑明了说。

 


“他怎么能?!”怀元上了头继续追问。

 

“我接受,他就可以。”

然后林颂盯着怀元的眼睛,慢吞吞地补了一句:

“你接受不了的话,他不会这么对你。”

“我也不会。”

 


怀元心里一震,上头的他不太清醒,顺口接了一句:“也不是...”

然后觉得话说的太快了,赶紧就住口了。

怀元此时还没意识到,林颂说“他不会”的背后,已经暗含着未来的某些期许和承诺。

 


林颂心下了然,但也没有顺着调笑小朋友,只是耐心道:“我承他一份教导,就要守他一份规矩。”

 

 



怀元直到走出会议室的门,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了。

更好像还把自己置身到一些不安定的情况中。

 

 

林颂倒是没时间再回味,收拾东西抓紧时间投入了下一场会议中。

一天下来跟赶场子似的,没有一刻空闲的时间。

连在转场的车上都要约一个语音电话。

 


 

 

当团队和林颂熟络起来,项目也疯狂地旋转起来。

铺面而来的问题越来越多。

林颂的耐心是性格里带的,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希望可以尽可能和大家充分沟通。

尽可能保证每个人都不带有怨气的、充分理解地推进工作。

 

以至于,团队的大家开始有一些变化。

熟络是真的熟了,信任也真的有了。

可扑面而来的,不仅仅有工作问题,还夹在着需要解决的情绪问题。


 

有跟运营同事吵架后回来求助加抱怨的。

“颂哥,运营组真的太过分了!怎么隔壁工作室的资源给那么多,给了一周的精选焦点图,还单独给他们做了个页面,到我们这就没有人力了?!”


 

有在自己组内会议上起冲突的。

“你有没有想过找两个供应商接舞美需要多少沟通成本,后期他们互相甩锅怎么办,到时候我去找谁啊!”——来自项目统筹的小童。

“一个团队根本做不下来,不能按时交付你负责吗!”——来自制片负责的潘潘

两人你来我往,最终陷入潘潘的单方面输出,和小童的冷漠不回应。

 


还有觉得林颂有耐心好说话,于是开始对自己的脾气不加控制,意见相左的时候,在会议上摆脸色不说话的。

 


林颂除了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外。

还一一解决了上述的情况。

事情好解决,做节目没有不吵架的,脾气上来谁都能吵吵两句。

林颂从来不怕团队里的争吵,不吵才是不在乎项目的死活。

节目做得好,吵架才有意义。

节目做得不好,大家只会一团和气地死掉。

 


问题是,林颂的时间和精力不够。

当林颂一连三天推了严见的午饭邀约,甚至严见晚上加班到十点都抓不到他的人的时候。

严见不开心了。

同时,严见也有预感,林颂或许出了点问题。

 


所以,严见直接闯进了林颂和团队的周会。

 

“我真没觉得棋盘的意向比现在的设计好,操纵感也太强了,更何况…诶,见哥。”

严见推门而入打断了大家的讨论。

 

“你们继续,我听一下。”严见进门就近拉了个椅子,往会议室角落里一靠,远远的看着大家。

 

林颂只当严见是来跟进一下各部分的进度,叫了一句见哥,打了个手势让人给拿杯咖啡就也没再留意,组织大家回到刚刚的讨论中。

 

刚刚被打断说话的是跟进视觉设计的陈童。

兼顾统筹的事情最近两周甚至一天也没休息,倍感疲惫的时候,人的情绪就不是很稳定。

林颂放缓了语气:“首先,之前的需求咱们是共识过的,所以不存在是你的问题。”

“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是到底选定哪个意向作为主视觉的问题。”

 


林颂非常敏感。

他能感觉到陈童不仅仅是感觉到自己负责跟进的内容被否定,更是把这种否定的情绪延伸到了自己的身上。

当一个会议上,大家七嘴八舌的否定和不满的声音压过来的时候,不那么稳固的人很容易就会多想,对作品本身的恶否认会投射到自己身上,于是架起反抗的壳子。

这样下来,陈童现在的反驳,也就不一定是真的反对,而是情绪使然。

 


林颂这一句话送到。

陈童的防备一下子卸了下来。


 

“现在的问题,就是太没有博弈感了。这是我们给观众最早的视觉符号,肯定是要提炼最核心的气质。”

“你觉得现在去沟通修改设计,有什么问题吗?”

林颂乘胜追击。

先解决情绪,再追问困难。

 

果然。

陈童开口,“这版我其实跟他们反复修改了三次了。但咱们现在一定要换意向,沟通起来…”

人情成本。

林颂了然。


“你应该知道,对于节目来说,是一定要修改的。”林颂开口很坚定:“在项目周期内,这是他们该配合的。”

“先去沟通,沟通不下来,你拉一个会叫我一起。”

 


至此,陈童已经没什么可反驳的了。

可还是没有立刻答应。

毕竟她是执行的人,为难的是她,答应了之后去卖脸面的也是她。

林颂就看着她,耐心等着。

 


半分钟。

“就这么执行,下一个议题。”

突然,严见在角落里冷淡地开口。


 

“好的。”陈童闷声回了一句。

严见开口落锤,没人敢再说什么。

林颂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反驳严见的话。

 

下一个议题。

“舞美这边,制片老师还是说需要俩家公司才能做得下来这个团队。但是我建议总包给一家,让他们自己分包。这样可以减少很多我们的沟通成本。”

 


“你什么意见?”严见开口,问林颂。

严见开始带节奏,面色不善,大家再开口都有些谨慎。

“不能分包。”林颂摇头,“因为…”


 

“好,执行。”严见点头,打断了林颂的话,甚至补了一句:“这种基本问题,不解释。”


 

就这样,严见完全代替林颂掌控了今天的会议节奏。

用十五分钟过完了今天剩下的全部议题,除了必要讨论的部分,没有做其他任何的解释。

最后脸色阴沉的开口:“就你们这种效率,进度早被对家甩一条街了。”

“散会!干活去。”

 


给林颂个胆子他也不敢跟大家一起散会,当做没事似的走出会议室。

严见这会生气得太明显了,没有当大家的面骂他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等大家散去,林颂自己关了会议室的门,上了锁。

然后,回到严见的面前。

没坐。

 


“你不用锁门,我不会在会议室里跟你动手。”

严见凉飕飕地瞟了人一眼:“记二十,周末来领。”

 


“是,见哥。”

还算仁慈。

林颂默默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严见像是终于学会了一句话,每次都要问一句。

或许是在办公环境下的专注,林颂没有像之前一样欲言又止,而是直接了当地问出来:

“我真的觉得,给大家解释清楚,是很重要的。”

“如果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干,那他怎么能干好?”

 


“今天是你进这个项目的第几天?”

像是为了回应林颂的坦诚,严见破天荒地耐心了一会。

 


“第十天。”

“你现在就已经忙成这样了,你觉得第二十天,第三十天,你得忙成什么样子?”

“可我觉得就应该在开始的时候对大家耐心,才能在后续推进的过程中减少自己的工作量。”

林颂像是得到了一些鼓舞,继续大胆开麦。

 


“照顾别人的情绪,也是一种成本。我赞赏你给大家放一天假去玩,这是必要的耐心。但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消耗你的成本。”

“他们未来看到结果,也会懂得,只是一时的不畅快。你的成本应该付给更重要的事情。”

“迟早有你忙不过来的时候。而且,如果你带一个十几个人的内容团队,你应该保护他们的创造力。但你现在面对的一个未来将近百人的大组织。要对齐百人的共识和行动力,这容不得你民主。”

 


严见说了好长一段话。

林颂心下有一些震惊,然后默默回味消化,一时间没有回话。

他第一次以一种轻松的姿势,不带伤痕的身体,听严见说这么一大段解释的话。


 

严见容他消化了两分钟,然后继续开口:

“如果你还是不服,我也没时间给你去验证,你没得选。”

“你未来的每一个会议,限时半小时。超过半小时的,在自己的周报里评估,是你效率低下,还是情有可原。”

“如果是效率低下,一次二十下。”

“想释放耐心,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现在,去我的办公室,找你的角落。”

“跪省,半小时。”

 

 

——————————

 

在假期刚刚开始的时间就发出来,

祝大家假期愉快!

 

出差到现在也结束了一个小段落,

除了,扭了膝盖、淋了大雨、还摔了一跤。

整体还算顺利,略有快乐。

所以凌晨一点回到酒店,还能码字

(见哥颂颂给我工作!我不休息谁也别想休息!

 

怀元和颂颂之间的窗户纸,就差一层了。

很快就会出现一只服服帖帖的小朋友了。

写来写去,觉得怀元和小白都吃很好。

未来林颂做师傅一定耐心十足。

相比之下,颂颂真的有点子惨。

 

我想这也是一种期待落空的补偿。

当一个人没有得到耐心对待的时候。

如果他是一个温柔良善之人,

或许他会更加对他人有耐心。

 

最后!感谢大家的喜欢,谢谢大家的礼物和粮票!

也希望大家多多推荐给朋友们(鞠躬

 


Spencer_阿幸

【回响】Chapter 11

 

“跪那。”严见一指自己书房的墙角。


———————————————————

“给你半小时,按照内容和其他五五分的时间,规划你下周的工作。”

“填不满的,给我编也我填满!”


“是。”林颂立刻应了是。

 

“你的卧室有一台备用电脑,写好了带着过来找我。”

没罚跪,没罚其他更刁钻或者羞耻的姿势,允许你端端正正坐好写。

算是今天这一遭里面的难得的仁慈。

 

林颂走到严见的次卧。

比之前好像有一些变化。

以前一张床,一个衣柜,更像是一个临时住所的客卧。

现在多了一张可升降的书桌,多了一盏台灯,甚至桌边还贴心准备了收纳柜,一整个书房+卧...

 

“跪那。”严见一指自己书房的墙角。


———————————————————

“给你半小时,按照内容和其他五五分的时间,规划你下周的工作。”

“填不满的,给我编也我填满!”


“是。”林颂立刻应了是。

 

“你的卧室有一台备用电脑,写好了带着过来找我。”

没罚跪,没罚其他更刁钻或者羞耻的姿势,允许你端端正正坐好写。

算是今天这一遭里面的难得的仁慈。

 

林颂走到严见的次卧。

比之前好像有一些变化。

以前一张床,一个衣柜,更像是一个临时住所的客卧。

现在多了一张可升降的书桌,多了一盏台灯,甚至桌边还贴心准备了收纳柜,一整个书房+卧室的配置。

桌面上放着严见说的备用电脑,新款macbook pro。

 

时间不多。

林颂也没机会胡思乱想。

严见布置的任务,意味着他需要划掉部分跟内容相关的工作安排,同时补齐部分的其他工作安排。

 

嘶——

手很痛。

打下第一个字的痛感,远远超出了林颂的预期。


可他时间不多。

咬咬牙活动手指,不管不顾地开始打字起来。

 

有时候打下一句话,就要张开五指,稍微缓解下疼痛。

有时候写到投入,忍着痛打完一个长句子,下唇已经不自觉被要出了深深的印子。

 

严见的高压和限时能让林颂快速进入心流时刻。

补充其他工作内容是容易的,更何况严见最后提点了那么多。

严见骂人的话,没一句是废话的。

市场动态、上头文件、运营策略,几个板块都给人拎出来了。


但削减内容相关的工作是困难的。

哪一个都不放心。

 

“当你发现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做而自顾不暇的时候,你就要思考,应该培养哪些人了。”


林颂心里突然响起严见的声音。

在刚刚跟回严见,清算逃走的账目的时候。



突然像是获得了新思路一样的林颂,开始摆弄起人来。

有哪些人有潜力接过那些项目。

在他们接过这些项目的过程中,自己有哪几个时间节点应该及时验收。

 

这样一来。

林颂的问题像是找到了一些解法。

也因为陷入心流时刻的投入,暂时忘记了手上的疼痛。

也忘记了半小时的限制。

 


林颂收尾时,扫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


完了!

林颂腾的一下站起来。

超时了4分钟了!

 


林颂迅速打完最后一句话,

抱着电脑就冲到严见的房间门口,敲门。

 


“进。”屋里传出声音。

听起来没有很不悦。

 

林颂一手抱着电脑,一手推门进去,样子有些慌张。

 

“站好!”严见余光就看到一个慌乱的身影,于是不满地呵斥。


 

林颂被定在原地。

“对不起见哥,我没注意看时间,所以晚了五分钟。”

严见的目光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凉飕飕的看了人一眼。

 

“请您责罚。”

林颂背后一凛,立刻补上一句。


 

“写完了吗?”严见开口。

“刚写完。”

 

严见点头。

刚写完,想也知道发现时间来不及,匆匆收尾,也来不及检查。

 

“跪那。”严见一指自己书房的墙角。

“再给你时间。我没空看你的半成品。”说完,目光就继续回到自己的电脑上。

 

“是。”

林颂抱着电脑,乖乖走到墙角,面对墙壁,双膝着地。

需要改东西,就不能跪的直直的,只能俯身弯腰敲键盘。

没多一会,腰痛叠着手痛,极大地加快了林颂的效率。

 

“见哥。我写好了。”

林颂没敢自己起来,转了个身,跪在原地,面相严见。

 


严见没有第一时间理人。

林颂就安静地跪着,候着。

 

严见不知道是不是在工作里遇到了麻烦,显得有些烦躁,眉头皱得很紧。

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高频且大声,似乎在发泄着某些怒气。

 

终于。

“过来。严见开口。

望向林颂的时候,眉头有些舒展。

 

林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起身,膝行着往严见的方向走。

严见的眉头又皱回去了:“起来。”

 

“是。谢谢见哥。”

林颂快步把电脑递给人。

然后心开始提到嗓子眼,等人看文件。

 

大概五分钟。

“挺好。”严见把电脑一合,往后一靠。

 

林颂心里一喜。


“这里面的东西,我要看到你实际的执行结果。”

“没别的事了,撤吧。”

 

这就被下了逐客令了?

林颂有点没跟上,所以也没有第一时间答话。

 

“哦,文件存了发给自己。”严见补了一句。

然后严见就又扎进了自己的工作里,没再管林颂。

 


林颂站在原地,有十秒没有动静。

他在犹豫。

最终,他还是问了一句:“见哥,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严见一边打字,一边抬眼看了人一眼,声音没什么波澜:

“管好你的事。”

 

 

————————————

 

短短短短的一章。

为了保持更新的频率。

拍摄比我想的要累得多得多。

每天回来想写一点,都累的倒头就睡。

今天终于零点就收工了。

再更新应该是五一假期中间。

 

写着写着就觉得,

做见哥的徒弟应该蛮容易没有安全感的。

互相需要或许才是安全感的来源。

见哥像是关闭了这个通道。

他对颂颂,更像是向下播撒一些知识。

而不是平等的关照。


见哥也有努力做事。

比如,次卧的称呼已经是“你的卧室”了。

以及用了心思的准备。

但,他张了嘴就是不会好好说话。


想让程导骂他。

 

 


Spencer_阿幸

【回响】 Chapter 9


“如果不是我现在立刻要去机场,我一定会揍你。”


—————————————————————


得益于林颂和团队这段时间用心准备。

在短暂的一小时内,两支团队在内容上飞快地达到了共识。

 

“最后一点,”程易开口,“我觉得现在的模式有点单一。”

“人物都可以有双面,但关系,怎么能从模式上做得复杂?”

 

程易抛出问题,

会议室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大家都陷入了思考。

 

突然林颂眼睛一亮:“白天竞争赛……”

“晚上合作赛!”

后面句,是怀元抢着说的。

 

说完,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脸上都是兴奋。

两个人在创意上达到共鸣的......


“如果不是我现在立刻要去机场,我一定会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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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林颂和团队这段时间用心准备。

在短暂的一小时内,两支团队在内容上飞快地达到了共识。

 

“最后一点,”程易开口,“我觉得现在的模式有点单一。”

“人物都可以有双面,但关系,怎么能从模式上做得复杂?”

 

程易抛出问题,

会议室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大家都陷入了思考。

 

突然林颂眼睛一亮:“白天竞争赛……”

“晚上合作赛!”

后面句,是怀元抢着说的。

 

说完,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脸上都是兴奋。

两个人在创意上达到共鸣的时刻是极为美妙的。

 

 

然后,在座的几位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些很好品的表情。

程易是对创意有些惊喜,有点欣赏地夸了句:“有点意思。”

林颂是两份开心的叠加,一方面为了想到一个好的模式点的兴奋,一方面是开心怀元的专业也给了自己惊喜。

严见是觉得有趣,关于怀元和林颂的关系。

 

只有怀元,脸上最复杂。

先是兴奋,然后有认可,有惊喜,对林颂的专业能力。

仔细看的话,还叠着一些小孩子那种不愿意和好的倔强。

 

 

接下来围绕着林颂和怀元的点子进行了一大波讨论。

散会的时候,大家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还三三两两地私下讨论着。

林颂看着大家一起,为了创造某个事情而兴奋的状态,实实在在地感到幸福。

 


 

 

大家都散了。

会议室里严见、林颂、程易和小白坐着没动。


“怀元你留下。”

林颂抬眼看到自觉出去的怀元,开口叫他。

 

 


会议室内。

“程导。报价我看了,结合咱们项目整体的预算,我们这边改了一版,咱们讨论下?”林颂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电脑上今天刚刚和严见碰过的表格。

 

“先不急。”严见拦了一下。

“师兄说说底线吧。”

 

程易听了一笑,顺便瞪了对方一眼:“报价也很重要,你别给我整这套。”

 


严见和程易这么多年的交情和合作,对程易的脾气秉性摸得透透的。

程易对钱的欲望极低,只要能满足团队发展的需求。

是以和程易大多数的谈判,都在讨论关于节目的条件,而不是关于钱的条件。

程易在接一个节目之前,常常会列出十条,这个节目会好看的必要条件。

他知道,无论是面对平台、客户、还是总局的审核、总是会被牺牲掉一些东西。

于是他就会将这十条,按照不重要的程度,一条一条的删掉。

直到,只剩下一条。

这就是他的底线,这条不能达成一致,一概不接。


 

虽然驳了一句,但程易还是顺着严见的思路说下去。

“我要后期。”

 

“你现在后期预算多少?”程易看像林颂。

但凡换个团队,这话都不应该问。

一个做前期的团队,没理由问甲方给后期留多少钱。

所以林颂犹豫了一下,侧脸看向严见。

 

“说,没事。”严见点头。

 

“一期四十,整季加包装、宣传、预告、衍生节目,一共五百。”严见授意,林颂也没什么遮掩,把内部实际的预算交代了。

 

程易思考了一下,然后干脆道:“做不下来。”

“衍生拿掉,五百做正片、宣传和预告。”程易看回去,“你包给我,我攒团队,我亲自盯后期。”

“我不会在中间挣你一分钱。”

 


林颂一愣。

他没想到程易居然要后期。

更没想到,程易把不会从中挣钱这件事,挑明说。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一定要后期吗?”林颂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

“这个节目,不像其他真人秀,行动路线单一,情节发展的可能性也比较单一,所以后期讲故事的空间比较少,前期做好了后期只要找个专业团队问题就不大。”

“但咱们现在这个项目,我能预见到,前后期需要下的功夫是五五开的。”

“我要它,要的不是营收,是话语权。”

 


理由充分。

林颂被说服了。

但决定...自己能做吗?

林颂又看向严见。


 

严见笑了:“我能给你保证,他说不挣你钱就不会挣你钱。”

“至于你要不要多给他预算,你要从哪里压缩出来这笔钱,你自己决定。”

 

严见稳稳当把投过来的求助,踢回去了。

 


这下就是林颂自己的决定了。

严见有意希望林颂能够自己对全局有概念,通过自己操盘一个项目,能够训练统筹和调配的能力,也有决定和负责的机会,所以他没有表达任何态度。

 

林颂发现只能靠自己。

但,也因此开始集中注意力思考。

 


“等我两分钟。”

林颂抬手拉回来自己的电脑,打开桌面上的总报价单。

上下扫视。

 

手一划,

又看回程易这部分的报价单。

 

两分钟——

“可以。”林颂看回程易。

 


太爽快了。

严见看着林颂爽快的样子,心下暗暗思索,或许林颂还差一课,如何搞定信任度不高供应商。

程易到底还是太自己人了,可以无条件相信。

 

然后,就听到林颂的声音。

“但,我需要对后期团队有参与决定的权利。”

“我相信您的专业,也请您相信我会最大程度地尊重您,但我也需要对我的公司负责。”

 

不卑不亢。

 


严见和程易同时笑了。

林颂由于专注,只能看到程易的表情。

“没问题。”程易也爽快点头。

 

严见则在心里暗暗划掉自己觉得林颂需要上课的想法。

 


“还有周期?”程易试探地问。

“周期没得商量。”严见抢先回了。

 

程易挑眉,无奈。

呵,果然平台,就是会牺牲掉一些部分。

 

再后面事情都比较顺利。

程易在前期的部分也让渡了部分利润,很快大家在报价、人员配置、时间周期上达成了共识。

 



 

终于散会。

“一起吃晚饭?”严见发起了邀约。

“不了,晚上飞重庆,上一个项目还没收尾。”程易道。

 

林颂闻言耳朵立刻支棱起来,目光也看过来。

 

程易有些好笑,耐心解释:“今天就是去收尾,明天开始我的全部时间都是你的了,放心。”

林颂放下心来,又有点觉得自己过分敏感,也不由不好意思地笑了。

 

“借你个地方。”程易转头对严见道。“就这儿就行。”

 

严见反应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先是点头,然后转头对林颂说,“咱走吧,请你俩吃饭。”

林颂觉得自己听懂了,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小白。

只有怀元,懵懵懂懂地听了一场谈判,接下来又要被带去吃饭。

 

仨人走出去,林颂非常贴心地带上了门。

 

 

 

屋里。

看门关好,小白也乖巧地站起来。

还往程易的方向蹭了两步。

 

小白就是这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程易没忍住弯了嘴角,然后立刻压下去,沉着脸,等人说话。

 

“我错了。”

“我不应该在工作中把自己的喜好凌驾在内容之上。”

对小白来说,认错的话并不难说,只要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还有。”程易冷声道。

 

“我,好像有些自大了。”

这句话说出来,还是有一点难堪,小朋友也不由得垂了头,不敢看程易。

 

程易点头。

“如果不是我现在立刻要去机场,我一定会揍你。”

“工作赋予你认识各种各样的人的机会,并不是给予你去评判别人的资格。今天放纵你这样俯视你的嘉宾,明天你就会这样俯视你的观众。”

做节目,不是从天上散落一些金子,惹得大家哄抢,那是显摆,是炫耀。

做节目是去朋友家聚会时,揣上一瓶你觉得最好的酒带给大家分享。

这样的态度才是平等的,殷切的,对内容足够尊重的。

 

 

程易永远是这样耐心的,掰开揉碎地讲给对方。

温和又严厉。

小白很容易就会听进去,听进去,又会倍感羞愧。

 

“如果你不能时时刻刻记得,尊重和客观,我不介意帮你记得。”

“所以,现在,从这,走路回家。“

“我查了一下,11公里。”

“路上好好反思一下,做内容,容不容得你有这样的态度。”

 

 

————————————————————

 

写的时候默念一万遍。

我想要一个程易。

 

小白是不是有点惨。

只是多说了一句话,啧。

 

 

真真是要拍摄啦。

日程满得不敢置信。

码字更像是回血的一种方式。

加班到十点回家还是愿意写一点。

偶尔放空的时候,溜进脑子的,开始不仅仅只有未完成的工作。

还有我们颂颂、和程易。

会让我短暂地开心和放松一下。

 


最后,还是要谢谢大家的礼物和粮票!

贪心地想要更多的热度,嘻嘻(比心

 


Spencer_阿幸

【回响】 Chapter 8

"林颂,我们平台侧的项目负责人。

"也是我带的人。"

——————————————


会议室。

 

“程导”

林颂第一次见严见站起来接一个人进门。

所以,会议室里哗啦啦都站起来了。

 

进门的是一个和严见年龄相仿的男人,及肩的银色挑染长发,瘦长的身形撑起一套日系的休闲西装,看到屋里黑压压地站着七八个人,笑得温柔又优雅:"这么客气。"

 

严见也不客套,手掌指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座位,"坐。"

 

林颂越过程易的脸,看到后面漏出一个娇小的身形,一身运动风,戴了一只...

"林颂,我们平台侧的项目负责人。

"也是我带的人。"

——————————————


会议室。

 

“程导”

林颂第一次见严见站起来接一个人进门。

所以,会议室里哗啦啦都站起来了。

 

进门的是一个和严见年龄相仿的男人,及肩的银色挑染长发,瘦长的身形撑起一套日系的休闲西装,看到屋里黑压压地站着七八个人,笑得温柔又优雅:"这么客气。"

 

严见也不客套,手掌指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座位,"坐。"

 

林颂越过程易的脸,看到后面漏出一个娇小的身形,一身运动风,戴了一只白色棒球帽。

乖巧地站在程易的身后。

 


"介绍一下,程易。咱们项目制作团队的总导演。程导和他的团队,未来会在一线完成所有的制作工作。"

然后一指坐在程易身侧的人,"白岘,小白,程导的副手。"

 

"林颂,我们平台侧的项目负责人。"严见转向程易的方向。

严见像是犹豫了一下,虽然是对着程易开口,但音量是所有人能听到的声音,

"也是我带的人。"

 

程易饶有兴趣地看了林颂一眼。

林颂有些紧张地回以微笑:“程导。”

 

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被称为,严见带的人。

 


"怀元,林颂的副手。"

怀元乖巧点头,毕竟面对的是业内大佬,也开口:“程导。”

 

简单认识完,严见对着所有人笑道:"对家也接触了程导,但他们不知道以我和程导的交情,是挖不动程导的。"

"当然也是现在的项目足够有潜力,希望大家通力合作,做点好东西出来。"

 

 


"林颂,来吧。"

严见没有过多的寒暄,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就进入今天的正题——

两支团队在内容上首次共识。

程易乙方做得跟甲方似的,倒是林颂团队这边准备了一些初步的构想来跟程易碰。

帮助程易团队迅速对节目建立概念,同时也把节目每一个层面的理解都拉齐。

 

"首先,我让我团队的人,都深度接触了一下桌游。我们对节目整体的共识是,我们不止做游戏,我们做的是缩影。阵营的碰撞是人生观的碰撞、也是选择下的社会的百态。"

"我们希望看到的不是游戏的输赢,而是人性的厮杀。"

"其次,在人物选择上,节目需要笃定的人。他可以是善于权谋的人、思想偏激的人,也可以是纯善之人,但我们的嘉宾必须笃定他们的价值观,并且在节目中一以贯之。"

 


林颂头脑清晰,条理清楚地分享最近团队得出的结论。

从整体节目气质、方向、内容基调、嘉宾选择的原则等,逐一介绍。

程易听着,时不时拿出备忘录记几个关键词。

 


林颂太投入。

是以他没有看到,有一瞬间,程易和严见交换了一个眼神。

严见笑的一脸骄傲。

也没有看到怀元逐渐投入,脸上少了一分戒备,多了三分的认真。

 


 

——————————————

 

一个月前。

"师兄,他居然真的能被挖走。"

"我也批了。"

严见硬是把程易从后期的机房里拉出来,坐在路边喝酒,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程易拿起易拉罐,喝了一口,慢悠悠的:"小白要是这样,我会先揍他一顿,然后放他出去亲自验证,然后回来再揍他一顿。"

  

严见笑,"那小白比较惨。他需要挨两顿。"

 


程易笑了笑,想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话。

其实林颂更惨。

小白知道我永远跟他站在一起。

严见是什么脾气,什么性格,程易太知道了,不是自己一句话能说动的。

 

"要不然,让林颂跟我来做内容吧。"程易歪头,举着易拉罐碰了一下严见手里的,"你这样批了他离职,回去也要受到非议。"

 

"想的美。"

严见瞥了人一眼。

"谁敢说什么。我总监白做的吗?不然我也不至于坐稳这个位子才叫他回来。"

 

————————————————

 

严见和程易互换眼神那一下。

程易明明白白收到了严见的炫耀:"这统筹和控场的能力,跟你只做内容,浪费了。"

 

 

"怀元,介绍一下我们现在的嘉宾。"

怀元点头,“好。”

正式的工作场合,怀元也尽量让自己专注,不带有任何情绪地工作。

 

投屏,播放每一个嘉宾的人物标卡。

包含了每一个嘉宾的个人信息、人物表情、过往重点经历、预判可发生的事件、已有采访内容提炼出来的金句等。

怀元的汇报总是比其他人多一层自己的点评:“这人,要是放在娱乐圈,就等于待爆的00后小花。”

年轻、有实力、有好的背景加持、即将有好的成果傍身。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一句话点名一个人最核心的四个特质。

精准的洞察力和表达力,是做导演的基本功,怀元被重用是必然的。

 

林颂非常满意。

怀元开始专心了。

 

直到。

怀元明晃晃地跳过了07文件夹,直接打开08开始讲下一位嘉宾。

“怀元。漏了一个。”林颂出声,顺便递了个太台阶。


 

“这个人应该已经被对家抢走了。”怀元盯着电脑屏幕,看着面前的台阶,就是不下。


 

“讲。”

林颂多一个字都没有说。

 

该说的前几天已经说得过多了。

做节目,不是意气用事。

对家接触过的人,如果有必要,都是可以再抢回来的。

 


场面突然有点尴尬。

然后——

“我也不喜欢他。” 声音来自程易身边的人,白岘。

 

 

林颂收回气场转头看小白,心里叹口气。

开口正打算解释,就听到程易的声音——


“小白。”

小白成功住嘴。

 

“怀元,我想听一下。”程易的声音相当温和。

这一下,

怀元没有任何理由不讲。

 


怀元只能详细地讲述了这位嘉宾的情况。

陈明生。

世界顶尖大学毕业,高能物理所天体物理研究中心研究员。

除了俊朗的外表和优秀的背景外,上一次在社交媒体中出圈的原因,是凭借观众的骂声。

他在一档竞技节目中,他坚持强者应该帮扶弱者,导致游戏失去竞技性和趣味性,使得一众有游戏精神的玩家,对它发起一波群嘲。

【陈明生 伪善】的词条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天。

 

怀元地讲完,没有像是对其他嘉宾一样加很多有观点的表达,只是直白地陈述。

 

程易听完,微笑点头:“谢谢怀元。”

这下,怀元有点不好意思了。

 


随后,

程易歪头对小白说:“评价一下这个人。”

“优秀、虚伪、自大。”小白思索了三秒,给了结论。

基本和网友的评价一致。

 

“刚才林老师,说嘉宾的标准是什么?”

“笃定的践行自己的理念。”

 

“你觉得他是吗?”程易看过去,面上依旧温和。

小白有些不服气,但事实摆在面前。

“是。”

 


程易不再看向小白,转头对着怀元:“麻烦怀元,随便点开一个人的资料。”

怀元不明所以,但是听话照做。

随便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他们俩在一起,会是结盟,还是敌人?”

“结盟。”

“我倒觉得会是敌人...”怀元弱弱地插了一句。

 

“再打开一位。”程易没有给什么结论,只是对怀元道。

这样反复三次。

每次大家不自觉地去思考,这两个人物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然后,程易面对小白抛出了最后的问题:

“这样一个嘉宾,你还觉得他不好吗?”

 

“不会。”小白倒是坦然,被说服就承认。

“嘉宾适不适合节目,和你喜不喜欢他没关系。”

“以及,注意你的态度。”

程易说了一句就收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到为止。

孩子可以回去再收拾。


做节目,尤其是选角的工作,时常会仿佛拥有了更高的权利,因为站在上帝视角看一个人生平,评价他、挑选他,这种视角会助长人的自大。越是这样的时刻里,越要警醒自己,保持尊重、保持谨慎,保持客观。

  

另一边,怀元慢慢红了脸。

虽然所有话都是面对小白说的,但怀元知道,这些话都是一并讲给自己听的。

 

最后。

程易转头面向林颂。

“这个人,我们后续跟进的时候会判断一下他的可靠程度。跟对家接触,是他的个人意愿,还是经纪人行为,这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有时候,一个投入度高的嘉宾,也许才是首选。”

“另外,导演有知晓真相的权利,才会觉得他可靠,进而才会真实地爱上他的嘉宾。”

 

全程严见一言未发。

看着程易一轮下来,把仨人都提点了一番。

他心里一笑,面上不动声色。

严见也不在乎自己的主场里,被程易教训自己人是不是丢了面子。

毕竟程易也算自己人,他乐意费心教育可太好了。

做内容这种事情,交给程易,再加上林颂,再大的项目他,做甩手掌柜也完全没问题。

 

林颂面上点头表示赞同。

心下再品的时候,嗅到了一丝不一样。

他隐隐感受到,程易提点的是,不仅是“判断嘉宾”。

还有,他和怀元的关系。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嗅到他和怀元之间的问题。

这惊人的洞察力——

 

“导演有知晓的权利,才会觉得他可靠。”

你不让怀元了解实情,他永远不会觉得你可靠。

 

 

——————————————————————

 

是谁疯狂加班啊。

是谁今晚上九点还有采访啊。

是谁这样还在坚持更文啊。

给自己贴一朵小红花(hhh

 

看完全文就应该知道,

林颂是严见带的人,程易早就知道。

所以,“我带的人。”

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重点是,林颂。

 

喜欢程易。

许愿集齐七篇完结小说,

就送给我一个程易这样的老板。

 

最后,谢谢大家的礼物和粮票!

本周可以加一杯蜜雪冰城哈哈哈哈(双手比心

 

 

 

 

 

 

 

 

 

 


Spencer_阿幸

【回响】Chapter 7


“吃完饭之前,再聊一句工作,我就揍你。”

——————————————


林颂从来不会耽误工作。

是以,第二天一早他把怀元叫到会议室布置工作的时候,整个人看不出来一点异样。

只有在三番五次解释怀元都不肯听的时候,才露出了一丝怒气。

这一丝怒火还是来自疼痛,本来三分钟就能交代完的工作,现在看起来需要坐在这里处理半小时,导致臀^部带来不容忽视的痛感。

 

“我也是走了又回来工作的。你心里的叛徒。”

“你现在就应该辞职。”

有了火气的林颂说话也只是声音冷淡下来,而面上丝毫看不出来。

 

事情的起因是林颂让怀元给客户再出一个专案,客户那边提了新的要求。...


“吃完饭之前,再聊一句工作,我就揍你。”

——————————————


林颂从来不会耽误工作。

是以,第二天一早他把怀元叫到会议室布置工作的时候,整个人看不出来一点异样。

只有在三番五次解释怀元都不肯听的时候,才露出了一丝怒气。

这一丝怒火还是来自疼痛,本来三分钟就能交代完的工作,现在看起来需要坐在这里处理半小时,导致臀^部带来不容忽视的痛感。

 

“我也是走了又回来工作的。你心里的叛徒。”

“你现在就应该辞职。”

有了火气的林颂说话也只是声音冷淡下来,而面上丝毫看不出来。

 

事情的起因是林颂让怀元给客户再出一个专案,客户那边提了新的要求。

而这个客户,本来已经是临近下单的阶段,被对家截住。

现在在两家之间犹豫不决。

 

林颂看来这只是客户的某种策略,争取到的可能性极大,虽然可能会增加更多的资源给到客户。

但在怀元看来,这就是“没有眼光也没有契约精神的叛徒。”

 

“那我就辞职。”怀元脱口而出。

 

“怀元,你舍不得,我也不会批你这种幼稚的行为。”林颂依旧耐心。

“你知道我们做下来这一档节目,需要多少成本吗?”


怀元沉默。

他确实不知道总价。


“一个亿,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在招商没有回本的情况下,是公司在投资这个项目。你、我,外面的各位,我们每一次的差旅、商务会面,所有的成本其实已经付出去了。”

“做一个导演,只需要对内容负责。但你现在是执行总,我希望你对全局有概念,你需要对你的项目,你的团队,你的公司和资方,包括你的客户负责。”

“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放弃一个可能能争取到的客户,比起拉扯和面对不喜欢的人,损失一个客户会令我更加难以接受。”

 


 

“坐好。”林颂突然挑剔起怀元的姿势。

早就看着不顺眼了。

翘着二郎腿,倚在椅背的一角,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掌托着脸。

怀元释放出来的每一分信号都是反叛与不爽。

 

鬼使神差地,怀元立刻把腿放了下来。

要收回胳膊的时候,好像发现自己被人呵斥了一句,很没面子,放慢了速度把两只手都放在桌子上,按在扣放着的手机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再解锁手机装作毫不在意。

 

“你可以辞职,你甚至可以选择任何你不想做的工作,然后饿死自己。”

“但你只要挂在这个职位上一天,你就不能饿死他们。”林颂一指屋外的团队伙伴。


林颂停顿了一下,非常郑重地开口。

“怀元,你不专心。”

 

林颂盯着怀元,直到怀元败下阵来,皱眉躲开眼神。

然后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才开口说:“方案什么时候要?


“今晚,加班吧。”

“本来可以明早给我,但鉴于你可能被情绪左右,出现不可控的发挥,所以我今晚就要见到。没拿到我的反馈,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


带有一些惩罚意味。

 

怀元想争辩两句。

又实在不知道争辩些什么。

胸口里堵着一口气。

没什么礼貌地抓起手机就走了。

 

林颂没有训人。

其实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耐心得过分。

只是提点了一句,不专心。

但怀元就感觉被一针银针直插心脏。

不专心,是不专心。

太多被情绪左右。

面对林颂的态度,导致他在接受任何林颂布置的工作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反驳。因为对林颂的不满,所以在客户发生了和林颂一样令他不耻的行为的时候,产生了强烈的应激。

这样下去是做不好事的。

怀元狠狠摇了摇头。

 

怀元出了会议室的门,

林颂就立刻起身。

哪怕是办公室的软椅子,坐久了还是痛得很。

短暂缓了五分钟。

就叫了统筹来,对下一部分的工作。

 

 

中午——

“来我屋,吃饭。”

林颂刚把上午的工作都处理完,就收到了严见的微信。

巧了,自己果然忙的忘记点饭。

 

“来了。”回了一句,就起身出去。

刚出门,又折返回来,抱上了电脑,才往严见办公室走。

 

推门,

湘菜的味道简直太美妙了。

小炒黄牛肉、金钱蛋、清炒空心菜,两份米饭。

已经揭了盖子整齐地放好。

 

严见见到林颂抱着电脑进门,皱眉:“叫你来是吃饭的。”

 

“是。刚好制作团队的预算……”

“吃完饭之前,再聊一句工作,我就揍你。”

林颂及时地闭嘴。

“罚你去买两瓶可乐,无糖的。”

 

林颂抱着可乐回来,坐下吃饭。

“伤怎么样,我想你应该也不用忌口,工作忙还是吃点喜欢的。”

“没什么事了,谢谢见哥。”不聊工作的林颂,总是有些尴尬。

 

房间又陷入安静。

以及,一丝尴尬。

 

不能聊工作——

但真的太安静了——

我应该找一些话题——

但不能说工作啊!

林颂的脑回路如上。

 

另一边,严见也陷入了这样的轮回。

尴尬之于,他发现,好像真的从未和林颂有过一些,生活层面的交流。

 

“下午约了程导来,我给你讲讲他。”

程导,程易。

制作团队的老大,虽然严格算起来是林颂的乙方,但是个业内大佬,林颂也是不敢怠慢的,刚进门开口就是要对下午跟他们聊报价单的事情。


林颂抬头,聊工作了?

 

只许官州放火——

 


“他收了个小徒弟。”

诶,不是工作。


“他不是圈里人,他只是老一派的那种老师。所以这孩子三天两头也带着伤。”

“一会你见了就知道了。大家选徒弟的风格都太不一样了。”

“我是没想到,程易这么匠人的人,选了个这么不省心的。”

 

居然是合作方的小八卦。

林颂又惊讶,又好笑,还有些不适应地,不知道怎么接话。

“比怀元还…?”

 

严见突然笑了。

“你完了。他俩肯定会迅速交上朋友,然后...”严见揶揄的看着人。

林颂想想就有点头痛。

倒是就着严见的调侃驳了一句:

“搞不定的话,我就压力转嫁给上级吧。“

 

 

——————————————————


这周真没了。

一点都没得了。

下周录制,频率待定。

 

我真的很喜欢林颂的耐心。

一点一点提点。

一点一点收服。

不急不躁。

 

新人物出场。

我希望描摹在这个行业里的两类人。

有些人更适合在大厂里,平台里,卷生卷死。

他们不纯粹,但是他们拥有更大的权利,离资本更近的可能,也就意味着拥有对于创造的原点拥有更多的可能性。

但有些人,他们选择做匠人。

卷的只有自己的能力。

纯粹的内容环境,大量与喜欢共处的时间,亲手打磨内容的机会。

与此同时,他们也需要接受某些框架,让渡某些权利。

 

两者,虽有甲乙方之别,但无高低之分。

一样值得尊敬。

 

最后,感谢大家的粮票和喜欢!

这一周真的猛吸了一波的正反馈。

周中跟我的咨询师聊天的时候,还开玩笑跟她说,一个状态如此好的人坐在你面前的体验是不是不太多。

(鞠躬

(爱你们。

 


Spencer_阿幸

【回响】 Chapter 6


“咱俩就到这了。”

“从每一个层面上,都到此为止。”

 

————————————————

严见的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次牟足了劲的捶打,敲在林颂的心上。

林颂心里一片苦涩。

 

“方案泄露的事情,我早就知道。”

“他们挖你,我也知道。”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打算。”

“有些苦,你得自己吃,才明白。”

 

原来,一早都知道啊。

林颂心下一酸。

 

果然,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苦涩与窒卝息。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相比于跪在这里,被剥夺卝权卝利,被威胁,被责^罚。

自己被丢弃的那一个月,好像更加惨不忍睹。

 ......


“咱俩就到这了。”

“从每一个层面上,都到此为止。”

 

————————————————

严见的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次牟足了劲的捶打,敲在林颂的心上。

林颂心里一片苦涩。

 

“方案泄露的事情,我早就知道。”

“他们挖你,我也知道。”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打算。”

“有些苦,你得自己吃,才明白。”

 

原来,一早都知道啊。

林颂心下一酸。

 

果然,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苦涩与窒卝息。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相比于跪在这里,被剥夺卝权卝利,被威胁,被责^罚。

自己被丢弃的那一个月,好像更加惨不忍睹。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上面飘下来一句话。

 

罢了。

有什么好挣扎的呢。

“我错了。”林颂没有抬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不会了。”

 

“你没有什么想给自己辩解的吗?”严见多问了一句。

林颂苦笑。

这可能是严见的某种变化吧,会多问一句。

可是,又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严见教他的方式,从来都是如此不讲道理,看他亲自跳进圈套,然后被自责折磨整整一个月。

 

痛苦吗。

太痛苦了。

 

可——

“再来一次,您还是会选择这样做吗?”林颂抬头。

 

“嗯。”

严见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犹豫。

 

林颂低头,压下翻涌不停的酸涩:

“我的错,请您责罚。”

 

声音里藏不住的颤卝抖被严见轻而易举地捕捉到,扫过心尖带起一点点涟漪,但又习惯性地被忽略掉。

严见信奉的是,一次到位,再不敢犯,绝不浪费时间。

 

——————————

  一些不能提的,

  老🧣

  地方,

  

  见。

  


———————————————————

 


什么时候才能写到甜甜的恋爱啊。(哭

我们颂颂真的太可怜了。

这俩人还有得磨呢。

助攻的朋友们快快出现吧。

 

我很喜欢“罢了”的情节。

别人的罢了,都是甜甜的,充满臣^服意味的。

怎么就颂颂这么心酸。

 

 

这一周码字的频率我自己都惊讶。

周末有空的话或许还有...

这就是互联网女工的内卷能力吗。

 

祝大家周末愉快。

心情好的话,就多给一点热度(鞠躬

 

最后,感谢大家的礼物和粮票!(颂颂乖巧鞠躬

 

 

 

 

Spencer_阿幸

【回响】Chapter 5

林颂到底是加了将近一夜的班。

除了认真和每一个部分的负责人敲定后续的工作,自己也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查漏补缺。

走出公司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但心情无比畅快。

他有一阵子没有上手做节目了,他本来还有一些担心在过去的一年里是不是荒废了一些能力。

但是真的投入进去,一切都像是熟练的肌肉记忆。

 

所有人出去玩,

林颂倒是早上九点又准时出现在了公司。

 

因为他被要求早上跟严见汇报——

"现在的规划就是这样。"

两个人迅速拉齐,迅速判断,迅速共识。

林颂在做总导演这件事上总是能给任何一个监制足够的安全感。

 

"今天...

林颂到底是加了将近一夜的班。

除了认真和每一个部分的负责人敲定后续的工作,自己也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查漏补缺。

走出公司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但心情无比畅快。

他有一阵子没有上手做节目了,他本来还有一些担心在过去的一年里是不是荒废了一些能力。

但是真的投入进去,一切都像是熟练的肌肉记忆。

 

所有人出去玩,

林颂倒是早上九点又准时出现在了公司。

 

因为他被要求早上跟严见汇报——

"现在的规划就是这样。"

两个人迅速拉齐,迅速判断,迅速共识。

林颂在做总导演这件事上总是能给任何一个监制足够的安全感。

 

"今天让大家都去玩了?"说完正事,严见随意道。

"是。"林颂点头。

 

"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严见表情没什么变化。

林颂却直接愣在原地。

 

他没想过会因为这种事被质问。

两种可能,

第一,严见觉得他做错了。

第二,严见觉得他没这个权利。

如果是做错了还好。

如果是后者,他就是依旧是不被信任的人:

严见是在敲打他,不是回来了、给了他总导演的title,他就真的手握权力了。

 

"不是。"林颂慌乱地否认:"我就是…"

甚至有些慌张地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手上不知不觉地用力,握着的纸被攥出几条折痕。

"我觉得让大家都对桌游产生兴趣,有自己的理解这件事非常重要。"

"对不起…我应该跟您商量一下,毕竟他们都是直接跟您汇报的…"

起身,左胯一步,在椅子侧面站好,垂头认错。

 

严见面前的林颂,失去了面对工作的笃定,气场全无。

垂下去的眼神里,都是慌张,仔细看,还有一些受伤。

 

严见突然有些烦躁,手扣在桌面上,手机翻个面扣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没有质疑你。下次也不用跟我说,你自己决定就行。"

 

严见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

他对林颂的做法没有丝毫的质疑,甚至还非常开心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头脑又有决断力。

他只是在一下子收到14条需要审批的请假提示的时候,小小地崩溃了一下。

他是存了心逗弄林颂。

但他也知道,他的质疑就像是一把刀,一定会戳痛林颂。

但他还是忍不住下手了。

像是反复确定什么似的。

果然,林颂如他所料地、紧张、惶恐、失落又受伤。

他下手,见了血,又心疼了。

 

 

 

"伤怎么样了。"严见起了一个新话题,像是有些心虚似的。

“其实伤的不太重,好很多了。"林颂没有抬头。

"明晚时间留出来,来我家。"

“好。”

 

坦白讲,林颂是有一些害怕的。

和严见的相处和工作本身相比,工作太简单了。

工作不会喜怒不定,不会无端生事……以及,

失去了某个工作,也不会有什么太难过的。

他相信凭他的努力,不会缺好的项目。

可严见不同,他没有没有什么信心抓的住,或许自己不够努力,成绩不够亮眼,甚至不够顺从,都有可能失去这个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又加了一夜的班。

换得一天晚上的空闲。

 

站在门口的林颂,迟迟不能按下门铃。

他无法控制自己想起上一次过来的情景——

 

当自己知道对家的无耻行为并且立刻辞职后,

他立刻联络严见。

一方面是告诉严见方案泄露的事情,一方面是为自己做的事情道歉。

可严见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谢谢。

就再也没有回复过一个字。

 

最初几天还很上头的林颂,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堵在了严见的家门口。

他在楼下看到看见严见回家,客厅里的灯亮起来了,他才上来的。

 

敲门。

开门。

严见看到是他。

门砰的一声,在自己面前关上了。

 

他从严见面对自己的短暂两秒里。

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厌恶。

 

 

呼——林颂吐出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敲门。

 

“吃饭了吗?”

林颂换上严见摆在门口的拖鞋,有些紧张地站在玄关的地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下脚的时候,就听到严见的声音。

“吃了。”林颂点头:“在公司点了外卖。”

 

"行。”严见随手关了灶上煲着的汤,接了杯水往客厅走。

路过林颂的时候,给了个眼神,“坐,没让你罚站。”

 

严见的家,林颂说熟悉,也熟悉。

说不熟悉,也不熟悉。

 

比如客厅,他就没坐下过超过三次。

大多数的时间,客厅的灯都没有开,来了就进书房,进去挨骂,或者跪在角落里等严见回来骂他。

 

林颂环顾四周,一年了,好像真的没有仔细看过严见的家。

 

是很常规的三室一厅。

客厅不大,所以显得十分温馨。

索尼最新款电视和一整面墙的书籍,林颂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关于看影音书这三件事,严见是真的舍得花心思。

餐厅的窗户是一个带转角的落地窗,因为是高层,视野很好,远处飘着点点楼宇的灯光。开放式厨房,虽然干净,但依旧可以看到生活的痕迹,比如角落的罐子里放着杂粮,整齐挂在墙上的厨具锅具、用完还没来得及晾干收回去的保鲜盒。

 

好像,还有一丝的饭菜香气。

家的氛围包裹过来,林颂也不由得放松了很多:“见哥还没吃饭吗?”

“嗯。本来想等你一起吃。”严见一边点头一边把水递给林颂,坐在一只侧放着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林颂的方向。

 

“您要不要先吃?”林颂小心地问。

”不饿,晚点再吃也行。”严见摇头,"这几天还顺利吗,和新同事的相处?”

严见像是看出来了林颂的紧张,有意聊些轻松的话题。

 

“还都能应付。”

“怀元那小子没犯脾气吗?”

提到怀元俩人都笑了,气氛难得轻松了一些。

“是个有性格的孩子,他看我不顺眼也正常,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叛徒。暂时没影响工作,我心里有数。”

 

“怀元能力不错,也肯努力。他内部竞聘过来,第一次做上执行总,你还是得多费心看着点,是个好苗子,养好了能成事。”

“人都交给你了,你怎么安排都听你的。我跟你挑明说,这几个人我挑了挺久的。交给你带,这个项目成功做下来,连人带工作室都是你的。”

或许是为了消除前一天的质疑带给林颂的影响,严见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他向来是不喜欢画饼的,所有说在前面的事情,他都称之为画饼。

 

林颂点头:“谢谢见哥。”谈工作,林颂总是放松的,也犹犹豫豫,也不会患得患失。

 

 

“去书房吧。”

林颂感觉严见刚刚刻意收敛地气场一下子都放出来了。

林颂立刻起身,“是。”

 

书房里的灯开的非常亮,白色、冷光源。

强烈的审判感。

林颂自觉地走到书面的正对面,跪下。

 

他以为,严见至少会放他跪个半小时、一小时的。

没想到严见跟着他一起进来,站在他的斜前面,倚在书桌面上看着他,没有在故意营造低气压,而是淡淡开口:

“今天不会狠罚你,放心。”

“但有些事情,咱们讲清楚。”

林颂的心,一上一下,被摔摔打打。

 

“一年前,也没有正式跟你谈过。也没给你立过什么规矩。所以,你这次跑了,我们责任对半分。”

“你刚回来的时候,身上有太多小毛病我看不惯了。去制作公司两年,倒是养了好多做方案不尽心的臭毛病,节目做了几档,但是积累也太少了,所以把你放在研发中心,藏着你,磨你拿出来的东西,我是故意的。”

“你以为,高薪把你挖来,然后一年不出成绩,白发你一年工资,老板的压力我是好抗的吗?给你时间让你好好储备,打好基础。你倒是不领情。”严见像是心情不错地笑着骂了一句。

 

林颂的头垂得特别低。

严见说的没错。

如果从他的视角上,是林颂不识好歹。

但就跟剪辑里的蒙太奇一样,信息出现的顺序,可以让人产生天壤之别的体验。

 

严见没收了他知晓的权利,却要求他从头到脚的顺从。

他从被严见招揽的喜悦中,直接摔到谷底,在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有意栽培自己的情况下,被反复敲碎重塑。

那个时候的严见,没有安抚,没有沟通,只有挑剔、责骂、惩罚。

林颂根本无暇去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所成长,在严见带给自己铺天盖地的负反馈的循环里,苟延残喘。

 

即使如此。

林颂还是忍不住回来。

回到不知道是不是会重演的漩涡里来。

 

“你的培养方案,我没跟你商量过。但你选择回来,未来我的决定,还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希望你知道。”

“我对你的期待,不止是总导演,未来我希望你是制片人、工作室的负责人,甚至是我的副手、是事业群的负责人。希望我们是一致的,也希望你做好吃苦头的准备。”

“我会给你沟通的权利,但如果你说服不了我,就必须按我的意思执行。”

 

 

“再不打招呼就跑。”

“咱俩就到这了。”

“从每一个层面上,都到此为止。”

 

 

 

————————————————


我好像第一次写不是一个完美的上位者。

有些艰难。

 

见哥是一个合格的老板,甚至是一个非常卓越的老板。

从业务层面和管理层面,都是。

但,见哥距离一个合格的上位置,还有一些距离。

更别提做一个合格的爱人了。

一个永远赢、永远随心的上位者,

可能会拥有很多的追随者,

但,是没办法建立一段稳固的关系的。

 

 

不出意外的话,周末还有一章。

这周的帐,就在这周内结了吧。

 

贪心,想要更多的热度

谢谢大家的喜欢(鞠躬


最后,感谢!大家的粮票和投喂~现在还在努力码正文,等我有一些余力了,我就争取码一些小片段在回礼里(比心

 


Spencer_阿幸

【回响】Chapter 4

 

台子已经搭好了,严见甚至提前给人开了小灶。

今天这场戏就绝没有演砸的可能性。

 

林颂稳定的输出他的思考,条理清晰、论据充实,没有任何废话讲了十分钟。

他能感觉到整个房间的气场随着自己的讲述,开始慢慢变化。

从敌意、到好奇、到可以嗅到一丝认可和善意。

不过十分钟。

 

林颂第一次感受到,非创意层面的严见,而是管理层面的严见。

严见能在这个年纪坐稳总监的位置,手段不可小觑。

 

“坦白讲,我觉得正面碰的赢面很大。”林颂最后留了个结论。

严见扫视了在场的人,掷地有声:“林颂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剩下的你们...

 

台子已经搭好了,严见甚至提前给人开了小灶。

今天这场戏就绝没有演砸的可能性。

 

林颂稳定的输出他的思考,条理清晰、论据充实,没有任何废话讲了十分钟。

他能感觉到整个房间的气场随着自己的讲述,开始慢慢变化。

从敌意、到好奇、到可以嗅到一丝认可和善意。

不过十分钟。

 

林颂第一次感受到,非创意层面的严见,而是管理层面的严见。

严见能在这个年纪坐稳总监的位置,手段不可小觑。

 

“坦白讲,我觉得正面碰的赢面很大。”林颂最后留了个结论。

严见扫视了在场的人,掷地有声:“林颂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剩下的你们聊。”严见起身。

林颂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然后就感受到肩膀上有一股力量。

可以解读成不让他起来送,在外人眼里看来也可以解读成一种安抚和支持。

 

 

 

林颂走的这一个月,除了节目本身,严见还做了一件大事。

就是开辟一个新的工作室,从现有工作室里招募,组成一只新的团队。

诱人的条件是:专门做创新项目,以及他亲自带队。

所以报名的人也很多,他最终选定了十四个人。

这十四个人都是他亲自精挑细选的,想要打造成未来G-TV的王牌团队。

 

林颂虽然空降过来,

但汇报关系上面,林颂和这十四个人没有直接关系,项目以外,他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领导,这十四个人现在都直接汇报给严见。

严见虽然没告知过林颂,但林颂也能懂,这一仗,打赢了,团队就是林颂的了。

 

会议室里。

林颂淡定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在每个人身上都做了短暂地停留。

然后一笑,淡淡开口:“我一个月前离职过一次。”

 

大家没想到林颂会是这样的开场白。

林颂有点好笑地看大家的表情瞬间变了,垂头的目光一瞬间都向自己看过来。

工作的事情哪有吃瓜有趣,尤其是私下偷偷吃的瓜被正主端上桌了。

 

“免得你们费心猜测,我也就不遮遮掩掩摊开说。离职是真的离职,不是去对家当卧底。”林颂玩笑道。

“所以你们对我恐怕会有些成见。”说到这一句,林颂开始严肃起来。

“喜不喜欢我,这都不是问题。至少现阶段,我,见哥,大家,目标一致。”

“我希望大家认真对待节目,没有其他要求。”

 

林颂恢复温和的脸色:“有任何问题,欢迎随时打扰我。”

然后组织大家介绍了一下自己和自己负责的工作。

G-TV是第一批改制的平台,不耗费财力和精力培养新人导演,而是改成了制片人制度。

并且建立中台体系,培养自己的后期统筹团队、制片团队、商务团队,服务与整个中心十余个工作室。

而林颂所在的新工作室,也是首次测试,三个品类的中台团队下场驻组。

也就是林颂现在的配置,出去完全可以接下来市面上任意一档节目,从模式研发到制作到后期发行及宣传,可以全流程覆盖。

 

林颂仔细地记录着,确保每个人的名字和分工都了然于心后,起身抽出角落的白板笔,开始书写:

 

执行时间表

商务

嘉宾邀约

模式编剧

人物编剧

视觉概念

舞美

 

林颂转身,用笔点着黑板上的每一个关键词,依次开始点名:

“陈童。"被点到名字的是项目统筹:“时间表改一版,五点,跟我过一下。”

陈童一楞,林颂立刻捕捉到他的犹豫:“时间不够?七点?”

”好。“陈童点头,心下又对这位看起来很判断准确又善解人意的总导演多了一份好感。

 

“阿旭,泽文,模式编剧和人物编剧你们自己商量分工,今天下班前给我你们的分工和后续的推进的规划。”

 

“潘潘,两个事。视觉供应商比稿准备一下,招标文件今晚发我确认。舞美供应商在现在的备选外,再联系三家。另外,这么大的案子他们能不能做的下来,需不需要两家拼着干,下周发标前你给我一个结论。”

 

林颂布置工作气场全开。

全程没有一句废话。明确工作任务、工作量,交付的时间节点。

林颂向来有耐心,无论做事,还是处理人际关系。

他是做事的人,大家的猜忌就用做事解决。

 

“有问题现在问。”林颂环顾

没有人说话。

 

“好。”林颂的点头。

“既然要正面碰,那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项目期加班频繁,大家做好准备。”

“我会在公司跟大家把今天需要碰的东西都过掉,所有人搞完自己的部分随时来跟我碰。”

“不要急,几点我都等大家。”

林颂工作的时候很少出现情绪波动,也总是像这样耐心的安抚大家。不谄媚,不讨好,只是释放平静与安稳的信号。

 

林颂顿了一下,继续道:“咱们做的是游戏真人秀。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自己平时会玩桌游的有几个?”

果然,只有两个人举手。

“如果我们都不玩,怎么能做出好东西?”

 

“明天,谁也不许来公司。”

“去玩。”

 

话音落地,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去玩。”

“第一,不能和同事玩,随你去找什么局,组什么局。”

“第二,每个人玩的桌游类型不能重复,选择顺序先到先得,谁选了某个类型就在群里发出来。”

“第三,我希望体验的同时,观察场上的每一个人,观察他们的特性,举动,阵营分配、我希望我们做出来的游戏,不止是游戏。”

 

“还可以是某种缩影。”

 

 

一场会议下来。

林颂从被议论被审视的角色,顺利反叛拿到了全部的掌控权。

一方面是,林颂对项目的掌控力、良好的工作习惯、稳定的情绪。

很难有人能抗拒这样的领导。

另一方面,在如今的紧要关头,他居然有魄力决定拿出一整天,让大家去玩。

彻底颠覆了大家的预期。

尤其是,

所有人都知道,团队人员对项目对焦的重要性,但没有人真的会为了这件事花时间花精力。

所有人都会选择匆忙赶路。

但,林颂可以。

 

至此,没有人会再质疑一个做出开分9.0的林颂,他的成果里,有没有水分。

除了怀元。

 

“怀元留一下。”

散会后,林颂开口。

怀元到现在都没给过林颂一个好脸色,正在起身的人,皱着眉头又坐回原位。

 

怀元可能是在场对林颂离职的了解最多的人。

他一直也是这几年里被严见委以重用的小朋友。

他比林颂小两岁,做到执行总,也已经很不错了。

他离严见比其他人更近一些,他也愿意离严见更近一些,严见偶尔也当他是自人提点他几句。

 

是以,他早就知道林颂是被对家挖走的。

他也知道,这一个月的严见过得着实辛苦。

不仅是工作意义上的辛苦,还被一种不明所以的阴云笼罩着。

怀元笃定,一定是因为林颂的离职。

 

 

“什么事?”小朋友有些烦躁的开口了。

林颂没有说话,他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出去,最后一个人把们带上,才看会怀元。

 

“对这个节目你怎么看?”

怀元低头,扣着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结下的痂。

 

“挺好的啊。”

“你回来了,事情就继续往下做。”

“就是现在嘉宾找的都挺没劲的。”

 

林颂听着,听一句眉头就皱的更深,然后语气不善地打断:“别让我再听到这些抽象的词。”

怀元一愣。

嘶——手上没控制住,痂被扣掉了。

 

讨论内容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抽象的词语。

不能说不好,要说怎么改,是所有人对专业的共识。

他以为他敷衍的态度会惹人生气,他就是故意的。

可对方像是根本不知道他在敷衍,或者忽略了他的挑衅。

 

林颂看过去:“严见的执行总,现在都这么不专业了?”

一刀切在命门上。

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能接受被质疑专业。

尤其是,他说,“严见的”执行总。

 

 

————————————————


又更新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又是一章工作。

上班在工作,

下班在写工作。

我都觉得自己真的很离谱。

我居然还写的那么起兴。

 

林颂是我生活里最喜欢合作的一类人。

沟通清晰,情绪稳定,。

可能要做一整年的好事,我才能在职场里换来一位这样的伙伴。

 

怀元暂时顽皮两章。

林颂收服这个小子,不在话下。

 

是不是要算账了?

是。

 

想要很多的热度 让我每天猛吸正反馈。

我就会精力充沛的码字(哈哈哈哈


最后感谢@格格巫 的糖果~(比心

 

Spencer_阿幸

【回响】Chapter 3



严见满意地看到林颂不可置信的表情。

然后不可置信变成一种复杂的,交织着委屈、感动、自责等等情绪的表情,

再然后就看到林颂别过头,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我开始的时候说什么了?”

“您说,实'践只是实_践。”

 

严见点头,板着脸吓唬。

“嗯。如果你只是回来工作,咱们过去既往不咎,该给你的资源我一点不会克扣。如果不止是回来工作,是想要继续跟着我。养好伤,我们找一天,帐还没算。"

 

话是威胁的意思。

但实际没什么威慑效果。

严见现在这番话,相较于过去一年,不知道柔软了多少倍。

从前,严见只是吩咐,验收,施以惩罚。

没有...



严见满意地看到林颂不可置信的表情。

然后不可置信变成一种复杂的,交织着委屈、感动、自责等等情绪的表情,

再然后就看到林颂别过头,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我开始的时候说什么了?”

“您说,实'践只是实_践。”

 

严见点头,板着脸吓唬。

“嗯。如果你只是回来工作,咱们过去既往不咎,该给你的资源我一点不会克扣。如果不止是回来工作,是想要继续跟着我。养好伤,我们找一天,帐还没算。"

 

话是威胁的意思。

但实际没什么威慑效果。

严见现在这番话,相较于过去一年,不知道柔软了多少倍。

从前,严见只是吩咐,验收,施以惩罚。

没有讲道理,没有安抚,不停解释,不予沟通。

 

研发部门是整个节目中心最不受重视的部门,也是坐在最角落的部门。

林颂每天就被从一个遥远的角落叫到严见的办公室,训斥一番,再回到工位上修改。

只有一点好处。

最角落的工位,被▼打到坐不住的丑态,肿^胀着双手码字的模样,都不那么容易被发现。

 

 

“我要继续跟您。”林颂今天第一次直白地对视回去。

 

严见点头。

“走了,加班。”

 

然后就走了。

走了。

 

林颂听到关门声,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笑了。

果然是严见啊。

管杀不管埋。

 



林颂扫了一眼手机,十点半。

改简历是正事。

所以不假思索地、有些狼狈地、爬起来,套好衣服,回家了。

 

十一点四十。

林颂最后检查一遍,没有错别字。

点击,发送。

一瞬间有些复杂的情绪涌上来。

一种不确定的、又非常向往的生活,又要来了。

忍受一个人的暴戾,林颂是真的怕的。

可不仅能换来飞速的成长,更能换来与之共事的机会。

还是值的。

 

 


 

第二天十点。

HR的电话如约而至。

Title还是总导演,

向上汇报关系是严见。

薪水和离职的时候一样。

 

没有什么谈判的必要,五分钟就敲定了明天入职。

 

“一会我会给您的邮箱发送offer,请您核对薪资、岗位等细节,及时回复确认。”

“没问题,辛苦。”林颂礼貌挂断电话。

 

一个月,离职又入职。

他听得出来HR口气里的冷淡。

这都是他该面对的,包括明天,如何面对自己的同事们。

 

 

“见哥,定了明天入职。”林颂及时跟严见汇报。

没一会,就收到了回复。

“思考一下这个节目,我们应该跟对家正面刚,还是修改方案。”

 

“好的。”林颂在入职前收到了第一份工作任务,这是一天都不让他休息。

 

“明早九点,我办公室见。"

"你的入职培训,我让他们给你免了。”

 

时隔一个月的紧张感重新袭来。

林颂吐了口气,到窗边把升降桌调整到合适站立办公的位置,打开电脑,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这一站,四个小时就过去了。

林颂从内容泄露程度、未来可执行的剩余时间、两家平台的制片班底的对比、以及平台受众的不同几个层面分别分析。

然后反复修改,确认,到深夜。

 

 



“什么结论?”

“可以正面碰。”

九点,林颂准时站在严见的办公室里,严见办公桌的对面有一张椅子,林颂从来没坐下过。

从前还象征性的坐一下,每次来都被骂,还得站起来。

后来,林颂就不坐了。

椅子也被固定放在偏左侧的位置,好像书桌对面右侧的位置,成了林颂固定的站立位置。

毕竟绕到严见手边挨^揍也方便。

 

“我当时粗略看了一下他们的PPT,内容是早些版本的,首先预判节目模式、详细内容泄露程度不高。”

林颂当时还是留了个心眼,想着无论如何泄露的消息还是要带回给严见的。

 

“其次,我判断他们没有核心能够撑起内容的人,我想他们挖我去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方案偷的名正言顺。”林颂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严见,见严见盯着手里的文件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模式谁都会出,具体内容不是谁都能做好的。”

 

别的没有,林颂对自己做内容的自信还是有的。

“继续。”

“另外,咱们一直有人文频道,积累了一批量能够观看门槛较高的内容的受众,可他们的受众偏年轻,集中在18-24岁之间,他们原生的受众不会喜欢咱们原本的节目质感,所以势必是会改变内容思路的。他们改,我们就不必改。”

“那留给他们的执行时间,是比我们要紧张得多的。”

林颂知道严见在看,只是简短的陈述结论,一些具体的数据和引用都在文件里写明了。

 

林颂讲完,严见也翻到了最后一页,抬头看,“没了?”

林颂心虚点头,严见看起来是不满意的。

 

“你有想过你的客户会被撬走吗,你知道他们私下有没有跟对家关系更好吗?”

“现在市场这么惨淡,没有客户,招商打不平,你以为我会让你开拍吗?”

“他们私下有没有接触我们的拟邀嘉宾了?”

“你想说他们抢不走?”严见读到了林颂想要反驳的念头。

“他们是抢不走,可你的嘉宾的经纪公司会拿这个来跟你多一轮的博弈,这个时间你耗得起吗?”

 

严见的话一连串地甩在林颂的脸上,林颂根本接不住。

最后,“你以为他们在只挖了你吗?”

“我们定的制作团队,他们在碰了。”

 

林颂哑口无言。

严见说的,他是没有想过的。

有些角度,是他原本的站位里,从来没出现过的。

 


“你太轻易升到总导演这个位置上了。”

“团队、资金都给你配好,你就发挥自己的大脑。”

“再这么舒服下去,退下去做个执行导演吧。”

 

严见话说的重极了,

林颂像是被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瞬间涨红了脸。

 

 

“重做。”严见把林颂交上来的几张纸往桌子上一丢。

“是。”林颂拿回文件。

“一点之前。”

 



林颂只是没经验,但林颂不傻。

虽然羞愧难当顶着一张涨红的脸出来,但还是快速收敛心神,回想严见提点的几个角度。

动用自己的资源,确定严见提出的几个疑问,拿到确切消息后,重改文件。

 

 

十二点半。

林颂把改好的文件邮件发给严见,然后继续来办公室被“检查作业”。

“过来。”

严见没墨迹,在电脑上开了文件,就叫人来自己身边。

看到有不妥的地方就骂两句,然后把电脑推给林颂,林颂就弯着腰修改,或许后面被扯得生疼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惩罚。

 

一点。

严见把修改好的文档保存,发回给林颂,起身道,“走,开会。”

 

两个人并肩走出去。

严见吃一半的午饭还放在办公室的桌角。

 

 


 

饶是有心理准备,今天肯定会跟同事见面,

但林颂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么多的人,十多个人坐满了会议室。

主位肯定是给严见留的,主位旁边的位置,应该是给他留的。

 

严见工作的时候一向利落。

两人落座,就开口:“林颂,后续将担任我们这个项目的总导演。”

林颂一愣。

 

严见没有停顿,一指林颂对面的男孩:“怀元,执行总导演。”

林颂礼貌点头。

被点到的怀元一挑眉,算是回复,冷着一张脸,不太礼貌。

 

“其他人会后认识一下。”

“林颂,关于后面这个项目需不需要调整,说说你的想法。”

 

林颂喉头一紧。

原来一个上午,都在给我开小灶。

空降领导,严见在托着他着陆。

 



——————————————————

 


见哥这一张有点温柔了。

搞的我还有点不适应,

他凶起来就不是这样的人了,不是的。

不要被骗了。

 

不重要的对家,就懒得起名字。

以此类推,有名字的怀元,应该是个重要的角色。

如何解决有敌意的下属,

温柔的林颂如何带一只新的队伍,

都是挑战。

 

一些职场上的新感受。

我从来都是喜欢做内容的人的,

因为大家都很单纯,共事也很快乐。

但好像,到一定的年纪,职级,我们就是要开始面对不喜欢的工作。

预算报表、客户沟通、资源维护,然后才能换来一点点与喜欢的工作相处的时间。

 

就像我的一位嘉宾跟我说。

每天睁眼头顶就是营收的KPI,

但还是会为了跟创意聊天的十分钟,而爱着这份工作。

 

连更求赞。

连更三章算是刚开篇的福利。

大概率周中周末还会有两更。

 

最后,

最近重看我之前的文,尤其是看到《守为进》的时候,

还是很有感觉的。

立个flag吧。

总热度破万,更个3.0。

 


名襙有主

《北国》第六十章

  

  

  第二天何硕去U槽那边代班了,按照王安煜的要求,他也需要帮U型槽的队员出一份针对小肌肉群的训练方案。

  

  早上跳台这边开始训练时,何硕来过一趟,看了几眼就走了,没跟队员也没跟老王说话。

  

  让U槽选手们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跳台那边那个听说很帅的教练一整天都带着墨镜和口罩啊。到了太阳快下山时墨镜也没拿下来,换了一副半透明的黄色增光镜。平日里门可罗雀的跳台训练区今日有不少女孩子坐在一边围观。

  

  男子U型槽这个项目在国际赛事上没有拿过什么大的奖项,不像跳台那样人丁新旺。所以小伙子们都知道,女孩子们不是来看他们的。

  

  晚上下了训练,何硕带人......

  

  

  第二天何硕去U槽那边代班了,按照王安煜的要求,他也需要帮U型槽的队员出一份针对小肌肉群的训练方案。

  

  早上跳台这边开始训练时,何硕来过一趟,看了几眼就走了,没跟队员也没跟老王说话。

  

  让U槽选手们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跳台那边那个听说很帅的教练一整天都带着墨镜和口罩啊。到了太阳快下山时墨镜也没拿下来,换了一副半透明的黄色增光镜。平日里门可罗雀的跳台训练区今日有不少女孩子坐在一边围观。

  

  男子U型槽这个项目在国际赛事上没有拿过什么大的奖项,不像跳台那样人丁新旺。所以小伙子们都知道,女孩子们不是来看他们的。

  

  晚上下了训练,何硕带人回会议室开会,以不太舒服避免传染大家为由,复盘全程都没有拿下口罩。

  

  晚上,何硕给王安煜发了个消息,就先回了房间。

  

  今天降温了,下午又飘了会儿雪,在室外指导训练一整天又没有运动的热量来傍身,他真的冷到有些想感冒。

  

  把水开到最热,任由热水冲刷着发丝和微凉的身躯,只是热水碰触到嘴角伤口的那一刻,何硕还是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

  

  洗好澡要去跟老王聊工作,还要…去看下任奕。

  

  不知道今天训练的怎么样,有没有专心?

  

  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就炸了小孩的窝,脸上挨了一拳不说,抓住任奕的两只手以后,又被狠咬了一口,最后被人连踢带踹的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抬手看了看左手臂上的牙印,一夜过去了,红肿褪去,留下一圈细细的痂。咬的很深,当时估计是出了点血,但是任奕当时的样子让他顾不上疼。

  

  何硕虽然谈过的恋爱不多,但是也知道让人带着气过夜不行,他在门口敲了几分钟的门,可身份让他不能这么无所顾忌的一直在走廊里等下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何硕现在都是穿好衣服才出去,虽然他知道现在小孩不可能来堵他。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出浴室,就看见王安煜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摆着一盒感冒药。

  

  他这里怎么变成无人之境了?大家都可以任意进出。

  

  王安煜听见声音头也没抬,还在看着腿上的电脑:“洗好了?把药吃了。”

  

  何硕擦着头发,有些郁闷:“你怎么进来的?”

  

  王安煜嗤笑一声:“我想进哪进不来?你屋都是我名字开的。”

  

  这也行?

  

  见何硕转身开始烧热水,王安煜才继续道:“咋还感冒了,实在不行你明儿穿板子跟他们溜达溜达,老站那冻着确实不行。”

  

  何硕吸了吸鼻子,声音低哑:“我又不会滑U槽。”

  

  王安煜笑道:“滑什么U槽,我让老吕自己回来带孩子了,就骨折几根肋骨,不影响上班,你明天回跳台,怎么,你还不会滑跳台?”

  

  何硕冲感冒药的手顿了顿,“我多穿点就行。”

  

  皱着鼻子喝了药,何硕又灌下一杯水来稀释嘴里的味道,然后转身坐到了沙发上,准备和王安煜对对今天的工作内容。

  

  只是这一坐,就坐坏了。

  

  王安煜从电脑里面抬起头,只是看见何硕正面的这一刻突然寒了脸,问道:“嘴怎么回事?”

  

  何硕才想起这茬,舔了舔嘴角的伤口,淡淡道:“上火。”然后拿起了一叠打印好的资料,拿起一支笔。

  

  王安煜拍了他的手臂一下:“上火?上火颧骨怎么青一块?你跟谁打架了?”

  

  何硕“啧”了一声,不耐烦的往一边坐了坐,尽量离暴君远点:“没跟谁打架,你就当我撞柜子上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用这种跟小孩说话的语气。”

  

  王安煜这人脾气暴躁控制欲又强,闻言眼睛一瞪,一巴掌就朝何硕手臂呼了过去。何硕抬手挡了一下,这一档,又坏事了。

  

  手臂上是明晃晃的牙印。

  

  王安煜眯起了眼睛,手停下了。

  

  何硕:“……”

  

  丢下资料起身在T恤外面套了个软壳,何硕又拿起了笔,催促道:“你是不是来工作的?我病了,你不工作就走,我要睡了。”

  

  王安煜“啪”的一声盖上电脑往沙发上一丢,随手点了根烟:“完蛋玩意!我就说让你俩分手!哪有跟学生谈恋爱的,吵架就被欺师灭祖了吧?”

  

  何硕:“没有。”

  

  抽了半根,王安煜问:“因为什么啊?”

  

  何硕:“你一把年纪了别多管闲事行不行?”

  

  王安煜起身:“好,我去问任奕。”

  

  何硕:“……”真服了。

  

  结果还没等王安煜走到门口,刷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了,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另一个当事人。

  

  何硕:“……”我想换个房间了。

  

  任奕进来,关上门,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你们俩有没有公德心,大半夜的这么大声,隔壁房间都听到了。”

  

  隔壁房间就是指他自己。

  

  在另外一个沙发上坐下,任奕漫不经心的道:“找我什么事?”

  

  两位当事人此时都还没有意识到,王安煜是真的在不高兴,他用手指点了点茶几,硬声道:“站起来。”

  

  没等何硕开口,任奕就懒懒道:“凭什么,我干什么了?”

  

  王安煜毕竟积威已久,他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任奕一眼,又说了一遍:“站起来。”

  

  任奕沉默了两秒,在王安煜的视线下只坚持了两秒,还是起身站了起来。

  

  接着王安煜瞪了一眼何硕:“你也是。”

  

  何硕:“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今天不工作了领导。”

  

  两个不服管的小混蛋。

  

  王安煜起身就去拿雪仗了,等他回来,两个人都站好了,只是离的很远。

  

  王安煜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徒弟,恨铁不成钢:“说没说过,谈恋爱归谈恋爱,不要给我耽误训练和工作?一个两个的,给我带着情绪。下周就比赛了知道吗?世界杯输一场还不够还要输几场?积分不要了?入场券不要了?明年要我腆着脸用东道主的权利给你换入场券吗?”前半段是两个人一起骂,后半段就是骂任奕的。

  

  任奕“嗤”了一声,明显的不服:“我要是进不来资格赛大不了不比了呗。”

  

  “你说什么?!”王安煜挥起了雪仗,只是还没等雪仗落在任奕身上就被何硕拦住了:“王教,明天还要训练。”

  

  王安煜手腕一转,雪仗落在了何硕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接着视线又看向了另一个,“任奕,手伸出来。”

  

  

Spencer_阿幸

【回响】chapter 2


五轮之后,严见终于放过他了。


林颂也从薄汗一层,变成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被解开的手腕磨得褪了一层油皮,额前的短发被汗渍浸湿贴在脸上。

身^后夸张地肿起来,布满深红和紫色。

 

“出了几次声音?"

“8次,见哥。”林颂颤颤巍巍,垂手站着。

 

“受不了跟我说。”

林颂点头。



全文评论里找————

老地方见———

 


——————————————————


很离谱。

我脑子里关于实践的内容怎么会越来越狠。

为我故事里的朋友们担忧。

 

趁热多码字。

连更求赞。


 


五轮之后,严见终于放过他了。


林颂也从薄汗一层,变成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被解开的手腕磨得褪了一层油皮,额前的短发被汗渍浸湿贴在脸上。

身^后夸张地肿起来,布满深红和紫色。

 

“出了几次声音?"

“8次,见哥。”林颂颤颤巍巍,垂手站着。

 

“受不了跟我说。”

林颂点头。



全文评论里找————

老地方见———

 


——————————————————


很离谱。

我脑子里关于实践的内容怎么会越来越狠。

为我故事里的朋友们担忧。

 

趁热多码字。

连更求赞。


 


名襙有主

《北国》第五十九章


  

  短暂的假期结束后,任奕迎来了新的训练计划。有时候就怕人突然对自己有要求,因为任奕在正式赛场尝试了2160这种超高难度的动作,理所应当的,他的训练目标直接从提高1980的成功率拔高至了成功站稳2160。

  

  又因为收到极限运动会的邀请,而极限运动会是取正反脚各一跳的成绩计算排名,那么反脚的练习也迫在眉睫。

  

  突然之间,任奕的训练强度和难度都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复训的第一周,任奕就被练的哑了火。让他甚至有种错觉,前几天带他出去玩儿那就是一颗甜枣,现在何教练马上就该给他棍子了。

  

  因为何硕真的,一点不讲情面。

  

  付出能......


  

  短暂的假期结束后,任奕迎来了新的训练计划。有时候就怕人突然对自己有要求,因为任奕在正式赛场尝试了2160这种超高难度的动作,理所应当的,他的训练目标直接从提高1980的成功率拔高至了成功站稳2160。

  

  又因为收到极限运动会的邀请,而极限运动会是取正反脚各一跳的成绩计算排名,那么反脚的练习也迫在眉睫。

  

  突然之间,任奕的训练强度和难度都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复训的第一周,任奕就被练的哑了火。让他甚至有种错觉,前几天带他出去玩儿那就是一颗甜枣,现在何教练马上就该给他棍子了。

  

  因为何硕真的,一点不讲情面。

  

  付出能有回报从来都是件难能可贵的事情,很多的运动员都会经历付出没有回报的阶段。甚至会产生‘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做不到’的想法。

  

  复训后的一周,任奕的训练没什么进度。今日,是个大风天,跳台落地区的雪被大风吹的漫天飞舞,隐隐露出一些冰面。需要工作人员不停的用铲子去补雪,但是这雪量基本也只够运动员们飞一趟而已。

  

  任奕今天在跳台上以不同的姿态摔了好几个来回,摔的魔鬼作风如王安煜都有些不忍心,在对讲机里喊:“任奕,下来休息下。”

  

  任奕的对讲机别在头盔上,他懒得拿下来回话,离很远比了个拒绝的手势。

  

  不知道在跟谁赌气。

  

  又一次,他在起跳台的时机不对,导致出现了一个重大的失误,整个人蜷缩着背摔出好几米远,为数不多的雪被他铲起了高高的雪墙,几秒后才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影。

  

  看的围观的粉丝惊叫连连。

  

  何硕一秒钟拿起对讲机:“任奕?伤着没?”

  

  任奕在雪地里躺了几秒,才缓缓爬起来,一边往前滑动,一边掸了掸身上的雪,气压也很低:“没事。”

  

  “你别练了,下来。”何硕说完,就结束了对讲,很明显这句话不容违抗。

  

  这是开放通路,挂了对讲机的运动员们都可以听到,瞬间,大家静若寒蝉。

  

  何教练生气了?1800失误就会被骂吗?这就是第一名的待遇吗?

  

  任奕沉默了两秒没有说话,一溜烟的滑到底。他接连失误了三次,练活摔跤很正常,那是能力不足的表现。但是能力范围内的失误不正常,那是不专心或者疲惫的表现。

  

  何硕还有工作,他朝出发台挥手:“刘迪来。”

  

  任奕今天摔了几跤狠的,背上,腰侧和臀腿都有些疼,但是他不想直接回酒店,还是就转身上了缆车。

  

  这个雪场的大跳台设置在一个初级道的最右侧,雪道全长不过1000米左右,用雪地摩托还不如滑到底上吊椅速度更快。

  

  跳台周围,包括护栏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雪友,围观他们训练。国家队的风采平日难得一见。到了山顶,任奕没有往跳台训练区滑,而是舒展了一下腰身,从山顶往另外一个方向滑走了。

  

  何硕远远的看到了,没有过问。

  

  任奕跑到一条常规雪道,踩着板子溜达了几圈,缆车上遇到了很多粉丝,个个拿着笔要签名。溜达了大概一个小时,在雪道上旋转跳跃了一些难度不大的动作,任奕觉得心情稍微好起来一点。

  

  遇到瓶颈的了,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急功近利赛前受伤,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下一场比赛就在一周后,而且比完那一场就要连轴飞,比第二场。

  

  再一次回到山脚下乘上吊椅,任奕拿出了手机简单刷了刷社交媒体,收到很多的@,大部分都是今天他签了名的人发的内容,然后圈了他。

  

  #救命,全世界都遇到任奕了吗?# 等相关词条几乎在雪圈霸屏。

  

  任奕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就收起了手机。

  

  再次回到跳台,今天的训练已经进入了尾声。任奕又跳了两个来回,依旧找不到什么突破。跟着大部队一起下了雪场,潦草的吃了几口饭,就躲回了房间。

  

  何硕没这么轻松,他吃了饭又和王安煜核对完最新的带队比赛安排和训练情况,才回到房间。

  

  何硕觉得今天有些意外的安静,小家伙今天没有来敲门,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有挤眉弄眼的对他笑,也没有哼哼唧唧粘着他耍赖喊累。

  

  安静的诡异。

  

  洗了澡,又刮了个胡子,何硕才敲响了隔壁的门。任奕来开门了,但是很明显,他的情绪没有很高。因为今天没有晚间训练,任奕今天早早的洗好了澡,东北的室内太过燥热,所以他的睡衣是无袖的背心和短裤。他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膝盖上一块青紫难以忽视。

  

  拿了一瓶喷雾在沙发上挨着任奕坐下,何硕把任奕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给膝盖喷上药油轻轻按摩了起来。按了一会儿,见任奕还是低头看着手机不看他。才拍了拍小孩的大腿,示意他换另一条腿:“生我气了?”

  

  任奕撇了撇嘴,总算露出点情绪:“一点点。”

  

  何硕笑了笑,继续给他揉着膝盖,“训练时给粉丝签名,故意的。”

  

  任奕这才丢下了手机,看他:“我没训练,你让我别练的。”

  

  何硕“嗯”了一声,“你今天效率不高。”

  

  任奕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拍,这是很严厉的批评了:“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何硕上完了药,语气淡淡:“状态不好的时候就不要练,硬摔伤的是你自己。你是个成熟的运动员,这应该不需要我说。”

  

  任奕明显的气愤,忍不住踹了何硕一脚:“我没有硬摔,失误就是失误。我以为你是何硕才给你开门的,你要是何教练的话,我现在要休息了不想听你的教训,你走。”

  

  何硕一言不发,居然真的把任奕的腿拿了下去。

  

  任奕愣了愣,一瞬间咬紧了牙,把腿收回来坐好,转了个方向面对床,连看都不看人一眼了。

  

  何硕垂眸:“我想我从一开始就高估了自己。”

  

  这是什么狗血的开场白?

  

  任奕回头瞪他,如果何硕今晚敢说出什么后悔回来了之类的话,任奕发誓自己一定敢欺师灭祖的揍何硕一拳,老王拦着都不行。

  

  何硕继续道:“我没法做到公私分明,虽然我之前以为我可以。训练时我也没法完全把你当一个普通的队员。”顿了下,又继续道:“你也没法把我完全当成一个教练,今天如果不是我而是老王让你别练了,你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你的行为,我难以忽视。我的一些举动和话,对你的影响也很大。”

  

  没等何硕说完,任奕就恶狠狠的打断道:“你后悔了?”这四个字他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何硕有些疑惑,这是说到哪里去了?“当然没有。”

  

  任奕心想还好你没有,不然我一准给你一拳。

  

  但是下一秒何硕说的话,还是想让任奕给他一拳。

  

  “我是想说,最近U槽的教练出去滑野雪受伤请假了,老王让我去代几天班,正好趁这段时间,我们都思考下如何平衡这段关系。”

  

  任奕:“?”

  

  刚刚才抹好药的膝盖贴上了沙发面,任奕单膝跪在沙发上,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何硕的衣领:“你什么意思?你是直男吗你这样说话?这他妈和我们先分开冷静下有什么区别?”

  

  

堯民歌。

柴桑关(3)

林希言是在被周鸣岐发问后才下意识摸上脸颊,竟然已是泪流满面,他…哭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是看着周鸣岐示范的《夜奔》,头一次觉得昆腔的词也这样易懂,他听懂了,且听进去了,虽是不明白具体典故,大意他是懂的,他如今不就是走投无路被逼上梁山的林冲吗?

 

“我不知道…我就觉得…您的夜奔特别好,不像别人一样使牛劲,跳来跳去不知道在干什么,您的这种演法我知道,叫武戏文唱,就算不追求技巧,情绪也特别到位。”他说罢甚至还抹了一把眼泪,“我之前觉得,我基功不好,学武生肯定很难出来,但是现在看,好像也是可以做到的…”

 

…骂得真脏。

红着鼻头的戏校学生表情真诚,周......

林希言是在被周鸣岐发问后才下意识摸上脸颊,竟然已是泪流满面,他…哭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是看着周鸣岐示范的《夜奔》,头一次觉得昆腔的词也这样易懂,他听懂了,且听进去了,虽是不明白具体典故,大意他是懂的,他如今不就是走投无路被逼上梁山的林冲吗?

 

“我不知道…我就觉得…您的夜奔特别好,不像别人一样使牛劲,跳来跳去不知道在干什么,您的这种演法我知道,叫武戏文唱,就算不追求技巧,情绪也特别到位。”他说罢甚至还抹了一把眼泪,“我之前觉得,我基功不好,学武生肯定很难出来,但是现在看,好像也是可以做到的…”

 

…骂得真脏。

红着鼻头的戏校学生表情真诚,周鸣岐在怀疑他是不是变着法阴阳自己没卖力气和这是林希言的真情实感间再三摇摆,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他避重就轻地岔开了话题。

 

“你还知道武戏文唱?”

 

“嗯…武功课老师就老这么说,电视上也看见过老师们这么说。”林希言再次吸了吸鼻子,算是调整好了情绪,没再像刚才一样涕泗横流。

 

岔开了方才会让周鸣岐尴尬的问题,他摆了摆手,面不改色说着给自己找补的冠冕堂皇的言语,“别看他是昆腔,其实也很多不同的路子,只奔着火爆炫技去的,那是下乡的梆子。”

 

林希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又抠了抠脑袋,“其实…我还不知道有多少路子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录像…网上没找到您的。”

 

能在小红点的严防死守下找到他只贴过一两次的戏就怪了,周鸣岐半点不惊讶,“我回头发给你。”

 

林希言悟性不差,可基础实在…周鸣岐看这个这个把防护的垫子砸起一层灰的“疑似”扫堂旋子,险些难以保持表情管理。好在自诩教学方法科学的周鸣岐能够笑着鼓励林希言再来,首先解决身段技术问题。他自认为心态良好,当然,几次摁亮手机屏幕看时间的动作出卖了他的心情,好在与跟头作斗争的林希言并未看到。

 

直到走廊上传来嘈杂的声音,周鸣岐才松了一口气——他甚至比一直技巧走不对的林希言还要如释重负,他从拿着充样子的教案撕下一角写上自己的微信号码,“下次上课记得带手机,回去加我,我发给你。”

 

林希言抹了把汗水,那句“学校不让”还是哽在喉头,只点头鞠躬就要告辞,直到临出门时,周鸣岐却是再度叫住了他,“林希言。”

 

“啊?”他莫名其妙回头,顺着周鸣岐的指头看见了自己脚上崭新的快靴,那是他为了学夜奔才新买的,就和腰间那条灰色大带一样。

 

“上课穿练功鞋就行了,这,浪费鞋。”

 

是他没有想到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的词句,林希言似懂非懂,又点了点头。

 

他的录像最终还是没有看成,按照周鸣岐给的纸条加上的微信,那个顶着鲨鱼头套的蓝猫头像通过的很快,而后回复也很快,“我试了,太大了发不过来,我再想办法,你有电脑没?”

 

没听说过谁觉得一个中学生该有电脑,林希言思量再三,“平板行吗?”

 

很明显不行,因为周鸣岐问他周末能不能出学校,甩过来一个地址,“来我家看吧。”而后似乎是觉得让一个在校中专生乱跑出了意外他负不起责,周鸣岐找补了一句,“我周五给大学部上完课过来一趟,到时候我来接你。”

 

拜访老师家,林希言不算陌生,戏校总是有些惜才的老师,尤其是老先生们,他也曾是老先生家里的常客,只是对去周鸣岐家,他竟还是有些期待。

 

既开了车,那必不会是没几步路的戏校家属院,便是他一路都在偷偷想象周鸣岐家会是什么样的?难道自个儿要大晚上夜奔昆山,去那戏曲史书里的的拍曲社故居,或者是旧租界里清客云集的曲师寓所?不过都不是,周鸣岐的车进了一处新建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一梯一户,电梯直通到27楼。

 

厢门打开,对上的是一幅过分艺术的抽象画,通铺的灰色大理石地砖让林希言觉得有几分冷意,开门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精心设计过得空空荡荡,每一处都蕴藏着现代科技和创意,和他所去过的,老先生家里的布局大相径庭,一只蓝猫从内屋蹿出来,看了眼周鸣岐又未予理睬,懒洋洋地跳上沙发。

 

周鸣岐招呼他随意坐,自动感应的鞋柜在他们进屋时已倾斜下来,林希言在周鸣岐的示意下拿了双干净拖鞋,又在跟进客厅时被周鸣岐扔了瓶气泡水,才从冰箱拿出来,冷气凝在了玻璃壁上。

 

他没看到家里有练功的把子,也没有别人家里见过的摆放着精致盔头戏服的橱柜,说什么供奉明皇祖师,更是天方夜谭。

 

周鸣岐让他自己调投影的角度连上u盘,又在厨房里翻找。“你饿吗,我中午炖了红酒牛肉,要不要吃?”

 

是了,这连电梯间都精致装潢的家的主人可能是热爱生活的青年才俊,也有可能是留学归来的精英海归,但绝不像一个曾经声名鹊起的京剧演员,现在的戏校京剧表演系的副教授。

————————

一个看起来已经和京剧没有什么关系的啾老师。

名襙有主

《北国》第五十八章


  任奕打开了床头的灯,平日里总是漾着笑意的俊脸此时难得的认真:“那让我给你上点药可以吗?”

  

  何硕:“……”

  

  任奕:“哥?”


  受了伤并不影响何硕的战斗力,他沉默了两秒,然后一把夺过了被子,险些把任奕掀翻。用被子捂住自己,何硕翻身不看任奕,摆出了一副拒绝协商的姿态:“别逼我踹你下去。”

 

  任奕:“……”

  

  下一秒,任奕开始打滚撒泼道:“呜,男人床園上说的话果然不能信,我说你渣男你冤枉吗?你伤了不告诉我,为了不让我发现还摆什么美人计。而且我说什么了我你就要踹我,我就给你上点药。”

  

  何硕硬声道:“不上。”

  ......


  任奕打开了床头的灯,平日里总是漾着笑意的俊脸此时难得的认真:“那让我给你上点药可以吗?”

  

  何硕:“……”

  

  任奕:“哥?”


  受了伤并不影响何硕的战斗力,他沉默了两秒,然后一把夺过了被子,险些把任奕掀翻。用被子捂住自己,何硕翻身不看任奕,摆出了一副拒绝协商的姿态:“别逼我踹你下去。”

 

  任奕:“……”

  

  下一秒,任奕开始打滚撒泼道:“呜,男人床園上说的话果然不能信,我说你渣男你冤枉吗?你伤了不告诉我,为了不让我发现还摆什么美人计。而且我说什么了我你就要踹我,我就给你上点药。”

  

  何硕硬声道:“不上。”

  

  任奕继续嚷嚷:“我真是瞎了心了,说好的真心换真心呢?!”

  

  何硕哪能说的过这祖宗?在被子里闷闷的道:“我没事,都能做能有什么事?”

  

  任奕不依不饶:“没事干嘛不给我看?老王打人没轻没重的,而且你上次不是答应我了,受了伤不瞒着我。你今天做的不对你知道吗?”

  

  这么亲密的接触,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臀腿间炽热的温度,虽然何硕一直躺着不以背部示人,做的时候又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摸。

  

  但是就刚刚侧身搂的那一下,任奕就摸到了他腰上的一条肿痕。

  

  连腰上都有,老王到底有没有点谱啊?!

  

  只是没想到今天何教练不仅不吃硬,连软都不吃了,把自己包裹住,硬是不理人。

  

  那劲头,真像个叛逆期的熊孩子。

  

  任奕去掀他的被子,实在有些无计可施:“你多大人了何硕?你能不能听话啊?”

  

  何硕闻言顿了几秒钟,觉得新奇,反问道:“我,听话?”

  

  比何硕小了九岁,一直是任奕的遗憾。

  

  因为这几岁,他错过了何硕的一段年少岁月。没有和何硕一起上过赛场,也没有陪他经历过他人生里的一些重要时刻,他也不想生的这么晚啊。如今听到这话,直接被戳到了痛处,平日里总是笑吟吟的嘴角都放下来了,冷声道:“为什么你不能听我的话?不就应该谁对听谁的话吗?就只能听大的那一方的话吗?那年纪大的不会做错事情吗?”

  

  被任奕灵魂四连击,何硕一时无言,他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任小奕说这话难免有小孩装大人的既视感。

  

  任奕盘腿坐在了床園上,推了推何硕的肩膀:“何硕,你给我起来说清楚。”

  

  何硕:“…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解释,但也没有妥协,被子还是抓的紧紧的。

  

  见何硕依旧不让步,任奕半真半假的委屈起来,盘着腿坐在何硕旁边,嘴角微撇:“行,你就专制,你就霸道是吧,你就把我当小孩看,没把我当男朋友。我看你根本就没这么喜欢我…”

  

  扯那去了?

  

  何硕急忙打断:“胡说什么,我就是…”不好意思。

  

  任奕乘胜追击:“那你打園我屁園股我也不好意思啊,没见你不打了。那不是一码归一码,我们得讲道理吗?而且挨老王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何硕:“……”挨老王打怎么就不能不好意思了?

  

  任奕:“何硕?你再不理我打电话给老王了。”

  

  何硕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一双眼睛因为这一通折腾也隐隐有些红血丝,少有的情绪外露:“你敢。”

  

  任奕:“……”他还,真不敢。但话说到这里,任奕也有些生气,“好,那我不管你了。以后你教園训我的时候少掺杂什么私人感情。”

  

  何硕团身缩进了被子里,心道真是有点麻烦,根本吵不赢啊。

  

  有理都吵不赢,何况今晚没什么理。

  

  一张平日里生人勿进的俊脸红了个透,何硕深吸了三口气,才说服了自己放弃挣扎,“行,你来。”那架势,颇有第一次在床園上让步时的不顾一切。

  

  任奕得逞了,但他尽量装的面无表情。

  

  拿了外伤药,从下面掀起何硕的被子,然后褪去了睡裤。虽然刚刚还在演戏骗这个包袱很重的大男人服软,但是看见何硕伤的这一刻任奕还是沉默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开始没有发现,在做那当档子事的时候有被压到,总之何硕从腰到臀腿是一大片的红園肿青紫,棍痕一道道肿起,皮肤脆弱的像是要裂开。虽然没有破皮,但是在光滑白皙的腿部肌肤衬托下,显得伤的很重。

  

  任奕低声骂了一句:“王安煜果然更年期,我输了比赛打你算什么?”嘴上骂骂咧咧,手上的动作确是极轻的,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些药膏,用指腹轻轻涂抹在伤处。

  

  何硕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他长到这个年龄,吃过苦,受过伤,挨过打,但是从来没有上过药。耳垂红的要滴出血,腰侧的肌肉也绷紧了,整个身子微微的颤園栗。

  

  忍不住又把脸埋进了枕头里,等任奕抹完肿的最高的两道,才吐出一口气解释:“他打園我不是因为你输了比赛。”

  

  任奕愤愤的:“那他凭什么打人?”

  

  任奕的态度实在不太好,何硕拍了拍小孩的腿才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咬住了下唇专心上药,任奕不再吭声。

  

  上完了身后,还没等任奕说晾一会儿,何硕就一把提上了自己的裤園子,又给自己裹严实了。

  

  任奕:“……”

  

  何教练的脸皮只有一张纸这么薄,他的包袱有一百斤这么重。

  

  “上都上了,背上也让我看看吧。”任奕说着,就去撩何硕的T恤。

  

  把T恤推到肩胛骨处,背上红園肿的棍伤就暴露了出来。没有身后这么严重,但是背上毕竟肉少,痛感想来是不轻。任奕的指尖轻轻抚園摸过脊柱处那一道缝合伤,当初做手术留下的:“还疼吗?”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偶尔还会疼。是那种碰触到就觉得碰到了肌理深处的疼,是阴天下雨从骨骼里透出来的疼。何硕闭上眼睛,才道:“偶尔还会。”

  

  任奕抿了抿唇,给何硕的背上薄涂了一层药膏,才关了灯。

  

  卧室里充斥着欢爱的味道和淡淡的药味,这两种味道都让任奕安心,他扣住何硕的腰,轻声问:“哥,是不是你没有说,但是你也觉得我不该这么冲动。”

  

  何硕没反应过来:“你是说比赛跳2160,还是骂记者?”

  

  任奕:“2160。”

  

  何硕拍了拍小孩起起伏伏的背:“我不觉得你冲动,很多事情没有对错,也不需要理由。你想,就可以去做。”

  

  任奕的声音含含糊糊:“何硕,你太相信我了。”

  

  何硕顿了顿:“这不好吗?”

  

  任奕想了想才道:“可能吧,我偶尔也会做错决定。”

  

  何硕“嗯”了一声,“只要我们能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我们可以做任何的决定。积分赛才刚刚开始,你的世界排名在前五,一场比赛我们不可能丢了冬奥的入场券。”

  

  任奕往何硕怀里拱了拱,轻叹了口气:“嗯,我不想让老王失望,也不想让你…”

  

  何硕安慰的笑了笑:“他哪有这么容易失望?他心里强大着呢。你对自己要求太高,我小时候输的比赛数都数不过来,他要是会因为这种事情着急上火,早让我气死了。他打園我,也是因为生我的气。”为了哄小孩,连自己也能调侃:“你也说了,我不听话,他想揍我很久了。”

  

  揉了揉任奕的头发,何硕道:“我们休息三天,三天后上雪有的训练计划给你,你要做的就是完成训练。睡吧,明天早起。”

  

  任奕疑惑的出声:“诶?不是休息三天吗?”

  

  何硕“嗯”了一声:“不是说好了带你出去玩么?”

  

  任奕毕竟小孩子心性,闻言马上又开心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何硕一起出去玩呢:“好啊。”

  

  三天的假期,他们也跑不了多远,跑到了省内著名的雪山,跟着徒步的队伍走了个大穿越线。

  

  何硕带着伤,但依旧拉爆队伍的所有人。

  

  夜晚,他们在外面用望远镜看银河星轨,白天,他们穿越雪山。中午,在阳光最大的时候,任奕脱了外套,只穿着抓绒用自拍的视角,和何硕一起拍置身在丁达尔效应下的景色。他们煮融化的雪山水来喝,吃温泉煮出来的流心蛋。

  

  他们在山中“敢挖笋子腿打折”的牌子前大笑,在队伍的末尾悄悄接吻。

  

  虽然训练对任奕来说从来不算枯燥,但是何教练的存在和这个甜蜜的恋爱确实让这个冬天更加的美好。

  

  回雪场的那个晚上,何硕开着车,任奕在后面呼呼大睡,周围很安静,导航也被静了音。远处是雪场夜晚的灯,顺着雪道一路向上,像是一条通往极乐世界的路。

  

  天空中漂浮着大颗的雪花,明天顶门的话,想必能享受最好的雪。

  

  哦,不妙,今晚还要熬夜把老王的检查交了。

  

  不然不挖笋子,腿也会被打折。

  

  

文晴希瑶

【逆旋】第二章 枕戈饮胆(3)

前情提要:


两队各九人,恰恰单江屹一个。

站在球场中央,向他投来的各色目光越来越多,江屹不愿低头回避,更不想目光躲闪飘忽。于是,他盯着丘北。

“干嘛?”视线直射,丘北迎着目光走来,用拍柄挑起江屹下额,勾起唇角眯眼一笑,“人满了。既然两队都不要你——俯卧撑还是扎马,你选一个。”


——————


对视,电光火石。

身侧的双拳再一次攥到掌心发酸,江屹缩紧的眉角间已不知多少次迸发出“一拳抡在对面人脸上”的欲望。

计划了许久的“翻身仗”竟连出拍的机会都没有。众目睽睽下,屈辱感被无限放大;而这屈辱又被挑衅激起的愤怒压得不知去处。江屹有一瞬间想不计后果地把这人撂倒在地上,打个鼻青脸肿......

前情提要:


两队各九人,恰恰单江屹一个。

站在球场中央,向他投来的各色目光越来越多,江屹不愿低头回避,更不想目光躲闪飘忽。于是,他盯着丘北。

“干嘛?”视线直射,丘北迎着目光走来,用拍柄挑起江屹下额,勾起唇角眯眼一笑,“人满了。既然两队都不要你——俯卧撑还是扎马,你选一个。”


——————


对视,电光火石。

身侧的双拳再一次攥到掌心发酸,江屹缩紧的眉角间已不知多少次迸发出“一拳抡在对面人脸上”的欲望。

计划了许久的“翻身仗”竟连出拍的机会都没有。众目睽睽下,屈辱感被无限放大;而这屈辱又被挑衅激起的愤怒压得不知去处。江屹有一瞬间想不计后果地把这人撂倒在地上,打个鼻青脸肿。即便是被退回省队,也——想到这儿,他思念一顿。费了多大的功夫才从省队一路打上来,他不是不知道。为了这一个不值当的人、一时气恼快意浪费多年的努力,才是得不偿失。

 

内心的波涛汹涌尽数化作眼底暗沉的火光。

压下情绪,江屹后退半步避开了丘北的拍柄。

“怎么?我的拍子配不上你?”丘北挑眉,脸上的笑容痞得发狂,“你腰杆儿很硬啊。”他咂了咂嘴,“可惜你的技术配不上这份硬气,打一场输一场只会让一切骄傲显得幼稚可笑。”

将球拍扔给身边的洪符飞,丘北扬声:“大洪帮我用酒精擦擦,免得一会儿打球沾了晦气。”

“拍子是用来赢球的,不是用来挑衅和打人的。”江屹努力稳着因愤怒而显得颤抖的声音,“请你对球拍和球台保持足够的尊重,这是一名乒乓球运动员的基本素养。”

“你在教我?”丘北扬眉,挥了挥手,接过递来的球拍,“这些话,留到你能赢球的一天再说。现在——滚到那边去,别影响大家打比赛。”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在球场一角蹲身,球拍架在平直向上撑起的双臂上,江屹咬紧了后槽牙。多年的训练与比赛早已让他蜕去了少年心性,更懂得坚持与隐忍才能致胜的道理,意气用事在赛场上是最要不得的。

肌肉中的乳酸堆积已渐渐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江屹不得不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转移注意力以对抗大腿不受控制的颤抖,却倔强地逼着自己保持最标准的动作——即使是在完全无人注意的角落。

从昨日一早进队到现在,心理与体力上的轮番折磨,他没有一刻是舒服的。作为新入队的空降兵,即便在此前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江屹万万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会碰到这一个个离谱到极致的人。踏入这幢楼不过三十余小时,他有十分之一的时间都保持这样的姿势——可比起俯卧撑,还好,起码能看到面前一桌桌球台上发生的情况。江屹扣紧的十指又往掌心握了握,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必须凝神,忽略整个身体疲惫与疼痛的信号,将全部心思放在面前的球路上。这里球技当道,教练说的是对的。

 

“点到为止,不要紧张。”丘北拍了拍对面小队员的肩膀,看着他发白的面色,放软了声音微微一笑,“我又不能吃了你,放轻松、认真打。”抽到他的少年明显有些不安,握拍的右手不断在裤缝蹭着掌心的汗。

七局四胜。不知有意无意,丘北的球台恰在江屹对侧,一来一往,两人的球路他都看得清楚。

“侧下旋——”话音未落,手中的球已垂直向上抛起,与拍面接触,向球台对面奔去。

这球来得极快,落点明显有些飘,对面的少年仅靠下意识的反应探到球的落点,拍面一蹭,却吃不准力道——击球,下网。

丘北扬了扬拍,示意下一球还是侧下。

再一次,下网。

即便已经知道对方的发球,还是没接住,少年不安地舔了舔唇角,轻轻喊了一声:“北哥。”

“拍面再平一点,球速越快越不能打得着急,击球点让一些空间,手腕控着点力。”丘北抬眼看人,提点了这一句,“这局我全部发侧下旋,高质量的回球,如果一个都没有,结束后蛙跳加两圈。”

这不是比赛,是碾压级别的教学局。

江屹静静看着,同样是侧下旋,丘北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同。他发球的神态与肢体动作都很随意,只是拍面与球接触的一瞬极有控制。若不是已提前知道“侧下旋”,这样的发球是很难判断的。

天才球手,他确实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乒乓球这种极具技巧性的球类运动,水平有差,高下立现。对方的发球接不住,自己的发球打不回,不过五分钟,大多数球台还未结束第二局时,丘北这边已打到了三比零。

活动着肩膀,丘北伸了伸懒腰,淡淡施压,“还打吗?”

对面的少年明显有些慌神,三局下来,超额的蛙跳惩罚已积攒到八圈。如果他们队输掉比赛,近二十圈的蛙跳是会去掉半条命的。

“嗯?”丘北喉间浅浅发出一个音。

“为什么不打。”刚刚积攒对丘北技术的些许肯定,又被他极具压迫感的挑衅语声击得粉碎,看着对面明显小他们两岁的少年,江屹忍不住开口,“你知不知道,每场比赛都要保持对对手的基本尊重。”

丘北明显没有料到角落里的人会突然发声。被打断的话顿了顿,拍头一指,“你——知不知道在球队里要对队长,保持基本的尊重。”

“没有尊重,我不会蹲在这儿。”江屹目光没有闪躲,说到“蹲”这个字,嗓音却是明显小了下去。

丘北嗤笑:“我教我的人,你插什么话。”

对面的少年明显是被他们这样突如其来的剑拔弩张吓住了,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站立难安。

“他的发球也不难接,你出手要多一些坚定。”江屹像是完全忽略了对面的人与自己发颤的双腿,稳着声音道,“动作随意,不意味着球的落点随意。下意识对他击球动作的判断只会让你多很多对自己的怀疑和误判,出手一犹豫,球就坏了。”

丘北几不可见地一怔。

“再和他打一局。只关注击球的那个瞬间,你试试。”江屹语声分毫未减。

“你很会说啊。”对面人悠悠开口,“只可惜纸上谈兵。自己打球不行,倒是还有胆量教人。”

“你给过我打比赛的机会吗!”江屹轻轻咬着牙,压低的声音几近打着颤。

“没给过吗?”丘北站在他面前,从上到下俯视他的双眼,话语中讥诮的意味更胜了几分,“昨天的风采展示活动,不是你自己打的?”

那是——江屹把将要冲口而出的辩护生生压回了喉底,在堂堂正正赢这个人一场之前,一切都是无畏的借口。

小队员从没见过丘北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也被吓得晃了神,一蹭球案,差点摔了一个趔趄,“队长——”

“站直了!他都不晃,你晃什么。”丘北见江屹紧紧抿住了唇、没再答话,像是消了些许火气,“再给你打一局的机会,一个发球都接不住的话,明天的第一场训练,你也来这儿蹲着!”再转眼瞥向江屹,“你——这么爱参与,一会儿的十圈蛙跳,跟着一起吧。”

 

深夜的青训场分外安静。训练了一天的少年们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躺在床板上便不愿再挪动半分。

每晚结束训练后,丘北总习惯绕着青训队的这片地走两圈,直到灯一盏盏熄灭再慢慢踱步回去。腰和膝盖都有旧伤,白天训练量不够,总要活动活动。另外,他着实受不了训练结束后一众大汗淋漓的男生凑在一起的汗味与体味,错峰洗澡,不失为一种妙计。

路过训练场馆大楼,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勾了勾嘴角。在这儿三年了,以完完全全的姿态输球,却一点没有输家的姿态,这么生动的画面屈指可数。

 

寝室楼道。

丘北吹着口哨,端着洗漱用具经过。虽说长在北方,又在队里呆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能习惯一群男生斥身罗体相见。听了听浴室中已没有水声,才在更衣室内放下手中的盆,一把揪下套头的训练衫。

门被推开,江屹进来,看了眼咣着上/半/身的丘北,原路退出门外。

“你把衣服穿上,我有话说。”

丘北先是震惊,几秒钟才缓过劲儿来,朝门外骂道,“妈的你有病吧!”

“没病,有话。”

“有屁明天再放!”

“我憋不住。”江屹又一次冲进门内,干净的衬衫扔在丘北身上,背身,“必须说。嫌衣服脏先穿这件,我不看你。”

丘北莫名其妙。这幢寝室楼从来只有他避着别人,从没见过什么人比他事儿还多,倒显得他见不得人似的。

震惊夹着愤怒,他鬼使神差地没有请江屹“滚出去”,而是反手捞自己的训练衫——已被脸盆中的水沾湿了一半。使劲拧了两把,丘北强忍着不适套在头上。

“快说。”衬衫扔还,丘北一脸不耐。

“我就一句话,”江屹转身,“你可以想任何法子折磨我,但请不要剥夺我打球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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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久不见!迟到的过年快乐!

现世现报,没想到我也沦为年更选手。

谢谢北老师日复一日的鼓励orz给您磕一个(ta说我再不更文,心就要另有所属了。后背一凉,感受到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