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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宇擒顾纵】不朽（四十三）
Two Steps From Hell - Goodbye For Now
43.签名照
由于人手不足，而宁小蒙的作案嫌疑逐渐被排除干净，负责全天候看守他的警员被撤了回来。沈长海询问大家意见，所有人都希望小蒙能重新回来工作，但陈宇和张乾坤作为代表去找他的时候，宁小蒙却委婉地拒绝了这个提议，陈宇以为他找到了更好的工作，但宁小蒙只是说：“我打算去明德疗养中心，和我姐姐在一起，那里有很多儿女不在身边需要陪伴的老人，我能帮上忙。”
“可你不是喜欢学法律，也喜欢在公安局工作吗？”张乾坤有些遗憾，“是我......
Two Steps From Hell - Goodbye For Now
43.签名照
由于人手不足，而宁小蒙的作案嫌疑逐渐被排除干净，负责全天候看守他的警员被撤了回来。沈长海询问大家意见，所有人都希望小蒙能重新回来工作，但陈宇和张乾坤作为代表去找他的时候，宁小蒙却委婉地拒绝了这个提议，陈宇以为他找到了更好的工作，但宁小蒙只是说：“我打算去明德疗养中心，和我姐姐在一起，那里有很多儿女不在身边需要陪伴的老人，我能帮上忙。”
“可你不是喜欢学法律，也喜欢在公安局工作吗？”张乾坤有些遗憾，“是我们把你当嫌疑人，让你心寒了吗？”
“没有没有，你们别误会。”宁小蒙忙说，“喜欢学法律也是希望能惩罚坏人，帮到更多的好人，但我终究没办法成为一名警察，既然这样，又何必执着不放？还不如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可是整天和老年人在一起，多闷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当护工也使不上劲。”
“不会啊。”宁小蒙笑眯眯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臂肌肉，“别看我瘦，其实我有劲着呢。”
陈宇知道他决心已下，于是问：“明德那边决定要你了吗？”
宁小蒙点点头，“他们说我随时都可以入职。现在很缺男护工。”
“你不是说自己杀了四个人，”陈宇调侃道，“就这还能去做护工呢？”
宁小蒙脸涨得通红，神态窘迫起来，“我……我没杀过人……”
张乾坤“切”了一声，“看你这样子也不像，那你瞎承认什么呀！要不是你姐姐有不在场证明，我绝对就会以为你在保护她，试图替她顶罪。”
宁小蒙咬着嘴唇，低下头不肯说话了。
回警局的路上，张乾坤边开车边说：“我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最有嫌疑的还是陆佳。可怎么就一点证据都找不到？可恶，那个破松树花期但凡能长一点，说不定就能锁定她了，之前在小蒙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找到松树花粉又能怎么样？”陈宇说，“最多只能算是间接证据，证明凶手经常出入明德，而陆佳恰好符合这个条件。但明德医生护士病人包括家属每天那么多人出入，难道有预算去筛查他们每个人？”
“随便吧，反正我下个月也要跟彭队那边查许海俊经手的旧案了。”
“又撤了一批人？”陈宇疑惑起来，“还有啊，你不是打算去省里了吗？”
“第一个问题，是所有人都撤下来了，省里很快要再来一拨人接手这个案子，我看也就是走个过场，展现领导的重视。第二个问题，我临时决定不去了，”前面红灯，张乾坤停了车，侧过头坏笑，“我实在舍不得你呀，小宇宇。”
陈宇抬手就在对方脑门上糊了一巴掌，“突然说舍不得我，糊弄爹呢？”
“真的，我还是喜欢和好兄弟一起工作，不熟悉的话，谁知道是人是鬼。”
“你是舍不得方秀秀吧？”陈宇乜斜着眼睛看过去，“小样，想忽悠我你还嫩点。”
张乾坤红着脸哭笑不得，“你讲话怎么越来越像沈局了？”
陈宇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口，房门刚好打开，高洋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是他，便微笑着与他点头致意，说：“陈警官，我要回省里了，希望将来还有机会合作。”
“诶？”陈宇惊道，“你要走吗？案子还没结束啊……”
“连环凶杀案没什么需要我协助的了，后续出现新线索，顾魏他们完全搞得定。”
“可现在不是在翻查许海俊的那些旧案吗？法医部应该很缺人才对。”
“会有新同事过来帮忙的，我身份有些敏感，不适合继续在这里帮忙了。”高洋笑道，“具体原因让沈局告诉你吧。”
陈宇很想问寄养在顾魏那里的宠物会不会被他带走，但又觉得自己不该操心情敌的蛆。高洋一走，他立刻进去问沈长海：“沈局，高法医为什么不能查许海俊的案子啊？”
“他家跟许家有点亲戚关系，现在查许海俊，他当然要避嫌了。”局长大人又从老花镜上方翻着眼睛看他，“去把门关上。”
陈宇屁颠屁颠关了门，走过来说：“哦这样，之前怎么没听他提过？”
“只是父母辈偶尔走动，他和许家其实不熟。”沈长海不耐烦起来，“问够了没？我找你还是你找我？”
陈宇赶紧站直了，“请沈局指示！”
沈长海这才说：“彭超刚刚跟我讲，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他还是怀疑陆佳。我觉得他分析地有点道理，只可惜没证据，你脑子好使，来帮我想想这案子还能怎么往下查。”
沈长海向他转述彭超的推测理由，果然他看到的彭超也基本都看到了，比如校门口录像中那个女人的走路姿势，比如陆佳的学医背景，比如她可以找体型相似的人帮自己伪造不在场证明等等。彭超甚至去明德找过监控视频，可惜那边网络遇到问题，两周前的记录被系统自动删除了。
“所以彭队长计划怎么做？”陈宇问，“再把陆佳带回来审吗？”
“他是这样建议，但我觉得手里没有任何东西审了也白审，她如果咬死了不是自己干的，我们还能拿她怎么样？”
“是这个理啊沈局。”陈宇说，“而且彭队的推理是有漏洞的。我们查过许海俊近两年来的所有通话记录，他和陆佳以及明德疗养中心都没有任何交集。他老婆和同事或多或少知道他喜欢收人好处，但在女人方面，他没有过任何不良记录。窃听器被我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没电了，电池一次最多能工作十五天，联合那个电脑里的录音时间来考虑，近两年来窃听器至少被换过八次电池。陆佳怎么能频繁接触到他的车，还有机会往里面塞窃听器？”
沈长海皱着眉思考，说：“这一点的确解释不过去。”
“至于录像中的背影，走路的姿势，全都是间接证据。这种情况下把人带回来，无非就是用审讯手段逼她开口。”陈宇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但我觉得我们不该为了破案就这样做。”
沈长海挑眉看向他，“理由。”
陈宇长吁一口气，说：“因为她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该被这样对待。对于她和宁小蒙，曾经本该保护他们的法律反倒被恶人利用，成为作恶的保护伞，那么无论今天的凶手是不是陆佳，我觉得作为执法人员，都该对他们有起码的尊重，在拿到确凿证据之前，不要再去恶意揣测、强迫他们。”
沈长海坐在那里，拿眼镜布慢慢擦拭着镜片，又说：“这案子如果不用非常手段，大概率会成为悬案。”
“十五年前许家息事宁人也用了非常手段，最终成为一切悲剧的开端。”陈宇说，“我永远希望这个世界多一点善良的人，但如果善良让他们被欺辱而无法反抗，我也不会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抛弃善良。之前我一直找不到当警察的意义，因为坏蛋永远抓不完，现在我明白了。我明白自己每抓一个坏蛋，就为这个世界守护住了一份善意，让它不再有被恶意摧毁的可能。所以现在我觉得自己很伟大，”陈宇俯下身，笑着拍了拍领导肩膀，“沈局，我们很伟大。”
沈长海反手抽出腰靠就砸过来，陈宇侧身灵巧闪过，胖乎乎的枕头被砸在墙上再弹回来，陈宇突然发现局长大人换了个新靠枕。他有点好笑地走过去，捡起来，说：“沈局，您也开始追星了？这不我小弟王一博嘛！”
“我女儿给的。”沈长海没好气道，“还不准我换。”
“我也没觉得他多好看。”陈宇撇嘴说，“建议您家姑娘换个人追，比如肖战就不错。”
“肖战的枕头在她妈妈办公室。”
陈宇：“……”
省厅第二拨人抵达滨江后，彭超彻底退出了原专案小组，正式成为滨江市公安局重案要案小组的新队长，顶替了原先任涛的位置。对于这位新领导，陈宇谈不上亲近，但觉得他为人还算正直，曾经的急功近利想来是被吴祺影响或是不得不从，如今脱离吴祺掌控，彭超做事更像个真正的警察了。在与省厅交接连环凶杀案时，彭超并未建议对方重点关注陆佳，也压根没提自己对陆佳的种种怀疑。
陈宇兑现诺言，找了认识的朋友把吴祺安排在单人牢房，但偶尔听朋友提起，就知道那个王八蛋也没能完全逃脱被群殴的命运，因为犯人们要离开房间吃饭、放风、洗澡以及劳动，别人有太多机会接近一个曾经的警察兼幼女强奸犯。吴祺被打得很惨，一口牙没剩几颗，但同时也惨得刚刚好，意思是没机会因为伤势过重而被转移去监狱医院。
或许是他们夫妻太过恩爱契合，周凝的命运与吴祺极为相似，能进看守所的女犯人们哪有吃素的？其中大部分人有生育史，她们比男人更痛恨强奸犯，尤其是针对幼童的性犯罪者。周凝被折腾地几乎没了半条命，可惜这一次，她亲爱的老公没办法再来救她了。
案件离正式开庭还有很长时间，但这对绝命鸳鸯的结局大家基本都心知肚明——吴祺难逃死刑，周凝自首有功，但至少也是十五年起步。
临近中秋节的时候，许知之信守承诺，从北京寄来一沓王一博的签名照送给顾魏，陈宇吃了两天飞醋，谁知傻人有傻福，他居然被同事赠送了两张肖战话剧演出的门票，据说黄牛市场上已被炒到五位数。更让陈宇开心的是，顾魏答应陪他一同前往观看。
演出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手拿蜡烛的“五号病人”肖战微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来到观众席中央的延伸舞台，和所有演员一起鞠躬致意。
“他演得真的很不错。”陈宇默默擦掉眼角泪花，说：“我想去找他要一张签名照。”
然而有这种念头的粉丝何止千万？肖战演完就回了后台，普通观众禁止踏足，陈宇只买到一本《五号病人》的官方画册，勉强聊以慰藉。
初秋的夜晚凉风习习，月亮在云层中时隐时现，他们踩着星星，牵手慢慢往家走。
“大佬怎么不说话？”陈宇问。
“担心打扰到你想肖战。”顾魏说。
“嘿嘿，吃醋的大佬真可爱。”
“嘿什么嘿，没拿到签名照不是很伤心吗？应该呜呜才对。”
陈宇笑得更欢了，“比起肖战的签名照，我更喜欢看我家宝宝吃醋。”
“才没你这么幼稚。”顾魏气鼓鼓地说，手却乖乖被他牵着，“不就是签名照吗，我也能给你签，反正我和他长得像，可以当他替身。”
他笑着握紧了小醋精恋人的手，纠正道：“你理解反了啊大佬，应该说肖战是你的替身才对，因为以前我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和你偶遇，而肖战的照片只要上网就能找到。我看他在戏里撒娇，都会想‘或许顾魏撒娇也是这样的吧’，看他在戏里哭，就觉得很难过，‘也不知道顾魏过得好不好’，我会这样想。”他用指腹轻轻挠着恋人手背，又说：“高三那年我几乎每周末下午都会去你们学校的那条路上滑滑板，但运气实在不好，再也没遇见过你了。”
“我研究生换了专业，要去另一栋楼里上课，不再经过那里了。”顾魏小声说道。
“嗯，没关系啊，反正最后还是被我找到了，也被我追到了。”陈小狗得意得很，“所以就让肖战和王一博百年好合去吧，我只要我的大强宝贝。”
顾魏终于被他成功逗笑，眼角眉梢都荡漾着欢喜，语气像是恃宠而骄：“那你还想不想要我的签名照？”
“想啊，”陈宇说，“最好是那种闺房私密写真，比如只穿一件围裙，或者……”
顾魏伸手来捂他的嘴，两个人一路闹着笑着，顶着月亮回家去了。
晚上等他洗好澡出来，看见顾魏在露台浇花，而他枕头上真的放了一张照片。
当然不会是私密写真，但依然是陈宇最喜欢的一张。很多年前他和顾魏在派出所门口的合照，十二岁的顾魏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牢牢牵着他的手，看向镜头的表情有些忧虑，像在担心身边这个憨憨小朋友以后会不会再走丢。而他自己呢，鼻涕都没擦干净，只顾着吃棒棒糖——值班民警翻遍抽屉也只找到那一根，顾魏让给了他。
顾魏从他这里拿到照片，就去翻印了几张回来，还说要拿一张去给顾彤看。
陈宇笑着翻过照片，发现背面写了两行字，原来真是签名照，只不过落款并非“肖战”或者“顾魏”，而是两只可爱的动物头像，一边是狗狗，一边是兔子，中间有一颗小小的红色爱心。
至于那两行字，陈宇感谢自己为了追冰山美人而恶补英文的那些日子，否则他可能还要去查单词，但现在他一下子就看懂了。
Whatever the destiny brings,
you are my immortal light.
无论命运带来多少风浪，你永远是我不朽的光。
【博君一肖｜宇擒顾纵】不朽（三十八）
Must Save Jane! - The Last Hope
38.不朽
结束与方锦绣的通话后，陈宇与张乾坤分头行动。锦绣刻意说错了王一博和肖战的名字，是在暗示自己身处险境，陈宇让张乾坤立刻赶去她家，同时打给局里呼叫支援。张乾坤离开前留下了装有查找通话记录并定位手机信号软件的平板，因为吴祺和顾魏还没有找到。
陈宇开车去疗养中心。他猜测顾魏若计划报复，绝不会在大街上匆忙实施，必定有个隐秘的大本营，但顾魏名下并无房产，因此陈宇打算去找陆佳和顾彤碰碰运气。......
Must Save Jane! - The Last Hope
38.不朽
结束与方锦绣的通话后，陈宇与张乾坤分头行动。锦绣刻意说错了王一博和肖战的名字，是在暗示自己身处险境，陈宇让张乾坤立刻赶去她家，同时打给局里呼叫支援。张乾坤离开前留下了装有查找通话记录并定位手机信号软件的平板，因为吴祺和顾魏还没有找到。
陈宇开车去疗养中心。他猜测顾魏若计划报复，绝不会在大街上匆忙实施，必定有个隐秘的大本营，但顾魏名下并无房产，因此陈宇打算去找陆佳和顾彤碰碰运气。
结果半路上软件报出提醒，方锦绣的手机出现一条通话记录，时间为三十秒。
可如果锦绣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又怎会有机会拨出求救电话长达半分钟？陈宇心中生疑，等红灯的间歇试着追踪接听锦绣电话的那个号码，注册名叫周凝。他并非信息技术方面的专家，但感谢他还算聪慧的大脑，没用两分钟就从数据库里调出了周凝的背景资料，发现这个女人有三段婚史，且每次的丈夫都是吴祺！
但锦绣绝不会主动打给吴祺前妻，更不会在危急时刻向她寻求帮助，所以是吴祺丢掉了自己的手机，用了前妻的号码？
身后汽车开始鸣笛，陈宇抬起头，看见绿灯已经亮了，赶紧把车开到路边，亮起双闪，继续在平板上操作，定位那个号码的位置。
可惜吴祺那只狐狸只留给他一片空白，陈宇只好转而寻找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认出那是市郊的一条公路，两侧只有大面积的荒地和零星厂房，再往前走，就是滨江码头。
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如果吴祺还能接电话，说明顾魏尚未接近，他暂无危险，但若他平安无事，怎会在凌晨时分去往江边？陈宇突然发觉，或许他不该将吴祺视为一个全无防备、即将受到致命攻击的无辜警察，吴祺和顾魏打了照面，万一他知道顾魏会去找自己算账呢？万一主动调离专案组只是为了吸引顾魏提早实施复仇计划呢？万一……是顾魏中了圈套并被他攻击了呢？
陈宇被自己的脑补吓出一身冷汗，在车顶挂出警笛，一路超速闯红灯直奔疗养中心。陆佳披着外套来楼梯间给他开门，说顾彤已经睡了。
“我知道，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们！可我实在没办法了，顾魏现在可能很危险！”陈宇来不及等电梯，一路飞上来还在喘气，“我想问你，如果顾魏计划做一些不好的事，需要一个安全屋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和行动，那会在哪里？”
陆佳为难地蹙起眉头，“他住廉价出租屋比较多，偶尔住旅店应急，这几年都没有过一个固定的居所……”
“那他有没有提起过某个比较偏僻的公共场所，比如在市郊，在江边？”
陆佳沉默着回忆，忽地眉头一松，“啊，我想起来，有次他找我拿彤彤的户口本和身份证，说要租个仓库，我还问他租仓库做什么，他也没告诉我。已经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
陈宇猛地拍了下头，“我这猪脑袋，怎么没想起来要用彤姐的名字搜搜看！”
说罢急忙道了谢，转身要走，陆佳却叫住他说：“稍等一下！”
跑回房间再跑出来不过几秒钟，陆佳把东西放在他手中，声音低微却有种莫名的力量：“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他，他会明白的。”
陆佳贴了另一张在他胸口，说：“这张是给你的。陈警官，拜托你了。”
陈宇记得老师讲过，做刑警要具备两种基本技能。一是能够将两种甚至多种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联系起来重建逻辑线；二是同样的一件物品，当它时隔许久再次出现时，你要能够迅速回忆起上次见到它的场景，并提取出两个场景的关联之处，建立单一线索的时间线。
对于刑警这份职业，过去他虽不讨厌，却也谈不上热爱，只当做是一份讨生活的工作罢了，但现在陈宇已经明白，自己是天生的警犬，除了找出真相、维护法纪之外，还有更加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分清善恶。这是比法律更大的命题，身为执法人员，应该尽力保护这个世界的善良。
他对陆佳点了下头，迅速回到车里，启动引擎的同时拨出电话，父母都还没有睡，陈宇知道他们也在担心顾魏。
“爸爸，”他说，“给我赵叔叔的联系方式，我有点事情想跟他确认。”
“赵重刚吗？”父亲问，“这么晚了找他做什么？”
“关于他辞职前遇到的那个孩子，关于他辞职的原因，我都想问清楚。”陈宇说，“这是拼图的最后一块。”
躺在手术台上的吴祺，宛如一头待宰的野兽，全身剧烈颤抖，钢制病床随之微微晃动，暗夜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顾魏为他注射针剂，解释说：“你太害怕了，所以给你一点肾上腺素，防止你昏厥。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将对你做的一切，要你亲身感受这种绝望和痛苦。”
药效来得很快，吴祺眼睛睁得更大，身体抖得更厉害，顾魏不得不用床架上的钢索控制住男人的四肢。
“吴祺，不管你父亲是个怎样的混蛋，或者你的童年有多悲惨，你该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我欣赏你反抗你父亲的行为，但你不该迁怒无辜。当年你父亲不过当众表扬了我几句，给我买了一些玩具，说要把家产传给我也不过是为了激你，否则在我报警之后，他就不会想方设法包庇你的罪行。真可怜啊，你有一个爱你的父亲，却是以这样扭曲的方式。而我妹妹又做错了什么呢？你恨我，可以从我身上讨回去，为什么要伤害彤彤？当年她才只有11岁。所以我不会原谅你，永远，永远不会原谅。”
他解开吴祺的上衣，像尸体解剖前做的那样，用黑色记号笔在皮肤上划好线条，发现吴祺正看向操作台的那排药水瓶，眼神惊恐。
“很好奇？”顾魏说，“大部分是为你准备的，只有一瓶留给我自己。你是警察，我是法医，但我们其实都不配，对吧？我不会去自首，因为我不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错事，但我又的确触犯了法律，所以我，选择自行离开。”
顾魏顿了顿，觉得在生命结束前似乎应该难过一下，但他没有任何感觉，此刻他与自己的情感是脱节的，就像一只与手腕断开的手。接着他意识到，原来在肢解吴祺之前，他自己早已被仇恨肢解。
他放下记号笔，拿起开睑器。
“所以你最好撑到最后，否则下了地狱，我一样会找到你，继续我的未完成。”
他把开睑器放置在吴祺头边，撑开男人的眼睑，布满恐惧剧烈收缩的瞳孔一览无余，他固定好位置，手术刀向下探去。
“顾魏。”
他双手一震，银色刀刃停在吴祺眼球上方，不过半寸，觉得是自己幻听，却不敢回头确认。
那个声音又喊：“顾魏。”
身后的寂静在他耳边无比响亮，像急流发出的白噪音。
他身体未动，宛如关节僵硬的老人，一分一分转过头，迎上自己熟悉的视线，这视线来自于他此时此刻最怕看到的眼睛。
同时却也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眼睛。
陈宇依旧穿着那件灰蓝色衬衫，下摆系进腰带，短口马丁靴踩在地上居然没有一点声音，青年站在半开的仓库门边，站在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处，两手空空，眼下隐约有泪痕未干，只是凝视着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断开的手似乎一下子就重新连接起来，顾魏在胸口处感觉到一种非常具体的疼痛，还有酸楚，他不得不转开脸，才能控制住眼底涌上来的泪意。
“你走开。”他说，“这事跟你没关系，结束后我会去警局找你自首。”
“你不需要自首，”陈宇低声说，“你没做错任何事。”
“是吗，你都知道了吗？”
“我都知道了。”
“那你找来是为了阻止我吗？”
“如果复仇是你此生唯一的执念，如果不做你就会抱憾终身，那我不会阻止你。”陈宇说，“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律师，我会求助于最好的法官，无论判多少年，我都会等你，将来某一天，我会接你回家的。”
他笑出声来，泪水随之涌出，“别傻了陈宇，”他说，“你走好不好？”
“陆佳托我带这个给你。”
顾魏回过头，青年手中举着一枚柯南贴纸，少年侦探团的徽章在柯南胸前闪闪发光。
“她说你看了就会明白。很多年前你救过她，当时她是不是也给了你一张这样的贴纸？你可能已经忘了，但陆佳和赵警官都还记得。”青年笑了笑，“赵叔当年还是赵警官，他说你是勇敢善良的孩子，后来没能帮你和彤姐讨回公道，他灰心地连警察也做不下去，一直记挂到现在。顾魏，你是很多人眼里的英雄。”
“是我选的吴家。”他放任眼泪滑落脸颊，“当年还有别的人家想要领养我们，是我跟彤彤说去吴家，因为吴祺和他父亲都是警察。是我把她带进魔窟的，你知道吗？”
“你还救过我。”青年微微笑道，笑容延伸进他琥珀色的瞳仁之中，将那里晃动着的水光衬托地更亮，“那年我六岁，放学后乱跑和我妈走散了，有个老大妈要把我抱走，是你把我抢回来的，你带我去了派出所，跟民警说自己捡了个小孩。这才是后来我爸经常会去福利院看望你的原因。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也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顾魏已在不知不觉中站直了身体，拿着手术刀的手垂在身侧，他喃喃道：“我不记得……”
“我有照片作证，照片上的我流着大鼻涕在吃棒棒糖，你表情很严肃，但还是牵着我的手。整个大学时期我都很讨厌那张照片，因为它让我喜欢上了一个根本不记得也不喜欢我的人。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怕你会觉得我很幼稚。不过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回家。”陈宇微微张开双臂，声音像融化了的光，“爸妈在家等你，还有瑣瑣，没有你他真的会留级。还有强强子，我爸刚告诉我他们收留了那只很会摇尾巴的小狗，你回家就能看到。好不好？”
“小宇……”顾魏哽咽着说，“我没办法……他不会放过彤彤的……”
“他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现在有人比你更恨他，打算拉着他一起下地狱。”陈宇说，“他前妻周凝 交代了所有事情，乾坤正带她会警局录口供。我们不会放过他的顾魏，为什么不延长他的痛苦到余生中每一分每一秒，让他在监狱里好好品尝身为废物的滋味呢？你和彤姐，该轮到你们幸福了啊，所以不要再往前走，那里又黑又冷，当你手里的刀切开第一具活人而不是死尸的时候，你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可你真的舍得吗？你真舍得丢下彤姐一个人吗？”
到了这最后的最后，陈宇依然不敢把自己当作说服他的筹码，顾魏想，因为在陈宇眼中，妹妹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因为他从来都没告诉过陈宇自己有多喜欢他，他只是一直推开他，推不开的时候便以沉默应对。他就像是一个从冷冻柜里拿出来的东西，外面化得到处都是，里头却始终冻得结结实实，可有只小狗一直都没走，无论自己赶走它多少次，它都会找机会回来，用热热的小舌头舔舐他仍旧被冻住的部分，用牙齿咬住他的裤脚，努力阻止他步入寒夜。
“还记得那首诗吗？”陈宇突然问，“‘See the sunlight clasps the earth, and the moonbeams kiss the sea. What are all these kissings worth, if you kiss not me’。如果你喜欢，以后我每天背给你听，这次我不会再拼错单词了。”
顾魏手指一松，手术刀掉落在地，他动了动腿，允许自己向前迈出一步。接着又是一步。又是一步。然后他跑了起来，奔向陈宇，仿佛奔向一个闪闪发亮的、不朽的奇迹。
最后他被稳稳接住，拥入温暖的怀抱，热度瞬间传递至全身，让他感觉到身体从里到外每一个角落都在融化，让他听到自己喉间发出的哽咽，声音越来越大，穿过细窄的喉咙，在仓库的墙壁间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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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诗歌部分选自英国诗人珀西·比希·雪莱《爱的哲学》（Love's Philosophy)。浅翻译：看月光轻吻着海洋，阳光拥抱着大地，但倘若我吻不到你，这一切还有何意义？
来说说方多病的人设
从第1集看到18集，很想说说方多病这个人。
方多病的人设和男主李莲花的美强惨简直就是反着来的， 但是他的人设是最戳我的。
先说他的身份，户部尚书的儿子，天机堂少堂主，李相夷的徒弟(有自封的嫌疑)，单孤刀就不提了，hetui。
就像李莲花说的，方小宝是个富家少爷，剑上的玉坠都是天价拍来的，百川院都欠着天机堂的钱，地盘都是人家的。方小宝带着丫鬟小厮，到客栈吃饭，他说一切从简后，丫鬟说每样都来一份，又好笑又真实，在方少爷看来，这真是已经是一切从“简”了。遇到李莲花后，李莲花稍微表示没钱，他就大手一挥，全包，吃点心的时候挑挑拣拣，嫌点心粗鄙，很符合富家少爷的样子，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
从第1集看到18集，很想说说方多病这个人。
方多病的人设和男主李莲花的美强惨简直就是反着来的， 但是他的人设是最戳我的。
先说他的身份，户部尚书的儿子，天机堂少堂主，李相夷的徒弟(有自封的嫌疑)，单孤刀就不提了，hetui。
就像李莲花说的，方小宝是个富家少爷，剑上的玉坠都是天价拍来的，百川院都欠着天机堂的钱，地盘都是人家的。方小宝带着丫鬟小厮，到客栈吃饭，他说一切从简后，丫鬟说每样都来一份，又好笑又真实，在方少爷看来，这真是已经是一切从“简”了。遇到李莲花后，李莲花稍微表示没钱，他就大手一挥，全包，吃点心的时候挑挑拣拣，嫌点心粗鄙，很符合富家少爷的样子，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至于银票被停之后，馒头白粥最初还是他嫌弃的存在，但是后面他可以坐在屋顶啃馒头，会大口吃李莲花给他的馒头和包子，转变的很快，但是也很戳人，富家少爷也有了闯荡江湖的样子了。
方小宝的武功应该是算中上，他和人交手，除了笛飞声，好像还没输过？李莲花和笛飞声也都说他资质不错，他还会或者说是精通天机堂的机关术，实力还是足够强的。
再说他的性格。
善良。
认为人命是很贵的，这是最戳人心的地方。
他遇到第一个案子，妙手空空假死的时候他就说，人命还是很贵的。他会安慰自己的小厮，会因为自己小厮的死伤心，要为他找真凶。丫鬟说话口无遮拦，他也未曾苛责，而是让人帮忙送回去报平安，后面那个丫鬟还跟在他娘身边，可见天机堂对下人还是很宽容的。
玉城护卫和他非亲非故，甚至之前对他态度可以说是有些恶劣，他也会为他们死而生气，要为他们讨个公道，为他们家人要补偿。在采莲庄，他会救一个素未谋面的丫鬟，对采莲庄庄主半是求情半是威胁，双商在线啊!
在一品坟那里，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百川院刑探的时候他也要将人救下，他也知道那人身份可能是假的，但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人死。在进一品坟的时候，巨石砸死了人，其他都进去了，他还要上前确认一下还有没有救，里面门开的时候机关启动，他在自己躲得时候还顺手捞走了那个庄主，虽然之前庄主还给他们下毒，他还是认为人命关天。
还有一个点，其他的剧里为体现男主有钱，经常包下一个客栈，然后谁也不许进，但是方小宝包下客栈后，是所有客人的花销都算他的!并没有不让别人进，其他的剧为了体现男主的土豪，在这里体现了方小宝的有钱的同时，也展示出他的心善和俏皮。包下客栈就是为了和李莲花欧气，但是没有波及到任何无辜的人，甚至帮他们付了饭钱。
机智。
这个和男主李莲花比肯定比不上，但是从开始到现在，他好像只被李莲花一人骗过？在百川院的时候，靠着小时候李相夷送他的木剑和从单孤刀那知道的消息，忽悠住了百川院的所有人，还顺走了石水的刑探牌。
灵童那里，他也是一点就透，而且!他会机关术，或者算的上精通？没点天赋和智慧，怕是不会有这样的造诣。
一品坟吃席被下毒的时候，李莲花一个眼神他就懂了，后面也知道演戏。
被公羊无门戳破身世的时候，他没有和那些狗血套路的剧情一样，答应反派要求放人走，得知自己身世后大闹一场上演什么的苦情戏(实话实话，我一直觉得这种剧情很zz)，他选择回家试探他娘，从这里可以看出他的机智，他选了最稳妥最正确的方式，和亲人把话说开，没有误会和心结，他还是拿的起放的下(除了对李莲花!)的方小宝。在这里不得不说，他真的被教育的很好，豁达、重情义在这一段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最后说说他的重情义。
对家人，在知道他自己身世后，他会出言安慰他娘亲，说清楚自己只是想知道真相，爹娘永远都是他最亲的亲人。他会自己偷偷去看亲生母亲生前的画，独自感伤。
除了对家人的亲情，还有就是友情了。
尤其对于男主李莲花，从一开始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到后面认为李莲花是他朋友后，一路跟随，被丢下了两次都还颠颠的跟上去，坐在屋顶吹冷风啃馒头的时候都在担心李莲花的安全。第三次在地上醒来以为自己又被丢下的时候，小宝真的好委屈，但是发现李莲花没走后，又很傲娇的表示“本少爷饿了”，而不让李莲花知道他的委屈。
他想利用天机堂的势力查李莲花，又觉得朋友之间应该互相信任，要等李莲花亲口说出来，还是按下了心思。
他知道李莲花武功不好，每次都是挡在前面，灵山派、玉城、一品坟、采莲庄……在玉城，他怀疑李莲花是药魔的前提下，也会在丫鬟说李莲花是凶手的时候出言维护，出手相救。一品坟，知道李莲花需要观音垂泪治病的时候，怕危险让李莲花先走，自己去拿，会在李莲花坚持要进去的时候给他保命的工具，自己受伤醒来第一件事是看李莲花有没有事。他会打开笛飞声的手，还出言威胁。在采莲庄他不让李莲花下水，连笛飞声扔向李莲花的画卷，他都会下意识的拦下。后面被笛飞声打伤后，去元宝山庄，他会打掉刺向李莲花的银针，在宗正明珠要抓李莲花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挡在前面，都已经成了习惯
在肖紫衿误会李莲花的时候，他挡在李莲花身前，拔剑相护，甚至搬出天机堂威慑这一代大侠，这可能影响到他进入心心念念的百川院，他都不在乎，看不惯肖紫衿欺负人的行为，就要出手!当然这里除了他重情义，还有就是为人正直。
屋顶谈话，他说了自己的梦想后，李莲花不愿意一起，他就说你想做什么，我可以陪陪你，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他初入江湖交的第一个朋友，他真的很看重。
被李莲花气走后，又跟了上去，但是他还是生气，个人推测，这时候生气和被赶走时是不一样的，这时候的方小宝已经知道了冰片背后可能存在着阴谋，他这时候是气李莲花有危险就要支走他。和李莲花斗气也是尽干一些幼稚的事情，在李莲花受伤后又立刻紧张起来。
看到现在，一个善良、正直、重情义，有一些小机灵，又精通机关术以及武艺高强的富家少爷，这就是方多病给我的印象，希望这个人设能保持住!
克制凶猛.01
非典型先婚后爱
年下 哨向设定
哥哥弟弟的谈恋爱流水账
别名：听说隔壁区的精神体又干架了
阅前预警⚠️
没什么内涵的相声文学➕论坛体穿插
如果你阅读之后开心的笑出了声是我的荣幸
此文有群像 院与3080人员不定时掉落
副CP涉及启程/九明/蒲齐➕纬钧/石斑予 其中前两对会出场多一些 PS：蒲纬➡齐单恋线，齐并无指向性
主故事线CP只有凡韬 不逆不拆
感谢喜欢我故事的朋友 谢谢你愿意继续阅读的包容 祝愿大家天天开心
以下正文：
第十八军区最近有大事发生。
第...
非典型先婚后爱
年下 哨向设定
哥哥弟弟的谈恋爱流水账
别名：听说隔壁区的精神体又干架了
阅前预警⚠️
没什么内涵的相声文学➕论坛体穿插
如果你阅读之后开心的笑出了声是我的荣幸
此文有群像 院与3080人员不定时掉落
副CP涉及启程/九明/蒲齐➕纬钧/石斑予 其中前两对会出场多一些 PS：蒲纬➡齐单恋线，齐并无指向性
主故事线CP只有凡韬 不逆不拆
感谢喜欢我故事的朋友 谢谢你愿意继续阅读的包容 祝愿大家天天开心
以下正文：
第十八军区最近有大事发生。
第一件事，十八区的前首席年限已满功成名就光荣退役，副将齐思钧业绩优良委以重任光荣接棒，不仅如此，组织上还拨了一笔巨额辅助金给十八军区，叫他们好好建设。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可新首席却是满脸愁容，那架势看上去可不是升官加冕，倒像是被流放他乡。
唐九洲见自家哥哥如此惆怅，小脑瓜一转，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天大的烦心事，却又不敢细问，只能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小齐，这正指挥官虽然比副指挥官要辛苦，但是不仅待遇上好了一倍，别人叫起来也有面子啊！”
齐思钧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九洲，你觉得你哥在乎这些吗？”
唐九洲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
“我是生气啊！生气啊！”齐思钧一拳头捶在了木板桌上，“咚”一声巨响震得小唐同志心疼得要命，这要是把桌子砸坏了，还得从公费里开销，组织上好不容易大方了一次，给他们拨了一笔巨款，可不能全花在这些无用功上。
“你这是什么眼神，怕桌子砸坏了？你怎么不怕你哥手砸疼了呢！”齐思钧瞧着唐九洲这古怪的眼神，声音瞬间高了八度，“咱不说优秀的，十八区本来就没几个向导，先前调走了两个，总部说会再送几个来，好的，一年半载没消息，现在总指挥也退役了，塔里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总部却连个屁都没有！”
唐九洲哆哆嗦嗦的纠正道，“小何……何不也是向导……”
却不料齐思钧的脸色变得更黑了，“你还敢提何运晨，你看看他每天都在做什么，人家塔里的向导，每天为哨兵梳理精神状态，要不然就埋头研究有关精神海的学术。你再瞧瞧他——每天只知道捧着灯塔法则背法条，没事再往他原先的军区跑两趟，把我们十八区置于何地！”
唐九洲总算明白了，齐思钧原来是在气十八区没有一个正经点的向导，不过倒也是，哨兵的精神海若紊乱，没有向导的指引是万万不可的。何况他们十八区这么一个专门接收顶尖哨兵的地方，不来一个镇得住场子的向导怎么能行。
可是他第二件事还没说啊，这件事也是个大事哩——“哥，总部马上往我们这调来个向导，听说还带了几个哨兵，好像都厉害得很。”
齐思钧嗤之以鼻，满脸都是不相信，“快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群糟老头子，坏得很，那么多优秀的向导都藏着掖着，一个都不给我们送过来，也不知道十八区是不是得罪他们了。我瞧一区的王春彧也不错，要了好几次也没要过来。”
唐九洲正色道，“哥，你别不信，新调来的向导可比王春彧厉害多了。”
“谁啊。”
“军区第一向导郭文韬。”
“谁？”齐思钧这回激动得都破音了，“你再说一遍，是——谁？”
唐九洲倒是格外冷静，“郭文韬啊，就是那个看似温柔如水，实则一拳五百的军区第一向导，郭文韬。”
齐思钧这下可乐开了花，“哎呦卧槽，老天开眼，终于可怜我这个独自奶孩子的老父亲了。”
说到郭文韬，确实是军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明明是军区第一向导，却一直被留在向导如云的十四区做后勤，其中也跟着上过几次前线，皆是大获全胜，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滞留在十四区，没有被派到其他军区干事。
不知道实情的人，只道是总部爱惜人才，这样一个杰出的向导，怎么也得找一个同样优秀的军区去投放才好啊。实际上并非如此，普通的向导，精神海都比较柔和，大约与普通哨兵的匹配指数都能在百分之七八十以上。可郭文韬不一样，他看似温柔的外表下隐藏着波涛汹涌，最近一次的向哨匹配结果竟只有百分之三十，低到令人难以置信。
自从入了十四军区，郭文韬的匹配指数从来没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并且一落再落，这可愁坏了十四区的指挥官。他们军区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向导，调不出去的原因竟是找不到能配对的哨兵，这传出去可是要叫其他军区的笑掉大牙。
一来二去，这位优秀的向导在十四军区滞留了小半年，也愣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下家。
所以说，当总部的调配报告下来后，不仅惊着了各大军区，也惊着了郭文韬的小伙伴们。火树被潘宥诚和石凯直接架到了当事人的办公室，如果忽略这位大哥裹着绷带的左腿，三人气势汹汹的模样简直像要拆家。
“哎呦，你们仨要干啥啊！”正在和郭文韬讨论报告的曹恩齐不明所以的瞧着这三个人，赶紧指挥站岗的士兵拎来椅子。
火树上个月作为高级工程师被派到前线支援，为了保护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向导，被子弹击中了大腿，险些没救回来。幸好主治医生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手，把他从鬼门关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这周刚被批准能下床，就被石凯和潘宥诚风风火火的拽到了郭文韬这里，半路上听这俩人叽叽喳喳，大致也了解是个什么情况。
大约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郭文韬这个联盟第一难配对的向导，在这个晴空万里举国欢庆的日子，终于成功找到一个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哨兵了。
这可是好事啊。火树就不明白了，契合度百分之九十五哟，放眼望去军区里也没有几对融合度这么高的向导哨兵，也不知道这俩娃娃在担心什么。
曹恩齐索性也不管什么报告了，加入到这群人的话题讨论里，“火树啊火树，主要是总部不仅把文韬调走了，把我和石凯也调过去了。”
火树有条有理的开始分析，“十八区急缺向导，他们把文韬调过去我也能理解。但把你和石凯也调过去，我就有点看不懂了，他们这是在打什么算盘？”
潘宥诚猜测道，“莫不是觉得文韬和他俩搭配时间久了，不忍心拆开他们？”
石凯满心担忧，“文韬啊，我的好哥哥哟，你可别被十八区给骗了。”
身为当事人的郭文韬终于出声了，“你们别想这么多，一切服从组织，况且十四区和十八区离得不远，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来看看。”
火树却不这么想，“你怎么知道总部那群人安了什么心，你知道那个和你匹配的哨兵是什么来头么？”
“知道啊。”郭文韬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摞信息表，“对方的资料总部早就给我了，做融合匹配也是经过我同意的。”
火树接过信息表，潘宥诚和石凯也好奇的凑上前，大家都想瞧瞧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十四区的这尊大佛给请走。
“卧槽！”这一看不要紧，却把火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还好曹恩齐反应迅速，一把揽住这人的胳膊，给他拽了回来。
“卧槽！”石凯惊得瞳孔放大，还哆哆嗦嗦的后退了几步，潘宥诚瞧了一眼后也瞪大了眼睛。这下可把曹恩齐给好奇坏了，啥情况啊一个一个的和踩电门了似的。
他把信息表接了过来，贴在表上的一寸照片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看着模样十分乖巧，嘿，没想到郭文韬还找了个小奶狗哦。曹恩齐摸着下巴往姓名栏瞟去，却做出了和刚才三人同样的反应。
“卧槽，郭文韬你这是匹配了什么鬼东西！”
被点到大名的人不乐意了，“你怎么回事，看清楚了，不是鬼东西！人家有名有姓，叫黄子弘凡！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放兔子咬你。”
郭文韬的精神体，是一只漂亮的弗莱明巨兔，虽然是只看起来不怎么有战斗力的兔子，却和它的主人一样，平日里乖顺温和，上阵杀敌时冲锋陷阵。同行们都评价若不是知道郭文韬是位实打实的向导，肯定会以为他是个高级哨兵，而且是在塔尖的那种。
若放在五年前，曹恩齐一个字都不会说黄子弘凡不好，黄子弘凡是谁？总部百年来最优秀的黑暗哨兵，十八军区乃至全军区的骄傲，那可是个专门从阎王爷手里抢命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英雄事迹和传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全军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哨兵在五年前被派去战区参战，为了保护我方首席的安全，被敌方的投来的导弹生生的炸碎了精神体，事后被放在医疗罐里整整治了五年都不见好。如今刚刚被放出来了，精神体尚不知道恢没恢复，就莫名其妙的把十四军区最优秀的向导给拐走了。
“文韬，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睛。”
郭文韬一把打走石凯在他眼前晃了半天的手，“行了，你们就别瞎操心了，上面的命令都下来了，明天我们就去十八军区报道。”
潘宥诚跟着瞪眼，“你自己都不关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
郭文韬也瞪眼，“干啥，难不成我还得单身一辈子啊，你们这群弟弟好狠的心肠！”
曹恩齐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文韬你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是觉得这个黄子弘凡不太靠谱，你想这人精神体都没了，上头把你派给他配对不就是……”
瞧着屋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曹恩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不就是把你扔过去做保姆么。”
好极了，一语道破万重天。
石凯在一旁提议道，“要不然你找小何问问，十八区那边是什么情况，反正他今天下午也要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屋门就被哒哒的敲了开，何运晨牵着他的小奶牛，蹦蹦哒哒的就走了进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火树率先问道，“小何，十八区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今天就是过来传话的，”何运晨摸着小奶牛的脑袋，“十八区的指挥官说，如果文韬需要，明天他可以派一个连的哨兵过来帮忙搬家。”
石凯险些没控制住面部表情，“十八区这是铁了心要把文韬拐走啊。”
“什么拐走啊，这是总部下的命令，我们是服从。”何运晨说，“况且文韬还能来和我做伴，再说了，你们十四军区那么多向导，也不差郭文韬一个嘛。”
曹恩齐用笔尖敲了敲桌子，“何运晨同学，你也是十四军区走出去的。”
何运晨立刻举起四只手指，“生是十四区的人，死是十四区的魂。”他嘿嘿的笑了几声，“可你们也知道，十八区待我不薄，把他们区珍藏的各种书籍都免费借给我看，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他身旁的小奶牛还跟着哞了好几声。
在笼络人心这方面，齐思钧是在行的。
火树一脸高深莫测，“叛徒。”
曹恩齐一脸高深莫测，“叛徒。”
石凯一脸高深莫测，“叛徒。”
何运晨大声喊冤，“生是四区的人，死是……”
三人：闭嘴。
何运晨：好嘞您。
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反正郭文韬被调去十八军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十四区这边闹得鸡飞狗跳，十八区那边却如同过年一般，若是可以，齐思钧简直想放鞭炮庆祝一番，他一个单亲家庭的大家长，可终于不用一个人拉扯这帮小屁孩们咯。
总部也是给力，之前申请向导那么多次，一次都没给回应，这次不但送来了喜报，还一下子送来了俩，不仅送来了俩，其中还有一个是军区第一向导，齐思钧只觉得自己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黄子弘凡瞧着眼前这位笑容逐渐猥^琐的十八区新任指挥官，顿时感觉背后一凉，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颈，也不知是哪里胡乱刮来的阴风。
唐九洲把郭文韬的资料递到黄子弘凡面前，齐思钧一看正事来了，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总部新下的指令，调给十八区一个向导、两个哨兵。”
黄子弘凡认真的看着手底的资料，配合着齐思钧的语速一下一下点头，“嗯，好的好的，谢谢。”
“你手里这个，”齐思钧点了点个人信息表上的一寸照片，“是总部给你找的向导。”
照片上的人戴着圆框眼镜，看上去格外可爱稚嫩，眼角流动着柔和的光，笑得如沐春风般令人心醉。黄子弘凡反复看了半天，瞟见姓名旁边的出生年月后才敢确定照片上的这个人竟然比他还大了将近五岁。
“我们的……契合度多少？”
“百分之九十五。”
黄子弘凡愣了愣，“他知道我没有精神体的事吗？”
“偌大的军区，谁不知道。”齐思钧哼了一声，“郭文韬虽然是第一向导，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哨兵，所以一直留在十四区。没想到竟和你的融合度这么高，咱也算捡了个大便宜啦。”
齐思钧这一番话下来，却使对面的人陷入了沉思，不厚的资料被反复翻了好几遍，最后又回到了第一页的个人资料。
“他的精神体是只兔子么？”
齐思钧嗯了一声，他忽然想起来黄子弘凡那个为他挡下致命一击而碎在了战场上的精神体，是一头威风凌凌的北极荒原狼。
“医疗区那边……怎么说？”
黄子弘凡摇了摇头，“他们说如果我的精神体真的没了，那我不死也得傻。可我现在活得好好的，也没变成白痴，那就说明……小黑还在。”
唐九洲拍了拍他的肩膀，“黄子你别着急，既然医疗区说小黑还在，那总有一天能找回来。”
瞧见气氛不大对，齐思钧赶紧把话题给扯了回来，“咱先把眼前的事给定了，这个向导你满意不满意啊，不满意咱也退不了货了……”
“明天我去接他。”
齐思钧没听清，“嗯？”
唐九洲替他重复道，“黄子说，他明天要去接向导。”
齐思钧狐疑的看了黄子弘凡两眼，“你不会是想半路上把人给解决掉吧。”
黄子弘凡也是佩服他的想象力，“你果然是平时没事干的时候老是读一些没用的恐怖小说。”
齐思钧瞬间来了脾气，“黄子弘凡，你可以质疑我这个人，但你不能质疑我的个人爱好！”
黄子弘凡：哦(T_T)
齐思钧：你这是什么表情，头都给你打爆哦
【上头中】孤独的Joker引发的感慨
首先必须要说 元元这一下真的让桃元直接冲到了我的心坎上(☆∀☆) 让我从昨晚发疯到现在(๑òᆺó๑)
我的桃元入坑点就是圆鱼洲第一期（事实证明我眼光真不错(｢･ω･)｢嘿）
元元最后说 他可以自己冲 ...
首先必须要说 元元这一下真的让桃元直接冲到了我的心坎上(☆∀☆) 让我从昨晚发疯到现在(๑òᆺó๑)
我的桃元入坑点就是圆鱼洲第一期（事实证明我眼光真不错(｢･ω･)｢嘿）
元元最后说 他可以自己冲 但是桃孤立无援的情况下 他选择帮他 直接让我垂直入坑
这种感觉就像是 从危机中 荆棘下开出的玫瑰 即使面对四面楚歌的境地也没关系 我会站在你身边 握紧你的手（桃真的是攥紧了元元把他拉在身边） 撕破层层雾霭 将那一丝天光重新引到你身上 让你成为黑暗中唯一的明亮
比起之前在圆鱼洲 放弃最后机会选择帮助桃的元元 这一期的元元才真的 让我清楚地看到那种 他和桃之间一直是强强联手
元元最后在自由阶段和捕食阶段的一系列操作都太让我惊喜了 这个男人真的帅死
在Joker陷入困境的时候 他心里一定都是对桃的心疼和想要护他一程的想法 但是我也不信他心里没有对自身利益的谋划和对最后胜利的追逐 不用计较哪一个占比更多 最后的结果是他选择退出一方混乱的局面 带着清醒的爱意走向了桃 (*˙︶˙*)
这一整个战局里 我觉得元元都是非常清醒的 他看懂了狼王周围不仅有各怀心思想要成为小狼的 也有隐藏自身实力 企图推狼王出去跟Joker对抗 自己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的 他把整个牌面看的很明白 也算的很明白 在这种局势下 现在去到Joker身边就是最符合他情感和利益的选择
元元的清醒在“后期其实就是你跟4号的博弈” 这一句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已经看出来狼王是被4号推出来做棋子集火Joker的 一旦Joker被狼王弄出局 狼王同时一定会被4号攻击 4号顺势踩着狼王收一波血成为最后的赢家 所以这场博弈最后的两个中心其实是4和10 如果4号得逞 整场局面会立刻成为4号一家独大 桃一定出局 元元自己也没有任何再进一步的机会
所以他奔向桃 在悬崖边缘拉住了他 把桃拉回来 确保桃是安全的之后 元元也重新回到了战场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捕食阶段元元自己留了一张10 选择捕食桃
就是我爱你 即使你是孤独的王 我也只做你的骑士 在无论在何种危境中 都会站在你身边 不允许任何人把你推下黑暗的深渊 但是 我不能因为爱你放弃对胜利的追逐 我怀着对你的爱 和你竞争 要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也要做你最强大的对手
就是这种感觉 让我再一次狠狠地嗑到了桃元！！！
元元真的既可以做桃的骑士 和桃成为强强（鹅鸭杀也是） 也是目光永远落在桃身上的热情直球小狗
就是说这谁顶得住啊！！！这不得狠狠地在坑底盖房子 永不出去！ 我真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无数个脑洞想要写一写(๑òᆺó๑) 桃元yyds啊
沦陷了【附森林之战个人解析及桃元糖点】
如题，沦陷了，姐妹们，“孤独的joker”垂直入坑桃元，我先在墙头趴一会儿ε-(´∀｀; )跟姐妹们分享一下关于森林之战个人解析以及个人认为桃元好嗑的点，大家随意探讨。
【森林之战】
首先是对于游戏整体战局的分析。个人认为，本场游戏的最大的焦点在火树和文韬的终极pk，而最大的亮点在黄子破釜沉舟的物种消亡。
火树，毫无疑问的局势掌控者，表现非常优秀，甚至就像阿蒲说的，他用的是阳谋，且没有犯过错。他实际上是第一个洞穿规则下的规则的人。
...
如题，沦陷了，姐妹们，“孤独的joker”垂直入坑桃元，我先在墙头趴一会儿ε-(´∀｀; )跟姐妹们分享一下关于森林之战个人解析以及个人认为桃元好嗑的点，大家随意探讨。
【森林之战】
首先是对于游戏整体战局的分析。个人认为，本场游戏的最大的焦点在火树和文韬的终极pk，而最大的亮点在黄子破釜沉舟的物种消亡。
火树，毫无疑问的局势掌控者，表现非常优秀，甚至就像阿蒲说的，他用的是阳谋，且没有犯过错。他实际上是第一个洞穿规则下的规则的人。
首先，他拉拢了一批人进行换牌，保证自己在外面的牌不会太多，但又保留了足够交易的攻击型捕食牌，同时与一些人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基础。这里有一个重点，火树选择的换牌，及合作对象里没有文韬，后期做生意的对象也不包括文韬（个人推测，大概率是因为骗不到ᶘ ᵒᴥᵒᶅ）。这其实导致了一个结果，就是跟火树进行合作交流的人下意识的将文韬摆在了对立面，即“非火树合伙人”的位置上，下意识对文韬保有一定戒备心，再加上，咳咳，文韬前科累累，这把又是joker……
接下来，他通过分析第一轮结果，以自己的身份为筹码，换取了两名joker嫌疑人的身份，同时试探同为老狐狸的帮主。如果是单纯的交换身份，老狐狸帮主大概率不会同意，但一滴血实在太便宜了，便宜到让人无法拒绝，而能拒绝这份诱惑的人，基本上就能锁定是joker 了。所以为什么说火树是第一个洞悉规则下规则的人，在大家还在小心翼翼藏身份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身份其实不重要，被推出来是迟早的事，不如用这个去换取足够利益。至此，火树推出了文韬joker 的身份，并将推测无偿公开。
而这一过程中他收获了什么呢？将joker文韬打成众矢之的，自己成功隐下去；废掉李晋烨查看身份的技能，阻止他以此为筹码获取利益；与多人达成良好的合作基础（很坦诚，没骗人），保持基本信任度；拍得超强技能嗜血；换到自己需要的攻击牌（为小齐默哀三秒），同时收获了一大堆生命值。很经典的合纵之术，可以看出，文韬前期其实并没有很强（甚至偏弱，自己的卡都没换到几张），但在火老师的节奏里，大部分人都把他当成了最强大的秦国，从而忽略了拿到嗜血技能的火树其实威胁性并不输joker。毕竟joker 只是能打所有人，但他最多只有五轮机会，且每一轮攻击数值跟其他人没差，而嗜血只要确认了攻击对象后，每轮都能多拿两点。
【其实我很好奇为啥不跟joker 结盟，他只有五轮进攻啊，肯定打不了所有人，他却能帮你打你的上家╮(╯▽╰)╭跟joker 结盟其实是最稳的】
到这儿，局势基本明朗了，场上相对清醒的人只剩少帮主，文韬和黄子，其他人都进入了火树的节奏，而这三人前期也没能达成合作基础，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可以说，最后形成文韬与火树终极pk这样一个局面，除了文韬joker 的身份外，最主要的其实是火树的选择。他主动选择了文韬成为自己的对手，就像伏地魔选择哈利波特角逐“最终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名额一样。
接下来说文韬。相比火树，文韬前期犯了几个小错误，一是没能及时把握joker 的玩法，过于在意身份上的不同，先将自己摆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拒绝深度联盟；二是在所有人都能打自己的情况下，没能及时收集到足够的防御牌，以至于后期身份曝光，根本没人跟他换，有被集火一波带走的可能。不过这些也都很正常，
但文韬优秀的点在于他能及时发现错误并修正玩法，在意识到被针对后，立刻采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战术，不主动拉仇恨，利用joker 可以打所有人的优势让其他人不敢轻易动手，同时积极游说，拉拢没被火树带节奏的少帮主，让其他人意识到嗜血和寄生的威胁，成功打掉火树最紧密的合伙人阿蒲，废掉潜力极高的寄生技能，并拍得至关重要的技能闪避与三头犬。
但与此同时，恩齐拍到了狼王，火树则拿到了替罪羊。此时场上已经没有攻击火树的牌了，且火树天克恩齐，如果恩齐发动捕食，火树发动替罪羊，两轮直接掠夺51点血【（6+2）×3+（7+2）×3】，直接锁定胜局。然而场上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一点【我也没发现，火老师真的666666】，所有人的焦点都在狼王和三头犬这两张强力攻击牌上，从而忽略了替罪羊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出的作用。
而黄子，则是这场“战争”最关键的转折点。（也是我心目中的mvp！！！）
黄子前期存在感偏低，他其实没跟任何人达成稳定的合作关系，但也没拉到什么仇恨，甚至还跟随着火老师的脚步小赚一笔，没人把他当威胁，估计也没人拿他当竞争对手，他拍下物种消亡的时候大家也只是笑，可能还替他觉得亏。
直到那一记堪称神来之笔的物种消亡。
广播一响，狼王凉凉，直接砸蒙了在场所有人【除了推波助澜的少酱】，也让原本稳赢的火树直接被拉回50%胜率。估计韬韬听到了计划都没敢信黄子真的打自己，但黄子偏偏就这么干了。【听到广播韬韬惊呆了ᶘ ᵒᴥᵒᶅ】
如果将本场游戏比作战争，我愿意将之比作楚汉相争——火树如集兵权谋大成者的韩信，文韬如四面楚歌但仍存一线胜机的项羽，如果按历史发展下去，项羽必输，然而就在这时斜里忽然杀出一个精通兵形势的霍去病，突入大后方一刀砍了萧何，直接断了韩信粮草补给，强行把双方胜率从9.9:0.1扳回5:5【请忽略霍去病属汉这一史实(╥﹏╥)关键是这种小部队突入大后方的名将我只能想到霍去病了】
最值得称道的一点是，在整场游戏中，不管对手如何强，黄子从未放弃过胜利的希望，他每一步看似胡来，其实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同时也不缺乏孤注一掷的勇气，最终破釜沉舟，险中求胜【黄子应该是第三，按名侦的规则是算赢了的】。
以下是cp脑时间，主观主观异常主观，请谨慎观看。
【关于桃元】
如果说南北的嗑点在于“世另我”的浪漫与宿命，那桃元的嗑点就是生死搭档之间无言的默契。比起南北肆无忌惮得如同直接将你塞进糖果罐子里的甘甜，桃元的甜更像一杯血腥玛丽，抿一口，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大脑，危极感刺激得神经异常兴奋，待血腥味褪去后，舌尖便泛起了微微的甜。
不知道为啥，桃元让我心动的名场面似乎都是处在危机之中。有缘小镇的T星人大逃杀“文韬我恨你”关门名场面，鹅鸭杀的双狼双杀默契拍刀，鹅鸭杀梅开二度吵架吵着吵着忽然变狼队友接着双杀，以及丛林法则里孤独的joker。似乎二人感情最迷人的时刻总伴随着危机，平日里打打闹闹你骂我我怼你，吵吵闹闹得不得了，而随着危机迫近，两人却能陡然沉静下来，背靠背肩并肩，将破绽交给彼此守护，为了共同的目标拼尽一切奋力向前。
你是我无法言说的秘密，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一切不言而喻。
【博君一肖】风林火山（最终章）
BGM: Acts of Courage - X-Ray Dog
39.风林火山
押送察坤回去的路上，肖战一句话都没有说，其余队员只知道雇佣军被全部击毙，但当时他们被拦在后面，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最后看到詹姆斯那副惨样，心里隐约猜到一些。唯独王一博是清楚的，他就在肖战身后，曾经两次因为担心詹姆斯会伤到肖战而举起步枪，然而肖战比詹姆斯快，比他也快，他眼睁睁看着肖战连射数枪，最后一发子弹直接从敌人大张着的嘴巴里穿入喉咙。，
说不担心是假的，最初担心肖战的状态，但男人目光清明...
BGM: Acts of Courage - X-Ray Dog
39.风林火山
押送察坤回去的路上，肖战一句话都没有说，其余队员只知道雇佣军被全部击毙，但当时他们被拦在后面，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最后看到詹姆斯那副惨样，心里隐约猜到一些。唯独王一博是清楚的，他就在肖战身后，曾经两次因为担心詹姆斯会伤到肖战而举起步枪，然而肖战比詹姆斯快，比他也快，他眼睁睁看着肖战连射数枪，最后一发子弹直接从敌人大张着的嘴巴里穿入喉咙。，
说不担心是假的，最初担心肖战的状态，但男人目光清明坚定，并无癫狂之意，后来又担心肖战会受处分，虐杀敌人是在一切任务和行动中都不被允许的做法，严重者甚至要上军事法庭。
但肖战始终镇定自若，根本没有冲动后的懊悔和害怕。于是王一博知道，肖战只是做了早就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也是唯一能为逝者、伤者和幸存者做的事，不合规矩，却安抚的了良心。
既然这样，王一博想，无论肖战将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自己都会陪在他身边，与他共同承担。
队员们把察坤移交给了公安，又把李一凡送去医院处理断指，回到指挥所，岑远和陈宇都祝贺他们顺利完成任务，肖战知道缅甸军方很快就会去打扫战场，他对詹姆斯做的事不可能瞒得住，他也压根没想瞒，等陈宇和队员们离开，便主动找到岑远，说有事情向他汇报。
肖战把作战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包括虐杀詹姆斯的过程，每一枪每一弹打在哪里，事无巨细，照实全说。岑远靠在座椅里，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问：“你觉得自己做得很对，是不是？”
肖战摇摇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那你告诉我是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提前承认错误，接受处罚而已。”
“处罚？”岑远笑了笑，“你以为只是写个检讨，全队通报这么简单？你要接受的不是处罚，是军纪处分，你会被开除军籍。”
“我知道。”肖战平静地说：“我接受组织的一切处分。”
岑远仰头看着他，“宁愿被开除，也要报仇？这就是你身为一个特战队员的纪律性？这就是你身为一个军人的价值观？”
“我不是一个优秀的军人，更不配领导特战队员，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有人伤害我的兄弟，我就想要报复回去。唐队死无全尸，樊江生死未卜，我必须这么做，否则余生的每一天都不会安宁。”肖战长长呼出一口气，沉沉开口：“大队长，很抱歉让你失望，这是我个人的选择，和队员们没有关系，当时他们没机会阻止我，所以只处理我一个人就好。”
岑远问：“你报了仇，现在觉得安心吗？”
肖战浅浅笑了一下，“很安心。今晚我应该能睡得很好。”
“这就够了。你回去吧。”岑远淡声说：“这件事情就烂在肚子里，不要再对其他人提起。”
肖战顿时感到心中震动，“大队长！”
“我没觉得失望。如果当时我在现场，的确会阻止你，因为我级别比你高，这件事应该由我来做，而我会比你做得更……到位一些。”岑远微微抬眸，视线锋利如刃，“我会把那群狗娘养的千刀万剐。”
“但是……”肖战感动之余，难免担忧，“这样做是包庇下属，大队长……”
“不是包庇，是保护。保护队员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你做出了你的选择，我也有权利做出我的。”岑远起身，走到他身前，目光沉静而温和，“肖战，你们保护人民，我保护你们。今天的事缅甸军方不会声张，如果当真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下的指令，你只是听令行事。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因为几个杀害过中国人的畜生就动我的兵，这样做毫无道理。”
王一博并没有先回宿舍，而是等在指挥室的楼下，二十分钟后肖战才出现，他焦急地迎上去，问：“怎么样？”
肖战朝他露出笑容，“没事。”
“真没事？”他不敢相信，“别瞒我啊，我们是一体的，有事我陪你扛！”
“真没事。”肖战说，“大队长没怪我。”
“太好了……”王一博感激涕零，此时方才有劫后余生之感，“但你下次别这样了，把我吓得够呛。”
肖战捏了捏他脸颊，“下次不会了。”男人低声说，“如果那个混蛋最后没对我讲那几句话，我可能都不会那样对他。但他居然说杀人只是为了谋生，为了钱，还要给我钱让我放他走，他们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居然只是为了钱，钱能换回唐照的命吗？能换回樊江的健康吗？居然只是为了钱……”
王一博张开双臂，轻轻将恋人拥入怀中，“别想了宝，”他说，“你做得很好，唐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对不起啊……”肖战在他耳边叹息，“害你为我担心。”
“习惯了，”他说，“我就是操心的命。”
肖战笑着推开他，“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让我操心的时候少么？你老乡呢？”
“你说陈宇？病号当然是回医院了。”王一博说，“我们几个准备换个衣服就去医院看江哥，一起吧？”
肖战立刻笑不出来，“樊江情况怎么样？还在昏迷吗？”
“不知道……医院那边没有消息。”王一博很快地说：“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吉人天相，江哥会没事的，他那么凶，老天爷才不收他呢。”
本来大家都觉得扑到手雷上还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垂怜，只要活着就好，就是最值得开心的好消息，然而当他们在医院ICU的玻璃墙外面看到浑身插满管子还处在术后昏迷中的队友时，很多人都忍不住哭了。这群铁血硬汉地狱周的时候没哭，生存训练被虐待的时候没哭，自己受伤也从来不哭，却无法看着朝夕相处的队友倒下而无动于衷。
王一博知道，他和白川宁还有那十几个孩子都是樊江冒死救下的，当时那么近的距离，如果樊江不去扑手雷，他们全都要躺在这里，说不定早已断手断脚。但被拯救的感觉真的没有那么好，那是一种很沉重的感激，还有愧疚，会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当时自己再做好一点，或者压根不出现在那里，队友是否就不会被连累。这也是他理解肖战虐杀雇佣兵的原因，樊江至少还有希望，唐照却再也无法回来。
但他们还是要继续前行，否则才是对队友最大的亏欠。王一博这样安慰自己，也安慰小白，小白没怎么掉眼泪，只是一直念叨，说樊江是个大骗子，训练的时候怎么说的，轮到自己却完全不照做，实在很过分。作为一个军三代，白川宁生平最厌恶人家说他靠关系走后门，但这次却主动去求自己爷爷，甚至不惜以答应放假就回家相亲为代价，只为请爷爷帮忙联系更资深的专家来参加针对樊江的会诊，帮忙安排樊江病愈后的岗位，尽量让他留在雪豹，即便不能再去一线，至少可以当个教官再接着折磨将来的那些新兵。
可能真的是白老将军神通广大，请来一屋子神仙治疗樊江，两天后樊江醒了。一听到这个消息，岑远当即放下一切工作带着队员们赶到医院，连董飞飞都坐着轮椅过来了，大家仍旧只能隔着玻璃墙看望战友。因为肺部还有感染，所以樊江还离不开呼吸机，身上管子太多，他几乎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大家，眨眨眼睛，然后微笑。
小白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哭，哭着哭着又笑起来。住在楼下的陈宇也闻讯赶到，他胃里的病毒已基本清除，再过几天就能出院回家。此时站在王一博身边，问：“你说他扑手雷的那个瞬间在想什么？”
王一博抹掉眼中含着的泪，回答：“一两秒钟的工夫，哪来得及想什么，只是本能而已。”
来不及去想父母亲人，来不及去权衡孤胆英雄的利与弊，甚至来不及去考虑自己活下来有多大概率，只是身体的本能，眼睛告诉他身边有队友，有孩子，肌肉记忆告诉他扑过去的力道与角度，余下的，就是行动而已。
三天后，岑远带队返回藤洲驻地，雪豹在这次扫毒行动中的支持任务圆满完成。
两周后，樊江脱离了危险期，被转移回藤洲当地医院，这里有更专业的团队和更舒适的休养环境。他肺部的问题基本解决，将来单靠左肺也可正常呼吸，只是无法再进行高强度体能训练。除此之外，多处骨折的手臂还需要几次小手术，意味着后续樊江还要经历漫长的康复期。
一个月后，察坤和帕卡被云南省人民法院依法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雪豹驻地每个月都会有陆军医院的医生来给战士们义诊，顾魏几乎每次都在其中，他和陈宇都把雪豹队员当成了亲切的朋友，只是战士们平时不能自由外出，外人也很难进来，所以顾魏会在每次义诊时代为转达陈宇的问候。
肖战依然带领着自己的队员们（包括雷神）在铸剑基地以及周边山林间进行日常训练，李一凡和董飞飞伤好后陆续归队。他们经常会登上附近的仙云山，在山顶练习直升机悬吊式撤离。
这是王一博很喜欢的一项练习。队员们成直线列队，彼此间隔一到两米，直升机悬停在他们头顶四十米处，扔下绳索，大家分别用锁扣把自己固定在绳索上，然后直升机会缓慢攀升，队员们便一个一个陆续被吊起，远远看去很像一串蚂蚱。
王一博之所以喜欢这个项目，是因为直升机会带着他们飞过仙云山的几座山峰，飞过东海沿岸，他能在高空中三百六十度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吹着凉爽的风，看着茂密的林，越过高山大海，王一博难以自持地想，他愿意为了眼前的这一切付出全部，他愿意做一辈子的特种兵，守护祖国与人民，直到跑不动也看不清，但就算到了那个时候，只要祖国需要，他也还是会站出来，义无反顾，毫不犹豫。
他最初决定入伍，只是为了追随心爱之人的脚步，而这六年来的军旅生涯，尤其是加入雪豹后的经历，让他深深感受到身为军人的职责与荣耀，让他知道军人之所以伟大，并非因为身上的那身军装，并非因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而是在日复一日的训练和生活中，被融入血脉的忠诚、坚韧、果敢与无畏。每一位战士都在用实际行动向老百姓们证明，你可以永远相信中国人民解放军。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王一博在日记中反复写下《孙子兵法》中的这句话，从前不觉得什么特别，如今细细品味，才不得不感叹军法家的智慧。原来从古至今，这句话一直都是中国军人的缩影。
肖战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青年挑灯苦读的画面，忍不住走过来揉揉脑袋，夸奖道：“你最近好像很爱读书诶，有进步！”
王一博却很怅然似的，“又不能亲亲，只好读书咯。”
肖战从揉脑袋改为拧脸蛋，“这位特种兵，越来越爱撒娇了，雷神都不像你这样。”
“对啊，”青年说，“雷神能随时随地扑到你怀里，又亲又蹭，我就算回了宿舍也不敢不守规矩。羡慕雷神。”
“继续装，昨天不知道是哪个小混蛋在浴室欺负我来着。”
王一博“哼”了一声，委委屈屈：“都过24小时了，肖队长还好意思说。”
肖战好笑的很，“所以你就在日记本里写我坏话啊？”
“谁写你坏话了，我明明在研究兵法。”青年把日记拿给他看，“《孙子兵法》。”
肖战顺手拿了支笔，蹲下来在青年的日记本上写了另外一句话，说：“我仿写一下。”
“温柔如风，沉默如林，热烈如火，忠诚如山”，王一博看地很疑惑，“这是什么？”
“是我喜欢的人。”他握着青年的手，倾身吻住对方。
“是我的风林火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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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最后一次为《风林火山》流泪，谢谢大家两个多月来的陪伴，谢谢你们喜欢《风林火山》。
谨以此文，感谢所有守卫着国家和平和人民安泰的解放军战士，惟愿你们健康快乐，平安一生！
我觉得我们宿舍有问题（三）
简介：一个宿舍五个基，还有一个小逗比。
12
在我风评莫名被害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拒绝去体育馆。
直到作为宿舍长的井青原决定我们宿舍这个月的集体活动是去体育馆练劈叉。
我：“……”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我要是跟女朋友说不能陪她看电影的原因是要跟宿舍的兄弟们出去看球赛，这至多证明我不解风情。但我要跟女朋友说我推掉跟她的约会是为了能让我们宿舍全员陪我练劈叉——这听起来就真的太gay了。
“那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是gay。”任袅带着如同老父亲般的表情，慈爱地看着我：“你难道从来没发现吗，你是我们宿舍唯一的直男——刨除恋物癖的话。”
我：？？？
“不用刨除。九鬼是男娃娃...
简介：一个宿舍五个基，还有一个小逗比。
12
在我风评莫名被害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拒绝去体育馆。
直到作为宿舍长的井青原决定我们宿舍这个月的集体活动是去体育馆练劈叉。
我：“……”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我要是跟女朋友说不能陪她看电影的原因是要跟宿舍的兄弟们出去看球赛，这至多证明我不解风情。但我要跟女朋友说我推掉跟她的约会是为了能让我们宿舍全员陪我练劈叉——这听起来就真的太gay了。
“那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是gay。”任袅带着如同老父亲般的表情，慈爱地看着我：“你难道从来没发现吗，你是我们宿舍唯一的直男——刨除恋物癖的话。”
我：？？？
“不用刨除。九鬼是男娃娃，所以虓也是gay。”三哥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我：？？？？？
我终于恍然大悟。
从前我以为我跟他们格格不入，是因为我不够能打。
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我不是gay。
一想到这年头gay都这么能打，我就觉得自己比钢筋都直！
钢筋是掰不弯的！也是不能劈叉的！！！
“其实有一种速成的方法……”九弟看我满脸都是拒绝，提议道：“我先把你的两条腿卸了，固定十分钟，再接回去，每天两次，你三天就能劈叉了。除了有点疼之外没别的——”
我疯狂摇头：“不不不我觉得只有通过自己努力获得的收获才是真的收获！借助外力都是可耻的行为！！！”
九弟十分遗憾。
我再说一遍，这个宿舍真的很不正常。真的真的很不正常！
集体活动那天，我因为有一节晚课，回宿舍要晚一些，一进门就看见井青原搬了把椅子，大刀阔马地坐在宿舍中间，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抵着下颚，以一种教父般的姿势正对着大门口。
我：“……”
我不会说我进门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和他无关，主要是看见他就想起了劈叉。
“你这是……等我呢？”
井青原言简意赅：“怕你逃跑。”
我：“……”
于是我果然没跑成，被教父押着换了裤子去体育馆。还是上次那间见鬼的磨砂练习室，我一进门，看见我剩下的四个室友正坐在屋中央打游戏——以劈叉的姿势。
这场景的好笑程度出乎意料，我扶着门框响亮地笑出声。笑了半天我才意识到他们四个的神色都非常平淡，仿佛劈叉这种高难度动作跟随便坐在地上毫无区别。
日，我上的是武校吗？！为什么全校的武林高手都集中在我们宿舍？！
“绒绒啊，今晚的活动是这样安排的。”任袅脑门上贴着两张写着【落地成盒】的耻辱白纸条，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们五个轮流帮你压腿，剩下四个组队吃鸡，你看怎么样？”
我：“……”
13
那一晚，我的惨叫响彻整个体育馆。
14
为了能不被魔鬼室友摁头劈叉，我什么求饶的话都说了。任袅这个魔鬼要我对他吹出八百字的彩虹屁小作文，我都耻辱地当了舔狗，这才好不容易拯救出我可怜的腿。那边一局还没结束，他就随便走到一边去踢沙袋。我如同一滩咸鱼，躺着看他每脚都快把沙袋踹得抡平，又想起他一脚一个的英姿——虽然我对任式腿法一无所知，但我觉得一脚把一个成年人踹飞出去的力量，也就蝙蝠侠能够合理拥有。
我忍不住问他：“你腿上的劲儿怎么练出来的？”
任袅又踹了一脚沙袋，没去管它，在吱嘎吱嘎的晃悠声中回头看我一眼。有一瞬间我觉得他眼神特别阴郁，跟被鬼附身了一样。但他很快就双手捂脸，一副故作娇羞的模样：“哎呀，讨厌啦，你怎么能问人家这种问题呢？”
我：“……”
我问的问题有他妈哪里不正经吗？！啊？！
我换了种问法，满怀期望地问他：“我要这么练下去，以后也能跟你一样一脚一个吗？”
任袅思考了片刻：“你要是有个男朋友，多做练习，说不定可以哦。”
我：？？？
这他妈跟我有没有男朋……操，我懂了！
日！！！
我抚平鸡皮疙瘩，拒绝再和这个脑子里都是废料的金刚芭比说话，一转头发现刚成盒的九弟正乖乖地自己往脑门上贴耻辱白纸条。我精神一振，觉得高手之间应该互相看得出路数，连忙向他讨教。
“诶，这个啊……人体的肌肉形态是可以通过很多方法锤炼加强的，比如练习举重的人，他们的肌肉能够承载更多压力。”九弟耐心地给我解释完，还看了我几眼：“这种是要从小练起的，你没有专门练过，四肢肌肉结构已经大体成型，很均匀，就算从现在开始特训也很难达到他的程度。”
“这么厉害的吗……”我不明觉厉，十分不甘心地强撑着站起来跟任袅比了一下腿。
然后我发现，任袅这个魔鬼的腿比我长。
但我其实身高比他高。
这个长腿金刚芭比魔鬼，日。
15
那晚我因为腿太疼，睡得不怎么踏实，做了个特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是个捕鱼为生的渔夫，但是上岸时网破了，鱼都掉在岸边死命扑腾。我左抓右抓还是抓不完，到处都是鱼在扑腾。我一着急，在梦里蹬了个腿，把自己疼醒了。但那种怪异的扑腾声还在，好像离得还挺近，就在宿舍。
……有鬼吗？！
我吓得缩进被子里，偷偷掀开一条缝，看了半天，终于锁定对面三床——是任袅正在床上不知道折腾什么搞出来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坐起来小声问他：“你干啥呢？”
他没回我，还在扑腾，动作非常奇怪，就跟被绑在手术床上即将被解剖的外星人似的。
屋里太暗，我看了半天才发现他好像是做噩梦了。我正想起床去看看，我旁边一个人比我还快。我才掀了被子，孜止归已经顺着楼梯下去了，走到他床边叫他。估计任袅是让梦给魇着了，叫了他半天他都没醒。
“要不我上去看看？”我边说边要爬楼梯，被他拦下了。他摇头：“我去吧。”
任袅那个床位置有点特殊，一头挨着柜子，只有一边挨着楼梯，他还是脚冲着楼梯那边睡的。孜止归左右够不着他，没办法，只能整个人爬到他床上去看他。宿舍的床比较窄，容不下两个大男人，孜止归跟只壁虎似的靠床栏撑在他上方去拍他，小声叫他名字。那姿势挺危险，我怕他看不清手滑，再摔下来，就想拿手机当手电筒，帮他照着点。
我正低头找电筒功能的时候，突然听见孜止归特别小声地叫了他一句：“人机。”
啥人机？打游戏吗？
我正想着，突然听见哐的一声闷响。我赶紧抬头，就看见孜止归不知道怎么做了个特别奇怪的、仿佛狼啸的弓肩仰头姿势，上半身跟没骨头似的向上拱起一个弧，那声音是他脑袋撞天花板上了。再仔细一看，任袅更夸张，人直接对折了，也不知道那么点空间他怎么做到的，一双腿居然都架到孜止归肩膀上去了，正好把他脖子夹在中间。我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呢，就见任袅猛地朝外侧一翻身，孜止归似乎是同时伸手啪的用力一拍墙，人就反方向越过我头顶飞出去了，直接撞到了对面我的床栏上，哐啷一声巨响，人掉下来，在我的椅背上砸了一下，趴地上了。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被吓到，任袅也从床边滚下来了。我下意识想去接孜止归的胳膊这才刚伸出来，被从天而降的任袅砸个正着。事情发生得太快，等我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我已经躺地上了，胳膊和屁股生疼，后脑勺和腿也疼，浑身都疼，忍不住嗷地嚎了一嗓子。
这么大动静整个宿舍都醒了，我先听见井青原的声音，他问道：“子归？”
“我没事……”趴在我旁边地上的孜止归用一种完全不像没事的虚弱声音回他了一句，接着问道：“小七，你醒了没？醒了先从他身上下去……”
我还处于半懵状态，脑袋里就一个‘疼’字翻来滚去。等三哥把任袅从我身上拉起来、九弟把我扶到椅子上之后，我才喘过一口气，赶紧摸自己肋骨，摸了两把感觉位置都挺正，没折。我放下心，忍着不去想疼得跟裂了似的尾巴骨，问：“咋回事？！”
任袅赤脚站在房间中央，一脸懵逼地回了我一个：“……啊？”
另一边井青原正在试图把孜止归扶起来，被后者奄奄一息地拒绝了：“先别碰我，我好像拧到腰了……”
任袅如梦初醒，一把拉开井青原，蹲在孜止归旁边不知道干了什么，接着发话：“都别碰他，让他自己起来。”
井青原和任袅把孜止归挡住了，我的角度只能从缝里看见孜止归的两条腿和一截黑乎乎的身子。过了一会儿，一条腿蜷回去，另一条也消失在井青原的背影后面。我看他在地上跪了一会儿，才扶着我的桌子慢慢站起来。
哪怕只有背影，我也看出任袅放松下来。他后退了两步，回头冲着我：“你没事吧？”
开始那股疼劲儿已经过去了，我冲他摆摆手，又左右看了看，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真没人想开个灯吗？”
很可怕啊！这大半夜的，五六个人挤在一个窄小的宿舍里，躺的躺站的站，离得稍微远点就只剩了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面对面都看不清表情，你们都不觉得害怕的吗？！
九弟去开灯。灯光亮起的时候我眯了一下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东西，一眼看见站得离我最近的三哥。他一直沉默着，看着孜止归那边，这时候才第一次开口问：“都怎么摔的？”
我回忆了一下前因后果，越想越不对。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没反应过来，如今再想，怎么觉得……他俩刚才摔下来之前那个动作好像很不正常？跟拍功夫片似的，尤其是任袅那一下子夹颈拧腰，我上次看见类似的动作还是电影里的黑寡妇……我怀疑要不是孜止归反应速度够快，以任袅那个腿劲儿，他脑袋都能被拧下来！
卧槽，卧槽，这就很吓人了！
还有当时孜止归叫他‘人机’，还叫他‘小七’……不对，那个时候应该是在叫他任七吧？等会儿，任七……壬七？！这是个什么鬼代号吗？！
我下意识去看孜止归。他正靠在桌边揉腰，左边脖子连着肩膀那里红了一大片，胳膊也青了一块，看着摔得挺惨。他身上就穿着一件黑背心，右肩上的枪伤和胳膊上的旧疤都露在外面，凶悍得不像个大学生，原样去扔前线都没有违和感——对了，他本来也当过兵。
——【事情是这样的。我是孤儿，名义上在福利院长大，其实从小就被一个杀手组织捡回去培养。直到我十八岁那年，我和小伙伴一起干掉了我们组织的老大，得到了自由。之后小伙伴去当兵赚钱供我读了三年高中，这才让我考上大学。】
我心里咯噔一声。
操，我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但人类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好奇心和作死的冲动。我思来想去，试探着问孜止归：“诶，我刚才听你喊任袅小七来着，这是他外号？你们之前认识啊？”
其实这问题问完我就后悔了。但孜止归只愣了一下就点头：“嗯，我跟任袅小时候在一个福利院待过。他在我们那些人里年龄排第七，所以我们都叫他小七。”
我一呆，想不到他居然承认了：“你们真认识啊？”
孜止归挠了挠头，有点尴尬：“算是吧。后来我转院，有好多年没见过了，其实也不算太熟……我就记得他小时候每次做噩梦都踹人。谁去叫他，他就踹谁，踹得特别狠……”
我松了口气，在心里为自己居然把任袅胡扯的鬼话当真而感到羞耻。但这不影响我感激地握住孜止归双手，含泪道谢：“感谢老哥救我一命！”
要不是他拦着没让我去叫任袅，就以他那个‘吾好梦中杀人’的踹法，现在他就得跪在我面前哭着给我接头求我别死……
井青原突然皱眉，啪地把我手打掉了。
我：“……”
“绿绿你他妈是害怕朋友被别人抢走的小学生吗？！”我难以置信。
他瞪我一眼：“你少对他动手动脚。”
“那你他妈有本事别老让他对我动手动脚啊！”我气到炸裂，这混蛋就是针对我！
井青原的破脸又拉长了：“他对你动手动脚？”
我猛翻白眼：“你他妈装个屁的无辜，他每次打老子还不是你指使的！”
井青原拉长的破脸又缩回去了：“哦。”
我：“……”
16
某天，我下了大课往回走时路过公告栏，不经意看见提醒需要申请助学贷款的学生尽快提交资料的通告。我想起孜止归和任袅都是孤儿，赶紧回宿舍提醒他们。
孜止归不在，被井青原拉出去吃饭了，宿舍里只有任袅一个，正对着镜子贴面膜。他那面膜还不像我女朋友的是白色的，是个透明的，人一贴上仿佛变成了蜡像，说话就更吓人了。我差点没让他吓磕巴：“你申请助学贷款了没？”
“我申请那个干什么？”任袅反问。
……说起来他好像确实不差钱。我记得我女朋友有一个和他用的化妆品同款，我还问过，一瓶几千——能把几千块浪费在他那张压根没必要的脸上，我猜他也不用申请。但我也没见他勤工俭学过，他说是去医院实习，其实压根没去过，如此一来他的收入来源简直是个谜。
难道是福利院给的零花钱吗？
我很好奇福利院是什么样。之前我不敢问，怕戳到任袅的伤心事，但我发现他说起福利院也没什么特别表示，就忍不住想打听。
“这有什么好问的？”任袅仔细把面膜边缘按在脸上：“我们福利院一共两栋楼，一栋楼十个房间，另一栋十二个，按天干地支起名。我住天楼壬号房，排第七，就叫壬七，孜止归住另一栋地楼，叫子十五。”
“……你们福利院给孩子起名还挺讲究传统啊！”我感慨。
任袅按面膜的动作一顿，转头看我：“福利院……不都是这样的吗？”
“是吗？”我对福利院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好奇问他了。我接受了这个解释，问他：“那你们后来怎么改名了？”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听？”
我：“……”
……也对。我要是叫卡十二，我肯定一有机会就改名。
“你们福利院是不是特别有钱？”我问任袅。
“有钱？哈……对，有钱，他们在我们身上可花了不少钱，还好心地教我们生存技能呢！”任袅眯了一下眼睛，又转回头，继续对着镜子按面膜边缘，但神色发怔，显然注意力不在面膜上：“我们什么都要学……学不好会被罚。我还好些，子十五比较惨，上面对他们那些人要求更严格。有一次我看他被打得太惨，以为他要死了，就把我的点心送给他吃。我给过好几个人，但就他一个活下来……”
我惊呆了：“等等？！你们福利院打人？！还打死人了？！”
他回神，翻了个白眼：“……你傻吗？我说的是打游戏而已。”
我：“……”
操，打个游戏你说得跟真事似的，你还怪我？！
任袅突然来了精神，一口气说道：“就这么回事。那些傻逼让我们打游戏，想让我们以后参加游戏比赛给他们赚钱。子十……孜止归技术不错，升级很快，把子号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淘汰了。但我……的账号出了问题，技能点偏科严重，没法参加比赛。呵，好歹花费了那么大力气培养出来，销号不是很可惜吗？所以上面想改成私用账号。”
我听得一脑袋问号：“……你们这是福利院还是竞技选手培养基地啊？！”
“呃……所以这个福利院有问题嘛！”任袅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想当那帮傻逼的玩……玩游戏的账号，宁可销号。但他们……把密码拿走了，我做不到。地楼我只认识子十五一个，所以求他帮我销号。他说他也不想玩游戏了，干脆带着几个不想玩的一起……报警了，对。福利院被炸——查，查封之后，我们就各自分开。孜止归去当兵，我去重读高中，就是这样！”
我听得更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游戏账号牵扯出来的恩怨情仇？！你们这什么黑心福利院啊？！而且……“等会儿，孜止归不是说他转院了吗？”
“……不是一个福利院就不能联机打游戏了吗？！”任袅又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再问，只能自己闷头琢磨。
我想了一会儿，大概理顺了——就是他们俩呆的那个福利院不让小孩子好好上学，培养小孩子们打游戏，想让他们以后参加游戏竞赛赚钱。但被长大后的小孩子举报，所以被查封了，小孩子们也得以重回校园——感觉可以占据一整个社会新闻板块。
我大为感慨：“原来是这样啊……对了你既然从小打游戏，技术肯定不错吧？你能带我上王者吗？”
任袅斜睥我：“你劈叉练好了是吧？”
我瞬间萎了，乖乖放下手机去压腿。经过魔鬼室友连续多日的摧残，我终于成功在今日达成了劈叉成就——虽然成功那一瞬间我好像感觉不到我的腿了——我超兴奋地疯狂冲任袅招手：“袅哥！袅哥！快看！我做到了！”
任袅已经撕了面膜，看我的神色颇为意外：“……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练武奇才！”
我瞬间满心骄傲，觉得整个人得到了升华——哟呵，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是一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一定是因为我注定要去拯救世界！拯救完还要去征服星辰大海！
我迫不及待：“袅哥你说吧，下一步练什么？！”
他赞许地点了一下头：“嗯，保持这个劲头。”
说着，他起身走到屋中央，单腿站定，另一条腿向后踢，头微微后仰，姿势比我们学校舞蹈社的妹子还要优美……直到他的脚后跟和后脑勺贴在了一起。
我：“……”
我揉了揉眼睛，他又换了个姿势，收回那条腿，然后如同表演杂技一样把那条腿向内曲起，从前方抬高，越过他自己的脑门，从另一个角度再次把脚后跟贴在了后脑勺上。
我：“……”
那一天，任袅给我展示了一下【任氏腿法，从入门到放弃】的全套基础教学。效果斐然，我从前只觉得他是妖怪成精，却不能肯定是飞禽走兽哪一种。但现在我已经缩小了怀疑范围，确定了他的分类，是软体动物没错。
我含泪拒绝：“……袅哥，谢谢你耐心的指导，但我还是决定放弃这一招，继续钻研王八拳的精髓。”
任袅活动了一下肩膀，狞笑着向我走来：“绒绒，哥不允许你浪费自己的天赋！”
“不不不不你不要过——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7
我有时候觉得井青原和孜止归的关系很有问题。
两个男生勾肩搭背、同进同出、买鞋带饭、打个篮球还要对方守在场边送水。我本来没觉得有啥问题，也就是好哥们嘛！——但他们俩都是gay，性取向同为男性，这就很微妙了。
这事儿我跟我女朋友吐槽过，我问她如果两个gay关系好到给彼此买衣服买甜点，甚至挤在一张床上看电影，是不是关系不太正常？
女朋友满脸理所当然：“不，正因为他们是gay，所以再正常不过了。这只能证明他们俩是gay蜜。你这个直男根本不懂得gay蜜之间的感情，这就像女孩子之间的闺蜜一样。你看我跟我的好姬友还手拉手上厕所呢，难道我们有一腿吗？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我恍然大悟。
一旦把这个模板套进去再看，我就完全不会乱想了。
例如他们偶尔会两个人一起去酒吧，这叫做组团猎艳，是姐妹关系好的证明。
再例如某天教授提前下课，我回宿舍取东西，看他们俩大男人躲在一个被窝里窸窸窣窣不知道干什么，这叫分享姐妹之间的小秘密。
还包括情人节时他俩拿着情侣套票出去吃饭看电影逛街，这叫单身姐妹互帮互助。
诸如此类。
我十分感慨，果然性取向相同的人才能建立纯洁的感情，包括我女朋友和她姐妹，也包括井青原和孜止归这对姐妹。
我把我的发现分享给任袅，并强烈建议他也去寻找一位姐妹，以免孤单。
任袅不知为何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我半天，摸摸我的头，叹了口气，走了。
啧，好心喂给驴肝肺。
18
期中考之后正好赶上个小假期，我又一次跟孜止归去市里另一家最近大火的网红店买奶茶，还拉了任袅一起。他难得出门没穿女装，回头率跟穿着也差不多。为了避免站在他旁边被衬托得一无是处，我悄悄向孜止归靠拢。不知道孜止归是不是也这么想，我们同步移动，越离越远，最后跟任袅中间差出三个人的距离来。
孜止归看了一眼他旁边紧紧贴着的墙，回头警惕地看着我：“……你再挤我，我就要叫青原给我下单了。”
我：“……”
“你变了！”我控诉：“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讲诚信的生意人了！”
“其实做生意偶尔也要灵活一点……”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网红店，长长长的队列排出去三圈，一个穿着围裙的小哥站在靠近队伍末尾的旁边，一手插兜，一手举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两小时】的字样。
我问那个人工智能举牌器：“麻烦问下，外带也是在这里排队吗？”
举牌器双眼无神地望着虚空，跟自动问答机器人似的扔给我一个字：“排。”
我看了一眼可怕的长队，回头跟孜止归打商量：“要不换一家吧，我看街对面那家奶茶也不错。就绿绿那个糖里加奶的口味，多加两勺糖他喝啥不一样啊？”
孜止归却没看我，正在看那个举牌器。举牌器察觉到了，也瞥了他一眼，瞬间仿佛被注入了灵魂，还是熊猫人的灵魂，那张普通的脸突然就挤成了表情包，抱着牌子一连后退好几步，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小声道：“你还找我干什么？！不是说好放我从良的吗？！”
我：“……”
我看他的神色顿时不对了。
孜止归：“……我们来买奶茶。”
表情包来回看了我们几眼，示意我们跟他走：“这里不好说话，跟我来。”
我见孜止归和任袅都跟过去了，便也顺势跟上。他领着我们从奶茶店后门进去，正好迎面撞上一个双手各拎一桶冰淇淋从冰柜里出来的妹子。那妹子长得特别漂亮，眉目浅淡却很有韵味，仿佛一幅水墨画。
但长了个铁头。
真的铁头。
我被她一铁头撞得倒退三步，扶着门框还心有余悸。
“抱歉……”妹子一开口就是软软糯糯的嗓音。她歉意地看向我——在这之前飞快回头，看向站在走廊另一边的表情包他们。她的脸色飞快变化，原本不好意思的神色跟被抹掉了似的消失了，顶着一张表情空白的脸问道：“你们来干什么？”说着她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表情包旁边。
我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现在走廊右侧站着孜止归和任袅，左侧站着表情包和铁头妹，都是一个大众脸+美女……美人的组合，只不过是低配跟高配的区别而已——任袅那张建模脸完爆一切就不说了，就连表情包那张普通的路人脸跟孜止归一比，都仿佛有了一点显著的个人特色。
孜止归：“……我们真是来买奶茶的。”
“呵，我信你就是傻逼！”铁头妹冷笑了一声：“子十五，我不管你还想干什么破事，拉我们入伙门都没有！”她说着上前一步，冷声道：“你再不滚，我就——”
“你就怎样？”任袅突然打断她，表情特别的……怎么说呢，就跟个要和当家主母撕逼的姨太太一样，让人见了就升起一拳揍上去的冲动。他抱起胳膊，对铁头妹说道：“丁四，别忘了是谁把你们带出来的。你和辰十一可都欠他一条命！”
表情包皱眉，正要开口，被铁头妹拦住了。她把那两个大桶哐地往地上一放，上前一步。走廊不宽，她这一步迈出，几乎跟任袅脸贴脸。她掷地有声地道：“壬七，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和辰十一就是饿死！被打死！缺胳膊断腿掉脑袋！也绝对不会再当任何人的狗！这命我们就欠着了，有本事你就来拿！”
“为什么你发誓还要带上我……”表情包在她后面小声逼逼：“而且你这也太刚了叭，万一他真动手怎么办……”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伸手揽住铁头妹的腰，把她拖了回来，硬是拖到了自己后面，嘴上还不闲着：“子十五啊，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你也知道我打不过你，但你咬我一口怎么着也得崩俩牙不是？我跟你讲，这很不划算的……”
孜止归低头沉思了片刻，点头：“那，要不你给我两杯奶茶，我就不打你了？”
表情包：“……哈？”
任袅突然转身就是一个巴头，把他打得脑袋一缩。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孜止归一眼：“谁让你把目的这么快说出来的！我还没开始讹她呢！”
表情包：“……”
铁头妹：“……”
铁头妹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们真是来买奶茶的？’
孜止归挠了挠头：“我一开始就说了……而且，”他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和表情包一眼：“我要是真想干点什么，就不会找你们了。你们两个……嗯……”
铁头妹：“……”
表情包：“……”
表情包的脸皱在了一起：“你……真不是来找我们入伙的？”
“诶，我可以吗？”孜止归一愣：“入伙的话，我以后在店里买奶茶还需要给钱吗？”
铁头妹用一言难尽地眼神看了他半天，气势就跟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流走了。她重新拎起那两大桶冰淇淋，满脸沧桑地绕开他们，往店那边走去，留下表情包一个人表演如何把五官挤成一团。他不知为何突然转头看了我几眼，问任袅：“他是什么人，也是来买奶茶的？”
任袅挑了一下眉：“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我：“……”
诶？！
鉴于任袅在背后使劲儿冲我摆手，我只好憋着什么都没说。
表情包重重叹了口气，扔下句‘等着’，拖着脚步往前台那边走。过了好一会儿他和铁头妹才回来，一人手里拎着两个袋子，加起来估计有十七八杯奶茶。铁头妹把袋子往任袅手里一放：“每种口味我都给你两杯，求你们现在就滚。”
任袅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转头就把袋子全给了孜止归。我看他两只手都拎不过来，主动帮他拎了一个袋子，往里面一看，发现少东西。我赶紧拦了一下铁头妹，张口却不知道怎么叫她，只好先问道：“那个，怎么称呼？”
铁头妹：“哦，叫我傻逼就行了。”
我：“……”
我：“……傻逼小姐，请问可以给我几根吸管吗？”
铁头妹诧异：“你还真这么叫啊？”
我：“……”
不是你让我这么叫的吗？！
她从围裙口袋里抓了一把吸管塞进我的袋子里，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我就是能感受到她满脸都写着‘你为什么还不滚’。任袅偷偷戳了我一下，我赶紧跟着他从后门出来。孜止归走在我身后，出门时我还能听见他跟那两人打商量——“那个，入伙的事我们不再商量一下吗？哪怕能拿个八折卡也行的……”
“只要你不来，别说八折，我免费都给——哎呦，四儿，你打我干什么？！”
“……”
走出好几米，我下意识地一回头，看见铁头妹跟表情包还都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表情难以捉摸，反正我个人感觉不是很友好。
旁边的孜止归小声问任袅：“我们这样不好吧，万一他知道了怎么办？”
任袅一笑：“没事儿，他多好骗啊！”说着，他冲我招手，跟我说道：“他们俩从前跟我们是一个福利院的，也被从小当游戏竞技选手培养来着。我们被警察救出来之后，他们不想读书，就拿援助款走了，没想到他们开店去了，居然还开成网红了……”
我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但还是要说：“我也觉得这样不好，你也不能因为他好骗就这么骗啊！他开个奶茶店也不容易，自己还要站在外面举牌子。你骗他不觉得良心痛吗？”
任袅摊手：“一点都不哦！”说完还用肩膀撞了一下孜止归，给他一个眼神：“看，我就说吧！”
孜止归：“……嗯。”
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家奶茶店。隔着无数排队的人，已经看不见后门那条巷子了。我转回头，发现孜止归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孜止归：“没怎么，就是良心突然有点痛……”
我停下脚步：“要不我们还是把钱给他们吧？”
孜止归默默看了我一眼，把所有袋子都腾到一只手上，拿不住的就抱在怀里，艰难地空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
TBC……
* 脑洞一开，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这还是个插队脑洞的。又特么快3W了，标题都（下）完了，我居然还特么没写完……这可咋整，下章该叫啥哟……
【博君一肖】风林火山（二十二）
BGM: For River (Piano)(Johnny's version) - Kan Gao
（友情提示：今天这章不听BGM会影响阅读感受。）
22.答案
王一博房间里的那张床不够宽，小时候一起躺着倒不觉得窄，现在两个人都长大了，只是目测都显得窘迫。王一博很担心会挤到肖战，拿着枕头有些犹豫地说：“要不我睡另一头吧？”
大哭一场之后，肖战去洗了澡，现在眼睛还有点肿，男人躺在靠墙的位置，一只耳朵里塞了耳机，递了另一只给他，问：“你要不要听？”
王一博很庆幸那是有线耳机，线的长度不够他躺去另一...
BGM: For River (Piano)(Johnny's version) - Kan Gao
（友情提示：今天这章不听BGM会影响阅读感受。）
22.答案
王一博房间里的那张床不够宽，小时候一起躺着倒不觉得窄，现在两个人都长大了，只是目测都显得窘迫。王一博很担心会挤到肖战，拿着枕头有些犹豫地说：“要不我睡另一头吧？”
大哭一场之后，肖战去洗了澡，现在眼睛还有点肿，男人躺在靠墙的位置，一只耳朵里塞了耳机，递了另一只给他，问：“你要不要听？”
王一博很庆幸那是有线耳机，线的长度不够他躺去另一头，所以这意味着肖战不介意自己睡在身边。
他把枕头放好，关上台灯，安静地躺进被子里，尽量不流露出开心，他可不想真被心上人当成傻瓜，该有的形象必须得有，比如沉稳持重，比如可靠成熟，而且还要用心维护以防崩塌才行。
肖战手机里放着一首钢琴曲，轻盈婉转，像一段很美好的回忆，却莫名带着丝丝伤感，王一博问：“这是什么曲子？”
“是一款游戏的配乐，叫‘For River’，《给小溪》。”
“你开始玩游戏啦？”
“没。”肖战回答：“是唐队以前玩过的，他说这个游戏很感人，讲一位弥留之际的老人提出想要去月球的愿望，这首曲子是游戏中的老人为自己去世的妻子创作的，他妻子有自闭症，小溪是她的名字，他们曾经约定过，如果有一天找不到对方，就去月球上见面。”
王一博看着窗外不断从云层中闪现再重新藏匿的月亮，问：“那他们最后见面了吗？”
“嗯，工作人员修改了老人的记忆，让他们在青年时期就一起坐火箭去月球了。”肖战转过脸对他笑了笑，说：“这是个科幻类的游戏，但我想老人最想去的其实不是月球，而是有小溪在的地方。”
他点点头，“我想也是，所以最后他们在新的记忆里团聚了。”
“对。”
“真好。”
曲子到了结尾的地方，钢琴声渐渐慢下来，王一博问：“唐队长的家人……都还好吗？”
“嗯，国家有发抚恤金，将来孩子上学父母就医都会照顾的。”肖战说，“我昨天刚去看望过他们。”
“下次再去的话，可以带上我吗？”
“可以啊。”肖战单手撑着脑袋，侧过身来看着他，问：“你不会掉下去吗？”
“啊……？”
“你睡在床边上，不会掉下去吗？”
“不会……”好在刚刚关了灯，王一博想，谁都看不到自己脸红的样子，“我不想挤到你……”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四十度大夏天都要和我挤在一起，你变了很多啊王一博。”肖战眯着眼睛看他，像一只懒洋洋的猫，“看来阿姨说的那些照片，激起了某人内心的小涟漪啊。”
“根本没有……”他有点生气地说：“你不要污蔑我！”
肖战翻了个白眼，直接把耳机拽走了，“不给你听音乐。”
这哥哥真是……王一博哭笑不得：“你先污蔑我，你还气上了？”
肖战不理他，戴上耳机钻进被子里面壁，王一博忍了一会儿，到底是气不过，起身去抢耳机，肖战死拽着不给他，还要倒打一耙：“扯坏了扯坏了！”
“要坏也是被你扯坏的！”他扳着肖战肩膀，居高临下瞪着对方说。
“我的耳机我想怎么扯怎么扯。”肖战说，“反正不给你，求求你去看照片好吗？你去呀！”
“根本就没有什么照片！”王一博忍无可忍，忿忿道：“我妈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她就是故意逗我！”
而这才是他最气的点，肖战却微微一怔，脱口道：“她怎么知道……”
“我告诉她的。十八岁生日那一整天我都在等你的短信，我以为就算你不喜欢我，‘生日快乐’总还是会跟我讲的，但我没等到，那时候我就知道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联系不上你了。”无论过了多久，再回忆起那一天的心情，都还是觉得难过，但他不愿让肖战察觉，所以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我妈晚上过来安慰我，我没忍住就告诉她了。”
肖战看着他的目光柔和下来，仿佛有月光在那双眼睛里流淌，泛起盈盈波光，“对不起啊。”肖战说。
“没事。我现在知道了你那时候有任务，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卖惨，就是想告诉你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照片，就算碍着面子不得不存下来，我妈后面也会删掉的，她不会拿给我看，更不会强迫我去看。”
讲完了自己想表达的，王一博放开了手，“你早点睡吧。”
他想躺回去，却被肖战抬手勾住了衣领，“王一博，”肖战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啊？”
他没太明白，“什么以后？”
“没有子女的以后，老了不能自理要去养老院的以后，永远不会有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的以后。”
“没有。”他说：“我只想过有你的以后，那才是我唯一在乎的以后。”
肖战扬起唇角笑了一下，声音很轻柔：“你怎么不找我要那个答案了呢？”
十七岁那年盛夏，他们结伴去游泳，肖战在游泳馆里连着被三个女生搭讪，她们明明游得很好，还要装作不会然后来请教，偏偏骨子里的温柔和教养让肖战对她们有问必答，十分耐心。疯狂沸腾的醋意和占有欲打乱了他的计划，其实表白方法和具体字句他想过很多遍，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却完全没能用上，他一张脸被太阳晒得通红，质问肖战的时候心里还在生着闷气：“她们只是想搭讪你，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所以她们找我要电话我才没给啊。”肖战坏笑着捏他脸：“你干什么？嫉妒我啊？”
“无聊！”
“不是嫉妒我，难道是嫉妒她们？”肖战笑得更开心了，“你吃醋啊？”
他沉默着走了十几米，突然说：“对，我吃醋。”他选择不去看肖战的眼睛，仿佛只有这样才有勇气把接下来的话讲完，“我讨厌看你对别人笑，讨厌看你对别人那么好，讨厌其他人喊你‘哥哥’，她们的声音很恶心。”
肖战初初只是发怔，听到这一句才无奈笑道：“怎么还人身攻击呢，你这样可不好。”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心头涌起的愤怒，愤怒到让他转过脸，恶狠狠地盯着肖战说：“我尤其讨厌你为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批评我！她们不恶心吗？看见你之前游得像浪里白条，一看见你突然变旱鸭子了？这样的人不恶心吗？！”
肖战难得在他面前表现出无措和小心翼翼，“你今天怎么了……”
他在委屈憋闷和自我厌弃中说：“我喜欢你。对不起。”
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两下，才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
“打扰到你，很对不起。”
肖战摸了摸鼻子，说：“你没打扰我……”
他一下子扬起脸，“那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喂喂，”肖战皱着眉头像是气恼，“我都还没讲完！”男人清了下喉咙，一板一眼地说：“你没打扰我，不用说对不起，但是！你现在还小，小朋友不可以早恋，要好好学习！你明白吧？”
“我都十七了……”
“没成年的一律按小朋友计算！”
“那成年了就可以吗？”
肖战抬头看天，像在思考人生，耳朵和脸颊被夕阳映出一点点红，他心里着急，追上去问：“是不是等我成年，你就愿意和我在一起？”
肖战咕哝着说：“我现在就和你在一起啊。”
“我说的在一起是谈恋爱！你不要模糊重点！”他铁了心要纠缠到底，“你今天必须回答，否则不让你回家！”
肖战气地揪他脸蛋：“胆子肥了啊，敢威胁我？”
那时候的他恃宠而骄，十分善于装乖卖惨，当即撇下嘴角，小小声说：“你不用怕打击到我，想拒绝就拒绝好了。”
“拒绝还是接受，现在不想说。”肖战用那种“朕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表情说，“等你成年吧，十八岁生日那天就告诉你答案。”
当时他还想，十八岁生日那很快啊，只需要再等十一个月。
结果他一直等啊等，等了整整六年。
六年，足够治好他的恃宠而骄，治好他的装乖卖惨，治好他的任性和不讲道理，不曾失去过的人根本不会懂得“知足”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所以为什么不再问了呢？因为好像已经不再重要了，有许多人一生都在寻找，一生都在等待，最后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他还能找回梦中的那双眼睛，已经是上天垂怜，足够好了。
“我们没有约定过如果找不到对方要怎么办，如果去月球能找到你，我也会去的。”他微笑着说：“所以现在我很开心，因为不用上月球啊，你就在我身边，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怎么年纪长了，倒比从前还傻了呢？”肖战像是轻轻叹了口气，把两个耳机都塞进他耳朵，悠扬动听的For River响起来的下一秒，肖战拉住他的衣领，扬起脸吻在他唇上。
钢琴键带动的每一个音符，都仿佛直接敲在他心上，血液轰鸣和心脏跳动的声音混入音乐之中，成功把一首轻音乐变成交响曲。印上来的那双唇是温热的，微微发着颤，像是也和他一样，正小心翼翼地压抑着渴望，他单手扣着肖战后脑，在胸口排山倒海的情绪中又重又凶地吻回去。
钢琴声一直继续，王一博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个音符上破了防线，只是一味贪婪地汲取着觊觎已久的气息，这气息熟悉又遥远，仿佛只是他的又一次梦境，可从前在梦里，他从来不敢这样放肆。他习惯了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即便是在梦里也一样，只是看着而已，生怕一旦走上前，一旦伸出手，那个身影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他碾着肖战温热的唇，衔着肖战柔软的舌jian，在仿佛能溺人的纵容和接纳中，眼泪糊了人家满脸，肖战的手指戳在他脸上，左边戳戳，右边戳戳，语气像是好笑：“让我看看是哪个小猪又在哭。”
可肖战明明也在哭。
他紧紧抱着他，顾不上自己上半身的重量正全部压在肖战身上，边抹鼻涕眼泪边说：“我没哭。”
肖战噗嗤笑出声来，“你承认你是小猪哦？”
从前他就经常会被肖战的奇葩话术套进去，但王一博完全没有不开心，此时此刻让他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好事，才会在今生得到这样的恩赐。
就算是小猪，那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猪。
王一博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以后都不分开了，行吗？”
他感觉到自己耳朵被肖战亲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让他有点蠢蠢欲动。
“现在补给你。”肖战说。
“什么……？”
“答案。”
有只手正抚摸着他短短的发梢，温暖的气息掠过他侧脸。
“答案是我愿意。”肖战笑了笑，轻声说：“一直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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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的是双向治愈，分开的五年让两个人的性格都发生改变，啵也很不好过，只是在得知肖肖的遭遇后，他把自己的委屈藏起来了。
游戏名字是To the Moon，苹果商店有售，价格30。我刚买了还没来及玩，这个游戏很经典，很感人，不需要太多游戏技巧，适合我这种手残，有兴趣的可以去体验一下。
【博君一肖】风林火山（二）
2.个人问题
在雪豹队员的带领下，三百多个学员陆续分组出发，跑出基地大门，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这一晚，王一博才终于第一次见到夜空下的海面，第一次听到海浪在万籁俱寂中拍打礁石的声音。
宿舍里四个人渐渐跑到了一起，开始讲小话。徐小安说：“我算是知道了，俯卧撑和凌晨两点拉警报是雪豹教官的惯用伎俩。不过这个肖教官好年轻啊。”
“我都没看清他长啥样。”傅岩说，“黑灯瞎火的还带墨镜，是耍帅还是视力不好？”
“视力不好能进雪豹？别逗了。”
傅岩怼了怼白川宁胳膊，“小白，你认识...
2.个人问题
在雪豹队员的带领下，三百多个学员陆续分组出发，跑出基地大门，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这一晚，王一博才终于第一次见到夜空下的海面，第一次听到海浪在万籁俱寂中拍打礁石的声音。
宿舍里四个人渐渐跑到了一起，开始讲小话。徐小安说：“我算是知道了，俯卧撑和凌晨两点拉警报是雪豹教官的惯用伎俩。不过这个肖教官好年轻啊。”
“我都没看清他长啥样。”傅岩说，“黑灯瞎火的还带墨镜，是耍帅还是视力不好？”
“视力不好能进雪豹？别逗了。”
傅岩怼了怼白川宁胳膊，“小白，你认识的人多，听说过这个肖战吗？”
“不认识。”白川宁一脸不屑，“雪豹有什么了不起？借着三十八军的名头骗骗你们这些傻子罢了。三十八军的荣誉是志愿军前辈们用命换来的，跟他们有屁关系？嘴里说的好听，就他那细胳膊细腿，我一拳打三个。”
“咦，”徐小安奇道：“你既然这么看不上雪豹，为什么还要来试训？”
白川宁没回答，但脸色更差了。
傅岩替他圆场：“我也觉得这个教官有装逼嫌疑，谁大晚上的还戴墨镜啊。”
“他戴墨镜不是为了装酷。”王一博说。
他一直没讲话，突然间开口，让大家有点意外，傅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又知道了？你是他老铁啊？”
他当然知道。肖战大学就上的军校，早就说过以后要进特种部队，王一博曾半开玩笑地说：“可你眼睛太好看了，连严肃发火的时候也是温柔的，震慑不了敌人怎么办？”
肖战脸红红地赌气说：“那我就戴墨镜！”
从那以后，肖战就真的经常戴墨镜了，不过在他面前还是会摘掉。
那时候的他们，真的很好。
王一博动了动嘴唇，想说“至少从前是”，但又觉得没什么意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樊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冷声调侃：“聊得挺开心，要不要给你们抬张麻将桌子过来？”
四个人大气不敢出，只听樊江一声怒喝：“还有劲就跑快点！这是疾行不是散步！”
其他三个拍拍屁股跑前头去了，剩下王一博还不怕死地问：“请问樊教官，肖教官在哪里？”
樊江只问：“你有什么事？”
王一博斟酌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说了，“没事。”他低着头开始加速，“我先跑了樊教官。”
肖战其实一直在队伍末尾，鼓励着落后的学员们，最终所有人都在五十二分钟内回到基地，有幸能够回床上睡三个小时。
王一博在原部队很少有夜间急行军训练，他耐力很好，只是不习惯这个头灯，略微坚硬的边缘压在眉心位置，随着跑动反复摩擦皮肤，十公里跑下来，脑门上磨脱了皮，还好没流血，王一博随便抹了点药就去睡觉了。
清晨六点再次集合，大家提前半小时起床，洗漱收拾好已经出了门，王一博细心提醒：“昨天发的手册上写了试训期间要随身携带纸笔，你们带了吗？”
三个马大哈果然都没带，又回屋拿笔和小本子，才一起下楼集合。
大部队被樊江带往操场，肖战已经等在那里，依旧戴着墨镜。此时晨曦完全冲散了夜色，王一博发现他比五年前晒黑了些许，但还是比周围其他士兵要白得多。他知道肖战并非是晒不黑，只是一到冬天就能很快白回来。
大家每人得到一个小马扎，与教官互相问好后被允许坐下听讲。
“接下来我要讲的话非常重要，”肖战说：“我要求诸位不仅要记在纸上，更要钻进心里，刻进肺里。现在请大家拿出纸笔。”
王一博把小本子打开放在膝盖上准备记录，但余光也看见很多学员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很明显，他们没带纸笔。
肖战自然也发现了，男人背着手站在队伍前方，平静地说：“学员手册只有五页纸，随身携带纸笔是第六条规定，打开就能看到。今天有多少人没带？”
陆续有人怯怯举手，肖战声音骤变，“趴下！”他厉声命令：“俯卧撑准备！！”
所有人移开马扎，就地卧倒。
“两组！”
大家边做边报数，王一博并不介意和大部队一起受罚，他只希望肖战看到自己带了纸笔，只希望肖战明白他想留在这里的决心，如果说遇见肖战前他还只是抱着试试看不给队里丢脸就好的心态，那么此时此刻，他早已在心中起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留在这里，哪怕练到休克练到窒息，练残了练废了他都要留在这里！
大家做完四十个，双手撑地等待指令。
“铸剑基地是培养勇士的地方，雪豹的试训是一件严肃的事情，需要你们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认真对待。如果不想干，现在就他妈滚蛋！”肖战怒声质问：“明不明白？”
“明白！”
“再做两组！”
八十个俯卧撑做完，他们终于能重新回到马扎上，樊江开始发放纸笔。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就是王一博入伍后听到过的最严厉的一次训诫。肖战向学员们介绍了雪豹特种部队的精神和价值观，称雪豹有个文绉绉的别名，叫做“风林火山”。这个名字来源于《孙子兵法》，“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每一位雪豹队员，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往祖国最需要的地方，成为那里的一阵风，一片林，一团火，一座山。
“我要你们记住的第一个词，是团队。”肖战说，“雪豹不要兵王，个人英雄主义在这里什么都不是，你们所要经历的训练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团队训练，意味着你们要作为一个整体去完成任务，团队里可能有五十个人，可能有十个人，也可能只有两个人，但无论是跑步还是游泳，你们永远不允许丢下自己的搭档。哪怕你是跑步冠军游泳健将，只要你的队友没及格，你就要跟他一起滚蛋，明不明白？”
“明白！”
“雪豹队员永远，永远，永远不会丢下战友，哪怕他死了，你们也必须冒着枪林弹雨把尸体扛回来！明不明白？！”
“明白！！”
“你们要记住的第二个词就是信任。相信你的搭档，相信你的战友，相信你的队长，他们永远不会抛下你，无论身处多么艰难的境地，你们……”
王一博清楚地听见肖战哽了一下，但男人表情坚毅，不曾露出任何破绽。
“……你们都能回家。明不明白？”
“明白！”
“第三个词是忠诚。永远忠于祖国，忠于党和人民，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与责任。严格遵守上下级关系，绝对尊重教官，尊重同班级里的军官学员和高级士官，尊重他们本人，也尊重他们的东西。严禁撒谎、欺瞒、偷盗，一经发现，立刻开除，而且永远别想再站在这片土地上，明不明白？”
“明白！”
“最后一个词是名誉。名誉是个人也是集体最重要的东西之一，你们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代表的是你们自己的名誉，也影响着我和雪豹的名誉。所以我希望你们百分之两百的投入，如果你们没有拼尽全力，不用怀疑，我们会知道的。我也会严格履行自己作为教官的职责，试训期间，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很乐意帮大家答疑解惑，尽力为你们处理待遇问题、个人问题甚至家庭问题。但我再强调一次，我是你们的教官，不是老婆或者妈妈，不要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心疼，受了伤就去医务室包扎，伤好了再回来训练，这里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爱心疼自己的还是早点回家做妈妈怀里的乖宝宝更合适。凌晨的十公里急行军，将是我最后一次留在队尾帮助那些掉队的学员，正式训练开始后，我需要把精力放在其他学员身上，那些不会轻易崩溃和害怕的人，那些宁死都不会认输的人，那些字典里永远没有放弃这两个字的人，因为他们才是雪豹真正需要的人。”
肖战停下来看了大家几秒，然后问：“以上就是我要说的全部，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
王一博看见左前方不远处的傅岩举起手。
“讲。”
傅岩起身立正，“请问肖教官，如果我的个人成绩很好，但被随机分配到了一个成绩很差的搭档，按照您的要求，我就得陪着他呆在队伍末尾然后接受惩罚吗？我觉得这不公平。”
肖战说：“你叫傅岩，海军陆战队的，没错吧？”
“报告教官！您说得对！”
“那我很意外你会问出这个问题，据我了解，团队精神也是海军陆战队引以为傲的价值观之一，你已经不是新兵，居然连这四个字都有质疑？”
“我当然认同团队精神。”傅岩辩解说：“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们现在毕竟是在选拔……”
“你提出这个问题，就已经是在质疑团队精神。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力量强的人速度必然受限，跑得快的人下了水可能比旱鸭子强不了多少。你说你个人成绩很好，我不否认，但我告诉你，来到这里的每一位士兵，都是各单位选拔上来的好苗子，大家在身体素质上差不了太多，即便是随机搭档，也一定可以做到能力互补。训练还没有开始，你已经把他们视为对手而不是战友，如果你不能及时纠正这个认知，”肖战顿了一下，声音低沉清冷：“你在这里撑不过三个月。”
傅岩讪讪地坐下了，接着又有两个学员问了福利待遇和对外联系的问题，肖战分别给与解答。工资待遇在正式加入雪豹前维持不变，仍由原单位发放。学员们每周日有半天自由活动时间，可以在去电话室与家人通话，也可以呆在宿舍看书睡觉，但不准离开基地，更不准使用个人通讯设备。
肖战问：“还有问题吗？”
王一博心一横，举手喊：“报告！”
他看到肖战唇线微动，继而下颌紧绷，不知自己该不该为这个细微的动作感到开心。
说明肖战也并没有忘记他，在看见他的时候，即使墨镜遮住眼睛，下半张脸的微表情依然会出卖肖战冷若冰霜的伪装。
“讲。”
“请问肖教官，您刚刚说如果有个人问题可以向您寻求帮助，那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找您比较合适？”
他清清楚楚听见身边至少有三个人噗嗤笑出了声，估计以为他是个狗屁不通的二虎子，谁会跟自己教官讨论个人问题啊？当兵的找不到对象教官有什么办法？是能帮忙征婚还是相亲？难不成要教官以身相许吗？
王一博也懒得跟他们解释。没错，他确实是找不到对象，他找不到对象五年了，但肖战真的能帮他，而且全世界只有肖战能帮到他。
“晚间训练结束后，你可以来办公室找我，”肖战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声音漠然中带着讥诮：“如果你还走得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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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耶啵：爬也爬到你面前哼！T-T
【博君一肖】风林火山（一）
依然是一个互相治愈的故事。
1.俯卧撑准备
火车到达藤洲站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从寒冷干燥的北方来到温暖潮湿的祖国南端，共计花费三十四个小时和二百六十八元人民币。如果坐飞机，可节省三分之二的时间，但交通成本要翻四倍，即使坐高铁也要八百多块，超过了队里可供报销的金额范围，所以王一博没和另外两个战友一起飞，而是选择提前出发坐卧铺。
他三点半就醒了，去厕所用凉水洗了把脸，就坐在窗前看外面浓黑似墨的天，偶尔会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一闪而过，王一博原以为那是海面上的渡轮，但后来他意识到火车并非沿着海岸线在跑，灯光应该只是田...
依然是一个互相治愈的故事。
1.俯卧撑准备
火车到达藤洲站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从寒冷干燥的北方来到温暖潮湿的祖国南端，共计花费三十四个小时和二百六十八元人民币。如果坐飞机，可节省三分之二的时间，但交通成本要翻四倍，即使坐高铁也要八百多块，超过了队里可供报销的金额范围，所以王一博没和另外两个战友一起飞，而是选择提前出发坐卧铺。
他三点半就醒了，去厕所用凉水洗了把脸，就坐在窗前看外面浓黑似墨的天，偶尔会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一闪而过，王一博原以为那是海面上的渡轮，但后来他意识到火车并非沿着海岸线在跑，灯光应该只是田野间的人家。
这次来藤洲，是指导员全力举荐的结果，和另外两位“兵王”称号早就声名远扬的战友不同，王一博的成绩在连队里只是中上而已，他其实没太大信心能够通过“雪豹”的试训课程，指导员却告诉他，兵王并非“雪豹”的必要选拔标准，“雪豹”只要最适合自己队伍的兵。指导员认为他可以，还给他下了死命令，能不能被选上都要撑过八个月的试训，不准半路放弃给原部队丢人。
走出藤洲市火车站，王一博知道自己需要再坐一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达试训基地。他提着行礼去车站服务点询问16路汽车站怎么走，穿着红背心的志愿者给他指了方向，王一博道谢后刚转过身，忽听有人在旁边问：“同志，你也是去铸剑基地的吗？”
王一博侧过头，看见一张皮肤黝黑的脸，上面挂着淳朴而憨厚的笑容，背包袋子上印着的迷彩颜色与他的略有不同，王一博认出这是火箭军的装备。
“是啊，”王一博笑着说：“我从新乡来。你也是吗？”
“嗯！我二炮的，从四川来。”精神小伙向他伸出手，“我叫徐小安。”
“我叫王一博，是八十三军的。”
两人热情握手后，并肩向汽车站走去。
“你是第一次来参加雪豹的试训吗？”徐小安问。
“对。”
“那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徐小安说：“我去年就来过，在最后一个月被淘汰了。”
“啊，”王一博不由叹道：“好可惜。”
“是啊，最后半个月是魔鬼特训，我休克了，医生不建议我继续，教官就把我劝退了。”徐小安矮他半头，军人气质却丝毫不输，走起路来身姿挺拔，讲话中气十足，即便说到失败的过往，也不见气馁，反倒暗暗给自己打气，说：“没关系，这次我一定能通过选拔！”
王一博觉得他憨憨得有点可爱，就笑着附和：“你一定可以。”他又问：“有什么秘诀可以分享给我吗？”
“秘诀谈不上，就是坚持吧。”徐小安说：“别总想着还要熬多少天才能结束，也别去想明天的训练我可能撑不过去，专注在眼前的任务里就好。”
“受教了。教官是不是特别凶？”
“很严厉。我告诉你啊，千万别抱有侥幸心理，以为偷点懒不会有人发现，教官的眼睛可毒了！会把你罚得很惨。去年那个教官动不动就罚我们做俯卧撑，还喜欢在半夜两点拉警报，太坏了。”徐小安说到这里，颇为好奇地歪着脑袋念叨了一句：“也不知道今年会落到哪个教官手里，会不会善良一点呢？”
“铸剑基地”位于藤洲市最东边，面朝东海，背靠仙云山，是“雪豹”的专属训练基地，距离部队驻地有二十公里。因此队员们日常训练，要么以二十公里的急行军开始，要么就以二十公里的武装越野结束。
肖战在驻地简单收拾了行李，走出宿舍楼的时候，正巧遇上队里的老大哥孙正涛，对方将担任这次试训课程的指导员一职。
孙正涛一手提行李，一手拿着个大苹果，边啃边招呼他：“肖战！”男人说：“太好了，我跟你一起走。”
两个人跳上从基地过来的吉普车，车辆经过驻地大门时按规定放缓了速度，孙正涛打开车窗扬一扬手，苹果核宛如被预先设定目标的导弹一般，飞进了三米以外的垃圾桶。
“哈哈，”孙正涛说：“精准打击。”
肖战笑笑没吭声，孙正涛只能继续自娱自乐，搭着车窗哼了两段小曲，才停下来说：“这兵源是一年不如一年咯，现在的小朋友啊，都是蜜罐子里养大的，吃一点苦就委屈死了。去年来了将近四百人，最后连三十个人都没选满。也不知道今年怎么样。”
“政委又没说一定要选满。”肖战终于开口讲话，“不合适的人选进来，是害人害己。我宁愿缺兵少将，也不要滥竽充数。”
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部队中最具盛名的一支，“雪豹”从王牌三十八军分离而来，共有两千名官兵，下设三个特种作战中队。每年都会开设一次试训课程，从各单位招募新鲜血液。雪豹队员有可能在任何天气下被派往任何地区执行任务，所以虽然隶属陆军，却要额外学习海军与空军的一些课程，比如武装泅渡、海滩登陆作战、直升机驾驶以及跳伞。然而最难的并非这些专业课程，因为百分之七十的人根本撑不到这一阶段，在体能训练中就会被淘汰出局。
身为雪豹试训学员的教官，主要任务就是从身体到精神对学员们进行双重层面的极端打压，竭尽所能消耗他们的体能，消磨他们的意志，因为只有通过这样非人考验的士兵，才能在更加残酷的战场上最大概率的存活。
肖战说完刚刚那句话，再次陷入沉默。汽车开了有一刻钟，孙正涛才温声说：“你眼睛很红，是不是没休息好？”
肖战低头揉了揉眉心，说：“没事。”
“你能顺利归队我们都很高兴。”孙正涛小心翼翼看他脸色，轻轻叹了口气，“我们是战斗部队，战斗就会有伤亡。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你还年轻呢，要往前看啊。”
“我会的。”肖战转过头，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哥。”
铸剑基地北边有一排五层高的小白楼，是试训学员们的临时宿舍。宿舍为四人间，每层楼设有两个厕所和一个淋浴间。很巧的是，王一博和徐小安被分到了同一寝室，而寝室内的另外两位学员已经到了。
傅岩人如其名，是四个人里头最壮的一个，来自于赫赫有名的海军陆战队，上士军衔，待人还算和善，但王一博更愿意称之为圆滑，因为虽然傅岩也很有热情地同他和徐小安聊了几句，之后就一直跟在白川宁后头，连洗澡都要一起。
白川宁是宿舍里军衔最高的，陆军一级中尉，与此同时，他还有个曾任职某军区副司令的爷爷，是个名副其实的军三代。白川宁身上也的确有一种高干子弟的傲气，不怎么爱搭理人，傅岩那样讨好他，他似乎也不为所动。
完全没意识到这一切的徐小安睡得最早，白川宁看了会书也去睡了。傅岩在床边的空地上做俯卧撑，说“四个100”是海军陆战队睡前传统，即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深蹲，100个马步冲拳。王一博见他练得起劲，也从上铺跳下来加入队伍。
锻炼过后，就睡得又快又香，可惜美梦太短，王一博被尖锐刺耳的哨声吵醒，睁开眼只看见一片黑暗。
桌上的夜光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
“紧急集合！！”陌生而洪亮的男声在喊：“倒计时六十秒！”
四个人不约而同从床上跃起，迅速穿上衣服裤子，只有白川宁在抱怨：“卧槽不是说早上六点集合吗？！”
“倒计时四十秒！”
这次傅岩没来及理他，第一个打开门冲了出去。王一博和徐小安紧随其后，走廊里全是衣衫不整风驰电掣往楼下冲的学员，王一博也是边系腰带边跑。下到最后一段楼梯的时候，他已经能看到提前下来的学员们排成的队列，队列前方站着两个人，一人手持扩音喇叭，此时又喊：“倒计时十五秒！”
而另一个人……
可能是跑得太快，王一博只觉得心脏跳得又快又急，每一下都重重撞在肋骨上。
另一个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军绿色迷彩训练服束进腰带，身姿宛如杨树般颀长挺拔。
王一博渐渐放慢脚步，最后停在距离地面还剩三个台阶的楼梯上，不断有人从他身边冲进队列，而他只是恍然不觉。
“倒计时五秒！”
徐小安在队伍里对他疯狂使眼色摆口型：“快下来啊！一博！”
那个人似乎注意到徐小安，顺着他的视线缓缓转过头。
白川宁从身后跑下来时拍了下他肩膀，好像说了句什么，但王一博没能听见，四周围一片寂静，他连倒计时都听不见了。对方戴了墨镜，但他还是看到了那双眼睛。
无数次午夜梦回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那双眼睛。
无数次想要质问为什么，然而真的重逢时只害怕会再次消失不见的那双眼睛。
白川宁踩着倒计时结束前的尾巴冲进队伍，这意味着三百五十八个学员里，他王一博是唯一一个未能准时到达集合点的士兵。
肖战仍旧那样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很沉，比夜风要冷。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
王一博回过神，小跑着站去徐小安身边，肖战却问：“谁允许你入列了吗？”
于是他只好出列，立正站好，就地认错：“对不起，我迟到了。”
“趴下。”肖战厉声命令：“俯卧撑准备！”
他乖乖做了两组总共四十个俯卧撑，双手撑地，停在那里没动。
“再做两组。”
王一博又做了四十个，才终于听到归队的指示。
扩音喇叭被转移到肖战手中，让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同时也让王一博生出恍惚和不确定的感觉。
恍惚像在做梦，不确定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
“欢迎大家来到铸剑基地，我是这次试训的主教官肖战，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肖教官。身边这位是我的助手樊江，请称呼他为樊教官。更多参与项目训练的教官会在具体训练开始前再向大家介绍。你们每个人的作战服袖子上都有一枚代表‘雪豹’身份的徽章，训练过程中你们随时可以放弃，只需要把徽章摘下来还给樊江，就可以回到原部队，去做你们原先做的事，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带着这枚徽章成为正式的雪豹队员。这里有极其艰苦的训练，通过率只有百分之八，意外死亡率却有千分之三，所以你们最好考虑清楚。这里不会有人同情你的伤痛，也不会有人心疼你的辛苦，你们最好也不要浪费时间去心疼自己，如果觉得我的话不够温暖，不够人性，现在就可以退出。”肖战停顿片刻，问道：“有人要退出吗？”
庞大的队伍鸦雀无声。王一博在心里想，和五年前相比，肖战变得不一样了，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却又说不上来。
“很好。”肖战说：“既然大家都想留下来，就让我看到你们的决心。开学第一天，正式课程之前，我们一起热个身吧。”
几十个雪豹队员拎着很多行军包走过来，开始向学员们挨个发放。
“背包的重量是十公斤，加上你们的武器和水壶，全部负重在十三公斤左右。咱们就来个十公里急行军，一小时内回到这里即为合格。这是雪豹队员的最低负重，和最慢速度。成绩合格的学员，可以回寝室休息，一小时内回不来的，摘下徽章，直接走人。”
基地发放给他们的步枪是专门用于训练的橡胶制仿真枪，虽然不能射击，重量却比真枪只多不少。王一博背好所有装备，戴好夜行用的头灯，看着肖战和樊江也背上了行囊，而他们的背包明显不只十公斤。
“医疗车会跟在队伍后面，大家有任何不舒服都可以随时报告，但如果让我发现有人装病偷懒，就地开除，这辈子永远别想再进铸剑基地的大门。”肖战沉声问：“明不明白？”
大家扯着嗓子，却喊得稀稀拉拉，“明白！”
肖战始终面无表情，“通信连里的女兵都比你们声音大。”他又问：“明不明白？！”
队伍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答。
“明白！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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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军真的在河南新乡，不是我编的。前身是中原野战军。
藤洲是虚构的地名，文章里位于福建沿海，直面台湾的地方。
【博君一肖】火与烬（完结章）
BGM：云村的烟花 - 邱有句/馒头
41.灰烬
“她吐了我一身。”王一博把位子让给杨震和顾一野，自己站去了肖战床尾，说：“苏队带人过来的时候，只能用抬的，她整个人垮掉了，像一滩烂泥。”
杨震奇道：“真的会有人晕血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肖战穿的白衬衣，视觉上比较震撼，连我都快吓死了。”一切尘埃落定，王一博却依旧心有余悸，他看着昨晚刚做完手术脸色还很苍白的恋人，既生气又心疼，“结果肖大医生居然还特冷静地站在那里讲恐怖故事。”
顾一野挑挑眉，像是来了兴致，“讲的什...
BGM：云村的烟花 - 邱有句/馒头
41.灰烬
“她吐了我一身。”王一博把位子让给杨震和顾一野，自己站去了肖战床尾，说：“苏队带人过来的时候，只能用抬的，她整个人垮掉了，像一滩烂泥。”
杨震奇道：“真的会有人晕血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肖战穿的白衬衣，视觉上比较震撼，连我都快吓死了。”一切尘埃落定，王一博却依旧心有余悸，他看着昨晚刚做完手术脸色还很苍白的恋人，既生气又心疼，“结果肖大医生居然还特冷静地站在那里讲恐怖故事。”
顾一野挑挑眉，像是来了兴致，“讲的什么？我也想听。”
“‘这是我的血，它现在滴在餐桌和地板上，你听到声音了吗？它们会流到你脚下，顺着你的身体爬进你的鼻腔和眼窝，流进你的喉咙，滋润你的内脏，这感觉就像是有人把刚成形的胎儿塞进你嘴里，你感受到它体温了吗？’”王一博绘声绘色地复述着，“然后吴煜就吐了。”
顾一野大笑着拍手：“妙啊！肖医生真是个妙人！”
肖战靠在床头，笑容有些腼腆，解释说：“晕血症实际上是一种心理疾病，病人怕的不是血，而是自己大脑给出的联想，我想让她快点晕倒才这样说。”
“为什么非得开枪？”杨震问：“随便弄点小伤口出来应该不难啊。”
“她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而且也没让我们帮她逃走，我觉得她好像只想报复，然后一了百了。这样的话，她随时都会开枪。”肖战说，“虽然也可以用餐刀划伤自己，但除非划在动脉上，否则出血量少，速度也很慢，我担心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让她晕倒，反而会激怒她，促使她开枪。”
王一博急着插嘴：“你可以打我啊！为什么要打自己？！你的手还要做手术啊！”
“别大惊小怪的了。”肖战笑着安抚他：“我是医生，我自己心里有数。只是一点小伤，不会影响的。”
顾一野浮夸地叹了口气，啧声道：“你让他打你，他怎么下得去手？他宁愿伤自己，也做不到伤害你。”紧接着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向杨震问：“对了，那天夜里杨队长好像拿枪指我来着，如果当时我开枪杀李漫焱，你会不会也对我开枪？”
杨震表情严肃地看着他，说：“会。”
“看看。”顾一野笑着朝大家摊开双手，无奈的表情略显浮夸，“这就是绝美爱情与塑料同事之间的区别。”
杨震解释说：“我会打你手里的枪，不会伤到你。”
顾一野嗤笑着表达不屑，“黑灯瞎火你确定能瞄那么准？”
“我当然只会在确定的情况下开枪。”杨震说：“你想和我吵架，我们出去慢慢吵。不要打扰肖战休息。”
“我可没兴趣同小朋友吵架。是你非要我来，现在任务完成，我可以走了吧？”顾一野站起身对肖战笑了笑：“好好休息哦，可爱的肖医生。”
“顾警官。”肖战坐直身体，在男人踏出房门前叫住了他，“我想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一博那么多次。我没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但我看得出来，你不太开心。这二十分钟里，你擦了十五次鼻子，而且你的声音……海洛因的戒断症状会有很多，有些连自己都察觉不到，如果不及时干预，会对身体造成长久的损害。我找了信得过的同事为你做详细的身体检查，他现在就在体检中心等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我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的，也没什么长命百岁的强烈需求。所以还是算了吧，谢谢你的好意。”顾一野笑着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杨震沉默着起身走到肖战床边，声音始终温和：“肖医生你好好养伤，我已经帮一博申请了一个月的带薪假，这段时间让他好好陪你吧。我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聚。”
“杨队，”王一博很是担心：“野哥他……”
“我会再和他谈。”杨震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别操心了，陪伴家人就好。”
电梯上来的时候杨震突然改变主意，转而去了旁边的楼梯间，向下走了两层，果然看见顾一野正靠着墙壁抽烟。
“阿野。”他踱步到他身前，是商量的口吻，语气却隐隐透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去体检吧，我陪你。”
顾一野吐出一口烟雾，转过头仿佛好笑，“谁允许你喊我‘阿野’了？”
“嘴长在我脸上，我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顾一野气地直笑，“杨震，任务已经结束了，你再这么缠着我，会让我怀疑你对我另有企图。”
“我确实有。”杨震平静地说：“对于你，我确实另有企图。”
顾一野慢慢放下夹着烟的手，指向窗外：“看见那根电线杆了吗？我比它还直。”
“我想你回归警队，我想你健康，平安，重新找回活着的意义，重新找回快乐。”他看着那双自相识起就始终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轻声说：“阿野，我想你长命百岁。”
顾一野转开脸看着窗外，喉结滚动，“我不在乎这些。”
“会有人在乎。李漫焱两个仓库里有五百多公斤毒品，是你带我们找到的，你救了很多很多人，包括一博，包括葛元元，他们都在乎。他们在乎不是因为被你拯救过，而是因为他们都相信你是个好警察。你问我如果你杀李漫焱我会不会开枪，我当然会，但我知道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无论你走了多远，偏到哪里，你内心深处都始终保留着那份正直和善良，否则你不会让我在一博和你之间选择牺牲你，你不会主动替他吸白粉，你不会在他背诵入警誓词的时候落泪。你没正儿八经做过警察，但你是军人出身，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手臂上从前的国旗和现在的国徽意味着什么。所以阿野，别再说你不在乎，你必须在乎，因为很多人在乎着你。”
顾一野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转过脸来。
“我怀念当混混的时候。如果我还是卧底，现在已经开始揍你了。”
杨震终于露出笑容，“你先去体检，体检完了我站医院门口给你揍。行不行？”
肖战住了三天院，确认伤口没感染就回家养着了，不过肖医生牵挂自己的病人，总也闲不住，三天两头就在王警官的贴身护送下回单位溜达。
六床小朋友顺利完成了最后一轮化疗，癌细胞在CT机里已经检测不到。出院的时候，肖战特意赶去送她，小朋友留了两大罐彩纸折成的千纸鹤，一罐送给科室里的哥哥姐姐们，另一罐请他单独转交给韩夜。因为肖战先前告诉她韩夜被派到美国进修了，小朋友就以为韩医生还会回来。
“我长大了也想当医生，和韩夜哥哥还有肖医生你一样，救很多很多人。”小朋友头发还没长回来，所以戴着帽子，但精神已比从前恢复很多，看起来乖巧可爱，拉着他的手问：“肖医生，韩夜哥哥什么时候才回来呀？我想他了，他还说要教我变魔术呢。”
肖战强忍泪意，微笑着说：“等他回来，我打电话通知你，好不好？”
小朋友跟他拉钩上吊，又抱着科室里每一位医生护士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跟着父母回家去了。
如果说这个得了星型细胞瘤二期的小朋友能够在不开颅的条件下完全康复是一种幸运的话，重度颅脑损伤的葛元元在半年内恢复意识则算得上是医学奇迹了。虽然她只是睁着眼睛，既不能讲话，也不能动，但肖战和王一博都知道，她挣脱了死神的手，勇敢又顽强地跑回了人间。
和元元再次见面的场景有点滑稽，因为元元一看见他们就流了眼泪，紧接着整个房间的人就都开始哭，这让王一博怀疑大难不死的葛元元可能是带着法术回来的，能够让所有看着她的人哭成憨憨。这个脑洞在又过了两个月之后，得到进一步证实。当时元元已经可以做一些表情，可以说简单的音节，可以在后背得到支撑的情况下坐起来。她对王一博发出类似“林却”的发音，于是在得到医生的许可后，王一博和苏秉辰推她去了看守所。
她当然没法和被判刑八年的林泉聊天，两个人只是隔着一层钢化玻璃，相对无言。就在王一博猜测元元此行目的的时候，突然看见她唇角扬起，眼尾下弯，王一博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在微笑。
而玻璃对面的林泉，从眼眶泛红到流泪满面，再从低声抽泣到嚎啕大哭，也只相隔了几分钟而已。
“红莲”结案的时候已经到了初春，当时李漫焱已被执行死刑，而吴煜作为红莲组织头目，被最高法院依法判处无期徒刑。
先前已经入狱服刑的徐润声，背了二十年的刑期。肖战几次想去探望，但都因为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韩夜对他的感情而却步。现在才让徐润声了解韩夜一直都爱着他，是善良还是残忍？他和王一博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的答案，所以肖战最终还是没有去见徐润声。
春天正式到来的第二周，王一博和肖战去了意大利，在游玩过几座著名旅游城市后，他们停在了那个中文译名为“博肖”的小城。
他们将在这座小城里的一所著名葡萄酒庄里举行婚礼。
到场嘉宾并不算多，因为他们只邀请了父母和亲近的朋友。肖战把结婚的消息在电话里告诉了父亲，肖震未发表任何评价，他料定父亲不会前来，所以当他手捧鲜花走上草坪在最后一排发现独自坐于角落的父亲的时候，着实感到意外和吃惊。肖震远远冲他点了点头，隐约像是笑了一下。
肖战也对父亲回以微笑，然后继续往前走。倒数第三排里坐了孙陌和苏秉辰，孙陌送了一套看上去就很贵的水晶餐盘，交到王一博手上的时候特意说：“礼物是梦梦选的，她不能来现场，让我代她祝你们新婚快乐。”苏秉辰也是独自前来，因为再过五个月，他就要升级当爸爸了。
第二排里，杨震和顾一野并肩而坐。两人都极少见地穿了一身西装，尤其是顾一野，他把头发染回了黑色，摘掉耳钉，桀骜不驯的气质被温文尔雅所取代，连眼神也变得温厚和蔼，近乎害羞。他还是没有回到警队，而是接受了杨震的建议，暂时转为文职，在警察学校当老师，将伪装、追踪与反追踪的技能教授给年轻孩子们。残留在他血液中的毒性成分已经无法被仪器检测到，海洛因对他呼吸道的损害也被最大程度地修复，从医学层面上讲，他已经将毒瘾彻底根除。
第一排左边是满脸欢喜的王爸爸和王妈妈，右侧却空着，因为有两个人无法出席，但他们又一直都在。所以肖战和王一博为他们留了位置，并在椅背上贴了他们的名字。
一个叫韩夜，还有一位，叫王一杰，是王一博的哥哥，他很喜欢吃椰子味的东西，所以小名就叫椰子。
肖战收回视线，向前方看去。那里站着他的恋人，并即将成为他的爱人。阳光穿透稀疏的枝叶洒落下来，将青年整个人笼罩在一种神圣光辉之中，看起来愈加颀长挺拔。肖战只走了两三步，就被青年牢牢握住了手，他们牵着手朝圣坛上走去，目光没有一刻离开彼此。
牧师是一位会讲汉语的华裔大叔，他极为认真地诵读着婚礼誓词：“你愿意爱他、保护他、荣耀他……”
肖战并未细听这些句子，只是看着自己的恋人，看着他既紧张又兴奋同时也溢满了幸福的脸。肖战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放开手，也永远不会被这双手所丢弃，无论一生一世白头到老在这个年代听起来有多么的遥远不真切，无论在未知的将来他们还要共同面对多少磨难，他知道他们都将一直一直这样牵着手走下去，直到白发苍苍，直到垂垂老矣。
牧师停止诵读，于是肖战终于可以把这句已经在他心里讲过无数遍的话说出来。
“我愿意。”
他们交换了戒指，然后在宾客们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拥抱、亲吻，青年吻他的时候都还在笑，而肖战很快就发现，自己也情不自禁露出微笑，就好像身体里满是幸福的笑意，宛如轻盈的气泡，飘荡着迅速包围全身。
婚礼仪式结束后，大家在草坪上喝葡萄酒聊天。草坪后面是酒庄的低矮房屋，屋子前面整齐地栽种着一排红玫瑰，当然现在还只有枝叶。但肖战在酒庄内看过照片，知道到了夏天，它们就会鲜艳绽放。昨晚两人在同老板聊天时，肖战曾问对方用了什么养料能把花养的这么好，老板却指着壁炉告诉他：“只是把这里面的余烬撒到了玫瑰地里而已。”
于是肖战第一次知道，原来灰烬这样毫不起眼的残渣，也会有独特而意想不到的用处。正是因为有人将它们从壁炉里铲出来撒到玫瑰地上，这份美丽才成为可能。
就像是尽职尽责也爱妻护子的警察老李。
就像是监狱里服刑的谋杀犯何如梦，同时也是救治过无数人包括一位心脏病发的狱警的白衣天使。
就像是杀了人的韩夜用伽马刀治愈小朋友的星型细胞瘤，又留下珍贵笔记，让他从中得到启发，用脊髓电刺激的治疗方式唤醒了元元。
就像是变成了一朵云的椰子哥哥，始终激励着王一博成为一名越来越优秀的警察。
就像是群殴吸毒又造反的小混混叶予，也是正努力彻底摆脱心魔的警察顾一野。
就像是承受伤害也原谅伤害的葛元元，和坠入深渊之后最终找回良知的林泉。
他们身体里的某一部分甚至是全部，都已化为灰烬，散在风里，被带去别的地方，落入泥土，成为养分，孕育出新的生命，和新的希望。
原来每一份向善之心无论多么细微渺小，都自有其价值，自有其意义，自有其珍贵。
王一博手拿酒杯走过来，握住他的手，笑着提议：“喝交杯酒吧，宝宝。”
肖战忍着笑问：“这不是西式婚礼吗？”
“管他呢，我们中西结合！”
于是旁若无人地喝了个交杯，边喝边笑，喝完之后，肖战躲在爱人怀里，脑袋搭着他的肩，依然在笑。
“我看见你刚刚站在这里出神，”青年问：“在想什么？”
“想那些离开了的人，还有仍然陪在我们身边的人。”
王一博侧首吻在他耳畔，柔声说：“他们都会祝福我们的。”
青年的瞳仁依旧如初见般清透闪亮，凝望着他的时候，总是像含着两小簇温柔的火焰，肖战看着这双此生挚爱的眼睛，完全无视周围宾客，凑到爱人耳边说：“我们回房间吧，我想亲你。”
王一博低声笑着亲吻他，拿走他的酒杯放在台面上，然后牵着他的手一路跑回酒庄小楼。
草地柔软，日光煦暖，薄云漫游天际，春风扬起他们的额发和衣角，青年回首看向他的笑脸棱角分明，爱意与温情揉碎了悬在眉眼唇边，宛如余生，宛如来世，宛如永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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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致敬所有奋战在前线的公安干警及白衣天使。
感谢观阅❤.
【博君一肖】火与烬（三十七）
37.黎明
专案组组长方卓和杨震分三次对前警察局局长、副厅级干部蒯军进行了长达四个小时的审讯。蒯军承认自己就是“红莲”组织当前头目，是在吴安慈遇害后接任的。二十年前他还在一线当刑警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组织，当时他在官商两界都没有人脉，原本没想过能入会，谁想韩自渡拿着“红莲”成员名单及犯罪证据前来报案，接待警员正巧就是蒯军。他犹豫了一个晚上，野心和贪欲最终战胜了他本就不多的良知与信念。他把消息卖给了吴安慈，以此作为起跳板，成功入会“红莲”高层，在组织的帮助下开始平步青云，一路从科员升到副厅级，要不是因为肖雨辰和吴安慈的命案迟迟不破，他再升一级也是易如反掌。...
37.黎明
专案组组长方卓和杨震分三次对前警察局局长、副厅级干部蒯军进行了长达四个小时的审讯。蒯军承认自己就是“红莲”组织当前头目，是在吴安慈遇害后接任的。二十年前他还在一线当刑警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组织，当时他在官商两界都没有人脉，原本没想过能入会，谁想韩自渡拿着“红莲”成员名单及犯罪证据前来报案，接待警员正巧就是蒯军。他犹豫了一个晚上，野心和贪欲最终战胜了他本就不多的良知与信念。他把消息卖给了吴安慈，以此作为起跳板，成功入会“红莲”高层，在组织的帮助下开始平步青云，一路从科员升到副厅级，要不是因为肖雨辰和吴安慈的命案迟迟不破，他再升一级也是易如反掌。
除招供外，蒯军还给了警方一个U盘，里头装着“红莲”最新的成员名单，以及“红莲”利用地下钱庄洗钱的账务往来明细。杨震对比过手里的两份名单，略有一些出入，但蒯军表示韩自渡的名单是老的，其中有些人已经过世或者退出组织，二十年间又有不少新成员加入。他也提到“红莲”与李漫焱的合作，证实李漫焱利用毒品帮组织洗钱，金额已经上亿，但这件事一直是龙启明在管，他手中并没有确凿证据。
蒯军的案子尚未对外界公布，但已经在公安系统内部引发地震，部长召开紧急会议，要求按照韩自渡和蒯军的两份名单彻查“红莲”，所有涉案官员及商人在嫌疑撇清之前一律不准离境，财产冻结。禁毒局梁局长亲临审讯现场，坐在单面镜另一侧，旁观了蒯军自白的全过程。
审讯即将结束时，梁局长抬手敲了两下玻璃，杨震走出房间，局长在走廊里指示他：“问他关于他女儿的事。”
“晓柔完全不知道‘红莲’的存在，她只是个很普通的护士，从未参与过我说的这些事。”蒯军提到女儿，明显开始焦躁不安起来，“我愿意坦白，也是希望警方能帮我保护我的女儿。”
杨震问：“你觉得‘红莲’内部还会有人想要报复你？”
蒯军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毕竟我把他们的信息都暴露出来了，他们想报复也很正常。”
警方随后仔细查证了蒯晓柔的工作记录与银行收入，未发现任何可疑，因此暂时将蒯晓柔排除出了嫌疑人行列。
蒯军提供的名单上，林泉的名字赫然在列，作为协助专案组审查办案的警员之一，林泉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旧上司的名单会把自己送进监狱，但他没有逃跑，根据凌晨一点上门抓人的方卓回忆，林泉穿戴整齐，把自己收拾得很是干净，仿佛是在等着同袍上门。
王一博和杨震先前的猜测都没有错，林泉只是“红莲”最底层的办事员，所知甚少，只能确定经常联系自己办事被他设为“火1”联系人的是龙启明，杨震问他为什么要加个1，他说，他一直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向上爬，总有一天会在“红莲”内部大放异彩，到时就会有火2，火3，火4……
林泉的审讯时间不长，从头到尾都非常平静，杨震问他是否后悔，林泉表示自己并不后悔，如果当时没有加入“红莲”，他根本无法筹到足够的钱给父亲动手术。
但在杨震结束审讯就要开门的时候，林泉叫住他：“杨警官。”
杨震回头，看见清晨的阳光落在男人肩膀，在他褐色夹克上形成了一个小小光圈。
林泉问：“元元还会醒吗？”
“我不知道，连医生也不知道。”杨震说，“你有话想跟她讲？”
林泉低头看着自己被拷在一起的双手，良久之后，终于说：“我想跟她讲声对不起。”
杨震心想，你想讲人家可能并不想听。但他什么也没说，就那样离开了。
一小时后看守所打来电话，说林泉口袋里装着一枚平安符，对方请求带进牢房。按照规定，嫌犯不可以将私人物品带入看守所内，所有东西都应由看守所代为保管，出狱后方能归还。林泉这个人也完全没有引发他的同情，但杨震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他拿着手机犹豫了几秒钟，居然说：“让他带进去吧。”
后来他想，可能是因为王一博告诉过他那是元元遇袭前去寺庙给林泉求的平安福，而林泉最后的那个问题让他觉得对方还剩点尚未泯灭的良知。所以他希望林泉能一直把平安福带在身边，这样每一次看到的时候，良心都会痛一次。
虽然他是警察，但他始终觉得对于有罪之人来说，最好的惩罚不是监狱，不是刑期，不是失去自由，而是良心的谴责和灵魂的灼烧，那才是每时每刻如影随形的隐形利器。他希望林泉一直活在那样的愧疚与痛苦之中，直到完全赎清自己的罪恶。
回答林泉问题的时候，杨震还不知道葛元元一周前已正式开始接受脊髓电刺激治疗方式。肖战为她进行了微创手术，将刺激电极放置于颈髓C2-C4水平硬膜外正中部，电刺激可通过上行性网状结构激活系统及丘脑下部激活系统传达到大脑皮层。这种治疗方式在国内并不多见，因为成功案例不多，许多家属不愿冒险。但葛元元父亲足够坚强，他说服了妻子，告诉她如果元元能讲话，也会要求接受手术，因为元元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断然忍受不了一直躺在床上度过余生。
天可怜见，手术后经过一周的脊髓电刺激，元元的大脑活动比从前活跃了40%，更令人开心的是，电脑图显示她开始对疼痛有了反应，这说明她恢复意识的可能性在逐渐增加。
葛元元父亲拉着肖战千恩万谢，因为脊髓电刺激的治疗方式是肖战最先提出来的，肖医生却谦虚地表示，自己从前对这种大脑唤醒方法知之甚少，是无意中看了一个医生的笔记，才想到可以尝试，又咨询了国内几个有名的脑外科专家教授，才最终有了这个治疗方案。
“是哪位医生的笔记呢？”葛爸爸问。
“是我哥哥的。”肖战笑了一下，眼眶突然就热了，“他留了很多笔记还有书给我。”
“他不在国内是吧？真希望能当面跟他说一声谢谢啊。”
肖战垂下眼眸，低声说：“他已经不在了。”
葛爸爸轻轻“啊”了一声，“对不起啊肖医生……”
“没关系。”肖战又笑了笑，“等元元醒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他，他会很开心的。”
葛爸爸既感激又不忍，“他一定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
“是的。”肖战说，“他是特别好的人。”
“你觉得自己是好人吗？”
叶予拎了把椅子坐在铁笼子外头，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根烟，白雾缓缓上升，最终消失不见。空气中弥漫着犬类粪便的臭味，夹杂着雨季的潮湿味道，现在又有了烟味。叶予吸了口烟，换另一种方式提问：“你是警察，卧底在老板身边，只为等一个机会出卖他，所以你觉得你是好人吗？”
光子狠声道：“我不是警察，你少他妈血口喷人！”
“是老板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叶予嗤笑，“你这么有种，怎么不去骂老板呢？”
“焱哥只是一时被奸人蒙蔽，等他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的。”光子语气坚定，“他会相信我的。”
叶予笑着摇头，“你啊，图样图森破。”男人向笼内倾身，放低了声音说：“你的地盘已经归我了，老板只是在想怎么处理你而已，你完蛋了刘大光同学。”
光子双目圆睁，“你胡说八道！”
“三号狗圈墙壁上的隐形门做的不错，下面的货仓可真大哟。”
“你……”光子难以置信地摇头，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垂死挣扎：“不可能……不可能！焱哥最信任的人是我！不可能！！”
“其实我挺同情你的，忠心耿耿做了十年，到头来什么也没捞着不说，还被误会成叛徒，啧啧。”叶予皱着眉，仿佛于心不忍，“说起来怎么能不寒心呐！”
“你相信我？”光子两步奔到笼前，抓着铁栏杆激动地对叶予说：“你知道我不是卧底对不对？你帮我跟焱哥说！你帮我劝劝他！我会记你这个人情，将来赴汤蹈火……”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眼中泛起疑云：“你怎么能确定我不是卧底？”
叶予只是笑，“老板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只会相信他认定的事情，他认定你是鬼，你就不可能再有做人的机会。不过你们毕竟有十年的交情在，老板一时下不了手也属正常，但你猜猜看，如果这时候让老板收到风，说警察正在布置秘密行动，很快就要来营救你……”
光子睁大眼睛，嘴巴变成一个可怕的黑洞，“是你……”
“你左边关着罗威纳，李漫鑫孩子的父亲就是被它们吃掉的，据说你目睹了全程，那画面一定很刺激，换做是自己去亲身感受罗威纳的咬合力，一定更刺激。哦，”叶予挑高了眉，“还是说你更想试试右边笼子里的比特犬？听说他们连狼都能撕烂，而且习惯于最后才咬断猎物的喉咙，因为它们比较喜欢活物的肉。”
“是你……卧底是你……你才是顾一野……”
“顾一野？”叶予勾起一侧嘴角，从椅子上站起身，笑得神采奕奕，“他在你家干你妈。”
光子缓缓后退，全身发抖，仿佛眼前站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怪兽，明明说着威胁的句子，却毫无底气，“我会告诉焱哥的，我会揭发你的……”
叶予只当没听见。“我有一万种方法让警察坐实你卧底的身份，你想和我斗，就尽快来试试。”
“那你还来干什么……”光子颤声怒斥：“来炫耀胜利吗？！”
“我没那么无聊，只不过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为你提供一条生路。”
“生路？”光子时而愤怒，时而发笑，“我杀人贩毒，死一百次都够了，警察会给我生路？！”
“如果你协助警方破获千禧年后最大体量毒品案，同时又帮他们抓到整个北方最大毒枭的话，难说啊。退一万步讲，现在死刑都是注射了，人躺在那，被打上一针，半分钟就嗝屁，几乎没有痛苦，难道不比被狗子生啃来得痛快？你是聪明人，能想明白的。”
光子跌坐在地，仿佛浑身脱力，比特犬和罗威纳先后从小憩中醒来，开始不耐烦地吠叫，透过铁丝网，他可以清楚看见它们尖利的牙齿，他奉李漫焱的命令在这里处理过很多人，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牙齿穿透人类皮肉咬碎人类骨骼是多么轻而易举。
“我没有很多耐心，就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吧。”叶予说，“一……”
“我答应。”光子咬着牙说：“但我要求免除死刑，至少……至少改为死缓。”
叶予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等一下！”光子在身后叫道：“我答应！只要别让我在这……我愿意配合，我知道很多事，只要别让我死在这……求你！”
“这次乖嘛。”叶予说，“等我消息。”
“你……你到底是不是警察？”
叶予回过头，手中香烟刚好燃尽。
“不是。”他表情平静地说，“我没那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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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前最后一更，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五一前完结，抱歉要让大家断文五天了。估计还有差不多三四章吧。震野在正文里很难走到一起，会有一个开放式的结局，但会让他们在番外里圆满，否则我也意难平。
祝大家节日快乐哦！
【博君一肖】火与烬（三十三）
BGM: 没咯 - 福禄寿FloruitShow
33.在乎
包厢门被酒吧领班直接推开，李漫焱在的时候很少会有人这么无礼，但他脸上的表情说明情况紧急，不容拖延。
“老板，后门着火了！”
隔音效果极佳的大门一开，外头烟雾报警器的声音便无处遁形。光子凶巴巴地问：“怎么回事？！”
“经常有客人在后门抽烟，可能是烟头没踩灭。隔壁理发店最近装修，堆了很多废木板在那边。不知道怎么就烧起来了。”
店内烟雾报警系统直接与消防联网，所有人都清楚...
BGM: 没咯 - 福禄寿FloruitShow
33.在乎
包厢门被酒吧领班直接推开，李漫焱在的时候很少会有人这么无礼，但他脸上的表情说明情况紧急，不容拖延。
“老板，后门着火了！”
隔音效果极佳的大门一开，外头烟雾报警器的声音便无处遁形。光子凶巴巴地问：“怎么回事？！”
“经常有客人在后门抽烟，可能是烟头没踩灭。隔壁理发店最近装修，堆了很多废木板在那边。不知道怎么就烧起来了。”
店内烟雾报警系统直接与消防联网，所有人都清楚五分钟内消防车就会赶到。李漫焱站起来命令道：“关掉音乐，疏散客人。”
领班答应着去了。李漫焱按住准备再次低头吸粉的叶予，“算了。”他说：“我的大将军应该为我扩展疆土，而不是成为一个毒虫。”
叶予慢慢坐直身体，“多谢炎哥。”
“光子和一博留下，把东西处理干净。消防会进店检查，好好配合，不要节外生枝。”
王一博不确定这是否代表自己已经过关，仍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李漫焱绕过茶几走出来，停在他身边，手掌轻轻放在他头顶，然后拍了拍，仿佛他是自己豢养的一条狗。
“有仇必报，以牙还牙，我喜欢你的性格，但不喜欢你不尊重我的做法。要不要龙启明死，由我决定，你明白吗？”
“明白。”王一博低着头跪在那里，莫名回忆起从杨震口中听过的顾一野也就是叶予关于卧底的那句话。
——“做卧底不能分神，更不能留在从前的身份里，因为不是要去演一个角色，而是要成为TA。”
他在这一刻终于真正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
他不是要去演一个混混，而是要成为一个混混。
他不是要去演一个毒贩，而是要成为一个毒贩。
他不是要去演一条狗，而是要成为一条狗。
“多谢焱哥给我机会，”他语带恭谨，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往后，我只听焱哥吩咐做事。”
李漫焱又拍了两下他脑袋，终于拿开手，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叶予紧跟着站起来，王一博看他的角度变为仰视，刚好瞧见男人右侧鼻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待出言提醒，却见那东西缓缓流淌下来，在灯光下显露出真实色彩。
“予哥！”王一博在惊恐中起身：“你……你在流血！”
叶予抬手抹了一把，在自己食指指节上看见血迹，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弯腰抽了张纸巾堵住鼻孔，看也不看他，兀自走出包厢。
处理完火警，已经是凌晨两点。消防扑灭了半人高的火势后，最终判定起火原因是有人把高度数的洋酒洒在了废弃木板上，火源是最为常见的烟头，只不过那支烟还剩下将近一半。光子觉得奇怪，想调取后巷监控仔细研究，无奈领班却说：“经常有客人喝多了酒在后巷打野炮，看见摄像头觉得扫兴，就来店里闹，上周予哥请示老板之后就把这边的摄像头给拆了。”
光子只得作罢。好在起火责任方被消防认定为隔壁理发店，理由是违规堆放建筑垃圾，酒吧除了少营业一晚，也没什么额外损失，光子便也懒得深究，送走了消防队，就回家睡觉去了。
王一博也回到出租屋，期间他给叶予打了三个电话，一律无人接听，他越发放心不下，联想到叶予吸完粉的反应，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开荤”的新手，而且鼻腔出血是鼻粘膜反复受到毒品灼烧才会出现的现象，他怀疑叶予的身体这两年来多多少少已经对海洛因形成了耐受。
后巷起火一事十有八九是杨震搞出来的，王一博不难猜到，在出境处看见持假护照者并非龙叔的那一刻，杨震就明白他们是被李漫焱耍了。但这件事其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处理方法，因为“彩虹”行动高度保密，杨震只能让出境处留意假护照，却不能告诉对方原因，出境处发现并扣留目标后，一定是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但目标可能并非单独行动，周围还有李漫焱安排的其他眼线，他们注意到护照没有触发机器报警，却依然被边检员扣下的细节，并汇报给了李漫焱。
王一博回到住处，立刻换了手机卡向杨震报平安，同时把叶予被迫吸粉的事情也说了，杨震三分钟后回信表示收到，让他自己小心，最近如无必要则无需联系。
叶予没接电话不是因为昏过去了或者睡过去了，而是因为他知道王一博要问什么，但他不想回答。
他去了附近的另一家酒吧，喝到打烊才回家，当然不能再开车，只能步行回到出租屋内。其实李漫焱送了他一套公寓，地段极佳，但他很少去住。作为“火与烬”明面上的老板，黑白两道经常有人查他，他希望低调一点，这是应付李漫焱时的说法，但并非谎言，只是不够完整。
还有另一个理由他没讲，那就是他出身贫瘠，住惯了拥挤、肮脏、潮湿的棚户区，熟悉的环境带给他安全感，而他向来是个安全感极度匮乏的人。
他不讲这个理由不是怕李漫焱笑话他，而是知道对方不会相信。因为缺乏安全感的特定心理之一就是害怕失去，投射在行动上会表现为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心理医生会将其定义为偏执，也就是俗话说的强迫症。而他是个完全相反的人。李漫焱和光子都知道，叶予这个人，除了钱什么都不在乎，他没有牵挂，没有软肋，除了赚钱没有其他欲望，他交过几任女友，个个分手时都痛不欲生，却依然对他念念不忘赞不绝口。他吸过几次粉，也上过瘾，但戒得很快，再让他吸，他也还是会吸，但依然能戒掉。光子说他天赋异禀，能掌控白粉而非如普通人那样被白粉掌控，他笑着说你过奖了，可能我天生适合干这行。
他像个强大而坚不可摧的机器，没人会相信他缺乏安全感。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就失去了信任别人的能力，也早就失去了被人信任的渴望。
鼻血早已止住，叶予扔掉血迹斑斑的面巾纸，站在自家大门前。
头顶橘黄色的灯泡接触不良时间已久，没有住户会去修，这里住着的，一半是早出晚归的外来务工人员，另一半是毒虫。但他站在这里不是因为灯光明明灭灭，而是明明灭灭的灯光下，他看见离开前被他夹在门缝里的一根红线掉落在了地上。
有人不请自入。
叶予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入房间。
他没有开灯，只是站在那里，反手将大门轻轻推回原位。
“出来。”
一片寂静。
“出来。”他说，“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出生。”
几乎没有脚步声，但月光透过玻璃铺在旧式地砖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双短口靴。顺着那双笔直的长腿，叶予视线向上，经过细窄的腰和宽阔的肩，经过线条凌厉的脖颈和下巴，最终停留在青年深邃却异常温和的眼睛里。
可他几乎在刹那间就移开了视线，语气淡漠：“你没通知我今天要见面。”
“你喝了很多酒？”杨震问。
叶予笑了笑，“我看起来像喝多的吗？”
“你现在……”青年停顿片刻，“是什么感觉？”
叶予贴心地帮他翻译：“你想问我吸毒是什么感觉，对吧？”
杨震沉默，眉头微微蹙着，表情和眼神出现奇怪的矛盾，仿佛在愤怒与心疼之间反复切换。也可能他真的喝多了，所以看得不够真切。
“最开始的感觉我已经忘了，大概像踩在云里吧，全身上下都很舒服。现在我很少再有这种感觉，因为身体的耐受性会水涨船高，想要维持那种爽感，只有一条路，就是不断加量。”
“你以前也吸？”
“当然。”叶予平静地说：“我帮李漫焱挡过刀，也帮他砍过人，抢过地盘，但他真正决定用我，是在看见我和他下面的药头一起吸粉之后。”
“可我听说，李漫焱不喜欢用有毒瘾的人。”
“因为我吸了又戒了。”
“复吸之后再戒会比第一次更难，你不知道吗？”
叶予走到桌边，拧开台灯，然后拉开椅子坐在光源的背面，“我有其他选择吗？”
这次是杨震先偏开了头，“对不起……”青年哑声说：“这次行动，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今天晚上我也晚了一步……”
叶予嗤笑着摇头，“这不是我第二次吸，应该是第四次或者第五次，医生说我已经失去了百分之四十的嗅觉，鼻粘膜被烧得很惨。你不要误会，我说这个不是让你可怜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这是卧底在毒窝的正常生活，跟他们的联络员是否给力没半点关系。”
杨震背对着他沉默，他只看到青年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仿佛在极力抵抗着什么，最后青年说：“你退出吧。”
叶予缓缓抬眸，声音冰冷：“什么意思？”
“你踩得太深了，会把自己毁掉的。”杨震转过身，又用那种矛盾的表情看着他：“我帮你安排，你去南方躲一阵子。李漫焱只会以为你失踪了，等我们抓到他，你再……”
“我不同意。”叶予干脆利落地打断对方，“我不会退出，不亲手抓到李漫焱，我死都不会退。”
“顾一野。”杨震把他的名字念得很慢，如果不是此时此刻俩人正意见相悖，他会觉得杨震很喜欢他的名字。“你以前是军人，现在是警察，你要服从命令。”
“你错了。”他说，“第一，我不叫顾一野，我叫叶予。第二，我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我是个毒贩。”
杨震走近一步，居高临下望进他眼中，“今天换了魏队站在这里，你也这样回答吗？”
“魏队死了。”他无所畏惧地与青年视线相撞，“所以我才这样回答。你告诉过我，生命比完成任务更重要，但如果已经有人为此失去生命，你还会因为怕死而退出吗？因为不想像他一样死掉所以退出了，让害死他的人大摇大摆活在世上继续害着别人。一百年后到了下面，你会这样对魏队说吗？当然，你怎么说是你的事，但这种话我说不出口。所以我不会退出。今天别说李漫焱让我吸毒，就算他让我杀人，我也会照做，只要让他相信我，把另一间工厂的位置告诉我，就算让我杀我妈，我都会照做。”
杨震纹丝不动地盯着他，眼底渐渐泛起水汽，连声音也低下去，“一博告诉我，李漫焱没让你吸，是你主动替他受过。顾一野，如果你真的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你就不会去保护队友。你只是……”青年哽住，眸中光芒几乎刺痛他，“你只是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别人的命都珍贵，你只是不在乎自己的命。”
青年迎着灯光，脸庞与眼睛都清晰明亮，而他背对灯光，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在暗夜中行走得久了，他已经无法直视光明，在污泥里呆得久了，他会本能地去躲避干净的东西。比如居住的环境，住的房子，还有看着的眼睛。
所以他转开头笑，“我的命，当然是我说的算。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我早就不是警察了。所以杨震，让我完成我的任务吧，我会感谢你的。”
“我不要你感谢我！”青年压抑着声音怒吼：“我要你活着！你到底明不明白……”泪珠从那双亮得过分的眼睛里滚落，“我要你活着……！”
“你放心，李漫焱死之前，我都会好好活着。”叶予打开抽屉，取出一盘电工胶带，递给他说：“现在麻烦你，把我捆在这个椅子上，捆牢一点，确保我不会挣脱，然后离开我家。”
青年眼神茫然，泪光却在隐隐颤抖，叶予笑了笑，尽量寻找委婉的词汇来解释：“我需要确保毒瘾发作的时候，不把自己皮肤抓烂，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而我还打算活很久。”
【博君一肖】火与烬（二十五）
BGM: Always Mine - Thomas Bergersen
25.我保护你
就算是吊儿郎当皮糙肉厚的叶老板，也耐不住天天泡桑拿，更何况是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的王一博？所以为了不惹李漫焱和光子怀疑，王一博和杨震见面的地点仍旧定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条偏僻暗巷，时间是“火与烬”打烊后的凌晨两点半。
今天叶予没过来，杨震表示，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以后会分开与两人会面的时间，这样他们俩在李漫焱那边还能互相打个掩护。
王一博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BGM: Always Mine - Thomas Bergersen
25.我保护你
就算是吊儿郎当皮糙肉厚的叶老板，也耐不住天天泡桑拿，更何况是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的王一博？所以为了不惹李漫焱和光子怀疑，王一博和杨震见面的地点仍旧定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条偏僻暗巷，时间是“火与烬”打烊后的凌晨两点半。
今天叶予没过来，杨震表示，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以后会分开与两人会面的时间，这样他们俩在李漫焱那边还能互相打个掩护。
王一博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你今天怎么了？”杨震问：“心情不好？”
青年靠着副驾驶座，神色疲惫而沮丧，“我上午陪李漫焱妹妹去医院产检，碰到肖战了。”
“他误会了？”
“应该没有。”王一博哑声回答，仿佛这才是最让他自责的原因，“可我让他难过了。”
虽然伤害是无心的，是有苦衷的，但伤害就是伤害，肖战默默承受着自己给予的伤害，却不曾怨恨他，甚至依然可以克制着情绪把重要线索及时传递给他。
肖战看似温柔脆弱，骨子里却是坚强的，这一点王一博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肖震瞧不上儿子，是因为他根本不了解肖战，他根本不了解肖战有多坚强，或许不是坚强，而是坚韧。肖战有一种反脆弱的能力，他不像大部分硬汉那样习惯和挫折硬刚，而是会在伤痛与逆境中找到自己坚持的那一部分本真，然后让其他不重要的东西顺其自然。
从某种程度上讲，肖战比他更有智慧，也更有力量。
但这并不是他可以伤害对方的理由。
当肖战因为他而不得不重新在身体里构建对付伤痛的防御工事时，就证明作为恋人，他是失败的，也是失职的，他没有好好保护他，也没有好好爱他。
杨震拿出自己的平板，点了几下递给他说：“肖医生针对王大爷的检查报告提了些建议，你要看看吗？”
王一博接过来，就着头顶昏暗的车灯看到熟悉的字体。在他亲手写的每一句话旁边，肖战都写了对应的回复。
“你好吗？”——“我很好。”
“小黄鸭没有丢。”——“知道了。”
“我会尽快把他们粘回去。”——“我等你。”
王一博抬起头深呼吸了一次，才问：“这是他什么时候回的？”
“上面有显示时间啊。”杨震指给他看：“中午一点零八分。这是不公开显示的附件，页面对话框里他也回复了。你看这。”
——“大爷您好。检查报告上看，您没什么大问题，出现幻觉应该只是劳累导致的大脑的应激反应，希望您注意休息，尽量不要熬夜了。另外报告上显示您骨质疏松比较严重，平时出行要注意安全，最好让家人陪同。祝您健康平安。”
王一博莫名其妙看笑了，紧接着眼泪涌出。
杨震低声说：“他对你真好。”
“可我对他一点也不好……”
杨震抽了张纸巾递给他，语气有些忐忑：“我是不是不该撺掇你加入‘彩虹’？这种过了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有明天的行动，应该由我这样的孤家寡人参加才对。要不是李漫焱见过我，我就自己上了……”
“是我自己要求参加的。”王一博擦了把鼻涕，声音坚定地说：“我会完成任务，也会活下来。”
杨震拍了一把他肩膀，像来自上级的赞赏，又像来自战友的支持，“你还要回他什么吗？现在可以发。”
王一博想了想，还是把平板递了回来，“等我快回家的时候，再告诉他吧。”
“也好。”杨震说：“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当年给韩自渡尸检的法医证实韩自渡背后的确有火焰纹身，而且他腹部有大面积淤伤，是被人殴打所致。这样一来，你的猜想基本上是对的。”
王一博向来谨慎，所以问：“法医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他当年给韩自渡尸检后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对方用他女儿威胁他只留韩自渡脸部照片，而且不准把纹身和淤伤的事写在报告里。他照做了，但一直觉得愧疚，这件事就这么被他记了二十年。”
青年点了点头，“这倒很像红莲做事的风格。”
“所以韩夜的作案动机非常充分。但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二十年前肖雨辰也才十岁，绝对没可能参与这件事，为什么韩夜选择杀她而不是肖震呢？”
“可能他想让肖震和自己一样，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那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他后来又选择杀吴安慈而不是吴煜呢？”
“大概率是因为吴煜不属于红莲成员，韩夜为复仇而杀人，但还保有一些理智和原则，否则肖战早就是他的目标了。”
杨震这几年抓惯了毒贩，倒是第一次接触凶杀案，毒贩杀人放火都直接地很，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因为一没耐心，二没智商。他食指横过来反复在唇间摩挲，琢磨了一会儿才点头道：“有点道理。”
“可惜我们没证据，何况他还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杨震看着他问：“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最好派个人盯着韩夜，防止他再次出手。但我也知道，证据不足，上面不会批的。那就先放一放吧，”王一博说：“白天在医院，肖战告诉我他看到了疑似袭击元元的凶手。”
杨震惊道：“他怎么知道……”
“可能是苏队把凶手侧写告诉他了。”
“是谁？”
“吴安慈的大管家，龙叔。”王一博说：“之前吴煜告诉我们，龙叔在吴家工作了将近二十年，负责吴安慈和她两个人的饮食起居。我想既然吴安慈是红莲高层，龙叔给他当打手也不是不可能。”
杨震说：“你们不是已经取得凶手DNA了吗？去找嫌疑人拿个样本比对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
“不行！”王一博神情严肃而紧张，“现在贸然去找他，他一定会开始回想是哪里露的馅，是谁告的密，我担心他会怀疑肖战。这个组织究竟有多少人我们还不清楚，就算把他抓了，外头照样有人能办事，肖战会很危险。现在不能打草惊蛇，拿样本要神不知鬼不觉，否则就先不拿。”
杨震沉默下来。
“抱歉，”王一博低声说：“我有点激动。”
“能理解。”杨震朝他笑了笑，像是安慰：“你已经不能保护在他身边了，当然不想他承担任何风险。其实这三件案子现在都有足够的警力在跟，他们或迟或早也都会查到的。你集中于自己的任务就好，顾一野说，做卧底不能分神，更不能留在从前的身份里，因为不是要去演一个角色，而是要成为TA。”
“我明白。”青年转过头，看着上司的眼睛说：“你放心，我会好好向野哥学习。”
“还是叫予哥吧。”杨震笑道：“他说任务结束前不要叫他真名，他要保持对真名的陌生感。”
“可你刚刚叫了顾一野啊。”
“我一时忘记了。”杨震摸着鼻子小声嘟囔：“还好他不在，否则又得念叨我。”
王一博告诉杨震，李漫焱安排了叶予两天后陪自己去缅甸谈生意，让他和光子留下来照看“火与烬”的生意，又说三四天后上个月从缅甸入境的一批货会抵达本市，他和光子要负责接应。
分开前，他把光子白天当见面礼送给自己的一公斤海洛因给了杨震。白粉被加工成了长方形饼状物，只比手机大一点点，放进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刚刚好，仿佛是就着口袋尺寸量身打造。
杨震撕开一个角，一闻便知纯度在90%以上。
“够大方的啊，这一块市价得三十万了。”
“光子让我自己卖出去，我让他介绍几个客户给我，他却不肯，让我自己去跑生意。”
“鸡贼。”杨震说：“李家从李漫森开始就习惯把粉弄成这个形状跑散货，方便携带，乍一看以为是手机呢。”杨震把东西又塞回给他，“你先拿着，我会帮你找下家，过两天通知你。”
王一博诧异道：“真的要往外散啊？”
“当然。否则日后李漫焱问起你怎么回答？这是他第一次给你货，说不定也是在试探你。”杨震安慰他说：“放心，肯定是信得过的线人，不会真卖到市场上去。”
快到中秋，临下班前陈钧教授组织大家聚个餐，肖战原本不大想去，教授却要求不值夜班的医生都参加，他没有办法，只得乖乖做个合群的社会人，跟着大部队去了市区一家日料店。
他们一共八个人，被店员领到最靠里的座位，只有那里有一张长桌子，可以坐得下。
肖战心不在焉地听着同事们聊天，只吃一点刺身就没什么胃口了，他偷偷看过好几次手机，“好医生”平台时不时会有新提示消息跳出来，但没有一条是来自于82岁老大爷的，他们的对话停留在昨天中午，页面显示对方看了他的回复，也下载了他上传的纸条，但仅此而已。
脑袋里有个声音在说，王一博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联系他了。
这也没有什么，肖战想，只要王一博平安就好，只要他平安，总有一天他会回来自己身边的。
他私下里上网查过李漫鑫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发现，但搜索引擎关联了李漫森贩毒案的相关报道，时间是三年前。这两个高度相似的名字让肖战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兄妹关系，但他不明白李漫森已经落网且被处决，王一博还跟着李漫鑫做什么。而且毒品案件不是有专门机构负责跟进吗？作为刑警，王一博为什么要去做缉毒警的工作？难道李漫鑫涉及了其他的案子？
他一整晚都在走神，好在大家也没有聊很久，八点多也就差不多散了。三两成群地往外走，买单的买单，叫车的叫车，肖战走在最后面，突然之间，他感到上身僵硬，下意识地立在原地，然后遵循本能，微微转头，看向让自己僵硬的目标来源。
龙叔侧身坐在距离他右手边三米远的位置，对面是一位化着妆的中年男人。
肖战与他们之间隔着一层半人高的玻璃格挡，只看得到他们头顶至下巴的位置，但这足够让肖战回忆起来，因为实在太像了，即使化了妆，也还是几乎可以一眼断定，那位中年男人与十分钟前自己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李漫森，以及昨天和王一博一同出现在医院的李漫鑫，有着血缘关系。
同样笔直的眉形，同样细长的眼尾，同样微微内勾的鼻梁。
他们和龙叔一起，在肖战脑子里自动形成关系线，而王一博被李漫鑫连在其中。
肖战还是不能确定王一博的任务是否与毒品有关，但他已经了悟，他的恋人正在参与一项危险性和复杂性完全不输给禁毒案的行动，否则为什么昨天上午他就告诉王一博龙叔有问题，三十个小时过去，龙叔依旧好端端坐在这里？
第一种可能是龙叔没问题，一切只是巧合。那么龙叔为什么会认识毒枭的弟弟？所以这条划叉。
第二种可能，王一博在忙别的事，还没来及查。事关元元安危，一定会被青年列入优先级，所以这条也划叉。
于是只剩下第三种可能。
龙叔是繁琐关系中的小小一环，王一博不愿打草惊蛇，是想顺藤摸瓜，沿着龙叔这条线，钓出更大的鱼，同时也是袭击元元的真正罪魁祸首。
一直到回了家，肖战都还在考虑这件事，他意外地发现自己不再像前阵子那样担忧，可能是82岁大爷的病理报告给了他安心的理由，也可能当爱一个人到达极致，就会凭空生出能量惊人的坚定和勇气，让一个曾经脆弱、安全感极度缺失的人也有幸得到铠甲。
他只是想，要怎么帮帮他？他要怎样做，才能帮到他？
在具体的念头形成之前，身体仿佛已经接收到预告，肖战去衣柜里翻找前几天穿过的大衣口袋，吴煜给的名片果然还皱巴巴地躺在里头。
他拿着名片回到客厅，因为手机在响。
是王妈妈，她先问候了肖战，才说怎么最近两天都打不通一博电话，问他是否出了什么状况。
肖战不想说他们已经分手，他可以骗这世上的任何人，却唯独不愿骗王妈妈，而且就算他愿意，也骗不过去。
“您别担心，一博很好。他最近有个任务，是保密的，所以暂时住在外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的确切位置。”肖战稳声说：“但我昨天见过他，他是安全的。”
王妈妈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连声音都哑了：“辛苦你了，战战。”她问：“有人跟他一起吗？”
肖战顿了顿，视线投向手中名片。眼前出现的画面是两人第一次拥抱，实在算不上是什么浪漫场景，因为那是在突然故障了的漆黑电梯里，而自己幽闭恐惧症发作，正团成一团缩在角落，狼狈到极点。青年跪在他身前，就那样将他拥入怀中，反复按摩着他的脊椎，用全世界最温柔的声音和语调说：“我在这里，我保护你。”
所有虚无缥缈的念头在这一瞬间就汇聚成形。
“您放心。”他对王妈妈说，“有人跟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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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拥抱在《彩虹》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