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有疾否』天涯共此时·第三年《归心》
➣是年夜饭的第一道菜,小剧场是第二道,接下来连着七天,一天一道✌🏻(还可能有加餐随机掉落哦🕶️)
➣第一道,桂花蜜藕✨
➣原著向,《归心》❤️
——正文——
——原著向·《归心》
//
年关将近,宫城内外都洋溢着一片喜气,唯独皇位上那个人高兴不起来。
秦昭眼见着楚明允又拧着眉头饮尽一杯浓茶,默默伸手将他的茶杯挪远了些。
“师哥晚上还打算睡么。”
“你睡得着?”楚明允淡淡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秦昭抿了抿唇。
年底苏世誉接到姑母来信,带着杜越一同离京回了趟金陵,这一去时日渐长,至今未归,把师兄弟两个留在这红墙内,每天得了空就对着门口望眼欲穿,盼着...
➣是年夜饭的第一道菜,小剧场是第二道,接下来连着七天,一天一道✌🏻(还可能有加餐随机掉落哦🕶️)
➣第一道,桂花蜜藕✨
➣原著向,《归心》❤️
——正文——
——原著向·《归心》
//
年关将近,宫城内外都洋溢着一片喜气,唯独皇位上那个人高兴不起来。
秦昭眼见着楚明允又拧着眉头饮尽一杯浓茶,默默伸手将他的茶杯挪远了些。
“师哥晚上还打算睡么。”
“你睡得着?”楚明允淡淡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秦昭抿了抿唇。
年底苏世誉接到姑母来信,带着杜越一同离京回了趟金陵,这一去时日渐长,至今未归,把师兄弟两个留在这红墙内,每天得了空就对着门口望眼欲穿,盼着回来个心上人…再不济回来封信也成啊。
半晌,楚明允手边批完的折子都多了三封,嘴笨的师弟才憋出一句回敬的话:“师哥有和我互相伤害的功夫还不如多看折子少喝茶,兴许半夜里还能眯上一会。”
楚明允便又瞥了他一眼:“你胆子肥了秦昭。”
他说着忽然撂下笔,起身绕出了桌案:“我看你是得我好脸的时候长了欠收拾,出来,跟我比划比划。”
秦昭:“……?”
楚明允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丝毫不似玩笑,侧身催促道:“来啊,愣着干嘛。”
秦昭这才慢吞吞地跟出来。
楚明允站在院子里闲闲抹了抹剑刃,看着他踌躇不决的样子有些好笑:“干什么,这会怕我揍你了?”
秦昭僵成一条直线的长眉挣扎着抽动了两下,看起来似乎很想反驳点什么,但楚明允显然没有这个耐心。
于是苏世誉带着杜越和随从才穿过回廊就听见了后头的打斗声,苏白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登时大惊失色,差点把苏世誉让他好生捧了一路的点心都给摔了:“娘啊,家进贼啦?!”
几个人匆忙赶到后院,苏世誉和杜越在最前,刚迈过门槛就被两道银亮剑光晃了眼。
杜越:“???”
苏世誉:“……”
追过来的苏白又咋呼道:“…爹诶,这两个怎么还打起来了!!
杜越瞪着眼睛无言片刻,好悬没被哽在喉头不上不下的一口气噎死,只觉得一身汗毛都扎了起来:“都给我停!你们俩闲出病来了吗,好端端打什么架啊!”
苏世誉则随手捏了块碎银,合了内力掷出去弹开了二人即将交接的剑锋。
剑势一停,庭院里风声都净了两分,楚明允收了剑,转过头来时眸子刚好盛进三分日光,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了过来。
“世誉!”
苏世誉眉眼间无意识化开几分笑意,抬手接住了楚明允抓过来的手,一边分神心想,若非此刻人太多,他家陛下怕是已经扑上来讨亲近了。
“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苏世誉对上他的视线,被对方眼睛里盛得满满当当全是自己的样子戳得心口酸软,一时语气都软了几分:“忙着赶路没顾上。”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和秦昭打起来了?”
楚明允回头瞥了一眼,瞧见小傻子已经拽着秦昭坐去廊下,苏白也知趣地带着随从去收拾行李,先凑上来飞快地在苏世誉唇上啄了一口,这才应道:“没事啊,就切磋一下,松松筋骨。”
苏世誉顺着他手腕往上轻轻捏了捏他手肘,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他一下,意有所指道:“近几日天寒落雪,身上应当不大舒坦吧,这时候切磋?”
“好吧,”楚明允浅浅提了提唇角,理直气壮道:“谁让秦昭惹我,单纯想揍他而已。”
苏世誉一时失笑。
“你们几岁了…”
楚明允为坐实自己还小着呢,干脆又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苏世誉无奈:“别闹,一会叫阿越他们看见了…”
楚明允不以为意道:“看到又怎么了。”
苏世誉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捏捏他手心示意他进屋。
“所以秦昭怎么惹你了,是又盯着你吃药了还是催着你休息了?”
楚明允抬手随意地指了指桌案上的茶盏:“不让我喝水。”
苏世誉:“?”
他满目怀疑地看了楚明允一眼,忽然绕过对方,走近去掀茶壶的盖子。
“诶世誉…”楚明允阻拦不及,下一刻就被苏世誉满带嗔怪的眼神当头拍了一巴掌。
“已经下午了,茶这么浓你晚上还睡不睡了?”
楚明允理不直气也壮:“喝不喝的也一样睡不着,你又不在。”
苏世誉心说楚明允是懂得怎么戳人心窝子的,一句话出来就让他不忍再责他什么,只好轻飘飘叹了口气。
“多久没睡好了?”
楚明允抬眸就撞见他满眼的疼惜,便又露了笑意出来,黏黏糊糊地凑过去扮可怜:“那要看你走了多久。”
苏世誉索性伸出手臂来揽他,任由他把自己一整个挂过来,手指顺势在他腕子上圈了一下,低声叹道:“陛下瘦了。”
他正想说说前些天秦昭悄悄告状说楚明允不好好吃饭的事,还没开口就被楚明允一句话堵了回去。
“想你想得。”
……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对他心软呢,这件事一向聪明的苏大人也搞不定,实在是愁得不行。
好半天苏世誉才重新捋顺了思路,伸手在他后心轻轻拍了两下,轻声道:“浓茶伤神伤胃,秦昭不叫你喝是对的,不要因为这个闹脾气,”他说着又拍了两下,是个劝哄的意思:“我带了些点心回来,回头一样捡一点给秦昭分一分,嗯?”
楚明允前面还老老实实地听,到这忽然就抬起头果断拒绝:“不。”
苏世誉动了动唇还想再劝,楚明允却不等他再开口就紧着否决道:“不要。”
……一副已经要炸毛的样子。
苏世誉有点想笑。
楚明允有理有据道:“秦昭才不会真和我计较,明明知道我不占理被我拉出去打架不还是得顺着我让着我,”他说着有恃无恐地挑了挑眉:“他师哥什么脾气都是被他惯出来的,敢认真他就完了。”
苏世誉笑不下去了…他神色有点复杂,欲言又止地看了楚明允一会,被舌根翻上来的浅淡酸味蛰了一下,登时也跟着改了念头。
“好,那就不分。”
他家世誉虽温和,骨子里却也藏着股倔劲儿,楚明允难得见他这么干脆地改变想法,闻言还浅浅愣了一下。
而苏世誉已经飞快地把话题岔开了:“饿了么,一会晚饭想吃什么?”
楚明允扒拉着他往他跟前凑:“世誉,你好像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苏世誉难得主动地偏头亲了他一下:“不闹,吃什么,一会让苏白去准备晚饭,这么多天不好好吃饭,今天得多吃一点。”
楚明允轻而易举地被一个吻哄得老老实实,钻进他颈窝里蹭了蹭,闷声道:“你回来就什么都变好吃了。”
苏世誉由着他撒娇,伸手捏捏他后颈,边捏边哄:“所以陛下快想想吃什么好,臣一路赶回来,总得给接个风罢?”
他说到这楚明允就又想起这茬了:“所以世誉你着急赶路做什么,我不是去信同你说了,京中一切安好。”
“京中是安好,但有的人可不太好,”苏世誉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然而目光流转,须臾间却又变得温柔。
“况且,家里有人在等,臣归心似箭。”
——END——
PS.小剧场第二道✌🏻!羊肉丸子汤✨
算是长梦应觉的番外,《覆沉疴》😉
(就要龙爹怀孕略略略)
感觉龙爹揣着蛋的时候脾气肯定很差但以前是妹妹义务照顾没地方发脾气,正好这次碰上因为想补偿+期待宝宝过于紧张的天帝,以至于二人相处be like:
天帝:光儿~吃口水果~不然孩子出生长不高~
敖光:你滚吧你跟有病似的
天帝:那喝点汤吧~灵草熬的~可补了~
(被一尾巴扇飞
(就要龙爹怀孕略略略)
感觉龙爹揣着蛋的时候脾气肯定很差但以前是妹妹义务照顾没地方发脾气,正好这次碰上因为想补偿+期待宝宝过于紧张的天帝,以至于二人相处be like:
天帝:光儿~吃口水果~不然孩子出生长不高~
敖光:你滚吧你跟有病似的
天帝:那喝点汤吧~灵草熬的~可补了~
(被一尾巴扇飞
『君有疾否』无尽风·番外七
➣今日份捡手机✨
➣好了番外系列先到此为止了🙏🏻调整两天推一推打工人👌🏻
➣特别鸣谢猫猫@公子屠苏 这几天赞助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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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小剧场:《掌上明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刚发现忘记放了!这就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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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疾否』无尽风·番外(五)
➣今日份的捡手机✨
(今天太忙了这pa又比较长所以就没有第二发了嗷~真的要榨干了!😣)
➣友情提示,边开车边回消息是不正确的!宝子们切勿模仿!苏苏是让苏白开的车👍🏻
➣另外,苏苏之所以回楚楚消息时还是秒回但到阿越的时候就开始有间隔,不是因为双标,他一般都很有礼貌,在时间充裕的前提下回谁的消息都很及时的,但这会😏是因为身边多了一只楚楚,所以顾不上了😏
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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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苏苏之所以回楚楚消息时还是秒回但到阿越的时候就开始有间隔,不是因为双标,他一般都很有礼貌,在时间充裕的前提下回谁的消息都很及时的,但这会😏是因为身边多了一只楚楚,所以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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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手机是给我玩嗨了这几天,宝子们别烦我哦^3^
【藕饼】孽珠 22
▍灵珠圣君藕×魔丸隐忍丙,先孕后爱
22
东海之上,浪涛汹涌起伏,夜色暗沉,血雨夹杂腥风。
仙气妖气肆意暴动,深蓝海面上时不时洒上金红交织的血液,哪吒被玉虚四营精锐包围,旌旗于风中簌簌飘扬。哪吒环视一圈,玉虚营精锐虽听令于无量仙翁,但终究还是自知于战力上敌不过他,不敢轻举妄动。
“哼,看来平时都白练你们了!”
哪吒冷哼一声,挥枪迎击,说是精锐,学的不过都是阐教师门内的统一路数,招式万变不离其宗。论正统,他身为灵珠子转世,是正统中的正统;论野路子,他从太乙那儿学来的、自己琢磨来的都不少。
敖丙跟在他身旁,静美的眉眼收起平日柔和,显出果决...
▍灵珠圣君藕×魔丸隐忍丙,先孕后爱
22
东海之上,浪涛汹涌起伏,夜色暗沉,血雨夹杂腥风。
仙气妖气肆意暴动,深蓝海面上时不时洒上金红交织的血液,哪吒被玉虚四营精锐包围,旌旗于风中簌簌飘扬。哪吒环视一圈,玉虚营精锐虽听令于无量仙翁,但终究还是自知于战力上敌不过他,不敢轻举妄动。
“哼,看来平时都白练你们了!”
哪吒冷哼一声,挥枪迎击,说是精锐,学的不过都是阐教师门内的统一路数,招式万变不离其宗。论正统,他身为灵珠子转世,是正统中的正统;论野路子,他从太乙那儿学来的、自己琢磨来的都不少。
敖丙跟在他身旁,静美的眉眼收起平日柔和,显出果决和凌厉,打斗间拂起的衣摆袖口灵动如流水,一招一式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
忽然,一道泛着金光的宝剑直擦哪吒右臂而来,哪吒闪身一躲,旋身将火尖枪与对方剑身相撞,发出刺耳一声响。他低头看一眼横在面前的莫邪宝剑,冷冷笑了一声道:“他们把你也派来了。”
黄天化蹙眉望着哪吒,咬牙低劝道:“哪吒,我们多年友谊,我不想同你斗,你莫再执迷不悟!速速跟随我们回去向天尊谢罪,看在你为阐教尽心多年的份上,天尊会网开一面的!”
哪吒不欲与对方纠缠,黄天化又迎头追上来,想要截住他去路,他和哪吒同为阐教先锋,实力上虽无法与哪吒匹敌,但拖他几个回合尚无问题。
黄天化:“魔丸天道不容,难道你要为了他毁了自己从今往后的仙途英名吗?!”
哪吒寸步不让,一枪将黄天化挡开,沉声喝道:“天道不容他,我来容!”
围剿之中,龙族和海底妖族毫不退缩,举全族之力与阐教拼杀。捕妖队和玉虚营旨在缉拿哪吒,并未下死手,但对龙族却截然不同,招招都是杀招,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哪吒与敖丙一路破开身前敌人,二人天生默契、以一敌百,飞至龙族最前。捕妖队扩开阵营,形如鲲鹏展翅,一时之间法术激荡、飞沙走石。
敖丙被捕妖队一翼人马包围,被迫与哪吒隔开,为首之人掌中金光凝聚,瞬间散出大片金箭,箭雨般向敖丙袭来。敖丙抡动双锤,海面腾起的水柱化作冰龙,将箭阵打散,对方趁此空档从后挥出一刀,电光火石间,一杆长枪猛然从敖丙身后裂空爪划开的缝隙中飞出,将那一刀击落!
敖丙一看,是哪吒的火尖枪,他立马鞭腿一扫,用脚踝将枪身勾过来,挥舞刺甩行云流水。看见哪吒身影后,敖丙一踢枪尾将枪掷出去,火尖枪回到哪吒手中,于空中划出一道流焰。
无量仙翁四周皆被座下弟子严密保护,外界激烈战斗丝毫未波及于他。太乙真人被绑在他身后,几番挣动都无济于事,险些被藤条裹成个核桃,他从仙藤的缝隙中费力地张开嘴,想劝大师兄收手,却被无量仙翁先一步堵上了嘴。
无量仙翁暗暗盯着位于战场之中的哪吒与敖丙,朝着太乙的方向一抬手,太乙随身带着的各类法宝顿时被全部卸下,收入了无量仙翁袖中,唯独留下了一样东西在他手上。
那是一具由上下两块兽骨四面骰组成,环绕有金色游龙的法器,天命骰。
“可惜,哪吒不信老夫,这天命骰一直放在你身上。若是放在哪吒身上,老夫早已借其接触龙族的时机将龙族像玄墟鸟那般收入囊中,倒是会省去许多麻烦。”无量仙翁惋惜叹道,“师弟,哪吒如今叛向龙族,也是你管教不当的结果,若他知错能改,今日束手就擒,老夫本也打算替他向天尊请求宽恕。只是,他冥顽不灵、正邪不分至此,不顾阐教弟子的身份与我教对抗,那就莫怪老夫下手无情了。”
太乙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心中大骇,挣扎得愈发剧烈。
无量仙翁低声念咒,缠绕在天命骰上的金龙向两旁游开,上下两块四面骰分开一道缝隙,交错旋转起来,缝隙之中,隐隐迸发出晦暗不明的光芒。
“魔丸,”无量仙翁遥遥唤道,声音通过法力传至战场中央,“老夫在这里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可知为何玄墟鸟的魂魄会突有异动,老夫才能找到机会通过魂魄将其肉身制成傀儡吗?是因为,你腹中那颗新诞生的混元珠雏形。”
无量仙翁的话语萦绕在敖丙耳旁,如同一道惊雷。
“混元珠雏形实为开天辟地之时的混沌灵气,而玄墟鸟的魂魄本就诞生于混沌,自然会受你腹中孽胎的力量牵引,从而引发异动。”无量仙翁抚须道,“今日局面,实则皆由你而起,老夫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放你的狗屁——!”
一声怒吼猛地传来,哪吒不知何时竟已战至无量仙翁跟前,鹿童与鹤童迅速围拢应战,全力扛下哪吒一击。无量仙翁向后飞至云端,面容已有几分阴毒,他抬手让天命骰浮于半空,刺眼金光猛然迸发,哪吒顿觉双目一灼。
天命骰彻底开启,铺天盖地的金线从双骰之中涌出,缠绕住哪吒与敖丙二人的身体四肢,将他们拖向骰中。金线带来蚀骨的灼痛,视野也被金芒刺得一片空白,危急之中,哪吒只来得及抓住敖丙的手。
“哪吒!”太乙大吼一声,用尽浑身力气将无量仙翁的仙藤挣脱开几分,他一咬自己手指,带血指尖于虚空中画下一道复杂符文,口中迅速念出一段咒语,血色符文隔空印在了哪吒的眉心上。
下一瞬,哪吒与敖丙的身影便双双消失于天命骰中,上下两骰合拢,金龙游曳,二龙口部相锁,彻底将他们封印其中。
见哪吒与敖丙被收入法器,战场中的黄天化急急一停,面色亦露出惊诧。
无量仙翁回头,怒不可遏地看向太乙,愤怒其事到如今还企图帮哪吒脱身,“师弟!老夫明白你爱徒心切,但你偏袒哪吒过度已至于不顾大局,阐教才是一切,阐教的利益才是根本!老夫为了阐教用心良苦,你们何时才能明白一二老夫的苦心啊!”
太乙挣扎道:“大师兄!不明白的人是你!你怎能做出如此卑鄙不堪……”
太乙还未说完,无量仙翁便再度用仙藤将其捆紧,并直接用法力将他打晕,扔到了山中。他扭头看向另一边同样被捆紧的申公豹,缓缓笑道:“师弟啊师弟,你可莫要像太乙那样是非不分,你的家人今后处境如何,全在于你。”
申公豹死死瞪着无量仙翁,咬紧牙关,目眦欲裂。
“卑鄙无耻之人!”敖光突破重围,从旁挥刀砍来,怒火滔天,“把我儿还来!”
“不愧是东海龙王,实力果然不容小觑。”无量仙翁用仙藤挡开这一击,粗厚的仙藤根根蔓延生长,在他身后如同屏障。捕妖队逼近而来,以无量仙翁为核心展开攻击之势,“那今日,我阐教就同你们好好会一会!”
不知过去多久,哪吒慢慢睁开双眼。
方才被金光灼伤的双目依然疼痛着,视野里一片红雾朦胧,什么都看不清。哪吒摸了摸眼角,摸到一点粘稠血迹,被他随意抹去。
他躺在不知何处,身下似乎没有实感,如沉海底又如置云端,整个人起起伏伏,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手心中那紧紧攥着的敖丙的手。
哪吒唤了敖丙一声,并未得到回应。
哪吒心中一紧,用了点力握了握敖丙,那柔软的手掌与修长的手指却静如无风时的柳叶,始终一动不动。
哪吒抓紧那只手,朝自己一拉,却忽地感觉,手腕另一头的重量实在太轻了,轻得不对劲。
刹那间,他周身嘈杂都静了,天地间什么也不剩,惟余恐惧一刻不停流淌向四肢百骸,流向他发冷的指尖,流进他的心门。
手的另一头什么也没有,他身旁,只是一条断臂。
大脑胀痛,视野天旋地转,哪吒将那只断臂抱进怀里,因痛苦而哑声怒吼,周围血色之雾将他吞没,他犹如坠入无边无际的虚空,狂风与烈火将眼前一切扭转——
突然,视线豁然开朗,如同天光大亮。
深林绿树、郁郁葱葱,细细的鸟鸣从山野远处传来,微风轻柔,风中隐约带有芬芳的桃花香气。
哪吒站在桃花屋门前,手中提着一吊刚抓来的鱼,鱼鳞在阳光下闪着细细碎光。哪吒思绪混沌,直到摆动的鱼尾轻轻拍打在他的腿侧,他才忽地回神,却一时不知道自己何时在这、为何在这。
他盯着眼前熟悉的屋幢,只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哪吒?”
一道轻灵的声音从院内传来,虚掩的房门被人推开,敖丙从门里探出头,见哪吒站在门外,小跑出来,挽住他的手臂,歪着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来呀?”
望着敖丙的脸庞,哪吒愈加迷茫,虚无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觉得眼前这一切缥缈得如同镜花水月。他蹙起眉,想起一个时辰前敖丙说自己饿了,想吃鲜鱼,所以他便出门去河边捉了几尾回来……只是这样么?
“哪吒,你怎么了?”敖丙有些忧心,微微踮起脚,双手捧住哪吒的脸,清润眸中满是他的身影,“可是累了?”
哪吒的视线缓缓落在贴在自己脸庞上那只温热手掌上,那手臂纤细匀亭,肤白无暇如同皓月。哪吒握住那只手,慢慢在手中握紧,心里生起一股想把这手臂亲吻舔舐的凌乱冲动,他亦不知,这股冲动从何而来。
敖丙牵着他走进屋里,接过他手里的鱼放在院里的木桌上,桃花屋一切依旧,院中桃树枝繁叶茂,花朵终年不败。哪吒看见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在树下蹦来蹦去,其中两只还蹭到了他的脚边,像两只雪团。
他的视线跟随着敖丙转动,敖丙穿了件月白色的衫子,身体轮廓若隐若现。哪吒忽地一愣,大步上前握住敖丙手臂,一把掀开他的衣衫。
衣衫底下,薄韧小腹一片平坦,丝毫未见起伏。
敖丙被哪吒这举动闹了个脸红,忙将衣衫拢紧,“干什么呀,大白天的……”
“孩子呢?”哪吒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敖丙微微诧异地抬头,似乎还以为哪吒在同他玩笑取乐,眉眼弯弯,“我肚子里哪还有宝宝,宝宝在屋里呢。”
哪吒一愣,顿显茫然:“……屋里?”
敖丙拉着他打开主屋房门,只见二人的大床边还摆有一张精致的小木床,小床上铺着绣莲花纹的大红锦被,上面是一只小小的襁褓。
敖丙俯身将襁褓抱起,拢在臂弯里轻轻抚了抚,转身走到哪吒面前。
哪吒低头一看,襁褓中空无一物。
“宝宝今天精神好像不是太好,不怎么爱哭呢。”敖丙却似乎对此全然不知,将襁褓递给他,仰起头满面希冀地看向他,“说不定爹爹抱抱就好了。”
一股灼痛自骨骼深处传来,仿佛要烧穿他的三魂六魄,哪吒捂住眉心闷哼,眼前敖丙期盼的面庞如同尖刀捅入心房,空荡荡的襁褓,仿佛一具枯骨。
“哪吒,你怎么不抱抱它?”见哪吒不接襁褓,敖丙面露些许失落,“你抱抱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敖丙,我们离开这里……”哪吒于剧痛中攥住敖丙的手腕,话语压抑着深深痛楚。敖丙被他拉得手臂一松,臂弯中的襁褓松散掉落在地,如落下一片羽毛。
敖丙怔怔地看着地上散开的襁褓被,渐渐泪如雨下,空空地呢喃道:“是呀……我忘了……宝宝本来就不该出生的,它注定只会带来祸患,我早就杀掉它了,是我亲手杀掉它的……”
哪吒想将敖丙抱住,可敖丙的身影猝然间化作一片血雾。灵台巨震,穿心挖肉的剧痛让哪吒嘶吼大喊,恍惚中睁眼一看,桃花屋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四面火海。
“哪吒……”
渺远的声音微弱地传来,哪吒想要抓住那缕声音,它却如风如水般飘忽不定,无法辨其来源。几息之间,哪吒的魂魄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的沧海桑田,沉沦过无数回似真似梦的魇境,每一幕都有他心中的那道身影,每一幕都无力回天,带给他无尽轮转的痛苦。
“哪吒!”
“哪吒——!”
有人在一声一声、自虚无魇境边缘声嘶力竭地呼唤他,这声声呼喊牵引住哪吒于痛苦中徘徊的魂魄,将他一点一点拉回,让他一点一点记起自己最真实的模样,让他降落于这世上。
哪吒用尽全力抓住那缕声音,将它融进魂魄。
猛然间,哪吒睁开眼眸,红天黑地,他似乎躺在一处流淌着岩浆的悬崖边,不知从哪里降下一阵雨露,冰凉的雨水点滴落在他的颈间。
数秒后,哪吒才发现,那并非雨露,而是眼泪。
敖丙伏在他肩头,双臂紧搂他的脖颈,抽泣不止,口中一刻不停地呼喊着他。他发丝凌乱,衣衫遍布污迹,鼓起的小腹贴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带着一圈一圈被法器金线灼出的伤痕。
那一刻,哪吒想起了一切,他和敖丙被无量仙翁设计收入天命骰,此刻,他们二人正被封印其中。
哪吒闭上眼眸,脑海里褪去先前魇境,他抬起手臂,将敖丙紧紧地、密不透风地搂进怀里。
怀中身影一颤,接着便死死回抱过来,彼此都似要将对方融进自己身体。过度紧绷后的放松让敖丙几乎瘫软下来,语无伦次地哽咽:“哪吒,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我怎么喊你都听不见……”
哪吒摸到敖丙完好无缺的手臂,眼眸渐渐红了,他将敖丙的手掌贴到脸颊,用力地亲吻他的肌肤,眼泪如滚烫的流火,落入敖丙掌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