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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浣辞(收费的滚滚滚滚滚

[双琦]旧梦无声

救赎文学

(匆忙赶了5k,有时间再修)

真情实感爱的一些


1.


车行使得有些颠簸,雨滴敲打在车窗上,阵阵的凉意透进来。才刚秋天,不知怎么的,冷意却和快要入冬时的风一般刺骨。


没有镜头对着的时间里,精神一旦放松下来,疲惫便似是在身上生了根,顺着神经血管麻痹全身,意识也渐渐飘散到远方。


没有拍摄的日子过得很快,明明刚才几个小时还在坐得下十几个人的长桌上吃早饭,说得上是喧闹;现在就剩在车上陪着他的摄影师和司机,沉寂中只有雨水敲打着玻璃的声音。


朱嘉琦一向不善言辞,如今也说不出什么华丽好听的告别词,但他总觉得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了许久没住的屋子里,...

救赎文学

(匆忙赶了5k,有时间再修)

真情实感爱的一些





1.


车行使得有些颠簸,雨滴敲打在车窗上,阵阵的凉意透进来。才刚秋天,不知怎么的,冷意却和快要入冬时的风一般刺骨。


没有镜头对着的时间里,精神一旦放松下来,疲惫便似是在身上生了根,顺着神经血管麻痹全身,意识也渐渐飘散到远方。


没有拍摄的日子过得很快,明明刚才几个小时还在坐得下十几个人的长桌上吃早饭,说得上是喧闹;现在就剩在车上陪着他的摄影师和司机,沉寂中只有雨水敲打着玻璃的声音。


朱嘉琦一向不善言辞,如今也说不出什么华丽好听的告别词,但他总觉得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了许久没住的屋子里,湿潮的空气比起往常的干燥却没有今人舒适多少,不大的空间沉闷闷的,白炽灯发出的光亮正在此刻把这冷清的气氛烘托的更盛。


朱嘉琦皱了皱眉,又把这灯的开关摁灭,只留了床前那盏崭新昏黄色的夜灯。他真不算是挑剔的人,只是今日不太一样,这份环境的不适牵动了他压抑太久思绪。


床头柜上还放着临走前看了三分之一的书,书封延长出的勒口也在夹入做标记的位置压出了细小的折痕。强行的翻了几页,却是字字都看不进眼,莫名焦灼的情绪一阵一阵的涌起,磨人得很。


目光顺势抬起,借着光线落在不远处的架子鼓上,他就这样愣愣地出神。


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把它们买回来的了,

但还记得当时刚拿到时的兴奋,这应该是他毕业以后,第一次买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


但不得不说,这种东西或许对生活没什么大帮助,但确实会让人兴奋到睡不着。


谁没有一个年少成名的梦呢?

朱嘉琦亦然,为了热爱也因为梦想。


说不上苦,八年时间,他足够真诚的对待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少年时的坦率往往是最可贵的,但往往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这份热情并没有给他的事业带来多少的加成。


配角的路确实不好走,大多数处于剧火人不火的尴尬阶段,这才是最让他们头疼的事。而不得不承认 往往这个时候,一些戏外的炒作,可以有效的将观众的目光吸引到演员自身上。


可他又不喜如此,他更希望是有人自愿的被吸引来,而不是将角色作为一个增长热度的工具。


有的时候连他也感叹,不愿过分迎合市场,又没有那么庞然的背后推动力量,自己能行到这一步其实也算是不易了,也该知足了。


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没有那么吸引大批粉丝的脸,很难拿到男一的资源,以后估摸着也就徘徊在现在这个位置都算好的了。


能在梦想的路上行至一程已是荣幸。


“好梦。”

不知这一声是说给谁。



2.


直到去了披荆斩棘的节目组,他才后知后觉的记起自己的年龄。


32岁,徘徊在现在这个位置,或许是18岁的他永远想不到的。


30岁以后,潜在的危机感已经扑面而来了。能维持现状就已经不易了,更不用说大爆的机会,于他这样不算幸运的人来说,更是微乎其微。



“人这一辈子,不是你所有热爱的东西,你都能守他一辈子。”


记忆里的台词不合时宜的闪现,是那个于他而言触动最深的角色江宏。


是指现在他依然觉得演员与角色之间的适配,来源于那些共同点的情感链接,也正是那些情感的连接,让他们都变得无可替代。


演员和运动员在某些方面也是像的,用老一辈不好听的话说:都是吃的青春饭。


过了最风华正茂的年纪,便是深深的无力感。忽然发现他们终将退出这片天地,看着新的人涌入,可能会看到之前自己的影子,但是舞台或者赛场上的人永远不会是他们了。


热情会在一天一天的煎熬中磨灭,坚持到最后,只是因为最初的信念,那一旦退出了这方天地他们又能做些什么?


江宏落下残疾退役的那场戏,某种意义上讲也是给了他自己所寻求的终点一种诠释。


一条影视剧里几乎不变的定律:主角一般会有光环,哪怕万千困苦也能行至最后,用汗水与泪水绘制出无上的荣耀。但配角,往往是在被时代大船遗弃的角落费力的喘息,因为生机而拖着病体奔波。


但比较幸运的是他还没有行之路的末端,他还可以享受一段不算年少却能安稳的时光。



3.


披荆斩棘组里的人都不算太过面熟,有几个是能叫得上名字的,有的只是面熟,还有的基本没怎么见过。


但朱嘉琦短短几日便能感觉得出,他们大部分都是才华足够出众,却没有碰上时运的。

相比之下自己倒不算憋屈了。


也是,生不逢时的太多了,德不配位的也太多了,时运这个东西确实玄学。


以他现在的咖位,能搭上这种半有名气的综艺,也不只是哪个身边人费了多少力气。

所以这次机会,他很珍惜。


索性此行的人对他都不错,虽然都是礼貌又疏离,但这样的社交距离与他而言足够了。他也早不像之前那般太过热情,反惹一鼻子灰。


现在的朱嘉琦只想先交点朋友,至于很好的朋友,他还没有这种奢望。



4.


可老天爷嘛总是阴晴不定的,可能是看他确实落寞的紧,就又往他身边塞了个人。


不知是节目组特意安排还是先前就有固定搭档,他总是跟同一个艺人一组行事。


一来二去也就记住了对方的名字。

范世錡。


自己和他尾字同音,也算有缘,朱嘉琦这样想着,但对于社交距离上的把控他还是不够的熟悉。


太近了怕惹人厌烦,太远了又显得自己空有架子。


索幸范世錡很有分寸,分寸巧妙到可以成为不让所有人置身于外的纽带。像是一针缓和剂一样,一旦有气氛僵持不下,他总能开口缓解。也能有意无意地抛出话题,引着少言寡语的人融入进来,不至于一个人局促的低头待在原地。


朱嘉琦也是存在感不高的,饭桌上他一向不出声默默夹菜,突然被范世錡提到,竟也愣了一下。


这时他们才认识不久,对方却对他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而他的友善好像从未因为时间而改变,目光仍似少年。


但这样的人不会累吗?



5.


人嘛相处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自然熟络起来。


范世錡跟他说了不少之前的事,朱嘉琦就安静的听,不时回应两句,这样的搭对竟也没有一丝违和。


“确实啊,压力大的时候睡不好,但那会身体还抗造,睡的少点也就少点了。”范世錡干笑几声,“现在不行了。”


朱嘉琦也略显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他可深知在心里留个自由的空间有多重要,而这样的神经紧绷下,能睡上一场好觉又有多难求。




“所以你每次接戏也有自己这方面的衡量?”


“那当然。”范世錡毫不避讳的把目光与他对上,“总不能一直把人当机器轮轴转。

说罢,他又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你也是,累了就歇一歇。”

朱嘉琦闻言只是笑着点点头,莫不作声。


这些年来他释然了不少,名誉这类身外之物也早看淡了,现在最在意的只有眼前事眼前人。至于远虑,若是时刻惦念着,便更像是给自己困了层囚笼。

自由随性些,及时行乐,未尝不好。


6.

那场生日宴是朱嘉琪也没想到的,虽然他们那时已算得上是挚友,但这样隆重的生日于他而言还是会有些手足无措。

早些年孩子气的很,生日还会请不少朋友,热闹一场,但后来工作上忙碌,不少朋友也疏远了,一年人比一年少,后来索性也就不办了。


人嘛,都是同行一场,最后离散之时,也不会有长亭古道般的告别。


朱嘉琪早就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他后知后觉得会用手机去记录,很长一段时间,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是,常常举起手机拍照的人会是他自己。


偏偏是他念旧,不肯轻易的放手。


屋里只有冷的面包,他本想将就着吃了,就当这个生日过了,无人知晓也不需人知晓。


手指滑过屏幕,翻阅了千万次的图片再次带着无数回忆席卷而来,天色暗淡,四周静寂无人,只有他在新生的时刻翻阅着自己的过去。


每一张相片背后的时光,都是无比令人眷恋,却又难以踏回。

他总在回忆,死抓着那些虚妄的执念。

“嘉琦。”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朱嘉琦回过神,匆匆忙忙的将手机截屏走出屋门。

“怎么了?”


“过来。”范世錡语调微扬,轻松中带着喜悦,那双自带情的桃花眼此刻随着笑容弯起,目光正在他身上。而面前桌子上放着的是一个带有定制图案的蛋糕。


朱嘉琦像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怔走过去,眼神从桌面又飘忽到范世錡身上,有惊喜也有诧异。


眼前这人毫不避讳地将目光迎上,而对方眼中的柔和与喜悦,恍惚间成了一片暖阳。

那让人指尖能触及的温度是他新的远程。


他从不只被困在冰冷屏幕中的过去,还有远方万里朝阳,还有一人影站在光芒所及之处回望着他。


“可不可以熄个灯?”范世錡突然开口。

但显然节目里并没有这一项提前的安排,也没有做会熄灯的准备。


朱嘉琦刚想开口说算了,便正在这时,一只温度略低几分的手搭在他眼前。指尖温柔却冰凉的触觉刺激着神经,心脏悸动了一瞬,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少有的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与他走得这么近了。



7.


自那次之后,范世錡便常来找他,话语中也再无那种普通朋友间淡淡的隔阂。

每到晚上的时候,能抽出空也会带着宵夜悄悄的拉他出去,反正是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也可以不用顾及的放肆一些。


说笑谈话可以不被硬性记录,不用因为任何小的细节被发表言论的时间,才真的称得上是自由。


范世錡是这么说的,他说着,朱嘉琦就在一旁听着。


“你其实不用这么拘谨的。”不是指责或埋怨,只是劝慰,朦胧的带着一层痛惜。


范世錡看着朱嘉琦时也总是只能欲言又止,他何尝感受不出那人过分的拘束和有意的抽离。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朱嘉琦的笑容里含着疲惫又或是无奈。


像是被强行磨圆了棱角,隐忍成性的远离着人群,又像是从灵魂里透出的悲哀。


这人对于别人或多或少的帮助,总是真诚又有些笨拙的想要回报。

但有些时候,范世錡只想他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不必顾虑,前面的路会好的。’话语到了喉咙边却没有发出声,范世錡最后也只是轻轻将手搭在身旁人的肩上,久久的坐在窗边。


月光从窗边照进来,淡淡的洒在身上,光芒温润不耀眼又清冷的遥不可及。



8.


可惜的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世事总不如人意。

二公之后,在工作人员隐晦的提示下,朱嘉琦心里对自己的去留基本已经有了结果。


确实,他并没有足够的热度可以维持在这里,节目组做的也没有问题,不过是把利益最大化,是人之常情,怨不得他们。


只是,他还有憾。

朱嘉琦目光落回到远处人群中言谈依旧得体人影。


他以后的路肯定会比自己好得多,只可惜在那时,与他同饮一杯酒的人不会是自己了。


说起来朱嘉琦以为自己会嫉妒的,只是真到这时,还是会替他高兴几分。


但倘若是能带着他引以为豪的鼓声与他同台再演唱一次,或许能平复不少遗憾吧。


但这也只是想想的奢望了。



9.


“节目结束以后,你准备去哪?”依旧是在夜色的窗边,两人一同对坐着,朱嘉琪一反常态的率先开口。


范世錡也愣了愣,随后笑着说:“我啊?还不知道呢,但是应该会歇歇。”

他一双眸生得确实好看,有男生中少有的狡黠,狐狸般的勾人。


朱嘉琪目光不移,依旧满含着眷恋,可惜身边人仍不知离别,也幸好他此时不知离别。

不知是不是自己逾矩了,他第一次想把一个人在生命中挽留的更久一些。只是这份私心他从未说过,无人知晓。


朱嘉琪不说话,喉咙里却尽是哽咽,他拿起那瓶一同带来的啤酒,任由酒精的麻痹与刺痛占据着神经。


范世錡也发觉出反常,转过头只看见他湿润的唇角和泛红的眼眶,但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


“别喝这么急。”


只这一句,听的人再难自持,心中卷起酸涩更似瞬间散开来。被压抑已久的苦楚与别离时的痛,仿佛被那人的声音打开了闸门,汹涌而来的痛随着胸口的起伏渗透在呼吸里,又在心脏中翻搅着。


无声的泪与无声的相伴,太多情绪是难以在话语中所言说出口的,只有指尖交握的温存是悲哀相伴随着蔓延。


呼吸间都是苦楚,闭眼时乃留泪光。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范世錡声音比往常还温和。

“好梦。”



10.


临走的时候天色都有些阴沉。

朱嘉琪在打开写有淘汰人名字的卡片时依旧是笑着的。


“是我吧。”他早有预料,目光却下意识的看向匆匆走到他身边的范世錡。

他不确定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什么,错愕,茫然,有或是不可置信。而他心中却闪过一次得逞的快感,这是范世錡少有的失态。


突然被紧紧的拥住,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他轻轻的回抱着。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足够遗憾的落幕会更让人印象深刻。


不论是曾经练习室自己只为他敲响的鼓曲,还是未能同台的鼓声,又或是这仓促的离开,这些都足以是一道难忘的遗憾。

或许会有再见时,或许行至莫路,但哪怕再相逢也不如今时赤诚。


他无惧于分离,但求记忆长久。


可谁又能真正的将自己从情意上抽离,独善其身呢。不过是悲哀落寞的尽头,寻求的藉慰。


而这段时光也会是他无数记忆中,最难忘的一抹艳色。



好梦留人睡。




end


上学赶文差了点意思,将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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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浪钉】延期

[图片]
-RPS预警! 现实向预警! 8k一发完 双向暗恋 HE

-部分料是真的 故事我编的 请勿上升真人 !

-设定时间背景是2023年三月份 上头乱写无大纲 嗑得开心就好



01

 

“往年倒春寒到这时候就差不多了,谁想到这雨季还能延期呢。”

场务老师坐他身边,皱着眉头翻日程安排。

 

三月初,难以定义晚冬或早春,整个浙江都笼在绵绵阴雨里。

横店的雨已下了一周未停。女主早就先张哲瀚一步杀青飞回上海跑通告,一整个剧组算是跟雨耗在这里,等着给他补拍最后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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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S预警! 现实向预警! 8k一发完 双向暗恋 HE

-部分料是真的 故事我编的 请勿上升真人 !

-设定时间背景是2023年三月份 上头乱写无大纲 嗑得开心就好



01

 

“往年倒春寒到这时候就差不多了,谁想到这雨季还能延期呢。”

场务老师坐他身边,皱着眉头翻日程安排。

 

三月初,难以定义晚冬或早春,整个浙江都笼在绵绵阴雨里。

横店的雨已下了一周未停。女主早就先张哲瀚一步杀青飞回上海跑通告,一整个剧组算是跟雨耗在这里,等着给他补拍最后一场戏——应当发生在艳阳高照的白日里。

“天气预报怎么说?实在不行,后期?”美指老师凑过来查了查分镜,提议要么让编剧稍微改动一下场景。

 

“说是明天下午就转多云了。”张哲瀚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轻声答道。

 

取暖器开着。

铁片被烧红了般,干燥的热同灼灼暖光一同缠住男人骨节分明的纤瘦指节,他抬头去看飞檐间一线雾灰色的天,雨顺着爬满青苔的瓦片连成暗银的水线。

 

“老师们辛苦了。”站起身来双手合十,笑着跟周边的工作人员鞠躬。

今晚是男二女二杀青戏,都得陪着熬大夜,他这个男主反而成了没戏可补的闲人,“这样,你们忙,我去打包点二街那家烧烤带回来。”

 

横店二街那家烧烤很出名,出名就得多少有点脾气,太阳一落下来生意就火爆得不行,根本不接外卖订单,不论哪个大明星来吃饭都得自己来店里取才行。

张哲瀚这几年也总算在娱乐圈混出了名气,但论脾气还是赶不上那二街烧烤的。

 

阴冷雨天,夜幕降临,平日里总聚在附近举着应援等他的小女孩儿们也早早回了酒店。张哲瀚一路打着伞去停车场,悠闲开车穿过窄长巷里街邻,昏黄色的路灯同周遭景致一般仿古,柔柔地裹着斜飞细雨,落在车窗上,又被雨刷抹去。

年后才不久,又赶上这延期的倒春寒,素来热闹的横店主城竟没多少剧组游人,正合了张哲瀚喜静的性子。

早知道他就打伞走来二街了,难得能散散心。

 

走的时候造型老师正在忙,张哲瀚也懒得拆头套,就拖着那么一头长发,裹着一身雨水湿气走进烧烤的烟雾里。

 

玻璃门被里头的暖气染了整面的白雾,绰绰人影与吆喝谈笑声从门缝里漏出来,一行人推门出来,扑出缭绕的肉香,那烟火气灼热绵长,融进冷雨里便淡了。

张哲瀚跟伙计点了一行又一行,二街烧烤贵,但他素来大方,跟剧组人员关系都好,不在意花这么点钱买些吃的。

 

“您去里面等吧,估计得半小时,这前面还有三单排着。”伙计眼尖地撩了把他快拖到烧烤架上去的长发,“哎,您可注意着点儿。”

 

张哲瀚笑着道谢,取过号牌,随意地把长发拂到耳后。

正要推门往店里去先瞧见里头有人影靠近,但手却比反应快,先把玻璃门拽了开来,未曾想里头那人手也搁在门上,这一拽,连人带门都拽到了自己身前。

——最近也没空撸铁啊,臂力这么惊人么。

张哲瀚先瞥了眼自己裹在羽绒服里头的胳膊,而后才要急忙抬眼去跟这高自己一截的人道声歉。

 

“啊呀,这不哲瀚吗!”

“哎,阿瀚进组了?”

“我是听说隔壁有个剧组在拍呢。”

 

没来得及开口。

后面几个人赶场似的挤过来喊他名字,直把本就被拉到面前的人撞到身上去。

对方鼻骨坚硬得很,十分高挺的鼻尖直直嗑在他眉心,随后便是一声低低抽气。

 

“哎真不好意思……”张哲瀚这时才能拉开距离,下意识抬手轻触那人鼻尖。

有转瞬即逝的记忆片段在抬眼的那一刻如星子般掠过脑海,向来嘴快的人,却在看见那张脸时慢了半拍,被那人抢了先机。

 

是他。

依旧没开口就先笑,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一口齐整漂亮的牙齿,像与这烟雨江南格格不入的融融春光。

冷白的指尖却热着,攥住张哲瀚仍停留在他鼻尖的手,呼出的白气同清淡的麦芽酒香缠住交握指节。

 

——“老张。”

 

02

 

张哲瀚没想到,隔壁刚杀青的那个剧组竟就是龚俊的新戏。

他们剧组都是老熟人,张哲瀚“横漂”这么多年,人缘向来很好,前面送走了半桌人,后半桌人就拉着张哲瀚一起坐着谈天,反正干等也是等着。

 

“哥,我不能喝,开车过来的。”张哲瀚摆摆手,笑着推拒了刘哥的敬酒。

“这么点路还开车啊,张老师这逃酒的理由真的差——”龚俊接过他的话头,也自然地起身替他接下满满一杯酒。

那人前头酒就喝的不少,张哲瀚看着龚俊一张白玉似的面皮攀上火烧云似的绯色,明明记忆中并不是酒量好的主。想劝他别喝了,到嘴边却也变成小学生似的嬉笑怪话:“没办法,没龚老师能喝嘛。”

 

龚俊满打满算也就比张哲瀚小一岁半,可张哲瀚总觉得他比自己小上许多。

此刻喝得迷迷糊糊还笑的傻,跟满桌子工作人员天南地北的聊,不时靠回椅子上哼两句歌。

 

有交集的圈子是一定要谈起《山河令》的,三年前张哲瀚和龚俊一起拍的那部戏。

反响很好,两个人也凭借这剧火了一把。无论什么场合提到张哲瀚必有龚俊,有龚俊必有张哲瀚。好像这两个人不是娱乐圈里萍水相逢的合作伙伴,而是那书文戏本里真正天造地设一对璧人爱侣。幸好这圈子更迭太快,热度与目光都是限定捆绑,而后也脱离互为附属品的假象,书中人走到现世里不过各有各生活,转身再步入各自不同剧本中。

前两年也偶尔联系,龚俊更热情些,微博上偶尔刷到什么好玩儿的还想着发他一份。但张哲瀚隔着屏幕不擅长聊天,有些情绪弯弯绕绕地如藤蔓般缠在心底,晦暗的,不知如何才能剖出来见见天光,索性缄默,陷入封闭的自我拉扯。

后来慢慢也就淡了,除了偶尔刷到朋友圈便是在各大颁奖典礼晚会碰面,渐渐学会不再去搜索对方的有关消息,看到网上再提起那年烟雨江南并肩同行一双背影也无悲无喜。

与每个合作伙伴都相同的开场,相同的结局,却因过程独一,在几年后重逢的第一眼便已悄然乱了阵局。

 


“哎?那之后都没见面了吗?”杨姐意外得很,“以为你们关系这么好常常见呢。”

 

“老张大忙人,无缝进组。”龚俊笑着看他,手撑着脸。

 

“杨姐,你们找龚俊,应该知道真正的大忙人是谁吧。”张哲瀚不甘示弱地回击着。

这不是他惯来作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几年过去,都成了三十岁出头的“老男人”,可只要在龚俊面前,就还是会变得幼稚得毫无原则可言。

 

“杨姐,你看他,这都快两年没见了,见面就怼我。”龚俊认输似的拱拱手,把自己面前一堆串推到张哲瀚面前:“我得赶紧巴结下张老师别再跟我置气。”

 

张哲瀚不跟他客气,捻起烤串就吃。

那一头长发属实不方便,一垂头就快落到油碟里,龚俊与他挤着坐,自然而然地伸手轻轻拢住他的发。

 

“你啊……头套不拆不难受吗。”龚俊依旧笑着,声音却放低了,似耳语一般,不知是醉了还是困了,一手捋着张哲瀚的发,一边缓缓低头把前额抵在张哲瀚肩头,要睡着了似的。

 

张哲瀚的呼吸滞了滞,想后退又怕龚俊没地方可靠,只能僵直着腰背任那人倚在肩上,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暖和。”

 

屋里有够暖和的,张哲瀚脱了羽绒服就穿着件白色卫衣,龚俊听了他的话笑得不行,前额一阵阵磕在他肩头,张哲瀚都替他痛得慌。

 

“这孩子。”刘哥看着龚俊那傻样摇摇头,“喝大发了。”

 

转头问了声张哲瀚跟组住哪儿,一听便说正好一个方向:“我们还得喝会儿,看龚俊是不大能喝了,哲瀚你这是下戏了吧,回去顺便捎上他呗。”

 

张哲瀚本打算回剧组和大家一起吃一顿,他这晚饭还没着落,肩头就落了这么个大麻烦。

龚俊像个大树袋熊,逐渐把整个上半身挂在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捻着那长发玩儿,张哲瀚曲起手肘拱他一把,答应了。

 

号牌正好亮起,张哲瀚跟一桌子人挨个招呼了,拽起龚俊的胳膊。

“起来起来,走了。”

 

一米八六的大高个儿脚步拖沓,话语倒轻快,笑呵呵的好脾气,任张哲瀚不算温柔地拽着,还任劳任怨地替那人拎上几大包烧烤。

外面雨下大了,而张哲瀚打的不过是剧组一把道具油纸伞,小得很,到停车位还有一截路,那伞怎么也不能再罩住个龚俊。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到马路对面,我下来你就赶紧上车,违规停车要罚我钱的”

 

龚俊点头,就蹲在路边等着。

看屋檐下连成线的雨水,地面积水映着昏黄路灯又被涟漪撞碎,缭绕的白雾扑进磅礴雨幕。

淡青色的纸伞从夜色中浮现,有人染着月色与灯火,在倾盆大雨中向他跑来。

他看得痴了。

伞沿坠下水幕,隐隐瞧见那张清俊温柔的脸,如上好的宣纸般极清极丽,齐腰长发被暮冬的晚风吹起,在身后荡开一笔浓重水墨。

 

那人俯身抓住他手腕。

“龚俊。”声音很轻,湮没在雨里,“发什么呆。”

急急牵着他冲进雨中,又风起,一缕发拂上面颊。

 

龚俊的声音也很轻,不知能否在雨中暂时躲避。

 

他唤他阿絮。

 

03

 

屋内开着暖空调,暖意蒸腾笼得人脑袋发晕,窗棂外细密雨声先激起人几分清明。

先是嗅到粥饭香气,估摸着是工作人员给自己带了饭回来。

支起身子时太阳穴仍突突地发胀,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裹在被子里的四肢还是冷而沉的,张哲瀚咳嗽一声,低低地唤经纪人:“哥……”

 

“哎。”

一声清亮的回应从厨房传来,藏不住戏谑笑意。

张哲瀚一瞬间就清醒了,瞪大眼睛翻身坐起来。

 

剧组包了一块离片场近的民宿,江南屋檐低矮,那人进门时下意识偏了偏头,端着热腾腾一盘饭菜过来。

“风水轮流转啊,老张。”龚俊俯身把托盘搁在他床头柜上,随手拖了个板凳坐在床边,笑着说道。

 

“你怎么在这?”张哲瀚按了按额角,不太明白眼前的状况。

那夜明明是龚俊的杀青日,这都两三天过去,这人怎么还呆在横店不走。

 

“本来打算下午走的,问了嘴你们这边的日程,有说是等着天晴给你补拍完就杀青,有的说杀青估计得延期,男主角生病了,就来看看你。”龚俊把粥捧过来塞进张哲瀚手里,“老张,不会是那天你送我回去淋了雨才重感冒的吧。”

“我怕不是林黛玉我。”张哲瀚无奈地呛他一句。

“那天我真喝的有点不清楚,不然不会让你冒雨送我回酒店的。”龚俊依旧眼睛弯弯的,语气却不大饶人:“别说感冒了,你这腿伤也……”

“多大点事,明天天晴就能继续拍。”张哲瀚埋头去拿瓷汤匙搅那粥面上浮着的牛肉茸,“可能最近有点累,正好碰上这大幅度降温。”

龚俊闻言伸手探了探他前额温度,缓了口气似的笑笑。

张哲瀚愣了愣没说什么,只绷着面皮去尝那牛肉粥:“龚老师手艺没退步啊,这水平就算开饭店也能发家致富了。”

那人孩子气得很,听他夸就得意,把托盘端起来,还有两三精致小菜盛在青花瓷盘里头,眼睛亮亮的要他尝尝看。

 

“你经纪人怎么同意的,不赶着回去赚钱来我这做大厨?”张哲瀚垂眸夹着菜,轻声问他。

“日程哪有那么满,就算有行程,延期一两天也没什么。”龚俊道,“那你都这么说了,不得给我发点工资啊。”

 

龚俊手机壳换得勤,但总离不开一种款式——红红火火求发财的中年企业家模板,这人真的很执着于赚大钱。

张哲瀚瞥见那人放在自己被面上红彤彤的财神手机壳,转头看了眼窗外渐暗天光与婆娑细雨。

粥咸淡正好,鲜美得很,入口便觉得内里暖热许多,这丝温存把他那一点自己都难以界定的别扭都熨平了。

“回头给你发红包,迟来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那人好像也累的很,撑着脑袋半趴在他床畔,“去年过年你还给我发了祝福,今天过年确实欠着呢。”

张哲瀚想辩解自己忙着进组,到嘴边却变了味:“说得好像你给我发了一样。”

 

“好好好,是我不对。”

 

床头点一盏暖黄的灯,正与窗外冷色的雨幕相衬,打亮床畔那人的面庞。

那是一张过于讨喜的脸。

刀雕斧凿般的深俊眉眼与高挺鼻梁,锋利标致得如同泼墨画卷里最矜贵的少年郎。偏偏是个爱笑的明朗性子,无论何时看起来都开心得毫不设防,给原本精美得不真实的面孔平添太多烟火气,却因为巨大的反差感显得捉摸不透了。

笑与不笑,一眼见底的清泉或始终隔雾观山。

 

04


 BGM:偏向—陈子晴


张哲瀚想起那夜喝醉酒的龚俊,哪怕醉得走路顺拐得靠自己半扶半背才能送进房间,面皮上却总无一丝失态,依旧带着那种对谁都妥帖的明朗,一路笑着唱,同他打趣调侃,说地谈天。

 

那晚张哲瀚把人从大堂拖进电梯,又从电梯拖进房间,一直沉默忍着那人山路十八弯的歌声,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求求你别唱了。

“行,不唱了,以后开演唱会再唱。”龚俊仰躺在床上笑得开心,他说到时候来听我唱啊。

可能是跟醉鬼说什么都不必过脑子,张哲瀚就那样别扭了一句,说我当时首唱会那么cue你你都没来,你演唱会我凭什么去。

 

“我送了花的呀。”那人声音低下去,像是一声叹息。

 

“花期很短,会枯萎的。”

张哲瀚垂眸,给龚俊脱鞋,把人胡乱卷进被窝里头去。

 

“花期……”龚俊喃喃念着,伸手去触张哲瀚俯身时落下来的一缕长发,攥进掌心里去,突然就笑了,“其实这样真的好看。”

 

张哲瀚没有把头发从那人手中拽下来。

 

“长头发吗?”他摇摇头,“你怎么和我那些小女孩儿似的。”

 

三年前张哲瀚留过一次长发,倒也没多长,只堪堪垂到肩头,打着卷儿。

后来越来越多人通过那部剧认识到他,却没赶上他那限定的长发时期,喜欢他的小女孩儿们见天搁网上嚎着哥哥再留一次长发,仿佛他长发时是什么惊世仙姿似的。

 

龚俊把那一缕发绕在指尖晃了晃:“还打算留么?”

 

那人浓眉长目,偏偏眼角往下耷拉着,不带笑意看人时有近乎虔诚的认真,让人恍惚以为是情深。

张哲瀚有时候觉得龚俊真的很傻,是那种从小平安顺遂长大的孩子共有的天真。心里没有弯弯绕绕反而坦荡得令人乱了阵脚,那些不带任何暧昧情绪的温柔示好仿佛他对待这个世界惯有的法则。

他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才是最失了体面不懂掩饰的傻瓜,不如那人能把真正的自我藏得那样好。

 

灯火摇曳下那人的眉眼曾属于书文里同他携手江湖的爱人,如今看来却多了几许生分与未得圆满的遗憾。

三年前他曾如何在入戏出戏间挣扎浮沉,如何在戏中人与身外身间迷失自我。

长发蹭在颈窝,软乎乎的刺痒,仿佛细密针脚般把那半载相识相伴同别人的爱与宿命纹在身上。

替书中人爱过的角色,替角色蓄过的发。

出道十几年,他换过那么多身份,却从未遇见过如那次一般始料未及的迷失。

或许是温客行太好,或许是周子舒太好。

娱乐圈独自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一柄足以遮风避雨的伞,再往前回溯,那迅疾打马而过的青春也充斥着痛苦与离散。雨中赤脚奔跑的小孩一路闻着雷声阵阵,就这么倔强的长大了,却不经意在转角撞见另一段被爱被呵护的人生。

他不是家庭幸福的小孩,却坚持做到哪一项都不比人差,如再恶劣环境下都能蓬勃生长的野草般倔强活了好多年,一夕之间却成了被人捧在掌心的花。

戏中人的目光永远追随着他,仿佛他身上有光。

戏外比他还要小上一岁半的人陪他玩逗他笑,给他做菜为他煲汤。

 

或许是龚俊太好。

而限定花期他却不曾知道。

 

“不留了。”他答道,不知为何觉得鼻尖发酸,于是也学那人的笑容,扯开嘴角傻傻的笑,“都三年了,还留什么,花都谢了。”

 

 

05

 

 “明早的飞机?”

张哲瀚把碗筷收拾好,抬眼问他。

 

“是啊,九点的,北京有个拍摄。”龚俊道。

其实是今天晚上的通告,他跟那边沟通说延期一天。

确实损失了钱的。

龚俊向来对工作认真,从不迟到早退,也可以理解为打工人对赚钱的一丝不苟。但在听说张哲瀚生病的那一刻,他却没犹豫,直接改签了机票。

 

“晚上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张哲瀚说。

窗外的灯火亮起,雨也停了,龚俊看那人先前睡梦中苍白的脸终于红润了些,没拒绝,只把堆在椅子上的绒衫和大羽绒服一股脑垒到床边让他穿上。

 

都没做妆发,各穿一身羽绒服,并肩走过小巷,踩着月光。

张哲瀚停不下来话,天南地北地问龚俊这两年的戏与过往,龚俊一个不落的答着。仿佛他们中间没有那未曾相见的年月隔阂,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仿佛三年前的夏天里无数个月夜,他也曾和他并肩,在镜头前把情意藏在眼里,在镜头后傻傻掏出扇子给那人扇风。

 

“你记不记得这里?”转过一处街角,龚俊抬头去望那酒楼,那雕花飞檐还坠着雨滴,上头烘着一轮绒绒的月,“就是拍那个,那句那里。”

“啊。”张哲瀚仰头去看,然后笑了起来,伸手做抓住月光的动作,毫不犹豫的念出那一句:“你身上有光,我抓来看看。”

 

原来张哲瀚和他一样,从未忘记过山河令,未忘记过温客行与周子舒。

龚俊突然想起三年前的盛夏,自己在婆娑树影间看张哲瀚鸦色身影。光斑落在人疏朗侧脸,勾勒出极清丽的轮廓,他在光中举着台本向自己回过身来,笑着弯了眼睛。

那是龚俊生平第一次能与剧中角色共情,他好像成为了真正的温客行。

 

可惜的是温客行会肆无忌惮的上前将周子舒拥在怀中,而他这个冒牌货只能手足无措地任张哲瀚靠在自己怀里,不敢妄动。

这限定在剧本纸张间的情意薄如蝉翼,他怕还等不到往后时光,便先破了漏了,再无转圜余地。


张哲瀚是比他成熟的,却不如他擅长以笑隐藏,总会把情绪写在脸上。从前那些快乐都是真的,后来的不舍与挣扎也是真的。龚俊并非看不见,只是每多瞧一眼,心中的不安与惶然便更添一分。

那便不如假装看不见。

他和张哲瀚不一样,当年接《山河令》并非第一次接触相关题材,早几年便有过在戏中与男人相爱的体验。那时年纪小些,难以区分入戏出戏的情绪,杀青后难免有恍惚与自疑,后来才明白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移情,恍惚爱上的不过剧中人物,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人与戏会分离开来,各自走向应有的结局。

渐渐也成了一名真正的演员,再也没像当初那般不清醒。


直到遇见温客行。

而后遇见张哲瀚。

 

再后来,他开始害怕张哲瀚喜欢上的不过是温客行。


重逢后那晚龚俊没有那么醉。

他说的每句话都是清醒的,张哲瀚说的每句话他也都记得。

他一直都知道什么是张哲瀚口中的限定花期。

他记得那夜灯火下那人长发曳在肩头,垂下眼睫笑着说一句花都谢了,眼底有雾般薄的泪,眼中有憾有悔。

 

好像这几年隐藏在笑容下的忐忑与权衡,刻意躲避却避不开的感情,都在那一点泪光中变得明晰。

原来念念不忘的从来不止是自己。

 

千字隐藏结局见回礼

叮糖

和国民偶像谈恋爱(一)


首先祝大家节日快乐呀~~~


两个文案里我最终决定先写这个,另一个会在这篇完结以后写。

接下来是预警。



⚠️⚠️⚠️

这篇是娱乐圈文,但人设和故事背景都与现实无关,所以请不要和现实里的情景进行对比。

尤其不要来和我battle应该是怎么怎么样,不该怎么怎么样,谢谢了。

看的时候如果感觉到不适或不喜欢请立即点叉。

⚠️⚠️⚠️


刚开始每隔一章会穿插回忆,不要觉得奇怪,留意一下时间就好。



2020年,夏。


乐娱公司的员工宿舍位于市中区偏西南方向的桐林路上。


这条路是著名的豪宅集中地,环...


首先祝大家节日快乐呀~~~


两个文案里我最终决定先写这个,另一个会在这篇完结以后写。

接下来是预警。



⚠️⚠️⚠️

这篇是娱乐圈文,但人设和故事背景都与现实无关,所以请不要和现实里的情景进行对比。

尤其不要来和我battle应该是怎么怎么样,不该怎么怎么样,谢谢了。

看的时候如果感觉到不适或不喜欢请立即点叉。

⚠️⚠️⚠️



刚开始每隔一章会穿插回忆,不要觉得奇怪,留意一下时间就好。





 


 

2020年,夏。



乐娱公司的员工宿舍位于市中区偏西南方向的桐林路上。


这条路是著名的豪宅集中地,环境好,人口密度低。


但乐娱公司抠门的名声比公司里的艺人还要出圈,当然不可能在高价的小区里租房。宿舍位于整个桐林路最老的小区里,周围全是豪宅,显得这处地方画风有些违和。


这些年来,乐娱公司从各大选秀节目里挖走了不少选手。


一般选秀节目的前几名都会被几家大公司选走,给他们制定详细的发展计划,大多都能火上一段时间。而乐娱专注挖掘人气中不拉的那种,打包签约,之后就把人往各个剧组里塞,运气好的能靠演配角累积点名气,运气不好的几乎就查无此人了。


从乐娱走出来的一线明星不是没有,但只要能稍微有点名气,都会想方设法地从乐娱往外跳。


肖战最近正在跟另一家公司接触。


前年他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名次不上不下,没能进入总决赛。


在他被淘汰以后,乐娱的经纪人联系上了他,将他签进了这家公司。


起初他觉得这家公司给的条件还不错,尤其是分成方面,艺人能拿走四成,公司拿六成。他私下跟一起参加节目的其他选手打听过,一般的经纪公司提出的条件都会比较苛刻,有些刚出道的艺人能拿到手的收入只有一两成。


后来他才明白,之所以能给出这样的条件,完全是因为这家公司根本不会为艺人做任何规划。


说白了,把你签进来,能不能火,全靠你自己。


签进乐娱的人,基本上都是“选秀即巅峰”,住在这栋宿舍里的,要么自谋副业改行准备搬出去,要么正在计划改行搬出去。


肖战去年跑了十几个剧组,演的都是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台词的角色,可他的运气好,参演的其中一部电视剧在前两个月播出之后竟然爆了,作为主角身边的背景板,他的微博粉丝增长了二十多万,算是一举跃进了十八线。


最近正在和他接触的那家公司是一家比乐娱更加正规的影视公司,对方愿意替他支付一部分违约金,但剩余的部分他还得自己想办法。


他不打算求助于朋友,可他更不愿意伸手找父母。


可要靠自己一点一点攒,就怕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昨晚有人直接往他的账户里打了三百万,正好填补上了违约金所缺的那一部分。


他瞒了那个人很长时间,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肖战心里觉得甜丝丝,知道这笔钱对对方来说不算什么,可他总还是担心一旦牵扯上金钱问题,两人的关系会变得不那么牢靠。


昨天下午他找了个修空调的师傅过来给空调加了氟,这台旧空调的制冷效果总算是有了明显的长进,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挨过这个夏天。


他住在乐娱员工宿舍的一个小标间里,除了一个十多平的小房间和一个独立卫生间,屋子里没有更多的空间了。


这里不允许开火做饭,但他为了方便,还是悄悄在屋子里藏了个小电锅。


经纪人李欢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用小电锅煮方便面。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专属的经纪人,李欢就是两年前找他签约的那一个。但李欢签约过的人实在太多了,没有精力专门去应付哪一个,但他撒的网很大,手底下那么多艺人,光靠吃抽成都能赚出不小的一笔钱。


肖战最近稍微有了点名气,算是近期他手底下比较受关注的一个。


接到他的电话,肖战本以为他是又从什么剧组给自己谋了个龙套角色。


为了不耽误自己煮面吃面,他按了免提。


李欢的大嗓门从手机里传出来时,差点惊掉了他手里的筷子。


“你看没看今天的热搜?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跟我说你这到底是故意去蹭热度还是根本就是你自己找的记者!”


肖战一脸懵:“什么?”


“王一博!”李欢继续扯着嗓子吼,“王一博啊!你跟王一博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和他关系怎么那么好了?你知道记者怎么写的吗?他们肯定是为了博眼球,居然说你和他是一对!你懂吗?一对!就是断背!他奶奶的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要跟王一博是断背,还能苦哈哈在我手底下待两年?”


肖战心想,你也知道我这两年苦哈哈的吗?


他和王一博两年前就认识了,一个是选手一个是导师,李欢的记忆力未免也太差了。


随后他才反应过来他昨晚和王一博见面的时候被记者拍到了。


他赶紧拿起手机打开微博点进热搜,一边提心吊胆地看,一边听着李欢继续在电话里说着:“不过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这比你演十部戏都有用!这下你肯定火了,我得回公司好好跟老板聊聊,看看要不要给你制定一个专门的发展规划,没准你能成为乐娱的一哥!到时候我可就跟着沾光了……”


看到热搜里的图,肖战无奈地意识到,昨晚他们真的被拍了。


他反复确认,被拍到的图里,最大尺度的一张是王一博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凑在他耳边说话,他稍微放下了心。


还好,接吻的时候没有被拍到。


这种尺度的图根本说明不了什么,说是朋友也好,师徒也罢,要因此拍板断定他们是一对,说服力不够。


报道里甚至没提到过他的名字,只用“亲密友人”和“疑似男友”来代替。


估计连记者都没认出他是谁。


他看了看热搜里的评论,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


无论是路人或是王一博的粉丝,都在斥责媒体写报道的时候断章取义,根本没有几个人相信,大部分人的态度都是:哦,朋友聚会而已啦,王一博还是那么帅,另一个人是谁?


偶尔有几个喊着“哇塞好配”“嗑到了”的,一看就是腐女。


翻了很久他才看到有人认出照片里的另一个人是肖战,是个不太出名的演员。


他们每次见面都格外小心,结果还是被拍到了。


以往他们见面一般都是在王一博的家里,记者跟不进去,两人交往的事情瞒得密不透风,他没告诉任何人,王一博那边也只有他的经纪人知道。


正是因为瞒得密不透风,最近他们才开始松懈了。


结果刚一松懈就出了事。


他不知道王一博那边会怎么回应这件事,说白了,他回不回应根本不重要,也不会有几个人关心,现在外面在等的都是王一博的回应。


毕竟王一博实在是……


太火了。


他不是那种突然爆红的明星,而是从小到大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走过来的顶级流量,家喻户晓的那种,媒体报道他的新闻时总会用到四个字:国民偶像。


王一博三岁就拍戏出道了,是实打实的童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跃在荧屏前,几乎可以说是大众看着长大的。


小时候他是人们眼里的国民儿子,稍大一点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国民弟弟,再后来,他因为一点没长歪且始终保持自己独有的个性,在娱乐圈中独树一帜,从一群童星里脱颖而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国民偶像。


不仅他的粉丝喜欢他支持他,连普通的路人都对他有天然好感。


连路旁的环卫工人提起他的时候都会带着一种“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口吻。


跟这样的人谈恋爱,压力可想而知。


肖战可以说是一边提心吊胆,一边甘之如饴。


只是……


不知道王一博还记不记得他们当初的约定。


王一博这个人,特立独行,因为足够有名,很多事情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一度想要公开两人的关系,因为在他看来,偷偷摸摸进行地下恋实在是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觉得太憋屈了,肖战再三劝阻他才把已经编辑到一半的微博删了。


他不觉得公开性向和恋人是多大的一件事儿,外界对他一直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就算公布以后会损失一些粉丝,他也不觉得有多在乎。


他总说人要是为了别人的眼光活着,就会逐渐丧失个性。


那是他身上最难能可贵的东西。


肖战思量再三,和他做了一个约定:


如果有一天他们被媒体拍到了,那他们就顺势公开恋情。


其实肖战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一直非常谨慎,又的确不怎么出名,不会有记者专门跟着他,如果他们有一天真的被拍到了,那么到时候他要么已经离开娱乐圈,要么已经足够有名气。


只可惜人算总是不如天算。


在他看来,其实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王一博对外声称两人是普通朋友关系,本来也没几个人真的相信媒体的说辞。


报道里写着他们二人举止亲密关系非同一般绝不仅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却没有放出任何真正有冲击力的照片。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接吻的时候真的被拍到了,也可以用“借位”“喝多了”“玩游戏”之类的借口来否认。


等到热度一过去,不会有几个人记得王一博有一个名叫“肖战”的十八线糊咖朋友。


但王一博的性格……肖战实在拿不准他会怎么做。


他给王一博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他猜测王一博的团队可能正在开会准备公关。


他给李欢说的是:他和王一博的确认识,前年他参加选秀节目的时候王一博是导师,昨晚他们只是正好碰见了聊聊天。


经他这么一提醒,李欢也想起了选秀的事。


王一博可能一直不太方便打电话,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才给他发了条信息。


很简单的一句话。


“放心,交给我,早点睡。”


肖战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他放下心里的担忧,洗完澡以后开着空调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睡到中途的时候,他听见从外面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好几声哀嚎。


他想,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呢?


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他睡觉时一向习惯把手机调到静音状态,因此还不知道这一晚上他的手机会被无数人电话信息连番轰炸到彻底没电。


零点零分的时候,王一博发了一条原创微博:


【亲密友人?疑似男友?呵呵,不是友人,不是疑似。他叫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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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生日快乐啊王一博,王一博23岁了,生日快乐。

吃完了饭,肖战行动非常迅速的把黏黏糊糊赖在他身上不愿意下来的王一博小朋友安排进了书房上课,在这祖宗的一脸委屈中火速奔回卧室撤了床单丢进洗衣机又忙活着擦了个地板。不愧是时间管理大师,卡点做的特别完美,这边洗衣机停止工作,那边地板也擦的一尘不染,晾上床单之后没忘给鼓着腮帮子一脸怨念的小男朋友倒了杯水就火速出门去超市采购,一秒都没耽搁。

王一博在家窝了一个月,纸巾之类的日用品基本都见了底,还要补充一些蔬菜,水果,新鲜肉类方便之后在家给这祖宗做饭,瘦成这样,还是得补补,光吃外卖肯定不太行。

肖战推着车围在生鲜柜台团团转,不要钱一样...

144. 生日快乐啊王一博,王一博23岁了,生日快乐。

吃完了饭,肖战行动非常迅速的把黏黏糊糊赖在他身上不愿意下来的王一博小朋友安排进了书房上课,在这祖宗的一脸委屈中火速奔回卧室撤了床单丢进洗衣机又忙活着擦了个地板。不愧是时间管理大师,卡点做的特别完美,这边洗衣机停止工作,那边地板也擦的一尘不染,晾上床单之后没忘给鼓着腮帮子一脸怨念的小男朋友倒了杯水就火速出门去超市采购,一秒都没耽搁。

王一博在家窝了一个月,纸巾之类的日用品基本都见了底,还要补充一些蔬菜,水果,新鲜肉类方便之后在家给这祖宗做饭,瘦成这样,还是得补补,光吃外卖肯定不太行。

肖战推着车围在生鲜柜台团团转,不要钱一样往里装,那颗不靠谱的心又开始活泛,在冷冻柜那边绕了两圈在已经满满当当的购物车上堆出了个小山尖,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超市开车去周边一家蛋糕店和另外一间色彩斑斓的店铺逗留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最后抱了个打包很好看的盒子出来。

 

把这一大堆东西搬上楼用了四趟,肖战累的腰酸背痛,喘着粗气像一只巨型火车头,但是心情好到不行,俩眼珠子上蹿下跳,憋不住的想笑。

整个过程中王一博那边书房的大门始终关着,估计是忙着在题海里徜徉根本顾不上他家祖宗。肖战也没去打扰他,喝了口水根本顾不上休息把在超市买回来的生鲜蔬菜放进冰箱,又开始做忙活着做晚饭,直到晚上七点,他已经换了衣服,开始在厨房择菜,王一博才火急火燎的冲出来,一路上头不抬眼不睁脚步不敢迈太大频率却快的飞起向着洗手间炮弹一样绝尘而去。

“噗......”肖战回头眼瞅着王一博一个猛子扎进洗手间,直接笑出了声,这特么怎么就能憋成这样。

 

确实能,平时为了节省时间不用频繁跑厕所,王一博都不怎么喝水,但是肖战给倒的水,那特么能不喝吗?别说是水,就是毒药他也喝。

恋爱脑,没救了。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肾好的人必须很能憋,但是膀胱的容量却是有限的,迈入23岁的小王同学差一点点就真·尿了裤子。

 

直到解决掉了差点酿成大祸的生理问题从卫生间出来,王一博才看到祖宗在厨房里的身影,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两步跑过去抱着肖战亲了几口,“你先辛苦一下,等我考完了,这些事儿我都陪你做。”说着手摸上肖战的后腰轻轻的按摩。

“行吧。”肖战也没客气,手上择菜的动作没停,任由王一博给他揉腰,眼睛舒服的眯起来。

短暂的温存只有一分钟,完了王一博又马不停蹄的回了书房,学习强度太大,他眼下是真的分身乏术,闹半天,最后还是得让肖战辛苦,就很难受,比憋尿还难受。

 

肖战觉得王一博的手八成是真有魔力,随便捏两下就真腰不酸了背也不疼了,连疲惫都一扫而空。他欢天喜地的哼着歌,瞬间幻化成传说中的中华小当家,电脑摆在旁边的流理台上各色菜谱翻出来,凉菜,热菜,汤品一道一道的变魔法似的往外端,再配上那个刚买的生日蛋糕,摆了满满一桌子。审美一向很在线的肖老师甚至还切个胡萝卜花点缀在凉菜的盘边,就这色香味俱全的完美程度让他不得不觉得自己在做饭和想象力方面都非常有天赋。

一切准备停当,肖战满意的出了口气,再看时间才发现已经过了八点半,竟然都这么晚了,还真是一点都没觉得。

做饭解不解压不知道,给王一博做饭,确实还挺有意思的。

 

“题做完了吗?先出来吃个饭呗?”肖战敲开书房门,对着王一博的背影笑着说。

“马上就完了,三分钟。”王一博没顾上回头,俩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眉头皱着一脸苦相,应该是遇到了点问题。

肖战没再说话打扰他,懒懒的靠在门框上对着王一博的背影傻笑,他很喜欢这样的王一博,好像很顾头不顾尾,但却干什么像什么,那股特别拼命的劲儿真的特别好看。

 

心脏被温热填满了,原来幸福真的是有实感的一种东西,这个地球上就是有这么个人,让你只要看着他就控制不住的开心,就想笑,不过一副皮囊而已却怎么看都看不够。

人心最复杂,感情最难测,但是幸福却是最简单的,跟喜欢的人,过平凡的有烟火气的日子。

对于这种日子有人不求而得却始终体会不到其中乐趣平白蹉跎一生,可肖战这样曾经求而不得的人很明白这究竟有多珍贵。

 

说三分钟就三分钟,王一博这阵子的题没白做,对自己的水平和题目的难度心里很有逼数,多一秒都没耽误题目做完反手扣上电脑站起身就往肖战这边跑,脚有点麻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进速度。

“大不了摔个跟头,有人接着,怕什么!”此时,王一博灵魂深处那个时时刻刻觉得自己特别牛逼的小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头顶的灯泡叫嚣。

 

乐极总是生悲,立flag总会打脸这是世间定论,王一博这种顶级人精也不能免俗。

怕什么?

怕他家祖宗呗。

食物链是个圈,谁特么也别想站在绝对的顶端。

 

直到开开心心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一大桌子菜,我们之前还牛逼的不行的老王家独苗突然就开始热泪盈眶,然后一秒钟泪凝于睫,嘴唇哆嗦了好几秒种都吐不出一个音节。

 

他特么要跪。

不只要跪,他还想磕头,咣咣的,能把地板砸个坑的那种。

 

肖战在摆盘方面绝逼是一把好手,每盘菜的留白都恰到好处,摆放方面也十分讲究,主次特别分明,跟特么写论文似的。在四个盘子和一大碗汤的簇拥下,中间那个半只卡通兔子造型的薰衣草色生日蛋糕熠熠生辉,兔子头顶上那个巨大的蝴蝶结位置还插了两个数字蜡烛......哦,不只摆盘牛逼,细节也很足,凉菜的盘边还摆了个刀工不太精良却十分有辨识度的兔子造型胡萝卜雕花。

“这他妈都是什么东西?!”王一博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个蛋糕呼吸不畅,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这他妈是在要老子的命吗?!”

 

肖战安安稳稳的坐在王一博对面,双手托着下颌笑颜如花,嘴角轻轻的抽动,明显是在憋笑,就这股子欠劲儿可特么比这兔子蛋糕精彩多了。

“这个蛋糕,”肖战抬手指了指桌上那个被众星捧着的“月”笑的异常开心,“我出门前特地打电话定的,本来是全身的兔子,但是全身的耳朵做不了这么大。”

 

“高兴吗?”他问。

 

“!!!”就这玩意儿还值得费心定制?王一博是真的服了,从里到外全服。

肖战真是个祖宗,这辈子是祖宗,下辈子必然还是!只是祖宗,求求您能否有点恻隐之心?

狮子座的王一博小朋友在心里小声祈祷,任凭森林之王的王冠掉地上摔碎成了八瓣。

 

“我特地没做辣的菜,你不是喜欢酸的吗?”没得到王一博的回答,肖战飞快的眨了眨眼,拿起筷子指着一盘菜嘴角弯起来,笑的格外好看,“这个凉拌兔肉丁我放了不少醋。”

“?!!!我操,蛋糕不够,还特么有兔子肉?那这......”王一博的眼睛一秒睁大,心里一哆嗦,突然就很想上厕所,妈的多好的肾都不禁这么吓!

 

王一博精神上的崩溃不知道触动到了肖战的哪跟不靠谱的神经,他就像被取悦了似的的兴致越发高涨,一样一样跟他介绍桌上的菜。

“还有这个,糖醋兔肉,做法跟糖醋排骨差不多,你应该喜欢。”

“冬瓜兔肉汤是降火的,对身体好,你多喝点。”

“红烧兔头的话都说耳朵的位置口感不错,不过这个兔头是冷冻的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好吃。”

“这个菜,素三鲜炒兔肉,很清淡,解腻的。”

赶着说,肖战主动给王一博盛了碗汤摆在他面前,然后每介绍一样菜就往他面前的碗里夹一筷子,转眼那只大海碗就被填了一半。

不止给王一博夹菜,他自己也吃,平时吃饭那么费劲个人,现在却一点不矫情,吃的津津有味,可见心情是真的好。

 

“高兴吗?”他又问了一遍。

 

“??!”高兴?高兴啥?王一博眼瞅着肖战在那儿声情并茂的忙活脑瓜子嗡嗡作响,这祖宗说了啥他根本听不清,大脑自动屏蔽,只剩下一堆,兔,兔,兔,他特么就要吐了!

“这他妈是老子头天晚上捅了兔子窝,第二天肖战就把兔子绝户了是吗?”王一博在心里怒吼,眼睛瞪得老大眨都不敢眨一下,可就瞪得这么大个眼睛也装不下那一桌兔子和对面笑盈盈的人。

 

“快吃啊,挺好吃的。”肖战夹了一块蔬菜塞进嘴里细细的嚼,眼睛享受的眯起来。

“......”王一博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只能听话端起汤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抄起筷子埋头苦吃,也不管塞进嘴里的都是啥,稀里糊涂的往下咽,看上去吃的还挺香的。

 

“红烧兔头好吃吗?”安静的吃了一小会之后,肖战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汤,笑着问。

“......”王一博心里七上八下完全品不出味道,被肖战一问差点卡住,一阵咳嗽。

“慢点吃别着急,”肖战连忙体贴的倒了杯水递过去,“放心,兔头我不吃,都是你的。”说完他意有所指的使了个眼色,眼尾闪过一瞬的光,特效拉满了。

 

“高兴吗?”他第三遍问。

 

“操!”王一博的心跳瞬间漏了不知道多少拍,尴尬,羞耻,愤恨各种情绪交织,当然还有冲动,肖战这人是真他妈欠的要上天了。

“今天就特么来个玉石俱焚,谁都别活。”王一博当时是这么想的,当下就要摔了筷子扑过去把肖战摁倒。

 

“唉......”

就在此时,肖战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光暗了,笑容也淡下去,把王一博吓了一跳,直接愣在当场。

这他妈是什么操作?!

 

影帝,必须是影帝,王一博的影帝是假的,肖战的才特么是真的!

 

“那要不然我送你个生日礼物吧。”肖战说着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从桌下变魔术似的把那只五颜六色的大盒子抱了出来,起身递过去。

“......”王一博的脑子发木,机械的接过礼物,手指摸索着缎带,不知道应不应该拆开,他是真猜不到肖战会送什么,如果再来个什么兔子玩偶啥的他特么当下就得死过去。

 

“快拆开看看,你肯定喜欢。”肖战小声催促道,坐回原位殷殷期盼的看着王一博。

“哦。”王一博终于发出了坐在饭桌旁之后的第一个音节,哆哆嗦嗦的把盒子拆开。

然后......

0.1秒都不用等,王一博脑子里就剩了俩字,一个【操】,一个【死】,排名不分先后,就像狐朋ABCD在club里用电子屏给他炸了烟花似的层出不穷往外冒。

 

包装被拆开,敞开的盒子再也包不住里面经过尽力压缩的东西。

兔子玩偶,对,怕啥来啥,就他妈是个兔子玩偶!!

淡粉红色,小半米的尺寸,耳朵贼他妈大,软的一塌糊涂!!!

 

“你朋友说我不回来陪你过生日怕你难过,特地找了一帮小兔子哄你高兴,”肖战单手支着下颌,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想哄你一下。”

 

“所以,你高兴吗?”他第四次问。

===============


所以,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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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x on the Beach 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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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x on the Beach 141

141. 如果你不幸经历过万千心碎,请一定深藏一吻,给那个值得的人。

随着王一博的离开,客厅里重归安静,茶几上散落的那堆收拾了一半的卷子被空调吹动发出很轻的声响,书房门没关,从肖战的角度,一抬头就能隐约的看见满地狼藉,收拾起来肯定是一个大工程。

肖战叹了口气把自己扔回沙发里,眼前各种画面无限的闪回,记忆像跑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晃起来,原来不是错觉,他真的见过那样的一个和王一博很相似的人,见过那样濒临崩溃却倔强不屈的表情,也见过之前的那种亏欠了谁似的有点心虚的笑容。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少年人,骄傲到不可一世,脸上有着一样的天真和倔强。


那是20...

141. 如果你不幸经历过万千心碎,请一定深藏一吻,给那个值得的人。

随着王一博的离开,客厅里重归安静,茶几上散落的那堆收拾了一半的卷子被空调吹动发出很轻的声响,书房门没关,从肖战的角度,一抬头就能隐约的看见满地狼藉,收拾起来肯定是一个大工程。

肖战叹了口气把自己扔回沙发里,眼前各种画面无限的闪回,记忆像跑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晃起来,原来不是错觉,他真的见过那样的一个和王一博很相似的人,见过那样濒临崩溃却倔强不屈的表情,也见过之前的那种亏欠了谁似的有点心虚的笑容。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少年人,骄傲到不可一世,脸上有着一样的天真和倔强。

 

那是20岁的他自己。

 

20岁的肖战,在机场跟那个男孩子告别的时候也曾如此濒临绝境,在每一个在便利店打工的夜晚,想着未来的生活可能的困窘脸上也会有这种亏欠的笑。

即使他不欠任何人的,就如王一博不欠他的。

 

八年真的是很久的一段时间,足以让一个人长大,变得现实,忘记不切实际的梦,收起无处安放的贪婪。久到肖战甚至忘了20岁的自己也曾如此用心的勾画过一个在现在的他看来完全天方夜谭宛如梦境的未来,并且拼尽全力想要把那个未来变成现实。

 

从离开家到现在,肖战一直觉得自己虽然被世俗的偏见和非议牵扯,有很多的无奈以及妥协但至少他拥有着无限自由的灵魂,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其实他始终都在画地为牢。

是谁说过,自由是建立在高度自律的基础上的,而他,自律有余,自由......

除了王一博以外,他没有过真正的自由。

 

想起刚刚王一博语速飞快的说着那些在外人看来一定亏到吐血的人生规划时候的样子,肖战突然就笑了,原来23岁的王一博比20岁的肖战还要勇敢,决绝,如果说20岁的肖战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是竭尽全力的,那23岁的王一博就是献祭式的,即便知道感情不可靠,两人携手走一辈子的概率很低,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人,社会的偏见和家庭的压力,使得他们需要经受更多的考验,像两只蝼蚁想要依靠一片桑叶穿过大海,难如登天。

可王一博仍然愿意以血肉之躯和全副身家换一场不醒的梦,和一个陪他造梦的人。

 

这不只是天真,简直可以被称为愚蠢。

......

 

王一博洗完澡出来,肖战还在沙发上坐着,他用眼角瞄了一眼沙发的方向,靠背很高只露出了肖战的半个毛茸茸的头顶,他想过去再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怂了,大气儿都不敢出,轻手轻脚的垮着肩膀进了卧室掩上门,就跟之前独居一个月的每个夜晚一样,打开空调和床边地板上那只做工极差的小台灯,把自己团成一小团缩进了被子里紧紧的抱住那枚非常硕大,手感扎实的枕头,脸埋进去的一瞬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依靠那一点点已经变得极淡几乎闻不出来的只属于肖战身上的味道让自己平稳下来。

心中的委屈像一颗水球,被不断的揉搓像要炸开。

 

“没事儿,大不了明天再问问他,明天要是也不行那后天就再问,肖战早晚会愿意的,一定会愿意的。”王一博拼尽全力的安慰着自己,才不至于很没出息的哭出来。

......

 

肖战深陷在思考中,连洗手间里水声停了都没意识到,又过了很久,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洞开的洗手间大门和半掩的卧室门深深的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厨房转了一圈之后关掉了客厅灯径直走到阳台,绕过晾衣架想把自己掩藏在另一侧本该空着的角落里,脚下突然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特么跟王一博一起生活,果然不是个容易事儿,处处都特么是暗器。”肖战皱着眉念叨一句,低头仔细辨认才发现是那几盆薄荷,王一博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它们从办公室搬了回来,四个花盆整整齐齐的摆在原本空着的地方,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窗外路灯光把叶子的颜色照成黄绿色,在地上投下一大片浅灰色的阴影。

真没看出来,这祖宗特么伺候自己的时候不咋地,养花倒是一把好手。

 

肖战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绕过花盆,打开窗,身体靠在墙上摸出家居裤口袋里那个小盒子,利落的拆开包装抽了一支烟出来点燃,试探着吸了一口,呛的直咳嗽。

 

距离肖战上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抽烟也已经八年,那是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中的某一个夜晚,当时他也是这样呛的难受,一支烟勉强抽了大半支就掐灭了,根本感觉不到什么所谓乐趣,但很奇怪刚刚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就突然很想再尝试一下。

“人一辈子总得有点什么念想,用一个念想代替另一个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买烟的时候他是这么计划的。

 

最初的呛过去,肖战的口腔里就只剩下了苦涩,看来这不是一个好计划,王一博是甜的,是酸的,有时候也是让人哭笑不得,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是很暴躁的,但从来不是苦的。

 

烟雾缭绕间,肖战仿佛又一次看到了王一博说“你看着我。”时候的那双眼睛,亮闪闪的,深不可测,好像凭空就造了个世界出来将他整个人掩埋其中。

关于这双眼睛的魔力,跟王一博在一起的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肖战无数次的挣扎过,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数年间行走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被培训出来的自我保护技能全线溃散,所有的固执,现实和认命被从心上剥离开,里面柔软却从不见天日的一小块露了出来。

 

他一直以为那是他在面对王一博的时候滋生的难以压抑的贪念,原来不是,那是他自己心底那份尚未死去的不甘和期待。

 

曾几何时,上神肖老师也是个骄傲的少年人,盲目的自信,有很多的私心,明知是一条险途,仍想拉着他爱的人共赴一场,不计得失,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一概不计。

在经历过那些伤痛之后他迫使自己强大起来也无私起来,当时的他没有能力治愈那些伤痕,他只能选择抛弃了不切实际的期待和私心,只看眼前,及时行乐,然后麻木的去把所有失去和分离归为必然,谨防自己有任何的怨念。

人活一世,酸甜苦辣都要快乐,求而不得,或者不求也不得这都没关系,快乐就好。

 

而现在,王一博这只小崽子凭借一己之力和他的纵容,把那个倔强贪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召唤了回来,也帮他修正了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贪得无厌的求,竭尽全力的付出,然后,理所当然的得,这才是真正的快乐。

 

原来不只王一博比20岁的肖战强大,28岁的肖战即便已经被生活打磨到现实至此,他也还是肖战。

肖战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到惊人的弧度,人在笑着,一滴硕大的眼泪却砸下来,刚刚好落在脚面上,触感滚烫。

 

仅抽了一口的烟燃尽,肖战深深的吐了口气,随手把烟头按熄在白色的塑钢窗框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高温已经把塑料保护层烫出了一块黑斑。

“明年搬走的时候一定得记得把窗框钱赔给老教授夫妇。”这么想着,他走进厨房把烟头和剩下的整包烟一起扔进了已经满到快要溢出来的垃圾桶里转身进了洗手间刷牙。

 

洗手间还是跟王一博这位自理能力极差的小崽子之前每次洗完澡一样,满地的水,那块价值不菲的大金表被他随手扔在洗脸池旁跟没扣盖子的牙膏放在一块,蓝宝石表面上还挂着干涸的奶油脏兮兮的,一副被抛弃的可怜相。

 

“切,不就是块表么?老子年入两百万,供得起!”肖战对着洗手池吐白沫的时候非常小人得志的朝完全无辜的金表丢了个白眼(表:这人有毛病?),完了才抹了抹嘴淌着满地的水离开洗手间,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通往卧室的那扇实木门。

......

 

卧室地板上那盏做工低廉的小台灯光线昏暗且暧昧,王一博脸朝着窗户的方向背对门侧躺着一动没动,比之前瘦了一圈儿的人肩膀还是宽,看上去好像挺结实却薄薄的只剩个骨头架子。

肖战知道王一博没睡着,这么大个事儿还悬而未决,放谁都睡不着,这崽子现在不动弹只有一个原因,他害怕,不敢回头。

这种害怕肖战经历过,在数年前离开家的那个深夜,前途未卜,命悬一线,很不幸或许也很庆幸,最终他的线断了。

 

如今,命运的齿轮轰轰烈烈的旋转,他成了王一博的那根线。

 

“算这小子特么运气好!”都这时候了,肖战还不忘了在心里吐槽一句才走到床角,关掉了已经在卧室值了一个月夜班的台灯摸黑上了床。

 

王一博竖起耳朵听着那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眼睛都闭的死死的不敢挣开,心脏咣当咣当狂跳不止,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非常突兀,他却没办法把心跳压下来。

然后身边的床垫就塌下去一块,怀里那个被他搂得死紧的枕头被人拽了拽。

“枕头给我。”肖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很干脆,清清亮亮的。

 

秉承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王一博也不管自己其实早都漏了馅儿,闭着眼睛继续装睡,手臂却松了劲儿方便肖战把枕头抽出去,接近半分钟的布料摩擦声之后肖战躺在了他身边,温热的肩膀挨上他架空却仍然保持蜷缩姿态的小臂,贴的很紧。

那一瞬间王一博习惯性的就想把肖战拉进怀里抱住,但胳膊却动不了,之前那些心理安慰到了此时全部失灵,他很怕打破眼下的僵局迎来一个可怕的答案。

肖战的拒绝,即使无关最终结局,还是他无法承受的。

太疼了。

疼到只要想想就能哭出来。

 

肖战躺在床上,安静的眯起眼睛望向洁白的天花板,空调沙沙的声响,布料柔滑的床单和被子摩擦皮肤的柔软触感,沐浴露的清香以及窗帘缝隙透出的已经从黑色退成靛蓝的天光,这些都是夏天。

从离开家的那个遥远的寒冬开始,历经八年,他曾经梦想中的,不败的,炙热的,让他愿意赴汤蹈火以命相搏的夏天终于来了,和王一博一起。

 

安静持续了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长,空气中只有两人尽量放轻的呼吸声,缠绵交错在一起,让人血液倒流。

就在王一博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的时候,身边的人动了,紧挨着他肩膀的那块床垫塌下去,紧接着他的额头上一阵微凉,是肖战的吻,柔软,温柔,曾经很多个清晨他都被这样的吻唤醒。

 

亲吻从眉心轻点着向下移,眼皮,睫毛,脸颊,最后落在鼻尖,每一下都极轻。

 

“!!!”王一博回过神来,眼睛骤然睁大,眼看着黑暗中那个身影躺回了床上。

你愿意吗?这一瞬间王一博终于鼓足了勇气,他很想开口问,然而拼尽了全力也张不开嘴。

那我跟你走,行吗?王一博还想这么问,结果竭尽所能仍然发不出声音,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里,恐慌和委屈简直要把他的心脏挤爆了。

 

肖战躺下之后翻了个身,主动的钻进了王一博怀里,掌心覆在王一博那只之前撞在茶几边角又被他锤了一拳的手肘上。

“疼吗?”他问。

“......”王一博抿着嘴没发出声音,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下去,疼,疼死了。

“以后别那么傻。”肖战叹了口气,说。

“......”王一博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就剩下俩字,完了。

 

肖战眼皮沉的基本张不开,他是真的累,一个月都没睡个完整的好觉了,五星级酒店的床很舒服,但是没有王一博,没这个人,再舒服也没用。

 

“我脾气不好,以后的路,不管是出国读PHD,做科研,还是跟我过一辈子都很苦,”肖战的耳朵贴在那片热烫的胸口上,听着蓬勃的心跳,疲惫的闭上眼睛,“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了...”

“我不会...”王一博的脑子空白一片,全凭本能张嘴反驳,嘴唇都在发抖。

“你先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肖战皱着眉头,不满的在王一博的胳膊上捏了一下。

“就算你将来后悔,我也不会放你走了,你就后悔着吧。”肖战在王一博的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强撑着让自己的咬字保持清晰,能让人听懂。

 

“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他说。

 

困倦像是洪水一样席卷上来,这样一场安稳觉,肖战已经期待了八年多,现在是真的再也不想等。

 

“睡吧,我愿意,你想去哪儿我都跟你走。”终于,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想起了什么,含含糊糊的咕哝了一句。

 

==============

在我看来,尘世间最美的情话,不过是在把一切都安排妥帖之后才问出口的那句,“你愿意吗?”

这句话的分量足以击垮一个人的重重防御,也足够修复伤痕,给一个想要孤独终老的人一次新生。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爱你。

 

以上这段话,写在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应该是刚开文没多久的时候,就等着这一章写完的时候放在这儿,送你们。

 

希望你们心中永远有那个不败的夏天,历尽千帆归来时仍然是那个少年,也能遇到那个属于你们的少年,然后放下顾虑勇敢的拥抱,做一件疯狂且自私,可能一生中只此一次的冒险。

 

到这里肖老师的救赎完成了,我想我仍然没办法把我心中这段感情的厚重写出来,但是能力至此,我已经尽了全力,希望没有让大家失望。

 

后面的故事...甜起来吧~比心~~~

 

下周日更新。之后会尽力恢复日更。后面的剧情一马平川啦!!!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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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x on the Beach 140

140. 勇敢的少年种着梦里花,等待他爱的人回家。

对于“跪下说”这个王一博自认为非常合理的要求,肖战当下的感受就是心里那根弦差一点就没绷住断个四分五裂把俩人都抽的血溅当场,他拼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全方位证明一波那个传说中的跆拳道黑带绝不是花钱买的这个事实。

当然,之所以没付诸实践不是因为他动了恻隐之心下不去手,而是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舟车劳顿体力不太允许。


妈的,这特么什么时候了,这死崽子竟然还有心思策略性卖惨?忽悠人上瘾了?


心里爆着粗口,肖战表面上还是勉强维持住了应有的体面,双手放在膝盖上攥成了两个形状饱满的拳头,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状态,...

140. 勇敢的少年种着梦里花,等待他爱的人回家。

对于“跪下说”这个王一博自认为非常合理的要求,肖战当下的感受就是心里那根弦差一点就没绷住断个四分五裂把俩人都抽的血溅当场,他拼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全方位证明一波那个传说中的跆拳道黑带绝不是花钱买的这个事实。

当然,之所以没付诸实践不是因为他动了恻隐之心下不去手,而是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舟车劳顿体力不太允许。

 

妈的,这特么什么时候了,这死崽子竟然还有心思策略性卖惨?忽悠人上瘾了?

 

心里爆着粗口,肖战表面上还是勉强维持住了应有的体面,双手放在膝盖上攥成了两个形状饱满的拳头,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状态,吐出一句话。

“坐着说就行了。”

“哦。”王一博点点头,十分听话的没敢乱动,脑袋耷拉着半天不吭声,心脏咚咚狂跳。

日月可鉴他真不不是有心卖惨,而是发自内心的想跪下,一方面眼下跟肖战平起平坐真不如跪着让他心里有底,另一方面,谁家求婚不跪下?(呵呵,谁家求婚没戒指?!)就算求婚不跪,求饶也得跪啊!

现在肖战不让跪,就很僵硬。

 

“算了,我换个问法,”等了半分钟,肖战的耐心告罄,也是怕王一博又要搞事情,火速调整策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手上有美国导师的工作offer的?”

“?!!”王一博猛的抬头,满脸写着不可置信,这几个小时先是大伯再是肖战,他觉得自己的对手都特么具有先知属性,非常可怕,“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

 

如果不是眼下的氛围不合适肖战很想翻几个白眼,心说即使您开动了脑筋想要带着老子出国避难,野鸡学校那么多,什么地方不能选,就您老人家之前那副学渣样子也不像是不知深浅的想要主动啃美国导师这枚硬骨头的人。

“我猜的。”肖战强忍住吐槽,耐下性子答。

“猜的真准,真厉害。”王一博咬着腮帮子小声感慨,脑袋又耷拉下去,一副任人宰割的嘴脸。

“......”都这时候了这崽子还能开启捧哏模式,如此条件反射性的夸人技巧实在是让肖战忍无可忍,那双弧度优美的大眼睛第一时间翻了个底朝天,一串眼刀奔着王一博圆滚的脑袋顶丢过去恨不得把他的头盖骨砸开直接掏出大脑看看里面的构造,可惜的是唯物主义的世界不存在眼刀开颅的绝技,最后还是不得不采取沟通解决问题。

 

“你能好好回答问题吗?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你的?”肖战问着话放在膝头的那对儿拳头又紧了紧,指甲都抠进了肉里,生怕忍不住招呼到王一博头上去。

“过年的时候...就...帮你回拜年信息那次,我不小心看到了你跟你师兄的聊天记录。”王一博没看见肖战的拳头和白眼,但从他的语气中也能感受到一丝危险,回答的结结巴巴。

答案虽然不在意料之中,但很合理,肖战轻轻的点头,隐约回忆起跟师兄聊天的内容,胸口一阵窒息。

 

对老戏骨来说演技的上线总是飞快的,肖战作为山城人民出生的时候也是四川户口,变脸绝技那必须伸手就来,只见他那张漂亮的脸上迅速挂了个弧度完美的笑。

“哦,嗨呀,”肖战特别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装的没事儿人一样,“这个工作offer没有我师兄说的那么好,也没那么难得,过几年...过几年肯定还有,我如果想去...”

“为什么过几年去?”王一博迅速抓住肖战话中的关键信息,皱着眉打断他。

“......”肖战被问的一愣,现编理由根本来不及,咬着舌头不说话。

“既然想去为什么不现在去?”王一博不依不饶的追问,身体前倾,脸色莹白鼻尖却红了跟要哭似的,“等我年底拿到那边的offer,咱俩明年一起去不好吗?为什么要过几年?”

“我...我就是打个比方...”肖战赶忙回了一句,这次谈话的目的是打消王一博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好好过眼下的生活,而不是勾的他伤心,“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真的,在学校工作也很好,我不想出国,没别的意思,你别瞎想。”说完他还干笑了一声。

 

“你在这个破学校想写的文章写不了,想做调研连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还得帮别人带学生,天天一大堆破事儿,哪儿好?”王一博对肖战这种哄小孩一样的说辞并不买账,直接把事实点破。

“......”肖战被噎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颇有点尴尬,脑筋转的飞快想赶紧换一个话题,把这件事儿带过去。

“反正不管你觉得这学校哪儿好我也要出国,我都跟我家里人说完了。”事已至此,王一博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底儿跟肖战交代了,爱咋咋地,都说无畏无惧,刚刚还瑟瑟发抖一个小人儿,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底气十足。

 

“!!!”

听了王一博的话,肖战的眼前一黑黑,家人两个字是他的命门,种种不好的记忆涌上来,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演技什么的瞬间落地摔了个粉碎,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窜起来,转身就想往书房跑。

他需要一个空间,密闭的,只属于自己的空间。

王一博原本还梗着脖子等着大刀劈下来他好给刀上磕个豁口,就被肖战的动作惊得险些跳起来,猛然间想起两人之间唯一的那次争吵,当时这祖宗把自己关书房里自闭了好几个小时!!!

 

“肖战,你别走,别走!!”王一博大叫着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双手拽住肖战的胳膊强行把人拖住,身体横在沙发上摇摇欲坠,“我大伯同意了,他同意我出国了,真的同意了!”

肖战的耳朵失灵了,他听不见任何声音,条件反射似的就想跑,人瘦的跟根儿刺儿似的力气却很大,王一博那么大个人被他拖着从沙发上摔下来,没剩下二两肉的半边屁股着地,疼的要死,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却没松开。

“你...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不该不提前告诉你,”臀部的剧痛被王一博彻底忽略,他身手敏捷的坐起来,两条腿盘在肖战的腿上成了个巨大的挂件儿,“我真的错了!”

 

腿上挂了个一百多斤的沙包肖战彻底迈不开腿,只得停了脚步,两只手攥成拳头,胳膊上被抓了一条又一条的红痕,和眼角憋出的红色相得益彰。

“你松手。”肖战缓缓的回过神,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声音阴狠的可怕。

“我不...”王一博摇着头拒绝,松开一只手搂住肖战的大腿,更加严丝合缝的贴住,防止被甩下去,策略很得当,动作却笨拙,胳膊肘撞在身旁的茶几上,咣当一声。

“!!!”这一下应该是撞进肖战心里了,疼的他嗓子眼都要冒血。

“你别走,肖战,你别走...”王一博小声的哀求,白皙的脸颊贴着肖战的大腿,耳朵尖儿充血红彤彤的。

 

肖战低头看着那只血红色的耳朵,一阵阵发晕,从心底里泛起一种无奈,何必呢?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不是王一博没意思,而是他自己,把人家孩子折腾成这样,很没意思。

 

“我......”肖战叹了口气,双手举起来,费尽全力才制止住自己摸王一博头毛的冲动,“我不走,你松手让我坐下,我头晕。”

 

摔进沙发里的时候,肖战就觉得浑身都很脱力,心脏狂跳,只能用呼哧呼哧的喘气来缓解大脑的缺氧。

王一博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紧贴着坐在肖战身旁,双手抓着他的小臂,掌心里都是汗,湿漉漉的,指尖轻微颤抖,一点都不敢松劲儿,好像这一秒没抓住,下一秒肖战这么个大活人就会凭空消失,再也找不着。

 

事儿不来不惹,事儿来了就想办法把破坏性控制到最小,及时止损是肖老师这些年孤独行走在这颗蓝色星球上安身立命的本钱,眼下的光景这份本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续命作用。

经过数分钟的心理建设,在可算是把气喘匀,稳住心态之后,肖战哑着嗓子开口,“你跟你大伯说什么了?”

“......”王一博不自觉打了个激灵,全身上下的心眼儿都在动,巨大的求生欲驱使下,他决定避重就轻,战略性走一波位,“我就主动提了出国的事儿,没提你!”

“......”肖战长出口气,心中骤然升起一丝庆幸,不由得松了口气,神色也好了不少,还行,这崽子还不傻。

结果这口气才出了一半,王一博又小声补了个后手,直接把他的理智一波带走。

“其他都是他自己猜到的,他问我跟你的关系,我...我承认了。”他说。

 

“操!”侥幸心理一秒碎成渣子,肖战被王一博这战略性走位秀到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心脏忽悠一下,腿软还软着站不起来,拳头却毫不含糊,对着王一博的脸就抡过去。

“他...他都查出来了,我不可能跟他撒谎吧?!我撒谎也没用啊!”王一博嗷嗷乱叫着双手护头,腿也下意识的抬起来,呈完全防守姿态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往边上倒过去。

肖战的这一拳力气用了十成十,却在最后一刻偏了些角度,只砸在了王一博的胳膊肘上没真呼他脸上,算是保全了老王家的门面。

“诶哟,疼...”王一博的胳膊肘被锤的酸疼,倒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祖宗就是祖宗,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这么扎实的一拳,真抡脸上百分百得住院!!

 

一拳过后肖战算是把卡住的半口气出了,愤恨的甩了甩手,指头发麻,早该料到王一博这崽子的破坏力肯定不止停留在祸害这间两室一厅和他自己的身体上,就他妈不该心存侥幸!

“说清楚你到底跟你大伯说什么了,一个字都不许漏。”肖战坐正了身体,平稳住声线,掷地有声的说。

 

接下来的十数分钟时间里王一博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遵循着肖战的要求,一字不漏的陈述了一个晚上和大伯谈判的全过程再不敢随便耍花招,只是尽量保持轻快的语气,在措辞方面也有所修饰,意在突出自己的精明强干以及弱化失去继承权这件在外人看来天一样大在他眼中屁都不算的事儿带来的影响。

一边说着,俩眼珠子还在不停的瞟身边的祖宗,以便做好充足准备谨防祖宗开溜,或者被那对儿拳头砸脸的惨剧发生。

 

说到自己在谈判中感情牌狂甩,有勇有谋的操作玩的贼溜把大伯那颗钢铁之心都感动的哗哗淌血的时候,那颗半耷拉着的脑瓜子不自觉抬起来,苍白的脸颊闪过一瞬华光。

 

肖战靠在沙发里安静的听着王一博说话,脸上也一丝表情都没有,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只是水面下暗流涌动,随时要吃人。

 

世人都觉得肖老师是个拥有崇高追求的高级人类,金钱这种东西,在他眼中约等于粪土,他的人生使命说是为了人类的进步不断奋斗也不为过。可肖战自己知道,他只是个俗人,俗到只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他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他视若珍宝也将他视若珍宝的人。他不知道钱是不是最好的,也不知道当老王家继承权是不是最好的,但无疑这些在他眼中对王一博而言都比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好。

 

如果说科研之路的清苦尚且能用他两百多万人民币的年薪化解,那出柜呢?即使没有众叛亲离,来自社会的偏见,舆论的压力都让人很难接受。

肖战永远记得他从美国刚回来的那几个月,国内好多优秀的院校都给他发来了面试邀请,但在他开诚布公的告知自己的性向之后全都不了了之。

那时候多少同学都恨铁不成钢,骂他太实在,私事儿为啥非得让工作单位知道呢?但是肖战知道,今天不说明天不说,总有一天这层纸也会被捅破,人不可能装一辈子,或者说,他不可能装一辈子,到时候又是一波腥风血雨,很没意思。

也有朋友为肖战不平,业务能力这么优秀个人,就因为性取向遭受这种不平的待遇,活生生抹杀了他的大好未来,这些学校简直是缺德。

对于这些说法肖战都只是笑笑,他不觉得失去那些所谓的锦绣前程是苦,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并不贪恋于学术成就所带来的那些荣耀和特权,只要能做自己想做的研究,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即使文章最后一作不是他,或者被迫在与人周旋上浪费一些精力,再不济低头弯腰,他都无所谓。

有人说这是他出身书香门第自带的一身风骨,可能是吧。

 

但不论苦还是不苦,王一博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他应该一生骄傲,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人人称羡的事业,没人能戴着色眼镜看他,哪怕一眼。

 

然而就在此刻,肖战有一个很惊人的发现,即使他想的这么明白,在王一博详细描述跟大伯商谈的细节,说到放弃继承权的时候,他的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这给王一博造成什么损失,而是【这个小崽子现在一无所有,终于是老子一个人的了!】

这种可能给了肖战很大的愉悦,只是很快的,这份愉悦就被抹杀,他的理智站了出来,聪明的大脑经过迅速的分析给了他一个很贴近事实逻辑的反馈:凭借之前的几次交手的细节,以及王一博所描述的他和大伯交谈的内容来看,这位在外杀伐决断的大老板对待老王家千娇万贵的独苗必然是心软的。

所以,如果有一天,王一博吃不了苦,后悔了,想要回头,应该还是可以回去的,然后他就会被丢下。

再一次被丢下。

 

果然这就是人,都是自私的,关键时刻都只能想着自己。

 

但好像也有人不是这样的。

 

“你别担心,就算没了继承权,也不再要家里的钱,我也有钱,”王一博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话,竭尽全力的保持着语速和完整的逻辑,试图把肖战这位心理学专家PUA了,“过年的时候我就把手上的钱都投资出去了,我之前查了一下马里兰那边的房价,不贵,等过两年收回来一些足够贷款买个房子,我也供得起。”话到这儿那张说起继承权这些大事儿的时候都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撩起眼皮偷看祖宗的脸色,“只是这两年的房租得你出了,PHD的工资可能不太够。”

 

“行吗?”王一博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说完一脸期盼的看着肖战。

 

肖战听着王一博这个这辈子都没缺过钱,甚至很不拿钱当回事儿的富二代细细碎碎的跟他说起手上的钱现在的去处以及以后的安排,就连PHD的那块八毛的工资也计算的很认真,五脏六腑就跟被人提溜起来扔进了洗衣机的甩干桶,开了最大功率一通狂甩,他特别想吐,生理性的那种吐,但是数小时没进食,根本没东西能吐出来,脸色惨白眼角却红,活像只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肖战的沉默让王一博的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他咬着唇边仔细想了想试图换个角度再退一步,或者是再给肖战一刀。

“不行也没事儿,我看学校附近也有那种house改造的小公寓,租金能便宜不少,我出得起,就是条件差点,可能你得跟我受苦了。”说完王一博的嘴角牵强的抬起来,露出一个满是抱歉的笑。

 

这一刀着实致命,此时肖战的耳朵应该是已经听不见了,但是大脑却准确无误的把信息接收了个一分不差,然后反馈却只有【困惑】两个字。

 

凭这些年在地球上行走,观察人类,对他们行为动机以及思维逻辑的研究,肖战那颗精明理智的头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刚满23岁不过几个小时的男孩子,在说到钱这件事儿的时候会对一个28岁即将29岁,有独立经济能力的人露出这样的笑,让他似曾相识的笑。

 

“考试的事儿你也不用操心,我肯定能在截止之前考够分数,我之前GRE成绩差点,但是最近好多了进步的特别快,”迟迟得不到肖战的回应,王一博的语速不自觉的加快,绞尽脑汁的增加筹码,只为了能让肖战感受到自己的靠谱和做事情的稳妥,毕竟这一晚上不靠谱的事儿真的有点多,特别减分,“中介老师说我毕业学校不太行,可能没啥竞争力,但你也别担心,我再多看看美国导师的文章,多跟他沟通一下,实在不行去别的老师那儿也行,到时候你方便就帮我搭个桥,不方便也没事儿,我去问问其他师兄师姐,我们聊的挺好的,我再多帮他们干点活,他们肯定乐意给我介绍。”

 

王一博的努力说项在肖战心中形成了密密实实的一团迷雾,困惑不断累积,一层又一层,叠的密不透风,他很懵,愣在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肖战的困惑有很多,例如王一博这种很见过世面,知道人间险恶的富二代说起未来时脸上展露出的那份接近于愚蠢的天真骄傲,以及对于没办法给他更好的生活所表示的完全没有理由的愧疚。

而最让他困惑的是,不管是天真骄傲也好,还是愧疚也罢都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好像见过这些东西。

 

肖战愣神的这段时间,王一博都在不停的说话,事无巨细的翻找着他们未来生活中可能会遇到的困难,然后绞尽脑汁的端出解决方案,好像生怕一停下就会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一样,等到肖战在回过神来,他已经说完能帮师兄师姐做什么,或许还可以买点礼物寄过去给他们增加一些好感度,正要提PHD期间能接点翻译的工作赚外快贴补家用。

 

“这不是钱和成绩的事儿,”肖战狠狠咬了一下腮帮子,开口反驳,嗓子哑的像被砂纸磨过,“你没必要...”

【你会后悔的。】他很想这么说,但是一时间说不出口,他深深的明白,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重量足以压垮王一博的全部骄傲,杀伤力堪比那句摧毁他的【我们这样的关系是不正常的,也不会有未来的,我们还是应该当正常人,过正常的生活。】

 

想要毫无痛苦的打消王一博的想法,真是一个技术活。

 

“我知道,我又不傻,”王一博轻巧的接过话头,一只手抓了抓后脑勺,嘴唇抿成了一条缝,“你不用有负担,别觉得我因为你没了继承权什么的,那破玩意儿我本来也没想要,以后你就明白了。”

 

又他妈是以后,肖战被这俩字扎了心,一口气憋的胸口疼,王一博这小崽子就像是个拿着颜色鲜艳毒苹果坑害小朋友的恶毒巫婆,但这巫婆特么不只是要给别人吃毒苹果,还要以身试毒,用心险不险恶不知道,脑子却真不太好。

 

然而肖战还没说什么,巫婆,啊不是王一博的嘴却突然扁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伤害,眼圈都红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碰了什么瓷儿,深吸了两口气才哆哆嗦嗦的开口。

“我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可能会变,毕竟我爸和我...妈...你也知道的...”王一博在说“妈”这个字时候发音有点奇怪,很不熟练,像极了刚开始学讲话的小婴儿,“以后...就...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你甩了我就行...没关系的,我肯定不缠着你,也不用你负责。”

 

“我能活。”王一博缓了口气,重重的放下三个字,说完眼眶子又红了些,睫毛低垂着微微颤抖。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扎心,就在一刹那,肖战感受到了万箭穿心一样的痛,深埋心底的那种冲动像一只急欲冲破枷锁的野兽,撞得他胸口都要开裂。

真不能再让王一博说话了,再这么下去他要被说服了,也可能不是被王一博说服,是被自己的本能征服,他分不太清。

 

肖战的目光锁在王一博脸上,余光瞥见厨房门口那张饭桌上两摞半米高的方便面空盒,很像对王一博这小崽子之前那句“我能活”的嘲讽,你特么能活,你特么锦衣玉食长大的人活成这样了,也是能活。

 

“王一博,你冷静一点听我说。”肖战坐直了身子,长叹口气缓缓开口,决定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先打消王一博出国的念头,其他的慢慢解决。

“你愿意为我做这么多我很感动,但是...我们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已经很足够了。”

“我答应过你,只要你不走我就不走,我肯定会做到。”

“你不需要跟着我出国。”

 

说这些话的时候肖战的语速很慢,声音流水一样,他的眼睛看着王一博,却不知道是在对王一博说还是对自己说。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很血腥的画面,他手里的那把刀一寸一寸的朝着那个虚无缥缈的梦砸下去,他不敢看,闭上眼睛侧过了脸。

 

王一博的目光在肖战身上扫了几个来回,肖战这人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特别坐有坐相,跟人讲道理的时候更是一派成年人老气横秋的姿态看了让人没脾气,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他这个人却看上去平整的不行,既像宝玉也是块顽石。

 

“肖战,我觉得你整反了一件事儿,”一股火冲上头顶,王一博站起身,姿态并不稳,还趔趄了一下,“我要不要出国跟你会不会走没关系,不是我跟你出国,是我带你出国,我出国是因为我自己想去,我对这个研究领域感兴趣想继续坐下去,这是我给自己选择的人生。”

王一博的语速很快,咬字却很精准,抑扬顿挫的很有腔调,每个字都像一枪一枪的暴击,把28岁马上就要29岁的肖战扫射了个透,略显宽大的衬衫被汗湿了,皱皱巴巴的半贴在身上,那串镶钻的领扣随着动作晃动,一闪一闪的晃得人睁不开眼。

 

“肖战,你看着我,”王一博伸手扯过肖战的胳膊,把他从沙发上提了起来,两人相对而立,双手紧紧的抓着肖战的肩膀像要把那片薄薄的肩胛骨捏碎,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眼底布满血丝,瞳仁儿却亮,充满着期待,坚决,万千星光以及让人眷恋的人间烟火气,把肖战网在里面。

 

“我想带你出国,想跟你过一辈子,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他问。

 

又是这样,又是“你看着我。”

 

王一博很喜欢说这句话,表白的时候说过,提议约会的时候说过,初吻的时候说过,带他去见朋友的时候说过,第一次上床之前也说过...

每当肖战有所彷徨,想要退却闪避的时候,王一博这小崽子就像能够感知到一样把他的视线拉回来。

这不是蛊惑,也无关承诺。

他只是想让肖战看着他,确定是在看他,看他在做,哪怕还没做到,但是他深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做得到。

 

一直到今天。

“肖战,你看着我,我想带你出国,想跟你过一辈子,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肖战的目光有一瞬的脱焦,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上了眼眶,把头顶的白炽灯光折射成了七彩的颜色,那片绚烂斑斓的光芒背后,王一博的脸苍白,倔强,还有哪些被他尽力掩藏在那种不容质疑背后的很多很多的脆弱和惶恐一览无遗。

王一博自认为说这些话时候的自己顶天立地,他人生中最高大威猛的时刻应该就是现在了,可肖战知道他只是强弩之末,只要一个“不”字他就会瞬间崩溃,随之土崩瓦解的还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肖战一直沉默着,浓密的睫毛遮挡下,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扎的王一博整颗心脏撒气漏风,他能很明确的感受到那股子一决胜负的勇气正在随着时间顺着风往外淌。

 

终于,在数分钟的僵持之后,肖战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去睡吧,让我自己待一会。”他说。

 

全部筹码一次抛尽却换来这样一个答复,王一博的心态彻底崩了,眼泪打湿了眼角。

“听话,”肖战的嘴角牵起一抹笑容,抬手摸了摸王一博的脸颊,沾了奶油的鬓角已经变硬,黏糊糊的,“先洗个澡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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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140章有一万三千字,我分成了两个part,因为之后要放在微博,长图生成器一次最多只能放一万字......

今天晚一点发141章。

Hi-Im-L

Sex on the Beach 139

139. 人生哪儿能事事如意呢?你如此,他也一样。


(138章我之前重写了,如果没看到麻烦移步微博,微博和lofter同名,二维码在主页置顶)


王一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呢?从外人的角度看是个除了感兴趣的事情之外平时完全高傲冷漠的富二代;从狐朋ABCD的角度来说是个对自己的事儿很有一番逻辑,基本不管别人的看法和死活的祖宗;从他大伯的角度审视那就是干啥像啥,除了找了个男朋友之外一切都很完美的自家独苗。

王一博对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样子心中有数,管他好坏,根本不在乎。


丢人的事儿小王同学不是没干过,谁没个中二时期,高中时候染着一头半长小黄毛,瘦不拉几的被外校校...

139. 人生哪儿能事事如意呢?你如此,他也一样。


(138章我之前重写了,如果没看到麻烦移步微博,微博和lofter同名,二维码在主页置顶)


王一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呢?从外人的角度看是个除了感兴趣的事情之外平时完全高傲冷漠的富二代;从狐朋ABCD的角度来说是个对自己的事儿很有一番逻辑,基本不管别人的看法和死活的祖宗;从他大伯的角度审视那就是干啥像啥,除了找了个男朋友之外一切都很完美的自家独苗。

王一博对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样子心中有数,管他好坏,根本不在乎。

 

丢人的事儿小王同学不是没干过,谁没个中二时期,高中时候染着一头半长小黄毛,瘦不拉几的被外校校霸当成女孩子“一见钟情”,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贴了张带照片的大字报表白引起了巨大轰动这件事儿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丢脸的,甚至路过的时候还能面无表情低着嗓子跟一脸激动身后还站了不知道多少小弟的校霸说,“你该去看看眼睛,我家开医院的,报我名字给你打八折。”

这件事儿时不时的被狐朋ABCD拿出来说笑,王一博都一脸“他特么眼睛不好,干我何事。”的表情在旁边翻白眼。

 

就这么个时刻秉承着,【老子不尴尬,谁特么爱尴尬谁尴尬。】人生信条活了二十几年的典型狮子座,在遇到肖战之后,人设皆垮,心态全崩。

交往之前把人当酒吧坐台的花魁还给人塞了十万块钱这个事儿就先不说,交往之后的【冰雪奇缘】和“偷看”【兔女郎GV】简直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现在好了,真·兔女郎x10+来了,还被肖战抓了个现行。

 

被肖战领出酒吧,带上车的一路王一博都是浑浑噩噩的,头重脚轻,见到路边的马路牙子都恨不得直接碰上去拉倒。

 

午夜的风很凉爽吹散了暑热,肖战扯着王一博的手腕,向着牧马人的方向全速前进,翻滚的情潮和激荡的情绪被风吹散,他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之前重逢透支了太多的感性情感和体力,此时的肖战冷静理性的可怕,走路的过程中甚至还有心思进便利店买点东西顺路给王一博带了瓶水。

 

“好好开车,有啥事儿回去再说,这一晚上狗血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千万别路上再出个意外,”口袋里揣着那个长方形小盒子,拉开手刹的时候肖战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位置,抱着水瓶子缩成一团的王一博,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小崽子虽说好养活,但毕竟很金贵,真磕了碰了的赔不起。”

 

车开出去数分钟,离开酒吧一条街的辐射范围之后平时拥挤繁忙的马路瞬间变得空荡荡的,肖战稳稳的抓着方向盘把车开的飞快,窗外滑过的路灯把他的脸照的忽明忽暗,看不出来喜怒。车载音响照例循环播放着那首他很喜欢,听了千百遍的老歌,女歌手慵懒缠绵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出来,跟夜色很般配,跟王一博的心情却截然相反。

这几分钟里,王一博小朋友都沉浸在自己在肖战面前丢了大人的悲惨境遇中无法自拔,不止如此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精神分裂了,脑子里蹦出了两个小人儿来,一个身背翅膀,一个手拿叉子。

“没事儿,让肖战笑话一下算啥的,要过一辈子的两口子,什么尴尬的事儿都可能发生,不丢人哈~”插着翅膀的小人儿蹦出来试图强行挽尊。

“屁嘞,一个冰雪奇缘肖战这祖宗都没事儿就拿出来说一下,现在这么一大堆素材,他不笑死才怪!”拿叉子那位上蹿下跳着在小王同学身为狮子座的痛点上蹦迪,“跟兔女郎对着蹦迪,bro您这喜欢兔女郎的人设坐实了哦~!”

 

越想越烦,越琢磨王一博就越觉得自己今天八成要撂这儿,不止这样,他心里总有点莫名的慌张,好像这一晚上还不够乱似的,总预感还有一桶不知道搁哪儿放着的炸药没炸,但到底是啥他暂时还闹不明白。

 

“肖战......”终于,在牧马人已经拐了好几道弯,王一博可算是鼓足了八辈子积攒的勇气之后,颤巍巍的开口了,“今天晚上这个party不是我安排的。”

“......”肖战没说话,尽量把注意力都放在开车这个事儿上。

“这事儿你能当没发生过,以后都不提么?”王一博脸上挂着哭一样的笑,伸长了手想扯肖战的胳膊肘,“就当给我个面子行吗?求你了。”

“你先喝口水,嗓子都哑了。”肖战的胳膊挪了一下,闪过那只大手,沉声说。

“不是,你听我说,这都是狐朋ABCD他们说要给我过生日,早好几天就背着我整了这么一堆幺蛾子,我来了才知道,”王一博心里急的冒火,却听话的拧开水瓶子喝了口水,“他们费那么大劲,我也不能说什么吧。”

“嗯。”肖战抿着嘴点头,看上去神色如常,这特么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肖战,我...”王一博还要继续解释。

“回家再说,”肖战轻声打断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行吗?”他补充了个问句。

“哦......”王一博彻底没了办法,挫败的点了点头,心里越发的慌。

 

随着车子的平稳,一个疑惑慢了不知多少拍在王一博的心底里升了起来,犹如一颗海面上燃放的巨型烟花,以冲破云霄之势对抗着地心引力全速爬升,直到一个高不可及的位置缓缓降落,然后在天空中炸裂开来。

璀璨的焰火照亮了整个海面,也照亮了王一博的那颗疑似进水的脑子。

“......”

“???”

“!!!”

等下,回家?

家!!!!!

 

伴随着烟花一同在王一博的脑子里炸开的还有各种早就该想起却一直被他忽视掉的庞杂信息,例如那间乱七八糟的两室一厅,以及满屋满地的GRE习题...

 

“不!不!不能回家!”伴随着一声大吼,王一博完全枉顾交通安全法规的教导,一把扯住肖战的胳膊,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画了个形状极其诡异的S型。

“操!”肖战被吓了一跳,急忙踩下刹车,牧马人整个往前窜了半米,刹车皮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你他妈...”

“诶哟我操!”王一博连忙双手抓住车门上方的扶手才没飞出去,“还好这牧马人抓地力不错,要不然老子就特么要享年23岁了!”就这当口,这位祖宗还有心思拍着自己的小心脏给牧马人做广告。

 

然后下一秒,一个念头突然蹦出来,在他已经炸开了花的脑子里又狠狠搅合了一把。

 

操!牧马人!!!

这特么牧马人哪儿来的?!!!!

 

一个暴击连着另一个暴击,王一博小朋友强大的心理防线和精神体系全线崩溃,靠在座椅里出气儿多进气儿少,嗓子里一口老血卡的他疯狂咳嗽,眼神都开始脱焦,车窗外排列整齐的路灯就跟流星雨一样在他眼前乱窜,一下排成S型,一下又排成了B型,蔚为壮观。

 

“肖...肖...肖战...”王一博的心脏七上八下的乱蹦,话已经说不利索了,“你...你回过家了?”

“......”肖战还因为这祖宗突然作妖差点酿成的车毁人亡惨剧心有余悸,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

“你...你回过家了,那你全都...都知道了?”王一博继续结结巴巴的问,然后屏住呼吸,大气儿都不敢喘的等着命运的审判。

“嗯,知道了。”肖战抿着嘴淡淡的回答,重新发动车子,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攥的死紧,指节处一片青白。

“!!!”不出意料的答案,王一博脑子里顿时咣当的一声巨响,肖想过无数遍的跟肖战摊牌时候的浪漫温馨感人场景全都碎成了粉末,被一阵龙卷风刮过,渣都没剩下来,不止如此,刚刚还整了那么一出闹剧。

 

完了,全特么完了!之前的完原来真不算不算完,现在才是真的完。

 

“出国的事儿到家再说吧,我这开车呢。”肖战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把油门踩到底,扫了一眼王一博那副样子,又欠兮兮的补了一句。


“要不然你还是继续说兔女郎的事儿吧。”


操!


......

 

之后的十几分钟路程,经历了巨大心理创伤的王一博小朋友都木然的缩在副驾位置一声不吭,除了偶尔的叹气之外跟死人没两样。

仔细想来我们顶天立地的小王同学这辈子就没这么处心积虑,细心筹谋的干过什么事儿,之前几个月都进展的好好的,除了上次的考试成绩不太让他满意之外,其他都朝着他想要的结果丝毫不差的进行,结果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却全线崩盘。

人说行百里者半九十,这个道理出身商人家庭的小王同学当然明白,但没人说后面的那“十”难度系数这么大,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过好在老王家的接班人的心理素质也不是盖的,经历数轮崩溃之后强大的危机公关能力上线,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儿也跟着转起来。

“妈的天塌下来当被盖,反正老子就是要带肖战出国,只要目的能达到,过程曲折点算事儿吗?!!!”王一博愤恨的把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转头就很有正事儿的琢磨起等下回了家要怎么先发制人反败为胜。

肖战继续面无表情的开车,尽量把车速维持在一个合理范围内避免发生意外的可能,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这种各自心怀鬼胎的状态一直维持到进了家门,面对着满屋的狼藉,王一博又受了一波极其沉重的打击,自觉大限将至强大的求生欲爆发出来,演技达到巅峰,随着防盗门关上发出的咔啦一声作势就要跪下,手也朝着肖战的大腿伸过去。

然而肖战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就像早有准备似的,一个闪身绕过那只恶魔之爪,火速冲到阳台从衣架上摸了两件换洗衣服就杀进了浴室还没忘反锁。

这整个过程策划周密,行动迅速,态度果决,连头都没回一下,直接把王一博小朋友连带着他那一身八百个心眼儿全都晾在了原地。

老子特么一个人走南闯北八年,让王一博这只小崽子扮猪吃老虎忽悠了将近一年就算了,到这节骨眼了还特么能被忽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没特么给他个过肩摔或者回旋踢已经是给他们老王家面子了。

 

随着浴室门锁咔啦的一声响,王一博的整个身子猛的一抖,八百个心眼儿连带着堪比影帝的演技稀里哗啦摔了满地,僵在半空的那只手半天都没收回来。

 

22岁对王一博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这一年他遇到了此生挚爱,找到了愿意为之奋斗的梦想,从一个对什么都无所谓,每天无聊至极,只知道闷着头按照人生的既定轨迹盲目前行的纨绔子弟迅速成长为一个他自认为非常牛逼闪闪的男子汉。

然而当午夜钟声敲响,23岁来临,本应远在天边的“此生挚爱”惊现眼前,短暂的喜悦之后他特么就成了被打回原形的“灰姑娘”,真是想想就很不甘心,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委屈。

 

直到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王一博才抬手抹了把脸,换上那双鞋底已经漆黑的拖鞋耷拉着肩膀走进客厅,一边弯腰把散了满地的复习资料一张一张捡起来,一边小声碎碎念。

“说好了回家好好说的,肖战怎么就跑了呢?!”

“洗澡就洗澡,怎么还锁门呢?以前也没锁过啊!”

“都知道出国的事儿了,还提什么兔女郎呢?!”

“肖战这人铁石心肠,就知道欺负人...”

“之前还总想把我撵走...”

“我就是想带他出国...”

“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他...”

“我做错什么了...”

......

碎碎念到后来王一博越发的觉得委屈,完全顾不得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高冷人设和最近一年艰苦磨砺出来的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形象,憋着嘴就很想哭。

 

肖战的澡洗的很舒爽,水温调节好之后他就把自己扔在了花洒下,感受热水流动的同时尽量放松心态,把自己调整到一个非常理智的状态,从一个成年人的理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经过一系列的精密计算之后,最后的最后,我们精神层面堪比上神的肖大讲师得出结论:不论如何,做人都不能太自私,一切都应该以王一博的利益和前途为优先考量,出国什么的想想就算了。

 

理智思考带来的效率是惊人的,短短十几分钟时间,肖战不只是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接下来和王一博这祖宗谈判的目标,同一时间,相应的策略也已经安排妥当,等下先问几个常规问题缓和一下气氛顺路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再想办法在不伤害王一博的基础上说服他该干嘛干嘛,高高兴兴的过一天算一天就完事儿了。

 

洗完澡换上那身王一博洗完根本没有抻平就晾在晾衣架上,此时非常皱皱巴巴的家居服的时候,肖战的心理状态已经调整到了一个空前卓越的状态,他对着镜子拍了拍脸,又摆出那副刀枪不入的笑脸,把裤子口袋里盒子掏出来揣进家居裤里,一切准备就绪。

“走起!”肖战用力跺了下脚,右手握住洗手间大门上那根乌亮的黄铜把手,用尽全身力气英勇的一掰一拽。

 

奇迹发生了,实木门纹丝不动,肖大讲师的肩膀撞在门板上,咣当一声,就连那枚老天爷精雕细琢的鼻梁骨也险些跟门框来个亲密接触......

 

“操!”肖战的肩膀磕的生疼,直接爆了粗口,那副完美无瑕的笑脸也裂了个缝,“平时都不反锁习惯了......”

还没出场就差点翻车这件事儿让肖战很是有点受到打击,但是没关系,跟真正难啃的骨头还再客厅呢,那么大块骨头老子都能给他掰碎了,这点小事儿算不了什么,一次不行咱就再来一次呗。

......

 

大门终于还是打开了,首先映入肖战眼帘的就是王一博这名小崽子正抿着嘴腮帮子鼓鼓的,满脸都写着苦大仇深,身上还穿着在夜店里遨游时候的那一身,蹲在茶几旁边笨拙的理着东西,那块大金表也还戴在手腕子上在头顶白炽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客厅里没开空调,闷热的要命,王一博的鬓角被汗水浸湿了,白色的衬衫也贴在身上,再配上那堆闪闪发亮的配饰,颇有种公主落难的感觉。

 

第一波受身攻击准确无误的砸上肖战的那颗钢铁之心,咣当一声巨响,指挥部迅速发来消息,“防守很艰难,但扛得住。”

 

肖战咬了下腮帮子,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出洗手间,强忍着把王一博拉起来的冲动,绕过他在沙发上坐了个稳稳当当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说吧。”

俩字儿扔完,竟然还有心思对着王一博那颗毛茸茸的脑瓜顶笑一下,真是个人才。

 

王一博头没抬眼没睁,正委屈的要命,那双指节分明的大手还在笨笨咔咔折腾,试图把那堆破纸整理好,根本没注意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就感觉有阵风从身侧刮过,一对儿踩着拖鞋的脚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达过去,猝不及防的肖战已经坐在了面前,姿态优雅不说,心情还突然变得好像很美丽,明显不知道在背地里搞了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出来,特别慎人。

 

王一博的手下意识的一哆嗦,那堆好不容易捡起来的破纸差点全被他抛出去,张大嘴愣了数秒钟之后,勉强从嗓子里发出了一个简短的单音节,“啊?”

 

“......”第二波受身攻击来的过于迅猛,肖战整个人差点被王一博这幅倒霉相砸个跟头,果然,有些人是特么能把卖惨这种普通模式下CD极长还很费法力的大招当普通攻击用的。

这崽子玩的就不是普通模式,他特么无限火力!

 

“咳咳,你先把东西放下,过来坐着。”肖战干咳了一声,尽量放平了语气,生怕把这受难公主吓死似的,说着话抬手指了指距离自己有一米多远的一个位置。

“哦。”王一博听话的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坐在肖战手指的地方,两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小学生似的特别坐有坐相,指尖儿还轻微的打着颤,简直是在用生命诠释【本人弱小无助又可怜,倚强凌弱者必遭天谴!】这句话。

 

“......”看着王一博这幅样子,肖战的脑壳一阵一阵发疼,他不怕天谴,他特么怕王一博伤心!

此时此刻,肖战人生中第一次在这种谈判的重要当口想要选择逃避,甚至连理由都找好了,这大半夜的又折腾了一天说这干吗啊?以后再说算了。

所以你看,即使能耐如肖老师也是有拖延症的,而且他潜意识里也总在想以后。

这不是贪念,而是被王一博一天扎心好几百遍之后累积的后遗症——心软,对自己心软。

很难根除。

 

【肖战!】那个声音适时的跳出来阻止了肖老师难得的临阵脱逃,【你这样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肖战咬了咬牙,在心里小声的回答,“我真的知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出国的?”经过了小半分钟的沉默,肖战提起一口气把问题抛出去,尽量做到了语气平和,咬字清晰。

王一博没出声,坐的老实,实际上大脑疯狂运转,面色不动内心深处却风起云涌,老王家祖传的表情管理能力展露无疑,数秒钟之后他抬起头对上肖战的目光,一张莹白的脸上写的都是决绝和视死如归,跟电视剧里宁死不屈,即将慷慨赴死的革命烈士似的。

 

肖战的心里突然一阵紧张,屏住呼吸静等王一博这一脸决绝下说出的答案,即使理智告诉他这个问题很安全,没什么幺蛾子可以给王一博出,但他心里就是特别没底,完全不知道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崽子会不会一套操作就把他数个小时之内构建起来并且一再加固的心理防线炸个粉碎。

 

就这么僵持了两分钟,王一博的表情越发严峻,就跟随时都要操刀子杀人似的。

终于,他的唇缓缓张开,那份严肃认真挂在脸上纹丝不动,声音也稳的不行。

 

“我能跪着说吗?”他小声问道。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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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这次老子在心里铸一个刀枪不入的马奇诺防线,就不信防不住那崽子的冷箭扎心!

dd:看老子连滚带爬的绕过去。


Hi-Im-L

Sex on the Beach 138

占个位置吧。发在微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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