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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授权译文。 

作者：冷萃咖啡（콜드브루）（原作《마음의 유예》，发布于postype）

感谢@彩糖選尼 在翻译过程中提供的帮助。

以上，阅读愉快。  

  

1.

 

我的初吻是金秋天。

 

但如果有人因此问我们是否交往过，那也不是。要是我们之间有明确的过去，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就不会这样慌张了，至少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还和其他成员联系吗？” 

“是的，当然。我们还有一个聊天群。” 

“啊，对。秋天的新剧不是已经开播了吗，秋天小姐过得还好吗？” 

“嗯，还好。”

 

哈，哈，哈。这个问题甚至在台本中都没有出现过，虽然也不是不能问的问题。我们组合在“外界”看来，即使合同结束后，关系仍然很好。而且实际上，我和其他成员的关系也确实不错，除了姐姐和我之外。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坏，只是有点……听到DJ说播一会儿歌再回来，我第一次这么庆幸。我在台本的一角用笔写下了秋天的名字，然后又把它擦掉了。真是太幸运了，如果是可视电台，当姐姐的名字出现时，我的表情就会僵硬，可能会引来与前队友不和的传言。自出道以来，我头一次感到大脑空白。真的，为什么姐姐的名字会在这里出现呢？

 

 

 

2.

应该把什么时候作为起点呢？回想起来，那一天似乎是最合适的。那个离我们的出道已经近在眼前的练习室的夜晚，还不太热的五月的夜晚。

 

姐姐比我大，而我是组合的队长，在这种暧昧的情况下，我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暧昧的距离感。既不完全自在，也不过分尴尬。那时候，我不知道姐姐的心情，因为我从未问过。也许那种暧昧的距离感只是我一个人的感觉。姐姐总是若无其事地对待我，也或许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总之，对我来说，金秋天就像是一个神秘的谜团，虽然我很好奇，但也因为未知而不敢靠近。对我来说，姐姐就是那样的存在。

 

“不走吗？” 

“我要走了，姐姐呢？”

“嗯，我也是。”

 

那时候的我，每次看到姐姐，总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我把视线投向把长发随意扎起来的姐姐的脖颈，又扫过她喝水的嘴唇，最后落在她衣袖下露出的白皙手腕上。我甚至没有意识到我竟然如此执着地观察着姐姐。姐姐拿着水壶擦着嘴角，碰到我的视线却没有闪躲。姐姐总是这样，避开视线的总是我这边。就像做坏事被发现了一样，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去。

 

“怎么了，你有话要说吗？” 

“没有。” 

“你一直盯着我看。” 

“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

 

这么说的时候，姐姐好像笑了一下。姐姐的行为举止一直不会太张扬，也不是充满活力的人，总是默默地过着每一天，我从未见过姐姐有强烈的情绪起伏。简短的对话结束后，没有再进行特别的对话。我关掉了练习室的灯，姐姐还是站在镜子前。如果不先跟我说话，姐姐好像会一直那样待到晚上。

 

“你不走吗？”

“要走啊。” 

“为什么这样？被自己迷住了吗？是自恋者吗？”

 

这个无聊的笑话让姐姐笑了，姐姐看起来还是不打算离开练习室。我走到姐姐身后，看到了我们在镜子里的倒影。姐姐比我矮了差不多一个头，当姐姐看到镜子里的我时，又笑了。是的，每次看到我，姐姐总是笑得很开心。所以一开始，我以为姐姐是一个特别爱笑的人。但是从决定正式出道以后，我发现姐姐并不是那样的人，姐姐唯独对我经常笑。

 

“宥真啊。” 

“什么？” 

“我们真的再过不久就要出道了。” 

“是啊。” 

“但我总觉得不真实。”

 

姐姐好像完全放弃了回家的想法，对着镜子坐了下来，我也跟着坐在了姐姐旁边。姐姐没有回头，而是对着镜子里的我笑了。姐姐的微笑让人心神不宁，每次看到姐姐笑，我总会感觉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这一次，我没有躲开姐姐的目光。也许因为是在镜子里，我变得更加勇敢。

 

“过一段时间就有真实感了，现在我们去便利店都得戴口罩。” 

“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现在应该做所有以后不能做的事情。姐姐，你有想做的事吗？” 

“你想做什么？”

 

姐姐用问题回答了我的问题，闭上了嘴，表情很真挚。虽然她的表情总是很真挚，但我渐渐能够读懂姐姐微妙的表情变化。姐姐有时会抿着嘴巴，有时会鼓起脸颊，有时会眉头紧锁。经过一番思考，她开口了：

 

“你有恋爱过吗？” 

“呃，我活得多忙啊，哪有时间恋爱。” 

“为什么？我们公司里也有一些交往的人，你没有吗？真的没有？”

 

最想做的事就是恋爱吗？这样一个看起来对这方面不感兴趣的人问起来倒挺新鲜的。姐姐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一个确信你不可能那样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心情不太好。明明知道我一直在为出道准备着，为什么还要问这种问题？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姐姐，你有过吗？”

 

对于我因为产生了不快而提出的问题，姐姐并没有立即回答。微妙的缄默。难道她在百忙之中什么都做了？好一会儿，姐姐给了我一个微妙的回答。

 

“或许吧。” 

“‘或许吧’？‘或许吧’是什么意思？”

 

用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来回答就可以了，但是非要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这到底是什么居心呢？仔细想想，姐姐是被定为出道组的孩子们中唯一一个成年人。一想到姐姐可能瞒着我们谈了恋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情不太好。但想想看，姐姐说到现在为止没有谈过恋爱可能更假。

 

“好像没有好好做过。” 

“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说没有好好做？”

“就是，牵手啊，那种事情吧。” 

“接吻呢？” 

“嗯……”

 

对这个有些轻率的问题，姐姐转过头看着我，一副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的表情。我看到那个表情就已经猜到了答案——尝试过了。一个平时只是待在家里和练习室的人，居然什么事情都尝试过了？虽然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故意无视了它，又问了一遍：

 

“试过吗？接吻。” 

“可能吧。”

 

虽然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但却没有确信的回答，这让我渐渐不耐烦起来。“或许吧”、“可能吧”，要这样回答倒不如干脆说没有了，反正我也不怎么好奇。为什么要提起恋爱然后再让人感到困扰？

 

“觉得冤枉吗？”

“因为只有姐姐试过，所以有点？”

“那你想试试吗？” 

“什么？”

 

一瞬间，全身都感觉到了周围紧张的气氛，那是我们的关系比任何时候都要亲近的瞬间。突然间，彼此的距离拉近，彼此的目光相对。沉默着，第一次感觉到出了冷汗。姐姐嚅动着嘴唇，把身体靠向我这边。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姐姐的脸也越来越近。甚至产生了比我的视线低一点的姐姐的睫毛在颤抖的错觉。姐姐最后又看了我一眼，无声的提问和无声的回答。在我低下头的瞬间，姐姐也闭上了眼睛。

 

初吻非常热。短短一句话里包含着那一瞬间的一切。虽然现在才五月，但感觉好像在盛夏的酷暑中迷路了。在田野里呼吸之间来回穿梭的热气中，紧张感时而涌上心头，时而又平静下来。像刚开始的时候一样，自然而然地拉开彼此距离的瞬间，我突然感到害怕。虽然嘴唇的触感还留在嘴边，但我想赶紧擦掉。听到姐姐嘴角漏出的呼吸声，我的心怦怦直跳。姐姐会怎么想呢？会像我一样害怕吗？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件事会给未来带来怎样的后果，我们都知道吗？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姐姐抚摸着嘴角笑着：

 

“还是五月呢，已经这么热了，不是吗？”

 

现在回想起来，不禁让人怀疑天气真的那么热吗？五月空荡荡的地下练习室不可能太热，两人之间感受到的热气绝对不是因为天气。但是，当时的我们不得不怪天气，否则这是无法承受的事情。19岁和20岁的孩子面对这一次越界行为都很忐忑，多亏了笑着的姐姐。差点被骗了，直到看到姐姐僵硬的眼角和微微颤抖的手才知道，原来姐姐也害怕啊。

 

“是啊。”

 

没有什么我能回答的。对说热的姐姐，我不敢提起刚才的事。我记不清当时姐姐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了，一直在笑吗？姐姐用指尖敲了敲我攥得紧紧的拳头，在有节奏的轻轻敲击下，我的心跳逐渐稳定下来。

 

“别在意。” 

“那怎么可能呢？”

“我们要长久地相处下去，不要被这些束缚住。”

 

我想，难道因为是大人，所以才能说那样的话吗？20岁只是法律上的成年人，并不意味着是大人，但那时候的金秋天看起来很成熟。所以我就相信了姐姐“不要被这些束缚住”的话。我那时想不到那个姐姐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就那么相信了。不，我想相信。

 

 

 

3.

 

“什么啊，为什么不睡觉呢。” 

“宥真啊。”

 

在练习室里的那一天渐渐褪色了，至少对我是这样。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气氛了。只是很要好的成员，亲密的姐姐妹妹，互相依靠，互相支持，在别人看来是非常美好的关系。姐姐也好，我也好，都没有比其他成员更特别地对待过对方。但是那天，我意识到那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结束了个人行程，到了午夜才回到宿舍，我疲倦地叹了口气。姐姐却独自坐在灯火都熄灭的客厅沙发上，墙面上的大电视不停地播放着绚烂的画面。与忙碌的画面相比，没有声音，似乎处于静音状态。姐姐一直盯着屏幕，直到我跟她搭话。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姐姐很少在客厅里做什么事到很晚。珍惜自己的时间和空间的人怎么会在客厅里待到这个时间呢？外套也没脱，一屁股坐在姐姐的旁边。我一坐下，姐姐就稍微往旁边挪了挪。什么啊，真新鲜。即使我就在旁边，姐姐的视线也没有离开屏幕，反而表现出要更加努力集中精神的样子。因为姐姐的不自然，我也不能像平时一样尽情地捉弄姐姐。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 

“那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姐姐的表情不知怎么的显得很忧郁，确实是不像姐姐的行为。姐姐通常脸色平静，实际上也是这样。姐姐脸上的忧郁让我有点严肃了，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出了什么事吧？” 

“都说了不是。”

“啊哈，安宥真我会听的，说说看吧。”

 

我那充满活力的玩笑也让姐姐无动于衷。屏幕中出现了不熟悉的外国演员吵架的场面，男人和女人互相喊叫，然后突然接吻了。这个姐姐在这个时间看这些干什么啊。真的，真的想起了久违的在练习室里的那一天。无缘无故地看眼色，想回头看姐姐，却不知什么时候姐姐也正在看我。

 

“没有吗？” 

“什么？” 

“你见过他了吗？” 

“啊，姐姐又怎么了？”

 

从没头没尾的话中，我好像知道姐姐要说什么了。昨天在电视台，活动重叠的男偶像来问号码了。即使以为难的表情拒绝，他还是缠着我问，所以只好把号码给了他。经纪人姐姐只是说了一句：“要见谁，就慎重、小心，不要被发现。”号码被抢走的时候，在旁边的志垣又急急忙忙地分享到聊天群里，让我想起了一整天被成员们折磨的记忆，顿时觉得很烦。不是，这个姐姐大半夜表情严肃地说的就只有这种话吗？你在群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不管你有没有见他，”

“可以不要再联系吗？” 

“为什么呢？”

“没什么。”

 

奇怪，姐姐不可能说这么缺乏逻辑的话。会给组合带来麻烦、他看起来不怎么样……“没什么”，怎么能就那样说呢？这句话不像会出自于言行一致的姐姐口中，这与她的言行有些矛盾。

 

“我没去见他，只回复了几条kkt。”

“你要一直跟他保持联系吗？” 

“不知道，让我想想看。”

“可以不要吗？” 

"为什么？" 

“不要。”

“所以为什么呢？”

 

一开始也不想做，但总是那样说，就觉得很上火，话就气鼓鼓地说了出来。同在一个组合，姐姐完全可以担心。因为就算人气再怎么稳定，偶像恋爱也还是会受到很大的打击。我只是想让姐姐惊慌而戏弄一下她而已，真的就这样而已。但是姐姐默默地摸了摸嘴唇，然后勉强说出了一句话：

 

“因为我喜欢你。”

“什么？” 

“我喜欢你，所以我不喜欢你和他联系。”

“姐姐。”

 

作为发表爆炸性发言的人，姐姐的脸看起来很平静，好像是在开玩笑。但是我非常清楚姐姐不是把这样的发言当作玩笑的人。

 

“我喜欢你。”

 

姐姐总是很坦率、很坦率，这是单纯、直接的告白。这句话的份量不容小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脑子里只有许多感叹号。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不会要求你喜欢我，对不起。但是……总之对不起。” 

“姐姐。”

“你可以不要再联系他吗？”

 

平生第一次听到姐姐焦急的语气，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姐姐这才笑了笑，说“晚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电视也没关就直接进了房间。刚才还吵架、接吻的一对男女望着晚霞露出了笑容。直到姐姐关上自己的房门完全消失，我还呆呆地坐着，只瞪着屏幕上看起来很幸福的一对男女，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说金秋天，居然喜欢我。

  

  

  

4.

 

临近年末，姐姐一有空就忙着睡觉，为了准备各种日程和年末的舞台，几乎没有可以休息的时间。看着日渐憔悴的姐姐，我感到既郁闷又生气。因为也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会因为我而感到辛苦。但仔细一想，又不是我的错。因为心里很委屈，所以经常瞪着姐姐。只说自己喜欢，你都没想过要听我的回答。想到这里，后脑勺一阵发热。那我该怎么回答你？连我都不知道的回答内容似乎也不是否定的意思，这令人毛骨悚然。我喜欢金秋天吗？

 

 

“你感冒了吗？”

“没有。”

“没有吗？你过来一下。你看，你发烧了。”

“没关系的。”

“我去叫经纪人姐姐给你买药。”

 

“你剪头发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真的剪了一点，大概5厘米？”

“那已经剪了很多了。”

“姐姐的眼神真好。”

 

“什么啊，姐姐，你还留着这个吗？”

“这是我们出道后第一次一起拍的照片。”

“我拍得好丑，不能扔掉吗？”

“为什么要扔掉好好的照片？”

 

 

讨厌。回想起来，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姐姐对他人最低限度的关心，除了其中的一部分，其他全部都是我。可能是对经纪人姐姐给买的药还不满意，又从便利店按种类买回来了粥，只有5厘米剪掉的头发长度，还有出道初期拍的拍立得照片。姐姐在那小小的关心背后隐藏了太多的东西，只是我太没有眼力见了。不是，姐姐可能是故意的。因为知道自己的心意会给我带来多大的负担，姐姐能做的只有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展现出一点点小小的心意。姐姐理所当然的语言和行动都变成了刺，刺痛着我的心。这样不行，这是不对的。不该这样，完全错了。姐姐不能喜欢我，我也不能喜欢姐姐，这是不对的想法。金秋天拿出写有错误答案的答卷，要求给她打分。如果因为不想给我带来负担而隐瞒了下来，就应该继续那样做啊。为什么？我坐在后排的座位上，把头靠在窗户上盯着睡着的姐姐的后脑勺。

 

“姐姐，你和秋天姐姐吵架了吗？为什么要那样盯着我看。”

“不是那样的，我们没有吵架。”

 

本以为在看手机的贤瑞突然提出了疑问。幸好这是很容易否定的问题，因为没有吵架是事实。当然，这对贤瑞来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做梦也不会想到两个姐姐会发生恋爱问题吧。贤瑞把嘴抿成一字，哼了一声。

 

“但是最近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姐姐一直盯着秋天姐姐看，就像有话要说一样。”

“只是姐姐看起来很累，我很担心。”

“确实，但只要撑到年底，我们就可以休假了。”

 

忙内贤瑞说得很直率，这让我感到丢脸。作为组合的队长，我一直努力避免让妹妹们担心，但对于这种事情，让成员们看眼色行事是不可能。但是，这件事真的可以用“微不足道”这样的词来形容吗？这分明不是一件能用“微不足道”来表达的事。金秋天喜欢安宥真，这是一丝一毫没有添加的事实，绝对不是微不足道的。还不如接受100名男偶像的告白，把他们都拒绝就行了。但是成员，特别是姐姐，并不是可以轻易对待的存在。如果是其他成员的话，可能会当场拒绝。但是对于姐姐的告白，我却无法给出任何回答，因此只能暗自避开姐姐。我也不希望姐姐回答我。讨厌每当车一动就跟着晃动的姐姐的后脑勺。

  

  

  

5.

 

强撑着的姐姐在新年一到后就病倒住院了，病名是压力和过度疲劳，诊断是好好休息。我感到心里一阵刺痛。不是吧，好像比那个更严重。总之，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但总有一个地方隐隐作痛。躺着的是姐姐，但我摆出一副更像病人的样子，打开了姐姐住院的病房门。靠在床头坐着的姐姐一看到我，就显得很慌张。

 

“宥真。”

“这下可好了，真是的。”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冷嘲热讽的话就蹦了出来。看着脸色憔悴的姐姐，说不出好听的话。烦死了，姐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姐姐你会有压力？闯祸的是姐姐啊，那还不如痛快些呢。为什么？我算什么？ 

“姐姐。”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强忍着从深处涌上来的郁愤。金秋天自己都快死了，却只会说对不起。傻乎乎地只在心里咽下去的金秋天。在这样的气氛下，永远无法隐藏的金秋天。在这样的姐姐身边，看来我也习惯了忍耐。虽然生姐姐的气，却不能随心所欲地发火。

 

“就这样吧。”

“你觉得用这种话搪塞过去就行了吗？”

“那我该怎么办？要我退出吗？”

“姐姐，这有那么容易吗？你就因为没听到我的回答就想退出吗？”

“那我该怎么做？你觉得我又说得很轻松吗？”

 

终于姐姐的感情也爆发出来了，用干涩而沙哑的声音发泄郁愤，但是我也没有时间承受姐姐的感情。甚至下决心退出，这让人无法原谅。走到这里的过程中付出了多少努力，就像完全忘记了这些的人一样。仅因为喜欢我这个理由就想放弃一切，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啊，为什么就因为那点动摇不了一切的爱，就要崩溃呢？如果你爱我，就应该爱我们一起积累的东西。就算答案再清楚，也应该装作不知道。

 

“应该一直隐瞒到底才对，既然一直忍到现在，就应该继续那样做。为什么？为什么没能忍住呢？”

“宥真啊。”

“既然连姐姐的心都承受不了，为什么那么做呢？看到你那样躺着，我的心情会怎样呢？”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你把我当成透明人，我也不会就此放弃。”

 

姐姐一字一句地用力说出来，眼角开始颤抖。我讨厌姐姐，让这一切变成现实。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对姐姐能这么残忍。因为姐姐就像什么都知道的人一样，和我非常默契，把练习室里的事情都抹去了。我一直相信最了解姐姐的是我，最了解我的是姐姐。但是我认识的姐姐都是假的，姐姐并不是一开始就和我默契，而是通过改变自己来迁就了我。

 

“我能怎么办呢，宥真啊，嗯？我会照你说的去做。”

 

姐姐最后又输给我了，我也得输给姐姐才行。我讨厌死姐姐了，但看着她说那种话，我连气都生不出来。喜欢又不是罪，等着我处置的姐姐好可怜。因为没有自信可以看着因为受伤而垂头丧气的姐姐，我拼命瞪大眼睛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满腔的郁愤和悲伤挥之不去，但我只能再一次粉碎姐姐的心。

 

“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吗？是要好的姐姐妹妹的关系。我不会无视姐姐的，所以拜托你……”

 

别再爱我了。不忍心说出那句话，因为不是真心的。我讨厌爱我的姐姐，也讨厌不再爱我的姐姐。难道真的不知道姐姐的心意吗？爱情和打喷嚏是无法隐藏的，我真的不知道吗？难道我从来没有依靠着姐姐的爱走到今天吗？但是我不想毁掉任何东西，我拥有的一切都很珍贵。我为什么这么坏，这么自私呢？姐姐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即使什么也没说，我也知道姐姐的意思是答应了。

  

  

  

6.

 

我们又像以前一样笑着说话了，彼此的视线也再没有错开过。这是我所希望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情不好。我有点讨厌像对待其他成员一样对待我的姐姐。虽然知道我没有那个资格，但她的温柔并不只对我，这让我很遗憾。先前的痛苦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姐姐现在健康地好好生活着。

 

那天是在待机室拍摄要给粉丝们看的花絮的日子，那天心情也低落到了谷底。姐姐和志垣黏在一起聊天，我无缘无故一脸生气地突然把头探到两人中间。这种程度还好，无论表情多么不像样，粉丝们也会当作是在开玩笑。姐姐不会真的觉得我在嫉妒你们吧。

 

“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太好了？别人看了还以为你们在交往呢。”

“呃，秋天姐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秋天姐姐呢？看来Liz小姐的取向好像很独特呢。是女人的话，就应该喜欢金秋天啊。” 

“那我就不做女人了，姐姐让给你吧。” 

“好啊姐姐，你要和我交往吗？”

 

面对我无聊的提问，姐姐露出了为难的笑容。那笑容让我的心又一次沉了下来，我知道有那种表情的姐姐，姐姐看出来了我很不舒服。姐姐又一次欺骗了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啊，算了吧。不要就算了，我很受欢迎的。”

 

听了我假装开玩笑的没好气的话，姐姐又尴尬地笑了笑，这是只有彼此知道的微妙的尴尬。在这么吵的待机室里，却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

 

“宥真啊，我想和你谈谈。”

 

在结束日程回宿舍前，姐姐终于抓住了我。很明显姐姐会说什么，不用听也知道是因为刚才在待机室里发生的事。我们一言不发地走在宿舍附近的公园里，虽然天气寒冷，但背后总是出汗。姐姐在想什么呢？默默地看着脚尖走路的她的脑海中会萦绕着什么话呢？姐姐终于停下了脚步，抬起了头。

 

“我有时会混淆。”

 

姐姐非常坦率。不加其他附加说明，直接跳到本论，真不愧是姐姐。姐姐揉了揉充血的眼角：

 

“我知道你只是想做姐姐的妹妹，我非常清楚这一点。”

"……姐姐。"

“但当你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会混淆。”

 

我是用怎样的眼神看着姐姐的呢？连我都不知道的我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后背完全湿了，我又被吓得想逃跑了。真的很想求饶，拜托你不要这样对我。

 

“我本来不想贪心的，但你总是让我贪心。” 

“你这是在怪我吗？” 

“我不是在怪你，不是那样的，宥真。我只是……”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讨厌有眼力见的姐姐，我讨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姐姐。我现在对姐姐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姐姐对我还是一清二楚。

 

“不要再说了，我决定了不要被这些束缚。” 

“我想要的也不是这个，我不希望我们有所改变。我只是，只是想知道而已。”

 

谎言。如果明白了我的心，我们之间就会发生很多变化。不，我的心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不想承认。我怕大声说出来真的会永远毁了我们，好不容易缝合起来的外衣会被就此撕破。所以，我这颗拙劣的心，无论是姐姐还是我自己，都得瞒着。我只要站在姐姐面前，就会回到接一次吻就会浑身发抖的19岁。我害怕姐姐，害怕我，害怕我们。

 

"什么都不要想。" 

我做不到，姐姐。 

“告诉我一件事。”

我说我做不到。

“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告诉我这件事。” 

“我做不到。” 

“为什么？” 

“就算我回答了，会有什么不同吗？” 

“什么都不会改变。” 

“那我就不说了。” 

“安宥真。”

 

姐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叫了我的名字。第一次知道我的名字里可以包含那么多的悲伤。

 

“宥真。”

 

这次夹杂着一些急躁，非常细微的感情碎片。别人听了都听不出来，但是我能知道，只有我能知道，因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姐姐。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因为喜欢安宥真，会露出快要发疯的表情的金秋天的人只有我，所以能制止那样的金秋天的人也只有我。

 

“我做不到，我不想做。” 

“我不指望别的，我只是……” 

“不要，我说不要。” 

"……好吧，知道了。"

 

最后还是死心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交谈，姐姐从那以后就学会了疏远我，也没有再努力勉强假装成一个好姐姐，自然而然地变得疏远了。那时的我好像一直在问自己：宥真，你想要的真的是这样吗？

  

  

  

7.

 

“是尾号0809的朋友发来的：‘姐姐，你最近也经常跟宥真姐姐见面吗？’是这么问的呢。怎么样，秋天小姐，你最近也经常和宥真见面吗？”

 

“啊，宥真吗？” 

“什么啊，为什么回答得那么别扭呢？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我们已经三年没有吵过架了。”

 

这是真的。因为我们现在连在群里也不跟对方说话了，因此也没有争吵的事情。手掌碰在一起才能发出声音，如果姐姐出现在聊天群，我就会变得安静，如果我出现，姐姐就会变得安静。即便如此，我偶尔也会回复无厘头的表情包，但姐姐不顾我这种可歌可泣的努力，坚定地无视了我。

 

姐姐很自然地脱离了关于我的主题，谈论了其他成员的近况。我烦躁地关掉了收音机，回想起我们的过去，虽然是自然而然变成这样的，但却不满意。又讨厌姐姐，又讨厌自己。你有那个资格吗，宥真？你这个笨蛋。

 

正式结束组合活动后，首次企划了10周年纪念专辑的发行。和成员们站在舞台上很好，和支持我们的粉丝们见面也很好，只要排除一种情况。

 

“嗯，你好。” 

“你来得真早。”

“行程空着。”

“原来如此。”

 

这是开始演员活动后第一次见到姐姐穿着训练服，一直像FM一样的姐姐今天也第一个来到了练习室。尴尬的问候，尴尬的表情，我们的关系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尴尬呢？我只是不想失去姐姐，反倒和姐姐越来越疏远了。离约好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还在，我们却隔得很远，只是各自盯着手机。

 

想说的话太多，但却说不出口。不久前结束放映的电视剧很好看。和Rei一起去日本玩了。我看了instagram，贤瑞在姐姐的电视剧中客串了，演技不错啊。这些都不是我真正想说的话，也不是该说的话。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姐姐，练习结束后，我们谈谈吧。” 

“这是什么意思？不能现在谈吗？” 

“现在可以谈吗？是秋天姐姐的事。” 

“……结束后见。”

 

听到元英嘴里说出姐姐的名字，我的心咯噔一下。姐姐把一切都告诉了元英吗？好像不是那样。比起依靠其他人，姐姐宁愿选择独自承受一切。我无法想象这样的姐姐对元英哭着说她喜欢我。

 

大家说着明天见，离开了练习室。我把毛巾递给了在角落里做伸展运动的元英，元英好像并不想领情，只是抱着手臂靠在有镜子的墙面上。

 

“姐姐。” 

“怎么了？”

“不要表现得和秋天姐姐很尴尬，贤瑞也在看眼色。”

 

果然是因为那个啊。但对我来说，我感到很委屈。我故意跟姐姐开玩笑，还去跟姐姐搭话，完全无视这些的是姐姐。元英看到我那肯定满是委屈的脸，不以为然。

 

“说实话，我不知道其他孩子怎么样，但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应该不是正式的吧，但也不像你说的那样。秋天姐姐和姐姐之间，总是有只属于你们两个人的某种东西。”

 

那么小心，还那么明显。元英好像在等我说话似的，半天不说话。但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要感谢你装作不知道，还是对让你担心感到抱歉呢？

 

“现在有什么问题？” 

“你在说什么？”

“现在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可牵绊的，我们又不像以前那样一起住在宿舍，如果有不满就不用见面了。” 

“如果你有不满，就不见我们了吗？” 

“我没有打算跟我们的成员交往的想法啊？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另辟蹊径，姐姐。”

 

不管怎么说，她都像在嘲笑身为姐姐的我。但是元英什么也没有说错，所以我无法反驳。总是干脆利落的元英，在这一次也直指问题的核心。

 

“不要想这想那，秋天姐姐这次也不会再等了。”

 

我知道，姐姐已经等太久了。不对，现在也不确定姐姐是不是在等我，我现在对姐姐一无所知了。我看姐姐看得太久了，但不知道姐姐在看哪里。姐姐那无止境的耐心会不会耗尽呢？是不是已经对没心没肺的安宥真感到厌烦了呢？

  

  

  

8.

 

[通宵汉江约会？IVE秋天，约会现场目击？] 

[IVE秋天，深夜约会……对方是谁？]

 

啊。我的习惯是一睁开眼睛就搜索姐姐的名字，但现在开始痛恨这个习惯了。覆盖整个门户网站的姐姐的恋爱传闻报道，模糊照片中的姐姐把口罩戴在下巴上，望着旁边的人笑着。和姐姐一起出现在画面中的人戴着帽子、口罩，用围巾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猜不出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照片中的姐姐看起来很幸福。

 

也没有特别不好的留言，因为不是正在活动的组合，而且年龄也不小，所以支持两人爱情的留言很多。只有我的心在沸腾，这是一种明显的背叛感。虽然认为姐姐的视线有可能不会依然停留在我身上，但是真正接近现实的时候，情绪就会先走在前面。怎么能那样？我现在才追上姐姐啊？为什么姐姐总是比我快一步呢？姐姐是一个平静而缓慢的人，为什么总是赢我呢？

 

握着现在已经熟悉的方向盘，向着姐姐和元英一起生活的家驶去。两人似乎很合得来，和各自分散生活的成员不同，依然生活在一起。如果我当时接受了姐姐的心意，姐姐的室友会是我吗？现在虽然知道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想法，但这种想法还是经常出现。如果和姐姐一起迎接早晨，一起度过琐碎的日常生活的是我的话。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元英去跑行程了。” 

“姐姐，那是真的吗？”

 

推开站在玄关前的姐姐走进去，传来门锁上锁的声音。姐姐对于无视自己的话，只自顾自说话的我投来不满的眼神，但我现在已经不在乎那种眼神了。

 

“什么？” 

“你在跟那个人交往吗？”

“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就为了说这个？”

 

姐姐看起来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姐姐总是这样，冷静平淡的，却让我发疯。这样好像我被甩了一样。姐姐看着气呼呼的我，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跟他见面怎么办？”

“怎么能说怎么办呢？”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吗？你只要祝贺我就行了，就像其他人一样。”

 

其他人是谁？我讨厌轻易就把我列入不特定范围的姐姐。我们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啊，我不能那样对待姐姐。为什么，我还停在原地，为什么只有姐姐要摆脱这烂泥潭？

 

“你现在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姐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周围打转吗？你觉得我是因为不会看眼色才什么都没说吗？”

 

是从哪里开始的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姐姐开始看透我的心的时候。胆怯地不承认，硬说只有姐姐错了的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心脏不安地砰砰直跳。一如元英所说，姐姐这次可能真的没有等我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觉得没有意义了。如果你现在才说喜欢我，那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

“你应该不是不知道吧？”

“告诉我一件事，你喜欢我吗？”

“安宥真，你真的很好笑，你怎么问出这样的话？”

 

姐姐的话尾里带着失落的笑意。我也知道，现在我说出的话听起来多可笑啊。姐姐什么都不指望，想要听到我的真心的姐姐，就那样被我冷漠地辜负了，现在我居然向姐姐要求晚了很久的回答。

 

“对不起，姐姐。”

 

现在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

“不，不要那样。不要道歉，宥真。你不能跟我道歉，你不能那么做。”

“姐姐。”

“你不是说做不到吗？你不是说你不会说出那句话吗？现在觉得容易了吗？还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感到遗憾呢？”

“不是那样的，我……”

“你觉得我看起来好欺负，只要你说一句对不起，我就会心软原谅你吗？”

“不是那样的。”

 

姐姐的每一句话都像匕首一样飞了过来。姐姐说得对，因为那时候我懦弱地逃跑了，我应该向姐姐说声“对不起”。“因为没有勇气而感到抱歉，因为没有确信而感到抱歉，因为丢下害怕的姐姐而逃跑感到抱歉。”我迟来的道歉变成无情的刀刃，又一次伤害了姐姐。

 

姐姐悲伤的眼泪终于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很难看到姐姐流泪，姐姐哭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能叫她不哭，也不能叫她尽情地哭，姐姐总是把我变成什么都不会做的傻瓜。姐姐猛地推了一下我的肩膀，比起被推开的肩膀，心里更疼。

 

“看着我像乞丐一样缠着你不放，你觉得我很可笑吧？"

“不是这样的。”

“没有，你现在让我显得很可笑。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照你说的做了，就只是姐姐和妹妹的关系嘛。如你所愿，在适当的距离，适当地对待你，这就是你想要的。”

 

不是，我从不希望姐姐对我适当。作为和姐姐关系很好的妹妹，我从未希望过以这样冠冕堂皇的身份和姐姐相处。我想长久地见到姐姐的原因是，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破裂的理由是——

 

“我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我还要忍多久啊？求你了，求你让我活下去吧，宥真。”

 

姐姐的每一句话都蕴含着的紧迫感扼住了我的咽喉。我无法想象姐姐独自经历的无数个夜晚，她现在开口求我救救她。姐姐的哭声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呜咽，遮住脸的双手间传出说话声：

 

“为什么现在才来动摇我？我现在已经没有独自承担的自信了，宥真，我现在真的很累了。”

“不要一个人。”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承担吗？”

姐姐话音刚落，就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传来了姐姐失落的笑声：

 

“你看，你已经在逃跑了。”

“不是那样的—”

“没关系，你走吧。我现在没有力气去抓住你了，我输了。”

 

看着无力地低下头的姐姐，我握紧了拳头。不，不是的。如果这次也要逃跑的话，就不会来这里了。我擅长逃跑，所以逃跑根本不是什么难事。站在这个位置上，站在姐姐面前的理由只有一个。姐姐不来抓我，我自己去就行了。姐姐跑一步，我追两步就行了。慢半拍的我能做的只有双倍的移动。如果两倍太少，四倍，八倍也可以。

 

“那天我们在练习室里。”

“我们用了一两天的练习室吗？”

 

我听了姐姐的一句歪话也不生气，因为我知道故意说难听的话的姐姐是什么心情，而且姐姐肯定知道我说的那天是什么时候。我仍然紧握着双拳接着说：

 

“我可能……从那时起，对姐姐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你现在才明白吗？” 

“听起来像辩解，但也可以让我辩解吧。那时候的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有19岁。我不知道我们会怎么样，我不想因为我们的关系而失去我所积累的一切。”

“那我呢？我是比你更了不起的大人吗？你以为我把一切都当成笑话了吗？就算这样，你还是优先的，所以也没有奢望太多，我只想知道安宥真心里的某个角落也有我。”

 

现在知道了，和19岁的安宥真接吻的20岁的金秋天是多么可怕啊。那份喜欢我的心意，比我们一起积累的一切加在一起还要多。只要我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就感到满足的金秋天。那个竭尽全力保持着姐姐和妹妹的关系，还依然爱着毁了这一切的安宥真的金秋天。

 

“我喜欢姐姐喜欢我的感觉，所以我也喜欢姐姐。”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不要，为什么姐姐你只随着自己的心意做呢？姐姐只觉得自己辛苦吗？”

“所以我说到此为止吧，从你面前消失。”

“但我不喜欢那样！为什么？为什么要消失？” 

“因为我觉得自己快死了！你明明就是喜欢我，却什么都不想做。我讨厌你！真的很讨厌！我受够了！拜托现在结束吧，宥真。我到底还要悲惨到什么程度啊？”

 

正因为这样，我才放不开姐姐。姐姐不知道，一直都很悲惨的姐姐是很可怜、很可怜，但也很可爱，所以不能丢下姐姐不管。我已经受够了只是这样看着爱我爱得悲惨的金秋天。元英说得对，有什么好在意的。现在真的，让我在意的只有姐姐了。就像姐姐说以我为先一样，现在对我来说，也没有比姐姐更优先的东西了。

 

“我再也不能离开姐姐、不管姐姐了。我知道我说得太晚了，但我真的做不到。”

“你为什么这么自私？”

“我知道！我也知道我很自私。但是不行，我办不到，我希望姐姐能爱我。”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为什么——"

“我爱你。” 

“喂，你。” 

“对不起，我一直对姐姐像个傻瓜一样，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只是我太……”

 

没说完的话在舌尖上消散，害怕不管说什么话都无法打动姐姐。我已经不是19岁的孩子了，姐姐却还是让我害怕。听到我说“我爱你”，姐姐顿时愣住了。现在我精神失控，说出来的话也不正常：

 

“我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我们积累的回忆非常珍贵。所以如果我们的关系发生变化，我担心这些都会消失，我很讨厌那样。我最珍惜姐姐，所以我相信，如果想长久地见到姐姐，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真的是那样。我喜欢和姐姐的一切，所以任何东西都不想失去。我一直以为那些回忆本身就是很珍贵的。但我现在意识到，那些时光之所以宝贵，都是因为姐姐在其中。如果没有姐姐，就不会害怕失去这些日子了。

 

“是顺序错了。如果没有姐姐，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我这才鼓起勇气抱住微微颤抖的姐姐的肩膀，但是姐姐却残忍地践踏了我的勇气，再次推开我，脸上的表情比被推开的我更痛苦。如果知道姐姐的等待和我胆怯的爱会延续到今天，我当初就不会丢下姐姐一个人逃跑了。

  

“真的……真的，你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宥真。”  

“拜托请给我一个机会，姐姐不是还喜欢我吗?”

  

在这个时候，我讨厌变得如此卑微的自己，但这就是我想对姐姐说的所有话了。因为姐姐还喜欢我，所以拜托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对姐姐来说都很残忍，但我也别无选择。

  

“给我出去。”  

“姐姐，拜托了。”  

“拜托，拜托你出去。拜托你了，求你了，宥真啊……如果不想看到我死的话，拜托你出去吧。”

  

姐姐还是很了解我，因为知道我不想看到她死掉，只能选择离开。姐姐断断续续细微的声音，刺痛了我的心。我们就像在练习室里的那天一样，在彼此面前瑟瑟发抖。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感受不到彼此的温暖的瑟瑟发抖。姐姐近在咫尺的温暖我感受不到，我们之间的空气也不再炙热，这让我感到绝望。

  

  

  

9.

 

“—姐姐，今天有空吗？” 

“嗯，怎么了？ " 

“—去我家看看吧。秋天姐姐生病了。我今天有海外行程，不能回去。你知道那个姐姐就爱硬撑着不去医院。”

 

在信号灯亮起的时候也忍不住焦急，我不停地用手指敲打方向盘。扔在副驾驶席上的信封里装满了从药店按种类买来的药。两周过去，元英突然的联络让我呆住了。是因为我吗？应该是因为我吧。虽然看起来脆弱，但也没有见过几次姐姐崩溃。一想到那几次都是因为我，我也崩溃了。要是真的那么冷漠，就不要生病啊。我除了哭了一下以外，睡得很好，饭也吃得很香，为什么姐姐会生病啊？就是因为姐姐总是这样，所以我总是挂念着姐姐。姐姐，为什么？

 

元英告诉我的密码输错了两次。终于，我颤抖着打开了门把手，我怕姐姐又像那时那样倒下，怕姐姐在我不在的地方突然倒地不起，我在紧闭的门前做深呼吸。

 

“元英……宥真？” 

“姐姐。” 

“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吃药了吗？”

“安宥真。” 

“饭也没吃，买了粥，不想吃也要吃。” 

“安宥真。”

“喝粥，吃药。是感冒了吗？我买了一些药，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吧，我买给你。”

“安宥真。”

 

完全无视姐姐反复叫我的名字，我忙着观察姐姐的状态。满头大汗的脸比两周前看到的时候更令人绝望，姐姐一遇到有压力的事情就先不吃饭，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的可想而知。姐姐看着听都不听自己的话，自顾自忙碌的我，我不清楚姐姐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吃吧，怕太烫，只盛了这些。"

 

姐姐接过托着粥碗的盘子，只是看着。这可能是一种“不想吃你给的东西”的无言的示威。比起生气，更担心，不想看到姐姐又一次躺在医院里。

 

“连拿起勺子的力气都没有吗？要我喂你吃吗？”

"……你真的。" 

“现在是在忍着把姐姐送去医院的想法，所以就算不想看到我也请吃了吧，只要看着你吃完药我就走。”

 

姐姐这才勉强拿起了勺子。就像希望我尽快消失一样，我从未见过姐姐吃得那么快，虽然感到失落，但也松了口气，因为至少不用看着姐姐在我面前倒下。

 

“你走吧。” 

“我看姐姐睡着就走。” 

“我已经吃了药了，你不是说吃了药就走吗？”

“吃了药不睡的话一点效果都没有。姐姐睁开眼睛后，我真的就不在了，快睡吧。”

 

我的无理取闹让姐姐一脸不耐烦，但这次我也不想退让。即使再威胁说“想看到姐姐死掉吗”，这次也不行。显然，就这样走的话，我觉得姐姐会彻夜未眠，因为她总是忙着用她的小脑袋想各种事情。姐姐就像接过粥碗时一样，迫不得已躺在了床上，我跪在地上静静地望着姐姐。

 

“我真的很讨厌你。”

“我知道。” 

“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讨厌得要死，你也知道吗？” 

“……我知道。” 

“你真的……”

 

姐姐没说完话就闭上了眼睛。勉强闭着的眼睛渐渐放松了。听到姐姐均匀的呼吸声后，我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很担心姐姐会被那小小的声音吵醒。我轻轻地捋了捋姐姐汗湿的头发。

 

“讨厌我没关系，但不要恨我。”

 

真的讨厌我的姐姐没关系，讨厌就是还留有一丝情意，至少不是完全拒绝我，还有一点缝隙可以让我钻进去。所以对我发火，在我面前哭，埋怨我，都没关系。那样的姐姐终究是爱着我的。但是恨我却完全不同。因为这就像姐姐不再在我们之间制造任何联系一样，对我的爱、关心，甚至愤怒都不分享，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痛苦。所以姐姐讨厌我没关系，但我不能接受姐姐恨我。犹豫了一会儿，我抓住了从被子里漏出来的姐姐的手指。拜托，不要恨我。

 

“安宥真。” 

“嗯……” 

“你怎么还不走？”

 

一睁开眼睛，腿上的疼痛让我发出了一声惨叫。在不知不觉间变黑的房间里，只有姐姐的脸清晰可见。不知是因为昏暗的灯光，还是因为吃药，姐姐的表情比睡觉前好多了。再过一会儿再走，再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可能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姐姐看着还坐在床边的我，发出了感到荒唐的笑声。

 

“你到底在干嘛？” 

“我不是故意的。就等一会儿，呃。”

 

想站起来却感到一阵剧痛，结果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姐姐一脸看笑话的样子，虽然很丢脸，但还是很喜欢久违地露出自然表情的姐姐。好久没有露出尴尬、不舒服以外的表情了。

 

“真是乱七八糟。” 

“身体还好吗？退烧了吗？让我看看。”

 

姐姐一碰我的手，表情就变得僵硬起来。瞬间的表情变化立刻让我的心一阵刺痛。与我的心情无关，幸好姐姐已经退烧了很多。慢慢移开我的手，姐姐再次颤抖了下。现在真的该走了，我真的该走了。虽然知道一定要走，但还是很难迈开脚步。我知道早就已经超过了我许诺的时间，但还是舍不得撇下病容满面的姐姐离开。

 

“我……要走吗？”

“为什么问这个？”

“我希望姐姐不要让我走。”

"……你真的让人很在意，你知道吗？”

 

不知道是谁才该说这样的话啊，这么多年，你才是让我魂牵梦绕的人。有点混淆了，姐姐的话是不是允许我不走，姐姐看起来还没有要坐在床边的我离开的意思吧？

 

“宥真啊。”

啊，这是很久没听过的亲切的语气了。“宥真啊”，在这样叫我名字的语气中，那种亲切感已经消失很久了。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安慰。每当听到姐姐的声音时，就会产生灵魂的一部分已经永远改变的错觉。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我好像回到了姐姐对我百般亲切的时候。

 

“嗯。” 

“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样结束呢？”

 

平静的声音让我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所谓的“我们的尽头”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呢？但真要来了，在何种时候、以何种方式结束才能说得上好呢？如果我们只说这样结束了，那真的能结束吗？要如何化解我们错综复杂的感情，才能笑着说再见呢？我们也许一开始就没有那种勇气。

 

我再次握住了睡觉前握过的姐姐的手，姐姐没有甩开我。以前我这样握住你的手，你就会握住我的手，我不想再放开那只手了。姐姐接着说：

 

“宥真，我……爱你让我很幸福，但那并不完全是件好事，就像心脏被撕成碎片一样。当我看到你用全身否认自己不爱我的时候，我……”

 

姐姐说我像心脏碎了一样幸福，这句话让我很心痛。把姐姐心脏破碎的报应原封不动地找回来了，我的心脏好像不是支离破碎，而是已经碎成了粉末状。因为没能对总是孤独寂寥的姐姐说一句话，所以讨厌一直徘徊到现在的自己。

 

“对不起。” 

“我叫你别说了。” 

“对不起，怎么办？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对不起，我喜欢你。我知道丢下姐姐一个人逃跑的人现在才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我太喜欢姐姐了，对不起。"

 

不知什么时候，看着像孩子一样呜呜大哭的我，姐姐的嘴里透出了略带不耐烦的声音：

 

“到底是对不起还是喜欢。” 

“两个都是。”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你。讨厌死了，我不想看到你。” 

“我知道。”

 

这次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说出来，不忍心说出那么轻率的话。姐姐一直坚持的时间，不能因为一句对不起就放弃。我能感觉到姐姐抓在我手里的手指在蠕动，姐姐的手指从我的指缝间钻进来，就像以前一样。

 

“你知道好笑的是什么吗？即使你离开了我，我也无法放弃你。”

“我……” 

“我知道你不会来，但我还是在等你。我的心不听我的话。”

 

没办法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我们把彼此放在身边，却努力假装不知道明摆着的事情，但没有一个是成功的。轮番给对方造成伤害，但始终无法放弃，就这样过了太久太久。不知什么时候，姐姐的脸上也满是泪水。就算看着姐姐泪流满面的脸我也高兴得要疯了，姐姐钻进我指缝的手指更有力了一些：

 

“看到你很好，但也会心痛。” 

“我知道。” 

“一想到你给我带来的痛苦，我的心就会凉掉。” 

“没关系。”

“我的心可能比想象的要浅薄。”

 

那可不好，我现在知道我的心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平静的了。我现在才知道，现在也许能和姐姐做点什么。但是想象一下丢下我一个人离开的姐姐，那是不行的。就算你讨厌我，也希望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真的都没关系，所以……”

“我们试试看吧。”

 

姐姐这次也鼓起了勇气，经历了所有的过程，再次向在最后一关的门槛上犹豫的我伸出了手。怎么敢拒绝姐姐这样的爱呢？怎么能抛弃一直等待爱逃避的我的姐姐呢？现在已经不能把显而易见的答案看作是错误答案了，因为错的只有我。我没有回答，而是把姐姐抱在怀里。不想再和这样温暖的姐姐疏远了。

  

  

  

10.

  

“我为什么是受别人邀请才来到姐姐的试映会啊？”  

“试映会又没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天啊，我真的受伤了。”  

“不是，因为我知道你很忙，你没必要非得来。”

  

不知怎么的，姐姐的态度让人很不放心。好像是姐姐正在拍的电影的首映日快到了，但是姐姐什么也没说，所以我问了姐姐，姐姐这才用相当不情愿的声音回答说试映会是明天。这就是失去国家的心情吗？你明明坐在最前排看了我的专辑发售showcase，却没有说让我去你的试映会。托姐姐的福，花了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动员所有人际关系买了试映会的票，还买了花束，结果姐姐却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

  

“你不希望我来吗？”  

“什么？怎么可能？我怕你真的很忙，也不是什么大作品。这是一部艺术电影，应该没什么意思。”  

“说自己的作品没意思吗？”  

“对你来说没有意思。而且这个结束后，我还要去庆功宴。”

  

真是一堆不称心的东西。本来最近日程就很忙，都没时间好好见面，还说什么庆功。姐姐看到我怒气冲冲的脸，偷偷地笑了笑。

  

“我快进去了，不要耍性子。”  

“我没有生气。”  

“不是那样的脸啊。”  

“如果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面对我厚颜无耻的要求，姐姐扑哧一笑。可能是因为穿了有跟的鞋子，我和姐姐的眼睛高度差不多，姐姐拍着我的脸笑了。

  

“安宥真，你这么可爱可怎么办啊？”  

“我都几岁了。” 

"但还是很可爱。"

  

姐姐的心可能很浅薄，但今天也热情似火地向着我。她的热情可能会冷却，但她朝向我倾注的爱意，却使我天天无法清醒。姐姐双手捧着我的脸，亲出“啵”的一声。不是啊，叫你亲亲怎么能真的只亲亲呢？嘴角想往上扬，可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只剩我们俩了呢。姐姐可能读懂了我的这种心情，又笑了：

  

“我不想再化妆了，我今天真的会早点回家的。”  

“我知道了。” 

“你真的要参加试映会吗？”  

“我的票是好不容易才从三年没联络的人那里拿到的。”

  

我瞪大眼睛说，姐姐叹了口气。不过我的这张票是怎么来的呢？我甚至是时隔三年，通过动员联络认识的熟人的熟人才得到的。

  

“知道了，但是……"  

“但是？”

“没什么，待会儿在家见。”

  

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姐姐的表情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不对劲。到底是什么不对劲呢？

  

  

“百万小姐……”  

“胜胜，我爱你。”  

“我也是，我也一样爱你，百万小姐。"

  

在让人脸红的爱情告白之后，紧接着的是让人脸红的场面。呵，这个姐姐真是的，所以才没给我票啊。我只知道姐姐在拍电影，但并不关心是什么内容，我发现我被骗了。大屏幕里的姐姐半裸着身子，缠着演员搭档进行激烈的身体接触，甚至与她演对手戏的是女性。如果是男人会好一点吗？但这么一想，好像更讨厌和黑乎乎的男人一起。在大屏幕上看到连我都没见过的姐姐的样子，首先受到的冲击并没有轻易消失。我知道这是工作，也知道这样做很幼稚，但总是不知不觉地多想。这很可笑，我竟然变成了这么幼稚的、爱嫉妒的人。本来的安宥真在来的路上死了。

 

    

试映会一结束就给姐姐发了一个发脾气的emoji，结果连看都没看。不能不去那该死的庆功会吗？连续按下emoji进入卫生间时，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你好，安宥真小姐。”  

“嗯，你好。”

  

原来是和姐姐演对手戏的演员。叫什么名字来着，是朴智秀吗？不管怎样，一想起刚才银幕里的影像，肚子和脑子就都冒起火来。你就算那样也不是我的对手，金秋天是我的。朴智秀盯着洗手后抽出纸巾的我，眼神很微妙。

  

“你有话要说吗？”  

“不知道。”

  

我很清楚那眼神，笑着的眼睛里突然流露出嫉妒心，和我的眼神差不多。个子好像和姐姐绯闻报道中的人差不多，是你啊。记者们似乎也不知道金秋天的绯闻对象是女人。

  

“如果你没话要说，我就走了。”  

“秋天小姐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是吗？”

  

怎么办？真是的，我抢了你的东西吗？金秋天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

  

“如果不是像你这样的人，我也有胜算。”  

“喂！”  

“不管怎么想，我都赢不了你。”

  

真是的，理所当然的话，没有什么可赢可输的。虽然不知道金秋天和朴智秀是否有超过了同事的感情，以后也不想知道，但是金秋天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她虽然讨厌我讨厌得要死，但还是无法停止喜欢我，我不可能输给朴智秀那种人。我带着胜利的微笑走过了朴智秀，但待会儿也得跟姐姐说不要和朴智秀玩啊。

  

  

“宥真啊—啊，安宥真——”

“啊，酒味。”

  

说要早点回家的姐姐一直没回复我的kkt，直到午夜才摇摇晃晃地打开玄关门走了进来。姐姐现在来我家的日子比和元英住的日子多了。元英经常责备我说:“如果要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就好好定个时间，把行李搬出来。”在玄关赶紧抱住了绊在自己脚上摇摇晃晃的姐姐。姐姐暂时在我怀里埋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笑了：

  

“是宥真。”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说早点回家的人也不回信息。”  

“你担心了吗？”  

“这像话吗？” 

“我错了，亲爱的。”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我的脸上一阵发热。姐姐最近觉得自己不利就这样，清醒的时候充其量就叫叫“宥真啊”。但如果有什么抱歉的事，就会喝醉酒乱用陌生的称呼。

  

“亲爱的，我好想你。”  

“姐姐，你真的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不，算了，明天清醒的时候再说吧，睡觉吧。”  

“困了吗？”  

“嗯，我困死了。”  

“我不困。”  

“知道了，你先去洗个澡吧。”  

“亲爱的啊——”

  

姐姐今天特别纠缠我，钻进了我的怀里。如果是这种状态，即使说100次“不要和朴智秀玩”也无济于事。突然把脸凑到我眼前的姐姐身上有扑鼻而来的酒味，我一时心情不太好。

  

“你嫉妒了吧。”

“什么？”  

“智秀告诉我的，听说她欺负你了？”  

“啊。那个丫头……” 

“不要嫉妒，我和她没什么。我不知道她怎样想，但我没有。”  

“……我知道。”

  

当然知道了，姐姐虽然独自走过了无数的日子，但还是无法放弃我。我必须相信一直爱着如此卑怯的我的姐姐。因为我知道姐姐长久地注视着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我，所以朴智秀不算什么。

  

“所以你表情放轻松点吧，—嗯？”

  

虽然不是特别因为朴智秀而有很多想法，但是为了缓解我的心情而公然撒娇的姐姐太可爱了，所以我硬是僵住了表情，按住总想要扬起的嘴角是多辛苦的事啊。好不容易甩开了捧着我的脸到处亲吻的姐姐，虽然这样也不错，但再这样下去，明天说头疼而一整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姐姐就不怎么样了。

  

“现在都好了，赶快洗完澡睡觉吧。”  

“你刚才看完我的电影了吗？”  

“当然。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票。”  

“你真的都看了吗？”  

“是啊。”

“那么，你要做吗？”

  

短短的两句话让人头昏脑涨，难道在空气中流动的酒精也能醉人吗？姐姐想做的是现在在我脑海中浮现的事吗？这么突然吗？姐姐和我都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但我们一直都在避免那种气氛。我觉得姐姐很珍贵，但是姐姐呢……我不知道。看着失魂落魄的我，姐姐皱着鼻尖撅起了嘴唇。

  

“你不想做吗？” 

“不，很好，挺好的，就是……”  

“你是觉得不怎么样吗？”  

“这不可能啊。”  

“那么？”  

"……你先去洗个澡吧。”

  

姐姐带着奇妙的笑容向浴室走去。和在玄关摇摇晃晃的样子不同，她走得很清醒，让我不禁哑然，她真的醉了吗？姐姐依然让我无法平静。

 

*可以作为轻喜剧食用

 

 

 

1）

 

如果问起这段恋爱里最难忘的片段，张元英会回答去年的尾牙，她和安宥真被选作mc的时候。社内都以为不熟的两个人在化妆间内锁上了门，原因是安宥真觉得她嘟嘴化唇妆的样子太可爱，所以急不可耐地把化妆师支出去，两人在监控的死角拥吻。等化妆师再进来的时候她们虽然端坐着，但头发和妆面都凌乱如刚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群架，因此时至今日社内依然流传着安宥真张元英不和的传闻。

 

 

 

但就是这个最难忘的片段，也成为了张元英和安宥真分手的理由。由于太招女孩喜欢，安宥真在论坛被扒出过和学姐的情史，因此她的性向是半透明状态。顶着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的高压公开同性恋爱简直和丢掉饭碗划等号，但长时间的秘密关系让双方都力不从心。工作时小心翼翼、聚餐结束后要借口小区离得近才能坐上同一辆出租车，就连周末出门约会也要避开主管和同事容易出现的地方。即使两位理科生专门列表并计算了概率，但无法改变的是首尔比主管的心眼还小，去乐天世界过情人节时主管夫妇骤然出现在排队队伍中，因为花了票钱不舍得走，于是又像做贼一样抱头鼠窜。

 

 

 

所以在尾牙结束后回到家，张元英先提了分手。

 

 

 

“和姐姐恋爱的一年半好像偷情一样，”张元英低着头揪草莓梗，“接吻要找监控死角，连租房子都为了避开别人找了这么偏的地方。”

 

 

 

安宥真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这刚好也是她的想法：让自己拥有这么完美的女朋友却不能昭告天下，不知道是神的偏爱还是折磨。初踏入沼泽还有自救机会，越陷越深时就只能沉沦。也许在真正离不开张元英之前分手不是坏事。甚至生出了一丝恶趣味，比比看谁能先从情感的泥潭里脱身，抑或是宁愿沉沦也要奔跑回原地。

 

 

 

所以她点了头。

 

 

 

因为房源短缺，在各自找到新房子之前两人还是要短暂同居。安宥真主动进房间多拿了一床被褥铺到沙发上，然后窝进去开始点外卖。和元英一起吃饭时大多迁就对方的口味，现在她要点一桌韩食满汉全席！炸酱面豆腐汤泡菜汤辣炒猪肉和年糕全部摆上，然后一边咀嚼一边做夸张表情给张元英展示单身多么自由。安宥真光是想想脚趾就幸福得跳起舞来。

 

 

 

“姐姐为什么侵占整个沙发啊！我要看电影。”张元英没有让她的嘚瑟持续超过两分钟。

 

 

 

“你回房间去看，现在客厅是我的地盘。”

 

“姐姐真是幼稚死了，我到底为什么会跟你交往……”

 

 

 

张元英一屁股坐到安宥真的大腿上，并且不顾身下人的痛叫打开电视。其实电视已经被冷落许久，平常下班回来只有工作之后的腰酸背痛全然没有看电视的闲情逸致，今天可能是因为看不惯一长条前女友横在沙发上，所以想找个借口打扰她。不堪入耳的声音突然从电视里传出，原来上次看的是成人频道。元英啊……说真的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分手？刚刚还在专心点外卖的安宥真瞪大双眼看她，连手机都丢下了。

 

 

 

“这个真的是不小心的，还有……”张元英光速关掉电视后猛地站起，一只不知道何时伸来的罪恶的手赫然出现，“姐姐可不可以把手从我屁股上挪开啊！”

 

 

 

“不好意思元英，这个也真的是不小心的……”

 

 

 

 

2）

 

第二天张元英比平时提早了半小时起床。无边吐司对半切开加西红柿、生菜和奶酪，原本是想做着独自享用的美味三文治，却习惯性的做了双份。啊，真是疯了……看着沙发上仍在梦乡遨游的前女友狠狠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略显手忙脚乱地把剩下一份三文治封上保鲜袋放入冰箱深处，祈愿不要被安宥真发现。

 

 

 

有了早上的失误，张元英不再允许习惯和情感左右自己的行为。是还有一点余情未了，她想，所以更要划清界限以免旧情复燃。于是在办公室真正做到了视安宥真为空气，对方也给了同样的回礼，在一个办公室呆了一上午两个人就连余光都没有任何接触。看来双方都很努力地想走出这段感情！在茶水间泡咖啡时，张元英突然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欣慰。

 

 

 

“张元英xi，这个该不会是给我准备的吧？”

 

 

 

安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脸上带着耀武扬威的神情，手里攥着的东西张元英不用看也能猜到是自己今早放进冰箱的那个裹着厚厚保鲜膜的三文治。以前经常听安宥真学生时代的朋友说她在侦查方面有过人的才智，如果是狗的话一定能当警犬——看来这点警犬技能全用到分手后斗智斗勇上了。

 

 

 

“那是我明天早上要吃的。怎么了？”

 

“你不是不会连续两天吃一样的早餐吗？”

 

“……姐姐少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

 

 

 

趁其不备一把抢过冰冷的三文治后立马推开茶水间的门逃跑了。张元英不敢想象安宥真在身后笑得有多猖狂：因为换位思考后感觉自己也会这样。明明是已经分手的关系却为抓住对方还有留念的证据而乐此不疲，太奇怪了。

 

 

 

和平分手也是这么恼人的事吗？或许对于两个胜负欲过强的人来说就是这样。当初在入社的欢迎酒会，主管以及其他前辈给几位同期新人安排了辩论赛，最后演变为安宥真和张元英的针锋相对吵架环节，因为实在分不出高下又比拼喝烧酒，最后初次见面的两人浑身通红讲着胡话被丢到了一张床上。也许这也算是一种程度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像初见一样成为了睡在一张床上的人，也像初见一样直到分手还在斗智斗勇并乐在其中。关于安宥真和张元英的事都像命运一样顺其自然地发生着。

 

 

 

进入社会前张元英用功学习了很多必备技能，唯一学不会的就是厚脸皮。虽然当时嘴硬，但事后一想到安宥真拿着三文治时得意忘形的样子就羞耻得快要死掉了，甚至那时看着对方的脸心里还暗自想着姐姐完全是小狗啊，太可爱了。难道就因为好看所以什么都可以原谅吗？简直太没骨气了，张元英一边愤恨着一边在电脑上登陆许久没上的公司论坛，搜索自己和安宥真的名字。

 

 

 

-安宥真张元英是不是又吵架了？ 9点赞 31回复

 

 

 

以往最不想看到的造谣两人不和的帖子如今看来简直是发泄胜地，张元英欣喜地往下翻并如愿找到了一条指责安宥真的评论。打字——我也觉得安宥真太过分了，她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刻薄的人^ ^——发送！如同完成了史诗般的革命，在按下发送键的一刻对安宥真的怨气也随之清除了。对方回帖的很快：

 

 

 

-晕，但你不是安英s的支持者吗？

 

 

 

如同大梦初醒的张元英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论坛名「安英s赛高」：去年社内最有人气的两人被造谣不和让公司沉寂已久的论坛又小规模爆发了一次，这个名字就是当时自己化身cp粉冲锋陷阵的历史遗留物。顶着这样的id留下那样的言论，一时不知道是先改名字还是先删回复，最后干脆直接注销掉了论坛号。也许是因为当日的羞耻已经达到了饱和，张元英愣坐在工位上灵魂出窍了五分钟。

 

 

 

刚刚才清空的怨气又熊熊燃烧起来了，但是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报复的方式，于是用很差的语气叫住了刚从茶水间哼着歌回来的前女友。

 

 

 

“安宥真，请把那份资料给我。”

 

 

 

轻快的步伐和歌声戛然而止。“你叫我什么？”

 

 

 

“叫你安宥真啊，安——宥——真——”

 

 

 

虽然以前因为尊重姐姐从没试过，但今天发现叫全名简直是必杀技。安宥真用近乎精神崩溃的状态和现实冲击的表情反复问了张元英不下十次为什么叫自己全名，怎么可以叫自己全名。我爸爸妈妈都不会叫我全名的，不是，他们只有要教训我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你怎么可以这么叫……

 

 

 

像是要落泪一般用力地抿着嘴，挤出很深的两个酒窝。元英花了一分钟颅内斗争抑制住了戳上去的想法。

 

 

 

 

3）

 

“相亲？明天吗？”

 

 

 

在公司的一楼电梯前接听了母亲的电话，安宥真下意识压低声音，即使这样也被就站在斜后方的张元英听得一清二楚。原本好像只是在对着电梯照镜子，听到这句话之后即使强装镇定也无济于事，飘忽不定的眼神和突然增多的小动作都出卖了她——张元英不属于演技派，朋友说她是藏不住事的类型。

 

 

 

安宥真家里催婚是家常便饭，母亲隔三差五便会找媒人或者亲戚介绍年纪相仿的男生给她，光是和元英交往的期间就至少拒绝了十次相亲的请求。但是由于两个人都还没有对家里出柜的打算，只能忍受着用暂时只考虑事业这种理由敷衍过去。和元英已经分手了，那就去一下相亲比较好吗？反正也只是吃顿饭。安宥真透过电梯门的镜面反射突然和张元英对视了，然后同时撇开头。

 

 

 

坐同一台电梯上楼，门开的时候张元英率先走了出去。要走出自信自爱的步伐，只给姐姐留下一个不会属于她的背影！张元英用手把头发拨到前面，脚下的鞋跟和地面接触的频率过高，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这样装酷地走到了工位上，坐下的时候满脑子却都在重复地尖叫安宥真是不是要去相亲了。

 

 

 

疯了吧，姐姐相亲关我什么事？

 

 

 

放下公文包后例行去茶水间泡一杯咖啡唤醒疲惫的早晨。刚好用咖啡让自己清醒一下，首先要告诉自己宥真姐姐是毫不相关的人，回忆再美好感情再热烈也要及时止损，现在两人只是因为没找到房子暂时同居着的舍友。这样认真地想着居然把方糖当作冰块挖了一大勺进杯中，环顾四周幸好没有被同僚看到，不然“完美主义的张元英居然犯这种低智错误”要被当作笑料了。直接发kkt问宥真姐姐也许是上策，不然心情和行动总会被影响……一边端着咖啡一边编辑了信息，思索再三还是删掉了。不能先表现出在乎的样子——这是彻底输了分手战的象征。

 

 

 

努力克制着，下班还和其他同事去吃了烤韩牛转换心情。回家看到坐在沙发上大口吃炸酱面的安宥真，终究忍不住开口了。“姐姐明天是要去相亲吗？”

 

 

 

安宥真努力夹面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看向张元英，嘴上还沾着黑色的酱汁。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相亲加油。”

 

 

 

张元英半翻了个白眼转身向房间走去，这个白眼主要是对抑制不住好奇的自己翻的。安宥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或许……不会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问的吧？”

 

 

 

“说了不是了，姐姐真讨厌。”张元英头也不回地跑进房间甩上门。安宥真仿佛有只针对她一人的读心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看出她极力隐藏的内心想法，这让不会说谎的人很难堪，只能反复重复真的不是啊这种无力的辩驳。明明提出分手的是自己，结果安宥真都准备去相亲了，自己还如同热锅的蚂蚁一样急得在原地打转。这场分手的战争真是完全输了，那么既然输了，再学着厚脸皮一点也没关系。

 

 

 

虽然办公室恋情很困难，出门约会也要小心翼翼，但是现在觉得一切都可以克服了。如果再继续保持这种连朋友都做不了的关系，明明很关心却要假装陌生人连一句话都不敢主动说，感觉真的会彻底疯掉。

 

 

 

一直翻滚到深夜才半梦半醒地睡去，梦里安宥真背后抱着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像小狗一样在那女人的脖颈间蹭来蹭去，甚至还回头看着张元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挤出很深的酒窝。几乎是尖叫着醒来，推开房间门看到安宥真身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化了很漂亮的妆坐在餐桌前吃热乎的年糕拉面，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盯着她：“做噩梦了吗？”

 

 

没有。张元英长吁一口气，捏了捏惺忪的睡眼准备去洗脸，又忽然想起安宥真身上的这一套白色连衣裙是两人确定关系的那天穿的。难道准备这样去见相亲对象吗？张元英的眉毛皱在一起形成一个八字。

 

 

 

厚脸皮一点。对姐姐说出那句话吧。让她不要去相亲，让她和我重新开始。

 

 

 

深呼吸三次之后张元英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走出洗手间，但是餐桌前只剩一个空座椅。居然连声告别都没有就出去了，顿时慌张起来，虽然知道宥真姐姐不喜欢男人，但万一想着已经分手且满足父母的心愿，真的和那个男人交往了怎么办？那时再挽留就一切都晚了。张元英跑到房间拿起手机，慌乱地拨通安宥真的电话，忙音像她的心跳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胸腔，接通的瞬间心脏似乎都停止了。忙不迭地开口：

 

 

 

“姐姐？”

 

“我刚出门，怎么了？”

 

“你回家吧，我有话和你说。”

 

“啊……直接在电话里说不行吗？”

 

“是很重要的话，姐姐回来吧。”

 

 

 

没等对方回话就按下了挂断。人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简直尴尬得快要死掉了，张元英在客厅坐立不安，不确定安宥真是否会回来，但是楼道里的脚步声马上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幸好她还没有走出多远，也许都没出小区，所以很快就回来了。输入密码之后门被打开，安宥真站在玄关大喘气，刘海都被汗水打湿了——看来是跑回来的。不会以为我要发表什么绝症通知吧？张元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用笑容迎接气喘吁吁的安宥真。

 

 

 

“所以要说的话是什么？”

 

 

 

下一秒安宥真的嘴被张元英用嘴唇封上，就像分手前每天下班回来在玄关接吻一样，只是蜻蜓点水地覆盖着，并没有唇齿交缠。本来因为跑步而近乎瘫软的安宥真身体骤然僵直，她瞪大双眼看着与自己几乎零距离的张元英。虽然分手的拉锯战还没有超过一星期，但是对方嘴唇的触感开始变得陌生，以至于有些怀念。嘴唇分开后张元英的手臂仍然习惯性环绕在安宥真脖颈上，歪着头看她。

 

 

 

“姐姐和我重新交往好吗？”

 

 

 

“没想到会是你先提出来……我也准备今天和你求和来着。”分手之后再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张元英的脸，没有毛孔的脸蛋简直像剥了皮的水煮蛋，安宥真忍不住用手捏了上去。

 

 

 

“但是你今天不是要去相亲吗？”

 

“谁和你说我要去相亲？我可没给过肯定的答案。”

 

 

 

本来刚刚出去是要给元英买花和礼物的来着，穿着告白那天的衣服也是为了重新开始，你想成什么了？安宥真带着得逞的笑容wink了一下，简直就是表情包里的贱贱狗本身。本来此时应该感到尴尬的，误解了宥真姐姐以为要去相亲所以急不可耐地打电话叫回来告白，还接吻，几乎是处女座张元英最近犯过最出格的错误，但是自己却一点都不感到可惜。甚至有些庆幸。连胜负欲都失效了，虽然分手像战争一样，但是输了也没关系。因为输了的结果似乎才是幸福的。

 

 

 

“对不起，没有买花和礼物回来。”

 

 

 

似乎是为了道歉，安宥真的手抚上了张元英的后脑勺，就这样从玄关一直拥吻到沙发，安宥真把包丢到一旁，张元英跨坐在她的腿上。将近一周没有过肢体接触的两人如同干柴遇上烈火一点即着，手很自然地把张元英的睡衣扣子解掉，亲吻她的双肩。本应顺势发生些什么的，但是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拥抱着，充分感受对方怀里的温度。张元英在安宥真耳边吹气。

 

 

 

“现在只要有姐姐就够了。”

 

 

 

 

 

 

 

 

（很快的写完了这篇，希望大家看得开心～祝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