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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枝甘灵

雨纷纷 01

  

苦艾酒×铃兰花

狗血/火葬场


  

宋亚轩最近腹痛一直难捱。


曲欢作为他的助理,不止一次劝宋亚轩去医院看看,他总喜欢顶着那张苍白的脸一笑而过。


入春时节宜城多雨,夜里窗外滴滴答答,宋亚轩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中央,缓过神时早已倦怠,眨眼速度放缓,疲劳逼迫着他闭上眼休息片刻。


凌晨三点时男人终于舍得起身驱车离开公司,胃里翻江倒海,近几年来日夜颠倒的作息叫他养成了要命的急性肠胃炎。


深夜路边行人寥寥,寂静中宋亚轩额前一片冷汗迅速浸湿了头发,这病说大不算大,说小不算小,发作起来叫人钻心的疼。


大半个身子弓起伏倒在方向盘上,眼前重影乱晃,等待红绿...

  

苦艾酒×铃兰花

狗血/火葬场


  

宋亚轩最近腹痛一直难捱。


曲欢作为他的助理,不止一次劝宋亚轩去医院看看,他总喜欢顶着那张苍白的脸一笑而过。


入春时节宜城多雨,夜里窗外滴滴答答,宋亚轩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中央,缓过神时早已倦怠,眨眼速度放缓,疲劳逼迫着他闭上眼休息片刻。


凌晨三点时男人终于舍得起身驱车离开公司,胃里翻江倒海,近几年来日夜颠倒的作息叫他养成了要命的急性肠胃炎。


深夜路边行人寥寥,寂静中宋亚轩额前一片冷汗迅速浸湿了头发,这病说大不算大,说小不算小,发作起来叫人钻心的疼。


大半个身子弓起伏倒在方向盘上,眼前重影乱晃,等待红绿灯的间隙,他感到就要疼晕过去,指尖不自觉紧紧抠住皮质座椅,咬着牙忍住即将夺眶的眼泪。


车后传来不耐烦的喇叭声,宋亚轩昏迷片刻突然惊醒,抬头的一瞬间眼前闪过刘耀文那张精致的侧脸。


快得仅仅留下残影。


他在原地恍惚了片刻,那人经过时摇下了车窗,所以是认出了他,还是真的没看见。


宋亚轩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咽下一个苦涩的笑,有什么区别,难堪与更难堪罢了。


他们结婚以来,刘耀文什么时候正眼看过自己。


是他一厢情愿要嫁,也是他一厢情愿,替那个人扛起了继承者的重担。




急诊门口推来担架,宋亚轩闭上眼去听护士们走路时发出的轻微脚步声,她们统一皱着眉,小声抱怨着病人永远不懂得爱惜身体的话语。


他只觉得有些撑不住的疲累。


再次醒来已经是六点,病房里留了一盏灯,宋亚轩起来上厕所,推着输液器往走廊尽头走。


四面皆白的医院里,凉嗖嗖的可怖气息从脖子后头悄无声息钻进来,奔向五脏六腑。


他却像是习惯了,面无表情地走进黑暗中。


哐当一声轻响,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滚动两圈后再没了动静。


宋亚轩洗了手弯下身子去找,眼神一点点略过地面,把隔间的角落都翻了个遍,看见有疑似戒指的东西便费力伸手,挣扎了半天只听见针头脱落的“刺啦”声,摸到一手灰尘。


针孔处迸出鲜红血液,宋亚轩疼得皱了眉,干脆就着这个姿势盘腿在地上坐了片刻,发呆。


他鲜少有这样的时刻,在外人面前他永远从容不迫,体面漂亮,对所有人保持说一不二的冷面模样。


宋亚轩没找到婚戒,一只手握着输液的杆子往护士站走,“不好意思,不小心挣脱了。”


重新回到病房时他还是低垂着眼,从头到尾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好像不小心弄丢的只是一个五毛钱的棒棒糖。


这样无足轻重的东西,他再买一个就是了。


只是戒指掉落后,无名指上的一圈细痕叫他无端安静了许久。


宋亚轩呼吸浅浅,极其认真地抬起手来细细地看,像是第一天见到这只手。


第一次发现,他跟刘耀文的形式婚姻,竟然已经持续了这么久。


麻木的时间流逝与他而言早就成为了电脑右下角数字的变动。


宋亚轩记得一天经手了多少份合同,也记得前天中午家里阿姨做的饭菜口味如何,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多少天前,他被刘家选定联姻,高兴得一整晚都没睡好觉。


只是第二天刘爷爷押着刘耀文上门提亲时,宋亚轩连眼神都不曾分给那人,故作矜持地待在二楼,竖耳听着家长们讨论婚礼的各项事宜。


“主花就选亚轩喜欢的铃兰好了。”


宋亚轩靠着房门,手指握成拳锤了一下木板,好啊好啊,最好再布置一片蓝色,海洋让他安心。


他暗恋刘耀文多年,如愿以偿自然是喜不自胜。


宋亚轩还记得结婚前一天他兴奋地把礼服平放在被褥上,像小时候因为拜年穿新衣服那样兴奋,被爸妈发现之后羞恼地卷成一团,背过身去让妈妈快点关门关灯,“我真的要睡了!”


那时候他还留着孩子心性,听不进任何有关于刘耀文不好的话语,他固执地、不允许其他人诋毁他。


宋亚轩听过那么多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婚后他过得不幸福,父母千里迢迢从国外赶来苦口婆心地劝他,宋亚轩那时天真地仰起头问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自己一回。


相信宋亚轩,是那个可以改变刘耀文的人。


偶尔他会特意去找寻镜子里那双眼,在另一个空间,两张脸在面前重叠在一起,眉眼相似,宋亚轩却快要累得睁不开。


他现在很少再去回忆那时候的心境,因为回忆的次数越多,似乎人的疼痛免疫在不断加强。


宋亚轩用指腹轻轻摩挲婚戒盖住的那一圈灰影,留下痕迹的原因不止岁月变迁,更多的是那枚戒指一开始便不属于他,尺寸略小,害得宋亚轩当年想方设法套了进去。


拿到了不合人设剧本的演员,站上台妄想聚光灯打在自己头顶,小丑般自导自演,啼笑皆非。


再偶尔,他会绅士又文雅地用这样的比喻讽刺自己。



    

刘耀文的新宠叫林岚,跟宋亚轩的信息素铃兰花谐音。


新版头条上加大加粗的刘氏艳闻,不消半天就被刘爷爷花钱撤了下来,换上一张年前他们拍的全家福,稳定公司股票。


宋亚轩接到安慰电话时还在用手指扣着报纸上自己那张脸。


他一边答话,一边感到这个人真是没救了,这样的境地下竟然还在在意那天没有化妆,刘耀文说过不喜欢宋亚轩下颌的小痣,早知道该用粉底遮住的。


挂断电话后宋亚轩点进刘耀文的聊天框,一路往上翻,刚结婚半年内,他每天都会准时询问刘耀文要不要回家吃饭,交流简短无聊,有时候刘耀文甚至会无故晾他好几天。


从联系人翻到朋友圈,宋亚轩又想,这次要第几天,第几天刘耀文会换上跟那个女孩的情头。


第几天,他的朋友圈背景图会变成那个女孩的照片。


晚上曲欢给他准备了盒饭,宋亚轩一边吃着,还在看,“你说,她是不是很漂亮啊?”


曲欢给他备了牛奶,推到宋亚轩面前,“没有你漂亮。”


宋亚轩听完也不看她,笑了声,没说什么。


助理带上门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宋亚轩吃到最后一口时轻轻咬了下筷子,久违的眼泪就这么安静地滴落下来。“骗人。”


这次很快,不到一天就换好了。


他用手背给自己抹眼泪,无声的,又返回。


“你们都骗我。”

  

  

杨枝甘灵

野生吻 01



*糙汉×美人

*年上/ABO



  

  

在南方待久了,戚戚突然有些想不起她来自各地。


扎根在宜城的冬天,清晨五点的世界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梦中她感到迷蒙,本能性地蜷缩了四肢。


太冷。


入睡前卖火柴的幻想并没有实现,戚戚甚至还没学过这篇课文,听舅舅讲,那是四年级的语文课本内容。


舅舅的手指很细,手掌心残留被窝余温,舅舅俯身轻声喊,戚戚,戚戚,起床了。


她忽闪一瞬间的沮丧,再睁眼时只是垂头坐了起来。


戚戚沉默地清醒过来,随后熟练地穿上衣服鞋子,猫着腰跟在宋亚轩身后往外走。


今年里第一回感受冬天到来,空气中满是寒冷的清...



*糙汉×美人

*年上/ABO



  

  

在南方待久了,戚戚突然有些想不起她来自各地。


扎根在宜城的冬天,清晨五点的世界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梦中她感到迷蒙,本能性地蜷缩了四肢。


太冷。


入睡前卖火柴的幻想并没有实现,戚戚甚至还没学过这篇课文,听舅舅讲,那是四年级的语文课本内容。


舅舅的手指很细,手掌心残留被窝余温,舅舅俯身轻声喊,戚戚,戚戚,起床了。


她忽闪一瞬间的沮丧,再睁眼时只是垂头坐了起来。


戚戚沉默地清醒过来,随后熟练地穿上衣服鞋子,猫着腰跟在宋亚轩身后往外走。


今年里第一回感受冬天到来,空气中满是寒冷的清冽,舅舅牵着她的手叮嘱,出门在外要喊哥哥。


这话宋亚轩已经说了无数遍,他为人谨慎,每回出门都忍不住要叮嘱一番。


昨夜暗沉,路边环卫工人清理路障时凌予戚醒了一次,她抬起半边身子努力去辨认窗户外的什么,黑夜里只剩一双眼睛忽眨。


戚戚今年已经十一岁,接触过的人都说小孩太过早熟不是一件好事,但舅舅说没关系,舅舅说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





五点四十,世界还在沉睡,老街陆陆续续走过一些卷帘门的拖拉声,夫妻二人合伙做买卖,搓着手商议今天的分工,戚戚听见一句,“天亮得快哩。”


男人说抓紧了,头也不回地递上手套专注搬货,女人诶了一声,小店门口的暖光灯打开,体温点燃冬晨。


凌予戚喜欢冬天,换季时的痛苦便可以忽略不计,她买过一个很漂亮的软皮本子,用来记录所有发生在冬季的故事。


第一页里她写,因为天气寒冷,所以人们的心显得格外滚烫。


舅舅带她穿过一条长长的旧街巷,路边空调外机锈迹斑斑,早就被丢弃在角落里。


这地方他们昨天也来过,邻里街坊都说只有那家水果铺子长期招人,只是最近降温降得厉害,水果生意很不景气。


大家伙儿摸不准老板的心意,只劝他们等明天开门再来看看。


昨天寻到这边已经很晚,镇上老街连着开了很多铺子,铺子外做着生意,关上门就是一家几口的住处,家铺一体。


老地方日子过得慢,两个生面孔三言两语间吸引了妇女男人的目光,大家走到门口开始打量宋亚轩跟戚戚。


有人耐不住好奇,终于试探着问出口,“你孩子?”


宋亚轩摇头,手掌抵在戚戚背后推了一下,示意她开口。


小孩于是仿着其他人的样子,回头怯生生地抱住宋亚轩的腰,“这是我哥哥。”


其实她从前不那么喜欢舅舅。


因为爸妈的原因,戚戚很少能够接触到宋亚轩,她的家里生活乱成一锅粥,沉默寡言成为女孩最好的童年底色。


她不喜欢看起来很光明的一些人,莫名叫人气恼,也许是自尊心作祟。


舅舅同戚戚接触很少,印象里只有过年当天会过来问一问她的近况,两个人坐在卧室床边讲话,戚戚便一直盯着门外看,生怕抚摸在头顶的那只手会握成拳头猛地挥向自己。


后来她发现,宋亚轩跟她的爸爸妈妈,很不一样。


家里出现重大变故,她一个人待了一天一夜,终于害怕地拨通了舅舅的电话,宋亚轩几乎立刻赶了过来,抱住戚戚的脑袋,安慰她不要怕。


“舅舅在这儿。”


她很少被人拥抱,那种感觉实在太陌生,她对亲情也没什么感知,只是很迟钝地冒出某个念头。


宋亚轩将她捂热。





路边品种特殊的桂花树这个时节仍在开放,远远的,戚戚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几幢平房,他们走了多远的路,她并不清楚。


但她记得每一块地砖的样子,她记得每一棵树的样子。


终于脚步开始缓停下来,水果店卷帘门只打开一角,宋亚轩放开她的手,俯身仔细地往里看,“老板在吗?”


旁边阿嬷坐在门口搓手,闻言回了句什么,宋亚轩没能听懂。


“她说,等等就回来了。”他一扭头,身后男人的视线漫不经心。


是个Alpha,宋亚轩本能倒退。


男人却只是搬货,除那一眼外没再主动搭话。


屋里灰尘蜘蛛网布满,刘耀文稳稳地把东西全部转移到那辆旧货车上,两边袖子往上卷起,叼了根烟便利落跳上了车。


车子驶出视线,宋亚轩听阿嬷又在说些什么,他带着歉意笑笑,外地人熟识的一种局促。


阿嬷起身从屋里拿出两张板凳,站起来个子很是娇小,枯槁般的手掌慈爱地碰碰凌予戚头顶,被小姑娘躲开了。


“没礼貌。”宋亚轩轻轻拍了下戚戚,“说奶奶好。”


“奶奶好。”戚戚板着脸,说完别扭地移开。


初冬时天空亮得快,蓝色的世界慢慢被漂白,路边多了许多寒暄谈笑。


地面震动了一阵,灰尘便飞扬起来,宋亚轩抬头,见铺子对面那户人家又开着旧货车往回。


男人身形高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军绿色短t配工装裤和黑色马丁靴,两手随意扶住车门,干脆利落地跳下地来,熟练地拍走掌心的灰。


刘耀文看了两人一眼,一边收着门前的桌椅一边大着嗓子问阿嬷什么,像是询问情况。


“老板跟老板娘这两天吵架,你俩在这前头干等也没用。”


刘耀文把手套摘了,没什么表情地仰仰下巴示意,“过来,外头风大,这边等。”


宋亚轩回头摸到戚戚的手指冰凉,拒绝的话往回咽下去,把凳子还给阿嬷,很有教养地微微点头,“麻烦了。”


屋里空间比他预想的要更大,刚收进来的桌椅此时东倒西歪地扔在角落里,墙上贴了许多画报,看起来跟这房子一样旧旧的。


宋亚轩带着戚戚刚走进门刘耀文便翻到了空调遥控器,昨天刚交的电费,试探着摁了下,竟然还能用。


“自己找地儿坐。”


男人说完又开始忙碌,房子装潢看起来很像几年前的旧饭馆,油污积了灰,戚戚没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


刘耀文走过带起一小阵风,十分钟后扔下一个普通口罩,示意小孩戴上。


宋亚轩说谢谢,刚给戚戚围上,手边突然又掉落了另一个。


“你的。”


他抬头时男人已经离开,宋亚轩盯着看了两秒,拆开包装将下半张脸围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起得太早,女孩在他身边有些昏昏欲睡,宋亚轩微微侧身两只小臂搂住凌予戚,闭上眼睛安静等着。


夫妇二人一路冷着脸回来,妻子弯腰进了门还在骂,“动不动就要去闹一通,民政局门口怎么不见你气汹汹。”


“弄碎了碗要发脾气,摔坏两个橘子也要发脾气,你一天到晚的净在动气,做事怎么不见这样勤快。”


王铎在门口坐下,听得不耐烦又往里喊了声,“你他娘的有完没完。”


“要不是肚子里怀着老子的种,早把你给踹了!”


张婷婷听了鼻头一酸,拿着鸡毛掸子就要冲出来理论,被阿嬷赶紧制止了,“怀着孕呢,气什么。”


一旁邻居们见状也跟着劝几句,“做点小本生意不容易,和气生财。”





老街前后都知晓了刘耀文退伍回来的事,眼神望见男人一身力气的模样都很欣慰,不免笑着又问,“这铺面计划弄点什么买卖?”


“没想好。”他回头看了眼牌匾,眼神顺势往下,一大一小趴在纸盒子上,正酣睡着。


刘耀文把烟头扔地上碾灭,又找来扫把跟一旁的纸屑一同收拾起来,进门后身影猝不及防盖住了宋亚轩脸上微弱的光。


素净的五官精致玲珑,鼻尖透着冷冽的红,Omega呼吸浅浅。


他伸手推推那人肩膀,力道有些大,“起来,对面老板回来了。”


趴着的人睁开眼清醒片刻,拍了下戚戚,“谢谢,我们马上走。”


宋亚轩牵着凌予戚的手又穿过马路,此时水果铺子门口已经聚集了些好奇的人,男人进进出出张罗着买卖,账面上已然入不敷出。


“不为自己也为孩子想想。”阿嬷语重心长。


“干嘛不为自己。”


张婷婷低头抹了把泪,本来孕期情绪就不稳定,声音压低了些,哽咽着,“这日子没法过。”


阿嬷叹了口气,当初锣鼓喧天大办婚宴的是两人,如今相看两厌,次次闹离婚却又次次没离成的也是他们。


婷婷扶着肚子跟人吐了会苦水,心情渐渐平复,才直起身子仰脖子看了眼,门口王铎已经领着人往里走。


“来做工的,管饭就行。”


男人解释了声,明显谈妥了,眼睛往阁楼上瞟,“给杂物间收拾收拾,也够宽敞,两兄妹先住下。”


“老婆你身子不利索,多雇两个也是早晚的事儿。”


张婷婷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都什么时节,自己家里都快挣不到娃娃奶粉钱的光景,管饭不得多两双筷子,说得倒是轻松。


只是男人在外需得留面子,况且王铎这声老婆也给足了她面子。


婷婷满腔怨气却也没法,只得诶了声。






下午时间过得快,主人家午睡结束一边下楼一边观察宋亚轩,那人话不多,眼里有活儿,做事不扭捏,也不像之前来的小姑娘那么活泼惹人爱。


张婷婷扶着把手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来,心中疑云消了大半,“小宋啊。”


宋亚轩闻言扭头,“婷婷姐。”


他的后背有些单薄,头发相较普通男生长了许多,从这个角度往下看,独一份的气质跟旁边生了锈的铁皮卷帘门格格不入。


“看什么呢?”


宋亚轩见她行走不便,犹豫一会儿还是上前搭了把手,“我头一次到这边生活,好奇了点。”


隔了一条马路的对面这两年大门紧闭什么消息都没有,张婷婷在门口跟宋亚轩说话,才发现原来铺面正对着那家,男人背影忙碌不停。


她慢慢想起,刘耀文入伍那年还是一副稚气学生仔的模样,小镇子里送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那会儿含金量很高,出发报道那天家家来送,很是壮观。


她记得,刘耀文当时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地冲众人挥挥手,就这么坐上了开往县里火车站的三轮。


再后来,刘耀文大学毕业去当兵,一去就是五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爸妈也跟着变老,没了年轻时的心气儿,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小乡镇过着两点一线的平淡生活,一家人存在感都很低。


宋亚轩默默听着,这期间回头看了看,留意戚戚的动向,女孩坐在角落里在看一本拿来垫桌角的书,神色专注。


“你是Omega吧?”张婷婷突然问他。


宋亚轩愣了愣,没有否认。


“AO相吸,很明显。”


女人笑起来其实很温柔,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信息素是什么呢?有点好奇啊。”


“月季。”他沉声答道。




晚上宋亚轩给凌予戚掖好被角,要起身时从小孩枕边摸到笔记本一角。


昏黄的灯光下,他安静地垂眸,指尖微凉。


“今年的冬天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对吗?”


宋亚轩关了灯,在黑暗里睁着眼侧身将手臂放在耳边,万籁俱寂的深夜。


他轻轻回答说———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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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图:

京酱肉丝菜

文轩‖不识爱01

学者综合征教授(25)x温柔治愈助理(28)

年下 微救赎

请勿上升


注:文中关于病痛症状的描写纯属剧情需要,请勿当真


学者综合征:指有认知障碍,但在某一方面,如对某种艺术或学术,却有超乎常人能力的人。

——


宋亚轩接到入职通知的时候是大年三十,看着电脑的录用信息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也算是过年第一个好消息吧。


今天是除夕,可宋亚轩家里却安静的不行,准确说他没有家,这里只是他三年前租的一个小房子。


宋亚轩一个人坐在阳台边双手抱膝,身边还放着一小罐啤酒。旁人总说他积极乐观又向上,长得好性格好人缘好,是大众都羡慕的那一类人。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人...

学者综合征教授(25)x温柔治愈助理(28)

年下 微救赎

请勿上升


注:文中关于病痛症状的描写纯属剧情需要,请勿当真


学者综合征:指有认知障碍,但在某一方面,如对某种艺术或学术,却有超乎常人能力的人。

——


宋亚轩接到入职通知的时候是大年三十,看着电脑的录用信息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也算是过年第一个好消息吧。


今天是除夕,可宋亚轩家里却安静的不行,准确说他没有家,这里只是他三年前租的一个小房子。


宋亚轩一个人坐在阳台边双手抱膝,身边还放着一小罐啤酒。旁人总说他积极乐观又向上,长得好性格好人缘好,是大众都羡慕的那一类人。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二十八岁了,没结婚没谈过恋爱没车没房没亲人,年前还刚刚辞职丢掉了工作。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争强好胜,所以在原公司的同事为了绩效污蔑他跟高层有染,在公司高层对他同样展露出职场骚扰的时候,果断辞职。


幸运的是,宋亚轩的好人缘给他带来了一点帮助,学生时期的舍友兼现在的好朋友在知名大学里当老师,得知他们学校有一位教授在招助理而且不要求学历和专业就推荐宋亚轩试试。


其实拿到那位教授的资料时宋亚轩是惊讶的,因为对方才25岁,25岁就当上了教授,研究的还是宋亚轩一个文科生这辈子都学不懂的理科问题。


但对方的情况很特殊,他一直在生病,从资料看他从小患有自闭症,医疗干预之后有所缓解,但由于幼年创伤同时出现了抑郁社恐等症状,让他对这个社会产生了极大的戒备还出现了很严重的认知障碍。


之所以要招助理也不是为了辅助他工作,更多的是辅助他的生活。宋亚轩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每天到对方所住的别墅整理实验数据,然后送到学校实验室,帮助对方购买所需要的物品。


工作很简单但枯燥又需要耐心,虽然薪资可观,但之前的助理大多都干不过一个月就辞职。没人受得了这样,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无法交流的上司,永无止尽的往返。时间久了真的会压出毛病。


但宋亚轩还是去了,他现在需要一份工作,幸运的是经过面试不管是要求还是心理评测他都通过了,被通知等春节假期过去之后就可以签合同正式上班了。


宋亚轩轻松了一个假期,签合同的那天朋友特地开车过来接他,一路上说了很多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我真感觉自己把你往火坑里推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个刘教授很怪啊,听说他18岁就被特聘了,可我在学校工作那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他,签有他署名的论刊到是看过不少。而且我听说他的病很严重,搞不好会死人的,万一他哪天发病伤害到你怎么办?”


这种心理类的疾病最难搞了,患者情绪阴晴不定根本没办法把握。


“没关系,一会听听他们怎么说。”


宋亚轩到是没什么害怕的,一身轻松的到了学校会议室。看到的是比面试那天更多的人。除了学校领导和那天给自己做心理检测的医生还有其他陌生人。


由学校领导一一介绍之后宋亚轩才知道,那几个陌生人是刘耀文的家人。


“宋先生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合同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先看看。”


大家都挺忙,急着把这件事办妥,所以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让他看合同。宋亚轩坐在他们对面拿起文件袋里的合同一字一句的读。


薪资竟然比之前谈的又高了10%,工作内容没什么变化,文件袋里还附赠了很多关于刘耀文的情况说明,也需要他认真阅读并时刻牢记危险范围。


“没问题。”


宋亚轩没什么问题,待遇很好,工作内容也很简单,他可以胜任,说着就准备拿起旁边的笔签字,但笔尖还没落下时他的手突然被一旁站着的医生给握住了。


“宋先生我需要再给你重申一遍,这份工作是枯燥甚至没有价值的,接受这份工作意味着你要放下自己的宏图伟志每天奔波于别墅和学校之间,不管做多久都不会升职工作内容也不会变,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宋亚轩对这人有印象,孟承舟,是刘耀文的主治医师,也是他那天盯着自己一点一点做完了心理检测。


“我没有什么伟大梦想,买车?买房?大概就这样了。”


宋亚轩明白孟医生为什么要那么强调,因为他是男人,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是极其爱面子的,这样一份没有价值甚至没有意义的工作,说出去可能会很丢人,估计是怕他承受不住。


“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你宋先生,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这些人为了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每次看着他才刚开始熟悉一个陌生人然后又被迅速的推开,这种情况多一次对他的伤害就更深一点,所以我希望你签下这份合同之后能够按照约定做下去。”


合同签的是半年,这也是他们给予宋亚轩的尊重,半年时间如果宋亚轩真的受不了这项工作想要离开,那他们绝不阻拦。刘耀文的病是一回事,但这也不能成为要道德绑架别人的理由。


“好。”


宋亚轩信任他们,最终还是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能明显感觉到刘耀文的家属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吗,这个工作时间怎么定呀?”


朋友坐在旁边终于还是发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工作内容太特殊又太简单了,除了送资料买东西,宋亚轩看上去很自由。


“没有规定时间,实验数据和资料也可能是一周才有一次,他会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按响房间里的铃通知你。除此之外按照我们的观察他会在每天的早上十点,中午一点,下午六点按铃,找你要一些东西,可能是一杯水也可能是一张纸,这是他的刻板习惯,重复了很多年,希望你不要不耐烦。”


这样一说两人心里有了底,宋亚轩也明白之前那些助理为什么做不下去这份工作了,从上午十点一直到晚上八点,看似很自由实际上哪也去不了,只能在别墅等着,等铃响。


“那……那刘教授的情绪稳定吗,会不会伤害到亚轩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害怕……”


害怕自己把宋亚轩往火坑里推。


“这个可以放心,在他没有完全信任你之前,是绝对不可能见到他的,他不敢出来。就算他真的出来了你也可以当做没看见,退一万步,如果哪天那么不幸他出来了发病了并且对你有产生一定攻击了,也完全不用担心,尽管他人高马大,但这些年的各种治疗让他的身体很虚弱,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在合理的情况下反击可以轻松打败他。”


孟承舟的话让在场的人忍不住笑了,也算是活跃了了一下气氛。最后的顾虑也解除了,走出学校的时候宋亚轩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这算不算他新生活的开始。



第二章预透在彩蛋里

京酱肉丝菜

文轩||不要说话01



严肃强势班主任x温柔清冷语文老师

爹系年下 微微微姐狗

互宠

请勿上升


01


校园论坛


楼主:听说宋老师今年回来了,真的假的啊


1L

我去宋老师终于回一中了

2L

宋老师回来了,可是我毕业了

3L

谁懂,宋老师教了我一年就被调走了

4L

听说去年应该回来的,但因为生病修养了一年

5L

生病严重吗?是不是被二中那群小子给气的

6L

休养一整年哎,应该挺严重吧

7L

不知道这次回来又是哪个班要享福了

8L

我是真嫉妒啊真嫉妒啊为什么帅老师总在我毕业才去


“这是学校的决定,宋老师的教学质量你完全可以放心,要不是他身体...



严肃强势班主任x温柔清冷语文老师

爹系年下 微微微姐狗

互宠

请勿上升


01


校园论坛


楼主:听说宋老师今年回来了,真的假的啊


1L

我去宋老师终于回一中了

2L

宋老师回来了,可是我毕业了

3L

谁懂,宋老师教了我一年就被调走了

4L

听说去年应该回来的,但因为生病修养了一年

5L

生病严重吗?是不是被二中那群小子给气的

6L

休养一整年哎,应该挺严重吧

7L

不知道这次回来又是哪个班要享福了

8L

我是真嫉妒啊真嫉妒啊为什么帅老师总在我毕业才去


“这是学校的决定,宋老师的教学质量你完全可以放心,要不是他身体不好,我才不让他在理科班浪费时间呢。”


主任苦口婆心的跟面前的男人说话,男人似乎不太感兴趣,一直没怎么抬头。


“总之这学期开始,你们俩就好好做搭档,一日夫妻百日恩,互相帮衬着点。”


“主任,您以前不是教语文的吧。”


“我教物理的,怎么了?”


“没事,物理是门好学问。”


刘耀文从主任办公室出来,走廊上空无一人,现在还是早读时间,教室里偶尔能听到一点说话的动静。


今年已经是刘耀文在这个学校教书的第三年了,说起来他也算个特例,入校第一年就带高三当班主任还是个数学主科老师,结果那一年他们班就出了个省状元。


去年接手了新高一的实验班,成绩依旧名列前茅。学校非常认可他的教学水平,开学之前就通知他准备带一下高二分班后的理科一班,也就是理科尖子班的头班。


这一点刘耀文倒是没什么怨言,只是那个主任口中即将返校的语文老师,他之前并没有接触过,不过听主任说的天花乱坠,又颇有照顾,他猜估计又是哪个领导家的亲戚吧。


“怎么样小刘,你们班今年的语文老师定了吗?真是宋老师啊。”


班主任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正凑在一起闲聊,见刘耀文回来自动给他让了一个位置,今天是刚开学第一天,大家口中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谁跟谁搭班谁又去了谁的班。


“定了,主任都快夸出花来了,我还能说什么。”


刘耀文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手边放了一个花名册,一眼扫过去基本上有一半都是他高一班里的学生,还有一些也上过他的课,总之都不是陌生人。


“这我可得替宋老师说句话,我们之前搭过班,学生可都很喜欢他,就你那次带出来的省状元,一开始也是他们班学生。我记得好像,他跟你是同一个本科大学毕业的,算起来应该是你的师哥吧。”


刘耀文笑笑没说话,他们这学校有几个老师不是一个大学毕业的,要论起来,这半个屋子都是他师哥师姐呢。


早读铃声结束,刘耀文第一节有课,还能顺便开个班会所以就拿着课本早去了一会。


教室里刚下早读的学生们还沉浸在新学期新教室新同学的愉快氛围上,丝毫没注意从前门走进来的刘耀文,好在刘耀文也没有打扰他们寒暄的劲头,放下东西就先到走廊里站了一会。


主任发消息说那个语文老师开学典礼之后才能到,让他到时候接应一下。


上课铃声响起,走廊上逐渐没了人,但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还是没停。刘耀文也不急,环胸靠在门边,期待第一个发现他的同学会是什么表情。


“卧!去……”


最前边的同学看到了刘耀文,半句脏话没说出口紧急闭麦然后转过身坐好顺便扯了扯同桌的衣服。教室在一秒钟之内瞬间恢复了安静。


刘耀文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周,然后慢悠悠的把耳麦调整好,现在学校上课要求老师尽量佩戴耳麦,以免有同学听不清,但刘耀文上课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他的耳麦纯粹就是应付学校检查的摆设。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班开了个茶话会呢。上课铃响了那么久,放假把耳朵放丢了还是把脑子放没了?”


刘耀文对课堂的纪律向来都是严格的,即便这个教室坐着的是全校排名一百之内的学生,也不能在课堂上出现一点多余的动静,乱说话更是不用想了。


“大家都上过我的课,我什么脾气什么规矩也都了解,就不多说了。翻开课本现在开始上课。”


刘耀文的话音落下,同学们翻书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刘耀文熟练的打开投影仪把耳麦往一旁掰了掰迅速进入了上课状态。


好学生基本上是不需要老师多说什么的,大家心里有自知之明,能跟得上老师的教学节奏,每一项都是他们能坐进实验一班的理由。


第一节课下课,学生们就要去操场上参加开学典礼了,临近下课的时候主任在广播里召集学生带队下楼,刘耀文放下课本挥了下手,同学们这才长舒一口气,起身到门口去排队。


“到底谁排的课表啊,周一第一节课上数学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是啊,不过今天第二节课应该上不了了,第三节是语文。”


“哇塞,那是不是能见到传说中的宋老师了,我可太期待了。”


“你怎么知道语文老师是谁?”


“早读的时候偷偷问了英语老师,十有八九稳了。”


“yes,我们终于能有个温柔的老师了。”


“宋老师身体不好以后会不会经常请假啊”


“那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工作不要身体了吧”


学生们的窃窃私语落到了刘耀文耳朵里,他早就习惯了,只不过他没想到学生们的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他们语文老师是谁了。


而且听他们描述,这个宋老师的身体状况确实堪忧,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跟得上班里的节奏,实在不行那以后还是得考虑跟学校商量换老师。


开学典礼没什么新意,全校师生都站在操场上听各个领导主任讲话。


刘耀文站在队伍的末尾,余光中突然闯入一抹陌生的视线。不知道跟旁边的老师聊了些什么,对方伸手朝这边指了指,对方就迈着不自==步子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宋亚轩,实验一班新来的语文老师。”


宋亚轩穿着一件单薄修正的白衬衫,身形线条流畅而笔直,长相也属于精致柔和那一块,哪怕他不介绍,刘耀文都能看出对方是个文科老师。


“你好,刘耀文。”


两人简单握了握手就没再多说别的话,宋亚轩不矮一米八几的个子,站在刘耀文身边却显得有些瘦弱了。


“下节课上课之前我会过去替你管管,不用担心。”


刘耀文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新老师交流,两人一看就没什么共同语言。


“好的谢谢刘老师,辛苦了。”


几个站在后排的同学注意到了班主任身边的新老师开始窃窃私语,结果被刘耀文走过去一人给了一脚,捂着屁股不敢吭声才算消停。


但也不耽误全班同学在一个开学典礼就知道,这学期大魔头要和温柔老师做搭档夫妻了。



喝豆浆有利于美白

文轩|可以和我说说你们相爱的故事吗

错位时空/勿上升/1.1w+

 

*刘文 x 宋轩

*陈晃 x 陶稚元

 

 

 

 

 

 

接到警局里打来的电话,陈晃出事了。

 

陶稚元在父母的陪同下坐上了去医院的出租车,父母一直握着他的手说,阿晃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可是到了医院里,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冲上来让他签病危通知书。

 

陈晃没有家人,手机里只存陶稚元的电话,备注写的是,亲爱的稚稚大人,医生只能找他。

 

陶稚元如提线木偶签下名字,他没问医生里面的男人存活...

错位时空/勿上升/1.1w+

 

*刘文 x 宋轩

*陈晃 x 陶稚元

 

 

 

 

 

 

接到警局里打来的电话,陈晃出事了。

 

陶稚元在父母的陪同下坐上了去医院的出租车,父母一直握着他的手说,阿晃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可是到了医院里,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冲上来让他签病危通知书。

 

陈晃没有家人,手机里只存陶稚元的电话,备注写的是,亲爱的稚稚大人,医生只能找他。

 

陶稚元如提线木偶签下名字,他没问医生里面的男人存活的机率有多大,他怕他询问的这点时间耽误医生救他。

 

看着手术中的LED亮着,眼前浮起来光圈,父母拉着他在一旁坐下,不断安慰他,可陶稚元死死地盯着手术中的那三个字,眼睛里的红血丝狰狞,却硬是没有掉一滴眼泪。

 

父母劝他,想哭就哭,不要憋着。

 

可陶稚元不答,很久很久之后像是自言自语开口,“他躺在里面,我哭了他不会哄我的。”

 

他最后的理智是告诉父母自己真的没事,让父母先回家,自己却像被剥夺生命和灵魂的雕塑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八月天燥热,可他一个人只觉得浑身都冷,被他靠着的墙壁听着他无声的祷告。

 

神啊,或者是主啊,哪一路的神仙神明都可以,能不能保佑陈晃,陈晃已经很可怜了。

 

陶稚元等到了后半夜,手术的指示灯终于暗下,陈晃被人推出来,从他面前那么推过去,没有一点停留,陶稚元只匆匆看到一晚他惨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被缠着狰狞的绷带。

 

他要追上去,走在后面的医生却拦住他。

 

经历差不多十小时的手术,面前的医生也显得疲惫,而眼神里透露出的欣慰让陶稚元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些。

 

他告诉陶稚元,手术很成功,但病人还在危险期,需要继续观察,24小时内没什么异样的话会醒过来,醒过来了也就脱离危险期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陪陪他?”

 

“他要在重症室里待一会儿,里面会有护士在照顾他,你别急,没什么事的话后天就转出来了。”

 

“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陶稚元连着说了很多遍谢谢,待医生走开后,像泻了气的皮球,靠着墙壁缓缓蹲了下去,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在听到陈晃终于平安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眼泪浸湿着衣服的布料。

 

还好陈晃没事,还好他没事。

 

不然陶稚元真的会怪自己一辈子的。

 

他现在特别后悔,在他出事的那个早上,他们甚至还在吵架,为了亘古不变的那些理由,吵得心疲。

 

“不吵了,我不跟你吵了……”

 

陶稚元喃喃的,这次他是真的很害怕,这几个小时的等待时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多害怕医生出来给他说的是抱歉,他多害怕陈晃被推出来的是一具尸体。

 

他再也不要和陈晃吵架了。

 

想起今早吵的时候,陶稚元情绪一上来就容易掉眼泪,双眼通红地指着陈晃说他不负责,说他一点都不爱自己,陈晃咬牙切齿说他是白眼狼,却到底还是没狠下心,叹息着拿纸巾给他擦眼泪,柔着声音喊他稚稚。

 

稚稚别哭了,稚稚你还不如打我骂我。

 

陶稚元吸着鼻子,努力把眼泪都憋回去,起身的时候觉得身体很轻,飘忽的步伐让他想起来自己一天都都没有进食了,又想起陈晃最害怕他累着饿着。

 

在贩卖机里买了一块面包,在路过的护士指引下来到陈晃的重症观察室门口,玻璃里的他带着氧气罩,明明平日里是把他保护在花蕊里的男人,此刻脆弱至极,刚忍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想掉。

 

陶稚元如同嚼蜡一样吃着面包,坐在玻璃窗对面的凳子上,看着里面的陈晃。

 

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知道一口面包他要嚼很长时间,到最后面包的缺口只有小小一个,陶稚元却靠在凳子上,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

 

过度紧张的情绪起伏让他耗尽了所有体力,并不清楚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陶稚元在一片黑暗里奔跑着,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朝着唯一的一点微弱灯光跑过去,明明感觉触手可得,可他却跑了很久很久。

 

他开始害怕,怎么做梦也这么辛苦,陈晃能不能出现,他想陈晃背着他跑,陈晃一定舍不得他这么累。

 

黑暗里本没有任何声音,突然一阵耳鸣让陶稚元痛苦得蹲下身子,陈晃不清晰的一声声稚稚在叫他,恍惚间像是走马灯,再抬头眼前真的有陈晃的脸,笑得阳光灿烂。

 

陶稚元费力起身去抓住他,而刚刚微弱的光影瞬间放大,他大步往前迈,试图抱住在往光影而去的陈晃,却迎来强烈的坠落感。

 

——

 

“宋轩?宋轩?”

 

陶稚元猛的睁开眼,窗外刺眼的阳光正正照着他,让他眼睛刺痛不适,大脑一片空白。

 

手传来的麻痹感让他意识到自己是趴在桌子上的,抬起头来这陌生的环境让他更加懵。

 

他不是在医院里吗?

 

“你睡了好久啊?做恶梦了吗?”

 

陶稚元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这张脸,是他挂念着又后悔着和他吵架的陈晃,可是不是苍白和伤痕累累的,而是如学生一般穿着白色衬衫,留着乖乖的锅盖头。

 

穿越了吗,还是在做梦。

 

陶稚元分不清,盯着眼前这张脸有些委屈,他又想哭了,他想陈晃抱抱他安慰他,告诉陈晃刚刚他一个人在手术室外有多害怕。

 

他也这么做了,起身绕过桌子,扑过去抱住这个男孩,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感受他干燥温暖的手在自己的背上拍着。

 

陶稚元想,要是他说一句稚稚别哭,他可能会哭得更凶。

 

“好了宋轩,你怎么现在这么爱撒娇呀?我都还有一道题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

 

可是男孩却叫了另一个名字。

 

宋轩是谁。

 

陶稚元心里那点要对着陈晃矫情依侬的心情全无,他推开了男孩的肩膀,满眼疑惑。

 

不是穿越,也不是做梦吗。

 

还是陈晃的高中生时代还有别的喜欢的人,不应该啊,陈晃的整个中学时代他都参与了,除了打架之外,唯一的兴趣就是他陶稚元。

 

“你怎么了嘛?宋轩。”

 

“宋轩?”

 

陶稚元站起身,跑到厕所找到了镜子,反射出来的那幅面孔确实是自己没错,除了也是高中生的模样,其他没什么区别。

 

他呆愣之间,男孩也跟着进来了,扯着他的袖子也有点委屈,问他到底怎么了。

 

陶稚元从镜子里和他对视,没回复怎么了,而是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让眼前的少年肉眼可见变得伤心。

 

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突然黯淡,面色不爽尤为明显,扯着他衣服的手也松开了,靠在门框上插兜。

 

“怎么啦?年级第一连男朋友名字都记不住?”

 

陶稚元一愣,有些害怕他这样板着脸的嘲讽,特别像年轻时候的陈晃,他还没喜欢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凶巴巴的。

 

少年不等他开口,翻了个白眼转头坐在客厅里自己生着闷气。

 

看来他不是穿越或是在做梦,眼前的少年也应该不是陈晃,毕竟是他突然到来,又突然惹了人生气,陶稚元有些尴尬地走出去,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书,他拿起放在少年面前的一本练习册,翻开第一页看着上面的名字。

 

刘文。

 

和陈晃一样是两个字,可没有一点关系。

 

“对不起,刘文。”

 

刘文切了一声,自己翻开另一本练习册在看题目,草稿纸上被他圈圈画画,陶稚元瞄到,没有一笔是认真在计算题目的。

 

好幼稚,还是陈晃好。

 

“刘文,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可能你会觉得很奇怪,我现在也觉得还没办法完全接受,但是我觉得对于你来说也很重要,你也有知情权。”

 

陶稚元尽量让自己冷静和他沟通,而不是陪着他闹脾气,他把刘文的练习册放下,又翻了其他的几本,无疑都是宋轩和刘文的名字,心里早就翻腾倒海,他也很难去接受错位时空但确实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这样离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真的是错位时空,那他来到这里了,原本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做宋轩的那个少年是不是在医院里,陈晃还没醒,他能不能处理好医院的事情,等到陈晃醒了,他能不能照顾好陈晃。

 

这些都是陶稚元担心的,但眼前着急的,是和面前的少年解释清楚,让他帮忙想办法让他回去。

 

“说啊。”

 

刘文的语气不太善,拽拽的,陶稚元皱眉,他不太喜欢,要是这是陈晃的话,他要上去揪他的耳朵了。

 

“我叫陶稚元,陶瓷的陶,稚嫩的稚,元宵的元,我不是你叫的那个宋轩。”

 

“你们好学生的笑话好离谱。”

 

陶稚元急了,“真的,而且我也是长这样的一张脸,我的爱人叫陈晃,他也和你长着同样一张脸,所以我刚刚才抱你的。”

 

“宋轩,这样真的不好笑。”

 

刘文瞪着陶稚元,转头躺到了沙发上,用练习册盖住自己的脸,铁了心要和他口中的宋轩冷战。

 

陶稚元很无力,他知道突然说的话特别荒唐,换作是有一天陈晃突然抱着他喊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他估计也会崩溃,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又要该怎么解释呢。

 

而且此时面对更大困难的是,他成了宋轩,可是他的脑海里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宋轩的记忆,刘文不理他,陶稚元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低头翻着高中的课本,粗略地扫过知识点,还和他印象中的中学时代一模一样,可是密密麻麻的字已经在记忆里模糊。

 

忽然翻到了草稿纸的背面写满了宋轩两个字,陶稚元又翻回了本子的第一页,姓名那一栏明明写着的是刘文,这个本子属于的是刘文。

 

心血来潮,反正干坐着也无所事事,桌子上的每一本练习册,陶稚元无聊地把写了刘文名字的都挑出来,无一例外地在每一本的角落都能发现宋轩的名字。

 

他想起他和陈晃中学的时候,那时候陈晃不可一世,学校里所有人都怕他,唯独他这个不知死活的和他做了同桌,每天因为作业被他抢过去抄而生气,又是凶他,又是和老师告状的。

 

一开始陈晃懒得理他,后面又变成恐吓他,到最后发现什么都没有用,倒是开始对陶稚元这辣椒性子起了兴趣,为了故意逗他,把自己的本子填上了陶稚元的名字,很不要脸地说,现在这个本子是你的了,帮我写作业吧。

 

陶稚元才不吃这一套,可是陈晃虽然学习成绩不咋地,字却写得很漂亮,陶稚元三个字带他的笔锋下变得和他的人一样洒脱。

 

从那个时候开始,陶稚元新发的每一本书,新买的每一个本子,他都要陈晃帮他写名字。

 

陶稚元也不知道当时的他哪里来的勇气,威胁着说要是陈晃不写,他就以后都不理他。

 

陈晃笑他,说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管你理不理我啊,本子拿来啊,看什么看,娇气精。

 

可是后来,就算陶稚元不开口,只要有写名字的时候,他都会自觉地帮陶稚元写好他的名字,再慢慢发展成,他也像现在的刘文一样,会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喜欢的人的名字。

 

陶稚元手指轻轻抚着纸上的名字,仿佛在透过宋轩二字在看陶稚元,透过刘文和宋轩青涩的恋爱看年少的陈晃与自己。

 

少年人的爱很纯粹,却也血腥到可以掏心掏肺。

 

“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叫做宋轩的男孩?”

 

陶稚元忍不住开口,问躺在沙发上的少年。

 

少年脸上的本子缓缓被他拿下,狐疑和打量的眼神在陶稚元身上停留,良久后,他把书往桌子上扔,语气更加不善,表情也比刚刚还要凶。

 

陶稚元无奈地笑,“别这么凶,没有人喜欢这么凶巴巴的,你的宋轩也不会喜欢。”

 

“你少挑拨离间!”

 

突然被吼了一下,陶稚元都懵了一下,他这些年被陈晃惯坏了,吵架也没被大声过,哪见过和陈晃同样一张脸对着他这样的,本来还想委屈或是骂人,可突然想到什么,他惊喜地看着刘文。

 

“挑拨离间?你相信我不是宋轩了?”

 

刘耀文继续瞪人,冷笑起来确实会让人发怵,陶稚元分心地想,这要是年长几岁可要吓死人。

 

“不是相信你,是我觉得你不是宋轩。”

 

“有什么区别?”

 

“就是有区别。”

 

好吧。

 

陶稚元也不想跟他争这个脑回路,只要现在他知道自己不是宋轩就行了。

 

“要是宋轩,我都在这里躺这么久了,他肯定会拿书本砸我的,他都不许我在学习时间开小差。”

 

“他对你这么暴力啊?”

 

“你又挑拨离间,你找死吗?”刘文拳头一捏,关节跟着咯吱咯吱响,“宋轩比你可爱多了。”

 

我还觉得陈晃比你成熟多呢……

 

陶稚元心里不服,但是懒得和中学生争了。

 

“好,你的宋轩可爱。但是现在我该怎么办,才能把你可爱的宋轩换回来,我还要回去照顾我的爱人,他在医院,如果我被换到了这边,那是不是宋轩就被换到了那边,他知道医院里是我的爱人吗?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得有人照顾着……”

 

“我不要宋轩照顾你的爱人,那我算什么啊?”

 

“……”

 

他真的要没办法和他沟通了。

 

陶稚元只觉得两眼一黑,和他完全不同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把他的思想和自己的思想拉在同一个轨道上。

 

他醒过来就看到了刘文带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所以才能意识到平行时空的错乱,可是如果在另一个空间里,宋轩没有在陈晃面前醒过来,他会不会不知道自己时空错乱了,那么陈晃苏醒的时候会不会也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会不会真的觉得自己生气之后连他住院都不管了。

 

想到这些陶稚元心里开始有些浮躁,恨不得即刻就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里,可又和眼前这个少年沟通不来,他还顶着陈晃的脸一直对他凶巴巴的。

 

无助和恐惧,焦急和委屈,一下全涌上心头。

 

陶稚元鼻头真的很酸,他好烦,好想哭啊。

 

眼泪要掉不掉挂在睫毛上,刘文看得清晰,有些手足无措,把纸巾丢给陶稚元,“哭什么呀?别哭了,想想办法吧,我还想哭呢,我都不知道宋轩在哪里。”

 

“你凶我干什么啊!”陶稚元也忍不住吼他,“陈晃那么凶的人都不凶我,你顶着他的脸凶我我难受不行吗!”

 

“那你顶着宋轩的脸哭我还心疼呢!不许哭!”

 

“……”

 

“……”

 

突然爆发的争吵在短暂的两秒内就结束,气氛被推到了临界点,空气上方弥漫着一层薄雾。

 

生锈的老旧门突然咯吱响,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老人走进来,佝偻着背走到了刘文身边,举着手拍打着他的后背,用重庆方言骂着他。

 

陈晃也是重庆人,教过陶稚元说重庆话,他听懂了老人的意思,骂刘文这么不懂事,人家轩仔又乖又好,怎么还和人家吵起来了。

 

刘文挨着他爷爷的巴掌,等到老人家打够了才很小声的顶了一句嘴,说自己才没有,眼看老人倒吸一口凉气,巴掌又要落下,刘文到底是心疼他拉货劳累一天还要操心自己,和陶稚元说了一声对不起。

 

“轩仔仔,你别管这皮娃子,他从小就是被我惯坏的。”

 

“没事,爷爷,我和他闹着玩的。”

 

只能这么圆过去,老人家要是听到这种眼前的轩仔仔身体还在,灵魂却换成另一个人,且不说他能不能相信,就算真的相信了,老人家的承受能力能不能承受得住都是个问题。

 

自从爷爷回来之后,刘文和陶稚元闭口不提他们时空错乱的事,沉默地在茶几上看书,各怀着心思,等到爷爷做好了饭,让他们过来吃的时候,还是无言的安静。

 

老人家也不是傻子,看出来了两个人今天的状态不对,却以为两个都是孩子,偶尔闹闹脾气也很正常,作为长辈,倒了一杯酒喝了几口,开始把他经历过的人生都拿出来讲,就为了哄这两个孩子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伤害了感情,有别扭很正常,说开了就好。

 

两人都听得心不在焉,偶尔需要回应便回应几句。

 

晚饭过后,两人主动洗了碗,老人家则是洗漱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客厅里又是剩下两个人,相顾无言,最后是刘文先打破了寂静。

 

“出去走走吗?有话我们也出去讲吧。”

 

陶稚元赞同,跟着刘文出去,走在长坡路上听着两边草丛传来的蝉鸣,手拍打着老是过来咬他的蚊子。

 

当他在蚊子包上掐着十字的时候,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摊开了掌心,放着一瓶风油精。

 

“涂一下。”

 

“你怎么会随身带风油精?”

 

“宋轩皮肤嫩,也招蚊子。”刘文别过头,“你别误会了,我现在在保护的是宋轩的身体。”

 

“恩,要是陈晃的话,估计蚊子都靠近不了我。”

 

少年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挑衅,特别是在喜欢的人这件事上,陶稚元的话无疑就是在质疑他对宋轩的爱,让他浑身都难受,可转念想又好像觉得陶稚元说得对,难免有一点懊恼和小自卑。

 

见刘文不说话,陶稚元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他都一个成年人了,跟他一个高中生斗什么气。

 

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风油精,涂在蚊子包上,“不过我猜宋轩也是幸福的,刚刚我在他的书本里看到一个小书签,你猜猜上面写什么了?”

 

“你偷看宋轩的东西?”

 

“不想知道就算了。”

 

“欸!”刘文看着陶稚元转头走到前面去,气急败坏叫住他,有些别扭地开口,“他……他写什么了?”

 

陶稚元不瞒,不像他那么幼稚。

 

“他写,他希望不要再有转学,想和刘文一辈子。”

 

昏暗的橘色道路上,少年耳根上的粉色是唯一的点亮色彩,就连附近偶尔飞过的萤火虫都没有他的害羞惹眼。

 

陶稚元许久没见过这种纯情了,“他还写了一句,他说就算真的转学,他也会努力用各种办法再回到你身边。”

 

“嗯,我知道了。”

 

刘文往前走去,全身还是掩盖不住羞涩的气息,陶稚元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数着阶梯,想着陈晃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有没有想他。

 

突然刘文停下,幸好陶稚元反应得快,不然两个人得撞在一起。

 

他瞪着刘文说干嘛,刘文说想去江边吹风,问他想不想听听他和宋轩相爱的故事。

 

“其实从我一睁开眼到现在,已经听了很多你和宋轩的故事了。”

 

“比如呢?”

 

“比如啊……比如宋轩应该特别优秀,他会给你讲题目,也会督促你学习,比如宋轩应该也很喜欢你,所以才会在意你的成绩,还在书签上写那么多关于你的话。”

 

这边离江边不远,没走两步路就看到了轻轨驶过江,他们往轻轨下走过去,江风吹干净了他们对对方的戾气,刘文听着来自另一个世界,却长着和宋轩同样一张脸的人,说着他看到的他和宋轩的爱情。

 

有些得意,有些柔软。

 

有来有回,又像是在为了和陶稚元无形之间握手言和,“其实我也听出来你们挺多故事的,你的爱人,叫陈晃是么?我听得出来他很爱你,好像一点委屈都舍不得你受,所以我看你怪矫情的。”

 

谁说不是呢,陶稚元想到陈晃总是很无奈地喊他矫气精,可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很短,他给刘文表现出来的他和陈晃之间的爱情只是冰山一角。

 

同理他也相信,他知道的刘文和宋轩的爱情故事,也是冰山一角。

 

两人在江边找了一出比较平整的地坐下,刘文盘着腿坐,手扶着自己的脚腕摇晃,他在模仿着平时宋轩一些可爱的小动作。

 

“这里是我和宋轩经常来的地方,我们对着这一片江,和穿过江的一条条轻轨说过无数的秘密,我们在这里聊梦想,聊目标,我想帮他实现愿望,我骗他说是江灵,说出来有人听到就会实现,可是其实是我想听听他的梦想是什么,然后努力让自己能够替他实现愿望。”

 

“当时他和我说的是想在一个地方待久一点,我就承诺了他在学校会罩着他,其实我想罩着他整个人生,可是他是小鸟,后面我想想,是我的人生想追随着他,你不知道吧?宋轩这个人,其实特没有安全感,所以我想,要是我都为他每天都多建造一点安全感的话,那该多好。”

 

陶稚元撑着脑袋听,“那你怎么还有时候凶巴巴的?”

 

“我又不是真的凶,宋轩最了解我了,别看他平时是一个乖乖的好学生,其实每次我讲话冲一点的话他会比我更冲,只要他手边有本书,铁定是随手拿起来砸我的,但是没有一次是疼的,宋轩这个人啊,他的脾气只给了我,我特别开心。”

 

“你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看到我的灵魂在他身体里,却没有很着急想要把我们换回来的感觉呢?”陶稚元不是挑拨,只是觉得比起自己的着急,刘文好像显得平淡,“你不怕我们就再也换不回来了吗?”

 

“我相信宋轩的。”

 

“嗯?”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他书本里夹着的书签上写着,他会用各种办法回到我的身边,我相信他。”

 

刘文的视角里,宋轩是聪明和坚韧去面对这个世界的,他问开往春天的地铁开了多久,是他告诉宋轩的,当时刘文好奇宋轩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宋轩说那样子他能倒数着下一个春天什么时候到来。

 

那时候宋轩还没有那么有安全感,总害怕睡醒的某一天,他又到了新的城市。

 

可是其实无所谓春夏秋冬,刘文坚信他和宋轩不会再分开了,长坡路上永远有他在等宋轩,雨伞倾斜的一方永远属于宋轩。

 

现在睁眼的他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可是他的宋轩早就不是缺乏安全感的宋轩,刘文想,宋轩是和自己保证过的,如同他的书签上写的那句话一样。

 

即使离开,也会全力以赴回来。

 

陶稚元挺为他们的感情感动,他看这刘文的侧脸,安静地想,要是有一天他和陈晃睡醒了也一起穿越,穿越到十七八,或者穿越到七老八十的,应该也会很有趣。

 

“算了,说说你和陈晃吧。”

 

刘文捡起石头扔进江里,转头看到陶稚元在看着自己,眼神说不出的涟漪,情绪万分,即使他是宋轩的身体,可知道他灵魂里是另一个人,刘文还是觉得怪异。

 

“这么看着我干嘛?陈晃没我帅?”

 

“滚。”

 

陶稚元秀气翻了个白眼,也捡起石头砸进江里。

 

“陈晃和我认识的时候,跟你和宋轩现在差不多大,我们同一个学校的,他的父母意外去世了,留下的钱被家里亲戚分走了不少,他的天性善良,但是遇到太多不公,变得特别像只刺猬,所以中学的时候他们说他的是混混,可我觉得,明明他才是最可怜的。”

 

“我喜欢陈晃比谁都不服输但总是向我服软,我喜欢陈晃就算天塌了都无所谓但就是怕我哭,我还特别喜欢陈晃的世界里,没有束缚和条框,人活着只为了明天快不快乐,可是这样的陈晃,因为我,他想让我过得更好一点,成了打手。”

 

刘文只从老电影里看过这个职业,穿着西装,带着墨镜,很酷的样子,“打手是不是很厉害?”

 

“你可以理解为替人催债,做人保镖,表演打架的职业,来钱很快,也很危险,我因为这个无数次和陈晃吵架,什么都闹过,可陈晃总有办法哄我,但是这个职业真的很危险,他还是出事了。”

 

“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在医院的长廊里坐了一个晚上,祈祷了无数的神,只因为陈晃收了雇主十万当赌场保镖,现场起冲突的时候有人举起钢管砸到了他的后脑勺,陈晃流了很多血,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没有意识了。”

 

刘文听完,想起来宋轩有一次考试的早上,突然出现在他家楼下,那时候自己被那群见不得自己好的人围堵着,那嫩手嫩脚的他挥着酒瓶砸人,把自己护在身后。

 

当时他很惊喜,但是惊喜过后是担心宋轩跑来帮他的话,考试怎么办,他的年级第一怎么办。

 

“你放心吧,他会没事的。”刘文安慰道,“你都说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了,哪有那么容易就出什么大事。”

 

陶稚元一噎,觉得他的安慰又是别扭,“宋轩不会是喜欢你幼稚吧?”

 

“你管我们呢。”

 

“行了,故事听得差不多了,再细节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要不想想我该怎么回去吧。”陶稚元扔石头进江的动作没有停过,突然思路打开,“你说我跳下去会不会就变回去了?”

 

“不行,这是宋轩的身体。”

 

“我开玩笑的,你虽然幼稚,但你还挺会心疼人。”

 

刘文挠着脑袋,望着远处的灯光在江面泛起来波澜的涟漪,眼神慢慢空洞,发着呆。

 

陶稚元也没有说话,他们安静地吹着江风,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吸鼻子的声音拉回了陶稚元的注意,他以为是江风太凉,要把小年轻吹感冒了,可转头看到幼稚又有点小冲动的男孩,下巴靠在自己膝盖上,眼眶发红,眨眼的是时候啪嗒掉了一滴眼泪。

 

陶稚元愕然,他都还没哭呢。

 

“怎么办啊?我现在好想宋轩啊。”

 

男孩的哭腔很哑,是压制了很久的思念和恐惧,他说出这句话后哭得更凶了。

 

陶稚元没法安慰他,陈晃都说他是娇气精了,平日里也是个泪腺发达的人,被刘文这突然伤感的氛围也感染,眼眶瞬间也湿润,一个心理年龄成熟的大人,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在江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好像谁也没有打算停下来,陶稚元哭得更痛苦,之前在医院手术室外强撑着的坚强也一并哭出来,他大脑都因为哭得太厉害觉得失氧,晕乎乎的,刘文从兜里翻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巾递给他。

 

“只剩一张了,还是宋轩给我的,你用吧。”

 

“宋轩给你的纸巾也太丑了。”

 

“不要就还给我。”

 

陶稚元没回答,把刘文准备收回去的纸巾抢过来,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泪鼻涕,他很累,那种在医院里嚼着面包想睡过去的感觉又出现了。

 

身体的变化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因为这个情况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可在刘文看来是他快晕过去,立马惊慌地叫着他的名字,着急地拉着他想要去附近的诊所。

 

“刘文……”

 

“你别说话了,坚持一下,我带你去诊所。”

 

陶稚元迷迷糊糊的,“你马上要见到你的宋轩了,很高兴认识你,听你和宋轩的爱情故事,但我要回去找我的陈晃了。”

 

“你在瞎说哄我吗?最好宋轩能回来,但在他回来之前,我要保护好宋轩的身体。”

 

陶稚元没再说话,他能感受到刘文已经把他背在了自己身上,靠着前少年的肩膀,再次失去了意识。

 

和那个走马灯的梦境一样,陶稚元再次陷入了只看见一点光影的黑暗之中,有过一次经验之后他便没那么恐惧了,在黑暗之后踱步一会儿,就看到了陈晃的脸再次浮现,不再是少年人穿着衬衫的模样,而是和他们吵架的那个早上一样,穿着灰黑色的格子大衣。

 

“陈晃!”

 

陶稚元用力地喊他,没有犹豫的追上去。

 

他看到陈晃转过头,停下前进的脚步等他,无奈地说稚稚慢一点。

 

他就快要抓住了陈晃,就快要被他拥抱着,可是终于跑到了他的面前却穿过了他的身体,他感受不到陈晃,随之而来的又是熟悉的坠落感。

 

——

 

“陈晃……陈晃你等等我……”

 

“稚稚?醒醒,醒醒稚稚。”

 

陶稚元睁开眼,同样被窗外的阳光刺着眼睛,但没有一丝犹豫就开始确认,他看到了病床,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他是不是回到原来的世界。

 

眼前的人是他爱得进了骨肉的人,头上缠着纱布,嘴唇苍白干燥,可是看着他的眼睛里还是柔成滩水,陶稚元只是一眼就确定他是陈晃,不是刘文。

 

“娇气精,老公是谁都认不得了?”

 

陶稚元想放声大哭,他真的太爱哭了,可和刘文在江边哭太多已经挤不出眼泪,眼睛又酸又胀,瘪着嘴张开双手,只说了一句话。

 

陈晃,抱。

 

陈晃被他这一声喊得骨头都酥了,伤口的疼痛都没那么清晰,拉着陶稚元的手把他拥入怀里,轻轻在他的耳垂上啄吻。

 

“怎么那么乖啊,幺儿。”

 

“陈晃,你痛不痛啊?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你都不知道我等你手术的时候多害怕,我以为你都不要我了,陈晃,陈晃,陈晃,我最害怕的就是你出什么事,我们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陶稚元语无伦次,想把陈晃抱紧一点,却又害怕扯到他身上的伤。

 

“对不起,是我不好,稚稚你打我吧?”

 

“说了不要打架!”

 

“那我怎么样你才能笑一笑啊?”

 

“说你爱我。”

 

“我爱你。”

 

“说你再也不让我担心。”

 

“我再也不让你担心。”

 

“说你再也不打架。”

 

“这个……”陈晃只犹豫了一会儿,陶稚元在他怀里就开始发抖,他立马安抚拍拍他,“我再也不打架了,以后踏踏实实赚钱,养我们稚稚。”

 

“后半句不用。”

 

“你不用你的,我养我的。”

 

陶稚元好不容易被他哄好,坐在床边问他有没有事,也和他说了自己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里,遇到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少年这件事。

 

陈晃削着苹果,“我知道,我醒来看到的一个少年也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叫做宋轩是吧,应该是一个学习成绩挺好的小孩。”

 

“对,我遇到的那个男孩叫做刘文,他们俩小孩早恋呢。”

 

“我和你不也是早恋吗?”陈晃挑着眉,削好的苹果被它切成一小块,喂到了陶稚元的嘴里,“不过人家看着没有你娇气,我醒来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翻看过了病房里面所有关于我的消息,顺便和医生也了解完我的病情,和我解释了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在午睡的时候做了个梦,睁开眼就到了这里。”

 

“那他那么好,他回去你伤心死了吧?”

 

陶稚元苹果都准备吐出来了,陈晃的手马上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捏了捏他鼻子,说他不禁逗。

 

实际上在发现陶稚元的身体换了一个人的时候,他宁愿自己一辈子都别醒,陶稚元也不会知道陈晃喊着一声声稚稚却得不到回应是那种无措和挫败。

 

那个少年明明清晰地知道他在透过他叫另一个人,却还是如同机器人一般给陈晃回应,可终究不是陶稚元,陈晃没办法骗自己。

 

少年异常冷静,看出来他的情绪后,安安静静地自我介绍他叫宋轩,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陶稚元说,“好巧啊,我和那个男孩也聊了我们各自的故事,欸,陈晃,你说我们这个经历也太神奇了吧,两个长得和我们一样的男孩,在另一个世界里和我们一样相爱。”

 

“没有,我觉得我爱你多一点。”

 

“这也要比呀。”

 

幼稚,陶稚元突然想起来他也觉得另一个时空里的刘文很幼稚,还在他面前夸陈晃很成熟。

 

可是陈晃重新抱着他,从耳垂吻到脖子,再到肩膀。

 

“真的,稚稚,你还是不知道我多爱你。”

 

当爱一个人的时候应该融入血骨,这是陶稚元一直以来对爱的定义,血浓,骨深,那即使是这个世界或是别的世界,别人的爱都比不上自己送出去的刻骨铭心。

 

陶稚元想,可能这句话,刘文也对宋轩说过吧。

 

 

 

 

 

 

END.

 

有彩蛋.

 

陈晃与宋轩

 

 

 

喝豆浆有利于美白

文轩|姐姐喜欢的不喜欢的

校园/姐狗/1.1w+/勿上升

 

 

 

01.

 

九月秋高清爽,早晨穿一件短袖走在路上都会觉得有些凉,比起上个月的酷热,这天气总算能让人能喘口气了。

 

刘耀文被家里人开车送到一中门口,下车前刘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在学校的时候乖一点,别收不住性子像地痞一样惹事,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是让他再接到老师的投诉,绝对饶不了他。

 

“知道了知道了,再见啊妈。”刘耀文用脚关的车门,人走在前面还能听到刘太太在后面的骂声。

 

他在家中是独丁,从小到大是被乡下的爷爷奶奶带大的,老人俩宠得不行...

校园/姐狗/1.1w+/勿上升

 

 

 

01.

 

九月秋高清爽,早晨穿一件短袖走在路上都会觉得有些凉,比起上个月的酷热,这天气总算能让人能喘口气了。

 

刘耀文被家里人开车送到一中门口,下车前刘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在学校的时候乖一点,别收不住性子像地痞一样惹事,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是让他再接到老师的投诉,绝对饶不了他。

 

“知道了知道了,再见啊妈。”刘耀文用脚关的车门,人走在前面还能听到刘太太在后面的骂声。

 

他在家中是独丁,从小到大是被乡下的爷爷奶奶带大的,老人俩宠得不行,性子被养成稻田里野娃娃,等他爸妈在外面闯荡出一番事业被接到城里的时候,刘耀文已经初中了,为了弥补童年缺失的陪伴,刘家夫妇对他也是百依百顺的。

 

从小到大其实没吃什么苦,又被爱包围着长大,这性子也就跋扈了点,高二突然办理转学,也是因为上一个学校里和人打了架,刘家夫妇花了大价钱,决定狠心让刘耀文转到以高严格要求学生的一中去。

 

刘耀文校服领口的扣子一个也没扣,双肩包也只背单肩,家里的车前脚刚开走,后脚他就被披着绶带的值日生在门口拦住。

 

两个学生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子问刘耀文是哪个班的学生,刘耀文扣着自己的衣服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班的。

 

“同学,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哪个班的啊。”

 

“同学,你这样我们可以让主任来处理的。”

 

“不是,我是真不知道呀两位。”刘耀文又把书包背好,“我是今天才第一天来上学的。”

 

“这种借口我们已经听多了,同学你……”

 

“他是转校生。”

 

为首的那个值日生被打断,被一个瘦高的男生打断,男生从保安亭里出来,拿着一个比他还要宽很多的纸皮箱快递,眼神示意他们让个位置。

 

刘耀文侧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道,看着面前的两个值日生突然哑口,但眼神却离不开面前的男孩,也有些好奇打量着男孩。

 

“昨天我在办公室看转校生名单里面有他的照片。”

 

“啊?哦……好的,好的。”

 

男孩偏长的头发,低着头时盖住了大半张脸,刘耀文只看到了他锋利的下巴线条上,有一颗圆润的痣。

 

两个值日生没再为难刘耀文,检查好他的仪容仪表没有问题后才放人进去,刘耀文声音不大不小啧了声, 看在两个值日生的关注不再在自己身上后,又不耐烦解开领口最上面的扣子,感觉自己被闷得慌。

 

刚刚替他解围的那个男孩,抱着大快递走在林荫树下,阳光透过白净的校服,细薄的腰肢若隐若现,那负重的快递让他走得比旁边的人都慢,再加上因为太瘦而显得有些赢弱。

 

这样的人也能让那俩仗势欺人的值日生听话?

 

刘耀文平时没事的时候没少看一些热血的日本漫画,饶有兴趣地代入了那些主角弱小的外表下暗藏实力的剧情,他走快了两步跟在那个男孩的后面。

 

没一会儿,水泥地上拉长的影子就暴露了他跟踪的行为,男孩停下脚步,刘耀文也跟着停下,看着他缓慢地转过头,风特别懂事地把他的头发往后吹,一张精致干净的脸出现在刘耀文的面前。

 

好漂亮,那是刘耀文第一感觉,漂亮得像女孩。

 

还真的像他看过的漫画里,那些人设是一出现总是带着光环的美男子主角,风会帮他挽起柔软的发丝,树叶或许下一秒落在他的肩膀上,就连背景音会是夹着上课铃声的钢琴曲。

 

然而现实是不远处的教导主任不耐烦吼着“都要上早读了为什么还在这里逗留”,男孩看了一眼骂声的来源,转身继续走他的路。

 

这下刘耀文很主动了,笑眯眯地走上去和他并肩,“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啊,同学,你叫什麼?”

 

男孩沒有说话,手臂用力颠了颠手里的东西,刘耀文瞥见他瘦长的手指都被压得有些白了。

 

“我来帮你。”说完也不等男孩答应,直接上手拿住了快递的一边,替他分担了一半的重量,“这样会不会轻松点,话说你这里面是什么啊?”

 

“古筝。”

 

“啊?哦。”

 

刘耀文好奇地看着手里的盒子,确实和他在电视上看到的古筝是一个形状的。

 

“是你自己的吗?哈哈,你还是我遇到第一个会弹古筝的人呢。”刘耀文莫名想说点什么,“欸,刚刚那俩值日生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啊?”

 

“没听我的话,我告诉他们事实而已。”

 

刘耀文乐了,更觉得眼前的人很有意思。

 

他跟着爷爷奶奶在老家生活的时候,身边都是一群四肢黏着泥巴还要继续下地方翻滚的小孩,被爸爸妈妈接到城市里生活的时候,朋友变少,偶尔跟着爸妈出去,碰上他们朋友的孩子,也都是很活泼地聚在一起玩电子产品。

 

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孩子活泼的笑声。

 

面前的男孩安静得让他好奇。

 

“那你人真好啊,做个朋友嘛,我第一天过来还没认识什么人,我叫刘耀文,你叫什么?”

 

男孩视线时不时看着刘耀文拿着快递的手,生怕他不小心没拿稳摔坏了他的古筝,“我叫宋亚轩。”

 

“好听,一听就是很会弹古筝的名字。”

 

“……”

 

穿过校道,是两栋教学楼之间的空口,吹起了让人睁不开眼的风,落叶乱飞在两人的面前,加快了脚步拐进楼梯口,遇见了被扫成堆的枯叶,踩出清脆的声音。

 

刘耀文找着话题,没头没尾地问宋亚轩这像不像是乐器打出来的声音。

 

宋亚轩被他说的傻话逗笑,发出很轻的哼声,身上那股艺术家破碎的感觉少了些,多了几分柔软。

 

“欸,宋亚轩同学,你长得很漂亮。”

 

如果不是齐等的身高,还有说话时清冷的男音,光是看着这张脸,大概会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

 

宋亚轩对他的夸奖像是习惯,没有回应,而是上了楼梯后在三楼的转角停下,微微扬起下巴往教室的方向指去。

 

“转校生资料上,你应该是高二三班的,教室在那边,尽头倒数第二间。”

 

刘耀文远远看了一眼,转头时宋亚轩已经从他手里接过古筝,一个人准备往楼上走。

 

“那你呢?”刘耀文问,“宋亚轩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啊?”

 

“我高三了,不是同学,是学长。”

 

“就只差一岁,叫同学怎么了?”刘耀文手插着口袋,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看着宋亚轩一个人抱着那么大的古筝,心里莫名都替他觉得累,“好吧,学长,要不我帮你把东西扛上去再回班里吧?”

 

“不用,我就在楼上的音乐教室。”

 

“艺术生?”

 

“嗯。”

 

刘耀文哦了一声,目送着宋亚轩上楼,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按照宋亚轩刚刚给他指的方向回到自己的班级。

 

班里的同学正在准备早读,突然班里走进来了一个陌生的学生,大家都安静下来,很好奇的看着刘耀文的身影,见他泰然自若地在教室里面走了一圈,终于在后排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下。

 

没过一会儿,刚开学时的喜悦还是冲淡了对新同学转来的好奇,继续刚刚熙熙攘攘的讨论声,和同学分享着怎么过的暑假。

 

刘耀文新来,没人跟他聊,他便趴在桌子上,整个暑假他都是睡到中午才醒的,所以干趴下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

 

却在差一点进入睡眠的时候,班主任从教室外进来,长长的戒尺敲在了黑板上,厚重的眼镜看上去也是睁不开的样子,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板着一张脸告诉学生们新学习要有新气象,都要开始早读了也没有人主动拿出新书来。

 

刘耀文打了个哈欠,看着周围的人陆续地从书包里面拿出书来,才反应过来学校通知提前来拿新书的时候,他还被他爸妈带着在隔壁市避暑。

 

大家翻开语文课本正打算阅读文言文,刘耀文只好举手叫了一声老师,“抱歉啊,老师,新书在哪里拿?”

 

中年男子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哎哟了一声扶了一下他的眼镜,忙招手让教室的学生们安静,同时让刘耀文上到讲台上来。

 

自己转过身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地写下刘耀文三个大字。

 

“同学们,老师差点忘记给你们介绍一位新的同学了,这是我们这学期新来的同学,叫刘耀文。”

 

班主任介绍完,又象征性地让刘耀文也自己介绍一下自己,硬是要他说出自己的三个兴趣爱好和优点缺点,刘耀文有过突然转学的经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大方方说了个几个。

 

却突然在准备下去之前,想起了消失在楼梯口的那个背影,又为自己补充了一句。

 

“平时还爱听古筝。”

 

学生们其实更加印象深刻的是新来的转校生看上去阳光高大,在讲台上大方干净的样子很帅,没人认真听进去了他所谓的兴趣爱好,老师也只是走了个过场便让刘耀文下去,并让他先跟自己同桌共用着新书,等早读结束后再去拿自己的新书。

 

刘耀文哦了声,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从刚刚到现在好像还没同桌,正准备再次举手的时候,班级里又走进来了两个带着绶带的同学。

 

只是抬头一眼,刘耀文就认出了这两个人就是刚刚在校门口抓着自己一种仪表不肯放的值日生,而其中一个最为为难他的,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用同样疑惑的目光回看着刘耀文,直到他在刘耀文的旁边坐下。

 

“你……你是我同桌?新来的?那个刚刚校门口?”

 

“对啊。”刘耀文点点头,“老师让你跟我一起看新书早读,麻烦你了啊。”

 

没有介绍,在同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刘耀文在他一脸懵逼的点头下自行在他的抽屉里拿出语文书,囫囵吞枣地跟着大部队念着上面的字。

 

新同桌大脑缓冲的时间,突然想起来是应该先更新同桌做一个自我介绍,再加上了刚刚早上自己错怪了刘耀文,确实应该跟他道个歉。

 

于是正要开口,刘耀文突然转过头,压力的嗓音在嘈杂的读书声里喊着他,同学同学。

 

原本以为这是要开始两个人互相先认识一下。

 

可刘耀文的话却是,“刚刚在校门口那个同学,我知道他叫宋亚轩了,他那么厉害吗?你们都怕他啊?”

 

“啊?”同桌懵了。

 

“宋亚轩啊,那个很漂亮的男生。”

 

 

 

 

02.

 

刘耀文的同桌叫周瑾,两人的自我介绍只有以我叫什么开头的两句话,剩下的都是刘耀文单方面在向周瑾打听宋亚轩的事情。

 

得到的情报不多,就是一个从高一开始看着就很高傲清冷的人,因为他们比宋亚轩小一届,有些事情只能是听说来的,而传说的就是宋亚轩那张漂亮的脸蛋在他高一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一个小风波。

 

同性恋在他们这个年代不是什么不可启齿的事情,但是像宋亚轩这种漂亮得有点雌雄不分的,有时候容易勾得那些男女通吃的人,而他刚入学的时候就被那时候高年级的学长们看上,为首的一个男孩开始疯了般追他。

 

可大半年了却得不到宋亚轩的一点回应,那点自尊全被宋亚轩的冷淡击碎,恼羞成怒下,得不到的就想开始毁掉,他也是吃定了宋亚轩冷淡的性子,开始和他的朋友四处造谣宋亚轩,漂亮的脸在他们口中就是祸害,那句“男不男女不女的妖精”是他们为一个少年贴上的标签。

 

少年冷漠地看着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满天飞依旧无动于衷,他的沉默让坏人们都得寸进尺,到后来真相似乎也不太重要,人们,特别是心智还没有发育到成熟的学生们只在乎下课后有没有谁的八卦可以说来缓解一下学习的压力。

 

而宋亚轩就是这个八卦的靶子。

 

“其实我一直觉得宋亚轩学长没什么错。”周瑾义愤填膺地说着,眉头紧皱,“我当时在别人那里听到这件事,就觉得这和走在路上突然被狗咬有什么区别,平心而论哈,长得好看难道还是错了?”

 

刘耀文跟着他用力地点头,表示赞同,“而且他人也很好啊,我早上还是因为他才能从你俩手上脱离呢。”

 

“说到这个,我还纳闷呢。”

 

周瑾讲话的腔调带着浓浓北方口音,配合上他好像不自觉夸张的表情,看上去总是很有喜感。

 

按他对宋亚轩这个人从传闻中了解,就是一个漂亮但是不合群的人,总是独来独往,就算地处风口浪尖上也不会为自己辩解一句,像今早在校门口那种值日生抓人的情况估计在他眼里就是路过的蚂蚁那样可以忽视,但是他居然停下来帮刘耀文解围了。

 

周瑾反过来八卦,追问刘耀文和宋亚轩到底是什么关系,刘耀文说了几遍他真的也是第一次见宋亚轩这个人,周瑾才相信。

 

高中生的心思单纯,碰上让情窦初开的时候,特别是刘耀文这样被爱和自由包裹着长大的男孩,他的好感来得突然又热烈。

 

见到宋亚轩成了他上学的一个动力,但他看到宋亚轩的机会其实很少,除非是每节课下课都去音乐教室外面等他,不然在学校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够偶遇到宋亚轩。

 

一中的老师抓学习严格又是全市出了名,老师们喜欢拖堂也很正常,很多时候别说宋亚轩了,课间的校园里都没有多少学生在外面游荡打闹的。

 

用周瑾的话来说,经历的那么大的一场流言蜚语,是个正常人都想要躲避人群了。

 

刘耀文不信邪,恨不得每个课间都跑上楼去找宋亚轩,大部分他都是静静地坐在古筝前练习,也会拿着书自习,一天中可能也就一次机会能碰上宋亚轩从教室里面,刘耀文并抓住这个机会跟在他后面,上厕所站他隔壁,打水就替他按开水龙头。

 

宋亚轩没有任何反应,正常人被刘耀文这样黏着,或多或少,喜欢或者讨厌,都会表现出来一点情绪。

 

而宋亚轩这个没有反应的反应……反倒是刘要闻,像个透明人一样在他身边可有可无。

 

“宋学长,你们音乐教室只有十来个人,平时开空调是不是很容易冷啊?”刘耀文锲而不舍地找着话题,“我听说你们的历史老师好像是我们下一次考试的命题老师,你说她会不会不小心给我们出了高三的题目?”

 

“不会。”

 

宋亚轩看刘耀文陪他走到了教室门口,路过走廊的窗户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班里的所有同学都在看着他,好奇的是现在他身上一直不少,他也没那么在意了,只是这个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傻子,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们年级的主任现在就站在楼梯口了。

 

“不会啊,你怎么知道不会的?”

 

“因为我透视眼。”宋亚轩叹了口气,指着楼梯口让刘耀文看,“但我知道你再不回班里,你要挨骂了。”

 

刘耀文转头看的瞬间上课的铃声响起来,正好对上了楼梯口的主任瞪着他的视线,在主任骂骂咧咧的声音下还能笑眯眯地和宋亚轩说再见,一跑着回教室的脚步都变得很轻快。

 

周瑾看他上课迟到,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同桌说一声,“你老这样跑去热脸贴冷屁股,不觉得受伤吗?还要天天上课迟到被老师骂。”

 

“我哪有热脸贴冷屁股?”刘耀文尤其认真,好像炫耀般开口,“他刚刚都关心我了,还怕我没及时回来被骂呢。”

 

周瑾听他说描述完了这个课间的整个全程,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说你这要求也太低,骨头也太贱了吧。

 

可刘耀文自持着他的想法,明明不是的。

 

他黏着宋亚轩时,总是能够在他安静转过身时候捕捉到他偷偷笑的一点细节,有时候是不明显往上勾的嘴角,有时候是拿着水杯的手轻轻敲打着杯壁。

 

刘耀文感觉自己好像陷入宋亚轩给他带来的某种温柔沼泽,不会把他用力地拉入泥潭,而是一点点地把他往下来拉,泥土是温热的,土地之上反而是贫瘠的,让他想要的反而是用力动作,主动想陷入这潭泥土里。

 

一如既往的,他还是会在每一个课间跑去找宋亚轩,即便他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很沉默,但慢慢也会给刘耀文一些回应,听着他嘴里总是有不断新奇的事或物,宋亚轩再怎么冰冷的心都会被他包裹得化成一些水,时不时顺着他的话说几句。

 

然后就像饿极了的小狗得到了骨头,刘耀文如果有尾巴的话应该都转成了螺旋桨,十分用力地继续着话题。

 

“刘耀文。”

 

这天的天气奇异,在晚自习上课前的天空呈现的是粉红色,课本上说这是云层增厚阳光折射,但在宋亚轩的视角里,这是他被刘耀文强硬推进去的一个活泼的世界。

 

“怎么了呀?”

 

刘耀文原本还在自己说着自己的话,被打断了也不恼,反而觉得自己的名字从宋亚轩的嘴巴里讲出来特别的好听。

 

“今天的天空特别漂亮。”

 

刘耀文的视线只顺着宋亚轩的方向看了一眼,附和着他说,“嗯,粉色的,很漂亮。”

 

但是宋亚轩靠在栏杆上,留给他的侧脸被粉色的天空照耀得格外美,眉清目秀,面色温柔,鼻梁的曲线流畅,往下是饱满红润的唇,唇下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刘耀文就注意到的那颗巧痣。

 

刘耀文好像突然理解了有些事情,或许宋亚轩生来就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的漂亮和他身上的气质拉开了他和同年纪其他人的距离,就像是站在神坛上汲取着最甘甜露水的仙女,他不是故作坚强扛下凡人对他的议论,而是真的无畏无惧,不在乎。

 

他难得停下了源源不断的分享,陪着宋亚轩安静赏着夕阳,心里不断感叹着,宋亚轩很漂亮,他不应该拉着他下神坛,而是努力地爬着往坛上的阶梯,只需要宋亚轩轻轻低下头,就可以看到他。

 

时间悄悄流逝着,直到熟悉的铃声响起,刘耀文才反应过来他们安静地待了很久的,有一点懊恼,觉得浪费了时间和宋亚轩说说话,他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没有和他分享。

 

“晚自习要开始了吧。”

 

刘耀文低下头哦了一声,全身的失落藏不住,看着楼下的学生们匆匆跑回自己教室的身影,他和宋亚轩说了再见,也打算加入奔跑的队伍。

 

可宋亚轩这次没有装作看不见他的情绪,在他转身的时候拉住他的衣角。

 

夕阳下的少年顿身的样子很明显,愣了半秒转回身子的时候,眼睛湿润明亮,耳垂发红。

 

“你怎么不开心?夕阳不好看吗?”宋亚轩问他。

 

刘耀文连忙摇着头,有点结巴,“好看呀,特别特好看,我感觉我下次作文都可以写这一天的程度。”

 

宋亚轩被他逗笑,眼睛是弯弯的,“那你怎么看着很难过的样子。”

 

“没有难过啦,夕阳很漂亮,你也很漂亮。”

 

刘耀文试探性地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一下宋亚轩抓着他衣角的手,宋亚轩没有松开,反而自己的手抖得不行,红色从耳垂到了脸上,比天空嗯颜色要夸张得多。

 

“只是觉得刚刚自己看你看入迷了,都还没和你说说话,有一点点可惜,但是没有关系,我下次还来找你。”

 

宋亚轩突然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抖,“看我看入迷,为什么你可以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但脸是红的。”

 

“因为你真的很好看。”

 

“不男不女的好看啊?”

 

“不是!”刘耀文急了,分不清他是自嘲还是什么,反握住他的手,“反正就是……很美,宋亚轩,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宋亚轩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如果不是已经上晚自习了他真的很想再多看一会儿他红着脸解释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希望和他多待一会儿,宋亚轩那颗容许他靠近的边界越来越模糊。

 

仙女终于低头,看到努力爬着阶梯的人,他突然想使坏,凑近了刘耀文的耳边,轻声告诉他。

 

“我是学长,怎么能叫名字?”

 

“我……所有人都能叫你学长啊……”

 

宋亚轩笑意越深,“你说我好看,那你叫我姐姐,好吗?”

 

 

 

 

03.

 

周瑾至今不知道那天晚自习,刘耀文到底怎么了,趴在桌子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发愣,还流了一次鼻血,他让他去找校医,刘耀文却拿着纸巾随意了抹了一把鼻涕,说他什么事也没有。

 

那天过后刘耀文去找宋亚轩的时间更加频繁,有时候老师还没有说下课,他人已经偷偷溜了出去,几次重要的知识点和笔记没有记住,月考成绩出来毫无疑问垫了底。

 

可是他依旧不在意,满心满意只有多和宋亚轩待一会儿,听着他的话,小心翼翼地喊着他句句姐姐。

 

直到那考试的榜单贴在了楼下的公告墙上,第二天刘耀文跑到宋亚轩教室门外时,看到他安静地在角落擦拭着他的古筝。

 

刘耀文不敢太大声,轻柔地喊了一句宋亚轩的名字,但还是引来了他班上其他人的目光,像是看好戏一样,捂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宋亚轩瞥了一眼,起身,走到教室外的时候,刘耀文马上低声喊了一句,“姐姐,我不是故意叫你名字,你刚刚擦古筝也很好看。”

 

“谢谢你。”

 

刘耀文夸赞过他很多次,宋亚轩这一句突然生疏的感谢莫名把气氛又拉回了他们一开始的冷淡。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或许是今天姐姐的心情不太好,刘耀文更贴近了他一点,打算把昨天晚上他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个可爱的小猫视频分享给他。

 

只是手机还没拿出来,宋亚轩道,“我要去集训了。”

 

前段日子确实听周瑾说了学校已经公布了今年高三的艺术生集训的时程表,可刘耀文记得应该是在下个月才开始的,也想好了在宋亚轩去集训之前要给他送一份礼物,还有一束花,和一个难忘的告白。

 

而这一切在他还什么都没有准备的时候突然来临。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吧。”

 

可是今天已经是周五了,距离下个星期不剩几天。

 

刘耀文脱口而出的是那这个周末可不可以一起出去玩,他邀请宋亚轩的语气有点急,似乎好像好不容易捧起的沙子,想要用力再抓住一点,却稀稀拉拉的,从指缝里流出。

 

“周末,我要收拾东西。”

 

“那今天晚上……”

 

“耀文。”宋亚轩打断了刘耀文,“我是去集训,不是再也不回来,我去集训也是为了我能有一个好的未来,去到我想要去的学校。”

 

“我知道的,姐姐。”

 

可是很久不见你的话,会很想你。

 

他们才认识得不久,刘耀文的喜欢给宋亚轩带来很多美好,他不像从前追他的人那样的自私,总是所有都以他为出发点,做了很多努力只是为了逗他笑。

 

可是宋亚轩也害怕,刘耀文的这份喜欢不过是心血来潮,当他们正在相处时间很长之后,如果刘耀文发现他其实就是一个这样平淡无奇的人,会不会失望,这些喜欢会不会日渐消散。

 

与其如此,不如及时止损,年级榜单上的排名他也看到了,不应该出现那样的成绩, 他知道刘耀文很聪明,但是吊车尾的成绩多半来源于他。

 

“耀文,那你想去哪个学校?”

 

“我和你一样!”刘耀文迫不及待地说,“姐姐,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我可以现在就跟我父母说,我也想学音乐,然后考到和你一个学校去。”

 

“可你喜欢音乐吗?”

 

“我喜欢你啊。”

 

少年的喜欢直白却又显得单纯,单纯到宋亚轩觉得面前的男孩有些愚蠢,可是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又让自己说不出重话。

 

“喜欢很宝贵,可是喜欢不足以支撑未来。”

 

他看得出来刘耀文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孩,能被他喜欢其实也是自己的幸运,可是宋亚轩真的不想耽误了他,也想拉他一把,把这个笨蛋从攀爬着阶梯拉一把,告诉他阶梯也可以挺直了腰板走上来。

 

“刘耀文,你要有自己想要到达的,你要明白自己最擅长的地方,你也要为自己的前途去深思熟虑,而不是一直围绕着我在转,这样子的喜欢是单薄又易碎的,一旦你对我不再有现在这样热烈的感情,会后悔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不想看到你后悔,也不想你因为我,耽误了你变为更好的你。”

 

“才没有!”

 

刘耀文反驳,和宋亚轩拉近距离的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开心。

 

“可是你看到自己的成绩了吗?”宋亚轩沉声问他,表情是这段时间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的严肃,“耀文,我觉得你很可爱,你很善良,你很有趣,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所以我更加不想看你堕落。”

 

喜欢是一件让双方都共同变好的事情。

 

这是宋亚轩这么久以来对刘耀文说过最多的话,眼前的男孩却开心不起来,很像这瞬间宋亚轩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晃晃摆出来了给他看。

 

不是物理距离,也不是所谓前途差距,而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和宋亚轩拉开了很长的鸿沟。

 

他在宋亚轩面前幼稚得渺小。

 

“姐姐,我很无理取闹是吗?”

 

宋亚轩看他垂下去的脑袋,有些不忍心,“没有。”

 

他想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可这个动作超过了宋亚轩一直以来社交的范畴,踌躇的手把自己的指尖捏得泛白,还是深深叹了口气,抬手整理了他被吹乱的头发。

 

“等我回来,能不能不要让我倒着在排行榜上找你的名字?”他的语气像极了哄小孩,“耀文那么聪明。”

 

“那你没有讨厌我吗?”

 

“没有。”

 

爬上阶梯的时候虽然有些狼狈,可他手里拿的玫瑰很鲜艳,笑容也很灿烂。

 

宋亚轩不可能讨厌他的。

 

这晚过后当真没有再见过面,宋亚轩的离开无声无息,就连周瑾这样耳听八方的人,也是因为刘耀文连续几天没去找宋亚轩才发现的。

 

而且奇怪的是,刘耀文突然开始好好学习,周瑾坐在他旁边开小差的时候都多了几分罪恶感,特别是在周测的时候刘耀文的成绩虽然不靠前,但紧紧挨着周瑾的名次后,他真的慌了。

 

“刘耀文你是本人吗?你搞突袭啊?”

 

刘耀文傻笑着没回答,东躲西躲在桌子底下拿出手机,把自己的成绩拍给宋亚轩看。

 

对面没有马上回复他,实际上他和宋亚轩的聊天不多,很快就能翻到顶,他不舍得打扰宋亚轩,一是怕影响他学习,二是怕自己在他面前再显得粘人幼稚,只有少数时候想得难受的时候才会发一句信息。

 

而宋亚轩一般要等到晚上睡前才会回复,于是这天刘耀文在晚自习的时候效率更高,要保证老师留的任务都做完,回到宿舍才能躲在小阳台上,查看宋亚轩给他的回信。

 

「颂:很棒,我说过你很聪明的」

 

刘耀文反复看着这行字,「L:姐姐最近累吗?」

 

他还想问的东西很多,宋亚轩去了北京集训,他听说今年北京又有沙尘暴,想问宋亚轩有没有好好戴口罩,又或者他吃不吃得欢北京的食物,还想问他有没有去过天安门和长城。

 

可最后他还是打下这些字,替换成一句自认成熟的话。

 

「L:我会继续努力的,晚安啊姐姐!」

 

宋亚轩估计没有在线,刘耀文熄灭了屏幕,似乎背后灼热着,他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回到宿舍内,宿友从公共浴室回来,还在讨论着数学题。

 

刘耀文收好了手机,坐到他们旁边努力参与进他们的话题,其实他只是这一次进步了,是因为开始去扎实基础,实际上有很多深入的问题他也没办法解决。

 

可是宋亚轩说他聪明耶。

 

每次刘耀文怎么想,就觉得自己还能再继续学一学,还能再继续开发一下自己的潜力,听着同学讨论着倒数的大题,他也能慢慢摸索个一二。

 

那晚宋亚轩给他回了一个加油,随后又是好久好久没有再联系,刘耀文这辈子第一次那么期待考试的来临,他特别想拿着进步的成绩单去获得宋亚轩的一句“真棒”或是“加油”。

 

而在下一次考试放出成绩来的时候,已经是冬至。

 

冷空气在夜里席卷了整个城市,早晨起来的时候水龙头上结满了霜,刘耀文原本没有睡醒,在漱口的时候,被冰冷的水冻得牙直哆嗦,整个人都精神了一些。

 

宿友在讨论又要放榜成绩的时候很无奈,唯有刘耀文一大早心情不错,随口问着怎么这次老师改卷的速度这么慢,平时不都两三天就出成绩吗。

 

这一整天各科的课程都在讲那刚考过的试卷,刘耀文看着自己卷子上满满当当的笔记觉得自豪,虽然说成绩的排名还没出来,但是自己心里都有一个粗略的预计,这次应该可以比上次更前几名吧。

 

不负他所望,成绩在当天晚上的晚自习就发放了下来,周瑾拿着他和刘耀文的成绩单哀嚎自己被弯道超车,刘耀文臭屁了几句,让他把成绩单还回来,熟练地在抽屉下面拍了一张照片,迫不及待地给宋亚轩发过去。

 

发送完毕后把手机藏好,他起身往外面走去,周瑾问他要去哪儿,他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洗手间,实际上是上了一层楼,走到宋亚轩的教室门外,趴在栏杆上往下望,看着细细的飞雪。

 

初雪是几天前,班里早恋的同学都在流行和小对象一起看雪,那个时候刘耀文就很羡慕,要是宋亚轩在,他一定会去给他堆个可爱的小雪人,即便他从小到大堆雪人的技术都特别差。

 

他真的好想宋亚轩。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对一个一见钟情的人喜欢到这个地步,也快思念成疾。

 

导致耳边突然出现了幻听,有细微的脚步声,他想他一定是太过想念了,这一层楼的都是艺术生,集训过后一直都是空荡荡的,怎么会有人。

 

可是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刘耀文觉得这幻听越来越真实的时候,他开始觉得害怕,毕竟在黑暗里突然出现了脚步声太过诡异。

 

他真想赶紧离开时,却被突然叫住,“耀文。”

 

熟悉的清冷音,刘耀文又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幻听也太过离谱了,怎么是人是鬼都还分不清楚,却觉得声音是他思念的姐姐。

 

“耀文,你不用晚自习?”

 

他的名字再次被叫了一遍,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名字被宋亚轩叫出来有一种不同于他人的好听,转过身看到宋亚轩那张脸时候,他突然红了眼眶,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

 

不再是那个想靠近一下宋亚轩都要斟酌很久的小狗,他的嘴巴一瘪,往前两步抱住了宋亚轩,这几个月他长高了一些,去把头使劲地往宋亚轩的肩膀上蹭,无声地抽噎着。

 

“怎么了哭了?”

 

宋亚轩原本还想问责他为什么在晚自习的时候偷偷跑出来,可看他这个样子整颗心都软了。

 

他抬手捏了捏刘耀文的耳朵,发现冰得不行,于是用手捂着,“是不是学习太累了?我有看到你给我发的信息哦,很棒的耀文,又一次进步了。”

 

“姐姐。”

 

“好了不要哭,进步了怎么还在哭?学习太累的话就要适当的休息,可能上一次就跟你说的太严肃了,是我的错,但是我们学习过程中不要把自己累得太委屈了……”

 

“不是。”刘耀文把眼泪都蹭在了宋亚轩的衣服上。

 

“那到底怎么了呀?”

 

“我很想你,特别想你。”

 

和那细雪落在地上不久后就融化没有区别。

 

宋亚轩整颗心因为他这句话酥酥麻麻的,有种融化的温暖,他回抱住了刘耀文,手在他的校服上摩挲,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哄小宝宝。

 

“想我的话怎么不多多给我发消息呢?”

 

说到这个刘耀文更委屈了,“我怕你嫌我烦,我才不要打扰你呢,到时候你都不喜欢我了。”

 

“不会。”宋亚轩安慰着,“耀文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想我的时候多给我发消息,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那你不讨厌我吗?”

 

这个问题在宋亚轩走之前问过,宋亚轩还对那一眼快碎掉的刘耀文印象深刻,知道他真的很害怕自己讨厌他,于是耐心地跟他解释。

 

“不讨厌你,我这不是集训请了两天假,一是冬至可以回家陪陪父母,二是需要休息几天,三就是我也很想你。”

 

刘耀文听得眼睛都亮亮的,在黑夜里像曜石。

 

如果不讨厌的话,那是不是可以等同于……

 

“那你喜欢我吗?”

 

宋亚轩没有说话,把他的脑袋从自己的肩膀上捧出来,手指很忙,一会儿捏捏他的耳垂,一会儿捏捏他的发尾。

 

刘耀文看他沉默很久,却又对自己做得如此亲密的动作,不明白也看不懂,有些着急,又问了一遍。

 

“那你喜欢我吗?姐姐,喜欢我吗?”

 

他话刚落,宋亚轩倾身吻上去,很轻很柔,在他的嘴角,很快就离开了。

 

“我不喜欢你,我管你考得好不好干嘛?”

 

刘耀文还没反应过来,在冬夜里像冰雕,直到宋亚轩重新上前抱住了他,安静地融化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良久之后,这只幼稚却又热烈,单纯却又真诚的小狗把他推到更黑的墙壁上,低头蹭着宋亚轩的鼻尖,嘴唇笨拙地摩擦着他的嘴角。

 

“烦死了,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

 

 

 

 

 

 

END.

 

有彩蛋.

 

是姐姐先擦枪走火

 

杨枝甘灵

【文轩】我应该去爱你(下)


    

*破镜重圆/重逢

*1.7w

*请勿上升真人

*三观不正,如感不适请退出


00

“我应该去爱你,不浪费能幸福的机会。”

  ———汪东城《我应该去爱你》


  

01

“亚轩,亚轩,你怎么了……”


宋亚轩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弓着身体下意识就要往后躲,“对不起,对不起……”


他哭声急切,手指在疯狂抗拒被人接触,“别碰我,我错了,对不起!”


魏静伊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宋亚轩力气太大差点挣脱,愣怔片刻终于慢慢平静下来,闭上眼回抱,眼泪大滴大滴从脸上滑落,“妈……”


魏静伊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妈妈在呢,别怕。”


他伏在母亲背上一连说了好...


    

*破镜重圆/重逢

*1.7w

*请勿上升真人

*三观不正,如感不适请退出


00

“我应该去爱你,不浪费能幸福的机会。”

  ———汪东城《我应该去爱你》


  

01

“亚轩,亚轩,你怎么了……”


宋亚轩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弓着身体下意识就要往后躲,“对不起,对不起……”


他哭声急切,手指在疯狂抗拒被人接触,“别碰我,我错了,对不起!”


魏静伊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宋亚轩力气太大差点挣脱,愣怔片刻终于慢慢平静下来,闭上眼回抱,眼泪大滴大滴从脸上滑落,“妈……”


魏静伊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妈妈在呢,别怕。”


他伏在母亲背上一连说了好多个对不起。


那件事发生不久魏静伊就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她上网去查,知道了什么叫做幸存者综合征。


一个母亲最无能为力的时刻仅仅是看着孩子深陷梦魇却别无他法。


魏静伊感受着宋亚轩浑身的汗,心想这么久以来,是不是每一个早晨,他都这样孤身一人痛苦地坐在床头哭泣。


两人约好今天去医院看看刘耀文,出门时宋亚轩已经恢复平时的模样,看魏静伊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还会柔软地笑一笑,“怎么这样看我。”


跟一个小时之前那个小孩判若两人。





  

医院打卡上班,宋亚轩例行巡房后回到科室,万锦临不在,他帮魏静伊提着东西带她去刘耀文的病房,一路上护士医生们笑着打招呼,“宋医生,早。”


进门才发现房间里两个人气氛不太对,魏静伊不认识万锦临,略过他往前走,“耀文,身体好点了吗?”


病床上那人两只手撑在身边微微起身,“阿姨,你怎么来了?”


“亚轩说你受伤了。”魏静伊上手碰了碰他的腿,有些心疼道,“出门在外要小心点才是。”


刘耀文的伤是交通意外,宋亚轩听这话像是责怪,下意识替他辩解,“妈,你不知道情况不要乱讲。”


三言两语倒显得万锦临像个局外人,几次想开口叫阿姨的口型都没忍住收了回去,“那我先去忙了。”


“谢谢你啊医生。”魏静伊客气地笑了下,“帮忙把门带上。”


宋亚轩的眼神追着学长往外移动,敏感地察觉到对方心情不佳,直觉自己说错了话。


本来魏静伊来禾城,他是想让两个人正式见一面,稍微熟悉一下,也好安抚安抚万锦临。


可惜时机不对,反让那人生了气。




    

宋亚轩的手术安排在上午十点,略站了会儿就要走,男人眼神淡淡,打量他眼睑下一小片青灰,“哭过了?”


宋亚轩愣了愣,见魏静伊也惊讶着,“没有。”


“我会不知道你。”


刘耀文慢条斯理地舀了舀保温盒里的白粥,送进嘴里嚼着,仿佛在说一件再明显不过的事。


“说谎的时候反应都比平时更慢,小时候这样长大了还这样。”


这话一出口,三人同时沉默下来。


高三之后他们便再没联络,宋亚轩后来才听说刘耀文一进家门就被扇了耳光,姐姐悄无声息地断了气,冯郁兰发了疯说是因为刘耀文冒雨去救他的缘故。


“我说了多少遍让你远离那个不祥的孩子,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从巷子深处传来的哭喊声一整晚不曾停歇。


刚淡下去的舆论再次吵翻了天,没多久他们搬了家,宋亚轩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跟刘耀文见面,太多情感交织在两人之间,他们早就不纯粹了。


只可惜命运弄人。


“身边怎么也没个人守着。”魏静伊给他掖了掖被角,没敢开口问,你爸妈呢。


宋亚轩看了眼手表,奇怪,这个点许瑶早该到了。


“我爸妈住禾城养老院,我家里也没别人了。”


刘耀文用一种很轻松的口吻说出这样沉重的话语,魏静伊怔了怔,眼看着他越发收不住心底的慈爱。


“那阿姨这两天来给你送饭好不好,亚轩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妈……”宋亚轩轻轻皱眉,“我不太方便。”


这话听得魏母不舒服,“每天给耀文带下饭,闲了过来陪他说说话而已,你们小时候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怎么现在长大了话都说不上两句?”


“他女朋友待会儿过来。”


魏静伊缓了缓,“是这样啊。”


刘耀文从头到尾都在慢悠悠喝着粥,胃里终于舒服了点,也不打断他俩争执,等话音停下才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有个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眼前的人惊讶了一秒,“许瑶她……”


“我跟她没关系。”


宋亚轩迟钝地哦了声,心底某根紧绷的线终于放松了些,“我手术快开始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怎么找?”


宋亚轩愣了一下,把微信二维码打开,走到床边时仍旧低着头,垂着眸听那人扫描过后“嘀”的一声,接着手机收到了新的好友申请。


刘耀文的微信头像是禾城随手拍下的一段街道,宋亚轩认得,他们小时候放学后逗留最多的那家小卖铺也在画面里。


输入备注“刘耀文”,他犹豫片刻,又改成了“耀文”。


刚打算收起手机,顶上冒出新的微信消息。


万锦临:【我刚刚碰到了院长】

万锦临:【宋亚轩,我们该聊聊了。】


  

  

  


提前约好的护工发消息问什么时候过来,刘耀文处理工作时接到电话,才想起这回事来。


对方在电话里有些生气,他想了想,“这样吧,定金不用退了,我再额外给你一倍,不好意思了。”


挂断电话后病房里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窗帘被风晃起一个角,男人手掌抵着手机,沉默的情绪带领大脑陷入回忆之中。


大学刚毕业那年一切兵荒马乱,他跟着朋友们每天带着简历往人才市场里钻,使劲挤到第一排的位置给面试官看自己的简历,急切地开口说自己什么学历有何工作经验,选择贵公司的原因有哪些。


有段时间刘耀文确实生活在恐慌之中,每天睁开眼就想到今天的一日三餐该如何解决,这个月的房租和爸妈的生活费要怎么办。


他并不是恃才傲物的人,也笃定是金子总会发光,只是前路未知的魔力如约打压着每一个刚刚学着进入社会的大学生。


被挑选的压力,自荐的卑微,让人忍不住否定自己,身价一降再降。


爸妈那通电话打来前刘耀文正在等一家心仪公司的面试结果,挂断后他收拾了两套换洗衣物订票回家。


刘枚的骨灰被冯郁兰抱在怀里,刘全揽着妻子的肩膀站在门口等儿子回来,身后的老房子随着时间流逝沧桑了不少。


二老卖了房子打算住进养老院减轻孩子负担,刘耀文让他们先上了车,一个人回到房间里抽了两支烟。


还有价值的东西全被收拾走了,只剩床底的那个纸箱子,他打开,最上面的是不知道哪年哪月宋亚轩送给自己的一张贺卡,字迹潦草幼稚。


“祝宋亚轩最好的朋友刘耀文节日快乐!”


刘耀文的眼神在一片漆黑中禁不住闪了闪,往事被尘封太久如今反倒多出一些陌生感,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箱子里零零散散全是有关宋亚轩的东西,他随手翻了翻,只带走一个可乐瓶盖。


开车将爸妈送去养老院安顿好,刘耀文返程时火车晚点,他把瓶盖子放在掌心里看了会儿,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喂……”他接上电话,愣了愣,“是我。”


对方人事通知十分客气,“相关报到事项已经发您邮箱了,请您注意查收。”


刘耀文在人来人往的候车大厅里沉默半晌,低头把邮件简单看了一遍,突然想起那时候冯郁兰歇斯底里地骂自己,为什么不听她的话,为什么不离那个不祥的人远一点。


他的视线缓慢地透过可乐瓶盖看到那年夏天,宋亚轩凌晨三点爬上他们家的窗,兴奋地骑在护栏上说刘耀文,我找到你想要的可乐包装了。


那天下暴雨,千夫所指。


刘耀文跪在地上,说不后悔去救他。


身后电闪雷鸣,每个人脸上都是无尽的泪。






魏静伊一连送了五天的饭来,第六天被家里打电话催着回去,只好把当天晚上的饭盒放在桌上,被宋亚轩送到车站还不忘叮嘱他,“待会儿记得热一热。”


宋亚轩说好啦,“你就别操心了,再不走要赶不上车了。”


下午倒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什么嘱咐都忘在了脑后。


病房里新住进了年轻男孩,一大家子都过来照顾,宋亚轩进门时差点被小孩撞到,抬头撞上刘耀文看自己的眼神。


那人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不知道怎么,宋亚轩直觉刘耀文没说出口的话是———


“小心。”


因为魏静伊的缘故,两个人从重逢那天起就没单独相处过,宋亚轩随口问了两句刘耀文的身体状况,再没了下文。


陷入思考时宋亚轩往往听不见别的声音,好几天了还在想万锦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样到底算冷战还是分手。


“宋亚轩。”男人警告似的加重了语气。


他才回过神来,“什么?”


“饭菜是冷的。”


宋亚轩呆了一秒,才想起来,“我忘记加热了。”


“没事。”刘耀文仍旧不紧不慢地把饭往嘴里送,“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宋亚轩坐在两张床的中间,房间里闹腾得厉害,那边有人从缝隙里挤过去,猛地压了下他后背。


宋亚轩两只手抵在被子上,差点把饭盒扑倒。


手掌撑在某个人腿上,透过一层被子能感受到刘耀文身体僵了一瞬,迅速移开了。  


“……抱歉。”他难得有些尴尬,掩饰着往后看了眼,斥责小孩,“瞎跑什么。”


吃完宋亚轩带着饭盒离开,刚起身就发觉对方视线定定地停留在自己脸上,愣怔了片刻。


“要去见万医生?”


“嗯。”宋亚轩莫名有些局促,“你有什么不舒服可以直接按铃找护士,好好养伤,晚上会有人过来送饭。”


刘耀文看了他一会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眼神淡淡转移,“把门带上。”


  

  

      

    

工作结束之后宋亚轩跟在万锦临身后往地下车库去,电梯里偶遇覃欢,对方使使眼色,“怎么气氛这么沉重?”


万锦临说没什么,“吃饭去不去?”


“我回来拿个东西,跟人约了,你俩去吧。”


宋亚轩说好,低头看覃医生发来的微信消息,“他看起来心情很差的样子。”


科室里人人都发觉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情感危机,平时总打趣说什么时候喝宋亚轩跟万锦临的喜酒,自然也希望见证他们水到渠成。


选了家还算干净的路边大排档坐下,交往这么久万锦临早就对宋亚轩的喜好了如指掌,嘱咐他别动,“我去拿些串。”


点完素荤又上了两罐啤酒,老板娘高兴地送了点牛肉,让他们等一会儿,“马上烤好。”


夏夜晚风燥热,身后巨大鼓风机呼呼作响,万锦临抬手跟宋亚轩那罐啤酒碰了下,微微笑着,“记不记得,快毕业的时候,我们经常这样坐在路边吃东西。”


“我约你总约不出来,大家都说你最难追了。”


医学院坐落在繁华的市中心,东门前后相连两条步行街,应有尽有。


宋亚轩大学里跟人交往不深,在外也是不好接近的名声,死脑筋,书呆子,不过明面上也察觉不到什么。


他心里大概清楚这次谈话很有可能是万锦临忍无可忍要跟自己分手的前兆,莫名地,心底毫无起伏,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只是下意识去思考,同在一家医院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分手了多尴尬。


或许可以换一家医院上班,只是人事变动也需要时间,宋亚轩思索片刻,应该优先考虑离公寓更近的工作单位,脑海中根据这一条件迅速进行筛查。


烤串整盘端了上来,两个人沉默无言开始吃东西,万锦临陷在回忆里的样子平添了一丝落寞,“你很内向,不喜欢热闹也不愿意踏出舒适圈。”


“亚轩,一开始你答应我在一起,只是因为心软吧。”


宋亚轩回答不上来。


那天万锦临淋了很大一场雨为他买回想吃的桃花酥,宋亚轩被电话叫到楼下,一开门撞进一个湿漉漉的怀抱。


是人怎么会不渴望被爱,宋亚轩愣在原地很久,当天回去就有些后悔,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都说感情是能够培养出来的,可如果只是这样草率地开始一段恋情,是否显得自己太过轻浮。


他没想到万锦临在所有社交平台暗戳戳表达了得偿所愿的兴奋,第二天一早醒来,身边所有人都在送祝福,宋亚轩这一路来,几乎是被人推着往前走。


他抗拒很多肢体接触,会忍不住躲开万锦临,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学毕业才好了一些,只是怎么都迈不出那一步,宋亚轩企图跟他解释,公寓是他非常私人的空间,真的不喜欢外人踏足。


这句话在心头滚了两秒却又怔愣在原地,难道交往了这么久的男朋友,在他心里仍旧是外人吗?


“我碰到院长了,你根本没向他请假。”


宋亚轩嗓子紧了紧,“对不起。”


“你不想见我爸妈,也不想带我去见你爸妈,你说距离太远,你说我们工作特殊没有假期。”


“宋亚轩,你太狡猾。”


男人沉默着,一杯接一杯的啤酒下肚,今夜天色那样明朗,没有电闪雷鸣,没有大雨倾盆,自然也不会见到宋亚轩那双湿漉漉,受惊似的小鹿眼睛。


恋爱中的人情绪都更敏感,万锦临是问过刘耀文才明白了许多事,或者宋亚轩舍得心软,只是因为那时候,他从外地千里迢迢赶来,淋过雨的身体,闪电时被捂住的耳朵,呼吸交杂在一块儿同步的频率。


让他想起了某个场景,某个人。


万锦临也是了解过后才清楚,为什么两人之间明明说话很少,背后牵扯着的故事感却浓郁厚重。


宋亚轩跟刘耀文的每一次对视,都像是瞒着在场所有人的秘密交谈。


他看着,很是心慌。


喝完脚边最后一罐,在一个普通的夜晚放弃一个爱了很久的人,他想,或许一开始,他就该多去确认宋亚轩的心意。


是害羞,还是真的抗拒。


万锦临笑笑,液体顺着仰头的弧度慢慢滑过脖颈,突然站起身来,却仍旧很有绅士风度地开口问,“需要送你回去吗?”


宋亚轩摇头,发丝飘在风里乖巧地贴着耳鬓。


“我们分手吧。”万锦临说出口时语气十分平静。


那人僵硬一瞬,迟钝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好。”


万锦临想起那天因为暴雨,宿舍楼下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他鼓足了勇气用力抱住喜欢的人。


他说了好多,最后一句也是,亚轩,我们在一起吧。


宋亚轩也是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在想什么,愣了半天才点头说,好。


“或许你真的该好好想想,潜意识里,你放不下的是谁?”


宋亚轩脊背猛地收缩了两秒,天旋地转,突然有些呼吸不上来。


他放不下的,还会是谁。





  

02

住院部整夜人来人往,刘耀文隔壁病床的小孩需要两个小时换一次药,护士不让关灯,临到十点多还在吵嚷着。


他烦得干脆坐了起来,俯身要拉扯电脑包才发现距离太远,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个视角能稍微窥见门外,男人瞥了眼,微微一愣。


外套一角还垂在地上,宋亚轩靠坐在门边,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控制不住一抖一抖。


在哭?


刘耀文这才想起白天万锦临找他问了很多以前的事,休息时护士们一边换药一边闲聊,说宋医生状态一点都不像在备婚的人,甚至还拒了院长特赦的假期,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看起来像是不对等。”


小护士随口一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能怎么办。”


两个人推着车又出门,门口那人没穿白大褂更没把脸露出来,旁人自然没认出是宋亚轩。


只有刘耀文,一眼便能够确认他。


电话被拨通,刘耀文在床上看着宋亚轩接起电话,开口前甚至小心地擦了一把眼泪在袖子上,“喂?”


“你在哪儿?”


宋亚轩愣愣地,答非所问,“你不舒服吗?”


对面平静地戳穿了他,“别在走廊上哭,进来给我拿下电脑。”


那人扭头往前探了下身,就这么跟刘耀文对视一眼,眼神触电般迅速移开了。


宋亚轩走进病房,把电脑包递给他,安静地搬了个凳子坐下。


情绪崩溃的时候连眼泪都很难控制,当年离开时宋亚轩一再告诫自己,不管是刘耀文还是他,都应该重新开始,不再有纠葛是对的,老死不相往来也是对的。


只是宋亚轩这才发现,骗人的话说多了,他似乎连自己都分不清面具和活生生的血肉。


往事一点点浮现在眼前,那些熟悉的放学路上,那些疯狂奔跑的夜晚,他们曾经形影不离,就算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猛然断交,宋亚轩不得不承认,他的整个青春期都跟刘耀文相关。


那根刺悄无声息地藏在棉花里,等到什么时候他伸手抚摸,猝不及防刺破指缝,留下剜心的疼痛。


只是为什么明知道十指连心,却还是紧紧握着。


就这么折磨着自己,也无意识伤害了别人。


万锦临是少许爱他的人,宋亚轩泪眼模糊地低下头,心想为什么他不能试着去喜欢学长,万锦临没有任何缺点,可怕的是当他遇见宋亚轩的那年,那人就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他以为他不说,他不回头,就能伪装成芸芸众生,过好普通平常的一辈子。


他以为隐藏得够好,只要没有人见识过他梦魇缠身,只要没有人试图在脆弱时拥抱自己,一切狼狈的时刻都能自我消化。


他以为……他以为他对刘耀文的在意,真的只是命运的羁绊,愧疚使然。


他以为……


他以为他没有喜欢过他。





“失恋了?”刘耀文头也没抬,随手从床边扯了两张纸巾递给宋亚轩,语气不算好,“哭这么惨。”


宋亚轩不说话,接过纸,仍旧沉默着掉眼泪,偶尔小声地抽噎鼻子,发出艰难呼吸的声响。


敲代码敲得心烦,男人的眼神突然从电脑屏幕前移开,跟他对视上,“你有毛病啊宋亚轩,那么喜欢就滚去追回来,哭成这样不嫌丢人啊。”


宋亚轩垂下眼睛,眼泪更加大滴地往下掉。


“哎我不是……”


刘耀文难得怔了一秒,身体往他那边挪了点,“我是说……你别哭了。”


十五岁以前宋亚轩开朗活泼,嘴甜得整条街男女老少都喜欢,十五岁以后,宋亚轩性子怯懦,变得敏感沉默,刘耀文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


小时候宋亚轩跟他讲,在别人面前哭,就像认输一样窝囊。


可说这话的人当下却又真真切切地泪流满面着,哭得那样动人,眼睛泛了一圈红。


刘耀文看着看着,突然想,作为成年人的眼泪,是不是要更加珍贵。


同时又感受到别扭,宋亚轩大概真的很喜欢万锦临。


他轻轻伸手去碰宋亚轩的下巴,在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把我床单都哭湿了。”


那双湿哒哒的眼睛又像是蒙在雾里,眼波流转,刘耀文的思绪一瞬间变得有些迟缓。


鬼使神差地,掌心抚过侧脸,大拇指在宋亚轩眼下温柔地擦了一下,滑过整块卧蚕。


两个人突然间僵硬在了原地。


他猛地撤回手,宋亚轩迅速别开了脸。


“我先走……”

“你回去……”


异口同声的下一秒,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03

伤筋动骨一百天,刘耀文出院后被公司安排在家修养,连着熬了几个大夜赶出新游戏的预设方案,改好最终版后终于打着哈欠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


公寓里冷清得叫人无端落寞,刘耀文起身去倒水,给自己定好了去禾城的机票,爸妈在养老院生活平淡如水,作为膝下唯一子女,空时多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前两年工作压力大,刘耀文经常偷偷定机票回去看二老,躲在树后面看刘全牵着冯郁兰的手晒太阳,年岁的增长叫冯郁兰忘却了许多事情,偶尔也会温柔地摘一朵叶子递到丈夫手中。


医生说母亲并没有任何病理上的征兆,一开始她绝口不提关于刘枚的每一件事,仅仅是因为不愿意。


刘耀文听见这话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一年除夕,他带他们去饭馆里点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禾城这座小县城并没有限制烟火的相关规定。


冯郁兰安静地扭头看着窗外,灯火辉煌,无数烟束一飞冲天,黑夜中绽放出一朵朵漂亮的花。


“我有点想她了。”母亲说。


没有人敢接她的话,没有人回应,大家心知肚明,刘枚的离开对冯郁兰来说是怎样一场大雨。


从头淋到脚,潮湿了大半辈子。


那天冯郁兰颤抖着嘴角哭了许久,眼泪鼻涕控制不住在脸上流淌着,“这么久了,我怎么没有好好夸夸她呢。”


“耀文,小时候是我教她要勇敢,要善良。”


“耀文,你说她会不会想,为什么妈妈不愿意夸夸她呢?”


她恍惚得厉害,有时候突然半夜坐起来,目光涣散着,慢慢握起刘耀文的手,“妈妈梦见小枚了。”


刘耀文那段时间请了几天假,寸步不离地陪着母亲,秋日的午后,冯郁兰坐在室内跟其他人一起抬头看电视剧。


“所以,在世之人,一定要更努力地生活,虽然偶尔会哭泣,但要笑得更多,活得更坚强。”


“这是对所受的爱的报答。”


刘耀文亲眼看见,母亲的眼眶一瞬间染红,立刻移开视线努力地眨眼睛,阻止泪水落下。


“耀文,人生的每一天都只有一次。”那时候冯郁兰几乎张口就是哲理,离开前微微笑着同他挥手,“下次见面,又会是新的你我。”


几年来刘全会不定期拍一些图频发给刘耀文,深夜里他一张张翻开,最后一条消息父亲偷偷发了语音。


“有一次她突然提到了亚轩。”


“当年你妈妈确实恨得过分了些,这孩子肯定往心里去了。”


刘耀文指尖停在屏幕上很久,息屏之后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之中,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生活平淡乏味。


只有想起宋亚轩,那种爱恨交缠的滋味才允许刘耀文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活着。


当他们都成为了看似很好的大人,似乎感受愤怒、思念统统变成了奢侈的事,一旦被迫承认,所谓的自尊将不值一提。  

  

  

出发的前一晚,刘耀文接到魏阿姨的电话,一番寒暄过后那边难为情地长叹一口气。


“我知道这有些过分,但是耀文,你能不能劝劝亚轩。”


“他怎么?”刘耀文神经紧绷了一秒。


“我上回去宜城看他,发现他经常失眠做噩梦,醒的时候总是哭着说对不起,整个人都憔悴得不行。”


哭着……说对不起。


心脏猛地停滞一瞬,刘耀文把手机捏紧了,所以上次是真的哭过,对于宋亚轩的事他从没失过手。


“好。”刘耀文沉吟道,“我会的。”


当晚便推着行李箱找到了宋亚轩住的地方,那人透过猫眼跟刘耀文对视上明显愣了半天才开门,“你……”


刘耀文往里看了眼,“里面没人吧?”


宋亚轩呆了一会儿,“没有。”


“行,借过。”男人直接拉起行李箱侧身往里进,“明天有空吗,缺个伴去禾城。”


刘耀文在客厅环视一周,很自来熟地坐下了,回头看宋亚轩关了门一边走过来一边迟疑着问,“去禾城……做什么?”


“去看看我爸妈。”


对方明显有些无所适从,手掌揉在一起下意识搓了搓,“我过去好像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他断定宋亚轩回答不了这样直接的问题,对于性格拧巴脸皮薄的人来说,实话实说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过了一会儿宋亚轩也确实别扭着妥协了,“其实我一直都想去看看阿姨跟叔叔。”


“行,去给我拿床被子来。”


宋亚轩彻底傻眼,“你要在这儿住一晚吗?”


“怎么不行?”刘耀文话里故意藏着刀,“难不成分手了还怕万医生推门进来误会一通?”


“没有。”那人没有像他意料中那样愤懑,转身进卧室衣柜里翻出一床棉被来,宋亚轩铺在他身上,又抬起头去调节空调的温度。


“温度高点,不然会感冒。”


“宋亚轩。”男人突然出声喊了句。


“嗯?”


刘耀文盯着他侧脸下巴的那两颗黑痣,想说上周在医院里听见的不是这样,宋医生非常不喜欢别人留宿在他家,好几次科室里请客吃饭,单他一个人约在了外面饭馆。


就连身为男朋友的万锦临也没有这个特权。


宋亚轩低头看了眼,两条腿跪在沙发边沿,可能膝盖蹭到了刘耀文,腾地一下立马光着脚又踩回地板上。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没事。”刘耀文的话又咽了回去,“去给我倒杯水。”


“好。”他乖乖的,“要喝茶吗,我珍藏很久的。”


“喝了茶还能睡着觉吗?”


宋亚轩哦了一声,正要往前走又被叫住了,“你也不许喝。”


他感到空气有些发烫,明明是很正常的话语,为什么听起来多了一丝管教的意味。


问题是,他似乎毫不反感。


宋亚轩没敢回头确认刘耀文的表情,只一个劲地迈步往前,“好。”





  

难得一觉睡到天亮,宋亚轩没有锁门的习惯,刚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抬眼便看见男人抱着双臂倚在门边,刘耀文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额头看。


男人身形颀长,早起凌乱的发尾,被一个角度压塌的鬓角,以及匆忙冒出的下巴胡茬,身材显露出一种不同于少年的美感,精瘦有力。


宋亚轩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刘耀文移开视线,很自来熟地往浴室走去,“备用牙刷在哪儿?”


真不客气,宋亚轩心想,“柜子第二层。”


两个人终于踏上回老家的路,机场大厅不停回播着登机信息,宋亚轩跟在刘耀文身后,看他一身清爽的风衣大步迈向前,有的情绪正蔓延。


他小时候想过很多次,如果跟刘耀文一块儿念大学,如果他们待在同一个城市学习、工作,每年冬天,他们该像现在这样,一前一后,或是并肩走过回家的路。


回禾城的积英巷,找旧友约几次热气腾腾的火锅,买几根仙女棒送给邻居家的小孩,被路过的大人拍拍肩膀,说好小伙,都长这么大了。


如果,那时候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他们会怎样。


宋亚轩呆呆地盯着刘耀文的裤腿看,视野里所有东西都在晃动,只有他们的距离从始至终保持着,不远,也不近。


突然刘耀文停下脚步回头,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奈,“再慢就要赶不上了。”


“宋亚轩,跟紧我。”


他低下头,忍住了抹眼泪的动作,“好。”





冬日阳光明媚温柔,宋亚轩紧张了许久的事终归没能发生,敬老院里一片祥和,他们到时,刘父刘母正巧吃完饭在路边散步消食。


宋亚轩从看见冯阿姨的那一刻开始紧张,手指忍不住颤抖着抓紧了衣摆,那时候刘母在家门口把他们送的东西一股脑扔出来,破口大骂的场景仍在脑海中循环播放着,他忘不掉。


只是时过境迁,岁月在女人身上留下的痕迹明显,冯郁兰眉间那股怨气终究淡了几分,他们停在刘耀文面前,刘母甚至乖顺地被刘父牵着手,捏了捏食指。


“说了不必特地来一趟。”刘父殷切地问,“最近工作顺利吗?”


“还行,能应付。”


刘耀文笑着,为母亲紧了紧衣领,“妈,风大。”


冯郁兰也笑,眼神很平淡地过渡到宋亚轩身上,又移开。


“老刘,再晒晒太阳。”


刘全哎了声,扶冯郁兰走远后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宋亚轩站在树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男人问话时习惯挨近他一点儿,宋亚轩扭头便撞上刘耀文那双闪烁其词的眼睛。


“希望冯阿姨健康顺遂。”


“嗯。”刘耀文淡淡地,“宋亚轩。”


“嗯?”


“别再为打碎的镜子哭泣。”


———别再为回不去的曾经断送自己的未来。


他鼻尖猛地一酸,憋了这么多年的眼泪终于舍得决堤。


宋亚轩原以为他再不会有资格站在这家人面前落泪,那一年不懂事的少年说的每一句伤人的话都像一把利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很久很久以后,他突然,因为那个站在身边的少年找到这样的机会宽慰自己,泪流满面。


这么多年过去,头一次,宋亚轩清晰地意识到。


原来他也只是一个受害者。


刘耀文一只手随意地拨了下宋亚轩的侧脸,那人顺从地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下一秒隐忍的抽泣终于舍得放出声来。


他的肩头,被宋亚轩润湿了一大片。


手里的纸条被捏成一小团,当年刘枚房间里珍藏的小便利贴被人沿着边角就这么撕了下来,一直保存到现在。


很多年以前,两个小孩吵架,姐姐罚他们站在墙角,给对方道歉,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姐姐在小孩的便利贴上写:文文轩轩要天下第一好。


翻过来,姐姐在便利贴背面写———


“文文轩轩,记得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少一天,都不算一辈子。”  

  

  


     

04

从禾城回来那天,两人在机场分别,刘耀文赶去公司处理业务,给宋亚轩打了车叮嘱司机送到家。


讲完两人透过车窗玻璃对视一眼,气氛突然变得很是微妙。


他们都是同龄人,已经工作好几年的上班族,又不是稚嫩的学生,刘耀文这样下意识的照顾让人觉得有些受用的同时,无端衍生了几分暧昧。


宋亚轩手指摸摸鼻尖,最后终于决定不跟刘耀文说再见,把脸转回来后视镜里示意师傅,“走吧。”


车子平稳行驶在熟悉的宜城街道上,他又忍不住回味,刚刚那样很酷吧,显得他真的像一个独立的成年人。


如果乖乖跟刘耀文挥手说拜拜的话,怎么想都觉得没有气势。


在他面前找什么气势,宋亚轩自己也不清楚。




  

接下来的半个月,宋亚轩如愿被工作填满,分手后才发现他跟万锦临的关系如此简单,换一家医院工作,仅有的几个熟人不在眼前晃悠,每天再多几台手术,就足够宋亚轩迅速适应恢复单身的生活。


周五夜里宋亚轩挤地铁回去,透明玻璃前倒映着那张因为连轴转而迅速憔悴的脸,他定定地,看了许久。


宋亚轩在一些百无聊赖的时间里会突然想起万锦临,他唯一的一段感情,结束得不算太难堪。


学长家里条件很好,大学时早早拥有了自己的车,他们在一起之后,宋亚轩一直享受着那人享有的一切。


要是刘耀文,大概他们会一起挤地铁,坐公交,蓝牙耳机各分一半,有的位置空出来,刘耀文会跑过去先用书包帮他占着,然后招招手说你快点啊宋亚轩儿,老是这么磨蹭干什么。


蓝牙耳机里轮流播放两人的歌单,偶尔随机到节奏重金属的纯说唱,宋亚轩会装作嫌弃地把耳机取下,手掌用力推一把刘耀文的肩膀,吐槽说,你什么品味啊。


地铁玻璃反光渐渐恢复了清晰,宋亚轩怔怔地回过神来,镜子里那人明明就是自己,很熟悉不是吗?


可他确实记不清了,很小的时候,还在跟刘耀文做最好朋友的那时候,宋亚轩是什么模样。


他怎么会突然想到,如果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正常高中毕业,正常黏在一起上大学,现在会是怎样的光景。


为什么,宋亚轩在心里这么问自己,明明他从不会假设一些不可能重溯的事,明明他一直追求活在当下。


只是想到刘耀文,心里那块疙瘩,总提醒着他,如果什么都没发生,他们不会是这样。


宋亚轩于是忍不住愈加深入地去思考,他对刘耀文动心,在什么时候?他不信是初中,那时候他们都太小,他根本不觉得自己会对身边的好兄弟有什么非分之想。


高三一毕业他们就再没见面,所以是高中?


宋亚轩微微一怔,握紧了肩上的带子,低头随着人流走出地铁站。


在那段他自以为痛苦不堪的日子里,在那个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醒来的噩梦里,他竟然对刘耀文动了心。


这个认知叫宋亚轩迷茫片刻,反过来想,刘枚姐没有因为他去世的话,他跟刘耀文是不是真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宋亚轩想这个问题简直想到痴迷,睡前仍纠缠着自己,一定要问个明白的气势,后来才缓慢地拉回了思绪,有什么意义。


就像史铁生在书里写,一个人生下来,生便不再是一个值得讨论的话题。


他在万锦临的话里幡然醒悟,在重逢后仅有的几次相处中又验证了自己的心意,眼神总骗不了人。


既然爱了,那么如果不爱便不再成为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


宋亚轩开始在每天下班的地铁上思考这些,从刘耀文的第一句话,想到刘耀文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表示了什么?


他突然有些后悔没能在大学时抢一抢那时风头正盛的恋爱公开课。


事实证明他在这方面的确一窍不通。


第七天宋亚轩清闲时咬着指甲学小红书里教的撩人方式先发了句什么话过去,在心里默数二十秒,迅速撤回,心脏频率一瞬间加快了。


“我看见了。”刘耀文回。


“要约谁吃饭?”


宋亚轩切换软件后台看了眼,记一个字打一个字,“发错了,没谁。”


网上说这样能迅速吊起一个人的胃口。


消息发出之后他又咬着指甲盖等,办公室的时钟正对着自己,宋亚轩不用抬头看都能听见头顶滴答滴答秒针走动的声响。


回啊,快回啊,他又退出去研究,这时候刘耀文该发一串省略号,暗戳戳地表示不满。


宋亚轩一边期待他那样的反应,一边心跳加速地把手机反扣在胸前,反驳自己,怎么可能,刘耀文跟他又不是可以随便暧昧的关系。


“嗯。”那边弹出一句。


宋亚轩趴在桌上的脸就这么丧气地滑了下去,手机关上没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什么啊,一点用都没有。


晚上洗漱完已经十一点半,他踩着拖鞋进进出出很多次,倒了水又上厕所,整理完资料又拖地,身体血液流通之后整个人都燃了起来,鼓足勇气又点进了刘耀文的微信聊天框。


“你真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他秒回,宋亚轩眼睛亮了一秒,又矜持地收回表情,赶紧滑到小红书帖子的评论区找答案。


没找到答案,宋亚轩脸皮薄也不好意思公开求助,想了一会儿,“好奇我约了谁出去吃饭。”


“嗯,那你约了谁出去吃饭?”


他懵了一会儿,把手机扔开,瞥一眼又抓了回来,“约了同事。”


“哦。”没了下文。


宋亚轩两眼一闭,突然有点懊恼,看了这么多,怎么一点皮毛都没学到。


翻身倒向被褥,宋亚轩感受鼻梁顶着棉絮有些吃力地呼吸,第三十四次吸气时手机终于大发慈悲又震动了一下,他立刻按亮屏幕。


“那,明天有约了吗?”


“没有。”宋亚轩不带一丝犹豫。


发出去后又着急忙慌地撤回,帖子上说了,矜持的第一步是不能秒回。


宋亚轩特地等了两分钟,再发消息微信会更新新的时间节点,满意了———“没有。”


“朋友回国接风宴,有没有兴趣去蹭个饭?”


宋亚轩嘴角轻轻勾起来,这次答应得很自然,“好啊。”






    

第二天临近下班又多排了一台手术,宋亚轩拿到手机的时候已经接近两人约定的时间,刚换好衣服准备赶回公寓就接到了刘耀文的电话。


“我来接你。”


“你买车了?”


“之前就有,二手买的。”刘耀文回答很平淡,又重复第一句,“我来接你?”


“对不起,我可能得晚点。”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怎么了,医院临时走不开?”


“不是。”宋亚轩实话实说,“我想先回去换身衣服。”


“就是吃个饭,不用换。”


“得换。”宋亚轩有点急了,“你不知道,我搭好的……”


话筒对面沉默一会儿,刘耀文似乎是笑了下,“行,那我接你回公寓换。”


其实也没有很出彩,宋亚轩对着镜子忍不住又扯了扯衣领,怎么看怎么别扭。


早知道不那么说了,显得他多认真,结果不就是换了身干净衣服,米白色围巾米白色毛衣外套,宋亚轩忍不住又开始懊悔,他总这样着急。


心里有点自暴自弃地发糗。


车门一关暖流从各个角落钻进皮肤毛孔里,宋亚轩把安全带系好,一直到到达目的地才想到他们是来为刘耀文朋友接风洗尘的,竟然还迟到了。


还没进门刘耀文就一直盯着他看,上下打量,“穿的什么?”


“喇叭裤。”宋亚轩莫名有点脸热,不自然地扯扯牛仔面料。


“很好看。”刘耀文这么夸他,后半句听得出在揶揄,“废了心思搭配的就是不一样。”


两人几乎来得最晚,自然被当事人要求自罚几杯,刘耀文也没解释什么,“路上堵了点儿。”


单手捏住杯壁,一饮而尽,喝到第三杯才想起回头问宋亚轩,“能喝酒吗?”


那人愣了会儿,明显迟疑。


“算了。”刘耀文视线转回来,“我一起喝了吧,等会儿留个人开车。”


一桌大学同学瞬间拖长了尾音起哄,贱兮兮地模仿,“算~了~我~一~起~喝~了~吧~”


宋亚轩耳朵有点红,等刘耀文喝完了才跟在他身后一块儿落座。

  

“你知道你俩这个状态让人想到啥吗?”酒过三巡一群人都聊得上了头,乔安喝酒上脸,指着刘耀文哈哈一笑。


“真有点像那种,新婚燕尔领着来喝别人喜酒的样子。”


“我看你醉得不行了都。”刘耀文侧头看了眼宋亚轩,这次有点进步,没让人说两句就脸红。


伸手把面前碗筷移开了点,“穿的白衣服,就要更小心油渍。”


宋亚轩哦了声,事实上也不好意思抬眼看他们,只能装作没听见,“我想要那个。”


刘耀文手指便按在转盘上定住,侧身问,“要哪个?”


“想吃虾。”


“嗯。”男人淡淡地,把那盘虾转到他面前,“吃吧,戴手套剥。”


宋亚轩刚找手套戴上就有人来劝酒,讲了什么话都没太听清,他脑袋嗡嗡的,只记得刘耀文挡在前面,伸手拦了下,“真喝不了,别老闹人家。”


“那简单。”乔安在另一边捂嘴偷笑着,“家属代劳啰。”


宋亚轩赶紧又低下了头,恨不得就这么隐身在饭局上。


他听见刘耀文漫不经心地笑,说乔安,“人精。”





  

回去路上宋亚轩开车,到一半时才发觉路口那人十分像覃欢,这种时候再见面总觉得尴尬,他硬着头皮想开过去,竟然意外被覃欢拦下了。


“师傅,宜城人民医院去吗?”车窗摇下覃欢瞬间僵住,“亚轩……是你啊。”


“好久不见。”


宋亚轩有些局促,掌心的汗在方向盘上搓开一点,“欢姐,你在打车?”


“唉,一直没打到,这路段真邪门你说,我事儿还着急。”


“我们送你吧。”后座男人突然开口,“轩轩,人民医院顺路的。”


轩轩……宋亚轩跟覃欢皆是一愣。


“好。”他打开车门,犹豫要不要介绍一下双方的时候覃欢已经礼貌入座,只好作罢。


“亚轩,你们这是去哪儿了,之前没听说你买车啊?”覃欢是怕尴尬的性子,环视一圈开始没话找话。


“去一起吃了个饭。”宋亚轩瞄了眼后视镜,正巧对上刘耀文抬起那眼神,回避那一瞬呼吸被打乱了。


“我的车,他喝不了酒,正好开车。”


覃欢啊了一声,“谁喝不了酒?宋亚轩?”


“不是吧,是我记错了吗,我记得你酒量是科室最好的一个了。”


闻言,刘耀文挑眉,看他一眼,“是吗。”


覃欢看两人之间像是不简单,自觉说多错多,赶紧找补,“唉也有可能记错了,以前万医生才不舍得让他喝多,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这话一出口,车内死一般的寂静迅速蔓延。


“嗯。”良久,刘耀文才随口哼了声。


“真该给万医生评个最佳男友。”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脚步声空荡荡回响着。


宋亚轩待了很久也没见刘耀文有下车的意思,大拇指交扣在一起抠了一会儿,频繁去偷瞄他。


“宋亚轩。”


“嗯?”


他心尖颤了颤,总觉得刘耀文这个喜欢喊他全名的习惯不算太好。


宋亚轩每次听见,精神忍不住高度集中,生怕那人说了句什么话被自己给错过了。


“我其实。”刘耀文倾身向前,手肘抵在膝盖上,整个人隐身于黑暗,好像这样才能多些勇气说出一直堵在心底的话。


“一直都很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当年的事,是我太小,不够懂事,后来是我死要面子,拉不下脸来认错。”


“让你受累了。”


“宋亚轩,很抱歉。”他停顿两秒,“曾经我那样伤害过你。”


“我以为那样会让我好过一点。”


舒适的空间里光线黯淡,明显刘耀文寻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谈论这些。


宋亚轩呼吸很轻,点水一般,“后来呢?”


“后来发现并没有。”


“每一次,我说讨厌你,希望你永远别再出现,其实自己都不想这些话那样灵验。”


“……”宋亚轩迟缓地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仍是沉默。


“你看,就像是现在,只有看不清你表情的时候,我才有勇气向你道歉。”刘耀文说,“其实我更希望你过得好一点儿。”


稀罕的,宋亚轩心底思索着,他竟然对这样的坦白没有半分惊讶、羞愤或是惋惜。


或许是他太喜欢共情别人的痛苦,他没想过要认真去责怪刘耀文,从小一起长大,他更清楚刘枚在刘家代表着什么。


更何况,宋亚轩因此捡回一条命,他还能怎么不满足。


太复杂了,宋亚轩又想,敢爱敢恨在他们这样的关系中似乎难以分辨可行性,失去对错是非的判断,相处定位就这么沦为一个时间行进中不断被验证的假命题。


“你能不能再叫叫我的名字?”


刘耀文嗯了声,“宋亚轩。”


宋亚轩小声应着,脸颊靠在方向盘上,闭上眼,好像刚升初三那年夏天的风正缓缓拂过,刘耀文在他的后座,语调更轻快、绵长,“宋亚轩儿!”


真是糟糕了,宋亚轩心想。


偏偏喜欢上了他。





05

那之后两个人的相处终于变得自然了些,宋亚轩性格迟钝,好几次之后终于想到刘耀文在变相地约自己出门。


有时候说忘记带充电器,问他有没有,有时候说宋亚轩医院马路对面有家甜品店最近开业,买一送一。


天气越来越冷,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心情总是很好,快速换下白大褂,椅背上取下大衣外套,青涩的脚步像是学生时即将会见恋人。


宋亚轩心里晓得这样形容太不贴切,这样的幻想会叫他在看见刘耀文的那一刻有些不受控制的脸红,他们并不会有什么过界举动,只是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样,约着见面,聊一聊现状,说说最近改变。


他终于深切地体会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不会害怕那个人的触碰,甚至有时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期待刘耀文接过那杯咖啡时,指尖能够轻轻略过自己。


在两个人约了新上映的电影时,他会控制不住心跳,很想把头就这么靠在刘耀文肩上,幻想着如果两人在忽明忽暗的电影院里对视一眼,会不会顺着电视剧桥段发展,接一个温柔缱绻的热吻。


伴随这样的变化,宋亚轩更多体会到的是心慌,好像越是任由两个人越走越近,他想要的就越不止一个朋友的身份。


他试图抑制自己想起刘耀文的频率,后来才恍然,当一个人告诉你,不要想到一只粉色的大象时,事实上它早于意识浮现在你的脑海中。


种种思绪就这么仁慈又残忍地折磨了他许久,宋亚轩在十一月底来了一场久违的重感冒,医院给他休了假,担心带病上班会传染给更多病人。


宋亚轩想到刘耀文会抽空来看看自己,打开门两个人都没有惊讶,一种不晓得是羞涩还是满足的情绪像一股暖流滑过喉咙,流向了胃。


宋亚轩的四肢都变得暖洋洋。


他当然也料不到刘耀文提出留宿的要求,喝粥的手指僵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试探说,“那晚上要关紧客厅的窗,会着凉。”


刘耀文嗯了声,手背贴上宋亚轩的额头,另一只在自己脸上,感受了一会儿,“还行,不烫了。”


第二天一早宋亚轩立刻明白了刘耀文的意图,那样的梦境困住了他很多年,刘耀文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想办法出现在他独处时的脆弱时间。


溺水的那次意外给人留下的创伤后遗症,宋亚轩梦里的景象都更真实,一瞬间整个人都被冰水包围,水底泛着幽幽的蓝光……


刘耀文从门口侧身进来,一把抱住了他,手掌在后背轻轻拍了拍,又揉宋亚轩的后脑,“不哭了。”


宋亚轩像只受惊的兔子,浑身颤抖着,感受到无尽的寒气,身上却又不停冒着热汗。


一定很脏,他心想。


两个人拥抱许久,久到宋亚轩终于敢在刘耀文怀里卸了力,下巴轻轻放在他肩上,心头那团棉花被注射的酸涩的糖浆,他有些受宠若惊。


“我们……”宋亚轩特意偏离一点刘耀文的耳廓,鼓足勇气接着说,“我们可以发展一下吗?”


这是他所能想到最含蓄的表达,说到底也确实是宋亚轩的行事风格。


刘耀文手指分开,一点点揉顺了他的发尾,都被汗浸湿了。


“不然你以为,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十二月医院工作终于清闲了些,冬日氛围表现在大街小巷,宋亚轩前一天晚上得到消息说等刘耀文来接,他们一起去吃火锅。


虽然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却还是没忍住,晚上十一点多爬起来,在衣柜里翻翻找找,好像特意搭配过才不会显得自己在随便应对。


只是一直等到十一点四十都没消息,宋亚轩在楼底下跺跺脚,心想算了,他去刘耀文公寓找也是一样的。


因为没有提前发消息,所以心里暗自期待那人开门时惊喜的眉眼,只是宋亚轩没料到,除了刘耀文,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在。


“宋医生怎么过来了?”许瑶惊讶道。


宋亚轩的视线忍不住往下偏移几分,她脚上套着家居拖鞋,毛茸茸的,一定很舒服。


“好久不见啊。”他尴尬地笑笑,后半句是对刘耀文说的,“你们还有事,那我先不打扰了,下次,下次吧。”


“进来。”刘耀文手掌圈住宋亚轩手腕,在他面前蹲下,从鞋柜最下面一层里找出一双蓝色的拖鞋,语气淡淡的,伸手拍他脚踝,“换鞋。”


宋亚轩呆了一会儿,手指抵在刘耀文肩膀上保持平衡,很矜持的一个姿势。


换完之后又有些不合时宜地脸红,被优待的滋味岂止不错。


“本来要出门了,临时有点工作。”


宋亚轩哦了一声,瞄了眼许瑶。


“她是代她爸爸来谈合作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有想哪样。”


宋亚轩听刘耀文在笑,一抬头鼻尖被手指戳了下,“你可明显了宋亚轩。”


心头咕噜咕噜正沸腾,宋亚轩禁不住调侃,两只手捂着脸往旁边别开,“哎呀你很烦。”





  

刘耀文把电脑打开,记录许瑶提的要求,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惹得女孩忍不住结巴,其实她只是想找个借口缠着刘耀文,骑虎难下只好真的给爸爸打了电话。


电话外放,刘耀文把最近一个项目方案具体地讲给许父听,发展前景极佳,这时候投资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中途刘耀文回头透过门缝看了眼,宋亚轩等得无聊随意躺在他的床上开始玩手机,又过了一会儿,很自觉地侧躺进被窝里,睡着了。


这个角度能看见那人软乎乎的脸颊肉,鼓起来,像蜡笔小新的侧脸。


他忍不住笑了声,被许瑶瞪了一眼,终于觉察到什么。


“你喜欢宋医生?”


“嗯。”刘耀文惜字如金,“合作敲定,你请回吧。”


许瑶眼眶红了点,又不算太丢脸,赌气似的挎着名牌包包站起身,“难怪看不上本小姐,原来性别卡错了。”


“不是性别卡错了。”刘耀文淡淡地抬眼看她,“是人卡错了。”


大小姐气得一跺脚,“祝你们百年好合!”


男人勾起唇角一笑,“借你吉言。”


许瑶走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刘耀文接了杯热水,把最紧急的文件给处理了,保存发给合伙人邮箱,又备份给了杨波,已经是下午三点,终于舍得把电脑关上。


困意上头,他把房间门轻轻关上,蹲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宋亚轩的后脑勺,被子掀开,从那人后背拥了上去。  

  


  

  

再醒来已经下午五点,四周只剩空调吹气的声响,刘耀文感受着怀里温热一团,有些贪恋地张开手臂愈加往前。


“是不是在想,要怎么自然地装睡?”男人嗓音低沉,靠在耳边激得宋亚轩忍不住躲开一点。


“别动了。”


“好。”他还是那副乖孩子的模样,从来就不懂得说什么拒绝的话。


刘耀文昏沉着又眯了两秒,“你身上软软的。”


这种躺在一起亲密接触的时刻,开口说话成了宋亚轩的最大酷刑,他忍不住往前一点点挪动,又被人揽着腰捞了回来,甚至靠得更近。


“在想什么,跟我说说。”


“在想,你为什么抱我。”


“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不敢猜。”宋亚轩每说一句话都觉得煎熬,太暧昧了,躺在刘耀文怀抱里,你来我往地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


“大胆一点。”刘耀文这么引导着他,“你觉得是怎样,说出来。”


“你可能……喜欢我吗?”他刚开口就被自己的话惊到,有些不知所措地撇开眼,找补似的,“你说可以随便猜的。”


“嗯。”他又不说话了。


宋亚轩等了许久,心跳如雷,放不下的矜持叫他不好意思再开口追问,心里却又挠痒痒似的乱想,嗯是什么意思?在回应他前面的猜测吗?


三分钟后还是忍不住偷偷扭头去看,就这么被刘耀文眼神抓个正着,他一愣,后背紧贴的胸膛震动明显。


刘耀文低着头,像是憋不住地笑了出来,低低地,“逗你很好玩。”


好奇怪,宋亚轩把脸埋在被子里,想到高中时刘耀文的身板不像现在这样精瘦,整个人更贴近一种营养不良的凛厉,如今褪去了稚嫩,越发游刃有余的帅气。


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的是年少好友,陌生的是,他们现在更像情感中的暧昧期,每一句话都让人浮想联翩。


“午饭泡汤了,不过这个项目拿下的话真能解决公司很长一段时间的难题。”刘耀文长舒一口气,“其实火锅也不止外面可以吃。”


“我们可以在家弄。”


宋亚轩条件反射,“谁的家?”


“我们的。”


他咬了咬下唇,太讨厌这种抓心挠肝的刺挠感,终于爆发,“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


“喜欢你。”


宋亚轩又不敢听了,赶紧把耳朵捂上,被刘耀文握着手腕强硬分开,红着脸往一旁躲。


“我喜欢你。”他淡淡地。


“我喜欢你。”


“我喜……”


“好了。”宋亚轩从墙角站了起来,慌不择路就要往地板上跳,“你不说了刘耀文,我听到了。”


两只手被抓住,宋亚轩被一阵大力扯了下,稳稳地,又落回刘耀文怀里,这次的姿势更加令人面红耳赤。


“跑之前是不是忘了什么?”


宋亚轩双手勾住刘耀文脖子,一直到眼神不再对视才小声在他耳边说,“喜欢你。”


“想跟你在一起。”他终于舍得说出口。





06

十二月寒流入侵,宜城难得这么早下雪,一觉醒来外面满目的白,宋亚轩把一些日用品收拾好,提着行李箱正式跟刘耀文同居。


同居这样的词对他来说太过大胆,事实上新的医院同事不出两三个月全都混熟了,聊天时宋亚轩更喜欢用“室友”这个词来形容刘耀文。


每次说出口,自己都忍不住偷笑,好像隐秘的幸福只有两个人体会到的感觉特别好,偷偷的。


时间愈发缓慢地往前推移,两个人热恋期并没有多明显的感受,因为宋亚轩工作的原因,他们几乎很少碰在一起,进展自然缓慢。


人总是贪心不足,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期盼着确认关系,在一起了期盼着牵手拥抱,等到真的习惯了牵手拥抱随时贴贴,又开始胡思乱想,什么时候可以亲吻彼此,感受这个冬天最最贴切舒适的角落温度。


月底宜城发生重大爆炸伤害,医院人手不够几乎调动周边所有医护人员赶来救助,为了封锁媒体消息,院长动员医生们坚守工作岗位,吃住都不允许离开。


宋亚轩忙得脚不沾地,一周后情况才稍稍稳定下来,闲暇时开始喜欢刷情感类的短视频,分析很多。


临时的陪护床睡着并不舒服,偶尔梦魇缠身,醒来他坐起来大口喘气,忍不住小声啜泣着给男朋友打电话,“耀文……”


说了很多才慢慢反应过来,不肯开口了,“网上说这是破窗效应,说多了不好。”


“少看点网上的东西。”刘耀文一边穿衣服一边利落洗漱,准备出门,“依赖我很好,乖乖。”


“我保证不离开你好不好?”


“你不能说你保证,因为网上说,爱的承诺,只在爱时作数。”


“我明天一定把你所有账号都扒出来,看看你都在哪儿看的青春伤痛文案。”


“你看,刘耀文你这就生气了,果然不够爱的人就是没有耐心的。”


刘耀文被气笑,“你说什么都有理,机灵鬼。”


“宋亚轩。”他轻声喊。


“嗯?”


“你有没有觉得,你又变得鲜活了一点。”


宋亚轩不置可否,捏着手机又躺了回去,表达爱意开始变得大胆,“喜欢你,耀文。”


“十分钟后到你医院门口,吃东西了吗?”


“你进不来的。”


“嗯。”刘耀文说,“让你知道,我离你不远。”






  

事故后续处理终于在跨年夜当天结束,宋亚轩被接回家,第一件事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脏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换上家居服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


宜城江边在举行年轻人盛会,刘耀文看了眼宋亚轩在刷朋友圈,问他,“想去吗?”


“外面好冷。”那人软软地撒娇,“不要出门。”


宋亚轩双腿跨在刘耀文两侧,黏糊地抱他,两只手从臂下穿过去,像个大型发热玩偶。“耀文,抱抱。”


刘耀文嗯了声,单手搂着宋亚轩的腰,低头检查数据错误。


身上坐着的人不太老实,伸手把眼镜从刘耀文鼻梁上取走,“多少度的,我戴戴。”


刘耀文配合着他,手指捏了捏宋亚轩后腰,“安分点。”


“好晕。”


“晕就摘了。”


宋亚轩哦了声,认真地靠在刘耀文身上,给他戴眼镜,戴完两人莫名对视上,他手一抖。


“摘了。”


他乖乖地,刚拿下就被人压着腰一把吻了上来,迅速扑倒在沙发上。


宋亚轩被压在身上什么都看不真切,双手缓缓地交扣在刘耀文颈后,亲了没多久就开始双腿发软。


他控制不住,膝盖弯曲折起来,小腿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刘耀文的裤子,脚趾顺着裤缝下来,没来由觉得羞赧。


刘耀文吻着他,一手移到身后去抓住作乱的小腿,细细一圈,皮肉都是顶级的美。


宋亚轩呼吸不了只能用小臂抵一抵刘耀文的胸膛,发觉没用于是开始用手掌拍打,“唔。”


刘耀文只是笑,并不放过他,“小菜鸟。”


身下那人脸都涨红了,因为吻得激烈鼻尖被狠狠压向一边,喘不上气喉咙里发出被压迫的细碎声响。


“一点都不温柔。”被放开后还是不服气,“刘耀文凶死人了。”


“要怎么温柔?”


男人一低头,整张脸都埋进他的锁骨里,舌尖滑出温和地吸吮着修长脖颈。


宋亚轩两只手推着刘耀文的肩膀,皱着眉仰头,表情很是耐人寻味,“嗯……”


不知过了多久,后背猛地挺直一瞬,宋亚轩浑身僵住,神态动人,媚骨天成,“别动手动脚……”


他有点慌,“耀文,不碰。”


刘耀文恍若未闻,上衣干脆在他面前举过头顶脱掉,抱起人稳稳地托了下,迈步往卧室门口走。


把人扔在床上才又坏笑着扑了过去,在宋亚轩脸颊旁柔和地吻了吻。


“都二十好几了,谁还跟你玩纯情。”


宋亚轩拿枕头把眼睛遮住,脸红得快要滴血。“我紧张。”


两只手被打开,掌心传来一阵温热湿黏的触感,宋亚轩含羞带怯地低头看刘耀文舔舐着,精瘦的身体硬邦邦地俯撑在他身上。


“不凶你。”刘耀文的眼神像是征求什么,“行吗?”


宋亚轩主动挺身吻了他,“喜欢你,耀文。”




  

07

最后跨年夜也没跨成,零点时两人还没结束,宋亚轩全身心感受着入侵,两种气息混杂交融,接着他听刘耀文在耳边说了句什么,枕头抓起来再一次捂住了脑袋。


“不要脸。”刚骂完便得到了最真实的反馈,五官都皱在一起。


宋亚轩手臂穿过刘耀文腋下,指甲轻轻抠住了皮肤,他似乎很懂得怎样显得楚楚动人,叫入侵者更加忍不了,粗暴地对一件艺术品实施破坏欲。


大汗淋漓里谁也离不开谁,等到脱了力终于停下来,整个房间弥漫一股宋亚轩未体验过的味道,他脸红通通的,一定要贴着刘耀文,闻他事后烟也无所谓。


烟雾迷蒙中两人不知怎么又吻在一起,宋亚轩保持着坐立的姿势,反而是刘耀文,压着脖颈追着他嘴唇不停地嘬吻,一只手没够地往下探去。


也不知道哪个动作逗笑了宋亚轩,明明一点火就能立马铺天盖地烧起来的气氛,那人偏偏要伏在他肩头上笑个不停。


刘耀文很无奈,“坏死了,一点情趣都不顾。”


“什么情趣。”宋亚轩找了舒服的姿势坐下,“情趣就是你刚刚讲的那些话吗,不要脸。”


“我说的什么?”


宋亚轩咬着下唇,“你说,我们从去年做到了今年。”


“哪里说错了?”


刘耀文伸手,慢条斯理地拨动宋亚轩鬓角的碎发,双腿往前抬了下,吓得那人赶紧哎了一声,抱紧了他的腰。


“刘耀文,你坏死了。”


两个人黏在一起贴了半天,抱着只是一个劲乱滚也高兴,等到宋亚轩终于腾出手去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


“新的一年。”他喃喃自语。


“新年新气象。”刘耀文突然开口,“你以前最爱说这句话了。”


“每次过新年,你总要弄一些仪式感,买好多好多新的本子跟笔芯,买新鞋新衣服,然后写一张便利贴贴在房间门口,说今年一定会好好学习,立志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让魏阿姨后悔五岁那次冤枉了你。”


宋亚轩听他一大段话忍不住笑起来,“怎么这你还能记这么清楚。”


刘耀文却没有笑,“乖乖,我是你第一次没有扔掉的旧东西。”


他轻轻收紧臂弯,淡然道,“我们一起度过了最难捱的冬天。”


宋亚轩的手在被窝下把玩刘耀文的指尖,眼眶有些湿润,呆呆地,不自觉重复道,“我们一起度过了最难捱的冬天。”


冬日里寒冷的大雪厚厚一层,来年化作春水消融,滋养大地,开出别样艳丽的花来。


宋亚轩在心里偷偷想,冬天的雪,是那些花儿最好的养料。


还好他跟刘耀文,早已一同淋过了那场大雪。


只剩共白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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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精 前言

大学/沙雕/先do后爱/勿上升



刘耀文认识宋亚轩是因为在闲置群里买四级资料。


两人约好了在篮球场见面,但是刘耀文当天要篮球社训练,忘了这回事,导致宋亚轩给他发“我到球场了你人呢”的短信石沉大海。


但秉着做生意讲究诚信,再说刘耀文已经提前转钱给他了,宋亚轩只好一边咬牙辱骂,一边乖乖在篮球场等人。


好在他是个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找了个树荫,蹲在一旁看着面前篮球社训练,给一群篮球热血者从身材到长相到球技排了个名,最后23号选手以压倒性优势拿了第一。


而直到他...

大学/沙雕/先do后爱/勿上升

 

 

 

 

刘耀文认识宋亚轩是因为在闲置群里买四级资料。

 

两人约好了在篮球场见面,但是刘耀文当天要篮球社训练,忘了这回事,导致宋亚轩给他发“我到球场了你人呢”的短信石沉大海。

 

但秉着做生意讲究诚信,再说刘耀文已经提前转钱给他了,宋亚轩只好一边咬牙辱骂,一边乖乖在篮球场等人。

 

好在他是个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找了个树荫,蹲在一旁看着面前篮球社训练,给一群篮球热血者从身材到长相到球技排了个名,最后23号选手以压倒性优势拿了第一。

 

而直到他看完整场训练,眼看23号都已经下场撩衣服擦汗了,宋亚轩默默欣赏完他的腹肌,又想起那该死的买家还不回他消息,很不耐烦,啧了几声直接给人打了个语音过去。

 

那边也是半天了才接上,还没说话呢,一上来声音喘得很,宋亚轩一听脸红,他妈的迟到原因就是在干这事是吧,口无遮拦骂了一句。

  

“我说兄弟你天都没黑就打炮呢?你知不知道我在篮球场等你的这趟时间已经可以泡一个比你持久的篮球运动员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宋亚轩都有担心是自己把人骂萎了,结果对方问他在哪里,宋亚轩疑惑他不会没解决拔出来一提裤子就准备过来吧,可他还是报了具体地址,在第四篮球场第三棵歪脖子树下。

 

话刚说完,眼前就被黑影罩着,宋亚轩还举着手机在耳边,抬头,刚刚的23号站在他面前,额头上的汗还没擦干,半弯着腰用手撑着膝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宋亚轩愣住,对着手机说,“兄弟要不四级资料改天给你吧,你继续炮你的,我也得泡我的了。”

 

可是电话没声,倒是眼前的这个23号笑了一下,问宋亚轩。

  

“你想我怎么炮,还是你想怎么泡我?”

 

 

 

 

 

刘耀文睁开眼,已经能很熟练地把横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拿下来,再大口地喘气。

 

转头看向宋亚轩睡得香甜的脸,虽然他身上痕迹斑斑,青的紫的都有,但并不影响刘耀文不顾他睡得正舒服就把他拉到怀里,然后用力咬了一口他的脸。

 

宋亚轩被痛醒,但是还没有完全醒。

 

啊了一声睁开眼,但双眼迷茫得很,很像大学生该有的愚蠢,刘耀文不客气地伸出两根手指去插他的鼻孔。

 

“宋亚轩,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有人断片了,记忆都是在喝酒之前的。

 

但还是努力思考了一下,拍开了刘耀文的手,嫌弃地盯了几秒。

 

“我当然记得,昨天我都说了我要玩马可你玩瑶就骑我头上,你倒好,你没辅助我就算了,还吃我的红,好兄弟,你演死哥们了。”

 

刘耀文无言以对,胸口起起伏伏的,再和宋亚轩说话,他快哮喘了。

 

所以他决定翻身,双腿跪在他身侧,俯身压住宋亚轩,在他的脸上又咬出一排牙印,然后猛的往下,在他的脖子上,锁骨上,胸口上,入透上,用力咬和吸。

 

宋亚轩不断挣扎,叫得可怜死了,刘耀文也懒得管他,等他解气了,才愤愤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身体。

 

“看到没,你昨晚喝醉了就是这么对我的!”

 

 

 

 

 

 

刘耀文思考了一下,还是应该正正经经跟他告白。

 

先不说一份感情要有一个确切的开始才算是负责,就拿宋亚轩的性格讲,他真怕他们俩以后在一起十年了,宋亚轩还在勾着他的肩膀说,兄弟,v我五十疯狂星期四,今日吮指鸡块只要十九块九三个。

 

但为了防止宋亚轩这跳脱的异星球人类会做出什么奇怪的反应,刘耀文打算先试探一下他。

 

微信给他发了两百块钱,备注领了就必须在一个小时内秒回他的信息,不能看到了装死在那刷什么狗屁修马蹄抖音。

 

宋亚轩连发了三个好,爽快地点了红包,等待着刘耀文的你问我答游戏。

 

「L:你谈过几次恋爱?」

 

「普黎斯叫哥:两次。」

 

「L:两个?分别是什么时候?」

 

「普黎斯叫哥:一个是小学谈的,一个是大一谈的。」

 

「L:时间跨度这么大???」

 

「L:都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普黎斯叫哥:小学那个是因为我坐了我女同桌凳子,她非说坐同一张凳子会怀孕让我对她负责,大学就是哥已经清楚哥爱男人了,有人给哥表白,哥就接受,但那人说没看过熊出没之夺宝熊兵,哥不接受,哥分了。」

 

「L:……」

 

刘耀文连发了五六串省略号,门牙快咬烂自己的下嘴唇,有种他是一个热带人被丢到北冰洋的无助和迷茫。

 

反反复复看着宋亚轩给他发的那条消息,终于找到了几个有用的字眼。

 

「L:你的意思是,只要给轩哥表白,轩哥就会接受。」

 

「普黎斯叫哥:那是哥的以前,哥也是会进步,追哥的人现在排到巴黎,得先买好去德国的机票。」

 

「L:轩哥,巴黎在法国。」

 

「普黎斯叫哥:无所谓,反正世界杯我只支持巴西。」

 

「L:……」

 

刘耀文突然很心疼他的两百块钱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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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轩|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非典型重生/勿上升/1.6w+


01.


昨夜房东突然来电,说是出租的房子要收回给刚出世的大胖孙子当见面礼,抱歉地告知宋亚轩,需要收回房子,如果可以的话,这星期就把房子腾出来还她。


房东是一个热情善良的上海女人,三年前看宋亚轩大学刚毕业出来工作,房子租给他的价格很实惠,三年来也没涨过租金,平日里也算是照顾这个年轻人。


宋亚轩表示理解,挂电话后坐在沙发上,对着这住了三年的地方发呆了很久,起身慢慢收拾。


这一年里,他为了麻痹自己调换到了常常出差的岗位,一个月一半时间都在外面奔波,...

非典型重生/勿上升/1.6w+

 

 

 

01.

 

昨夜房东突然来电,说是出租的房子要收回给刚出世的大胖孙子当见面礼,抱歉地告知宋亚轩,需要收回房子,如果可以的话,这星期就把房子腾出来还她。

 

房东是一个热情善良的上海女人,三年前看宋亚轩大学刚毕业出来工作,房子租给他的价格很实惠,三年来也没涨过租金,平日里也算是照顾这个年轻人。

 

宋亚轩表示理解,挂电话后坐在沙发上,对着这住了三年的地方发呆了很久,起身慢慢收拾。

 

这一年里,他为了麻痹自己调换到了常常出差的岗位,一个月一半时间都在外面奔波,这突然收拾起家里,倒是翻出了不少零零碎碎的玩意儿。

 

都是以前和顾亢谈恋爱时买的小物件。

 

宋亚轩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在厨房里找来了一个大的垃圾袋,把翻出来的这些有的没的一股脑扔进去。

 

旅游时买的纪念品,生日时买的对戒项链,纪念日时一起做的请举手工,等等。

 

这些放在宋亚轩以前都会当作宝贝一样的东西,此刻像五彩斑斓的垃圾,没有区别地和灰尘废纸一起堆在垃圾袋里。

 

闹钟在十一点准时响起,提醒着宋亚轩该进入睡眠,这是他给自己设下的一个健康作息,以前不知道珍惜身体,为了爱情像个疯子里一样闹出一身小毛病,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把垃圾袋打了个死结放在房子门口,回身到厨房里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手,本想回到房间里,却在经过杂物房时停下,按灭了手机再次提醒他进入睡眠的闹铃,推门进了杂物房。

 

相比于因为忙碌而无法整洁的其他空间,杂物房里一直保持着干净,说是杂物房,其实只有一个角落里买了两个纸箱是宋亚轩平时用不上的旧物,其他地方摆放的,是一些宠物用品。

 

狗狗的房子,带着牙印的玩具,帅气的小衣服。

 

宋亚轩盘腿坐在毛毯上,把一件黑色皮质的小衣服拿在手里摩挲,不自觉笑得温柔。

 

这是丸子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丸子是只阿拉斯加,粘人听话又活泼聪明,从小狗形态被宋亚轩捡回来时,就养得很好,从一只小脏狗养成一身黑白相间的毛光滑柔软。

 

它对宋亚轩百依百顺,唯独宋亚轩偶尔恶趣味拿嫩黄色的公主裙给它穿时,丸子要跑回去它的小窝,叼着这件黑色皮质小衣服,眼神坚定地看着宋亚轩。

 

“小狗丸子。”

 

宋亚轩囔囔着,仿佛他的爱犬就在自己手边,只要伸出手,就会有柔软的脑袋凑过来让他摸。

 

可是入夜的风从客厅的窗户吹进来,让他冷得回神,环顾一圈房子里的宠物用品,他嘴角的弧度慢慢收起。

 

丸子死了,在一年前的时候死在他的怀里。

 

死在了他为了顾亢没日没夜怀疑自己折磨自己的时候,死在了他从小养到大唯一一次冷落它的时候,死在了他为了情绪不稳定跑出去的雨夜。

 

丸子死在了救宋亚轩的那边车祸上,大型犬足够力气推走一个成年人,却来不及自己也跑开,货车撞它身上的时候,它的眼神只留在它的主人身上。

 

看到主人哭得更厉害,焦急地报警的时候,丸子还想抬头舔干净他的眼泪。

 

如梦魇的画面又在宋亚轩的脑海里重播,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出了房间,轻手轻脚把门关上。

 

忍耐许久,压抑不住涌泉的自责,在宋亚轩没有意识的身体动作下,他狠狠扇了一巴掌,耳朵里有些耳鸣,却幻听到了丸子的叫声。

 

如果他的狗狗在,看到他这样估计会急得团团转。

 

宋亚轩用冰凉的手背敷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眼神里泯灭了所有亮,无神地走向门口,提着门口的一大袋垃圾往楼下走,没有一丝犹豫地丢进垃圾站里。

 

折腾一场,已经很晚了,小区里空荡荡的,偶尔传来外面公路的汽车驶过声,宋亚轩从丸子去世后,不爱听这种声音,只会唤起他心里的愧疚把他淹没。

 

他转身准备上楼,还没刷楼下大门的门禁,厚重的玻璃门从里面推开,走出来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头上还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表情。

 

看过很多悬疑片,宋亚轩对这种在深夜里这身打扮的人多少有些杵,埋下头打算快些上楼。

 

可他在按下电梯的时候,刚刚明显要出去的黑衣男子,却折回来跟在了他的身后,宋亚轩听着他的脚步声,心跳都跟着加快。

 

电梯叮的到达声格外响亮,宋亚轩忙进去,可背后的男人跟得很紧,比宋亚轩晚进电梯,却比他更快地按下电梯楼层,而正正好是宋亚轩住的那一层。

 

宋亚轩呼吸一滞,转头去看那个男人,在撞上对方直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吓了一下,不自主后退一步靠在电梯上。

 

男人因为他恐慌的动作也反应过来,有些无措,双手都背在了身后,自觉站到电梯角落里,身体语言在向宋亚轩表达他不会伤害他的,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宋亚轩。

 

宋亚轩看他不是想要伤害自己,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警惕着,他面向电梯门站着,低头努力忽视电梯内另一个人男人的存在感。

 

可是当他忍不住抬头,透过反光的玻璃门看到背后的人,仍旧在盯着他。

 

宋亚轩摘除了深夜遇到陌生人的恐惧,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发觉他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只是空气完全安静下来,他也并没有要结束这场对视,宋亚轩只好转过脑袋,礼貌地微笑。

 

“你好,你……嗯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本来想说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又怕这样太过戾气无礼,于是绕着弯问他。

 

然而男人没有回答他,相反看着他的眼神更加让宋亚轩不明白,他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其实很好看,在电梯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圆润。

 

像是情人一样的深情,又像是亲人一样的担忧,也有点像是丸子还在世时,每天在家等他回家看他的样子。

 

他们应该不认识吧,至少宋亚轩对他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面对陌生人的注视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不按楼层吗?”

 

宋亚轩又问了一遍,依旧得不到回应。

 

他住的是十楼,不算特别高的楼层,还没来得及等男人回复他的话,电梯叮一声再次打开。

 

宋亚轩也不想跟陌生人多带待,见他没有要张嘴的意思,也不强求,裹紧的身上的外套想要出去,而当他左脚刚迈出去,手臂就让人抓住,力气不小,却只是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放。

 

宋亚轩的精神再一次警惕起来,他低头想把自己的衣服从他手里扯出来,可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这里的住户吧?这里附近都是摄像头,你再不松手的话,我要报警了!”

 

“不,不是,我,不,不是,你。”

 

男人终于开口,明明穿着一身黑在深夜里给人制造压迫感和恐惧感,可以一开口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话,眉毛弯成了八字形,声音虽然很低沉,却掩饰不了他语气里的无措。

 

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受害者。

 

宋亚轩趁着他慌乱的时候用力地扯回自己的外套,快速地跑到自己家门口,有些慌张地掏出钥匙开门,随后用最快的速度把门关上并反锁了三次。

 

做完这些宋亚轩的心跳依旧很快,他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社会新闻上的情景,迅速把屋子里的灯都打开,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

 

等他稍微冷静下来的时候,他才敢走到门后,小心翼翼地看着猫眼,试图看尾随他的男人有没有离开。

 

可透过猫眼看到的,是那男人蹲在了电梯口。

 

明明刚刚站在他旁边跟他差不多高的大男人,蹲下后全神缩成一团,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脸靠在膝盖上,这幅场景好像在发生过,外面那蜷缩着的黑色男人,太像可怜的流浪狗……

 

黑色的鸭舌帽挡住了那个男人那双眼睛,隔绝了让宋亚轩觉得奇怪却又莫名熟悉的眼神。

 

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像可怜的流浪狗。

 

狗……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清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明天他还要上班和去租赁中心,已经没有心思和精力再管他了。

 

他迅速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后像有强迫症一样,一定要在睡前再一次进入到丸子的房间,把明明已经十分整洁的空间,再挪一挪摆一摆,对着狗窝小屋子上贴着的照片聊天。

 

一人一狗,笑得同样灿烂。

 

“刚刚哥哥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如果小丸在哥哥身边的话,哥哥应该不会怕。”

 

“我是不是有点太想你了?看到陌生人的眼睛都会觉得像我们小丸子。”

 

“在天上有遇到别的小狗朋友吗,丸子今天晚上来梦里找哥哥玩好吗?”

 

“不要有新朋友就忘了哥哥,哥哥很想小丸狗。”

 

宋亚轩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肉麻,和一只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小狗说话,像是哄小宝宝,像是哄小情人,他的手指在照片上点了点,起身回房。

 

时针已经过了十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等到天亮,他还要努力生活。

 

 

 

 

02.

 

宋亚轩这两天都起得很早,调了班制,尽量在上班前约中介看房,这样晚上才不怕临时有任务加班没办法去看房。

 

即使这样子很累,但效率确实很高,从房东跟他说要收回房子到他找到下一个落脚点,不过四天的时间,宋亚轩看着自己从大学毕业一直住到现在的房子,莫名有些感慨。

 

他在这里经历了太多事,工作起起伏伏,生活时好时坏,情人分分合合,人狗生死隔离。

 

其实就算房东没有要收回房子,宋亚轩也想找个时间给自己换一个新的环境,只是巧合逼着他提前了这一步的计划,他总要更加努力过得更好的。

 

房子里大件的家具都是房东标配的,再加上宋亚轩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断舍离,收拾到最后反而没那么多东西,几件大件的纸皮箱里装的,都是丸子生前的东西。

 

宋亚轩特地请了这一天的假,整理好东西后便打电话给了房东,女人不到二十分钟笑呵呵地进来,眼底掩盖不住新舔家丁的喜悦,和宋亚轩聊了几句后变成他手里拿回了钥匙,把人送到楼下了,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给宋亚轩提了个醒。

 

“小宋啊,你最近是惹上了什么人吗?”

 

宋亚轩把最后一件行李抬进后备箱,皱着眉回头,“没有啊,我最近在忙搬家和工作而已。”

 

“那我那天听夜班保安说,我家这房子外,这两天到了晚上总会有一小伙子待在电梯门口,穿的一身黑,我寻思着这一层这两个月来也就租给你的这户在住人。”

 

女人做的新指甲格外夺人眼球,两指扶着下巴边说还边摇曳着身姿,眼神转悠着八卦。

 

“宋啊,我记得你以前是有个小男朋友来着,姨很开放的,现在两个男孩子谈恋爱没什么哒,怎么今年好像没有看到他来着?是分手了不?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蹲着找你复合?”

 

宋亚轩听着女人的猜测,明白过来她是误会为了顾亢,毕竟以前两人没少成双地出现在她面前,却也常常让房东看了他们两人的笑话,或者准确来说,是宋亚轩一个人的笑话。

 

此刻的他有些尴尬,否认道,“姨,我和您口中的人早就分手了,至于保安看到的那个人我真不认识,但是那天我下楼丢垃圾,他也是那么跟着我的。”

 

“跟着你?那你报警不呀?”

 

宋亚轩摇头,“他也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

 

“哎呦你这小伙子可真没点防备心,这都跟着你到门口了,还大半夜蹲点了好几天,你哪知道什么时候做伤害你的事哦?听姨一句劝,搬家了,也得好好注意安全。”

 

宋亚轩笑着接受了她的好意,确认行李都搬上车后,再次向房东表达的这些年来对他的照顾,在上车后从后视镜里看到女人越来越小的身影,疏了一口气。

 

他总不能说,不报警是因为那个尾随的男人,在看着他的时候有一秒钟特别像他曾经养的狗吧。

 

他一个工作几年的成年人了,那样更让人觉得他又蠢又不靠谱。

 

再说他搬家了,也不会再遇到那个奇怪的男人,而听房东所说的,小区的保安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奇怪行踪,应该也会为此加强安保措施,宋亚轩我不想再临走之前还揽上点责任,他每天也够累的了。

 

可他原以为自己搬到了新的住所,也会慢慢模糊对这一片的一些记忆和交错,却在刚刚稳定好新的落脚点时,又接到了房东的电话。

 

说是宋亚轩还有一些东西忘在了原来的房子里,房东给他拍了张照片,是一个积了灰的盒子,里面一瓶安眠药,剩下的是丸子以前的两个小玩具。

 

宋亚轩对丸子很好,买过的玩具太多了,看到了才想起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忘在哪个角落的。

 

房东没忍住唠叨宋亚轩怎么年纪轻轻就吃上了安眠药,摇了摇瓶罐还有声音,猜测里面还有药,这才给宋亚轩打了电话问他还要不要。

 

宋亚轩想了一下怎么抽空,先答应着他会过去拿,倒不是为了药,是为了丸子那几个遗漏的小玩具。

 

最后和房东约了晚上,宋亚轩没加班,看了眼时间还早,便想着从上班的地方走过去,离得不远,当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租了那么久的。

 

沿路的三年里变化很多,为了响应政策,附近的烂尾楼早就变成了一个小公园,还没和顾亢分手的时候,宋亚轩偶尔会让他带上丸子,遛着他来接自己下班。

 

顾亢总是不耐烦,他嫌有这么一段路费劲。

 

可丸子不同,他的眼里只有一天没见了的主人。

 

后来和顾亢几乎每天都在闹矛盾,宋亚轩被工作和生活堆积着压力,还要面对谈了几年的初恋每天的冷暴力和不理解,整个人状态都很差。

 

若不是想着还要照顾丸子的一日三餐,宋亚轩在休假的时候能一整天都堕落在房间里,是那只笨狗一直坐在床头蹭他,扯着他的裤腿让他出门。

 

宋亚轩那会儿牵着绳子发呆,不自觉就会被带到小公园,丸子就在他的脚边转,湿漉亮晶的眼睛看着他。

 

狗狗的只会想着该怎么样用力爱你。

 

宋亚轩被回忆压得喘不过气,他在路过公园的时候停下来,走到石凳上坐了一下,看见不远处在散步的人,也看见了一些宠物狗,和小孩玩的,陪老人发呆的,贴在情侣身边的。

 

要是他的狗狗还在就好了。

 

“你,你在看什么?看,看狗吗?”

 

陷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被打断,宋亚轩转头看到的是那天尾随着他到门口的人,大脑只空白了一秒,宋亚轩腾声而起,叫了一声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宋亚轩的反应招来了路人的目光,也吓到了面前的男人,他又露出了那天那副无辜无措的表情,把手背到身后,着急地解释。

 

“对不,对不起,我,我,不吓你,对不起。”

 

大概是怕宋亚轩不相信,男人又后腿了几步,可他表情越发的委屈,又说。

 

“你,你看别的,别看别的狗,别看狗。”

 

宋亚轩听着他磕磕绊绊的话,再想起那天晚上他张嘴说话也是这样,后知后觉这人应该是个结巴,可实在想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跟着自己也不做什么事,除了总把他吓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跟着我?”

 

“我,我喜欢,这里,这……”

 

“你是谁啊?和我认识吗,还是什么意思?”

 

“认识,我,你,认识,你是……”

 

“可我不认识你,你这人真的很奇怪!”

 

“我……”

 

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却总被宋亚轩打断,惹得他越来越急,像溺水的人拼命浮出水面张口求救,却被呛了一嘴水。

 

此时公园突然亮起橙黄色的路灯,直打在男人身上,宋亚轩清晰地看到他眼眶里一层水雾,在路灯下波漾。

 

“你……”他也变得不知所措,不明白他怎么哭了,“你别哭啊,你干嘛啊?我才该哭吧,你尾随我怎么你还哭了,好我不打断你了,你自己说。”

 

宋亚轩张望着四周,路过的人只是往他们这瞥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他试探地往前挪了几步,再坐回凳子上。

 

人类的交际最常见之一就是各退一步,可显然面前的人没懂得这个道理,在宋亚轩已经冷静下来想听他的解释时,男人还是显得急促无措地站在一旁,像是在等着什么指令,直勾勾盯着宋亚轩。

 

大概是最近真的太过孤独,也太过想念丸子。

 

他这样的眼神,又让宋亚轩有把人当作动物错觉。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于是他只能再表现得友好一点询问,扯出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容。

 

却发现对方仿佛真的有一双看不见的耳朵在竖起来,顿时眼角往上微翘,张开嘴巴圆圆的,惊讶了一下。

 

“我,我叫,叫……”他像是想了很久,“好像叫,刘耀文,刘,耀文。”

 

“好像?”哪有人对自己的名字都不确定的。

 

“嗯,耀文,刘耀文。”

 

“好吧,耀文。”宋亚轩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做了这个动作后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有点像在招狗,“你是不是……认识我?还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

 

刘耀文的反应有些激动,终于敢再往宋亚轩靠近,却没有坐到空着的位置旁,而是半蹲在他的旁边。

 

他的行为让宋亚轩觉得奇怪,挪开了脚避开和他接触,“好好说,坐起来。”

 

他把人拉起来,看着刘耀文挺直了腰板坐在旁边,只有那张毫不掩饰兴奋的脸对着自己,傻傻地笑着,宋亚轩不禁被他逗笑。

 

“你认识我,那你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抱歉,可能是我比较粗心,没有想起来和你在哪里见过。”

 

“我,我,我叫,我叫,叫。”

 

“你叫刘耀文,我知道的,不用紧张。”宋亚轩安抚着他,犹豫的时候最终还是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我认真听着,你不用着急。”

 

“我,我是在宠物店打工,那里的宠物店。”刘耀文记不得那条路叫什么名字,只能往大概的方向指给宋亚轩看,“那里好多狗,还有猫,但是猫猫很高冷,还是狗狗好,狗狗乖,我最喜欢的是狗。”

 

宋亚轩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家店,毕竟曾经是一个养宠物的人,丸子常去那里洗澡,“哦,我知道你说的宠物店在哪里,真巧,我也比较喜欢狗。”

 

“嗯!狗好,狗比较好!”

 

“原来你不是小结巴呀?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呢,以前我也养过狗,可是我带我的狗去那家宠物店洗澡时,也没见过你呀。”

 

“我……我刚来的。”刘耀文越说耳朵越红,莫名其妙的,但语速倒是流利了不少,“我刚在那工作了一年,见过你好几次,是看你路过了宠物店,你很好看,所以我记得你。”

 

宋亚轩不是没被搭讪过,但此刻刘耀文眼神里的真诚让他心情好了不少,“谢谢你的夸奖啊,你也……长得很可爱。”

 

其实是很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次觉得他像丸子,宋亚轩脱口而出的词,是可爱。

 

被夸了的刘耀文,开心简直是从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散发出来的信号,一边害羞地摸后脑勺,一边又变得支支吾吾,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宋亚轩的夸奖。

 

“对了,我叫宋亚轩。”

 

宋亚轩也和他友好地介绍自己,看他说话的方式猜测应该还是个年纪小的男孩,不免提醒他几句。

 

“如果是注意到我想和我做朋友的话,欢迎你和我说你好,不是悄悄跟在身后哦,有点吓人,也有点容易让人误会,小朋友。”

 

“嗯。”

 

“好啦,哥哥还有事,要走了,你要回店里……哎!”

 

宋亚轩站起身,他的衣角又被刘耀文给拉住,可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在电梯口被他拉住衣服的恐慌,此刻宋亚轩从上而下的看着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摸摸他的脑袋。

 

“哥哥?我可以叫你哥哥?”

 

“可以啊,你应该比我小吧,叫我哥哥不奇怪。”

 

“哥哥!”

 

宋亚轩愣了一下,没忍住笑出来,这是他这段时间最由心而轻松的笑,没在忍着手掌心的痒痒,摸了一下刘耀文的脑袋。

 

“乖。”

 

 

 

 

 

03.

 

路过了宠物店,有一位宋亚轩熟悉的老板正在值班,刘耀文一路跟着宋亚轩走,这会儿又开始扯了一下宋亚轩的衣服,说什么都要陪他去房东那儿取东西。

 

宋亚轩不断确认好他不会耽误了在宠物店的工作后,没有抗拒他,只是告诉他,一会儿见到了房东阿姨,要礼貌一点,他会帮忙解释最近他出现在保安亭监控里奇怪的行为。

 

刘耀文点点头,一直跟在宋亚轩身后,直到他们见到了房东,他听着宋亚轩的话礼貌地跟房东打个招呼后,又静悄悄的挪到了他的身后。

 

宋亚轩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到房东一脸疑惑的表情在打量刘耀文,便开口和她解释,刘耀文是个不太会表达的小孩儿,在附近上班,那天也是无意的举动。

 

老板娘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忍不住数落宋亚轩是个缺心眼儿,万一这不生不熟的人是个骗子呢,还小孩儿呢,现在外面社会哪有那么多可信的人呐。

 

“姨,我看人很准的。”

 

就冲他那和丸子给他相似的感觉,他也愿意缺心眼一会儿。

 

“你看人哪准了?就你之前那小男友,姨早就觉得他不是个好孩子,那是看你浓情密意的,不好意思泼你冷水吗?这不,不分手了嘛。”

 

女人心直口快,心里却没有恶意,明明是替宋亚轩打抱不平的话,怎么脱口而出倒是让宋亚轩有些难堪,过完了嘴瘾后才反应过来,忙用精致的手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不好意思啊……姨这人就是有啥说啥,小宋呐你别介意……”

 

“没事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宋亚轩贴心地转移了话题,询问房东找到的盒子在哪,跟着她进了屋子,发现里面已经被打扫了一遍,没人住后,明明没有少的家具,却莫名显得有些冷清。

 

房东把宋亚轩遗漏的小盒子拿出来,打开盒子后,又忍不住拿出长辈的唠叨。

 

“晚上睡不着,白天就多做运动,睡前喝点牛奶也好啊,老是吃药,没病都要吃出病来了,你家里人得多心疼呀。”

 

宋亚轩笑笑说了声知道了,他家里人倒不会心疼他,每个月准时把钱打回去就是他们唯一的联系。

 

但是被人关心还是会觉得开心,他和房东道谢后并不打算再寒暄,不想过多打扰,转头想和刘耀文说他们走吧,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宋亚轩愣了一秒,在房子里张望,在之前那个杂物房门口看到了他的影子,忙和房东说了句抱歉,快步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耀文,怎么乱跑?我们该走了。”

 

可是他杵在房间内没有动作,目光就这么盯着原本放置狗窝的地方,就连宋亚轩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也没有反应。

 

“怎么了吗?房东阿姨还有事情,我们先走吧,有什么事外面和我说,别打扰到人家。”

 

刘耀文在他温柔的声音里才渐渐回神,低头看到宋亚轩手上拿着的盒子,下意识拿过盒子里的药罐,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房东看着他低着头往外走,不明所以地诶了几声,宋亚轩连忙跟上。

 

“姨,谢谢您,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再见。”

 

“慢点呀,这年轻人。”

 

“……”

 

刘耀文走路的速度很快,宋亚轩小跑跟着出来的时候,看到他已经按好了电梯,手一直放在电梯的门框上阻隔关闭,等着宋亚轩过来。

 

又露出了那副委屈的表情。

 

宋亚轩一头雾水,越发觉得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太过古怪,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委屈来源哪里,进了电梯后观察他的眼色。

 

刘耀文还是一如既往直白地盯着他,也不说话,最后电梯到达一楼,宋亚轩叹息一声,和刘耀文一起往外走。

 

“你怎么了?”宋亚轩忍不住嘟囔,“你这个人有点奇怪……”

 

刘耀文还是不说话,宋亚轩看见他拿着自己安眠药的罐子的手青筋凸显,又继续道。

 

“我们应该算朋友吧?今天开始做朋友第一天,互相也不算太了解,所以要麻烦你担待呀,不开心了可以和我说,我才知道怎么安慰你……”

 

宋亚轩觉得自己被房东传染了唠叨,又像是难得找到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一路小声地絮叨,也没有看路,所以当刘耀文突然停下来的时候,宋亚轩有些懵。

 

看着刘耀文眼神突然变得狠戾,更加不明所以,所以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几乎是在看到眼前的人,宋亚轩的眼神也迅速冷淡了下来。

 

“亚轩……”

 

宋亚轩不回应,抓住刘耀文的手臂就想往另一个方向走,却被拦下,自己的手也让人抓住。

 

恶心感瞬间蔓延全身,宋亚轩用尽力气甩开,“顾亢,别来恶心我。”

 

“宋亚轩,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了。”

 

恋爱谈了四年了,最后剩下的都是一地鸡毛和那个自己都讨厌的自己,宋亚轩觉得,真的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别这样……”顾亢依旧要去抓宋亚轩的手,却被刘耀文突然上前挡住了,他皱着眉,“他是谁?新男朋友?”

 

“和你没关系。”

 

“宋亚轩!”

 

“顾亢,声音大点只会更丢人。”

 

这个点很多家庭都是刚刚吃完饭,出来小区散步的人不少,看着三个男人一个扯一个的,其中一个声音大点,很快就招来人们的目光。

 

宋亚轩倒是不介意,他和顾亢也不是第一次在街上闹得这么难看,只是他此刻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刘耀文,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把不相干的人也卷入这场无聊的战争。

 

“一年前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之间没有好聚好散的说法,原因是什么我想你很清楚,顾亢,人都是有尊严的。”

 

可是爱得更深,爱得不平等的人没有。

 

曾经的宋亚轩很爱顾亢,在压抑严肃,古板腐朽的家庭里成长,但凡抓住一点爱都觉得那是无可替换的宝物,是宋亚轩自己拎不清天平的把控,曾经倾泻所有地去爱。

 

让顾亢在新鲜感过后,可以对他呼来唤去,可以对他忽冷忽热,也可以越来越把他放在次要选择,直到再也看不到他身影。

 

当一个用尽力气去爱还得不到结果的人,他能怎么办,没力气了自然倒下,再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也该清醒些。

 

“亚轩,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我……”

 

“你不能没有我?”

 

宋亚轩已经知道了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顾亢不对的地方太多了,不打一声招呼的爽约,永远打不通的电话,总是延迟的消息,生病时不闻不问,还有那总是把握不好的交友尺度,宋亚轩原谅不过来。

 

在分手的一年里,这不是顾亢第一次挽回他,可是宋亚轩真的没有力气了,他也不想犯这个贱,后来再仔细想想,想通了,想明白了,自己倒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爱顾亢。

 

只是固执,靠着一开始顾亢给他的一点爱,像自虐一般维持了四年。

 

“你不是不能没有我,你是不能接受是我提的分手。”宋亚轩笑得很淡,“顾亢,那我给你一个面子,你来说分手吧,然后放过我。”

 

“不是!不是这样,亚轩,你听听我解释好吗?”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现在眼里只是一汪死水,顾亢彻底慌了,不顾旁人眼光地要推开刘耀文去抓宋亚轩。

 

可就在他伸手快要碰到宋亚轩的时候,肩膀上被人用力一推,他没站稳往后踉跄了几步,反应过来的时候对上刘耀文凶狠的眼神,没忍住张口骂。

 

“他妈的哪来的畜生就敢推老子?!”

 

而就在他粗口暴完,抡起拳头准备砸向刘耀文时,又被推了一下,这次是用了全劲,顾亢直接摔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要扑了上来,掐着他的脖子,用力地咬在他的肩膀上。

 

瞬间刺激撕裂的痛感从搅拌上传来,痛得顾亢眼珠子都要突出,他奋力地推开身上的人,却被压制得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窒息感也越来越强。

 

“耀文!”

 

宋亚轩见状忙上前拉开刘耀文,却发现他的眼眶也是通红的,血丝狰狞地布满,他拉不开刘耀文,他话本里像入魔的顽孩,听不见旁人的话。

 

好在他们的动静惊动了附近的人,几个好心的大哥上来拉架,不久后保安也围过来,还没问清楚形势就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别报警!大哥,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私事,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这都打成这样了还不报警呢?”

 

宋亚轩又急又怕的,忙把刘耀文拉着护到身后,“我弟弟还小,他只听我的,警察来了也没用,刚刚他也是为了保护我才这样的。”

 

保安大叔狐疑地看了一会儿他们两个人,又转头看顾亢,发现后者肩膀被咬得面目全非,脖子上的掐痕迹也是触目惊心的。

 

顾亢巴不得有人报警,就算哄不回宋亚轩,也能把这不知道哪里来的狗东西送进去蹲一晚上。

 

可是他还是高估了现在自己在宋亚轩心里的位置。

 

“大哥,我之前是住这里,您也见过我几次吧,咱们打过几次招呼的。”

 

宋亚轩突然转移话题,看着保安回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他又继续说道。

 

“但是这个人他不是我们小区的,这一年来却老是装作是我的男朋友进来闲逛,也不知道影响不影响小区的治安,我早就想跟您举报了,哪知道他今天发疯,对着我朋友张口就骂畜生,无缘无故的。”

 

“不是我们小区的?”

 

“嗯,不是,我的房东也可以替我作证。”

 

不知道在人群中围观了多久的房东,突然从外围发出声音,女人摇曳着身子进来,嗓门很大,诶诶叫了两声让人给她让条道,一脸嫌弃地盯着顾亢,啧啧作响。

 

“没想到看戏也有我的戏份呢?”女人笑得阴阳怪气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顾亢,“也长得不怎么样嘛,就你这幅穷酸鬼样,也只有小宋那个缺心眼小孩儿能死心塌地对你好。”

 

“你!”

 

“我?我什么我,不过好在回头是岸啊,你这不靠谱的二流子这个下场也是迟早的事,姨讲话是难听了点,但不是瞎说的呀,小伙子你要是拿得出手点吧,小宋被你渣姨也理解,可你也太……”

 

女人耸耸肩,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

 

她摇着脑袋转身,走到宋亚轩面前,换上了一副古灵精怪的表情,在她这个年纪的面容上,却毫不违和。

 

她低声对宋亚轩说,“姨帮你一把,也算了结姨把房子收回来的愧疚,但姨也说真的,这小二流子还没你弟弟长得帅呢,亲弟不?不是亲弟你能看上这玩意儿?”

 

宋亚轩被她开放的话吓到,呛了下口水,挑着能回答的话,“谢谢姨……”

 

“行了,你俩赶紧走吧,这保安是姨的远房老表,姨给你摆平了。”

 

宋亚轩感激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表达,而房东这性情中人怎会固执着这些感谢的话,轻轻推了推宋亚轩的肩膀让他赶紧走,还不忘调戏了一嘴,刘耀文。

 

说他很帅,和他哥哥一样的帅。

 

刘耀文没懂是什么意思,大概也是没听到,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咬人,犯了错了,给宋亚轩添麻烦了,什么话都不敢说,要么自己低着头,要么就一直看着宋亚轩,仿佛周围的喧闹都跟他没有关系。

 

就连宋亚轩谢过了房东之后拉他走,他也是笨笨呆呆的,哪里还有刚刚咬人的那股狼劲儿。

 

“走了,发什么呆?”

 

“我和哥哥一起走吗?”

 

宋亚轩蹙眉,“嗯?还是你要回宠物店?”

 

“不是,没有,我跟哥哥一起走。”

 

 

 

 

04.

 

刘耀文能跟着宋亚轩到哪呢?

 

他们是今天才互相知道名字,朋友都算不上多么熟悉,又不是在路边捡了一只流浪狗,爱心泛滥了就把狗带回家。

 

况且刘耀文有自己的工作,宋亚轩也搬到离这个地方有些距离的新住所,以后也不一定能见面。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宋亚轩快半步走在前面,和刘耀文一路没说话,到了公交站后,幸运地在站台下找到了可以坐的位置。

 

宋亚轩半边屁股坐着,空出旁边的位置拍了拍,像刚刚在公园那样招呼刘耀文过来坐。

 

“坐会儿,陪我等一下公交吧,这一趟很慢的。”

 

刘耀文没有任何犹豫地坐到他旁边,双腿并拢背也很直,等待着宋亚轩下一句话。

 

宋亚轩被他的神态逗笑,“你现在很紧张吗?”

 

刘耀文点头,又摇头,他是看到宋亚轩笑了似乎才松了一口气,眼角微微向下瘪,道歉。

 

“我,我,不应该咬人。”

 

“嗯?又变小结巴了。”

 

“我以为他要拉你,我知道你讨厌他了,本来只是想拉开他的,我不是故意咬人的,不是故意的,是他要伤害你,我,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还有人把自己说激动了,宋亚轩也没有要怪他的意思啊,好笑地打断他,“没关系,咬了就咬了,他活该,可是你咬他,不嫌他脏么。”

 

宋亚轩看着因为情绪涌上而圆鼓鼓的腮帮子,抿抿嘴没忍住伸手又揉他的脑袋。

 

真的和他的丸子好像。

 

要教它不许乱咬人,不许在外面乱碰东西。

 

狗狗很金贵的,有主人宠爱的时候一点小伤小病都会被心疼好久。

 

“耀文,和你分享一件事吧。”

 

刘耀文点点头,神态认真极了。

 

“我以前捡到过一只小狗,是一只阿拉斯加,神奇吧?没想到这种那么可爱的宠物狗都会被人遗弃在路边,那天我心情很不好,觉得路边的小可怜和自己一样,为什么这么努力生活却还是一塌糊涂呢?”

 

“小狗看我的眼神太清澈,他不确定我是不是要抱它回家,可他还是一直盯着我,我心软了,用了一个月的工资给它身上大大小小的病都治了一通,去你现在工作的那家宠物店洗得干干净净地再抱回家。”

 

“我给小狗取名叫丸子,因为它小时候哪里都圆滚滚的特别可爱,它也很亲我,曾经我觉得无论我怎么付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同等的爱,在丸子这里都是伪论,丸子是世界上最爱我的小狗。”

 

“你知道吗?丸子聪明到会在我什么都不做时感受到我的情绪,会努力逗我笑,会贴着我安慰,甚至都会拿纸巾给我擦眼泪,我的世界里要为了得到一点爱去讨好很多人,但丸子的世界只有努力爱我。”

 

宋亚轩更像是在和已经成为小天使的丸子对话。

 

他说得很慢,驶过了几辆公交车了,其中有宋亚轩说的那辆难等的班次,可他还是没有停下来上去,而是继续囔囔。

 

“耀文,如果你见过丸子,也一定会喜欢我的小狗的。”宋亚轩像炫耀着家里的小孩,“说出来不怕你生气,其实刚刚有几个瞬间,我觉得你和我的丸子有点像。”

 

“嗯。”

 

“要是像今天这种情况,丸子估计也会扑上去咬人的,不过我平时有好好教它的,它也很乖,它只是怕我被欺负,以前它就很讨厌顾亢,就是我前男友……就是刚刚那个人。”

 

刘耀文面色淡淡的,“我知道。”

 

“所以我会想,耀文,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们见过……”

 

“开玩笑的啦,我的意思是你和我的小狗一样可爱,也一样会在刚刚那种时候出来保护我,房东阿姨提醒我不要缺心眼,和刚认识的人不要太信任,但我一直都这样呀,固执地跟从自己的内心,我觉得你很像我曾经很爱的小狗,所以才跟你说这些。”

 

宋亚轩大概是说累了,也大概是在自嘲,神态看着有些疲惫,他身体往后靠在公交站的广告牌上。

 

在感情里受的伤是源于他的固执,可如果不是这一份固执,他也不会遇到他这辈子最爱的小狗。

 

宋亚轩自己安静了几秒,没听到刘耀文说话,有些尴尬地歪着脑袋朝他笑,自我调侃道。

 

“我是不是很烦?很啰嗦。”

 

可他一句话又把好不容易松弛下来的刘耀文吓到,连忙挺直了腰板,脑袋跟手一起摆着。

 

“没有!不是!一点也不烦,一点也不啰唆。”

 

“真的吗?我都嫌我自己呢。”

 

“说了没有!你不要嫌弃你自己!”

 

刘耀文的音量控制不住,这已经是今天他们第三次招引来了路人的目光。

 

宋亚轩只好又拍了拍他的脑袋,眼神提醒着周围有人看过来,安抚他。

 

“哎,你让我不要嫌弃自己的样子也很像我的丸子,以前我被顾亢一欺负就爱自我怀疑,那时候丸子也爱朝我叫唤。”

 

“丸……你的狗是对的!”

 

宋亚轩这次没忍不住笑出了声,点点头表示赞成,“是啊,现在的我当然知道我的狗狗是对的,全世界都错了,我的狗狗也不会错。”

 

“你……”

 

“怎么了?”宋亚轩的手从他的脑袋往下滑,碰了一下他的耳朵,“怎么跟我大声说话,还把自己说的耳朵那么红?”

 

而这话刚说完,耳朵上的这抹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的脸颊上,宋亚轩觉得有趣极了,正想要再凑近一点去观察他,却被他马上低下头躲避开。

 

“热,热的,热的。”

 

又变回小结巴的男孩子,无论宋亚轩再说什么都不愿意把头抬起来。

 

宋亚轩只好换着话题和他聊聊别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宋亚轩问什么刘耀文答什么。

 

知道了刘耀文今年才十八,在附近一个不错的大学念大一,但问起他是本地人还是背井离乡出来上学时,刘耀文却说他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除了学校的资助,他没有课都会在宠物店里打工,才能维持起他的成人之路。

 

宋亚轩也没想到这个对他来说有些特别的新朋友,有这样特殊的身份,但想来刘耀文的有些行为确实不太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自动带入了孤儿院里的环境,也不禁怜悯。

 

他轻声叹了口气,惋惜每个人都不容易,捏着刘耀文的耳朵又动了动,唤了他一句小可怜。

 

小可怜……

 

小可怜,要和我回家吗?

 

小可怜,别怕,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刘耀文想被按到了某个开关,整个身体都在因为宋亚轩一句“小可怜”而颤抖着。

 

他像只受惊的小兽躲开了宋亚轩的手,像是害怕他发现什么样躲避开了他的眼神,却在鼓起勇气抬头的时候,一束强烈的灯光从宋亚轩背后打过来。

 

背着灯光让他根本看不清宋亚轩的脸,而宋亚轩也跟着光束站了起来,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他对着自己笑的大概轮廓。

 

“我等的公交车到了,和你聊天很开心,耀文,我先走啦,再见吧。”

 

“别走!”

 

公交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伴随着刘耀文拽着宋亚轩的衣服大吼了句别走,公交车的车门也打开,发出了哐的声音。

 

几个一起等车的人陆续排队往上走,直到最后一个上车的人往回看了他们一眼,司机师傅也朝着他们喊。

 

“喂,两个小伙子,你们上不上的?”

 

宋亚轩还没张嘴,就感受到了刘耀文拽着自己的手更加用力,可他却不躲开他的,而是抱歉地对着司机笑一下。

 

“不上,师傅,不好意思啊。”

 

司机没说什么,利落地把门关上,又匆匆开走。

 

公交车站的小角落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亚轩转头,居高临下地和刘耀文对视,清晰的看到这次他觉得委屈达到了顶峰,一颗晶莹的小泪珠可怜地从他的眼角滑下来。

 

“耀文,再问你一次好不好?”

 

“哥哥……”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宋亚轩的笑容也收起,突然失去力气地蹲下,被拽住的手靠在刘耀文的膝盖上。

 

“丸子,真的是你吗……”

 

 

 

 

 

05.

 

小可怜再一次被带回了家。

 

宋亚轩在公交站等到刘耀文的点头,承认他是丸子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把他带回家里,一路上都是贴在他的身上,摸摸他的脑袋揉揉他的手臂。

 

丸子从小不点长成大型犬时他就觉得再大只也可爱,可当丸子变成了和他一样高的人时,他还是觉得十分可爱,要不是车上实在人都多,他真的很想用力地把他抱在怀里,什么也不做也可以待很久。

 

从把刘耀文带进家门开始,宋亚轩就没离开过他半厘米,手臂贴着手臂带着他看新家,甚至还是用小狗的思维,一边给他介绍,一边摸着他的脑袋害怕他有对陌生环境的应急反应。

 

直到看到特意有一间屋子是存放着丸子的东西时,刘耀文终于忍不住,转身抱住宋亚轩,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吸鼻子。

 

“再聪明的小狗在主人面前,也是笨笨的,还是被我发现了吧?”

 

刘耀文吸鼻子的声音更大了,张嘴说话的声音更是哽咽,“我以为藏得很好的!”

 

“笨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怕吓到你,我不是狗狗了,我是个人,哥哥,店里的老板说宠物可以是人的所有品,那我变成人了之后就不是哥哥的所有品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副身体里,哥哥,我为什么不能在你的身体里?哥哥,我害怕。”

 

一只刚刚做人的狗,能有什么强大的逻辑和表达能力,宋亚轩在刘耀文一堆话,你挑着关键词理解,被他又哭又怕的样子逗得好笑和心疼。

 

他拍着他的背,让他别哭,“你现在也可以是哥哥的,别害怕。”

 

“那我不要这个身体,我还要做狗狗或者我要在你的身体里,这样才真的能保护你,哥哥,我给可以替你不开心,你想哭我替你哭。”

 

小狗,真的好笨好笨。

 

可是宋亚轩整颗心都化了。

 

他把刘耀文从房间里带出来,让他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自己转身去了厨房替他到了杯水,端出来时还看着他喝完了再开口继续和他说话。

 

他凑近去,用鼻子抵着刘耀文的鼻子,这是他从网上看来的和小动物建立安全感的,在丸子刚被他捡回来时,宋亚轩每天都会和他贴鼻子。

 

“我能再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

 

“我的小狗,以后都只负责开心。”

 

“这次换我好好保护你,好不好?”

 

他无法忘记那个出车祸的夜晚,那么大那么活泼的一只狗狗叫什么倒在他的怀里,在闭上眼的前一秒还在带着爱意看自己,而闭上眼后身体最后死亡之前,还在用爪子拍拍他。

 

宋亚轩无数个日夜在后悔,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发生,他再也不要让他的小狗受到这种伤害。

 

“小丸狗狗,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刘耀文对宋亚轩内心的情感不能完全知晓,可是他能敏锐地感觉到主人对他的爱意在浓厚地包围着他,这已经是他觉得上帝给他最最好的礼物了。

 

所以笑起来傻傻的,下意识的反应还是扑在宋亚轩的腿上,现在的他可以用双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蜷着要埋进他的肚子里。

 

“哥哥。”

 

“嗯。”

 

“那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刘耀文头也没抬,更加用力地埋在他身上,声音闷闷的,“我也希望你开心,这是我最大的梦想,想看每天都是笑着的哥哥。”

 

小狗的梦想是主人永远开心。

 

宋亚轩弯下腰,也趴在他的身上,闭上眼睛好像自己又回到了一年前抱着丸子一起躺在床上的那段日子。

 

而现在的他是开心的,开始对明天有所期待的。

 

“哥哥。”

 

“嗯,多和我撒撒娇,小狗。”

 

“那你还会为了那个人哭吗,那个坏人。”

 

刘耀文甚至连顾亢的名字都不记住,这是狗狗的能力,在他们的世界里坏人不被拥有名字,坏人就是违抗主人所有指令,让主人皱眉一下都是罪。

 

宋亚轩知道他指的是谁,又想起了他刚刚在旧小区里为了给自己出头,而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咬住顾亢,完了之后还要委屈巴巴害怕被自己教训的刘耀文,拍着他的肩膀叹息。

 

是他的错,他应该让他的小狗知道,无论怎么样自己永远只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不会了,以后我们小丸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哭了,我和他也不会再有联系,刚刚小丸也听到我和他说的话了对吗?”

 

“嗯。”

 

刘耀文点点头,挣脱了一下坐直身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门口的柜子上,把宋亚轩从旧房子里拿回来的那个盒子打开。

 

小狗皱着脸把里面的安眠药瓶子拿出来,用力地放在桌子上,看着宋亚轩时表情一脸严肃。

 

“不能吃这个药了,这个药吃多了不好,我以前就偷偷藏过几瓶,这个也是我藏的,笨蛋房东阿姨为什么要还给你啊?直接扔掉不就好了!”

 

“噗哈哈哈。”

 

宋亚轩笑得有多大声,刘耀文就有多皱巴。

 

“你一只狗狗还懂药品呢?谁和你说的?”

 

“电视剧里说的!”

 

宋亚轩回想了一下,以前自己确实喜欢开着电视机让房子看上去没那么安静,没想那些八点档的剧情真让这只狗给看进去了,还居然还懂得反过来教训他。

 

这也就说通了为什么有段时间他的安眠药准时不翼而飞,原来都是这只笨狗。

 

宋亚轩摇摇头,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幸福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个世界上欠他的爱,天神派遣了一只小狗加倍地还给了他。

 

“我去找房东阿姨要回这个盒子,并不是想要找里面的安眠药。”

 

“我不相信,安眠药要扔掉。”

 

宋亚轩从他手里接过瓶子丢进垃圾桶证明着自己,“小狗不相信主人就不是好小狗。”

 

“我是好小狗。”刘耀文认真地强调,又把话题转移回来,“那你为什么要去找房东阿姨?”

 

“因为盒子里面有我们小丸的玩具。”

 

狗狗会不求回报地爱他的主人,但是当主人抱住他告诉他主人也很爱很爱他时,狗狗也会无措。

 

他不适应当人类,可是情感上的反应掩盖不了。

 

低下头时候耳朵又红都快滴血了。

 

“我以为你离开我了,所以就把这个世界上能证明你来过的东西都想好好保存起来,安眠药对我来说是可以再买,可是丸子的玩具都是独一无二。”

 

“不过上天终于知道我可怜,我也是小可怜,舍不得带走我最好的礼物,把你还给我了。”

 

“耀文,谢谢你替丸子再来爱我。”

 

 

 

 

 

END.

 

有彩蛋.

 

久等了!单休快乐~

最近流感和复阳很多,大家都要保护好自己!

 

 

 

世界上唯一仅有的瓜

【文轩】作为你的合法伴侣 /01-02

· AU

· 先婚后爱ABO

· A x O

· 写着玩的


/作为你的合法伴侣


00/


可以再讲一遍你从三万名员工中选择我的故事么。


01/


“如果没有附加条款的话,这份文件将会作为您二位正式的婚前协议,宋先生可以仔细阅读一遍。”


老管家着一身剪裁精致的烟灰色西装,神色从容地将桌上的文档推到宋亚轩面前。尽管十分钟以前,他就已经善解人意地把这几张纸上的全部内容向宋亚轩一一通读了一遍;尽管阅读复杂任务书,并抓到其中的关键要点,明明是宋...

· AU

· 先婚后爱ABO

· A x O

· 写着玩的


/作为你的合法伴侣


00/

 

可以再讲一遍你从三万名员工中选择我的故事么。

 

01/

 

“如果没有附加条款的话,这份文件将会作为您二位正式的婚前协议,宋先生可以仔细阅读一遍。”

 

老管家着一身剪裁精致的烟灰色西装,神色从容地将桌上的文档推到宋亚轩面前。尽管十分钟以前,他就已经善解人意地把这几张纸上的全部内容向宋亚轩一一通读了一遍;尽管阅读复杂任务书,并抓到其中的关键要点,明明是宋亚轩一贯的强项来的。

 

他抿了抿嘴唇,下意识躬着上身,试图不被人发现他上楼时跟某位部门的老总撞了个满怀而后被打翻在身的咖啡渍,却不知道他自己含胸驼背地坐在高管办公室里的样子,看起来就更不像是一个生活体面的人了。

 

“所以说,刘董事是需要一位合法的伴侣做担保,才能够在以后的公共场合,摘,摘下……止咬器?”

 

宋亚轩是在问老管家,事实上自从他在这间装潢精致的办公室里坐下以来,还从没有抬眼打量过面前这位年轻的董事会成员。比起“不礼貌”又或者是“不好意思”,宋亚轩觉得,这更多地来源于一种Alpha对Omega天生的血脉压制。

 

没有哪个未被标记的Omega会不害怕戴着止咬器的成年Alpha,那象征着他们至少在过去的时间段里,咬伤或咬掉过其他Omega的腺体。

 

他自己小时候,甚至还听到过隔壁街有两个十七八岁的Alpha被另一个陷入狂躁的Alpha逼进小巷子里撕咬致死的事情。虽然那消息越传越离谱,没过多久就变成了附近居民吓唬小孩子的都市传说。但是日复一日,他的确发现街角的理发店里少了两个总爱蹲坐在花坛边抽烟的黄毛青年。以至于后来他每次路过那条街转角的时候,都会捂紧自己的后颈,一溜烟地跑回到长街尽头破旧的福利院里。

 

福利院,是宋亚轩一直到上大学以前的家。

 

从他五岁被送到那儿开始,社工叔叔和阿姨们就在事无巨细地教导他:如何才能够保证自己长大分化以后,在被收养的家庭里还依然可以讨得“爸爸”和“妈妈”的欢心。但很遗憾的是,即便是在这个出生率早已经跌至了谷底的年代,Omega仍然是领养市场上比Beta还要不被人看好的存在。

 

男性Omega的境况比女性稍好一些,只不过,或许是他自己天生就不被人所喜爱,身边的玩伴换了一群又一群,唯一不变的,是他每天从窄小的床铺上醒来,始终能听见不远处铁轨轰隆隆的声响,确定自己仍旧是那个没有人要的Omega小孩。

 

 他开始怀疑,老管家最终决定由他来跟这位年轻的刘董事签署合约婚姻的协议,是否是他这份一丁点儿不值钱的身世背景在万千份员工档案中脱颖而出,认为自己不过就是一条即便哪一天被Alpha失手咬死了也不会惹上麻烦的贱命。

 

“是的,宋先生。“老管家点了点头,“简单来说,你只需要配合条款内容,在公众面前维持二位十年的伴侣形象,并为这十年之间刘先生摘下止咬器后的全部个人行为尽监督义务和法律责任。十年之后,如无意外,你可以提出离婚,并依照合约,分得他手中一半的财产。”

 

“那是……多少?”

 

“就是一半的财产。”

 

老管家重复着,只可惜他也没法用区区十根手指清楚地比出个准确的数字,“指刘耀文先生手中动产以及不动产的百分之五十,包括但不限于婚内所得。合同生效之时,刘先生会向大众正式宣布出任集团董事会主席的消息并逐步接管相关产业。也就是说,如果顺利的话,十年之后的一半,只会比现在更多。”

 

他带着慈爱的目光,面容沉静地等待着宋亚轩的首肯。仿佛他口中提到的时间和金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庸俗且没有价值的东西,上位者不屑一顾,只拿出一小半来,便可以随随便便地引来像宋亚轩这样的底层人为之摇尾乞怜。 

 

可事实就是连宋亚轩自己都无法不唾弃自己的贪婪。其实,他应当保持清醒,静下心来对以十年为计的时间维度做出理性的取舍与判断。小心假设刘耀文在这十年之间破产、跑路的可能性,大胆质疑该男子十年后是否还具有在这个庞大商业帝国里掌控全局的能力。

 

他应当拍案而起,指着人大骂:你们休想用这半个集团的财富买断我十年的自由!

 

但此时此刻,他分明更侥幸这尊贵的乌金家具能彻底遮住他于桌下不停发抖的双腿,以免让对方看出其实也要不了一个部门就足以支付他本人整段的人生。

 

老管家站得挺直,不厌其烦地再次询问他,“宋先生,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宋亚轩脑中一片空白,可他还是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佯装自己也为此努力地犹豫、迟疑了半分钟之久。觉得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么,作为老板的合法伴侣,我可以开除从我进入公司成为管培生以来,就一直在PUA我的组长么?”

 

老管家淡定地看着他,“很抱歉,您没有这个权力。”

 

听到这里,宋亚轩的热情已经被浇灭了一半。

 

“但是作为董事会主席,我想我有权力请辞不被我伴侣所看重的员工。”刘耀文坐在对面,随意地接管了他抛出的问题。

 

“结婚之后,我们需要住在一起。你可以随意住在大楼顶层的公寓,或者是半小时车程之外的墅区。我会给你完全独立的空间,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不会在家里摘下我的止咬器。”

 

或许是止咬器的存在让刘耀文的声线显得成熟而低沉,他猜测对方的牙齿可能也会很锋利。耸立高挺的鼻梁填满了纯黑色皮革和铁质边缘的空隙,可暴露在笼网之外的双眼,又隐约让宋亚轩感觉到了一种,存在于他身上,不合常理的清澈。

 

他好像没办法轻易相信眼前这个Alpha是会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潜进他房间出口伤人的类型,但太容易相信别人的确是他长久以来的陋习。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如果能住在顶层的公寓,他从此就再也不用为了要错过早高峰的拥堵而每天少睡一个多小时。却还不知道从他的名字签在合约书上的那一刻起,属于宋亚轩的这个身份就已经跟他过往的一切彻底割席,从此正式走上了人生旅程的高速。

 

02/

 

和一个人成为合法伴侣的方式其实很简单。他曾经所看重的:成绩、学历、实践经验在这一刻远没有保持随身携带ID卡的习惯来得更有价值。而一张结婚证上,原来也只需要出现两个人的名字、照片、信息素和契合度就可以了。

 

正因为此,宋亚轩无法不知晓这位人前高傲冰冷的年轻企业家,竟然会有着如此平平无奇的黑巧克力味的信息素;以及作为一个同样普通的牛奶味道的Omega,他和这位巧克力味Alpha的契合度竟然达到了惊人的93%!

 

这个数字极大程度地肯定了他们之间繁育后代的成功率,以至于面对财经晚报的张专员就刘耀文婚后出任董事会主席兼任集团CEO的首次访谈里,他能够大言不惭地对镜头说,“怎么看待我跟宋亚轩先生的关系么……我想他是我的命中注定。”

 

“但是我们同时也了解到,宋先生曾经是集团地产部的员工,而在他作为您的合法伴侣在保证书上签字之前,我们了解到您……一直是Alpha防狂躁型止咬器的佩戴者。”

 

“可以说,您二位的婚姻关系直接保障了您出现在大众视野前的公信力。毕竟在此之前,或者说是长久以来,您都是一个没有自我约束能力的Alpha对么?”

 

张专员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神情中难掩胜利的喜悦,看得宋亚轩不禁为刘耀文暗自捏了把冷汗。

 

“其实,这件事……”刘耀文缓慢地开口。

 

“其实刘先生,他是因为小的时候见义勇为误伤了别人才被要求佩戴止咬器的。”

 

老管家打断了他说的话,语气从容不迫,却像是一位仗义执言的老者一样,对张专员无奈地诉说了刘耀文幼年时为了救下被小流氓欺负的宋亚轩而错手将人咬伤的故事。情动处,在场的秘书们无不掩面拭泪,而说起宋亚轩可怜的身世,老管家更是眼神欣慰地看着刘耀文,暗许他并不是一个软饭硬吃,像这社会上的有些名流,靠另一半上位后就搞始乱终弃那一套的渣滓。

 

可是就只有宋亚轩一个人知道:刘耀文毕业的城郊私立国际学校和他儿时就读的城中村福利教育机构之间远隔着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也就是说,稚童时期的刘耀文,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回家的路上“随手”救下被几名恶棍尾随的自己。

 

他曾经怀疑过对方的动机,认为无论怎样计算,刘耀文跟自己的婚约都是一桩注定了要赔本的生意。可直等到老管家讲完了他们二人少时错过,又在偶然的工作机会里重逢坠入爱河的故事后,他才从别人编撰的浪漫爱情中幡然醒悟。

 

他那么普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完美履历加入集团,也只能作为初级员工重复着简单并没有意义的工作。他那么普通,却因为缘分的安排被视金钱为粪土、视阶层为草芥的集团董事长力排众议,深情而又坚定地选择。

 

原来他曾经所有引以为豪的乐观精神和那些微不足道的点滴成就,都只是他人眼中对于自身凄苦命运的佐证。

 

不自强的人是不配感叹命运的不公平的,只不过即便是足够自立了也根本没什么可炫耀的。

 

一个人的价值是能够被赋予的。

 

当你某一天终于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不用太慌张:先看看馅饼是哪个人砸的,把过去二十年一路辛苦积攒的人生笑料全部都打包好,然后就可以平静地站在路边,淡定地待价而沽。

 

回去的车程上他始终一言不发,倒不是在跟谁赌气,只不过他有些时候会这样的,突然想明白一些事,大脑就免不了会宕机。

 

“对不起,我不知道采访稿里有新增的内容。我会联系报社禁止他们发表。”

 

“没关系。”

 

宋亚轩把头抵在车窗上,摆了摆手,气若游丝,“作为你的合法伴侣,如果能帮上忙,我会感到很荣幸。”

 

他不动声色地扯了下衣领,为了出席媒体的访问,李管家在他的西装上涂抹了大量巧克力味道的香氛来掩盖他此刻还尚未被标记的事实。只不过人群散去以后,回到这个还算是宽敞的车厢里,他依然会被这种甜腻浓郁的味道给裹挟得喘不过来气。

 

那天他搬着行李如约住进了刘耀文位于公司顶层的公寓。退掉自己的合租屋前,宋亚轩特地请了两天的年假搬家,还去住处附近的卖场尽可能多地采购了足够数量的日用品,以为这样就可以在刚到新家时少给其他人带来意料之外的麻烦。

 

但很显然,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些超额的、不必要的东西仿佛还不足以填满这间卧室的十分之一,而等到他真正住进来的那一刻起,未来十年过“自给自足”的生活的权利也就自然而然地叫人给夺去了。

 

结婚以后,他被要求不再出现在公司上班,他甚至是跟那位“被他开掉”的组长同一天偷跑回办公室收拾的东西。

 

他过去伏小做低,为此人马首是瞻,在无数个加班通宵的夜晚,觉得打败PUA狂魔最好的方式,就是在获得自由的同时让对方也俯首称臣。

 

可人在低处时最骄傲,在高位时最谦卑。宋亚轩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埋头只想要把上个月新买的键盘拆下来带回家。但抱着收好的东西路过组长位置的时候,却还是听见了他口中远远传来的,嗤之以鼻的,夸张的叹气声。

 

那一刻宋亚轩突然觉得,就这样把这个人开除是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如果他的组长过去还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那么这句话应当是:

 

小宋,你还是太年轻。


-TBC

  

BGM推荐 - 《爱人错过》

闻烟

长兄如父1

/年上者可以说是无底线无原则的宠爱,可以一起宠爱,也可以直接退出。但不允许骂哥哥也不允许骂哥哥的小耀大人

  

  

  

“喂,柳老师您好,小耀怎么了吗?”青年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腕,白皙的手臂上青筋血管十分明显,他歪着头手机支在肩膀处,手里正翻动着社团的招新表。


“刘耀文又跟人打架了,你来学校一趟。”老师例行公事的语气里夹杂了点烦躁。


宋亚轩对刘耀文的学校十分熟悉,送小孩来上学的第一天就研究清楚了教学楼、寝室楼、食堂的位置。


但当时也没想到,后来会跑学校这么勤。


三天两头就...

/年上者可以说是无底线无原则的宠爱,可以一起宠爱,也可以直接退出。但不允许骂哥哥也不允许骂哥哥的小耀大人

  

  

  

“喂,柳老师您好,小耀怎么了吗?”青年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腕,白皙的手臂上青筋血管十分明显,他歪着头手机支在肩膀处,手里正翻动着社团的招新表。

 

“刘耀文又跟人打架了,你来学校一趟。”老师例行公事的语气里夹杂了点烦躁。

 


 


 

宋亚轩对刘耀文的学校十分熟悉,送小孩来上学的第一天就研究清楚了教学楼、寝室楼、食堂的位置。

 

但当时也没想到,后来会跑学校这么勤。

 

三天两头就会收到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语言诸如此“刘耀文又翻墙去对面小卖部买零食!”“刘耀文又把后排的柜子撤了在教室投篮!”“刘耀文在语文课上写数学作业,在数学课上写语文作业。”

 

宋亚轩在上学时一直是老师眼中懂事又聪明的优等生,几乎没犯过错。而这一生所有的叫家长都是因为刘耀文。

 

“我没打他。”刘耀文手抄着校裤口袋,神色语气都很淡漠。

 

“你还说你没打他,我都看到你们一群人围在那让他给你们翻墙买零食,人家不答应,你还踹了人家一脚!”老师越说越激动,“我告诉你,校园霸凌非常严重!我绝不姑息!”

 

站在一旁陪着一起挨训的宋亚轩也皱紧了眉头,刘耀文虽然调皮但是骨子里非常正义善良,他不相信刘耀文会霸凌别人:“老师,很抱歉,是我平时疏忽没有好好管他,我先跟他谈一谈。”

 


 

“说吧,你为什么打别人?”

 

“你来干嘛,管你什么事?”刘耀文的语气不再像刚才面对老师那样平淡,听起来有些赌气,“让你昨晚陪我逛新商场,你不回来,现在来干嘛。”

 

“滚吧。”刘耀文抬脚踢了下宋亚轩的鞋,“不想看见你。”

 

宋亚轩好似已经习惯了弟弟跟他闹脾气:“我今天早上答应了别人要帮他摄影,不然肯定会回去陪你,是哥哥不好,小耀不生气,哥哥明天陪你去好不好。”

 

少年的头发很软,宋亚轩揉了几下,又给刘耀文把校服领口翻好:“小屁孩,跟谁学的把领子竖着,非死了。”

 

刚有点被哄好迹象的小屁孩又一点就着:“是是是,哪有你学长帅啊,你学长竖领子就好看,我竖领子就非。”

 

“学......长?”宋亚轩回想了下才想到刘耀文口中的学长可能是上次跟他一起回家拿摄影大赛成片的商学院的顾弛。

 

“小祖宗,你又在乱吃些什么醋?”

 

“我才不吃醋,男女朋友才会吃醋,我又不是你男....女朋友。”

 

宋亚轩不知道,为什么会从刘耀文打架的问题上升到兄弟之间会不会吃醋。

 

“你虽然不是,但你哪次醋没吃。”宋亚轩捏了捏刘耀文耳朵,“小屁孩别扯开话题,快说你为什么踹别人。”

 

“没踹,那是我兄弟,演的。”

 

“.......为什么?”

 

“没为什么,因为你不陪我陪别人,所以就要让你来学校跟我一起挨骂。”

 

十分理直气壮,恃宠而骄,无所畏惧。

 


 


 

宋亚轩把情况说明之后找来了刘耀文的朋友庞勇,庞勇以为戏没结束,一进办公室就捂着腿喊疼,哭天喊地要老师伸张正义。

 

刘耀文眉头一皱,抬脚踹了人屁股:“别演了傻逼。”

 

庞勇:“......老师对不起,我没有被霸凌,这是我给老大出的主意。”

 

“什么主意?”

 

“....哄?不对.....怎么说呢?”庞勇抓了抓头发十分纠结,忽然想到什么,“哦!让嫂子主动来哄老大的主意。”

 

刘耀文:“.......”真来了个傻逼。

 

柳慈:“?????”

 

宋亚轩挑了挑眉,眼神对上刘耀文,对方立马躲了过去,耳朵红了一片。

 

返回学校继续忙社团事情的宋亚轩心情大好,时不时就会想到自己家那个臭屁别扭的小狗红的滴血的耳朵。

 


 


 


 

顾弛来喊宋亚轩吃饭的时候,宋亚轩刚忙完社团招新:“小宋,晚上一起吃饭吗,去吃城南那家串串?”

 

宋亚轩把纸立起,眼都没抬就拒绝道:“不去了,今天得回家陪弟弟。”

 

“双休也这么早回家?”

 

“嗯,最近忙招新的事有点忽略他了,在跟我耍脾气,再不回去估计连密码门都能给我撬了换新锁。”光是听听就知道宋亚轩口中的弟弟十分任性,可是宋亚轩的语气里却没有一点责怪和不情愿。

 

“你对你弟真好。”顾弛被拒绝了也没立刻走,反而又靠近了宋亚轩几分,“你怎么忙了一天身上还这么香?不出汗吗?”

 

正埋头整理报名表的宋亚轩对于突然的靠近,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一步,退了才发现或许有些不礼貌,随意道:“抱歉,学长,我不太喜欢跟人靠得很近。”

 

“没事,那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今天开车了,不然这个点,你打车坐车都不太方便。”

 

宋亚轩这次没拒绝,他前几天回学校也是跟着顾弛车,自己的车还在家里的地下停车场,而且这个点坐车确实不方便。

 


 

“学长你把我送到诗意甜品那就行了,我去那买个蛋糕,然后我自己回去就好。”

 

顾弛愣了下:“没事,我在停车场等你。”

 

“要很久。”

 

“不妨碍,我也没事。”

 


 

诗意蛋糕店在大学城十分火,一般周末排队要排上好一会,大学里还经常流传这样一句话——诗意甜品排一排,就知男人爱不爱。

 

宋亚轩排了快四十分钟才买到蛋糕,为了表达对顾弛的感谢也给顾弛带了个椰蓉蛋糕和拿铁。

 

“我室友前段时间也被他女朋友要求去排队呢。”顾弛转了圈手里的蛋糕,“他排了十五分钟就溜了。”

 

“确实有点难排。”宋亚轩是不爱出汗的体质,身上总是带着凉凉的薄荷香,饶是如此,现在额头也出了点汗。

 

“看来小宋未来对女朋友一定很宠爱啊。”

 

宋亚轩笑了下,没回话。

 


 


 

宋亚轩坐稳后就开始给刘耀文发消息。

 

-【乖乖,哥哥给你买了蛋糕,别生哥哥气了,哥哥马上就到家】

 

小耀大人【哦。密码门密码换了。】

 

-【那哥哥要睡大街了QAQ】

 

小耀大人【呵呵,睡什么大街,你学长呢】

 

发完刘耀文才觉得这句话不妥,撤回了。

 

小耀大人【呵呵,睡什么大街,你学长会心疼的】

 

又撤回。

 

小耀大人【呵呵,睡什么大街,你学长不舍的。】

 

再撤回。

 

小耀大人【你好烦呀,宋亚轩,别跟我说话。】

 

宋亚轩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小子,自己把自己说生气了。

 


 

车子刚进小区,宋亚轩就跟某个气鼓鼓的小狗撞上了,宋亚轩有些心虚,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干,清清白白,但还是心虚。

 

“学长,今天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从他身边路过的刘耀文扫了他一眼又扫了顾弛一眼,一脚踩上了宋亚轩的球鞋,然后走了。

 

顾弛:“......”

 


 


 

门没关。刘耀文正靠着厨房门喝水,浸着水柱的瓶身被少年宽大的手包裹住,一瓶水很快见底,少年手一紧,瓶子瘪了,进了垃圾桶。

 

刘耀文虽然才16,但比同龄人都高一些,再加上不知道哪来的胜负欲特别爱维护他的腹肌,身材也很好。

 

宋亚轩放下蛋糕,从背后抱住少年,把下巴搭在刘耀文肩上,语气柔软:“小祖宗,还生气吗,不生气了好不好,这周末都陪你,你想去哪都行。”

 

刘耀文没回话,从裤口袋摸出手机当着宋亚轩的面划拉自己的列表消息,宋亚轩无意扫了一眼,十条里面有六条是跟刘耀文告白的。

 

“小朋友在学校果然很受欢迎。”

 

“没你受欢迎,毕竟别人不送我回家。”刘耀文挣脱了宋亚轩的怀抱,走到沙发上躺着。

 

“我是搭顺风车,想早点回来见你,我车放在家了。”

 

“哼,你不就是嫌我小不能开车接你吗!!”

 

宋亚轩:“......”到底哪个词让他有这个联想的。

 

刘耀文:“你今天明天后天都别跟我说话,我不会再理你。”

 

“好好好,不说话,不说话。”宋亚轩提着蛋糕跟着刘耀文进了房间,刘耀文房间很大,是最大的一间,采光也最好,里面有高配的电脑和电竞椅,还有个小型沙发堆在角落,零食车上塞着满满的零食,宋亚轩会定时给它上货。

 

“你不说,那我说,你别回好不好。”宋亚轩耐心哄着,理所当然。

 

“吃蛋糕。”宋亚轩拆开盒子,草莓蛋糕做得很精致,是诗意主打的一款,“哥哥排了很久,希望我们的小耀大人给个面子尝一尝?”

 

刘耀文拿起勺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奶油化在口腔,恰到好处的甜让心情也变好了起来,他随口问道:“那你给他买小蛋糕了吗?”

 

宋亚轩马上否认:“......当然没有。”

 

“哼,这还差不多,要是你敢给他买,我以后就再也不吃你买的蛋糕。”

 

宋亚轩哪管那么多,当下哄好再说:“是是是,当然不敢,哥哥只给你买小蛋糕。”

 

“哼,少用你哄女朋友那招来哄我。”

 


宋亚轩哭笑不得,从十岁来到这个家到现在,哄着的唯一小宝贝就眼前这个。

 

可被哄着的人好像总是不知道自己在被哄着。

  

  

  

————

好久不见大家,这一次带来的是小耀大人和永远无底线爱小耀大人的哥哥的故事

前段时间就疯狂想吃口轩年上宠文的骨科饭,奈何没找到,就自己来做

谁宠爱谁并不决定左右位,坚定不移的文轩。


大家的挂念都有收到,感谢大家的等待,希望大家喜欢新的故事。

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我有存稿!坏消息是只有两章.....

希望这个冬天也有一起留下足迹。

晚安,好梦

 


 


 



 


 


 


 


 




  

  




会员免费吃素

谁说我的狗狗不可爱 01

不会很长,但很轻松,不用带脑子也可以看的那种


刘耀文在十四岁的时候养了一条小狗。


起初是头天下午踢球的时候把院子里的栅栏砸出一个洞,睡了一夜起来,就得到了一个被卡在洞里呜呜乱叫的毛绒玩具。他把狗从洞里解放出来的本意并不是要做它的主人,只是这条看不出毛色,分不清品种的小狗太过粘人,跟在刘耀文屁股后面摇着尾巴走了一路,最后终于如愿进了刘家的大门。


管家捂着鼻子拎起狗,送去洗澡之前贴心地询问小主人,要不要重新起个名字。刘耀文两只手指捏住狗狗胸前的名牌,大拇指搓去盖住字体的污渍,只看到“宋亚轩”三个字,嚯,还有名有姓的,他嫌弃地用消毒湿巾擦干净手。...


不会很长,但很轻松,不用带脑子也可以看的那种


刘耀文在十四岁的时候养了一条小狗。

 

起初是头天下午踢球的时候把院子里的栅栏砸出一个洞,睡了一夜起来,就得到了一个被卡在洞里呜呜乱叫的毛绒玩具。他把狗从洞里解放出来的本意并不是要做它的主人,只是这条看不出毛色,分不清品种的小狗太过粘人,跟在刘耀文屁股后面摇着尾巴走了一路,最后终于如愿进了刘家的大门。

 

管家捂着鼻子拎起狗,送去洗澡之前贴心地询问小主人,要不要重新起个名字。刘耀文两只手指捏住狗狗胸前的名牌,大拇指搓去盖住字体的污渍,只看到“宋亚轩”三个字,嚯,还有名有姓的,他嫌弃地用消毒湿巾擦干净手。

 

“又小又黑,就叫小黑吧。”

 

走的时候还是小黑,回来的时候刘耀文险些要报警,管家再三强调,抱错狗的几率比他妈从医院抱错自己还低,刘耀文才勉强相信这条白得反光的小狗是他的小黑。

 

新定做的狗牌还没捂热,“黑”字便被刘耀文用马克笔涂去,张牙舞爪地改成了“白”。

 

小白不过两个月大,被刘耀文手中午饭残留的鸡腿味道引诱进刘家大门的时候,并不知道它要面临的以后到底是怎样的一生。刘耀文的家很大,住在城市最边际的半山腰上,面积大到房子和房子之间并不存在相邻的情况,甚至连通往市中心的那条盘山大道,都是刘耀文亲自给取的名字。可是除了管家,小白没见过除刘耀文以外的活人,这个小孩很酷,不喜欢和人说话,也不喜欢和狗玩球,脾气比重庆的天气还要阴晴不定,长得人模人样,生起气来却比狗还狗。

 

可小白还是很喜欢他。明明每天准时一日三次把饭碗送到自己跟前的人是管家,但小白就爱跟在刘耀文的屁股后面摇尾巴,刘耀文上厕所的时候,他就把爪子搭在门上,不叫,也不动,就一个可怜兮兮的狗影投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上,刘耀文坐在马桶上,明明什么都没干,不知怎么地就觉得自己罪恶深重。

 

刘耀文年纪不大,他在九月度过了十四岁的生日,一个星期后,得到了爷爷去世的消息。爷爷去世后,家里人迅速给小少爷找好了新的学校和住处,大概是想让他忘掉一些不开心,可是刘耀文并不理解。他失去了至亲,然后又失去了一些旧友。

 

这么算下来,小白竟然是他索然无味的十四岁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刘耀文没养过活物,只有朋友大牛家里有一条站起来比人高的大狼狗,他曾见过大牛给狼狗喂食,血淋淋的一大盆生牛肉,带着腥气两三下就被吞进了肚里,刘耀文想起来就作呕,伸手抓过小白的耳朵:“做我家的狗,就要吃点像样的东西。”

 

大牛听到刘耀文的说法,嗤之以鼻地寄来厚厚一本宠物生活需知,刘耀文斜着眼打开,两三页翻过去,眼神在书本和小白之间来回游荡,心里突然萌生一些后退的想法,体检、疫苗、驱虫……没人告诉过他养狗这么费人。小白感受到一些热切的眼神,不知道自己差点又变回流浪狗,只会抖抖雪白的大耳朵,哒哒哒跑到刘耀文的身边,厚实绵密的肉爪搭到他的膝盖,眯眼咧嘴,露出一个招牌微笑来,连舌头尖都在帮忙可爱。

 

算了,刘耀文想,养着就养着吧。

 

家里没有牵引绳,刘耀文到底是小孩子,注重一些没头没脑的仪式感,狗是一定要遛的,没有牵引就抱在怀里,看过便是遛过。好在两个月大的小狗狗十分单纯,并不觉得被诈骗,从刘耀文的风衣里探出脑袋,有人路过又藏回去,掩耳盗铃般露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怕什么?”

 

藏在怀里的小狗贴着刘耀文的胸膛,突然的声音让它不自觉地吓到颤抖,刘耀文感受到它的害怕,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什么破胆子。”

 

小白把脑袋埋得更深,就差拱到刘耀文的嘎吱窝,一只大手拎着它的耳朵就把狗头拽了出来,四目相对,刘耀文的眼神不耐烦得紧,指头怼到小白的鼻尖,警告一般说:“你是我刘耀文的狗,谁敢欺负你?”

 

小白被揪着耳朵,觉得刘耀文好没有礼貌,怎么能用手指着小狗。

 

指尖被温热的舌头舔过,刘耀文猛地缩回手,眼神放大,神奇的触感让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皱起眉头,还没开口说话,路边同样遛狗的大爷优哉游哉地,瞥了一眼他怀里的小白:“这么小的萨摩耶,没满月吧?”

 

刘耀文听到话低头,仔细观察怀里的狗,瘦骨嶙峋,像是饿了八顿。

 

“毛色也不怎么行,干枯。”

 

顺着话头,眼神又把小白的狗毛扫了个遍,稀疏,还发黄。

 

刘耀文一个眼神让大爷住了嘴,脚边的马尔济斯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头上精致的小辫儿被风吹得扬起来,刘耀文看看它,又看看怀里的小白,恼羞成怒,风衣裹紧狗,脚步比风还快。

 

被富养长大的小少爷不懂节制,管家三天之内收到了上百个快递,拆开来全是狗罐头,狗玩具,还有一些看不懂牌子的美毛鱼油。没有新朋友,刘耀文整天在家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小白就乖乖坐在旁边,有吃的就张嘴,有穿的就抬爪,比人还听话。

 

小白在刘家待了快两个月,家里除了刘耀文和管家,很少出现新面孔。明天是刘耀文开学的日子,房子里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客厅里人来人往,电梯间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刘耀文沉默着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刘耀文让他很是陌生,小屁孩儿总是喜欢生气,但生起气来偶尔冷漠,偶尔可爱,大多时候暴跳如雷,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半点表情也没有,看起来倒是挺让人害怕。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却谁也不敢靠近。

 

小白躲闪着人们的脚步,蹒跚到他身边,小脑袋拱到刘耀文的胸前,正好把手机屏幕遮了个严严实实,刘耀文和它四目相对,烦躁地一只手推开狗头,换了个方向重新开局。

 

小白不甘心,跃上沙发,湿漉漉的鼻子在刘耀文的脖子蹭来蹭去,他理也不理,随后只感觉到肩膀一沉,侧过脸,只看到小白做贼心虚般转得滴溜溜的圆眼睛,开口:“再烦人,就把你炖了!”

 

小白仗着自己听不懂人话,伸出舌头把刘耀文的脸仔仔细细舔了一遍。舌头湿湿热热地,刘耀文平常用专用的一次性面巾洗脸,被逼着用看品牌就很贵的护肤品,很少体会这样的触感。他“噌”地一下跳起来,指着小白对管家大喊:

 

“把它炖了!炖了!”

 

随后用衣袖擦着脸往楼上跑去。管家听到刘耀文说话,全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无奈又欣慰的眼神在刘耀文和小白之间来回打转,对嘛,十四岁就该有十四岁的样子。

 

小白甩着舌头,憨憨地跑到管家面前,被他慈爱地摸了摸头:“真是老天爷给的宝贝。”

 

新朋友小白并不懂得作为一个人类,到底需要按照哪些步骤来成长。只是看着刘耀文背着黑色的背包坐进汽车里,然后消失一整天,再闷闷不乐地从车上下来,日复一日,只有遛狗的时候偶尔露出一些笑意。

 

对于这座房子,他和刘耀文都算是初来乍到。刘耀文买了很贵的牵引绳,一人一狗每天吃过晚饭就出门,把该探索的地方探索个遍。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刘耀文站在场外不动,小白就把狗头放在他鞋子上休息,只在听到欢呼的时候竖起耳朵,感受到下巴的鞋尖有走动的趋势,却始终等不来下一步。

 

被刘耀文牵走的时候,小白下意识地回头朝篮球场里面看过去,光着膀子的男生绕着篮球场跑动,喝彩的声音快要冲破氧气层。刘耀文没有回头,小白看着他的背影,十四岁就长到一米八的小男孩,跑起来的身影也一定很漂亮。

 

第二天,刘耀文在学校座位上拉开书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颗傻笑着的狗头。

 

同班的同学并不多,加上刘耀文也不过就十几个人,上了一个星期学,他甚至不知道坐在前排的小女生姓什么。小女孩儿长得白净漂亮,朋友一大堆,帅气但寡言少语的刘耀文并不在她的交友范围里。可此刻前排女生正趴在离自己大腿不足十厘米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匍匐在他双腿间的小白。

 

“这是你们家狗狗?”女孩儿眼睛忽闪忽闪,“好可爱的萨摩耶啊!”

 

身后的男生很壮,喜欢逃课打篮球,刘耀文没见过他几次,偶尔转头,都要在心里诧异班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人。那男生也忍不住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哥们儿,俄语外教对动物毛发过敏。”

 

刘耀文没说什么,还以为没了下文,抬起头才看到那壮汉扭扭捏捏:“不过你这狗……确实挺可爱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腿上的小白已经被陆陆续续地围观过好几遍,它把脑袋放在刘耀文的手掌心睡得不省人事,短短半个小时,刘耀文已经把班里的同学认识了遍,转学一个星期了,他头一次在心里感受到轻快。

 

到家的时候,小白和刘耀文一前一后跑下了汽车,诺大的房子很快就响起了嬉闹的声音。黑色的汽车周围残留着引擎启动留下的热气,管家忙前忙后,厨房里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刘耀文书包都没放下,把小白压在沙发上梳毛,小白动也不动,嘴里啃着大骨头,残渣掉了一沙发,刘耀文不耐烦地抓住狗耳朵:“下巴是漏的?!”

 

管家靠在玄关无声地笑,好罕见的烟火气。

似散

给校霸表白01

  

冷脸X装疯卖傻||竹马冤家||重生


“砰!”


午后两点,正是打工人最困顿的时候,空旷安静的工业区却突兀的响起巨大的爆炸声。


声浪和气旋震的玻璃碎片四处乱飞,人群尖叫着躲避,慌乱成一团。


黑色的烟雾盘旋升空,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混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打破了整个园区的安宁。


这是一场意外的化学爆炸。


宋亚轩是唯一的遇难者。


————


“嘶……”


宋亚轩从混沌中清醒,只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左边额头,疼得厉害,还有些晕眩想吐,他缓缓睁开眼,从黑暗中解脱。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很帅。


非常帅。


即使双手插兜一脸冷漠,...

  

冷脸X装疯卖傻||竹马冤家||重生


“砰!”


午后两点,正是打工人最困顿的时候,空旷安静的工业区却突兀的响起巨大的爆炸声。


声浪和气旋震的玻璃碎片四处乱飞,人群尖叫着躲避,慌乱成一团。


黑色的烟雾盘旋升空,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混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打破了整个园区的安宁。


这是一场意外的化学爆炸。


宋亚轩是唯一的遇难者。


————


“嘶……”


宋亚轩从混沌中清醒,只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左边额头,疼得厉害,还有些晕眩想吐,他缓缓睁开眼,从黑暗中解脱。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很帅。


非常帅。


即使双手插兜一脸冷漠,也帅的离谱。


刘耀文?


他为什么会看见刘耀文?


而且刘耀文为什么看着这么稚嫩?还穿着校服?那个浑小子不是早就衣冠楚楚成了财经新闻的常客了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刘耀文正查看宋亚轩伤势呢,不防备他突然醒过来,立马直了直弯着的腰,离他远了一点,恢复了满脸冷漠。


刘耀文等着宋亚轩骂他或是说什么难听的话,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宋亚轩发难,低头,发现宋亚轩正一脸呆滞的看着他,像是看见什么新奇物种。


这是被打傻了?


不应该啊,那个小混混也没使多大劲,况且自己已经帮他扛了大半力气,他不应该伤的很重啊。


刘耀文视线下瞄,看见了宋亚轩细瘦的手腕和脚踝。


也对,这人打小就挑食,让他吃饭费死劲,这么脆弱也不是不可能。


“对不起,我送你去医院。”


刘耀文主动跟他道歉,毕竟今天这事算起来,宋亚轩确实受了无妄之灾。


他放学出来买饮料,被过去有点恩怨的小混混堵在了巷子里,刘耀文自然不怂,俩人便打了起来,宋亚轩刚好路过,他也穿着时代高中的校服,小混混便把他当做了刘耀文的帮手,直接给了人一拳,推到了一旁,还磕到了头。


刘耀文三两下把小混混解决了赶紧查看宋亚轩的伤势,他身上常年有伤,倒是没觉得磕碰一下有什么问题,但是宋亚轩这人细皮嫩肉的,万一真出点事,不说别的,等放假回家,他爷爷得拄着拐杖压着他去给宋家道歉。


他可不想惹这个麻烦。


宋亚轩缓过最初的惊讶,才恍觉,自己似乎重生了。


还重生到了高中的时候。


现在这个场景他有印象。


不,应该说印象深刻!因为这是他和刘耀文彻底闹掰的地方。


上一世,一样的场景,他也在这里被误伤,当时他头疼的厉害,烦死了刘耀文跟人打架的事,对刘耀文的询问理也没理,直接报了警,警察来了给刘耀文和小混混一顿教育。


刘耀文跟着警察把他送到了医院,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丝毫不悔改的模样,给他付了医药费,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从那之后,俩人彻底成了陌路。


宋亚轩其实本意并非如此。


他和刘耀文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人家里是一个村的,前后院,又刚好年纪差不多,自然是从穿开裆裤就一起玩。


后来上了小学,学校在另一个村子里,刘耀文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打小就比宋亚轩皮实,上学这五公里路都是刘耀文骑着他爷爷的二八大杠带着宋亚轩来回。


那个时候俩人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


只是越长大,俩人性格差异就越大,上了初中,宋亚轩是典型的乖宝宝,在家的时候有父母护着,上学的时候有刘耀文护着,养成了一副胆小怕事的性子,可刘耀文不一样,他不仅要护着年迈的爷爷奶奶,还要护着宋亚轩不被人欺负,只能天不怕地不怕,成了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村里的人都知道刘家这个小崽子不好惹,拳头硬得很。


宋亚轩不喜欢刘耀文这样,每次刘耀文跟人打架,宋亚轩就教育他这样不好。


小孩子心性敏感,刘耀文本就委屈,宋亚轩这样一次两次,他打个哈哈认个错也就过去了,可宋亚轩说的多了,他也烦。


宋亚轩见他屡教不改,也很生气,就这样俩人越走越远。


十四五岁正是男孩子最叛逆的时候,谁也不肯先低头,慢慢的圈子也就不同了。


宋亚轩从小就被人让着,性子傲,虽然他长得好,成绩也好,但性格并不讨喜,朋友不算多,相反,刘耀文虽然人混了点,成绩也不好,但是朋友一大堆。


高中刚入学那段,俩人也别别扭扭和好过一阵。


高中在市里,俩人只能住校,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即使有再多的矛盾,俩人都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所以当刘耀文入学当天提着自己和宋亚轩两个人的行李箱往宿舍走的时候,宋亚轩跟在他身后没有拒绝,还把包里仅有的一瓶可乐给了刘耀文。


短暂的和好在适应了新环境后矛盾再生,刘耀文的性格无论在哪都注定会引起风波,尤其是在高一就跟人打了两架后,刘耀文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霸道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年级,就连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都有慕名而来看他到底是谁的。


刘耀文成了同学口中的“校霸”,宋亚轩再次和他划开了界限。


宋亚轩说:“刘耀文你这是堕落,不自爱。”


被骂了一通的刘耀文彻底冷了脸,掉头就走,没辩解一句。


而在这次误伤事件后,刘耀文更是理都不再理他。


所以宋亚轩记忆深刻。


上一世,宋亚轩每每想到这件事,也有些后悔,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却也觉得自己报警这件事做的太绝,刘耀文不会故意伤他,是他太不爽刘耀文,想给他个教训,才让俩人的关系雪上加霜。


而现在,他重新面临这样的境遇。


他望着刘耀文那张明明说着对不起,却像是在说他麻烦又废物的冷脸,压下心里的不爽快。


既然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不想再跟刘耀文交恶。


不仅因为舍不得自小长大的情谊。


更是为了感恩。


宋亚轩痴迷于化学研究,毕业工作后,每天都泡在实验室,一心想要做出一番成绩,却疏于人情世故,一项他做了五年的实验研究马上就要看到成果,却被公司放弃,断了给他的资金投入。


宋亚轩一身清高,果断离职,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总有人赏识,却不知他这种掉书袋的“古董”早就与社会脱节,加上前公司的打压,宋亚轩陷入无人问津的困境,只剩最后一步的研究也被搁置。


正在宋亚轩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神秘人资助了他,宋亚轩入职了一家新公司,却连自己的老板是谁都不知道,背后之人给了他大笔的资助,让他完成自己的实验。


宋亚轩死前两天才偶然得知,那家公司老板是刘耀文朋友,他所有研究,都是刘耀文在资助。


本想着等实验成果出来就约刘耀文出来聊一聊,却不曾想,实验成功那一刻,他因为几天没好好吃饭,又情绪过于激动,低血糖发作,失手打翻了实验室的器材,引起了那场爆炸。


宋亚轩死前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亲自跟刘耀文说一声谢谢。


而现在老天重给他一次机会,宋亚轩只想弥补过去的遗憾。


所以他扶着额头,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闪着他和刘耀文那些过去。


然后想破了头,才憋出了一句还算讨好的话。


他说:“没关系,你打架……还挺帅的。”


刘耀文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眼里满是错愕,宋亚轩看着他遮掩不住的惊讶,直接臊红了一张脸。


他都多少年没跟人服过软,更别提讨好谁,难免不适应。


但是话说出来,也没他想象中的难。


宋亚轩扬着一张通红的脸,倔强的盯着刘耀文,刘耀文不知道他又搞什么幺蛾子,反正是绝对不会往宋亚轩求和这种事上想的。


宋亚轩这头倔驴会求和?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刘耀文仍旧脸色淡淡,对他的夸奖没做什么表示,不过也没掉头走掉。


“你头磕到了,有没有事。”刘耀文指了指他的额头,刚才还不显,这个时候已经肿了个大包。


他一提,宋亚轩才感觉自己有些天旋地转。


“我有点晕。”宋亚轩捂了捂眼睛,在地上坐的不稳,身体直打晃。


刘耀文皱了皱眉。


“能不能走,我带你去医院。”


“你等……等一下,我试、试试。”


他一句话喘半句,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刘耀文再不敢耽搁,蹲到了他面前。


“上来,我背你。”


宋亚轩被他半掳着才爬上他的背,他刚趴好,刘耀文起身就跑。


宋亚轩感受着颠簸,头更疼了。


“你、你慢点,我晕。”


宋亚轩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热气喷在刘耀文耳后,染红了他的耳尖,速度倒是当真慢了下来。


宋亚轩将头靠在他的背上,小时候刘耀文总这样背他。


明明比他还小了几个月,可刘耀文总是让人安心的存在。


宋亚轩其实没有晕到不能走路的地步,他骗了刘耀文。他怕刘耀文把自己扔下,所以装作很难受,求他一点怜悯。


泪水早在九月傍晚的温热中流了满脸,宋亚轩把它们悉数蹭到刘耀文的后背上,明明身上很痛,泪水很咸,可他的嘴角却是笑着的……


——tbc








似散

皇叔怎么看01

穿越||傀儡小皇帝X大权在握皇叔||白切黑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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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夜深了,休息吧。”太监小德子听着门外打更声,第三次提醒刘耀文。


刘耀文似是毫无察觉,握着狼毫笔的手手腕翻转,饱满墨迹最后一笔跃然纸上。


一篇大字,洋洋洒洒,是与刘耀文这个小皇帝柔弱外表全不相符的苍劲有力。


“小德子,看,朕写的如何?”


“皇上的字自然是这全天下最好的。”


刘耀文拿起让自己十分满意的作品,听着小德子的称赞,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就会拍马屁。”


“哎呦皇上,奴才说的句句属实。”


刘耀文不管他,拎着字就往外走,脚步匆匆,似乎急...

穿越||傀儡小皇帝X大权在握皇叔||白切黑切白

  

  



“皇上,夜深了,休息吧。”太监小德子听着门外打更声,第三次提醒刘耀文。


刘耀文似是毫无察觉,握着狼毫笔的手手腕翻转,饱满墨迹最后一笔跃然纸上。


一篇大字,洋洋洒洒,是与刘耀文这个小皇帝柔弱外表全不相符的苍劲有力。


“小德子,看,朕写的如何?”


“皇上的字自然是这全天下最好的。”


刘耀文拿起让自己十分满意的作品,听着小德子的称赞,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就会拍马屁。”


“哎呦皇上,奴才说的句句属实。”


刘耀文不管他,拎着字就往外走,脚步匆匆,似乎急着去见什么人。


小德子赶紧跟上,在身后提醒着他仔细脚下。


“朕拿给皇叔看去,他一定夸朕又进步了。”刘耀文一脸期待地说道。


他所说的皇叔,乃先帝唯一的弟弟,也是刘氏王朝唯一的外姓王爷——宋亚轩。


说到宋亚轩,不得不提及他背后的宋家——一个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重臣之家。


宋家是百年大家,刘氏王朝几代更迭,宋家因战功赫赫,始终冲锋在战场前列,累积了百年荣耀。


恩宠加身,随之而来的还有皇家的猜忌。


刘耀文祖父还在位时,与宋亚轩舅舅交好,曾共赴战场杀敌,成为忘年之交,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刘耀文祖父与宋家唯一的嫡女,也就是宋亚轩母亲春风一度。


刘耀文祖父曾许诺宋家只要大军凯旋,必将宋亚轩母亲封妃,让她荣宠加身。


但等到大军真的凯旋那天,刘耀文祖父给了宋家无上的荣耀,却对给宋家嫡女封妃一事绝口不提,当时宋家嫡女已有身孕,眼见月份大了肚子已经显怀,刘耀文祖父依旧不提封妃一事,宋家嫡女成了全京城贵族茶余饭后莫大的谈资。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只皇上身份贵重,谁也不敢议论,所有的流言蜚语便都压到了宋亚轩母亲,这个不过十几岁花季少女的身上。


宋家就一个女儿,自小百般疼宠,心思单纯的人哪受得了这种委屈,生下宋亚轩后没多久便抑郁而亡。


宋家嫡女的离世让宋家彻底震怒,君臣嫌隙已生,宋家造反之心渐渐显现。


刘耀文祖父有心借此机会铲除宋家,奈何高估了自己,在宋家势头越来越猛时见情况不妙,刘耀文祖父赶紧追封了已经逝世的宋家嫡女为荣妃,并将宋亚轩接回宫中,成为除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刘耀文父亲外,刘太祖唯一的子嗣。


刘太祖本意便是用宋亚轩控制宋家,为此甚至容忍宋亚轩随了宋姓,就是生怕宋家弃了这个孩子,一心造反。


刘太祖一直到死,也没能铲除宋家这个隐患,反而给刘耀文父亲留下一个烂摊子。


先帝只能继续将宋亚轩禁锢在宫中。


宋亚轩成了一个养在后宫的异性王爷。


先帝死时年仅二十六岁,唯一的皇子刘耀文六岁,众人纷纷猜测先帝的死与宋家有关,这个天怕是要变。


然而就在人心惶惶时,刚到及冠之年的宋亚轩牵着年仅六岁的刘耀文的手到了金銮殿,刘耀文一身龙袍,而宋亚轩只着了素色长衫,这场沸沸扬扬的帝位之争,未见丝毫血腥便有了定论。


刘耀文上位第一件事,便是给了宋亚轩一个辅政王的称号,与他的爷爷和父亲一样,将宋亚轩继续留在了宫中。


新帝年幼,心智还不成熟,所有人都在等宋家的反应,宋家却格外平静。


宋家的权势在刘耀文这个幼子上位后越发强盛,刘耀文更是事事需要询问宋亚轩的意见。


朝中大臣皆知,宋皇叔一句话,比圣旨还有用。


世人私下称刘耀文为傀儡皇帝。


却不知刘耀文乐在其中,每日最常去的地方便是宋亚轩的寝殿,一跑便是十年。


小德子跟在刘耀文身后,想到太后今早找他去,特意叮嘱让他提醒刘耀文少往宋亚轩那跑,最好赶紧封妃,便有些心急。


“皇上,辅政王这个时辰该休息了,您也回宫歇了吧,明日下了朝再找辅政王。”


“瞎说,朕早就派人告诉皇叔今晚等朕,他才不会睡了呢。”


小德子心里叫苦。


“皇上,今日又有数位大臣上了折子要您选秀呢,说国不可一日无后,您如今也不小了,早日绵延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也省的大半夜的往一个王爷的寝殿跑。


“大胆!”刘耀文怒喝了一声。


“奴才妄言,奴才该死。”小德子赶紧跪下掌嘴。


已经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十六年,刘耀文早已习惯他们动不动就要跪的动作。


没错,刘耀文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来自于二十一世纪,是一个从小便被欺凌的孤儿,十八岁成年那天,他冒着大雨想去给自己买一块蛋糕,却出了车祸当场丧命,大概是老天可怜他,让他穿越来了这个地方,还给了他一个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


作为一个看惯现代文明的人类,刘耀文庆幸自己是从婴儿时期便穿来,给足了他适应这个世界的时间。


而这副稚嫩躯壳里十八岁成熟的灵魂,一早便摸清了自己的处境——一个爹无权,母族没落,身处高位却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小可怜。


刘耀文能怎么办,只能是紧紧抱住那位从小便被养在宫里,背景强大的宋皇叔的大腿。


刘耀文没什么治国平天下的伟大志向,他只想不愁吃穿的活着。


所以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仗着自己长了一张招人喜爱的白嫩小脸,天天撒娇卖萌缠着宋亚轩。


终于在他爹死后,他凭借自己多年对宋亚轩的讨好,保全了性命。


甚至还意外的混了个皇位。


刘耀文是个心存感恩的人,所以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封赏宋亚轩,他时刻谨记自己是个傀儡小皇帝,事事都第一时间征求宋亚轩的意见。


他从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


人生在世,冷暖自知,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刘耀文到君歌殿的时候,宋亚轩果真还没睡,他在烛光里看着手中的书册,听到刘耀文的脚步声后向门口看去。


一张俊秀脸上,眼中似是带着化不开的阴郁,只有在看到刘耀文时,才露出半分欢喜。


“皇叔你快看,我写的好不好。”刘耀文一进来就跟他炫耀自己手中的字。


宋亚轩扶住他因为跑得匆忙有些不稳的腰身,才接过他手中的字细细查看。


“嗯,又进步了一些。”


得到夸奖,刘耀文格外高兴,又凑近宋亚轩几分,几乎贴在他怀里。


“我就爱听皇叔夸我,比给我吃了糖还高兴。”


明明已经是十六岁的人,也当了好些年皇帝,却还是惯会跟他撒娇讨喜。


而刘耀文看着烛光下宋亚轩温润又带了些宠溺的容颜,喜欢的紧。


“小徳子,你退下吧,朕今天还跟皇叔一起睡。”


小徳子在一旁脸色纠结,却又知道刘耀文的性子,在面对宋亚轩的事情上最是任性,说一不二,因此不敢反驳,应了一声带着身后的人退了下去。


“小徳子怎么这个脸色?”


虽然刘耀文在他这留宿并不妥当,但这些年刘耀文多是如此,今天小徳子却面露难色,宋亚轩便多问了一句。


“太后找他让他提醒我后宫空太久了。”刘耀文不甚在意的说出原因。


“还有那帮大臣,闲的无事,总想让我选秀,你说他们自己夫人孩子的事都没解决利索,非得盯着我做什么。”


宋亚轩听着他孩子气的话微微皱眉,却没多说什么。


刘耀文挨着他坐下,拿过他喝了一半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将整个上身凑到宋亚轩面前。


他的手心温热搭在宋亚轩的大腿上,身体前倾,仰着已经褪去稚嫩出落的越发俊美的脸,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宋亚轩。


沾了茶水的双唇轻启,还带着宋亚轩刚喝了许久的茶香。


这个本该万般尊贵的孩子,却用低沉的声音问他:


“给我选妃的事,皇叔怎么看?”

  

  

  ——tbc



彩蛋:刘小皇帝与宋皇叔过往二三事









似散

【文轩】我又不爱他01

利己主义者X海王||先婚后爱||年龄差||直掰弯🔞

  


有删减,完整版🧣:似散sisan

  

“卧艹!!”


时代酒店总统套房内,一声尖锐的国骂打破阳光明媚的清晨。


宋亚轩拥着被子,惊恐又愤怒的看着身边的高大男人。


刘耀文被宋亚轩声音吵醒,揉了揉额头,待思绪清醒几分,一转眼就对上宋亚轩的视线。


目光下移,是宋亚轩露在外面的白皙肩头。


昨晚,他们曾一起发疯。


不得不承认,年轻充满活力的少年,昨晚热情的模样,让他十分满意。


宋亚轩整个人变成了烧红的虾子,又羞又怒。


“变态。”


宋亚轩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愤怒到极致,却...

利己主义者X海王||先婚后爱||年龄差||直掰弯🔞

  


有删减,完整版🧣:似散sisan

  

“卧艹!!”


时代酒店总统套房内,一声尖锐的国骂打破阳光明媚的清晨。


宋亚轩拥着被子,惊恐又愤怒的看着身边的高大男人。


刘耀文被宋亚轩声音吵醒,揉了揉额头,待思绪清醒几分,一转眼就对上宋亚轩的视线。


目光下移,是宋亚轩露在外面的白皙肩头。


昨晚,他们曾一起发疯。



不得不承认,年轻充满活力的少年,昨晚热情的模样,让他十分满意。


宋亚轩整个人变成了烧红的虾子,又羞又怒。


“变态。”


宋亚轩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愤怒到极致,却也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


刘耀文对于他近乎孩子气的骂句不太在意。


摸到床头的烟盒,拿出一支叼住,点火前基于礼貌,问了宋亚轩一句。


“介意吗?”


“介意。”宋亚轩最讨厌吸二手烟。


吧嗒,打火机点燃,烟味随着刘耀文喉结滚动飘入鼻间。


呛的宋亚轩赶紧用被子捂住了鼻子。


“我说我介意。”宋亚轩只露出一双眼睛,瓮声瓮气的控诉。


刘耀文吐了一口烟圈。


“小朋友,不要一副逼良为娼的模样看我。”


宋亚轩被他羞辱,愤怒值飙升,扔开被子,又在刘耀文的打量视线中发现自己意外的暴露了,紧急拽回一部分被子盖住了自己。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刘耀文挑眉,无声询问他话里的意思。


“不然怎么连话都不会说,咱们俩,不叫逼良为娼,是你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昨天吃饭前宋父特意给他科普过刘耀文的消息,三十四岁,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倒也不算老,但是跟宋亚轩这二十岁的大学生比,可不就是妥妥的老牛吃嫩草。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愉悦了刘耀文,他叼着烟,竟然笑弯了眉眼。


宋亚轩看着他的笑脸,有点晃神。


排除别的不说,刘耀文这个人,长得确实是不错,保养的也挺好,跟大学生也没什么差别。


刘耀文掸了掸烟灰,动作随意,说出的话也不太正经。


“小朋友,你要不要问问你爹,到底是我老牛吃嫩草,还是嫩草主动被送到了我嘴边啊?”


宋亚轩一时语塞,他虽然被下了药,但是却该死的还有昨晚的记忆。


他清楚的知道他是被他爹算计着扔到刘耀文床上的。


刘耀文看着这人一双大眼睛明显心虚的滴溜溜转,有些好笑。


手机铃声及时将宋亚轩从尴尬中解救。


宋亚轩从散落在地上的长裤兜里捡回手机,看到是他女朋友的来电。


宋亚轩觑了一眼刘耀文,刘耀文正靠在床头抽烟,显然没有限制他自由的意思。


只是宋亚轩却有点心虚。


要知道他一个大直男,被另一个男的睡了,再接女朋友电话,怎么想怎么不是那么回事。


“喂。”宋亚轩清了清嗓,尽量表现的自然。


“宝贝,考试要开始了,你到哪了?”电话那边女声温柔,不自觉的撒娇。


宋亚轩手机声音不小,房间里又格外安静,刘耀文也听见了手机那边的声音。


深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吐出一个烟圈,眼前氤氲。


宋亚轩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乐理课的期末考试。


“靠,我这就来。”宋亚轩也顾不上刘耀文还在旁边的事,起身就要下床,却又失力的跌回床上,扑通一声。


“宝贝,你怎么了?”对面女生有些焦急的询问。


宋亚轩总不能告诉她是自己腿软。


“没事,你先过去,不用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也不管对面还要说什么。


刘耀文一支烟抽完,将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掀被子起身。


他那边有动静,宋亚轩下意识看过去,却看到刘耀文的一双大长腿。


宋亚轩赶紧避开了视线。


“你干嘛?”


刘耀文从柜子里捡了一身西装穿好,然后翻找了一番,拿出一份灰色的运动套装扔给宋亚轩。


“走吧,送你去学校。”


宋亚轩拿着衣服,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想到自己的考试,到底是什么也没说,换上衣服跟着刘耀文走了。


宋亚轩以为,这一晚,或许只是他顺遂一生中一个倒霉插曲,却不知道,这会是他跟刘耀文一切纠缠的开始。

  


  





零下Zero_

白马枯叶01

疯批白切黑x直球小狼狗.

ooc/请勿上升.


*轩文*虐且无三观


七月的太阳滚烫,风是燥的,花叶倦怠,草尖有阳光慵懒的余痕。燥热的夕阳斜进卧室,落在抱枕的iPad上,床上被褥堆在一侧,刘耀文沉沉睡着,余晖笼罩着他峻峭的眉峰,凛厉的帅气中透出几分暖色。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期然响起铃声,打破卧室的安静,激扬的英文歌,磁性的声音又带着懒散的味道,刘耀文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拽过被角,蒙上头不愿搭理。


手机一直在响,歌曲放到一半,刘耀文烦躁地抓一把额发,迷迷糊糊摸过手机接通,耳边猛然传来姜磊的鬼哭狼嚎:“江湖救急啊!文哥!”...



疯批白切黑x直球小狼狗.

ooc/请勿上升.



*轩文*虐且无三观




七月的太阳滚烫,风是燥的,花叶倦怠,草尖有阳光慵懒的余痕。燥热的夕阳斜进卧室,落在抱枕的iPad上,床上被褥堆在一侧,刘耀文沉沉睡着,余晖笼罩着他峻峭的眉峰,凛厉的帅气中透出几分暖色。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期然响起铃声,打破卧室的安静,激扬的英文歌,磁性的声音又带着懒散的味道,刘耀文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拽过被角,蒙上头不愿搭理。

 

手机一直在响,歌曲放到一半,刘耀文烦躁地抓一把额发,迷迷糊糊摸过手机接通,耳边猛然传来姜磊的鬼哭狼嚎:“江湖救急啊!文哥!”

 

刘耀文被吓得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看向睡得正熟的刘耀武,利落地翻身起床走出卧室,他站在门外,声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你死定了!”


姜磊脖子一凉,他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下午我们和人约了场球。”


“嗯。”刘耀文明知故问:“然后呢?”


姜磊小心翼翼:“文哥你要是有时间……”


“没空,挂了。”


“别啊,文哥!”姜磊扯着嗓子嚎,“上午抢球场差点打起来,这场比赛关乎兄弟的脸面啊,你要不来我们就完了,文哥——”


哭丧呢,刘耀文心想。


他轻呵一声,“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刘耀文直接挂断通话,他转身推开微阖的房门,房间里小孩子的积木拼图散落一地,刘耀文揉了揉额头,他眼皮一抬,刘耀武睡眼朦胧地坐在床边,懵懵地喊了声:

 

“哥哥!”

 

哄了一整天的小孩被吵醒了,刘耀文应了一声,无奈地叹口气,笑着走到刘耀武跟前揉了揉他的头,问:“要不要出去玩?哥带你去打篮球。”

 

原本还恹恹的刘耀武睁大了眼,兴奋地点点头。刘耀文啧一声,上前抱起刘耀武,亲亲幼弟稚嫩的脸蛋,笑着把人往上颠了颠:“怎么那么爱玩呢,嗯?”

 

 

 

夏日疯长的枝桠被隔在篮球场外,护栏网把绿草地和篮球场一分为二,如同场地内泾渭分明的人群。

 

刘耀文抱着自家弟弟看了一眼,灼热的落日一览无余,姜磊像个傻叉一样,带着几个哥们儿等在入口旁,望眼欲穿的模样像极了幼儿园的小孩等家长。

 

有个人眼尖,指着刘耀文大喊一声“班长”,几个人瞬间像被点燃的炮仗欢呼起来,姜磊更是冲上来,激动得上蹿下跳,“文哥!你可算来了!”

 

刘耀文抱着刘耀武往里走,调侃姜磊:“我要是不来你怎么办?”

 

姜磊“嘿嘿”两声,“我了解我文哥,哥们儿有难,他不可能不来。”

 

刘耀文嫌弃地瞥他一眼,刚想开口反驳,被剩下几个围上来打招呼的好友打断,他点点头,也不再多说。怀里的刘耀武探头好奇地乱看,刘耀文带着几个人朝球场的角落走去,那里乌泱泱一群人站在浓郁的树荫下谈笑风生,张狂且随意,显然不把姜磊一伙人放在眼里。

 

十几个人里,只有一个男生蹲着,他手里夹着根烟,仰头对身旁的人讲话,露出冷白且帅气的一张脸,刘耀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才注意到那个侧着身子只露出侧脸的男生。

 

三十多度的夏天,男生穿着洁白的长袖衬衫,扣子系到最顶一颗,宽松的牛仔长裤及踝,他安静垂着眼,立在一群短袖短裤赤^裸的胳膊腿中间格格不入,洁白的衬衫像是闷热的仲夏夜突生的雪,一场让刘耀文心慌的异端。

 

没由来的心慌。

 

刘耀文正怪异着,男生像是察觉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朝他望过来,一双杏眼里装着些不耐烦的冷漠,他看见刘耀文,愣了一下,垂下眼敛了厌烦,恬静的眉眼只余下无辜乖巧。

 

刘耀文径直走到两人面前,抽烟的男生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把烟扔在地面,价格不菲的球鞋踩上去碾熄,他上前一步,挡住刘耀文看白衬衫男生的视线,平静地吐出几个字,“开始吧,早点结束。”

 

“输赢后怎么说?”刘耀文放下刘耀武,把他推到阴凉的地方站好。

 

“也不用道歉了,你们以后不准来这个场地。”冷白皮的男生看着他淡淡地说。

 

“翔哥,太便宜他们了!”身后一个染黄毛的高大男生愤愤不平。

 

姜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就是那个黄毛惹事,要抢我们场地,这两个小白脸是后来才到的。”

 

刘耀文扫一眼对面,回视翔哥,问道:“要是你们输了呢?”

 

黄毛霎时变了脸,一堆脏话怒骂出声,翔哥皱了皱眉,冷声斥道:“够了!秦旭!”

他仰起下巴,无所谓地说:“要是我们输了,也一样。”

 

“还得道歉。”

 

“可以。”翔哥点点头,转头问穿白衬衫的男生,“上吗,亚轩?”

 

“不了,白衬衫脏了不好洗。”宋亚轩淡淡地看一眼刘耀文,收回视线望向翔哥:“你快点,天好热。”

 

翔哥还没回话,刘耀文望着宋亚轩淡然的脸,被勾起一丝胜负欲,他勾唇轻笑,对宋亚轩说:“那我尽快结束。”

 

场内一时有些静默,对面打头的几个人脸色怪异,连翔哥都诧异地挑了挑眉,他饶有趣味地打量刘耀文一番,意味不明地笑了:“你可真是……找死。”

 

宋亚轩倒没什么反应,大概天热,他的脸色有些晕红,鬓角汗湿,眼尾圆润漂亮,睫毛低垂,又密又长,一阖一阖地,颤着,模样看起来近乎温顺无害。

 

刘耀文看了一眼,移开视线。

 

他舌尖抵在后槽牙,干巴巴挤出两个字,“来吧。”

 

 

 

刘耀文个子高挑,肩骨利落,弓腰运球发力时手臂肌肉线条紧绷,彰显着少年的爆发感和力量,他夺球、运球、投篮一气呵成,球轻而易举地入框,在他手下显得格外听话。

 

严浩翔着实没想到,新来的这家伙篮球这么好,他们这边几乎整场都被碾压,宋亚轩身旁几个看球的人渐渐变得面面相觑,篮球场里除了“砰砰砰”的运球声和篮球落地声,只余下刘耀武稚嫩的欢呼。

 

“哇——哥哥好厉害!”

 

落日余晖临摹潦草相遇,宋亚轩安静地看着刘耀文跃起,后仰,那颗篮球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到球框里,将这场比赛毫无悬念地终结于此。

 

在姜磊和同伴肆意的欢呼与炫耀中,刘耀文立在原地微微气喘,他望向不停喊哥哥的刘耀武,笑得灿烂又恣意,身后晚霞惊心动魄的晕染,却不及他眼中藏着的旭日暖阳。


宋亚轩心里陡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严浩翔喘着气走上前拍拍刘耀文的肩膀,“不错啊,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们绝不会来这儿打球。”他丝毫不因自己输了而气弱,好似天生波澜不惊:“可惜了,我擅长足球。”

 

树荫被夕阳拉扯,落得格外远,刘耀文点点头,拂开严浩翔的手,踩着光影斑驳朝角落里的刘耀武和宋亚轩走过去。

 

“文哥!小心!”

 

背后姜磊焦急的呼喊让刘耀文下意识侧身,篮球从他的肩膀擦过去,直直地朝刘耀武的脸砸去,刘耀文瞳孔骤缩。

 

黄毛秦旭还保持着扔球的姿势,他恶狠狠地盯着刘耀文,啐声骂道:“艹^你大爷!”

 

一只手忽然从侧面伸出挡在了刘耀武面前,篮球重重砸在宋亚轩的手腕上,在洁白的袖口留下小半个灰色印记,像烙了一盏灰色的花篆。


刘耀文上前几步捡起掉落的篮球,转身朝秦旭砸去,男生一动不动地任由篮球砸在身上,他望着笑意不达眼底的宋亚轩,惨白着脸不知所措。

 

宋亚轩脸色未变,伸出另一只手轻揉手腕,他打量几眼染灰的袖口,轻咬舌尖,压下心底翻涌的戾气。


严浩翔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哇哦”一声,歪头看秦旭,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刘耀文走到宋亚轩和刘耀武面前,刘耀武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懵了,他抬头看向哥哥,才反应过来一般,哇地一声哭了。

 

刘耀文眉心直跳,俯下身轻而易举地抱起刘耀武,拍拍他的背,“男子汉还总哭,你丢不丢人?”

 

刘耀武努力憋住眼泪,委屈地搂着哥哥的脖子,抽抽搭搭地倚在哥哥肩膀上。

 

“没事吧?”刘耀文看向宋亚轩,略显局促地询问。

 

宋亚轩冲他笑笑,圆润的眼角显得人纯稚,水眸好似蓄了泪水,“不用谢,小事。”他把手腕举到刘耀文面前,转动几下示意无碍。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小块皮肤通红,刘耀文凝视片刻,咬了咬腮肉,犹豫着说:“要不我去药店买药膏涂一下吧。”

 

“文哥!走了!”姜磊打断他们谈话,冲刘耀文喊:“毕业后好不容易又聚一次,一起去吃烧烤啊!”

 

刘耀文抿唇,“我还是……”不去了。

 

“烧烤!”刘耀武重新抬起小脑瓜,眼角还挂着泪水,可怜兮兮地恳求:“哥哥,我想吃烧烤~去吃烧烤呗~”

 

“你去吧,我朋友帮我处理就好。”宋亚轩揉揉小男孩圆嘟嘟的后脑勺,凑到刘耀文面前低声说:“文哥,我们会再见面的。”

 

刘耀文张张嘴,大脑宕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刘耀武还在撒娇,一群伙伴围上来,吵吵嚷嚷地喊“走啊班长”,刘耀文被半簇拥着往球场外走去。

 

薄暮奄奄一息,护栏网把视界切割成碎片,刘耀文消失在重叠掩映的绿影之后。

 

宋亚轩收起僵硬的嘴角。

 

球场上一片寂静,秦旭僵硬地走到宋亚轩面前,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想打您,我只是想教训一下那小子……”

 

“你弄脏了我的衣服。”宋亚轩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却温柔无辜,“怎么办?这是我哥送我的,我平常都不舍得穿出来,今天哥哥升学宴才穿的。”

 

秦旭脸颊抽搐,他抬眼打量一眼周围,所有人噤若寒蝉,连严浩翔都保持着沉默,他咬咬牙,抬手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

 

“别这样啊,我又不是不近人情,你再赔我一件就可以了,不过,”宋亚轩敲敲脑袋,好似很苦恼,他一字一字地说:“几万来着,你应该赔不起……”

 

宋亚轩不再遮掩恶意,轻飘飘一句话直戳秦旭噩梦:“打电话给你父母吧,让他们来赔。”


“你别给我爸妈打电话,他们会打死我的。”秦旭膝盖微弯,内心挣扎片刻最终没能跪下,他佝偻着身体哀求:“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宋亚轩看着他痛苦的神情,眼神凉薄,他开口,语气淡漠,像要采摘一串葡萄一朵花那般随意。他万万没想到,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却成为这一生最让他后悔的决定。

 

 

 

黑暗揉碎暮色,吞吃夕阳,路灯“啪”地预兆一声,洒下昏黄的灯光,刘耀文气喘吁吁地站在篮球场前,已经晚了,他懊恼,还没有介绍自己。

 

刘耀文看着空无一人的篮球场,怅然若失。

 

 

 

车从那群少年旁驶过,姜磊夸张地大喊“卧槽快看那辆车!真豪!”,宋亚轩从车窗望过去,没有看到那个帅气夺目的身影,刘耀武倒是格外显眼。

 

马嘉祺与宋亚轩一同坐在后座,他偏头看宋亚轩,声音温和:“和严浩翔玩得怎么样?”

 

宋亚轩转回头,笑得眼角弯弯,“挺开心的。”

 

马嘉祺满意地点点头,“正好浩翔的朋友打电话来,你也该多出去玩玩,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我没有不出门啊,今天不是哥的升学宴嘛。”宋亚轩把头凑到马嘉祺肩上,装作不经意地问:“哥,你猜我遇见谁了?”

 

马嘉祺扫一眼他,轻咳一声,宋亚轩乖乖地坐起来,把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背,一本正经的模样。

 

马嘉祺被他逗笑,问:“阿宋遇见谁了?”

 

“你和丁哥合照里多出来的那个男孩,你常跟我提起的,丁哥的弟弟,好像是叫刘耀文?”

 

马嘉祺略感意外,他轻笑一声,解释道:“是阿程邻居家的小孩,算是阿程看着长大的,阿程把他当亲弟弟。”

 

宋亚轩了然地“唔”一声,低着头用脚去踢前座,“我记得,他开学来我们高中,对吧?”

 

“是,很优秀的一个小朋友。”马嘉祺揉揉他的头发,“我和你阿程哥都毕业了,你得帮我们照顾一下弟弟呀。”

 

宋亚轩偏偏头,他的脸隐匿在黑暗里,声音轻飘,“小马哥好像很喜欢他。”

 

马嘉祺没察觉异常,笑着点点头。


 “他那么好,我当然要好好照顾啊。”


最后一缕光线从车窗里消失,宋亚轩笑得乖巧,他转头看车窗外,眸色变得深沉且危险,他喃喃低语:“刘耀文……”

 

 

TBC.




关于评论里大家经常问的两个问题,统一在这里做一下补充。

 

1.轩文还是文轩

当初写这个故事,是看了打歌舞台《相遇》的开场,冲动之下写的,当时想写一个以那个舞台为基础的衍生故事,写的时候也没在意左右位是谁。

后来带tag的时候,想了想我的大纲,感觉是以轩文为主的,但好像也有些文轩的感觉,就把轩文带在了前面,文轩带在了后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论和误会,文轩的tag已经全部删掉了。


2.HE还是BE

以前也回复过私信和一些眼熟的ID,说大概率是HE。我大纲的结局是HE,我也更倾向于HE,但为什么我用了大概率这个词,是因为写文讲究逻辑性,我个人想让故事的发展符合人物的性格和当时的情节,而不是强行HE或者BE

所以,虽然我的大纲是HE,但因为故事细节的不确定性,我不敢作百分百保证,所以只能说,大概率是HE。

结局和后续故事发展我肯定会认真对待的,但不管如何,肯定不能让每个读者满意,如果不喜欢及时弃文即可。

 

 

另外,疯批设定,不要在我的文里找三观,每章我都打请勿上升四个字,拜托上升小孩的,有病赶紧治



看了还发一些煞笔评论别怪我骂你 




Tong.

你亲我一下 预告

*HE//校园//初恋文学

*有钱醋精校霸文×钓系软萌学霸轩

——————————————————


01

宋亚轩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昏天黑地努力学习一年的结果,是和学校让人闻风丧胆的校霸分到了同一个班。


分班第一天就见校霸带着一帮兄弟在树林子里约架。刘耀文懒散地靠在树上,左手夹烟,上头火苗忽明忽暗,齿间吐出青白的烟雾。


宋亚轩被吓得瑟缩,捏着书包带子就跑,步子还没迈开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轻笑,“前排看戏不交票钱,谁教你的?”


02

校霸刘耀文这个学期突然安分了,不翻墙不打游戏不干架,整天赖在教室里写作业。...


*HE//校园//初恋文学

*有钱醋精校霸文×钓系软萌学霸轩

——————————————————


01

宋亚轩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昏天黑地努力学习一年的结果,是和学校让人闻风丧胆的校霸分到了同一个班。

 

分班第一天就见校霸带着一帮兄弟在树林子里约架。刘耀文懒散地靠在树上,左手夹烟,上头火苗忽明忽暗,齿间吐出青白的烟雾。

 

宋亚轩被吓得瑟缩,捏着书包带子就跑,步子还没迈开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轻笑,“前排看戏不交票钱,谁教你的?”

 

02

校霸刘耀文这个学期突然安分了,不翻墙不打游戏不干架,整天赖在教室里写作业。

 

坊间流传刘耀文最近在追人,早上带面包晚上带奶茶,风雨无阻穷追猛打。声音传到漂亮校花耳朵里,娇俏姑娘噔噔爬上四楼,就撞见校霸把一个白净男生困在墙角,压着满腔怒火问他,“昨天跟你一起回家的女生是谁?”

 

兄弟生日会上,校花在刘耀文面前哭红了眼,声音又软又甜,“我后悔了,我不该跟你提分手,我们和好行不行?”

 

刘耀文冷冷瞥她一眼,吸了口烟道,“老子跟你谈过?”

 

03

人人都说南城四中哪里都好,最大的败笔叫刘耀文。这人长得帅,一张清俊英气的脸不管谁看都心动,偏偏眼角眉梢都带着狠劲儿,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

 

刘耀文在操场上训练,长腿一迈能把后面队友甩十米远。田径场上大杀四方,跑完就懒洋洋地套上衣服走,甩下后面一群递水递毛巾递情书的姑娘。

 

偏偏有天破了戒,刚上完强度的四中校霸气喘吁吁,赖在操场上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姑娘们都觉得今天可能有戏,没想校霸眯着眼睛一路走上看台,揉了揉七班班长的头,垂眸露出格外温柔的神色。

 

小学霸抬起头看他,从兜里捏出一颗揉皱了包装的蓝莓棉花糖,小口小口地吐字,“这是你今天数学小测及格的奖励。”

 

04

南城四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惹谁都不能惹刘耀文。

 

刚接完水的小学霸一怔,抿嘴笑了笑,偏头问身边的朋友,“这是怎么传出来的呀?刘耀文人很好的。”

 

水房外面靠着栏杆抽烟的校霸隐约听见了这么句话,刚点上的烟也不抽了,喜滋滋跟身边兄弟们说晚上请大家唱歌吃饭。

 

不年不节发奖励,换兄弟们一头雾水。

 

宋亚轩说他人很好,不是人好,是人“很”好。

 

校霸刘耀文抵抵后牙,学霸的含蓄他都懂。

 

宋亚轩就是害羞不好意思说,他这不就是喜欢自己吗?

江月缆舟

老男人01

‣多金总裁×美人教授

‣先婚后爱 直球式恋爱


01


刘耀文一个堂堂的上市公司老板居然被要求去相亲。


其实家里的意思本是直接结婚后两个人再慢慢了解相处,但刘耀文觉得这样不行,他缓和着妥协家里还是认为可以见面先看一看再说,这样的对双方彼此都会好很多。


刘耀文担心的事情不少。比如自己今年已经三十五了,万一对方觉得自己老怎么办,又万一两个人三观不合怎么办。


反正包办婚姻没什么好下场。


此刻的他本人坐在西餐厅里打量着对面的小美人,文质彬彬也不说话,漂亮的眼睛时不时的看着面前的柠檬水又不经意和自己对视,反正看起来年纪很小。...

‣多金总裁×美人教授

‣先婚后爱 直球式恋爱




01


刘耀文一个堂堂的上市公司老板居然被要求去相亲。



其实家里的意思本是直接结婚后两个人再慢慢了解相处,但刘耀文觉得这样不行,他缓和着妥协家里还是认为可以见面先看一看再说,这样的对双方彼此都会好很多。



刘耀文担心的事情不少。比如自己今年已经三十五了,万一对方觉得自己老怎么办,又万一两个人三观不合怎么办。



反正包办婚姻没什么好下场。



此刻的他本人坐在西餐厅里打量着对面的小美人,文质彬彬也不说话,漂亮的眼睛时不时的看着面前的柠檬水又不经意和自己对视,反正看起来年纪很小。



他淡定自若的喝了口柠檬水,酸涩的感觉在口中弥漫。这更加坚定了刘耀文现在有一种老年吃嫩草的感觉,对方可能会嫌弃自己老。



“对不起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你多大了?小孩儿。”



对于这个奇怪的称呼让宋亚轩有些忍俊不禁,一是自己看起来让对方觉得很年轻,二是自己明明前不久刚过完三十二岁生日。他偷着想笑,却又想起相亲的时候应该严肃一点,于是乎他又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开了口。



“我不是小孩儿,三十二了,只比你小三岁。”



宋亚轩今天是难得的清闲了一会儿,他犹豫了再三,在家里的软磨硬泡下才答应过来相亲,起码在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之前宋亚轩是不想贸然的去先婚后爱,未知的因素太多了。



其实他也想过找到要一段好姻缘,奈何自己太忙也只想赚钱。宋亚轩不想谈一场像是高中生那种的暧昧期度过再确认关系后的漫长的恋爱,想想就挺麻烦的,而且这可能认真投入了时间和精力到头来也得不到什么。



或许对于恋爱这件事在自己刚刚二十多岁的时候还会有所期待,期待那让人心潮澎湃的暧昧期和确定关系之后的日思夜想,可偏偏人过了三十岁好像觉得这些都不太重要了,一个人的日子也挺逍遥更是无拘无束。



与其找寻一个不靠谱的人谈情说爱那还不如自己悠哉悠哉的享受生活。



宋亚轩的神情让人摸不透这人此刻的想法。



刘耀文总归有些愧疚,比如对方知道自己的年纪或许也了解了的更多。突然觉得面子突然有些亏,他只是看了家里人发来的几张照片,只单纯的知道宋亚轩是个大学教授。



刘耀文看着对面这人的嘴角自己也是忍不住的跟着上扬,两个人不明所以的对视在笑。直到上了菜后,刘耀文发现宋亚轩吃饭的时候像只猫,慢条斯理的模样也不着急。



那人用叉子挑选着沙拉里的榛子粒,一颗一颗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吃牛排会切成很小一块儿再去蘸着黑胡椒酱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着急。就连喝汤的时候宋亚轩也是小小的抿一口再放下勺子。



宋亚轩被刘耀文这样的目光看的有些莫名羞,他抬头看着那人,自己手里的刀叉也不动了。



因为自己很少有吃饭时说话的习惯,所以宋亚轩是在咽下去后开口的:“你怎么不吃?”



仅仅是在这一瞬间,宋亚轩好看的眸清澈见底,脸颊微红像是微醺又是害羞。刘耀文突然觉得未来和一个大学教授共度余生也不是不行,这种感觉好像是从未有过的一见钟情,更像是两个人在冥冥之中的互相吸引。



“虽然有点突然,但是你想不想和我谈个恋爱。”刘耀文答非所问,他不太想放过这次机会,更不想放过宋亚轩。



如果说那人没有这种意思,恐怕自己在这顿饭结束后会忍不住的经常去找他。



宋亚轩没想到刘耀文会说这种话。



进度条好像一下子被这人拉进,他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自己对面前这个人好像了解的并不多,两个人从见面到现在也只是交谈了不到半个小时。



家里这次相亲是奔着两个人结婚去的,他自知自己的年纪和工作没有办法完全沉浸在一段需要经历所有事情的恋爱之中。



如果不是看着刘耀文那张赏心悦目的脸,或许宋亚轩都不会开口。



所以他仅仅思索了一秒不到的时间,随后试探:“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家里不间断的要求和年龄不停歇的增长都一直在自己背后飞速的推动,他看着眼前这个成熟且有魅力的帅气男人是并不否认的心动,宋亚轩认为,两个人的关系即使再顺水推舟也需要些自己的拿捏。



“乐意之至。”刘耀文回应了宋亚轩的话,他想着在饭后如果这人不用回学校的话,自己可以去买一枚戒指戴在他的手上。



毕竟匆忙的恋爱总要有些实质性的安全感陪伴。



可偏偏在吃完饭后宋亚轩最先提出了想要回家的请求,对于这个人每天的工作时间安排刘耀文也不是很了解,于是他点点头,开车送宋亚轩回家。


“你每天很忙吗?”或许老天爷在雕刻的时候真的会偏爱一些人,此刻的宋亚轩坐在副驾驶打量着刘耀文俊俏的侧脸,有了高质量帅哥的陪伴自己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刘耀文趁着红灯的时候才转过头看宋亚轩,利落标志的美人纤瘦得很,就连那脸颊上的两颗痣都像是刻意的点缀,他忍不住的勾起嘴角想笑,嘴上说着有些肉麻的话:“是有点忙,不过我可以罢工陪你。”



对于这样的回答宋亚轩倒是觉得还算欣喜。他突然觉得相亲也不算什么坏的选择,起码通过家里认识的人总比自己慢慢去了解的要放心的多。



说实话,即使刘耀文现在提出结婚的请求或许自己也不会拒绝。



但这个人没有这样做。



所以宋亚轩发现刘耀文好像更招人喜欢了一点。



宋亚轩回家准备洗个澡,后抱着自己小碗备课。小碗是只自己在暴雨天捡回来的流浪猫咪,乖顺的很还通人性,平日里还会撒泼打滚,宋亚轩喜欢的不得了。



他在发呆的时候莫名想到了自己和刘耀文的未来生活,宋亚轩不知道刘耀文喜不喜欢小动物,也不知道这人介不介意猫咪的存在。



罢了,随便呢。



反正现在只是在谈恋爱。



刘耀文送着宋亚轩回家后没有着急回公司,而是不紧不慢的开车到了一家私人珠宝去买对戒。他总觉得需要给宋亚轩买一点好的东西,既然在一起那就起码要让人家彻底知晓自己的心意。



停车的时候他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大致的问题都是围绕着宋亚轩开口,刘耀文一一回应着,归属感这三个字在心里突然很强烈。



“最好的款式和最好的钻石,男士的对戒但是不要太繁琐。”刘耀文紧盯着那些戒指的款式又不知道该选什么样子的好,他也不太清楚宋亚轩的指维,怕自己买的太大或是太小,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买最贵的那款,再偏小一点。



属于自己这枚戒指被刘耀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宋亚轩的那枚被刘耀文带着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衣服口袋中。



回到公司后又是被繁忙的工作压的有些上不来气,熬了不知道几个小时的时间后刘耀文喝了杯美式醒神,他吩咐助理整理一会儿需要的文件,在开会需要投屏之前才看见宋亚轩那人给自己发的信息。



亚轩———我确定以及肯定

亚轩———自己有点喜欢你



平日里总是冷着脸的老板今日倒是喜笑颜开,刘耀文看起也不急着接下来的进度,本来还等着被老板批评的员工突然摸不清楚头脑,没一个人敢说话更没人敢贸然开始。



“明天继续,大家今晚先休息吧。”



一向不喜欢做事到一半的人今天转了性,刘耀文看了眼时间,起身回了办公室关门后直接给宋亚轩打了个电话。



漫长的铃声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刘耀文也不知道此刻的宋亚轩究竟在干嘛,他眉头微皱不知道该不该挂断这通电话,然而几乎是在铃声的最后几秒,对面的那人有动静了。



“刚刚在洗澡。”宋亚轩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洗手池台面上擦拭头发,镜子面前的人是白里透粉的嫩,身上的气味也不知道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是自己本来淡淡的香。



宋亚轩还以为自己给刘耀文的表白有些唐突让那人难以接受,以至于他等了很久也没有得到回复索性也不再继续,自己脱了睡衣悠哉悠哉的抱着平板追剧去泡了澡。



“嗯。”



主动打来电话那人的一阵喉音让两个人都陷入了奇怪的氛围。宋亚轩总觉得刚刚泡澡的闷热敢还在,毛巾被自己搭在了脖子上,他胡乱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刘耀文望着窗外只觉得今晚月色很美。他低笑,拿起了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戒指盒子:“下午的时候给你选了个戒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虽说是在意料之内但宋亚轩依旧觉得有些惊喜。他心脏砰砰乱跳,刘耀文真的是成熟又体贴,那磨人的声线撩人的很,是温柔且小心的调调:“晚上几点睡?一会儿去你家送给你。”



小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推开门走了进来,高高摇着尾巴又悄咪咪的没有一点动静,猫咪在一旁用舌头在舔宋亚轩腿上的水珠,喵喵叫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是春天。



宋亚轩突然觉得好痒,他蹲下身推着小碗出门:“我可以等你,你可以忙完来。”



“好。”刘耀文几乎是一边挂断电话一边穿着外套,明明两个人刚分开不久,可自己就是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人。



门被人敲响。宋亚轩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慌张。



“太晚了,喝茶喝咖啡都不好,我给你倒了橙汁。”宋亚轩一边开口说一边又伸手指了指地上新的拖鞋,那是在刚刚挂掉电话后自己就拿了出来的。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一阵沉默,巧的是在下一秒两个人又同时开了口。刘耀文最先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他从口袋中掏出那个精致的红丝绒盒子:“看看合不合适。”



在自己将手放在了刘耀文手心的那一刻,他看见了那人的戒指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思绪突然被打乱,宋亚轩总觉得刘耀文是在向自己暗暗的求婚。



“刘耀文。”



他突然开口,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抓在了刘耀文昂贵的西装衣角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小碗也在刘耀文的腿边讨好似的蹭他。



“晚上能不能留下来?”







TBC

这是一个大概二十章之内完结的简单小故事,是成年人之间的快节奏恋爱,是感情与欲望的交织,是后期各种发出来不过审的内容。


下章预告:“结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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