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哈】Castle·77
Chapter 77
颠沛流离许久后回到霍格沃茨,对卢平的来说就像回到家一样。此时,熟悉了教室和办公室,安置好行李,卢平按照晚饭时邓布利多的叮嘱,去校长办公室见这位值得敬重的师长一面。
校长办公室经过这些年的洗礼,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某个地方多了一个精妙的器具,凤凰比上次看到的时候更年轻或年长,校长的胡子又长了那么一些,大概如此。
卢平还记得很清楚,学生时代他经常造访院长办公室和校长办公室,都是多亏了四人组里最是闲不住的那两位的福。说起来,自己最开始明明打定主意不辜负校长的信任,要管住自己这两位朋友,到最后怎么就变成了借职务之便纵容他们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咖啡还是茶?”邓布...
Chapter 77
颠沛流离许久后回到霍格沃茨,对卢平的来说就像回到家一样。此时,熟悉了教室和办公室,安置好行李,卢平按照晚饭时邓布利多的叮嘱,去校长办公室见这位值得敬重的师长一面。
校长办公室经过这些年的洗礼,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某个地方多了一个精妙的器具,凤凰比上次看到的时候更年轻或年长,校长的胡子又长了那么一些,大概如此。
卢平还记得很清楚,学生时代他经常造访院长办公室和校长办公室,都是多亏了四人组里最是闲不住的那两位的福。说起来,自己最开始明明打定主意不辜负校长的信任,要管住自己这两位朋友,到最后怎么就变成了借职务之便纵容他们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咖啡还是茶?”邓布利多轻轻敲了敲卢平面前的杯子,“回到这里感觉很怀念吧?”
“茶就好,谢谢。”卢平露出一个笑容,看着温热的茶水从杯底涌出,慢慢与杯口持平。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果然偏甜,是校长一贯喜欢的口味,更让人觉得怀念。
“毕竟是我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卢平放下茶杯,“我从没想过还能回来。当时您愿意收留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结果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要您给我安排地方。”
“这也是我和麦格教授共同商议的决定。”邓布利多说,“你的成绩有多优秀,我们都很清楚。我们知道你肯定能胜任这个职位。实话说,如果你早点给我写信,去年我就不用请吉德罗·洛哈特了。”
“略有耳闻。”卢平说,“他好像把学校弄得一团乱。”
“但是现在他出了点问题,我们还是不要聊他了吧。”邓布利多说,“进来怎么样?你看上去比你的同龄人要憔悴的多。”
卢平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么?狼毒药剂还是近几年的新发明……”
“价格也不便宜吧?”
“是啊,我能做的工作也不多。”卢平又叹了一口气。本应是十分窘迫、难以启齿的境遇,在一向了解自己的师长面前,倒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因为卢平很清楚,他就是不说,光凭他那身破旧的长袍,谁能知道他这些年过的不怎么样。
师生两个又闲聊了一会儿,卢平询问了一下前面两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进度。奇洛在任的最后一年,虽然没人听他讲课,但进度还是有的。可洛哈特的课就完全是他的个人秀了,学生们在他的课上,大多数只盼着下课。
综上所述,最近两年学生们在黑魔法防御术这一门课上,完全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正事谈完,卢平心里有了数,准备告辞。突然,邓布利多问道:“见过哈利了么?”
卢平点了点头。
“觉得怎么样?”邓布利多又问。
“有点惊讶。”卢平坦然地说,“莉莉和詹姆都是格兰芬多,他们的儿子竟然是斯莱特林。”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是啊。”卢平说,语气有些黯然,“小天狼星不就是……一家子斯莱特林,偏偏出了他一个格兰芬多。斯内普教授对这事怎么看的?毕竟他……”
“今天在礼堂的时候你不是也看到了么?”邓布利多说。
“看到斯内普和哈利一起来礼堂,确实让人感到惊讶。”卢平叹了口气,“哈利长得真是和詹姆一模一样,除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和莉莉一样……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不全是。”他说,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事实上,我今天请你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跟你说。”
卢平点了点头。
“因为你是现在我唯一能见到的詹姆的老朋友,目前,我也只能对你忏悔了。”邓布利多脸上出现一种卢平从未见过的悔恨表情。这让卢平不自觉地端正了态度,原本,他以为邓布利多要说的是一件一如当初选他担任级长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情况要更为严重。
“我对哈利的安置有很大的问题,在他进入霍格沃茨之前,我对此一无所知。”邓布利多说,“这个暑假,麦格教授亲眼目睹了哈利被他姨夫虐待后离家出走的一幕……”
卢平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他完全听清了邓布利多的话,但是他的大脑罢工了,让他完全没法理解那些熟悉的单词。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一个黑柜子前。他打开柜子,明亮的银光从里面射了出来,光亮的来源是一个浅浅的、有着奇怪字母和符号的石盆。邓布利多端起这个石盆,把它放在卢平面前。然后又拿出两个装载着银色雾气的玻璃瓶,放在石盆旁边。
“我知道,只是听说的你没法理解。”邓布利多说,“你看一看吧。”
卢平四肢僵硬,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他打开最近的一个瓶子,倒入石盆。然后他俯下身去,将脸贴近那旋转的银色物质,进入石盆。
他进入一个夜晚。
路灯照耀着柏油马路,一只猫快速地奔跑着,然后停下脚步。不一会儿,猫变成了人,麦格教授站在卢平旁边,拧眉望着不远处。
卢平顺着麦格教授的视线望过去,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麦格不认识,但他是认识的。不远处,哈利坐在地上,一只熊一样大的黑狗站在他面前,甩着尾巴。卢平多么熟悉这位老朋友,在他的学生时代,当他的秘密被朋友们发现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满月,他都有朋友们陪伴在身边。
那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波特先生?”
卢平听到身旁的麦格教授发出声音,暂时压住了心里的震惊。他还没想好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诉邓布利多。当时邓布利多对他那样信任,让他进入霍格沃茨学习,让他担任级长,为他安排了可以度过满月的地方。但是他呢?他在月夜和朋友们在学校和村子里游荡,并且享受这样的自由,完全辜负了邓布利多的期待。
听到麦格教授的喊声,那只黑狗离开了。哈利没有受到伤害让卢平心中的愧疚感减轻了许多,同时,一个疑问从他心底涌了上来。
从麦格教授这段记忆所展现的来看,那只黑狗已经在哈利身边很久了。如果他是为了哈利而来,为什么哈利没有受到伤害?
卢平心里揣着这样的疑问,和麦格教授一起走近哈利。哈利站在路灯下,穿着一身破旧肥大的衣服。从背后看去,能够清晰地看到几道血痕蔓延在他的衣服上,连成一片。
卢平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而当麦格教授绕到哈利身前,哈利脸上那个清晰的掌印落到卢平眼睛里的时候,他真的忘记了呼吸,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掌印。然后他又看到哈利膝盖上的伤口,听到哈利的辩解,也看到哈利的挣扎。不得不说,卢平对这一幕有着很深的感触,在他的学生时代,每次他“生病”回来,面对朋友们的关心和疑问,他也是这样用尽一切办法编织谎言。如果没有这样的经验,或者不像麦格教授这般亲眼目睹,卢平相信,哈利的说辞足够合理,足够骗过任何人。
麦格近乎强硬地带着哈利到了费格太太家,卢平一路跟着过去。他看着哈利进行最后的挣扎,看着麦格教授无奈地让哈利陷入沉睡,然后请费格太太联络邓布利多。他看着麦格教授和费格太太脱下哈利的衣服,看到哈利后背上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和伤疤。
记忆结束了,卢平回到了校长办公室。他仍然呆呆地注视着前方,邓布利多没有打扰他。过了好一会儿,卢平才轻声问:“另一瓶是什么?”
邓布利多帮他把记忆倒进了石盆,卢平再次埋头进去。
这次的记忆是斯内普的。
时间还是夜晚,地点卢平也还算熟悉,是破釜酒吧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哈利靠在床头,斯内普坐在哈利的床边。来不及想为什么斯内普会和哈利一起在破釜酒吧,卢平就被哈利的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是我姨夫……他让我跪在院子里,然后……他很生气,他以前都不会在院子里……”
“你的膝盖是那时候受伤的么?”
哈利点了点头。斯内普继续问道:“以前不会在院子里,是说他经常让你跪着么?”
哈利揪紧了被子,艰难地点了点头。
“一年级的暑假。”他垂着脑袋说,“那时候我姨夫就……”
“还梦到了什么?”
哈利闭上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他拿了一条皮带出来……”
场景变换。
还是那间屋子,房间里的床变成了两张。哈利蜷坐在床上,两手握着一个杯子,杯子里是温度正好的水。哈利满头大汗,衣服黏在身上,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刚刚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愿意谈谈么?”
“……是利皮。”
“是谁?”
“……玛姬姑妈的……宠物。是一只狗。”
“你怕狗?”
哈利点了点头。他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水,逃避的态度非常明显。斯内普安静地等着他喝完一杯水,没有过多地询问,只是把床头灯的光芒调的暗了点。
哈利看着斯内普的动作,轻轻地问:“不关灯么?”
“我不怎么想睡了,看会儿书。”斯内普说着回到床上,从床头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哈利没再说话,注视着灯光,慢慢闭上眼睛。
场景变换。
还是一样的房间,斯内普坐在哈利床边。哈利刚刚哭过,正粗鲁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泪痕。斯内普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等他平复下来后问道:“梦到什么了?”
哈利胡乱地扭着头,抽噎着说不出一句话。斯内普也没有继续问,等哈利完全哭完了,眼泪也擦干了,才递给他一杯水,又问道:“梦到什么了?”
哈利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小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似乎还没从噩梦中醒过来。
“这里没有别人。”斯内普轻声说,“记得么?我们在破釜酒吧。你可以说说发生了什么。”
哈利吸了吸鼻子,这才说道:“不是我做的……”
斯内普轻轻叹了口气,把水杯从哈利颤抖的手中拿下,轻轻按着哈利的肩膀,让他重新躺下。
“没事了。”他说,“我知道,不是你做的。现在睡吧,没人会惩罚你的。”
哈利乖乖地躺下了,手却扯着斯内普的衣袖。他刚刚果然没有完全清醒,不一会儿就再次睡着了。斯内普轻轻放下水杯,坐在哈利的床边,调暗床头灯。
记忆结束。
卢平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心里堆满了问题却无从问起。然后他听到邓布利多说:“哈利这十几年来受尽了虐待,你看到了,德思礼一家……”
“当初实在没有办法,不是么?”卢平轻声说。他把自己丢进椅子里,双手捂住脸,声音里满是痛苦。
“当时连小天狼星都……我们实在不敢说还有谁是值得信任的。偏偏我是这么一个情况,根本不能照料哈利……幸好莉莉留下了那个魔法,我也以为那是绝对安全的。德思礼……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能——”
卢平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邓布利多没有阻止他。直到他的指尖似乎变得尖锐锋利起来,邓布利多才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不想劝你冷静下来。”邓布利多说,“阿拉贝拉把消息传递给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压抑住我的愤怒。”
卢平的呼吸越发粗重,耳朵似乎正在变长。邓布利多知道他已经没办法压抑流淌在血液里的野性,赶忙从抽屉里摸出一支魔药,直接给卢平灌了下去。
卢平打了个哆嗦,似乎冷静下来了。他虚弱地坐在椅子上,许久才沙哑地问:“现在应该怎么办?”
“德思礼家是不能让哈利再回去了。”邓布利多轻声说。
“让他留在霍格沃茨么?”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邓布利多又说,“但是现在,摄魂怪……”
“在火车上,哈利被摄魂怪影响了。”
“所以霍格沃茨也不能算是一个好的住处了。”
短暂的沉默。
“西弗勒斯那里怎么样呢?”卢平问,“他的话……”
“我确实这样考虑过。”邓布利多说,“不过西弗勒斯提供了另一个思路——哈利和小马尔福先生的关系非常不错,他们恰好是一个宿舍的。”
“卢修斯的儿子?”卢平的眼神闪了闪,“他值得信任么?”
“二年级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他已经认识到伏地魔并不能给他梦寐以求的权力和荣誉,反而可能危害他的家庭。”邓布利多说,“他曾经那样安排纳西莎……你还记得我那拙劣的分析吧?”
“记得。”卢平说,“马尔福重视家庭,我对此没有异议。不过,纳西莎……她毕竟是姓布莱克的。”
“小天狼星那时候和她的见面从来没愉快过,不是么?”
卢平点了点头。他又想起在麦格教授的记忆里看到的那只黑狗,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摩挲着,想要开口,但终究迈不过心里的愧疚。
“如果今年结束的时候,摄魂怪还要看守霍格沃茨,我就会安排哈利到马尔福庄园去住。”邓布利多最后说,“也许你也可以上门叨扰一阵。”
“如果卢修斯和纳西莎不介意的话。”卢平苦笑了一下,“我对他们来说,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都太危险了吧?”
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卢平的肩膀。
这个晚上实在是太让人疲惫了,卢平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用力地揉皱再抻平,留下的褶皱随着心脏的跳动而跳动,一下一下,割裂一样地疼。他起身告辞,身形还有些晃荡,走出校长办公室的时候,甚至差点摔倒。他走在熟悉的霍格沃茨走廊,想起以前和朋友们一起的时光。而现在,两个朋友死去了,一个朋友导致了这两人的死,正被通缉。
他们四个人里,只有詹姆结了婚,有一个孩子。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他们都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而现在……
卢平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失败。
TBC——
越想到哈利本应多么备受宠爱,就越恨小矮星伏地魔和德思礼。
妈蛋。
【德哈】Castle·10
Chapter 10
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斜坡,一年级新生就站到了黑湖边。这里已经排列好了足够的船,德拉科拧眉看了看,挑了一条干净的,和克拉布、高尔,以及他的另一个朋友,西奥多·诺特一起上去了。坐上船后,他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到哈利·波特仍然和韦斯莱混在一起,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怎么了?”西奥多问他,“有人招惹你了?”
“没有。”德拉科说,“我见到哈利·波特了。”
“哦?”西奥多来了点儿兴致——巫师界的每个孩子对“大难不死的男孩”都有兴致。
“没有那么有趣。”德拉科摆了摆手,“我是说,他看起来不像故事里说的那么神乎其神,不像个一照面就能...
Chapter 10
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斜坡,一年级新生就站到了黑湖边。这里已经排列好了足够的船,德拉科拧眉看了看,挑了一条干净的,和克拉布、高尔,以及他的另一个朋友,西奥多·诺特一起上去了。坐上船后,他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到哈利·波特仍然和韦斯莱混在一起,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怎么了?”西奥多问他,“有人招惹你了?”
“没有。”德拉科说,“我见到哈利·波特了。”
“哦?”西奥多来了点儿兴致——巫师界的每个孩子对“大难不死的男孩”都有兴致。
“没有那么有趣。”德拉科摆了摆手,“我是说,他看起来不像故事里说的那么神乎其神,不像个一照面就能打败神秘人的人。”
“怎么看出来的?”西奥多问。
“我觉得他还挺有风度的。”克拉布说。
“得了吧,一个有风度的人怎么会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德拉科说,“西奥多,你是没有看到,他穿的还不如韦斯莱。”
“这大概意味着麻瓜水准吧。”西奥多笑了起来,“故事里不是说,他最后住到麻瓜那儿去了么?”
德拉科做了个厌恶的表情,像是听到这个词让他觉得反胃一样。
“总之,我要写信给我爸爸。”他说,“我怀疑他对哈利·波特的评估有错误,你知道么,我先前在对角巷见过他,邓布利多竟然让他那个仆人——就是鲁伯·海格——去接他。”
“鲁伯·海格?”西奥多也有些讶异,“我听说过,那可是个很粗野的人。”
德拉科耸了耸肩。
“不知道哈利·波特会去哪个学院。”高尔说。
“格兰芬多吧。”德拉科随口说,“他爸爸妈妈都是格兰芬多毕业的,不是么?”
几个男孩不约而同地摆了个嫌弃的表情,哄笑起来。这笑声在黑湖上并不突兀,因为每条船上的新生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话,互相认识,开玩笑。哈利在的这艘船也是,他和罗恩上了一艘船,同船的还有一个圆脸男孩和一个棕色头发的女孩。
圆脸男孩叫纳威·隆巴顿,一直抽抽搭搭的。哈利在火车上听到过他的声音,就是他在找蟾蜍。棕发女孩叫赫敏·格兰杰,帮着纳威来隔间找过蟾蜍,哈利也听到了她的声音,但是没有见到面。不过,罗恩和她见过面了,他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孩,一直苦着脸。哈利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因为他们互通姓名以后,赫敏就开始喋喋不休,语气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不过,她似乎读过很多书,这让哈利感到些许羡慕,他一向缺乏玩具和读物。而且,哈利能感觉到赫敏也是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的——一个简单的小推理,她能看那么多书,还已经背会了所有课本,可见她家人对她喜好和选择的支持。至于纳威,哈利现在还没办法做出什么判断,因为他一直非常沮丧,不时吸吸鼻子,还沉浸在“蟾蜍丢了”的难过里。
哈利很快就没什么话说,事实上,三个男孩都在听赫敏说。他遥望了一会儿夜色中的城堡,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低头去看黑湖。湖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哈利看的出了神,恍惚自己也跟着一起下去了。
“低头!”海格突然大喊了一声。哈利反应不及,被常春藤帐幔打了一下,所幸其他人都垂着脑袋,没人注意他。他们沿着漆黑的隧道,到达承包地下的一个码头。新生纷纷下车,攀上碎石和小鹅卵石的地面,等待海格清查空船。
“谁会不愿意下船呢?”罗恩咕哝了一句。接着,海格提着灯往学生们的方向照了一下,喊道:“纳威,你看看,这是你的蟾蜍么?”
纳威欢喜地扑了上去,罗恩耸耸肩:“好吧,看样子有宠物不愿意。”
哈利配合地笑了笑,跟着人群,随着海格的提灯灯光攀上一条隧道,终于站在了城堡外。大家攀上一段石阶,海格阻止大家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他看到哈利了,对哈利眨了眨眼,哈利回了一个微笑。
“都到齐了么?”海格说,“你看看,你的蟾蜍还在吧?好——”他举起一只硕大的拳头,往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门立刻开了,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站在大门前。在火车上,哈利已经知道了绿色是斯莱特林的代表色,他因此推断,这位可能是斯莱特林的负责老师,或者院长。不过,他很快知道自己推断错误,因为海格管她叫“麦格教授”,而“麦格教授”,也就是米勒娃·麦格,哈利在收到信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副校长,火车上更是知道了她是格兰芬多的院长。
麦格教授把门拉得打开,让学生们跟随自己进入门厅。门厅又高又大,新生们怀揣好奇,安安静静地走在里面,脚步声踢踢踏踏得回荡,叫哈利有些心慌。他们随着麦格教授沿石铺地板走去,哈利听见右边门里传来几百人说话的嗡嗡声,想来是其他年级的学生。麦格教授领着新生们,进入了大厅另一头的一间很小的空屋里,做了一些分院仪式前的讲话。哈利都仔细听了,汲取自己需要的信息,得知等下就会开始分院仪式。他总觉得麦格教授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自己,他现在已经觉得有些习惯时不时的注视,但是当然,事实上,永远习惯不了。所以,他把自己往人群后面缩了缩,躲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前是克拉布——后面,挡住了麦格教授时不时的注视。
所幸,麦格教授说完话,就离开了房间,哈利立刻松了一口气。身边差不多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分院仪式担忧,哈利倒是挺无所谓,最坏也不过是回到德思礼家。而如果真的回到德思礼家,就说明这所学校不要他,他不是那么古怪,说不定境遇还能好一点呢。
他们等了一会儿,麦格教授就回来了,宣布准备完成,要他们排成单行,跟着她走。学生们纷纷照做,走出房间,穿过门厅,进入双开门的豪华礼堂。
人太多了。
这是哈利对礼堂的第一个印象。礼堂里有四张长桌,每张长桌上都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几百名学生的目光集中在新生队列,打探着他们。麦格教授让他们站到教师席的台子前,面对全体高年级的学生站成一排。哈利的手心里全是汗,嘴唇发干,脸色苍白,心脏快速地跳动着。他垂着眼睛,只顾盯着地面,没抬头看一眼赫敏介绍的施了法术的天花板,也没看麦格教授放下一张四脚凳,再放下一定破旧的帽子。直到那帽子开始唱歌,介绍学院,他才稍稍瞥了一眼,但随即又把头眼睛垂了下去。
他觉得分院帽说的那些学院特质,他一个也不符合,也许真的要被遣送回去了。这让他觉得兴致缺缺,看来另类的世界也没有他的地方。
这时麦格教授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说:“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汉娜·艾博!”
一个又一个人被叫上前,坐到椅子上,戴上分院帽。分院帽一次又一次喊出不同或者相同的学院名字,哈利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原本还能在几个人的袍子后多少躲躲,现在只能不可避免的暴露在每个人的目光下。但是,万幸,人们的目光主要是集中在四脚凳上。
哈利感觉不太好,想起了以前体育课上分组的事情,他往往是被剩下的那个,因为谁也不想让达力认为他们喜欢他。尽管境况后来有所改变,达力成了那个会和他一组的人。不过,这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因为哈利经常“生病”,他本就鲜少会正经上一节体育课,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在教室或者操场边缘待着。他喜欢在教室里,因为在最初的时候,如果他在操场边缘,他就难免被达力一伙盯上,不得不陪他们玩追打游戏。
“赫敏·格兰杰!”麦格教授突然喊道。这是个熟悉的名字,哈利便抬头看了一眼。赫敏急急忙忙跑到凳子前,把帽子扣到头上。帽子用了一小会儿功夫,喊道:“格兰芬多!”
罗恩哼了一声,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但是哈利注意到弗雷德和乔治发出的是嘘声。这对双胞胎真的很有趣。哈利想。和他们相处应该不需要费什么心思,也不需要特别注意什么事情,会比和罗恩在一起还要轻松许多,因为他们总是在做些俏皮事,说些俏皮话,让人能够笑一笑。
赫敏之后是纳威,他被分到格兰芬多,闹了点小笑话。先是在跑向凳子时摔了一跤,帽子做出决定后,他又戴着帽子就跑掉,惹得哄堂大笑。之后是马尔福,哈利还记得他说要去斯莱特林。也确实如愿以偿,帽子几乎刚碰到他的头就尖叫:“斯莱特林!”
新生一个一个地减少,哈利觉得自己差不多应该是最后一个了。结果,麦格教授突然喊道:“哈利·波特!”
哈利吓了一跳,扭头看了看,发现后面还有三个人,他还以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个呢。
礼堂里发出一阵嗡嗡低语,哈利听出是在讨论他,赶紧盯着地面朝前走去。他拿起分院帽,坐在长凳上,感觉到人们的视线向自己集中,赶紧把帽子戴上,让它遮住自己的视线。但是,现在不是在碗柜的夜晚,不是黑暗足以让他心安的时候。人们的讨论声还在继续,人们的视线仍然集中,哈利简直喘不过气来。突然,他听到耳边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难。非常难。”
哈利完全屏住呼吸了。
“戒备心很重,很警惕,不过心地不坏。你有勇气,也有天分,可能还有点胆小?真是奇妙又矛盾……但是真的么?只做个平凡人就够了么?”
“足够了,我回去都行。”哈利死死掐着四脚凳边缘,“麻烦您快点给个决定。”
“你想回去?离开这里?孩子,你属于这里,你既然来到这里,就说明你属于这里。真是没有野心,叫人为难。那么……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呢?”
哈利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黑暗放大了讨论声,让人们的视线仿佛是实质一样穿透了他。斯莱特林更好还是格兰芬多更好,哈利自己也不知道。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他听了说格兰芬多糟糕的言论,也听了说斯莱特林不好的言论,横竖不好的地方都适合他,有个地方就好。所以,几乎是乞求,他对那个耳边的声音小声说:“哪里都行,求求您快点让我离开这个凳子。”
分院帽这次只沉吟了小小一会儿。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第一直觉。你能成大器,必将走向辉煌,就在这一念之间——”它放大声音,宣布道,“斯莱特林!”
黑暗安静了。然后是一阵尖锐的惊呼和嘈杂。哈利抿着唇,摘下分院帽,感觉到人们的视线仍然停留在自己身上,带着注视、探究、和不可思议。他站起来,将分院帽放在四脚凳上,腰挺直,但眼睛下垂,在那些纷乱的声音中往斯莱特林长桌走。然后,像是才反应过来,掌声响起,斯莱特林长桌上,一个胸前戴着字母P徽章的人站起来,郑重其事地迎接哈利。
“欢迎你,波特。”他说,“杰玛·法利,级长。”
“你好,法利。”哈利对他点点头,看他没有伸出手,便也没有伸出手。法利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斯莱特林们的掌声中领他坐到长桌那头,德拉科·马尔福的旁边。
“真意外,波特。”德拉科看了看他,这次是真的很有兴趣了,“斯莱特林?”
“我想刚刚分院帽没有喊错。”哈利说,在椅子上坐下,盯着金色的餐盘。盘子上模糊地映出了他的脸,苍白憔悴,但看起来还算正常,这让他稍稍有些放心了。但是人们的目光还没有放过他,之后三人的分院没引起什么注意,人们只是配合地鼓掌。莉莎·杜平成了拉文克劳的新生,拉文克劳鼓掌。罗恩·韦斯莱成了格兰芬多的新生,格兰芬多鼓掌。布莱斯·扎比尼成了斯莱特林的新生,斯莱特林鼓掌,哈利跟着一起鼓掌。这让他稍稍抬起了头,望向了教师席。海格显得有些茫然和错愕,他一直盯着哈利,于是注意到哈利抬头,赶紧笑了笑。哈利猜他不太满意这个分院结果,他知道海格认为斯莱特林不是个好学院,这位大朋友也许今天就要失去了。但他还是对海格笑了笑,接着就移开视线。移开视线时,他的目光途径教师席中央,本是不经意的,却和那里坐着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对了个正着。哈利一眼就认出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他在火车上拆开的那个巧克力蛙,从中得到的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卡片。接着,哈利的目光又扫过奇洛教授,最后落到了格兰芬多长桌上。罗恩·韦斯莱也再错愕地望过来,显然搞不明白哈利·波特为什么会进邪恶巫师所在的斯莱特林。
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哈利完全把视线收回来了。他已经坐下,对面的学生比他高一些,因此能够挡住一些视线,让他觉得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
“哈利·波特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德拉科又说,“这在一段时间里都是热议话题了。”
“是么?”哈利实在精神不济,敷衍地应了一句。德拉科也没在意他的态度,也许是看出他状态有些不对,或者只是仍在观望。哈利猜他是在观望,毕竟如果注意到自己不对,那这个人就也不怎么对了。一贯如此,同龄人中,谁会在意哈利·波特,谁就真的是太奇怪了。而年长者中,那些在意不过是看他如何古怪,会像费格太太和海格一样的人几乎没有——从今天开始,海格应该也不在这一列了。
“欢迎啊!”哈利抬了下头,发现是邓布利多在说话,“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哈利听到德拉科轻嗤了一声。
“这个老疯子。”他说,“总说些哗众取宠的话。”
哈利也这样想,觉得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有些疯疯癫癫。但是他没接德拉科的话茬,他记得那张巧克力蛙卡片上说邓布利多是一个怎样伟大的人,如果他随口说一句,附和德拉科,谁知道身周有没有哪个邓布利多的崇拜者,从今天起就要看他不顺眼。他无根无基,可不能像土生土长的马尔福一样嘴上没遮没拦。
“你不吃东西么,波特?”后来的布莱斯·扎比尼就坐在哈利旁边,这会儿曲起胳膊肘,撞了撞哈利。哈利这才发现,他面前的餐盘里已经放满了吃的,色香味俱全。他稍微有点儿发愣,对布莱斯道了谢,挑了一点就近的东西放在自己的盘子里。
布莱斯挑了挑眉,看出哈利不是有目的性地挑选食物,纯粹就是这些离得近。他越过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又瞥了瞥哈利。德拉科对他耸耸肩,然后也越过哈利,和他握了握手。
“我就知道咱们能在一个学院。”他说。
哈利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后脖颈上方横贯过去,整个人都僵硬了,甚至忘记咀嚼嘴里的腊肠,直到德拉科把手收回去才把身体放松。但这一下子他也失了胃口,将腊肠吃完,又喝了点南瓜汁,就已经觉得饱了。
“你就吃这些?”布莱斯有些惊讶。他们坐在这里,哈利在他和德拉科中间是整个凹下去的,比他们要矮一个头。而且他看起来也非常的……瘦。布莱斯一直觉得德拉科就非常瘦削,他们马尔福一家子都是这么瘦削。但是哈利看起来要更瘦,瘦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一阵风就能刮走。
“我吃饱了。”哈利瞥了布莱斯一眼,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跟自己搭话。他的态度有些冷硬,布莱斯自讨没趣,便没再继续和他说话,和德拉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哈利稍微有些后悔自己吃的太快,现在只能枯坐。他倒是想离开礼堂,但是他对这所学校不熟悉,如果到处乱跑,可能第一天就因为触犯校规被丢出去了。无奈,哈利只好就那么枯坐着,撑着下巴发呆。突然,不知道怎么,他额头上的伤疤一阵灼痛,让他下意识捂住了前额。
“怎么了?”德拉科和布莱斯被他吓了一跳。
哈利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看向教师席。那里,一位黑头发、鹰钩鼻、皮肤蜡黄的老师正在看过来,越过奇洛教授的围巾,直视着哈利的眼睛。哈利微微拧着眉,敏锐地察觉到一种厌恶,又赶紧把视线收了回来。
“可能是有些晕船。”他回答德拉科和布莱斯,“我能问问晚餐什么时候结束么?”
“第一天开学,要校长讲完话才能走。”杰玛·法利在对面解释说,“还要一会儿,你不舒服么?”
哈利又摇了摇头,为自己突然的伤疤痛感到迷茫,但是决意不说,也没有再提问题。终于,又过了好一会儿,晚餐结束,邓布利多再次站起来,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让大家一起唱了校歌,随即宣布就寝时间到。
斯莱特林的一年级生跟着法利,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餐厅。他们走到一楼大理石阶梯的正左侧,下楼,在迷宫一样的阴暗走廊里穿梭,最终停在一道空荡荡、湿乎乎的石墙前。
“记住口令。”法利说,“学院杯。”
石墙打开了,露出隐藏在后面的公共休息室。学生们一拥而入,法利叫新生们在公共休息室多等一下,将课表发给他们,然后划开男生女生,请另一位女级长带领女生,而他带领所有男生,去往他们的宿舍。哈利的宿舍在二楼靠里,是双人宿舍。海德薇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他走进去,发现窗外碧波荡漾,稍微有些疑惑。然后,就听身后,德拉科的声音说:“我们是在黑湖湖底。”
哈利转过头去。
“看来我们是室友。”德拉科又说,“你要哪张床?”
哈利看了看两张床,瞧不出有什么不同,也不明白这句话是不是又有玄机,便说:“你不要的那张。”
德拉科耸耸肩,在左边的床上坐下了——他的行李在这边。
“今天可真够呛,但是明天就是新的开始了。”他慢吞吞地说,“我想你要休息了吧,晚餐的时候你看起来可不怎么样。”
哈利点点头,翻出睡衣,爬到自己的床上——感谢上帝,有帷幔——放下帷幔。身处地下室的宿舍本就比较昏暗,这一下子,哈利甚至有些看不到自己。幸好,多年碗柜的福,他在黑暗中看东西也还算清楚,因此摸索着换好了衣服。他从帷幔中出来,德拉科已经洗漱完毕,也换好了睡衣,帷幔垂着,似乎准备入睡了。
理想状态。哈利想。一个房间,相安无事,最理想的室友状态。
他在心里松了口气,进了盥洗室,洗漱完出来,德拉科似乎已经睡熟了,看来今天折腾一天,也是累得够呛。哈利却有些睡不着,海德薇在笼子里歪头看他,他笑了笑,打开笼子,和海德薇一起坐到了窗台上。
有什么东西在窗外游来游去,哈利注视着,注视着注视着就跟着一起沉了进去。他想象自己就是那里面的东西,游动,然后下沉,不断下沉,一直沉到底。或者没有底,他只能下沉,越往下越幽深黑暗,而他只能一直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哈利跟着这下沉闭上了眼睛,海德薇歪头注视着他,他慢慢地睡着了,沉到了梦境中去。梦境里,他蜷缩在碗柜里,整个碗柜都在下沉。但不是脱离,仍然在德思礼家,只是不在那所房子里,下沉,像是沉到了地底下一样。听不到声音,一切都很安静,好像他不存在,或者说,他确实不存在。然后,突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罩住了他。
哈利惊醒过来,诧异地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衣服。而给他盖衣服的人显然没预料到这样的变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你在这儿待着干嘛?”
“你不是睡着了么?”哈利眨了眨眼,后知后觉自己不是在碗柜里,而是在霍格沃茨中斯莱特林学院的宿舍。
“你那只鸟飞到了我的床上。”德拉科不高兴地说,“你在这儿待着干嘛?怎么不去床上?”
哈利愣了愣,手里摸着德拉科的衣服。海德薇扑棱棱地落到窗台上,哈利好半天才摇摇头说:“没什么。”他从窗台上下来,把德拉科的衣服叠好。“回头洗干净还给你。”他说,“抱歉,打扰了。”
“洗干净?”德拉科有点儿诧异,“学校里有家养小精灵,干嘛要你洗?再说,这衣服也没怎么样……”
又是一个新名词。哈利清了清嗓子,说:“一时忘记了。”他把衣服还给德拉科,道了谢,接着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德拉科捧着衣服,站在窗户前,拧着眉,注视着哈利的床,好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TBC——
我发现这篇文的章节字数越来越不可控制了(茫然)。
【德哈】Again·275
Chapter 275
哈利站在莉莉和詹姆的病房门口。
一个小时前,他被通知他的爸爸妈妈醒了。德拉科今天不在,忙着应付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哈利在病房里光着脚转了两圈,好歹记着要穿上鞋,这才冲出房间,直奔莉莉和詹姆的病房。然后他踌躇在病房门口,一踌躇就踌躇了一个小时。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进去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就像这一次再见到小天狼星时一样不知所措。
哈利叹了口气,索性在莉莉和詹姆的病房门口坐了下来。斯梅绥克治疗师接手了他一家,并且严令要求波特夫妇静养。现在不是用餐时间,这个在最深处的病房没有一个访客,只有哈利在门口转来转去——现在还坐下了。
哈利坐了一会儿,小心地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扒在门玻璃...
Chapter 275
哈利站在莉莉和詹姆的病房门口。
一个小时前,他被通知他的爸爸妈妈醒了。德拉科今天不在,忙着应付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哈利在病房里光着脚转了两圈,好歹记着要穿上鞋,这才冲出房间,直奔莉莉和詹姆的病房。然后他踌躇在病房门口,一踌躇就踌躇了一个小时。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进去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就像这一次再见到小天狼星时一样不知所措。
哈利叹了口气,索性在莉莉和詹姆的病房门口坐了下来。斯梅绥克治疗师接手了他一家,并且严令要求波特夫妇静养。现在不是用餐时间,这个在最深处的病房没有一个访客,只有哈利在门口转来转去——现在还坐下了。
哈利坐了一会儿,小心地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扒在门玻璃边缘。他能看到房间里的景象,莉莉坐在詹姆的床边,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一条皱纹……
是的,皱纹。
莉莉和詹姆“秘密保存”被发现的时候都是死去的模样,也就是二十一岁的模样。但是昏迷的十八天里,他们迅速地衰老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彼此都已经是三十九岁应有的样子——倒也没有太大差别,毕竟巫师岁月漫长,二十岁和三十岁,就好像只迈了一年一样。
哈利把头收回来,蜷在地上坐着,两手苦恼地挠乱了自己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有些惊恐,刚要逃窜,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哈利?怎么不进去。”
“莱……莱姆斯。”哈利从恍惚的状态中被惊醒,局促地站起来,偷偷地看了一眼病房门。“小点儿声。”他乞求一般说,“我不想……我不想……”
“詹姆和莉莉没醒么?”卢平惊讶地说,“我收到消息,下了课就过来了。小天狼星今天有任务,可能要迟一些。我还以为我一过来,你已经——”
“我——我能——你觉得,我能进去么?我应该进去么?”哈利紧张不安地说,盯着自己的脚尖而不是卢平的眼睛,“我不知道……嗯,我不知道他们……我是说,当然,我是说——我是说我的爸爸妈妈。”他有些困难地说出这两个词,语气有点茫然,“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期待我的。虽然我在你们的记忆里看过了,可是你看,我这一次的经历让我……”他小心地觑了卢平一眼,有点儿委屈地说,“我现在比你要矮好多,妈妈希望我和爸爸一样高来着……”
“你在说什么呀,哈利。”卢平温柔地斥了一句,握住哈利的手,“你很优秀,詹姆和莉莉当然要见见你。不过,在他们的认知里你应该还在休息,斯梅绥克治疗师肯定告诉过他们了。看看你的脸色,你是不是又头痛了?”
“早上的时候有一会儿。”哈利干巴巴地说,用力地挣着自己的手,“既然这样,那——那我回头再——”
“就现在吧。”不由分说地,卢平把哈利拽进了病房。屋里,詹姆和莉莉一起抬起头来,都有些惊讶、不知所措。哈利紧张地看着不是照片或者幽灵的爸爸妈妈,半个身子躲在卢平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他的目光在莉莉、詹姆和地面之间来回乱飘,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你……你们好?”
卢平轻轻叹了口气。
“好久不见了,尖头叉子,莉莉!”他说,拉着哈利往前走,“真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哦,事实上,我们本来也见过了。”
“我们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们。”莉莉温柔地说,眼睛一直盯着哈利,手紧紧地握着詹姆的手。
哈利又偷偷地看了莉莉和詹姆一眼。
这真是太奇怪了。他想。他的爸爸和妈妈,是他的爸爸和妈妈……就在他面前,几步远,坐在病床上。他没有见过他们年轻的样子,他们就已经……不,不能说是苍老,只是有着好像和他一起度过了十八年的面孔。这真是太奇怪了,血缘之中的亲近感想让他向前,但是他又觉得畏缩,往前迈一步好像很困难……
卢平又叹了一口气。
“哈利在门口坐了有一会儿了。”他说。
“什么?”莉莉立刻站了起来。她二话不说握过哈利冰凉的手,一边把他往詹姆的床上拉,一边推着詹姆让他往里面去一点,给儿子腾出地方。“傻孩子,怎么不进来呢?”她似是关切似是责备地说,眉头轻轻蹙着,两手拢着哈利冰凉的手。
“我——我——”哈利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笨拙过。他被自己的母亲握着手,而他的父亲,宽厚的手正把一床被子铺在他肩膀上。
“我可以哭么?”他突然说,“抱歉,我不是——但是我——”
这真是个失礼的请求。哈利懊恼地想。天啊,哈利·波特,你已经十八岁了。你刚刚在说什么?你问你的爸爸妈妈可不可以哭,好像是要撒娇一样。可是你已经十八岁了,你爸爸妈妈会怎么想啊?
哈利感觉自己做错了事,又不敢看莉莉了。然后他听见自己的父亲说:“傻孩子。”
哈利愣了一下,随即被拥入一个从未有过的怀抱中。那是一个母亲的怀抱,是他的母亲……不是罗恩的妈妈,不是德拉科的妈妈,是他的妈妈……哈利几乎立刻觉得自己的眼眶湿了,他忘记摘眼镜,不知道镜片会不会咯得母亲发痛。他的父亲在抚摸他的头发,温柔却带着足够的力道……哈利听到了自己的哭声,母亲的哭声。他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哭,但他切实听到那应该熟悉却陌生的声音带着哽咽。
卢平体贴地离开了病房,把时间留给终于重逢的一家三口,直到小天狼星回来才跟着进去。
小天狼星进屋就是一句“卧槽”。
“卧槽!”他捏了捏詹姆的胳膊和大腿,确认这是个活人后说,“都别说话,我冷静冷静!我儿子的爹也回来了妈也回来了,你们让我冷静冷静!”
“你等一会儿再冷静。”詹姆恼火地说,“我有账和你算呢——马尔福家那小子是怎么回事?你看着我儿子的眼睛说话!”
“他看着我的眼睛没用。”哈利说,眼眶还有些发红,“我已经说服他了。”
“你怎么能被他说服了呢!”于是詹姆又说,“莱姆斯,你也不劝劝!”
“月亮脸就是个叛徒!”小天狼星说,“他教哈利的时候就看出他和德拉科有点儿意思,竟然没有阻止,反而顺其自然,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卢平无辜地说,“哈利有他自己的意思,对德拉科也很有意思,德拉科也对他很有意思。那我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看哈利自己的意思。”
“等等,你们——德拉科他——”哈利想插一句话,但是那三个人明显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莉莉笑着拍了拍哈利的背,轻声道:“别管他们,他们只是很久没说话了,找个话题而已。更何况,现在这可是敏感话题。”
哈利只好在一边看自己三个父辈唇枪舌剑,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谈到了三强争霸赛间《预言家日报》的事,小天狼星愤怒地一拍大腿。
“说起这个,当时可是气死我了!”他说,“你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生殖隔离!他没考虑过这个么?一只鹿和一只孔雀——”
“德拉科的守护神也是牡鹿。”哈利忍不住插话。可是小天狼星完全不理他,仍然怒气冲冲地喊:“生殖隔离——”
“冷静点儿,大脚板。”卢平憋着笑说,“当时我就想劝你了,哈利和德拉科不用面对生孩子的问题,不需要考虑生殖隔离。他们最多也就是,嗯……做爱。”
“嘿!你们非要说这个么?”哈利恼红了脸,不服气地说,“那我们还能结婚,满意了么?”
小天狼星觉得自己脑袋冒烟。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门口传来敲门声。房间里的人一起扭头看去,就见德拉科站在那里,露出一个谦逊和善的微笑。
德拉科终于应付完记者以后,发现哈利不在病房里,心里一紧。要知道,食死徒现在仍然到处乱跑,伏地魔的死亡让流窜的忠诚仆人更想抓到哈利。德拉科转身就要跑出去,却在转身的时候看见床头柜上多出了一张羊皮纸。他走过去,拿起那张纸,这才松了口气——哈利是去他爸爸妈妈那里了。
德拉科只觉得心里一阵温暖。他能想象哈利过了这么久突然能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心里有多不安多忐忑。但就算这样,他离开的时候还记得要留一张纸条,只是怕自己回来会担心。
德拉科把纸条塞进口袋,迈步往莉莉和詹姆的病房去。房间里已经很热闹了,小天狼星看起来怒气冲冲地,卢平和莉莉憋着笑,詹姆看起来也挺生气。而哈利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一个劲儿晃着左手,像是在展示戒指。
德拉科就是在这时候鼓足勇气敲响门的。
“德拉科!”哈利高兴地对他招了招手,“你回来了!来见爸爸妈妈——要我给你介绍一下么?”
詹姆觉得这话真他妈扎耳朵。
“不用了。”德拉科笑了笑,“我和爸爸妈妈不是见过了么?”
“那不算!”詹姆喊道,“当时我是死着的,但我现在——莉莉!”
莉莉让开了一个位子,也对德拉科招了招手。
“过来坐,德拉科。”她说。
德拉科从善如流,又问了教父好莱姆斯好,走过去坐下,对哈利眨眨眼。
“德拉科还没好好跟詹姆和莉莉说过话吧。”卢平说,“我和小天狼星先出去了。”
小天狼星长叹一口气,竟然也真的站了起来,脸上的怒气一点儿也没有了。
“走吧。”他威胁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和卢平一起出去了。刚一出门,正对着房门的椅子上一个人抬起头来——是斯内普。看到有人出来,斯内普和小天狼星对视几秒,前者率先移开了目光。小天狼星犹豫了一会儿,示意卢平先走,自己走过去,坐在了离斯内普两个远的位置上。
“你不进去么?”他拳头抵在膝盖上,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病房,“哈利应该挺高兴见到你的。”
“詹姆·波特在里面。”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梅林真是不开眼。”
小天狼星咂了下舌,忍住气道:“莉莉……伊万斯也在里面呢。”
“可是詹姆·波特也在里面。”斯内普还是面无表情,“梅林真是不长眼。”
小天狼星觉得这天没法儿聊了。他们坐在长椅上,病房里欢声笑语传出来,显得他们直接特别阴森冷淡。过了一会儿,小天狼星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坏了,斯内普挑起了一个话题。
“卢修斯邀请我当德拉科的教父。”他说。
小天狼星愣了愣:“你是要问我有什么经验么?”
斯内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拒绝了。”他说,“也不看看德拉科已经多大了,现在给他找个教父就好像告诉他他爸爸妈妈活不久了一样。”
小天狼星又被堵了一口气。
“那你和我说这个干嘛?”他恶声恶气地说,“干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说说。”斯内普摆弄了一下手指,“我觉得没什么用,更何况,德拉科还要和……”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是顾及房间里有个詹姆·波特,继续说,“……哈利结婚呢。”
这下小天狼星迅速地领悟了斯内普的意思,讽刺道:“好像我想让德拉科喊我教父一样!”顿了顿,他又很不自然地说,“今天应该也轮不到你说话了,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斯内普沉吟了一会儿,盯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点了点头。
“好。”
病房里,被小天狼星其实已经不怎么嫌弃了的德拉科,坐在莉莉·波特身边,看着詹姆·波特,哪怕有哈利·波特坐在他另一边,心里也直打鼓。
小天狼星和卢平的离开似乎开启了什么开关,詹姆目光如箭,锐利地在德拉科身上扫视。
“我差不多都知道了。简单说——你一年级就喜欢我儿子,但是一直以来做尽了幼稚事吸引他的注意力。”詹姆慢吞吞地说,“这些幼稚事包括,挑衅他和他的朋友,欺负他和他的朋友,侮辱他和他的朋友?”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詹姆打量着德拉科,半晌,莉莉敲了他一下,他才点了点头。
“看在你比我还不懂事儿的份上,”詹姆说,“我就勉强同意吧。”
德拉科微微瞪大了眼。
莉莉笑到:“你和詹姆在学校的时候一样。他当初喜欢我的方式就是挑衅欺负和侮辱我的朋友——西弗为此遭了不少罪,难为他还愿意原谅詹姆。”
“赫敏和罗恩也原谅了我以前做的事。”德拉科说,“我非常感谢。”
“我也还欠斯内普一句道歉。”詹姆苦笑了一下,“我都看到了……昏迷的十九天里,我们在哈利的记忆里游了一遍。啊,”他对哈利眨眨眼,戏谑道,“我早就知道德拉科的守护神和你的一样。你们做什么我都知道。”
哈利面红耳赤:“这是玩笑!对么?玩笑!”
“别逗哈利!”莉莉捶了詹姆一下。
“我以前非常奇怪。”哈利稳定了情绪后说,“我在……我在斯内普教授的记忆里看到……我一度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我想过……也许我的存在是错误的。”
“真抱歉让你有这样的想法。”莉莉轻柔地说,“但事实是,就像德拉科一样,你爸爸后来也改变了。”
“我现在都明白了。”哈利笑了一下,又看着詹姆,“那么……嗯……你真的会去跟斯内普教授道歉,是么?”
“如果他愿意要的话,我还会和他道谢。”詹姆说,“好了,我和你妈妈有另外的话要说……纳西莎的意思,是希望你们毕业就结婚。你觉得呢?”
“嗯……我觉得挺好的。”哈利说,“你们也知道,如果按照度过的时间算,我们已经二十五六了。这期间我们交往了六年,要说毕业就结婚……听起来还是有些晚了。”
“唉。”詹姆叹了口气,“怎么错过你十八年,就已经把你搞丢了呢?”
“爸爸——”哈利有点儿紧张地喊了一声。詹姆却已经演不下去,笑了一下,招招手让哈利过去,揉了揉儿子和自己一样的头发。
“我确实不太满意。”他说,“每个父亲,每个母亲,都会认为自己的孩子值得更好的。”
“德拉科——”
“但是只要你喜欢,就是最好的。”詹姆说,“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这一路走来你也没有像个孩子过。既然这样,我和你妈妈都不会干涉你的决定。”
哈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和你爸爸想回到戈德里克山谷,把我们的家重新修缮一下。”莉莉站起来,按着哈利的肩膀,“我想,等你毕业的时候,就可以回家里住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很期待。”哈利轻声说,“我一直都很期待。”
“我们一直为你骄傲。”莉莉吻了吻哈利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哈利,亲爱的,我们一直都为你骄傲。”
离开病房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哈利还沉浸在见到自己爸爸妈妈的震惊、错愕、欣喜、惊慌等情绪里,而德拉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郁郁。终于,在进到病房以后,德拉科开口了。
“对不起。”他说,在哈利错愕的目光中紧紧抿着嘴唇,“我是说,我以前所有那些引起你注意的举动……我现在越想越混蛋,那些满足我的私欲的举动……亏得是你用尖锐反抗了回来,若是别人,我早就把他逼得离我太远了吧。”
哈利露出一个微笑,神情都柔软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他说,“是啊,你那些举动确实很混蛋。但是你也没有用喜欢为这个开脱,不是么?”他抬手搂住德拉科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所以我可以原谅你。”
“我近来常想,幸好是你我都回来了。”德拉科轻轻握着哈利的胳膊说,“如果只是我可能还好,我已经学会正确和你相处。但如果只是你呢?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我怕是还要把你气的跳脚。”
“也许我能在罗恩开笑前握住你的手。毕竟那样的话,我是十七岁,而你是十一岁。”哈利笑着说,“然而德拉科,你喜欢的岂止是我能和你和平共处呢?”
“也对。”德拉科认可地说,“如果我们只是和平共处,我恐怕未必这么了解你。”他现在也搂着哈利的脖子了,两个人在只要一动脑袋就能亲吻的距离,“我确实爱你和我所有的尖锐碰撞,如果面对一个没有这些过去的你,我还是会爱你,但也许会有那么一点失落吧。”
“彼此彼此。”哈利弯着眼睛,“如果不清楚你曾经多混蛋,我也不过是爱上你伪装的好风度——”他在德拉科唇上轻啄了一下,一触即分,“我这样才是爱上全部的你,对不对?”
阳光融化了灰眼睛里的歉意,照亮了绿眼睛中的情谊。德拉科也笑起来,说到:“一点儿不错。”
TBC——
今天做个好梦吧❤
【德哈】Again·266
Chapter 266
起先哈利在一片空茫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这种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哈利终于听到一点动静。起先只是细微的嘈杂,而后那嘈杂慢慢放大,竟像是上百个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突然之间,一切又都归于寂静,有谁走到他面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后他的感觉终于苏醒了,有谁轻轻地扫着他的眉毛。一下两下还好,渐渐得哈利也受不了上泛的痒。他想往后躲一躲,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挪动分毫,好像全身都被束缚着一样。他有些着急了,用尽全力想要动一动,却用尽全力也没法动一动手指。那徘徊在眉毛上的痒现在转移了地方,一下一下扫在...
Chapter 266
起先哈利在一片空茫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这种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哈利终于听到一点动静。起先只是细微的嘈杂,而后那嘈杂慢慢放大,竟像是上百个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突然之间,一切又都归于寂静,有谁走到他面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后他的感觉终于苏醒了,有谁轻轻地扫着他的眉毛。一下两下还好,渐渐得哈利也受不了上泛的痒。他想往后躲一躲,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挪动分毫,好像全身都被束缚着一样。他有些着急了,用尽全力想要动一动,却用尽全力也没法动一动手指。那徘徊在眉毛上的痒现在转移了地方,一下一下扫在他的眼皮上。那点痒让哈利从原本的躲闪变得焦躁惊慌,他急促地呼吸着,想要找到自己的手在哪儿——
“哎哟!”
“嘶——”
“别动,别动!”
哈利睁开眼睛,用力地大口呼吸,眼前一片模糊,看向哪里都是白茫茫的。身上的疼痛如此真切,引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还记得刚才的情形,刚才那一片黑暗中,他是那样的动弹不得,那样的……哈利立刻就要跳下床,却有人扑过来按他的肩膀要他别动。他条件反射地挥起拳头,却又被人抓住了手。
“哈利!放松,放松……”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哈利茫然地搜寻了一会儿,终于在视野中找到一抹淡金色。而后,德拉科的脸像是从光芒中化出来一样,带着满眼的担忧,捂着红了一片的脸看着他。
“你的脸怎么了?”哈利下意识问,后知后觉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嗓子也因为说话而疼痛起来。他难受得咳了两声,一咳就停不下来,上气不接下气了好半天,许久才缓过来。一杯水恰到好处的递到唇边,哈利急不可待地想要一饮而尽,拿水的人却偏偏缓缓地往他口中送。但就是这样,他喝完水也喘了半天,又花了好一会儿功夫平复。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铺在地上,连屋里的人也镀上一层光。哈利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抬起胳膊,卷起袖子看着自己的左手腕。那里一点痕迹都没有,肌理连贯,丝毫看不出曾经被毫不犹豫地、深深地割开过。哈利感到一阵恐慌,抬起头,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什么,头就被轻轻敲了一下。
“大家都没事。”德拉科揉着哈利细软的头发,“战后有很多事要处理,晚上你就能看到他们了。”
“都?”哈利小心翼翼地问,“都?”
德拉科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蹙着眉露出一个微笑,扯了扯哈利没受伤的那边脸颊。
“是,都没事。”他说,“斯内普教授,小天狼星,莱姆斯,唐克斯,弗雷德和乔治,科林……”
“大家都没事。”
哈利还是愣愣地,搞不清情况一样看着德拉科。德拉科又心酸又好笑,扶着哈利靠在床头,刚要收回手,就被抓住了手腕。哈利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了,绿眼睛闪亮亮的,一眨不眨,满是希冀地看着德拉科。
“你是说——斯内普教授、小天狼星、莱姆斯、唐克斯、弗雷德和乔治、科林——”
“——他们都活下来了。”德拉科干脆上了床,撑在哈利上方,低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他们都活下来了。一会儿斯梅绥克治疗师说你没问题的话,还有些伤者在圣芒戈,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我在圣芒戈?”哈利问,“我怎么在圣芒戈?”
“你说呢?”德拉科轻轻撞了一下哈利的额头,“你说你为什么在圣芒戈?”
“我……”
哈利这才开始感受身上的疲惫和疼痛。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伤:头一跳一跳的痛,像是里面住了一个康沃尔郡小精灵。左手腕明明没留下一点儿痕迹,但是虚弱无力,甚至还有些发抖。膝盖之前被划伤,刚才动作激烈似乎牵扯到了,此时疼得腿都不敢弯曲。逃亡途中积累压抑的病痛似乎也爆发出来,方才一番动作,身上的病号服竟然已经被汗水浸湿,喘气也急促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你恢复得非常缓慢。”德拉科下了床,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毛巾给哈利擦汗,“治愈咒和治疗魔药都用了不少,但是,你膝盖上那个伤口一直都不肯愈合。”
“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划破了。”哈利拧着眉说,“治疗师怎么说?”
“斯梅绥克治疗师认为你是损耗太大,所以影响了恢复。”德拉科忧心忡忡地说,“不过,我觉得更可能是……时间的报复吧。”
“我没事的。”哈利握住德拉科的手,轻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好好的!”德拉科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两个星期,小天狼星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清醒、恢复、出院,我就看着你躺在这里,我——”
“我下床啦?”
“你躺好!”德拉科喊了一声,左右看了看,抄起一份《预言家日报》,卷成卷,在手里攥了半天,还是敲到了哈利头上。
“割腕是吧?”他凶巴巴地问,“放血是吧?”
“我那是——”
“一命换十命稳赚不赔是吧?”
“怎么是十——”
“巴不得我守寡是吧?”
“怎么能是守寡呢!”哈利终于找到了一句可以理直气壮反驳的话,“从体位来看,你怎么也不是守寡的啊!”
德拉科气得快让哈利守寡了。自从两个星期前哈利晕在他怀里开始,他就没有一天不在提心吊胆。治疗师给出的检查结果让人触目心惊,哈利的身体状况差的远超德拉科的想象,斯梅绥克治疗师一直说他能撑到战争结束、完成打败伏地魔的壮举是一个奇迹。
可德拉科知道不是这样的。尽管六年级哈利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搞得自己半个暑假都缠绵病榻,但是之后在陋居和在圣诞节期间他们相处的时候,德拉科都有给他好好调养。就算最后的战争损耗过大,哈利也不该虚弱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健康是在他的愿望实现以后迅速流逝的——德拉科两个星期以来反复思考,最终确认了这一点。而这不是因为哈利又做出了什么违反时间规则的事,是因为他脑袋里的魂片死掉了。他的灵魂再次变成了缺损的状态,从而使他虚弱。再加上战争的损耗,哈利这两星期只是在床上躺着都瘦了一圈。
德拉科很想用力地亲吻哈利,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担忧和痛苦。可是哈利就那样缩着脑袋坐在床上,可怜兮兮地扯着被子,因为过分瘦削而格外显大的绿眼睛看着他,苍白的嘴唇也委屈地抿着……
德拉科怀疑他是不是能承受住一个亲吻的重量。
这么想着,德拉科气也消了。他放下报纸,坐到床边,给哈利戴上眼镜,想了想又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以作最后的发泄。
哈利也不反抗——他也没什么力气反抗——任由德拉科揉乱他的头发,还把刚刚戴好的眼镜弄歪了。等德拉科收了手,哈利两只手扶正眼镜,委屈地控诉:“你变了,马尔福,你变了。”
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询问地看着哈利。哈利便继续控诉:“我好饿。”
德拉科:“……”
德拉科觉得他真是拿混账波特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你这几天一直只能喝魔药,饮食还要斯梅绥克治疗师看过以后再做决定。”他无奈地说,“你房间留了检测魔咒,我想他很快就会过来了。”
哈利点点头,想了想凑到德拉科旁边,从后面圈住他的腰,把已经瘦尖了的下巴咯到他的肩膀上,亲了亲他的脸颊。
“别生气了。”他说,“我当时真的没时间和你说,我一想到能救那些人,我……”
“我不是在生这个气。”德拉科叹了口气,“我就是……我只要一想到你以后还要当傲罗……”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当傲罗?”
“你又不是好不了了!”德拉科狠狠瞪了哈利一眼,“金斯莱已经在傲罗办公室给你留位置了,罗恩、赫敏还有D.A.的成员,这些日子都在魔法部跑来跑去,等着你去执掌大权呢!”
“怎么说的那么吓人?”哈利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地说,“你真的变了,你又变成了那个毒舌的愿意攻击我的混蛋——你在讽刺我,我听出来了。”
“你还能听出来?”德拉科戳了戳哈利的额头,“我现在一想到你以后就是那种愚蠢的受伤了还不肯请假的傲罗,我还得尊重你的喜好你的职业看着你水里来火里去,在圣芒戈等着你被抬进来,我就想把你锁在庄园里!”
“那我们商量商量吧。”哈利蹭了蹭德拉科的脖颈,“我想,我也不用在前线奋战太久。等到食死徒都老实下来,我就辞职,行不行?”
“你说真的?”德拉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但旋即又有些颓丧地说,“算了,你要是真这么做,肯定就是天天追着食死徒跑,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担惊受怕。”
“不会的。”哈利轻声说,“傲罗有傲罗的职责所在,可是我……”他似乎有些紧张,又凑得离德拉科的耳朵近了点儿,“可是我有你。”他悄悄说,“我有你,我知道你会担心,我——”
德拉科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转身,尽可能轻地把哈利推倒在床上。因为病人过分瘦削而显得宽大的病号服露出哈利刀锋般的肩膀,德拉科的嘴唇接触这刀锋,再隔着皮肤感受哈利脖颈跳动的脉搏。哈利的心脏就在他胸膛右侧跳动,他倾身压下,能感觉到那用力的搏动,像是跳动在他的胸腔里一样。
“哈利。”
德拉科轻唤一声,还没有低下头,就迎上了哈利的嘴唇。
哈利主动吻了他。
魔药苦涩的味道在德拉科的嘴里蔓延开来,不让人觉得厌恶,还多了几分终于共享苦楚的庆幸。但又有什么苦楚呢?最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往后的日子,只要想到他们彼此相伴,就没有什么苦楚可言。巫师不信上帝,但我愿意说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因为你就是我的信仰。
亲吻在斯梅绥克治疗师敲门的时候结束了,德高望重的治疗师一进门看见两人如胶似漆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把德拉科拎出病房,丢给他一沓病例让他好好研究。
哈利:“……”
哈利:“……先生?”
“等过两天马尔福夫人和先生通过审查,小马尔福先生就要开始准备返校重读七年级了。”
“审查?等……什么审查?”
“小马尔福先生想成为治疗师。”
“我知道。但,审查——”
“我这几天考察过他,他确实有点天赋。”
“德拉科当然——”
“等他毕业,应该就会在我的手下实习。”斯梅绥克治疗师眯起眼睛,看着这个病得特别久伤得特别重身体特别虚话还特别多的病人,“所以,如果你再不配合我检查,救世主先生,我就让你的男朋友一辈子转不了正。”
哈利一头雾水地看着斯梅绥克治疗师,没敢纠正德拉科已经是自己的未婚夫,乖乖地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伸腿就伸腿。他并不明白斯梅绥克治疗师的怒气是从何而来,就像他并不知道这两个星期斯梅绥克治疗师被多少个人轮番围攻。
小天狼星,卢平一家(带着孩子来),马尔福一家,韦斯莱一家(人最多),D.A.成员(人更多),霍格沃茨的其他学生、教授,还有猫头鹰传信的崇拜者(人超多),甚至那个看起来特别讨厌救世主的斯内普都来过一趟!
斯梅绥克治疗师像是打击食死徒一样凶猛地挥动魔杖,不时在哈利的病历上奋笔疾书,眉头越皱越紧。德拉科担忧地从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哈利瞧到了,想了想,举起左手晃了晃,又贴到嘴边轻轻亲吻无名指。德拉科会心一笑,转身坐到病房外的椅子上。他低头翻看病例,眼前却全是刚刚的画面。
那一吻,不曾被摘下的求婚戒指,在无名指上闪闪发亮。
TBC——
给我谈恋爱!(超大声)(按头)
【德哈】Again·249
Chapter 249
哈利、罗恩和赫敏站在比尔和芙蓉卧室门外的小平台上,哈利揉着伤疤缓了一会儿,才看向自己的两位好友。
“任何问题?”他说。
“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中有魂器?”赫敏立刻问。
“是的。”哈利说,“贝拉特里克斯一想到我们去过那儿就惊恐万分,显然是因为里面有什么一旦消失就后果严重的东西。”
“可是,我原以为要找神秘人去过或做过什么重要事情的地方,”罗恩说,看起来有点困惑,“他进过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么?”
“我想,他也没进过马尔福家的金库。”哈利说,“记得二年级我毁掉的那个日记本么?那就是马尔福先生从他家的金库拿出来的。我猜,神秘人把魂器赏赐下去,认定他们会把它供起来什么的...
Chapter 249
哈利、罗恩和赫敏站在比尔和芙蓉卧室门外的小平台上,哈利揉着伤疤缓了一会儿,才看向自己的两位好友。
“任何问题?”他说。
“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中有魂器?”赫敏立刻问。
“是的。”哈利说,“贝拉特里克斯一想到我们去过那儿就惊恐万分,显然是因为里面有什么一旦消失就后果严重的东西。”
“可是,我原以为要找神秘人去过或做过什么重要事情的地方,”罗恩说,看起来有点困惑,“他进过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么?”
“我想,他也没进过马尔福家的金库。”哈利说,“记得二年级我毁掉的那个日记本么?那就是马尔福先生从他家的金库拿出来的。我猜,神秘人把魂器赏赐下去,认定他们会把它供起来什么的。那么,就像马尔福先生把它放在了自家金库,贝拉特里克斯也会选择对于巫师来说存放宝物最安全的地方——古灵阁。”
罗恩和赫敏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赫敏担忧地看了哈利一眼,轻声问:“你还好么?”
“没什么事。”哈利揉着伤疤说。托脑袋里的魂片的福,他对伤疤疼痛的抵抗力早就上升了一个高度。“走吧,该奥利凡德了。”
他们敲响比尔和芙蓉卧室对面的门,一声微弱的“请进”回答了他们。屋里,奥利凡德躺在远离窗户的那张单人床上,一年多的关押和最少一次的折磨让他十分憔悴。不过,许是马尔福家稍有照料,比起曾经像个骷髅,他现在看起来好不少。
“抱歉,奥利凡德先生,打扰您了。”哈利走进去,坐在奥利凡德对面的床上。
“我亲爱的孩子,”奥利凡德的声音很虚弱,“你解救了我们。我原以为我们会死在那里。我怎么谢你……怎么谢你……也不够啊。”
“我们很高兴能帮您。”哈利笑了笑。他的伤疤疼得更厉害了,伏地魔如此兴奋,那情绪影响着他,连已经精湛的大脑封闭术都无法提供帮助。
“我有些事想麻烦您。”他说。
“在所不辞……在所不辞。”奥利凡德虚弱地说。哈利从口袋里拿出从马尔福家夺来的两根魔杖,将莱斯特兰奇的那一根递了过去。
“这是我们从——”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奥利凡德眯着眼睛打量那根魔杖,慢慢对哈利伸出手。哈利把魔杖放到他手上,让老眼昏花的魔杖制作人能够仔细鉴定。
“没错。”奥利凡德说,“胡桃木和龙的神经,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不易弯曲。这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魔杖……你们要使用它?”他将魔杖递回哈利手上,叮嘱到,“要小心。”
“谢谢。”哈利点点头,准备进入老魔杖的话题。但是奥利凡德再次对他伸出手,眼睛看着德拉科的山楂木魔杖。
哈利愣了一下,说:“我知道这个是——”
“我看看。”奥利凡德说,“顺便,波特先生……冬青木和凤凰羽毛,十一英寸,漂亮,柔韧……你的魔杖呢?”
哈利感到一丝羞愧,这一次是他自己毁了自己的魔杖。他从脖子上的皮袋里取出断成两截的冬青木凤凰尾羽魔杖,放在手心里。
“我很抱歉。”他说。
“这么严重。”奥利凡德摇摇头,“恐怕是没法修好了。”
哈利抚摸了一下魔杖断开的地方,将它放回皮袋里。然后,按照奥利凡德的要求,他把山楂木魔杖递了过去。
“山楂木和独角兽毛。刚好十英寸,弹性尚可,”奥利凡德将魔杖举到耳边,细细听着,慢慢露出有些惊讶、复杂的神色,“抱歉。”他有些好奇地看向哈利,“我能冒昧地问一个问题么?”
“是?”
“我之所以想要检查这根魔杖,是为了确认马尔福家的男孩的立场。”奥利凡德说,“如果他忠于你,那么他的魔杖拿在你手上,也会忠于你。但是现在……”
“有什么问题?”哈利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紧张。
“它不只是忠于,而是有两个主人——这是两个概念,忠于和效忠,这是两个概念。”奥利凡德说,“但是一般来讲,这种情况只会在已经结婚的伴侣中出现。当他们在婚礼上交换魔杖,用彼此的魔杖施展魔法,魔杖就会同时效忠伴侣双方,从而拥有两个主人。所以……”
哈利感觉自己的脸颊一阵发烫。这几乎是这场谈话中最糟糕的一个部分了,他像是被婚礼司仪问“你愿意么”一样紧张,皮袋里那枚求婚戒指似乎正烫着他的皮肤。
“……你和马尔福先生已经结婚了么?”奥利凡德先生慢慢问出了这句话。
“不,我们没有。”哈利矢口否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嗯……它会同时效忠……我们。”
奥利凡德点点头,微笑道:“魔杖有时候比巫师更敏锐,也许,在马尔福先生心里,你已经是他已婚的伴侣了。”
哈利想起曾经这会儿,德拉科的山楂木魔杖在他手中那样得心应手。他接回魔杖,摩挲着光滑的山楂木,对德拉科的担忧和思念再次上泛。
“我其实是想问您,”哈利平复下来后说,“关于老魔杖的事。”
奥利凡德脸色一变,笑容僵在脸上。他慢慢瞪大了眼睛,似乎充满恐惧。
“抱歉。”哈利说,“恐怕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我知道神秘人为此……拷问了您。”
“你知道?”奥利凡德声音低沉沙哑,几乎有些无措,“你知道……知道我对他说了……”
“您还对他说了孪生魔杖的事。”哈利轻声说,“是的,我知道。”
“我——我别无选择!”奥利凡德声音发颤,“他……钻心咒!我——我只能告诉他我知道的,我猜测的!”
“我理解。”哈利说,“您告诉他换一根魔杖就行了,但是我的魔杖仍然打败了他借来的那根魔杖。”
“仍然?”奥利凡德思索着,“我……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你的魔杖那天晚上的表现很奇特。孪生杖芯的联系极其罕见,然而为什么你的魔杖竟会折断借来的魔杖,我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我的魔杖认出了他?”哈利不介意将这个答案告诉奥利凡德,不过他现在也不能说更多,只能指引一个方向。眼看奥利凡德似乎开始琢磨这个问题,哈利赶紧说:“我们先继续之前的话题吧,好么?他想要那根老魔杖,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奥利凡德看着哈利。
“德拉科告诉我的。”哈利随口说。
奥利凡德缓慢地点了点头。“是的,他想要,想知道我能告诉他的一切……黑魔头,”他放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恐惧,“一直对我给他做的魔杖很满意——紫杉木和凤凰羽毛,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直到他发现了孪生杖芯之间的联系。现在他要寻找另一根更加强大的魔杖,作为征服你的魔杖的唯一办法。不过,波特先生,黑魔头寻找老魔杖不再仅仅是为了打败你。他决心要拥有它,因为他相信老魔杖会让他无懈可击。”
哈利点了点头:“他不会的。”
“不,波特先生,你不明白老魔杖的恐怖。”奥利凡德说,“它的历史一直是血腥的,因为它是一件如此令人窥觑的器物,能够引起追逐力量的巫师的强烈欲望。它的强大你无法相信,你应该知道它的别称吧?命运杖……死亡棒……掌握老魔杖就意味着掌控了别人的命运和生死。如果黑魔头拥有它……这是相当令人生畏的。”
“放心吧,真的不会的。”哈利微笑着站起来,“您好好休息吧,我们不再打扰您了。”
奥利凡德用力地喘了一口气,显得十分痛苦。
“他折磨我!”他气喘吁吁地说,“钻心咒……你是不知道……”
“我没有责怪您,我真的非常理解、非常知道。”哈利欠了欠身,“请好好休息,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一切。”
他领着罗恩和赫敏离开房间,下了楼。他的伤疤越来越疼了,伏地魔正在接近霍格沃茨,接近邓布利多的坟墓。他路过客厅时见到比尔、芙蓉、卢娜、谢诺菲留斯、泰德·唐克斯和多比坐在厨房的桌旁,面前放着茶杯。哈利没有力气和他们打招呼,只是点点头。多比似乎要追过来,他也只摆了摆手,便继续往外走。头痛在这短短的一段路程中不断加剧,一出门,哈利就不得不叫罗恩扶住了他。
“现在我们理清楚了,格里戈维奇得到老魔杖,格林德沃偷走它,邓布利多战胜他,现在神秘人要去得到它。”哈利艰难地说。
“得到它?”罗恩问,“他去哪儿得到?”
“他去找了格林德沃——”
“你说过格林德沃不会说的。”赫敏说,“我相信他也不会说的。”
哈利点点头,松开罗恩的手,在曾经埋葬多比的地方坐下了。他用两只手捂着脑袋,像是要防止它裂开一样。
“他没说。”哈利慢慢道,“但是神秘人有脑子,他知道格林德沃得到过,那么只要想一想谁打败过格林德沃,就一切都清楚了。”
“也许——也许邓布利多也曾和谁私下决斗输过呢?”罗恩挠了挠头,“虽然这不太可能,但——”
“没事,不必担心,他得不到老魔杖。”哈利喘息着说,“尽管他已经到霍格沃茨……”
太阳还没有在地平线上显露,伏地魔在斯内普旁边飘然而行,穿过操场向湖边飘去。
“……找到了邓布利多的坟墓……”
到了,就在湖边,倒映在黑色的湖水里,白色的大理石坟墓。这是他王国中的一个污点,一个不应该存在于他心爱的王国的东西……
“……惊扰了他的睡眠……”
他举起那根紫衫木魔杖,让它完成生命中最后一个壮举。白色坟墓被从头到脚的劈开,邓布利多双手交握在胸前,表情祥和安静。老魔杖就在他手间,在没人知道的时候,同他一道被埋葬了。
“……他也得不到老魔杖。”
蜘蛛般的手猛地伸下去,从邓布利多手中抽出魔杖。一大串火花从杖尖迸出,伏地魔欣喜若狂,却不知道这不是接纳,而是抗拒。
“邓布利多设计了自己的死亡,老魔杖现在的主人是德拉科,而神秘人只会将贝拉特里克斯或者斯内普当成需要下手的对象。”疼痛在达到一个顶峰后迅速减退了,哈利终于能喘一口气,摘下眼镜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汗水。
“万一他反应过来了呢?”赫敏轻声说,“万一他意识到,德拉科……”
“他不会。”哈利说,“别忘了,死亡圣器的传说给出的,是‘杀死’上一任主人才能得到老魔杖。而且,缴械咒……”
口袋里的硬币开始发烫,哈利心里一颤,不用看也知道是德拉科传来了一切安好的消息。提着的心放下了,哈利捂着口袋,舒了一口气,继续道:“而且,缴械咒,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
哈利记得,曾经在转移时他使用缴械咒,被卢平好一番说教。但就是这个似乎脱离了时代、与当下所需不符的咒语,让德拉科成为老魔杖的主人,让他抵抗了伏地魔。
“好了,我们回去吧。”哈利感觉自己完全缓过来了,头不再痛,心也被发热的假加隆稳定了下来。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泥土。悬崖之下,大海拍打着礁石,潮起潮落的声音像是这个世界深沉的呼吸。
哈利似乎又在这个时刻看到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在天上,在星星的余晖里微笑着。他的手指合在一起,目光越过指尖,浅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哈利读不懂的指示。
你给了罗恩熄灯器,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会离开一次。你警醒德拉科注意走在本来的路,从而让我被牵制,让我不会冒进。你到底更多地知道什么?我按照本来的路走下去,最终会走向哪里?等到“结束时”……等到“最后的时刻……”
哈利想起金色飞贼里的复活石,想起只有德拉科知道放在哪里的独角兽血液。他第一次把这两个与时间相关的指示结合起来,一年级在禁林的时候,贝恩曾暗示他们“最后的时刻”就是火星明亮的时候,而“结束时”,就发生在战场。
需要复活石的时候就是需要独角兽血液的时候么?那么这一次,他会通过复活石看到谁,独角兽血液,又会用在谁身上?
哈利深吸一口气,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他打开贝壳小屋的门,屋里飘着食物的香气,多比从厨房跑过来,高高兴兴地要哈利快点进去吃饭。
“我非常感谢你来帮助我。”哈利想了想,蹲下身抱住这个自由的小精灵,“但我还是要麻烦你,尽快回去帮助赫敏的爸爸妈妈,好么?”
小精灵不解地眨眨眼睛,似乎已经明白赫敏的爸爸妈妈并没有什么需要照料的。但是这是哈利·波特的请求,小精灵愿意帮助哈利·波特。
“当然!”多比高兴地说,“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哈利笑了笑,更用力地抱了抱多比,这才站起身,跟罗恩、赫敏一起,拉着小精灵,走到厨房去了。
TBC——
【德哈】Again·243
Chapter 243
次日阴云密布,三人收拾东西,幻影移形。
又是一处森林,树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让人迷醉,哈利伸开双臂舒展筋骨,把背包扔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帐篷拿出来吧。”
罗恩从背包里翻出帐篷,和哈利一起把它支起来。赫敏在他们身周转来转去,不断施展各种保护咒。
突然。就在不远处,一声闷哼响起,接着有人粗野愤怒地破口大骂:“那个泥巴种幻影移形了!”
“就该掰断所有泥巴种的魔杖,真是耽误事……”
“都怪这个迪安·托马斯,上一次就是他救走了唐克斯……”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动作,紧接着,赫敏更快速地挥动魔杖,想要赶紧将防御建立起来。然而为时已晚,缴械咒突然击...
Chapter 243
次日阴云密布,三人收拾东西,幻影移形。
又是一处森林,树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让人迷醉,哈利伸开双臂舒展筋骨,把背包扔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帐篷拿出来吧。”
罗恩从背包里翻出帐篷,和哈利一起把它支起来。赫敏在他们身周转来转去,不断施展各种保护咒。
突然。就在不远处,一声闷哼响起,接着有人粗野愤怒地破口大骂:“那个泥巴种幻影移形了!”
“就该掰断所有泥巴种的魔杖,真是耽误事……”
“都怪这个迪安·托马斯,上一次就是他救走了唐克斯……”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动作,紧接着,赫敏更快速地挥动魔杖,想要赶紧将防御建立起来。然而为时已晚,缴械咒突然击中了她,让她的魔杖飞了出去。
“快跑!”赫敏转头就要去拉罗恩和哈利的手。但是有人比她更快,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充分发挥了他的体能优势,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罗恩和哈利在那一瞬间就已经用魔杖指住了芬里尔,罗恩更是上前一步,挡在了哈利面前。
“还想反抗么,害虫?”芬里尔狞笑着,“放下魔杖,你们这些没毕业就四处乱窜的肮脏的小东西……”
“放开她!”罗恩怒喝,“松开你的脏手!”
“那就要看看你们是谁了。”芬里尔在赫敏颈边耸了耸鼻子,“我喜欢鲜嫩可口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赫敏的头发被芬里尔拽在手里,被迫后仰着头,声音中满是恐惧,却还是很可信。
“珀涅罗珀·科利尔沃特,混血——巴尼。”她对罗恩说,“放下魔杖,别犯傻。”
“挺聪明的小姑娘。”斯卡比奥笑了起来,“而且容易检查,但是他们看起来都还是霍格沃茨的年龄——”
“我们不上了。”罗恩紧紧攥着魔杖,姑且是放下了,“提前毕业旅行。”
“毕业旅行?”格雷伯克嗤笑了一声,“好兴致啊——喂,你。”他突然一抬下巴,对着罗恩身后大声说:“把你的脸露出来!躲躲藏藏地在干什么?”
哈利深吸一口气,两手按着罗恩的肩膀,怯生生地探出头。
“我……抱歉。”他嗫嚅着说,“我……”
“别吞吞吐吐的——你,巴尼,你姓什么?”格雷伯克不耐烦地问。
“……韦斯莱。”罗恩攥了攥拳头。
“韦斯莱?”格雷伯克粗声粗气地说,“那么,就算你不是泥巴种,也是和纯血统叛徒沾亲了——彻查。”
斯卡比奥突然丢出一个缴械咒,罗恩猝不及防,转眼就被扭住了胳膊。
哈利失了遮挡,似乎想要找什么地方躲藏。但他紧接着意识到这行不通,只好坦然地看着搜捕队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格雷伯克把赫敏推到另一个食死徒手里,凑近了哈利,“真奇怪,我没有见过你,却觉得你味道很熟悉……”
“我叫费农·达力。”哈利战战兢兢地看着格雷伯克的眼睛,在那满是疑虑的瞳孔中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就在刚刚躲在罗恩身后的时候,哈利简单地调整了自己的五官。这是傲罗的必修课,他上辈子了解得晚,这辈子却没少练过,不能尽善尽美,但也能糊弄一阵。现在芬里尔看到的只是一张普通的脸,额头没有伤疤,平平无奇,只有一双眼睛还算还算好看,却被一副方框眼镜遮挡着。
芬里尔眯着眼睛,慢慢贴近了哈利。他仔细分辩着眼前人身上的味道,突然把魔杖对准了哈利的右手。
“除你武器!”
黑刺李木魔杖从哈利手中飞出去,芬里尔抬起右手,招了招。
“查一下名单,斯卡比奥。”
“没有费农·达力,格雷伯克。”斯卡比奥很快回答。
“有趣,”格雷伯克说,“这倒有趣。”
他突然伸手掐住了哈利的脖子,把他提起一点,细细看着他的脸。哈利能看清他乱蓬蓬的灰发和胡须,尖尖的黄牙,嘴角长着口疮。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哈利几乎要吐出来。
“这么说你不是我们要抓的人,费农。或者你在名单上,但不是这个名字?你上的是霍格沃茨哪个学院?”
“斯莱特林。”哈利不假思索地说。
“滑稽,他们怎么都以为我们想听这个。”斯卡比奥在黑暗中讥笑,“但是他们没有一个知道公共休息室在哪儿。”
“在地下室。”哈利清晰地说,“要穿墙进去,里面都是头盖骨之类的东西。而且它在湖底,所以光都是绿色的。宿舍的窗户外就是黑湖,有时候能看到人鱼和巨乌贼游过去。”
短暂的静默。
“好的,好的,看来我们的确抓到了一个小斯莱特林。”斯卡比奥说,“你很幸运,费农,因为没有几个泥巴种的斯莱特林。你爸爸是谁?”
“他死了。”哈利说,“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死了,我在孤儿院长大,十一岁的时候收到录取通知书,就去了霍格沃茨。”
“还是个悲情故事。”格雷伯克吹了个口哨,把哈利扔在地上,“这个晚上的收获真不赖,一个逃跑的妖精和四个逃学的。把他们丢到一起,斯卡比奥。”
哈利困难地咳嗽了两声,斯卡比奥扭着他的手,把他往一旁已经捆做一堆的罗恩和赫敏身边一丢。迪安也在这里,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赫敏和罗恩,又狐疑地看着哈利。
“是不是你?”他小声问。
哈利点了点头,细声问到:“唐克斯先生是怎么回事?”
“我的血统说不清,他们没有下手。但是唐克斯先生是敲定的麻瓜出身,我只好让他先跑了。”迪安说,“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搜捕队,抓逃学的人去卖钱的。但如果他们发现抓到的是谁——”
“嘿!格雷伯克!”斯卡比奥突然举起《预言家日报》,晃了晃,“看这里!”
剧痛。哈利的伤疤突然疼了起来,他模模糊糊听到德拉科的声音,说“是的,我确定那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接着,一座乌黑的、令人生畏的高耸建筑出现在眼前,他感到如此的平静、却又如此的喜悦……那阴森的堡垒越来越近,他越来越靠近……靠近那堡垒,靠近他苦苦寻找的东西……
“赫敏·格兰杰。”斯卡比奥念到,“据知是与哈利·波特同行的泥巴种。”
……伏地魔在黑色堡垒的高墙周围飞行……
“你知道么,小妞?这张照片看上去很像你哟。”
“不是!不是我!”
……他仰望着最顶层的窗户,最高的塔楼……
“据知是与哈利·波特同行……”格雷伯克轻轻重复了一遍,在几个囚徒面前来回踱步。然后蹲在哈利面前,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费农·达力……”
……该起飞了,最上面,入口那行字……
“不管怎样,情况彻底改变了。”格雷伯克烦躁地把哈利甩开,“赫敏·格兰杰和哈利·波特在一起,我没看到疤,不过这两个人肯定有一个值得怀疑。而且,如果说有谁不是斯莱特林却熟悉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他用脚在哈利身前点了点,“还用说么?他还戴眼镜!”
……“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那我们怎么办?”斯卡比奥问,“把他交给魔法部?”
“去个屁魔法部,”格雷伯克吼到,“他们会抢了功劳,而我们看都看不到一眼!依我说,就直接把他交给神秘人吧。”
“你要把他召来?到这儿?”斯卡比奥充满敬畏和惊恐地说。
“别犯傻了,我们分不出哪个是波特!”格雷伯克说,“但是马尔福那一家对波特再熟悉不过,就算这里真的没有,这个小泥巴种,”他指着赫敏说,“总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
甚至没有黑魔标记就死心塌地,一身袍子也让这个愚蠢的狼人如此地追随伏地魔……哈利浑浑噩噩地想着,透过石块上那好像是窗户的缝隙看进去,看着那蜷在毯子下的骨架……
“好吧,我们跟着你!”斯卡比奥说,“那么其他几个呢,格雷伯克,如何处置?”
“一起带上。有两个泥巴种,这又是十加隆。尤其这个小妞,价值还大些——拿着他们的包,也许有用。”
犯人们被拽了起来。哈利能听到赫敏急促、恐惧的呼吸声。但他没法安慰她,他正像蛇一样挤进窄窄的窗口,轻雾一般飘落到小牢房似的屋子里……
压出空气的幻影移形,转瞬间,他们就降落在一条乡间小路上。犯人们踉跄地撞到一起,哈利看到那一贯对他友好敞开的锻铁大门紧紧封闭。但随即,就像感觉到他来了似的,大门铿锵震响,却又没有打开。锻铁变形,扭曲成一张可怕的面孔,用金属的声音说:“说出来访目的。”
“我们有哈利·波特的消息!”格雷伯克耀武扬威地咆哮。大门立刻打开,格雷伯克长长的指甲划破哈利的头皮,把他拽上长长的车道。一只白孔雀在树上探头探脑地张望,不多时扑棱下来,看着哈利。它可能认出来这顶着虚假面孔的男孩,正是曾陪它在花园里散步过的人。哈利不动声色地摆摆手,希望它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上前。白孔雀歪歪脑袋,跟着他走了一段,接着翅膀一扇,不见了。
……薄毯子下面瘦弱的身躯动了一下,转过来朝着他,骷髅般的面孔,眼睛睁开了……那个虚弱的人坐了起来,深陷的双眼盯着他,盯着伏地魔,然后笑了,牙齿几乎掉光……
“你来了。我想你会来的……总有一天。但是你此行毫无意义。我从没拥有过它。”
“你撒谎!”
伏地魔的愤怒在他体内跳动,哈利的伤疤痛得似乎要炸裂了。他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按跪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被迫地仰着脸,面朝灯光。
“这里一定有一个波特。”斯卡比奥说,“赫敏·格兰杰和他在一块,那个红头发的一看就是韦斯莱。我们想他做了点手脚,把疤遮了起来……他还戴眼镜!我们抓住他的时候,他躲在韦斯莱身后,不敢抬头……”
“格雷伯克,你是觉得我比较好糊弄么?”一只轻柔的手抚摸上哈利的脸,细细地检查着,“波特从二年级就开始来我家,这张脸上可没有半点波特的痕迹。就算他能遮掩伤疤,总不能变张脸吧?”
“我们还拿到了他的魔杖!”格雷伯克挥了挥手,一个食死徒把一行四个巫师的魔杖都递了上来,“他的魔杖,夫人,您应该见过吧?”
“我见过。”纳西莎站起来,垂首挨个看了一遍,“波特的魔杖是冬青木的,你这里可没有一根冬青木。”她徐徐直起腰身,不紧不慢地说,“这样吧,我儿子德拉科复活节放假在家。他和波特的关系有多亲密你们也知道,波特瞒过谁也瞒不过他。如果真是哈利·波特,他会认得的。”
尽管是犯人的身份,哈利跪在大理石地面上也没感到丝毫压迫和寒冷。马尔福庄园里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水晶的枝形吊灯,华丽的大理石壁炉。他被压着跪在这里,却莫名感到回家一样安心。
“怎么回事?”熟悉的声音钻入哈利的耳朵,他顺着格雷伯克的力道抬起头,看着卢修斯。
“他们说这里有一个波特。”纳西莎温声说,“我正要去叫德拉科来看看。”
“波特?”卢修斯低下头,挨个把人看了一遍,“这个我倒是认识,赫敏·格兰杰……这个,他说他叫什么?他看起来很像韦斯莱家那个得了散花痘的男孩儿。”
“巴尼。”斯卡比奥说,“他叫巴尼。”
“这里可没有波特。”卢修斯说,“不过,既然你们执意……纳西莎,德拉科应该在书房。”
纳西莎点点头,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德拉科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贝拉特里克斯。
“来,男孩儿!”格雷伯克兴奋地说,更用力地抓住哈利的头发,“看看,看看这个家伙,是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小婊子?”
德拉科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随即慢吞吞地蹲了下去。他仔细地打量着哈利,突然伸手敲了敲他的眼镜。
“波特的眼镜是圆框的。”他说,“抱歉,这个人,除了有和波特一样的绿眼睛,我没觉得他和波特哪里像。”
“身形呢?”贝拉特里克斯已经搞明白了状况,忙不迭地问。
“波特可不像个骨头架子。”德拉科盯着哈利的眼睛,目光锐利地让哈利有些心虚,“他头发也没有这么长,鼻子也没有这么扁,脸上也没有……这么多雀斑。”
“这不可能!”格雷伯克恼火地松了手,“好吧,那就拷问这个泥巴种女孩,她——”
“不过我们还有一个验证方法。”德拉科慢吞吞地说。他冷漠地注视着哈利,突然伸手按了按后者那干燥却仍然柔软的嘴唇。然后,及其突兀的,他用力揪住哈利已经被揪得乱七八糟的衣领,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TBC——
我今天收到了一份来自 @御景Kiraqi 的神仙大礼,一介凡人得此殊荣,感天动地。
【德哈】Again·203
Chapter 203
哈利起初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并不考虑这是个玩笑的可能,他知道,这件事不会是他和德拉科之间的一个玩笑,绝不会。哈利仔细看过德拉科的神情,看他的眉眼,看他的嘴唇,看到伪装的平静之下,憔悴与苍白。
“诺特呢?”哈利张了张口,抛出这样一个问题,“你之前不是说他的境遇和你当初一样,为什么伏地魔选择了你?”
“因为去年诺特对你透露了消息。”德拉科平静地说,“伏地魔因此并不尽信他。”
“所以这一次,他是真的选择了你,是吧?”哈利勉强笑了笑,绞着手指。德拉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刚一张嘴,就见哈利拍案而起!
“王八蛋!”他破口大骂。
“你骂谁?”德拉科一愣。
“还能是谁...
Chapter 203
哈利起初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并不考虑这是个玩笑的可能,他知道,这件事不会是他和德拉科之间的一个玩笑,绝不会。哈利仔细看过德拉科的神情,看他的眉眼,看他的嘴唇,看到伪装的平静之下,憔悴与苍白。
“诺特呢?”哈利张了张口,抛出这样一个问题,“你之前不是说他的境遇和你当初一样,为什么伏地魔选择了你?”
“因为去年诺特对你透露了消息。”德拉科平静地说,“伏地魔因此并不尽信他。”
“所以这一次,他是真的选择了你,是吧?”哈利勉强笑了笑,绞着手指。德拉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刚一张嘴,就见哈利拍案而起!
“王八蛋!”他破口大骂。
“你骂谁?”德拉科一愣。
“还能是谁!”哈利恼火地说,来回踱步,“圣诞节他住进你家我就一个假期没过明白,要不是小天狼星盯着罗恩一家盯着我他妈饭都不知道吃!好不容易回到学校了我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他竟然要你去——要你去——操他的!”
“他可没让我去操他,”德拉科还是愣愣的,“你想哪儿去了。”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哈利站住脚,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他死死盯着德拉科,突然说:“不成。”他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次,“不成。”
德拉科被这句“不成”扯回了理智。他也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哈利却抢先一步,继续说了起来。
“我不能叫你去做这件事。”哈利直白地说,“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是怎么想的,你是怎么想的。这一年……这一年……我说过,我绝不让你再经历一次。”
德拉科一时无言。
“你可以直接留在霍格沃茨,这里现在还是安全的。”哈利说,“我们可以接出你妈妈,伏地魔没有限制她外出,是不是?德拉科。”他直直地看着德拉科,语气柔软,是商量,更像是请求,“你没必要做这件事,你可以不做。”
“我知道。”迎着哈利希冀的目光,德拉科摇了摇头,“我可以留在这里,我们也可以接出妈妈,我和妈妈可以跑。可是哈利,我爸爸还在阿兹卡班,他是完全被动的。”
“我们可以把你爸爸换出来。”哈利一咬牙,“闪闪做成过这件事,她曾经把虫尾巴从阿兹卡班换出来。她能告诉我们应该怎么——”
“哈利!”德拉科的语气坚定了起来,“你听我说,这件事我们考量很多,能带来的利益也有很多。我爸爸在阿兹卡班,凤凰社对食死徒的信息了解便是断了一条线。如果我做成这件事,只是像上辈子那样,马尔福家在食死徒中的声望都将是难以想象的。”他攥了攥拳头,又放低了声音,“而且,邓布利多摆明了是要走之前的路。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这样,你之后的逃亡,我总要帮得上忙……”
“我知道你想帮我!”哈利喊到,“但是听着,德拉科,我三年级的时候曾用我自己的守护神救了我自己,那时候我就知道比起依靠别人靠我自己更好!更别提德思礼家那些年——我为我的一切负责!我不需要你做出这样的牺牲或者其他什么!你知道这就是我的目的,我回来就是为了不再有任何——”
“这一次的三年级是我救了你!”德拉科大声说,“听着,我知道你决意保护我,但我也想为你做点儿什么!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知道?战争的时候你不是跟罗恩和赫敏逃亡的挺好——”
“那不一样!我不是依靠他们或者什么,他们是陪伴——”
“那就依靠我!现在!”德拉科说,“拜托了,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意识到这一点,行不行?你已经知道罗恩和赫敏是和你一起的,再多认识一个会很困难么!”
“我只是说 你不需要——”
“我需要!救世主,你可以为了战争牺牲自己的爱情性命,我现在是你的爱人,我要为你做点什么!”
“我们本就占尽先机!我不需要你完全成为一个该死的间谍!不需要那个恶心的烙印停在你的胳膊上!不需要你再郁郁寡欢心惊胆战一年!甚至到战争!”
福克斯歪了歪脑袋,房间里一时只有两人因为争吵而激动的喘息声。
“不会的。”许久,德拉科轻声说,“哈利,这次不同,我有你,你知道。嘿,拿出你对自己的狠心好不好?至于黑魔标记,只有我最后真的杀死邓布利多,那东西才会作为功臣的烙印被赐予给我。可是你清楚,我最后做不成这件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仍坚持说下去,“只是熟悉的一段时间,甚至没有曾经的一年那么长。我习惯的,我们能做些什么。我甚至连修理消失柜都比之前快,哈利……”
“你曾经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哈利突然狠狠一把抓住了德拉科的肩膀,声音沙哑近乎嘶吼,眼眶已经红了,“邓布利多不清楚,你不清楚么?天,他到底为什么会同意这个!”他突然松了手,转身便走,“我得去找他,我得去和他说明白!还有他的事——我早就该问问他,他明明知道,他明明可以躲开!”
“哈利!”德拉科赶紧扯住他,“你先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哈利甩开德拉科的手,德拉科踉跄几步,往后撞在了桌子上。“砰”一声响,哈利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他慢慢放下自己的手,突然跌坐在椅子里,把脸埋进手里。“我怎么冷静?”他喃喃地说,“我敬重的长辈准备好了死亡,而我的男朋友已经把自己扔进了煎熬里。你们走到半路告诉我,就为了让我知道谁也不打算回头?”
“邓布利多有他的打算。”德拉科轻手轻脚地走到哈利面前,蹲了下去。他轻轻地哈利的双手从他脸上扯开,握在自己手里。“他叫我告诉你,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叫我劝住你,不要管他。”
“不管?”哈利苦笑了一下,“我怎么不管?”
“邓布利多说,有的事情,明知不行,还是想试一下。同样有的事情,也许与为他好的人背道而驰,也不得不做。”德拉科轻声说,“哈利,邓布利多肯定有自己的安排,也许……”
“他那只手,叫他本就活不过一年。”哈利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本以为,这次没有天文塔那一遭的话,肯定会有办法留住他……”他抬起头,眼神中透着明白的茫然,“有的事情……他说的是那戒指,他还是用了。但另外的事情是什么?还有什么,叫他一定要选择那条路?如果担心的是老魔杖,我不是没有办法叫它易主……如果是为了斯内普教授,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的死亡就是斯内普教授死亡的前奏么?”
“一切都是为了万无一失,哈利。”德拉科轻柔地说,“我之所以选择告诉你,就是不想真的再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你太过悲伤。邓布利多是最睿智的长者,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必定有他不得不的理由。”
哈利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来。
“是。”他说,语气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夹杂痛楚,“我知道,他有他的理由,尽管这不会告诉我,但总不会错——我从来都知道。”
德拉科听出哈利态度的转变,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仰头看着哈利半垂的眼帘,神情之中几分犹疑。这点犹疑太过明显,哈利看出来了。他也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接受的,于是他捏了捏德拉科的手,鼓励到:“说吧。”
德拉科用力地握了握哈利的手。然后他松手,站起,从邓布利多的桌子上找到纳西莎寄给他的信。他把信轻轻放在哈利手里,垂下眼睛,把信纸揉碎在两人的手心。
“我很抱歉。”他低声说,“你清楚这绝非我所愿,但是,我想了很久,我们最好还是……”
“你要分手,是么?”哈利看着手里的信纸残骸,了然地说,“嘿,马尔福,你不觉得这时候拉开关系太晚了么?”
“我们必须决裂。”德拉科说,“但凡一点伏地魔认为你对我余情未了,但凡一点伏地魔认为你还愿意原谅我,像是知道我爸爸是食死徒之后却仍然信任我这样痴迷于我,等到你去逃亡,我就会成为你的阻碍了。”他把信纸拂到地上,拉着哈利的手按在自己左肩,划出一道斜线。“我们得决裂。”他说,“只有这样,伏地魔才会放弃用我牵制你的想法,只有这样,你在外逃亡的时候,才能够心无旁骛去做你要做的事。”
“你是想……”哈利瞪大了眼睛。
“对,男盥洗室。”德拉科闭了闭眼,“抱歉,我知道那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回忆,但是……”
“梅林啊。”哈利脱力地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到底什么时候……你把一切都想好了,是不是?我……”他妥协了,望着德拉科,语气平静。
“我们才交往两年多。”他说。
“三年多。”德拉科纠正,“我以为三年级我们虽然没有确认,但确实是在一起的。”
哈利抿起嘴唇。
“那很痛。”他说,“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天你倒下去的样子,你流血,求救,生命流失……”
“很抱歉要你再经历一次。”德拉科轻柔地说,握住哈利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你是不是傻了?”哈利温和地责备着,“疼的人是你,要留疤的人是你……我……”他把手从德拉科的脸颊滑下,贴上他的胸膛。“我不能保证还有勇气对你用神锋无影。”他说,努力让声音平稳,“所以你的钻心剜骨最好不要手下留情。”
“我会的。”德拉科说。
“……好。”哈利推了推他,德拉科后退一步,叫他好站起来。哈利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服,又转过身,去整理德拉科的衣服。他的动作很慢,像是要留住这一刻温存,但是再怎么缓慢,衣服也是要整理完的。德拉科没有阻止哈利,自从五年级他们吵过一架,他总是尽可能叫哈利在他身边找到舒适的生活状态。他们对彼此的生活妥协,哈利总是想把东西收拾整齐,把自己收拾齐整,叫德拉科不至于离开他习惯的环境。而德拉科学着适应哈利喜欢的随性,不去整理他弄乱的东西,偶尔衣服不甚整洁,随意的场合便也随意下去。
哈利轻轻系好德拉科的领带,往后退了一步。“好了。”他说,不去看德拉科的眼睛,免得推翻自己刚刚同意的决定,“上辈子那个时候,就是魁地奇决赛,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之前,我们老地方打一架。”顿了顿,他又补充到,“这之前,不许你提这件事。”
“好。”德拉科凑近,拉起他的手。“我保证。”他说,“无论答应你的事,还是我对你的爱。哈利……”他低唤了一声,哈利更紧地握住他的手,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不在外面,哈利也没再追问。他一路默不作声,但是坚持把德拉科送到了斯莱特林地下室门口,这才折返格兰芬多塔楼。
之后的两个星期,德拉科开始有大段时间游离人外,连带着哈利斯莱特林的朋友们也有些躲闪他。但是哈利不问,德拉科也不说。在外人看来他们好像是吵架了,两个人偶尔交换目光,随后都各自看着其他方向。
赫敏和罗恩为此颇显苦恼,几次想要给他们制造机会,都叫哈利自己岔了开去。他没有告诉罗恩和赫敏那天的事,以免增加变数,叫铺开的网平白被折。
他似乎是完全认命了,照常生活,等待着那个必须的时刻。只是那么多、那么多时候,喧闹人群中,或者夜深人静时,哈利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中任性的呼喊。他心知肚明德拉科同样如此,因此没有抱怨,没有多余的任何话。只是难免自嘲,曾经跟在德拉科后面想要知道他做了什么时,因为不相信他真的会杀人,而认为苦苦猜疑最难忍。到如今,两人亲密无间,联手演戏,才明白,最痛苦其实是心照不宣。
这一天终于来了,天时地利人和。赫敏想起上次交的算数占卜课论文中可能有个错误,罗恩陪她一起去找维克多教授。哈利平静地带上隐形衣,穿过去礼堂吃晚饭的学生们,走进七楼的男盥洗室。德拉科还没有来,哈利站在盥洗室门口,走进去,走到德拉科曾经扶着的水池边。他回忆着德拉科曾经的动作,两手分开按住水池边缘,脑袋垂下去。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哈利抬起头来,在曾经德拉科看他的视角看见德拉科。他眨眨眼,提起嘴角,笑了笑。
“来了?”
“来了。”德拉科说,“你站错地方了。”
“对,这是你的位置。”哈利扶着水池边缘转身,魔杖已经握在手里,“都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德拉科和哈利迎面走过去,哈利也和他迎面走过来。两个人擦肩而过,在曾经打斗开始的地方站好。德拉科抽出他的山楂木魔杖,脸上是有点无奈的笑意。
“潘西哭得吓人。”他说,“你对赫敏说了没有?”
“没有全告诉他们。”哈利说,“我只是说伏地魔有些猜疑马尔福家,我不得不和你分手——用大打出手的方式。”
“放心。”德拉科安抚地说,“一会儿我们一开打,潘西他们就会去找斯内普教授。运气好的话,我这次都不会留疤。”
“希望如此。”冬青木魔杖在指间转了一圈,哈利看着德拉科,慢慢道,“拉文克劳的冠冕我已经画好了,前两天上课的时候,夹在你的魔药书里了。”
“我看到了。”德拉科说,“我也试过去找,但是找不到,可能还是时候未到。”
哈利点点头,盯着自己的杖尖。许久,他慢慢举起手,冬青木魔杖指向自己的爱人。
“马尔福。”他看着德拉科,慢慢地说。
德拉科对哈利笑了笑,也举起魔杖。山楂木魔杖指过去,杖尖轻轻一抖。然后他的主人温柔地、骄傲地、说情话一样发出邀请,请他的爱人对他使用对敌的咒语。
“来吧,波特。”他说,“就像我们做过的那样。”
TBC——
之前好奇德拉科和哈利到六年级什么样的小伙伴应该已经明确答案了x
还有渡远小伙伴你猜对了x
【德哈】Again·99
Chapter 99
德拉科醒来的时候哈利已经醒了。他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浅浅吹在自己的胸膛,那轻痒撩人的触碰明显就是唤醒他的元凶。但是德拉科不打算抱怨什么,低下头的时候看到怀里的人带着柔软的笑意对上自己的视线就够了。
“怎么醒这么早?”他睡眼朦胧地问,“你现在不用盯着小天狼星吧?”
“听着你的心跳声就想快点儿起来看看你。”哈利笑眯眯地说。
“真拿你没办法……”德拉科嘀咕着在哈利脑袋上蹭了蹭下巴,“现在几点了?”
“还早,但是我得回格兰芬多那边穿长袍。”哈利伸手推了推德拉科,“我的睡衣呢?”
“谁知道……”德拉科打了个哈欠,又把脸往哈利脑袋上蹭,拉着他不依不饶地温存了一会儿。...
Chapter 99
德拉科醒来的时候哈利已经醒了。他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浅浅吹在自己的胸膛,那轻痒撩人的触碰明显就是唤醒他的元凶。但是德拉科不打算抱怨什么,低下头的时候看到怀里的人带着柔软的笑意对上自己的视线就够了。
“怎么醒这么早?”他睡眼朦胧地问,“你现在不用盯着小天狼星吧?”
“听着你的心跳声就想快点儿起来看看你。”哈利笑眯眯地说。
“真拿你没办法……”德拉科嘀咕着在哈利脑袋上蹭了蹭下巴,“现在几点了?”
“还早,但是我得回格兰芬多那边穿长袍。”哈利伸手推了推德拉科,“我的睡衣呢?”
“谁知道……”德拉科打了个哈欠,又把脸往哈利脑袋上蹭,拉着他不依不饶地温存了一会儿。半小时后,他们从浴室出来,德拉科披着晨袍,在地上找到哈利皱巴巴的睡衣。
“一会儿你先穿我的长袍回去吧。”他说,“至于睡衣……我再给你一套。”
哈利拢着德拉科的浴袍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可是你的衣服都太大了。”
“对付一下吧。”德拉科摸出一件衬衫在哈利身上比了比,“还好?”
哈利没有拒绝,穿上了德拉科的衬衫。他把过长的袖子挽了两挽,点点头表示还凑合。等穿好裤子(同样把裤腿挽了两挽),哈利好似不经意地问:“所以你昨天是在吃醋么?我是说,我说我会邀请佩蒂尔的事。”
“感谢梅林,你还能反应过来。”德拉科给哈利理了理领口。
“听着,你真的是我的首选。”哈利赶紧说,“但是我问了麦格教授,她说勇士必须得选一个异性舞伴,才符合三强争霸赛的传统。”
“哦。”德拉科随口应到。哈利有些摸不准德拉科的意思,忐忑地看着他的头顶:“你不会以为我没考虑过你吧?我说真的——”
“我可还记得你四年级的时候看着秋·张直吐南瓜汁。”德拉科突然说。
哈利噎了一下,搞不懂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了秋·张身上。他犹豫片刻,果断地说:“我也可以对着你吐,这一点儿都不难。”
“你敢!”德拉科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行了,穿好长袍回去吧。今天晚上起,晚饭后我们去有求必应室。”
“做什么?”
“教你跳舞。”德拉科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男朋友,你可别想给我丢脸。”
“知道了知道了。”哈利不满地鼓着脸,又不能不承认他确实不会跳舞。德拉科看着他气闷的样子笑笑,帮他把长袍拢好,亲了亲他的嘴唇:“好了,我送你出去。”
“我知道怎么出去。”哈利说。
“我可不保证现在公共休息室里没坐着几个昨晚目睹全程的人。”德拉科说,“想一下去就被围观么,嗯?”
哈利沉默了,然后他同意了。
德拉科带着哈利离开宿舍,清晨的公共休息室确实坐着几个人。早起的斯莱特林学生们没想到会看见一个格兰芬多救世主跟着领头蛇出来,不知道昨晚情况的都瞪大了眼睛,然后在被科普后把眼睛瞪得更大了。
“好像我做了什么似的。”哈利缩了缩,拒绝迎合那些莫名惊诧的目光。
“你确实做了。”德拉科一本正经地说,“和我。”
哈利差点儿把他踹下楼梯。
他们在公共休息室门口告别,哈利自己回了格兰芬多塔楼。他还沉浸在确认关系和直接跨过牵手接吻这两个一直存在的步骤直接滚上了床的喜悦中,以至于脚步轻快,欢脱得像只鹿。
“胡言乱语。”哈利愉快地对胖夫人说出口令,不太高兴被早早叫醒的胖夫人不情不愿地开了门。哈利进入公共休息室,准备直接回宿舍了,但壁炉边沙发上的一堆人吸引了他。他奇怪地走过去,只看见三张沙发上分别睡着金妮、赫敏和布莱斯,而地毯上,被子枕头扔了一地,弗雷德和乔治在这里,罗恩、纳威、西莫和迪安也在这里。
搞什么这是?
哈利奇怪地推醒罗恩。罗恩迷迷糊糊地睁眼,一看见哈利瞬间清醒。
“哈利回来了!”罗恩大喊了一声,原本安睡的几个人眨眼的功夫就爬了起来。
“什么什么?几点了几点了?”弗雷德焦急地问。
“天亮了天亮了!”乔治欢天喜地,“我说什么来着!夜不归宿!是不是夜不归宿!”
“我就知道你没带隐形衣不会回来的!”罗恩拍着哈利的肩膀说,“拿钱拿钱,输了的拿钱!”
纳威、西莫和迪安满脸写着郁闷,分别往三个人的手上各放了一个加隆。
布莱斯打着哈欠靠在哈利的肩膀上:“怎么样?我可是看见你们干柴烈火——”
“等等,金妮 ,你先上楼去。”罗恩赶紧阻止布莱斯。
“我昨晚又不是不在这里。”金妮摇摇头拒绝,“干柴烈火,然后怎么啦?”
“然后拉上了帷幔。”哈利干巴巴地说,“你们这是——”
“我们这是等了你一晚上。”赫敏抱着枕头说,“不管怎么样,你和德拉科这次没问题了吧?你们明明白白地确认关系了么?出于你穿着斯莱特林长袍,我们没有再误会什么了吧?”
赫敏说完,大家都安静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哈利。哈利被盯得脸上发烫,但还是点头承认:“我们都说清楚了,我们……嗯……在一起了。”
大家一起欢呼起来,哈利听到楼上有人在质问谁一大早制造噪音。
“感谢梅林!”布莱斯使劲儿抱了下哈利,“我这就去吵醒潘西分享喜悦,哪怕她打死我!”
“呃……事实上潘西昨晚就在公共休息室。”哈利说。
“还看着你被抱上了楼。”布莱斯戏谑地眨眨眼,不等哈利对他动手就跑掉了。
联谊八人组的午饭没在城堡里吃,而是在黑湖边儿圈了一块地。
“很难相信你才意识到你们在交往。”潘西感叹,“天啊天啊,哈利,你是我见过感情最迟钝的男孩儿。”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罗恩,补充道,“之一。”
“你还记得二年级圣诞节德拉科给你提供了毯子么?”布莱斯迎着刀锋般的瞪视拆德拉科的台,“当晚德拉科抱着毯子满床打滚儿,你想象一下。”
“他的头发肯定就像今天早上一样蓬乱。”哈利认真地想了想,说出来的话让身边的人看起来想殴打他。
“我二年级告诉他‘我是你的人’,他都没反应过来。”德拉科把哈利的头发揉得更乱,慢悠悠地说。
“什么?你那个时候真的是认真的?”哈利瞪大了眼睛,“我以为——嘿!我怎么知道?我那时候刚对邓布利多说我彻头彻尾是他的人。而你,在我定义为朋友后说这种表白的话,我以为你是在——”
“你等等。”德拉科皱起眉,“你彻头彻尾是邓布利多的人,我呢?”
“这……”哈利愣了一下。
“邪恶的、不正当的关系……”德拉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哈利听出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中的一句话。没时间惊诧德拉科竟然会买这本书,他首先恼火地斥责了一句:“马尔福!”
德拉科扭过脸,戳了戳地面。哈利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试探道:“我由内而外是你的人?”
德拉科沉默地看着哈利,哈利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以赫敏首先爆发,六个人毫不客气地喊他们滚。
哈利已经记不得当初跟秋或者金妮交往时是什么感觉了,他们的开始或多或少带点儿糊里糊涂的意味——当然了,他觉得他和德拉科的开始更加糊涂。实际上,他觉得他们交往的日子也过得糊里糊涂。他们好像没有过刻意的约会,但是每时每刻,哪怕是和朋友们在一起他们也像是在约会。
德拉科和哈利在每天晚饭后会消失一会儿,去有求必应室练舞,直到不得不回休息室。练舞的时候,考虑到哈利必须有一个女舞伴,德拉科跳女步。他们会练上一个小时哈利曾经跳过的那个舞,德拉科要求尽善尽美,他对哈利曾经笨拙的表现记忆犹新。
“一定把手放在女性的腰部。”德拉科强调,“如果你把手稍微上移一点儿,波特,你都想好后果。”
“就好像你没有在潘西的大腿上躺过似的。”哈利故意踩了德拉科一脚。
“对我很关心,是不是,波特?”德拉科面不改色地踩回去。
“容我提醒你,你是那个连我三年级课程表都记下来的人。”哈利做了个鬼脸。
中场休息的时候,哈利喝着德拉科带来的饮料,靠着他肩膀问他:“说起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喜欢上现在的金妮?”
“把那天晚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对话都记下来了?”德拉科挑了挑眉,哈利把南瓜汁的瓶子塞过去堵他的嘴。
德拉科就着哈利的手喝了一口南瓜汁,才慢悠悠地说:“她是当时最了解你的那个,是不是?”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得承认,我和赫敏——我是说上辈子最后的时候,我们聊过很多问题。”
“比如?”
“比如我对你来说独一无二。”德拉科说,“打算解释一下么?”
哈利沉思了一会儿,喃喃道:“也许……可能是这样吧。”他露出点儿茫然的神色,声音比低喃要大了些。“是这样的,我来到霍格沃茨之前,托达力的福……嗯,你知道,我没有朋友。”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德拉科揽住了他,他顺势就靠在了恋人怀里。“没有朋友,达力带着他的朋友四处围追堵截我,用我当他们沙包游戏的沙包。你知道,我只是躲。”他看着德拉科的侧脸,言语中有些肯定了,“就是这样,你,德拉科·马尔福,你不是我最开始遇到的朋友,但是必须得说,你比伏地魔还先是我的敌人。我不懂什么纯血巫师那套理论,不觉得你高贵,不觉得不能反抗你。换言之,我们是势均力敌的——就是这样,你是我第一个敌人,所以你独一无二。”
“倒也不错。”德拉科勾着唇角,“能是独一无二就很好了。”
“你现在是我第一也唯一的男朋友。”哈利亲了亲德拉科的下巴,“依然独一无二。”
德拉科低了低头,让哈利的嘴唇能移到他的嘴唇上。
“那么,为什么一直没有对我告白?”德拉科继续问。
“我本来打算在圣诞舞会告白的。”哈利小声说,“我觉得你会喜欢那种比较正式的场面,大庭广众,三个学校……什么的。”
“我现在知道二年级你以为我只是表现过度。”德拉科接受了这个理由,“那么,三年级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等圣诞舞会?”
“我不是在确认你的感觉么。”哈利嘀咕着,“至于圣诞舞会……我总要说出来不是?我是慢慢地确认了你喜欢我,但是……嗯……我觉得说出来比较重要。”
曾经没有人对哈利说爱,也没有人对他表现爱。哈利的童年贯穿着冷漠与忽视,经常性的虐待和嫌弃。他没听过别人对他说爱,也从没有体会过爱。这让他从各种意义上都难以确认这种情感,他能分辨恶意善意,却不敢轻易承认一份爱,也不敢轻易将之宣之于口。
他喜欢过秋·张,他们有一场痛快的魁地奇比赛,那是动心的最初。他和秋的恋情确实糊里糊涂,两个人的性格也并不合得来。哈利做不到像秋说的那样和自己的女性朋友保持距离——友情,这对哈利来说是与爱情、亲情等重的话题,所有关于爱的话题在他这里都没有高低。所以老实讲,与秋的关系能够终结在吐真剂那个误会也蛮好。
哈利喜欢过金妮,因为这是当时最理解他的女孩儿,从青涩羞涩一点点自信成长,散发出的魅力和给予他的支持都吸引了他。他们只在一起短短几个星期,就像哈利曾说的,偷来一样愉快的几个星期。金妮给了他全部的信任与支持,不阻止,告诉他去做,用这样的放手给了哈利眷恋,使哈利在逃亡中拿出活点地图,只为了看看她的名字,也让哈利在死亡的关头想到她。哈利想过在这辈子继续和她交往,但也许是重生带来的年龄差异,就像金妮把他当成了哥哥,他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只是拿金妮当妹妹了。
现在哈利有德拉科了,他不知道自己要不喜欢他什么地方。他们是势均力敌的找球手,而有赖于重生这件奇怪的事,没有谁能比德拉科更了解他。德拉科给了他所有能给的支持,尽管有为避免马尔福家没落的原因在,但他确实把他整个家都压在了光明一方。他记得那么多德拉科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他曾经的校园生活里除了朋友就是这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德拉科总是能出现在他不远处,总是能精准地挑起他的火气?
哈利突然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对秋和金妮说过“我爱你”了,他好像一直在和她们潜移默化,却没说过什么爱来爱去的承诺。
“想什么呢?”德拉科不满的声音传来,哈利怔怔回神,那双灰眼睛带着些担忧看向他。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哈利露出一个微笑,直直看着爱人的眼睛,浅灰色包裹着他的翠绿。
“只是在想我爱你。”哈利听见自己轻声回答。德拉科笑了,牵起他的手走到他们练舞的场地。
这支舞与先前那一曲不同,哈利和德拉科的右手放在彼此的腰部,左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他们随着音乐的步伐摆动,德拉科在某一个节点让哈利转过去。现在,德拉科的右手落在哈利腰腹之处,哈利用左手轻轻握着。他的右手探向左肩,握着德拉科的左手。
“这是什么舞?”哈利奇怪地问,“动作太古怪了,我跳的是女步么?”
“没有女步。”德拉科轻轻咬着哈利的耳朵,“这是同性伴侣的舞蹈,你还没有看隆巴顿送你的那本书是不是?”
“没看。”哈利理直气壮地说,“我忙着和你谈恋爱,没时间看。”
“你最好还是看看。”德拉科左手用力,示意哈利转了个圈,再次面对他,“不同于男步女步,同性伴侣的舞蹈分为主步和次步。”
“以什么为依据来划分的?”哈利好奇地问。
“我肯定你不喜欢这个答案。”德拉科坏笑着说,“它的划分标准只有一个——身高。”
哈利沉默地踩了德拉科的脚,比练舞以来的任何时候都要用力。
TBC——
解决预告问题:
1.二年级哈利盖的毯子后来怎么样了?
2.德拉科吃了谁的醋?
粗略翻了一下原著,哈利与秋和金妮交往的片段里没能找到他说爱的地方,所以展现为文中的样子。
然后说一下Chapter 98。
首先,十四岁的男孩子正好性成熟,有性行为没有问题。其次,这里牵扯到一个自愿年龄线(即法律认为有决定自己行为能力的年龄)。英国规定的自愿年龄线是十六岁,中国是十四岁。最后,考虑到欧美性教育较早,性行为也普遍较早,巫师成年比麻瓜早,所以文中采用了十四岁,也将巫师的自愿年龄线提前了一岁。
特别感谢以下两位朋友在相关知识上给我的帮助:
【德哈】Again·13
Chapter 13
该死的不给我写信的圣人波特!
德拉科满怀怨气地下了霍格沃茨特快,第一件事就是冲去格兰芬多塔找哈利。
他得问问那没头没脑的问话是什么意思!那张该死的纸条他自收到就开始琢磨,一直琢磨到假期结束也没能搞明白救世主的脑回路。他还等着哈利再来一封信能够给他答疑解惑,结果可好,这次连收到糕点的回信都没有,母亲问了好几次波特先生是不是觉得这次的饼干不合胃口,父亲也皱着眉头说这不合礼数。
对,不合礼数。
德拉科把怨气都归结于此,理直气壮地往格兰芬多塔去——然后被人叫住了。
“德拉科——”
“——马尔福。”韦斯莱双胞胎一人一半念着他的名字。
“可是回来了!”
“...
Chapter 13
该死的不给我写信的圣人波特!
德拉科满怀怨气地下了霍格沃茨特快,第一件事就是冲去格兰芬多塔找哈利。
他得问问那没头没脑的问话是什么意思!那张该死的纸条他自收到就开始琢磨,一直琢磨到假期结束也没能搞明白救世主的脑回路。他还等着哈利再来一封信能够给他答疑解惑,结果可好,这次连收到糕点的回信都没有,母亲问了好几次波特先生是不是觉得这次的饼干不合胃口,父亲也皱着眉头说这不合礼数。
对,不合礼数。
德拉科把怨气都归结于此,理直气壮地往格兰芬多塔去——然后被人叫住了。
“德拉科——”
“——马尔福。”韦斯莱双胞胎一人一半念着他的名字。
“可是回来了!”
“你现在要去哪儿?”
德拉科停下来看着他们:“我要找哈利,他在格兰芬多塔么?”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
“出来的时候没看见他。”
“应该是被我们的小弟弟拖到礼堂了。”
“我们现在也要去——”
“——一起吧?”
德拉科答应了,他本来也不是很想去格兰芬多聚集的地方。
“你们刚才说‘可是回来了’,什么意思?”德拉科想起这个细节,询问着双胞胎。
“哈利没有和你说么?”弗雷德有些惊讶,“他可是立刻就给你写信了。”
“他只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德拉科摆摆手,“发生了什么?”
乔治摇了摇头:“我们所知道的就是他做了个噩梦,你该直接问问他。”
三个人一起走进了礼堂,德拉科紧盯着格兰芬多长桌,看见黑头发的救世主垂头耷脑,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盘子里的食物,他身边红发和褐发的好友正不停地说着什么。谢过韦斯莱双胞胎的带路,德拉科走了过去。
“吃点东西,哈利,罗恩说你这几天都——”
“我真的吃不下,赫敏。”
“哥们儿,这两周你瘦了一圈了——”
“我没事,罗恩。”
“你看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圣人波特。”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突然插入了三人组的谈话,“你这几天照镜子了么?你知道自己现在瘦的像鬼、黑眼圈要霸占半张脸么?”
“德拉科!”哈利猛地回头,“你回来了!”
“你自己也要虐待自己么?嗯?”德拉科仔细审视着哈利,“你这几天都没吃东西?是不是还没睡觉?梅林在上,难怪你不给我回信,我怀疑你还拿的拿不动羽毛笔!”
哈利没理会德拉科带刺的关心,只是匆匆站起来,拽着他的手腕:“我得和你谈谈!”
“哈利!”罗恩和赫敏一起叫住了他,试图让他坐下,“马尔福,你也劝劝他,让他先吃点东西!”
德拉科用空着的手按了按额头,叹了口气。
“拿几个面包给我。”他端起一杯南瓜汁,示意罗恩和赫敏抓些吃的给他,又看向哈利,“我们边吃边谈,行吧?”
哈利急切地点头,等罗恩赫敏一把食物放到自己手里,立刻就拽着德拉科冲出了礼堂。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德拉科还没有开口,哈利突然就按住他的肩膀急切地说了起来。
“一年级!一年级结束的时候,学院杯属于格兰芬多!”
“本来应该是斯莱特林。”德拉科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如果不是你们加了那一百七十分。”
“四年级塞德里克死了而伏地魔复活!”
“是……你怎么了?”德拉科皱起眉。
“五年级我失去了小天狼星,六年级那杂种威胁你和你的家庭,七年级大战爆发——”哈利紧紧盯着德拉科,“我还没有问过你,你怎么会重生的?那场该死的战争结局是什么?”
“你先冷静一下。”德拉科看着疯狂的哈利,试图安抚他。
“我没法儿冷静!”哈利松开德拉科,揪着自己的头发,用力地咬着下嘴唇,“这些事,所有的这些事。”他狂乱地挥着手,俨然在崩溃的边缘,“我对着邓布利多一个字都说不出,写也写不下来,我本以为自己抢占先机,可以改变那些该死的死亡,让所有一切都早早地准备起来——可是我所掌握的消息都被时间限制着,我说不出!这样我要如何得到更多的帮助?我不可能一个人揣着这些过往就挑赢伏地魔!”
他原地转了几圈,不断地深呼吸:“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时间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所经历过的都是必然,十几天里我一直做噩梦,我谁也救不下来,见证过的死亡依然是死亡,该死的还是要死——我到底为什么会回来,回到这他妈的一年级?如果我只是把这些所有的事情再经历一遍,我为什么会该死的回来!?”他转过头,憔悴的绿眼睛死死地盯着德拉科,“马尔福……马尔福你说,是不是就是这样?我就只能……看着?”
德拉科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感觉到没?”他问。
“什么?”哈利怔怔地看着他。
“我握着你的手。”德拉科说,“这是你上辈子曾经有过的么?一年级的德拉科·马尔福握着哈利·波特的手?你只能看着了么?”
哈利垂下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我不能说清楚我是怎么重生的,但是我能告诉你,那场战争是你赢了。”德拉科说,“预言你是知道的,而你现在这样很明显是活着,你说谁死了,谁赢了?”
哈利抿了抿唇。
“如果你在担心所有的事情都不可避免,你在担心那都是时间流逝的必然的一部分——”德拉科突然抬起哈利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你看着我,哈利·波特,六年级站在黑魔王一边的德拉科·马尔福,他这次从一年级开始就和你站在一边。可以说事情刚刚开始,你就已经扭转了未来的一件事,你在怕什么?”
“……主线任务是不变的,但是我可以多触发一些特殊事件。”哈利突然呢喃着闭目向后靠去,后背重重撞上墙壁,凸出的蝴蝶骨一阵疼痛,“杀死伏地魔是必须的,但是我可以修改细节——我真傻,我最开始明明预料到了这一点的。”
“你还好么?”德拉科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哈利睁开眼看向他。
“我上辈子绝对不会想的,一个会看我发疯、担心我、和我共进退的马尔福……我绝对不会想的。”这样说着,哈利站直了身体,严肃地看着德拉科。
“做什么?”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
“马尔福——”哈利伸手摘下眼镜放进口袋,对着德拉科扬了下嘴角,“德拉科。”他说,“不许笑。”
救世主突然扑进了曾经的死对头怀里。
黑发男孩儿的个头矮一些,这一扑正好埋首在死对头的肩窝。德拉科马尔福感觉到温热的鼻息雀跃在颈侧动脉,然后比之更为滚烫的液体落在了他的皮肤上。口袋里的面包在长袍间挤压变形,盛着南瓜汁的金杯早早坠落在地。
“我会成功的。”他听见男孩儿哽咽但坚定的声音,僵硬在身体两侧的手臂拥住了怀中微微颤抖的身体,“所有的那些人,我会成功的。”
“是的,你会成功的。”德拉科低语,迟疑地将手抚上哈利的后背,安抚地拍着。
“哈利,你会成功的。”
TBC——
写到这里了!肩膀的疼痛是值得的!呀呼!
【德哈】Again·12
Chapter 12
一只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的餐厅,海德薇停在他的肩膀上。
“有一只猫头鹰,主人。”
卢修斯停下刀叉看了一眼:“这不是……德拉科,这是波特先生那一只猫头鹰吧?”
“是的,父亲。”德拉科一眼就认出了那只雪枭,对着小精灵吩咐,“送到我卧室,我等下回去处理。”
纳西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轻笑道:“说起那孩子,卢修斯,你看他写的回信了么?”
“用词很努力地在讲究了。”卢修斯淡淡地说,“还算规规矩矩。”他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但他似乎对你更热情一点。”
德拉科心知这是纳西莎曾经救过哈利一命,而卢修斯想杀哈利的原因。他惦记着房间里哈利的猫头鹰,尽快解决了自己的食...
Chapter 12
一只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的餐厅,海德薇停在他的肩膀上。
“有一只猫头鹰,主人。”
卢修斯停下刀叉看了一眼:“这不是……德拉科,这是波特先生那一只猫头鹰吧?”
“是的,父亲。”德拉科一眼就认出了那只雪枭,对着小精灵吩咐,“送到我卧室,我等下回去处理。”
纳西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轻笑道:“说起那孩子,卢修斯,你看他写的回信了么?”
“用词很努力地在讲究了。”卢修斯淡淡地说,“还算规规矩矩。”他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但他似乎对你更热情一点。”
德拉科心知这是纳西莎曾经救过哈利一命,而卢修斯想杀哈利的原因。他惦记着房间里哈利的猫头鹰,尽快解决了自己的食物,把盘子一推:“父亲,母亲,我先回房间了?”
“回信的话,可以把我昨天做的饼干也带上一点。”纳西莎笑着说,看向卢修斯,“那孩子说很喜欢,甚至反复称赞……”
德拉科离开了餐桌,身后父母的交谈声越来越小了。
没吃过好东西的波特。
德拉科轻哼了一声,喊了一只家养小精灵让它把剩余的饼干和一些其他的糕点都装好送来。随后他步伐匆匆地进了自己的卧室,海德薇正站在他的书桌上,歪头喝水。
“来吧。”德拉科犹豫了一会儿才上前,“让我看看伟大的哈利·波特第一次主动写信给我都写了些什么?”
海德薇抬头看了看他,伸出一只脚让德拉科解下那简短的、连署名都没有的信笺。
“你什么时候回来?”
德拉科皱起了眉头,把羊皮纸翻来覆去地看,确认只有这一句话。
“他搞什么?”德拉科看着海德薇,好像它能给自己答案一样。海德薇叫了一声,扇了扇翅膀,德拉科给它添了点猫头鹰粮,向后退,倒在床上。他举着那简短的信笺,灯光透过羊皮纸,歪歪扭扭的字再次落在他眼睛里。
“总不是想我了吧……”百思不得其解,德拉科挫败地站起来,把纸条扔进抽屉里,想了想,又拿出来放到一个盒子中。
“小主人。”家养小精灵抱着包装好的点心走了进来,“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放桌子上。”德拉科挥了挥手,翻出信纸。上下两辈子头一次接到死对头的来信,德拉科沉思良久,却不知道写些什么。
“假期结束。随信附上我母亲的手制糕点。”
这算什么信啊。
艰难落笔的德拉科唾弃自己贫乏的脑细胞,琢磨了一下又鬼使神差地添了一句“母亲对你印象不错”,才将信仔细插入包裹。他走到窗户前,看着沉沉的暮色有些迟疑。
“这么晚让你飞回去,他会不会觉得我虐待你?”德拉科看了看海德薇,自己回答道,“一句话他都舍得让你飞了,应该不会的。”
德拉科将包裹交给海德薇,这姑娘亲切地啄了啄他的手指感谢款待,从打开的窗户飞了出去。德拉科躺回床上,不安分地来回翻动,不多时跳了起来,打开盒子取出纸条。
“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从中读出了催促的意味。波特遇到什么事情了?自己刚刚是不是应该再多写点儿什么?
德拉科来回踱步,挠乱头发又抚平。门突然被敲响了,德拉科赶紧把纸条放回盒子,扯了一本书摊在桌面,喊了一声“请进”。
纳西莎·马尔福推门走了进来,她扫视房间没有看见海德薇,对德拉科笑了笑。
“已经回信了?”
德拉科点了点头。
“你看起来很焦躁。”纳西莎走到德拉科身边,伸手去抚他的头发,“焦躁的连头发都没能整理好。”
“哦,妈妈。”德拉科微微红了脸,想起自己最后一下挠乱头发没有抚平。
“我很开心看到波特先生主动给你写信。”捏了一下儿子的肩膀,纳西莎认真地说出这句话,“你知道,最开始你主动给他寄礼物,我还以为是你一厢情愿……他回信还寄了给你的礼物都让我十分惊讶。”
“为什么?”德拉科疑惑地问。
“因为总会有人把马尔福家的事情告知救世主的。”纳西莎温柔地说,“他是活下来的男孩儿,打败黑魔王的男孩儿,马尔福家曾经的位置对他来说确实很尴尬。”
德拉科沉默不语。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哈利·波特的故事。”纳西莎戏谑地提起这个,看到德拉科的脸更红了。
“别提这个,妈妈。”德拉科恳求道。
“我不是取笑你。”纳西莎摸了摸他的头,依然温柔地笑着,“只是很高兴看到你梦想成真。”
德拉科讷讷地别过头,没有接母亲的话。他的母亲怎么会知道这是两辈子努力的结果?他曾经从一开始就错过了在整个童年期盼着的男孩,更是渐行渐远地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纳西莎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因为提起童年的窘迫而害羞,转身准备离开了。她的手按上门把,德拉科突然喊住了她。
“妈妈,我想——我有一个问题。”德拉科急促地说,并在得到纳西莎的眼神许可后迫切地发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黑魔王复活……”他没能把话说完。
纳西莎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只是突然想到。”德拉科说,“因为您看,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在寻找他的踪迹,贝拉阿姨不就是……”
“停止,德拉科。”纳西莎深吸一口气,走回去拥抱了自己的儿子,“不要乱想,爸爸妈妈会处理好的,马尔福家不会成为贝拉。”
德拉科苦涩地点着头,回想起六年级的天崩地裂。纳西莎离开了房间,德拉科看着海德薇飞走的窗户,又翻出了那张纸条。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什么时候回去?
德拉科思索着,突然发觉自己很有几分迫不及待了。
——如果波特再给我一封信,我就立刻找借口返回霍格沃茨。
最后德拉科这样下定了决心,可是一直到假期结束,哈利·波特的猫头鹰都没有再光顾马尔福庄园。
TBC——
【德哈】Again·9
Chapter 9
“哈利。”
“哈利……”
“哈利·波特!”
“是是,怎么了?”哈利从自己悠长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们现在正在海格的小屋里,哈利注意到赫敏正怒视着他。
“你一直在发呆。”赫敏指出,“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赢得了比赛,但是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我很高兴。”哈利克制着自己摸嘴唇的冲动,“我看到你们举着的横幅了,谢谢——那是怎么做的?我是说,那些颜料会闪烁。”
“只是一个小咒语。”赫敏抬了抬下巴,“所以,你在发什么呆?”
“我只是没想到我第一次上场就能赢。”哈利给自己找了个巧妙的借口,“这真是难以置信,不是么?”
“事实上可以想象。”海格说,“我见过你爸...
Chapter 9
“哈利。”
“哈利……”
“哈利·波特!”
“是是,怎么了?”哈利从自己悠长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们现在正在海格的小屋里,哈利注意到赫敏正怒视着他。
“你一直在发呆。”赫敏指出,“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赢得了比赛,但是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我很高兴。”哈利克制着自己摸嘴唇的冲动,“我看到你们举着的横幅了,谢谢——那是怎么做的?我是说,那些颜料会闪烁。”
“只是一个小咒语。”赫敏抬了抬下巴,“所以,你在发什么呆?”
“我只是没想到我第一次上场就能赢。”哈利给自己找了个巧妙的借口,“这真是难以置信,不是么?”
“事实上可以想象。”海格说,“我见过你爸爸的表现,你很出色,哈利。”
“谢谢你。”哈利露出一个微笑。
“马尔福会上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罗恩接话说,“我听说他爸爸给整个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买了和你一样的光轮2000——打赌么,明年还会换呢。”
“但是他的表现确实很出色。”哈利不去否认罗恩提出的可能,“你们看到了,如果不是……咳,我把那个飞贼吃到了嘴里,很难说谁会抓到它。”
“你们在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赫敏询问着,“我看到他去接你了——他是去接你的,对么?”
“他注意到了我发疯的扫帚,所以来接我。”哈利说,“你呢?我看到你往教师的观看席去了,你发现了什么?”
赫敏和罗恩对视了一眼。
“虽然你说了相信。”赫敏慢吞吞地说,“我们还是稍微关注到了,你扫帚发疯的时候,斯内普在念咒。”
“唔。”哈利随意应到,喝了一口海格递给他的浓茶。
“你怎么想?”罗恩戳了戳他,“我是说,这是事实,事实在这里摆着。”
“我得想想。”哈利说,隔着蒸腾的雾气看了看他们两个,“这确实有点……动摇我。”
“你们在怀疑斯内普?”海格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有很多疑点。”哈利说,“嗯……你知道吧,学校闹巨怪那天,罗恩看到斯内普往三楼……就是有三头犬的房间去。”
海格惊疑地睁大了眼睛:“你们怎么知道三个头的路威?”
“这是个意外。”哈利飞快地说,“之后我们注意到他受伤了,然后,就像刚才说的,我飞天扫帚失控的时候他在念咒——”
“赫敏说你相信斯内普?”海格问着。
“是的。”哈利承认,“毕竟,如果有什么的话,邓布利多一定会发现不是么?”
“你说的没错,没什么能逃过邓布利多的眼睛。”海格点点头,看向罗恩和赫敏,“无论如何,斯内普是霍格沃茨的老师,也许你们能够像哈利一样去相信他。”
“那么路威在看护什么?”赫敏问,“这是我们看出来的,它在看护什么?”
“我不能说!”海格大声道,“你们也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三头犬,更别提往后的事情了!”
“可是——”赫敏还想说些什么,海格却暴躁地打断了她:“别问了,好么?这不是你们能插手的事情!邓布利多和尼可·勒梅——”
意识到已经听到足够的信息,趁着海格没有反应过来,哈利迅速拉着朋友们和海格道别了。回去的路上,罗恩和赫敏依然试图让哈利抛却他对斯内普的信任,哈利头昏脑涨,痛恨自己有足够的理由而不能说出口。
“我听到你们提起斯内普教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落在哈利的耳朵里恍若天籁。他转过头看向德拉科,目光闪烁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
“是,关于魁地奇比赛上我发疯的扫帚。”哈利对德拉科眨了下眼睛。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德拉科做出一副迟疑的样子,“嗯……我想,我也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赫敏急切地问道。德拉科左顾右盼,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角落。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德拉科摆出苦恼的表情,“你们知道,背后谈论一名教师要害他的学生可不是什么好事。”
“拜托,德拉科。”哈利配合地表演,“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发疯的扫帚,下一次比赛可不是和斯莱特林了,我去找谁接住我?”
“好吧。”德拉科因为听到某人喊自己的教名而愣了一下,这是第二次了,“我说。”他站直身子,正视着眼前的三个人:“我当时在高空,能看得很清楚——格兰杰去阻碍她以为的施咒的斯内普教授的时候,撞到了奇洛教授。”他说着看了一眼哈利,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肯定的暗示,“哈利的扫帚就是在那个时候停止发疯的。”
罗恩惊呼了一声,赫敏则迅速陷入沉思。
“好吧。”最后赫敏说,“也许我们应该有更多的发现来找出是谁想害哈利——现在,我们去吃饭?”
三个男孩都点了点头,哈利对德拉科投去感激的一瞥,后者别开眼神点点头,算是应答。
“我还有事和哈利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德拉科突然拽住了哈利的袖子,“你们先去吧。”他对着礼堂的方向一抬下巴,示意罗恩和赫敏。罗恩和赫敏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转身奔向格兰芬多长桌,哈利停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才稍微靠近了德拉科一点。
“那是个意外。”在德拉科张口前,哈利急切地解释着,“我不是故意,就是有点——呃,你可以理解为吓着了!总之——”
“你在说什么?”德拉科语气平淡地打断他,“我是要和你说你让我盯着奇洛教授的事情。”
“呃,好吧。”哈利尴尬地停了口,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德拉科脸上突然飘起的红色是因为什么,“怎么样?”
“就像你说的那样。”德拉科道,“克拉布说奇洛的眼睛就好像黏在了你身上一样,比你盯金色飞贼都要专注。”
“好吧,我们现在可以确定我这学期的奋斗目标没有差错。”哈利耸了耸肩,看起来是放松了一些,“你找什么借口让克拉布去盯着奇洛教授的?”
“他一身大蒜味儿让人厌恶,我一定要找出他的错处让我爸爸开除他——”德拉科扯着长腔说,“就这样,克拉布也很乐意把他赶出学校的样子——你笑什么?”
哈利艰难地抑制着自己的笑声:“哦,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天,你不知道看到熟悉的会找爸爸的你让我觉得多亲切!”
德拉科板着脸:“闭嘴,波特。你在嘲笑一个马尔福,我会告诉我爸爸的。”
哈利笑得更大声了,没坚持多久,德拉科也笑了起来。
“这真的很有趣。”哈利说,“你知道,事实上我也算很久没有听到你这么说了。”
“我只是习惯。”他们开始往礼堂里面走,“我知道我父亲能帮我解决很多问题……麻瓜的小孩有困难也会找父母不是么?”
“达力确实是这样的。”哈利咯咯笑着说。
“达力?”
“他是我表哥。”哈利说,“不是很让人愉快的家伙……老实说,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指上辈子那个,你让我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他。”
“这是你后来拒绝我的理由?”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
“也许有一点,但不能说就是。”哈利耸耸肩。
“那你呢?”德拉科又问。这个问题让哈利觉得有些困惑,他停下了脚步。
“什么?”
“我说,你遇到困难的时候——”
“罗恩和赫敏。”哈利不假思索地回答,而德拉科对这个答案保持沉默,哈利后知后觉地反应出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对你真的不友好,是不是?”突然,德拉科又轻声问出一个问题。
“如果你指的是德思礼一家的话。”哈利叹息着,有些懊恼自己透露的信息,幸好他们已经很接近彼此学院的长桌了,“我要回格兰芬多那边了,你?”
“我当然也要吃饭。”德拉科说着往斯莱特林长桌走,他始终低头看着地面,显然在思索着什么。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霍格沃茨开始下雪。某天早上哈利听到韦斯莱双胞胎因为给雪球施魔法去砸奇洛后脑勺而受罚,介于他现在知道奇洛的后脑勺是什么,连着好几天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弗雷德和乔治。
“你假期有什么安排?”一堂寒冷的魔药课上,德拉科凑近哈利热腾腾的坩埚询问,“我想你不会回你——呃,姨夫姨妈那里去的?”
“你该清楚这一点。”哈利对着坩埚焦头烂额,百忙之中回答德拉科的问题,“之前这个圣诞节,你还看着我说替我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难过,因为我家里人不要我。”
德拉科被狠狠噎了一下,半天才嘟囔着说了一句高速滚过舌尖的“对不起”。
“我会留在霍格沃茨,我很习惯这儿像我的家了。”哈利说,“圣诞节我得说我有事情要做,如果顺利的话……唔,也许我能见见我的家人呢。”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德拉科没有听清楚,便凑得更近了些。哈利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以至于扭头要拿材料的时候被德拉科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脸迅速的发起烧来。
“你做什么?”
“听清你说了什么。”德拉科无辜地耸耸肩。斯内普这时走过来,看了看情况,扔下一句“课堂喧哗,格兰芬多扣五分”。哈利怨念地看着德拉科,后者赶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次对话引出了另外一件让哈利上心的事——厄里斯魔镜。由亲人引起的慌乱苦涩也许只有亲人能够抚慰,哈利本就一直惦记着厄里斯魔镜,只是苦于无法确定邓布利多是不是一直把它放在他知道的那个地方所以没有落实行动。现在,第一场雪已经下了,圣诞节也不会远了,哈利可以说很期待再次接手自己的隐形衣了。
随着圣诞的接近,节日的气氛迅速笼罩了霍格沃茨。哈利看着自己熟悉的被装饰起来的礼堂,意识到离假期只有一天了。因为有重生这样好的底子,哈利这次没有再去当着海格的面谈论尼可·勒梅,而是早早就提起了自己在巧克力蛙卡片上看到的相关句子。赫敏借此迅速找到了提及尼可·勒梅的书,定下了三人组守卫魔法石的目标。
哈利得承认这是一个愉快的假期,他和罗恩在公共休息室下巫师棋,占领炉火边舒服的扶椅——他们这次没有讨论如何把马尔福开除的方案,这确实少了很多乐趣。哈利决定不能减少这份乐趣,于是他和罗恩聊起奇洛教授会怎么离开学校,尽管他知道答案。
圣诞节当天,哈利照旧收到了海格送的笛子,费农姨夫和佩妮姨妈的五十便士硬币(当然给了罗恩),韦斯莱夫人织的毛衣和自制乳脂软糖,赫敏的巧克力。在拆开隐形衣的纸包前,哈利注意到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包裹躺在床脚。
“德拉科的。”他拆开那个包裹,先是取出了一封信,“得知我和你成为了朋友,母亲坚持亲手烤了些饼干给你。另外买了些糖果,考虑到韦斯莱和你一间宿舍,也给他买了一份。”后面一句话哈利很明智的没有念出来。在“P.s”的部分,德拉科用抱怨的语气写着,“父亲对于我和韦斯莱做了朋友很不满意,你得负责”,然后,又是一句让人难以置信的话,“同时他也祝你圣诞快乐”。
卢修斯·马尔福祝我圣诞快乐而不是咒我早死?
哈利目瞪口呆。
还有,我干嘛要负责?
他愉快地把给罗恩的一份糖果递给他,又和他分享了纳西莎·马尔福手制的饼干。当然,出于某种考虑,他是先自己吃了一块才递给罗恩的。
“我也许得给马尔福家回信。”哈利思索着,意识到自己没有给德拉科准备圣诞礼物,这在马尔福们看来大概不是个礼貌的举动,“最起码,得给马尔福夫人和德拉科回信。”
“我想也是。”罗恩品尝着饼干说,“老马尔福就算了吧,真的,听我的,算了吧。”
最后只剩下包着隐形衣的纸包了,哈利屏住呼吸拆开它,液体一样的、银灰色的隐形衣落到了地上。在罗恩倒抽气的解说和念纸条的声音中,哈利愉快地把自己塞到隐形衣下面扑到镜子前。
“我父亲以前拿它在学校做什么呢?”哈利转着圈说,现在他只有脑袋露在空气里,“我现在有一件我父亲穿过的隐形衣!”哈利把隐形衣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收好。紧接着,双胞胎冲了进来,哈利开心地看着他们给罗恩和珀西套上韦斯莱毛衣,然后一起去了圣诞宴会。
宴会之后,打雪仗之前,哈利特意截住了弗雷德和乔治。
“有事要我们帮忙?”
“当然,尽管开口——”
“一切为哈利·波特服务!”双胞胎异口同声地说。
“只是麻烦你们帮我买些糖果,好么?”哈利说,“我知道你们有办法的,嗯?”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
“也许,弗雷德?”
“你能,乔治?”
哈利往他们手里塞了几个金加隆。
“我觉得足够了。”他笑着说,“麻烦帮我花光,然后。”他想起罗恩也在苦恼回礼的事情,“包成等大的两份,一份写罗恩的名字,谢谢。”
弗雷德和乔治摇头晃脑。
“只要你赢过我们!”他们说着,捏起雪球开始追赶哈利。
激烈的打雪仗结束后,哈利缩在床上,想起了回信的事情。他披着被子坐到桌子边,两包糖果放在眼前,羽毛笔戳着羊皮纸,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可从没试过给马尔福们写信呀。
苦恼着,哈利终于写下了第一行字。他决定写两份,一份是“致马尔福夫人和马尔福先生”,一份是“致德拉科”。他当然完全没有考虑“亲爱的德拉科”这种选项,毕竟目前看来,“Dear Draco”看起来就像“Dear Enemy”一样是个奇怪的组合。他想,这可能就是德拉科没有写上收信人的原因——无法忍受“Dear Harry”。写完回信,哈利用银色和绿色的包装纸将糖果包好交给海德薇。做完这一切后,注意到天色已晚,罗恩已经睡熟,哈利披上隐形衣,开始了重生的第一次夜游。
TBC——
没有写“Dear Harry”其实还是因为害羞呢(不)。
【德哈】Again·8
Chapter 8
不知不觉中,魁地奇赛季到来了。哈利担当找球手的消息像他知道的那样泄露了出去,举着床垫接他和他打得很棒这两种说法游荡在霍格沃茨。这段日子里,哈利很高兴再一次领会了赫敏对学习严格的态度,并非常乐意把自己的作业交给她检查。斯内普还是一瘸一拐地没收了他的《魁地奇溯源》,哈利没辙,想着斯内普受了伤这是找波特发泄来了,倒是罗恩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说巨怪在霍格沃茨乱蹦那天看到斯内普匆匆忙忙往三楼走。
“也许他去检查那个被三头犬看管着的东西了。”哈利说,“要紧的东西,我想邓布利多也会要求教师们做一些举措的。”
“那他怎么会受伤?”罗恩提出疑问。
“你觉得三头犬会对谁和蔼么?”哈利反问...
Chapter 8
不知不觉中,魁地奇赛季到来了。哈利担当找球手的消息像他知道的那样泄露了出去,举着床垫接他和他打得很棒这两种说法游荡在霍格沃茨。这段日子里,哈利很高兴再一次领会了赫敏对学习严格的态度,并非常乐意把自己的作业交给她检查。斯内普还是一瘸一拐地没收了他的《魁地奇溯源》,哈利没辙,想着斯内普受了伤这是找波特发泄来了,倒是罗恩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说巨怪在霍格沃茨乱蹦那天看到斯内普匆匆忙忙往三楼走。
“也许他去检查那个被三头犬看管着的东西了。”哈利说,“要紧的东西,我想邓布利多也会要求教师们做一些举措的。”
“那他怎么会受伤?”罗恩提出疑问。
“你觉得三头犬会对谁和蔼么?”哈利反问。罗恩思索着,看起来被说服了。
赫敏看着哈利,突然说:“真奇妙。”
“什么?”哈利不解地问。
“斯内普教授对你可不怎么友好,哈利。”赫敏回答,“而你……唔,你现在说的这些话,全是为他解释开脱的。”
哈利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曾在冥想盆里看过的东西。最后他只能语气坚定地吞吞吐吐道:“毕竟,我是说,邓布利多相信他。那么,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好吧,哥们儿。”罗恩咬着巧克力蛙,“既然你坚持,我也只能说——我相信你,是不,赫敏?”
赫敏点了点头,而哈利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在两人有点恼火的目光中,匆匆说了一遍斯坦·桑帕克的事情。
次日,天气晴朗寒冷,哈利愉快地享用着早餐,期待着走向赛场。
“感到愉快,波特?”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哈利嚼着食物含含糊糊地和德拉科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匆匆喝了口南瓜汁咽下口中的东西,站起来,拽着德拉科走到了角落。
“正好你来找我。”哈利说,“我有事要拜托你。”
德拉科挑了挑眉。
“你知道的,今年伏地魔贴在奇洛的后脑勺上。”哈利就当德拉科同意了,继续说着自己的请求,“等下我上场,他会干扰我的扫帚——你能不能帮我盯着点儿他?”
“不找你忠实的朋友?”德拉科有些困惑。
“我现在本不应该有怀疑奇洛的理由。”哈利解释,“而且,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一次和我上辈子没什么不同,我还是更确定一点他就是被伏地魔附身的那个比较好。”他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咯咯笑起来,这让他再次得到了德拉科的困惑。
“没什么。”哈利摆摆手,“我想起火车上握手的时候,你跑那么快,我几乎以为今年伏地魔是附在你身上了。”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道:“我会安排人注意奇洛的。”
“安排人?”哈利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我总不会亲自去做这种盯人的活计。”德拉科理所当然地说。哈利没有多想,惯性挑刺道:“得了吧,你要我提醒你五年级的时候是谁一直跟在我身后想抓我的错处么?”
“那六年级的时候是谁跟在我身后?”德拉科迅速回击,但这很明显不是个好话题,哈利几乎是立刻就沉默了下去,德拉科也一下子接不上话了。场面僵持片刻,德拉科打破沉默:“总之,我答应你会盯着奇洛了,你快回去准备比赛吧。”哈利点了点头,转过身,突然又转过来看着德拉科。
“我很抱歉。”他专注地看着德拉科,语气认真,“我得说,我不清楚那个咒语的实际效果,只是它被标注了对敌人用……我没想对你造成那样的伤害,我很抱歉。”
这次轮到德拉科立刻沉默了,他在哈利准备离开时才开口,道:“我当时的所作所为也许只能被你这样对待。救世主,在更多人看来,你没有错。”
哈利摇了摇头:“我知道我有。如果我在你的立场,如果我是被伏地魔胁迫的人,我未必会做出更好的选择。”
“你会。”德拉科的回答快速而坚定,“你格兰芬多的舍己为人精神在那里,牺牲自己也不愿被胁迫,是很容易想到的情况。”
哈利苦涩地笑了一下:“因为我没有家庭,德拉科。”
这是哈利第一次呼唤德拉科的教名,后者措手不及,半天才僵硬地回应说:“总之……去准备比赛吧。”哈利点点头离开了,德拉科站在原地没有动,像闹巨怪那个晚上哈利注视他往斯莱特林地下室去一样注视着哈利坐回格兰芬多的餐桌。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张口,缓慢迟疑,说出了一个名字。
“……哈利。”
说完,他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左看右看,那细弱的尾音还没在空气中散尽,他已经步伐匆匆地离开了礼堂。
另一边,回座位的路上,哈利迎面撞上了斯内普。
“波特先生。”哈利不及避让,斯内普上下打量着他开了口,“祝你今天好运,波特先生。”
“呃……谢谢您,先生。”哈利不清楚斯内普这句话的用意,眼珠子乱转。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什么嘲讽的话?哈利沉默地等待着,结果斯内普只是哼了一声,就越过了他。
难道是知道奇洛会有什么动作,所以来提醒我的?
哈利琢磨着回了自己的位子,又往嘴里填了一块吐司。
“走了,哈利。”伍德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视线所及,韦斯莱双胞胎也站了起来,“该做准备了。”
哈利对罗恩赫敏笑了笑,站起来跟着伍德离开。更衣室里听完伍德的训话,哈利深吸一口气,满心愉快与期待地走向球场。
“难得,哈利。”伍德打量着他,赞赏道,“你看起来毫不紧张,难得的好素质。”
“相信你对我的教导,奥利弗。”哈利耸了耸肩,“你教了我所有你能的,我就能做到我必须做到的。”
“好小子!”双胞胎的手分别按上他两边肩膀,哈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鲜红色的魁地奇队服,骑上了扫帚。在高空纵观全场,哈利的目光一一扫过熟悉的对手,看到某个淡金色的脑袋的时候还对那个看过来的斯莱特林找球手点头致意……等等?
哈利又看向那个淡金色的脑袋,用力揉了揉眼睛,一句粗口死死压在喉咙里。
德拉科·马尔福为什么会在场上!?
哈利低头看了看格兰芬多的队员,发现他们在看到德拉科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李·乔丹的解说声在这时传来:“哇哦,我们能够看到斯莱特林也有一个秘密武器,一年级生德拉科·马尔福——实在是史无前例!两个新生在比赛场上!不过,显然斯莱特林的保密工作做的要比格兰芬多好,直到这场比赛开始我们才发现马尔福——好!格兰芬多的安吉利娜·约翰逊抢到了鬼飞球!”
所以马尔福为什么会在场上!?
哈利满脑子问号,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眯着眼睛搜寻飞贼的影子。纷乱的球场上,游走球鬼飞球乱飞,哈利压着内心的疑问,想着难怪德拉科说会找人盯着奇洛。突然,一道金光闪过——是金色飞贼!哈利俯身向下冲去,马库斯·弗林特却撞了过来。哈利闪身躲避错过了机会,一直在半空观测的德拉科却找到了方向,奔着金色飞贼去了。
“一个很明显而卑鄙的作弊行为——”李·乔丹顶着麦格教授警告的低吼说着,“哈利·波特错过了一次完美的机会,现在马尔福追着金色飞贼去了……哦,好的,波特也发现了目标!他追上马尔福了!超过了!波特现在更接近金色飞贼!”
德拉科紧紧跟在哈利身后,两人专注着眼前的金色飞贼,看起来对这场角逐都投入了十二分的认真——如果忽略他们正在互怼的嘴的话。
“你又给斯莱特林买扫帚了么马尔福!”
“虽然我买了扫帚但我是实力进的队!”
“所以你还是买了扫帚!?”
“我爸高兴买,我能怎么办!”
“你爸钱太多是吧!”
“就是多!管得着么!”
“扫帚一买谁还信服你的实力啊!”
“……你是在关心我么?”
“我没——靠!”
两人正你追我赶互怼的高兴,哈利的扫帚却突然开始疯狂扭动。德拉科皱着眉抬高了自己的扫帚,远远看见奇洛站在斯内普不远处,两个人的嘴唇都翕动着一张一合。他又放低了扫帚,哈利此时已经被甩了下去,单手抓着扫帚悬在空中。
“放手!波特!”德拉科保持自己的扫帚在哈利的正下方,“下来!”
“再等等!”哈利说着,已经看见赫敏穿过人群到了斯内普身后——奇洛被撞了一下,咒语停止了。哈利正要爬回扫帚,一个游走球却突然袭来。哈利想要摇晃躲避,却还是被撞了一下。他面朝下摔向德拉科,看台上不少人惊呼着,李·乔丹愤怒的声音响彻魁地奇球场:“故意的!斯莱特林是故意打来了这个游走球——”
哈利砸在德拉科身上,两人怔愣片刻,而后哈利剧烈地咳嗽起来。德拉科赶忙降低了扫帚落到地面,哈利跌跌撞撞地下了扫帚,跪在地上,用手捂住嘴巴,吐出了金色飞贼。他继续咳着,德拉科不自在地帮他拍着后背。哈利握着金色飞贼一脸迟疑,最后还是德拉科拽着他的手举过了头顶,喊道:“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
比赛混乱地结束了,李·乔丹高声宣布结果,额外夸赞了马尔福的风度。欢呼声中,哈利握着金色飞贼,和德拉科谁也不敢看谁一眼,都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嘴唇。
方才哈利掉落的那一瞬间,金色飞贼撞在两人的嘴唇之间。哈利震惊地想说些什么,飞贼落入了他的口中,哈利的嘴唇触碰到德拉科的嘴唇。这事儿太他妈让人不知所措了,以至于哈利差点儿把金色飞贼咽下去,幸好德拉科及时反应过来,降下了扫帚。
“呃……谢谢你?”眼看着格兰芬多的队员纷纷向自己飞过来,哈利飞快地说了这么一句。
“咳,不客气。”德拉科撇着头,拎起了扫帚,“恭喜获胜。”
哈利急于摆脱这尴尬的气氛,一边盯着自己的队员希望他们快点儿过来,一边问道:“你是怎么被选进来的?我是说,麦格教授把你的表现告诉斯内普教授了?”
“飞行课上其他同学和弗林特提起的。”德拉科答道,看着格兰芬多的队员接近了,匆匆放下一句“你嘴唇肿了”,转头拖着扫帚就跑。哈利怔怔地看着他离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到是撞上金色飞贼而造成的。他后知后觉地想着德拉科也撞上了金色飞贼,刚刚没敢看他,不知道他嘴唇是不是也肿了……
妈的。
哈利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本来好好隔着一个金色飞贼,自己为什么非得要说句话呢?
TBC——
终于写到这个糊里糊涂的吻了!!!
本来又冷又饿手指僵硬几乎丧失了写文的决意,幸好哥哥及时拯救了我,热腾腾的骨汤馄饨温暖了我的身心qwqqq
那么,上一章有小伙伴询问哈利是什么时候知道德拉科也是重生回来的,这里解释一下:
哈利其实一直都在怀疑,然后在德拉科捡了纳威的记忆球挑衅硬往他记忆上撞的时候开始落实。Chapter 6哈利说“虽然不喜欢你拿纳威的记忆球来做这件事”,“这件事”指的就是德拉科知道事情发展,帮哈利进魁地奇球队。德拉科没有否认,由此哈利确定了德拉科也是重生。
最后推荐大家一首歌,《In Which Draco and Harry Secretly Want To Make Out》,网易云可寻得(/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