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朱』告白圈套
刘耀文×朱志鑫
嗑晕了/无脑短打
几乎全校都知道了,刘耀文最近在追朱志鑫。
刘耀文作为校草,本来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更何况他追求的对象是朱志鑫,小一届的学弟,年级段草。
这件事情刚传出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相信,甚至有女生在网络上暴躁发言,说是有人故意造谣,要玷污刘耀文和朱志鑫两个人的清白。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有好奇心重胆子又大的同学亲自去求证了刘耀文本人。
“对啊,”刘耀文一点都不遮掩,大大方方承认了,还要配上一个标志性的撇嘴笑,说,“嗨,就是还没追到,正在努力。”
广大花季少女得知真相,纷纷表示心碎。
刘耀文直来直去惯了...
刘耀文×朱志鑫
嗑晕了/无脑短打
几乎全校都知道了,刘耀文最近在追朱志鑫。
刘耀文作为校草,本来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更何况他追求的对象是朱志鑫,小一届的学弟,年级段草。
这件事情刚传出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相信,甚至有女生在网络上暴躁发言,说是有人故意造谣,要玷污刘耀文和朱志鑫两个人的清白。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有好奇心重胆子又大的同学亲自去求证了刘耀文本人。
“对啊,”刘耀文一点都不遮掩,大大方方承认了,还要配上一个标志性的撇嘴笑,说,“嗨,就是还没追到,正在努力。”
广大花季少女得知真相,纷纷表示心碎。
刘耀文直来直去惯了,连追求也是打的直球。
第一次告白,刘耀文在厕所门口堵朱志鑫。
彼时刘耀文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扶着墙壁,两脚交叉,整个人斜斜地站着。刘耀文自认为这个动作很帅,因为每次他这样站的时候,总能吸引许多目光。
朱志鑫低着头走到厕所门口,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脚,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人,正低头看着他。
朱志鑫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在厕所门口装逼,往旁边挪了挪,准备绕开他进去上厕所。刘耀文没想到自己会被无视,于是跟着往旁边跨了一步,再次挡住了朱志鑫的去路。
刘耀文看见朱志鑫脸红红的,以为他是害羞了,心想这也正常,有谁能抵挡得了校草的魅力呢?
“咳。”刘耀文清了清嗓子。
刘耀文端起了架子,正想说准备好的告白词,却被朱志鑫率先出声打断了:“学长,能让我先进去上个厕所吗?我有点憋不住了。”
刘耀文听见这句话,愣住了,觉得实在有煞风景。朱志鑫没觉得有什么,趁着他分神的间隙冲进了厕所里,当下,解决生理需要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一次告白出师未捷,刘耀文事后想想还觉得有点尴尬,但是刘耀文不是那种轻易言败的人。
第二次告白,刘耀文在走廊上堵住了朱志鑫,刘耀文半倚在栏杆上,慵懒而充满魅力,引来了许多对没有目睹到刘耀文第一次告白场景而深感失望的围观群众。
这一次朱志鑫没有急着上厕所,刘耀文也有了充足的时间说完了自己的话,他说的是:“你可能也听说了,最近有传言说我喜欢你,我澄清一下,那不是谣言,是事实。”
是很土,别人说会遭到一个白眼的程度,但是从帅哥的嘴巴里说出来,就显得特别的别有情趣,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尖叫声混杂着口哨声,响彻了半座教学楼。
但是过于庞大的聚集性活动,实在太引人注目,还没等众人安静下来,朱志鑫有机会说话,教导主任就被引来了。
最后,刘耀文作为带头扰乱公共秩序的不良分子,被教导主任罚在办公室门口蹲两节课。由于刘耀文无论如何不肯说出被告白的对象,被认为是态度恶劣,知错不改,罚蹲时间增加到一个下午。
这次之后,刘耀文越挫越勇,第三次告白的地点,干脆选在了朱志鑫班级的教室门口。
刘耀文的确是艺高人胆大,却忘了要提前做好风险评估和场况勘探,告白计划还未实施,就被早有防范的班主任抓住了。
“刘耀文同学,上次还没蹲够吗?”
第三次告白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刘耀文总结了一下经验,将前三次的失败归结于自己选址的问题。
于是,第四次告白,刘耀文仔细地挑选了一下场地,最终决定在校门口堵朱志鑫。
放学时间,人群鱼贯而出,刘耀文站在校门口的柱子旁边,闭气凝神,大海捞针一般的寻找朱志鑫的身影。终于,在刘耀文觉得自己快瞎了之前,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出挑的头顶。
或许是因为刘耀文半插着口袋、单肩背书包、捏着一朵玫瑰花、雕塑一样站着的样子过于不羁与迷人,反正集聚起来围观的人群几乎造成了校门口的拥堵。
刘耀文好不容易才冲出拥挤的人群,走到了朱志鑫面前。围观群众很自觉的将他俩围成一圈,想要看看这场告白闹剧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刘耀文的一只手仍然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捏着玫瑰花递过去,朱志鑫冷不防被拦住了,愣在原地。
刘耀文准备陈词:“朱志鑫同学,我……”
“你们在干什么?”人群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
靠,刘耀文的告白计划又被迫中止,刚想说大哥你哪位,就听见朱志鑫扭过头喊了一声:“哥。”
对不起,还真是大哥。
然后朱志鑫就被哥哥拉走了,临走时还回头留下了一个“小兔崽子你给我小心点”似的警告眼神。
徒留刘耀文一个人捏着玫瑰花,在原地暗自神伤,伴随着周围一地的心碎声。
刘耀文的四次表白都以失败告终,即使坚强如他,内心也不免受到了些许的挫折。他从来都是被别人追求、高高在上的男神,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是,有时候,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反而越让人产生想要追逐的冲动,刘耀文也是这样。
在经历了四次失败的告白后,刘耀文虽然不敢再冲动行事,但要追到朱志鑫的目标却更坚定了。
刘耀文等的机会终于来了,是学校组织的秋游,地点选在了一个游乐园,日期是周五,工作日,所以游客差不多只有同校的同学,可以玩得开心尽兴,不怎么需要排队的程度。
刘耀文这次不再打算单打独斗,而是带上了兄弟们,在下了大巴、走进游乐场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漫漫的寻找。
最后在鬼屋门口的队伍里找到了朱志鑫。
“文哥,机会来了,鬼屋诶。”一旁的严浩翔饶有兴致的戳了戳刘耀文。
“怎么说?”
严浩翔发表经验之谈:“小学弟看着胆子那么小,怎么敢去鬼屋?肯定是被朋友抓着来的。这不是你英雄救美的大好机会吗?你在他怕的要死的时候,男友力爆发地搂住他,一定可以追求成功。”又压低了声音,补一句,“就算你不主动,他也会主动来拉你的。”
“你怎么知道?”刘耀文有点怀疑。
严浩翔搂了搂身边的贺峻霖,做了个“这你还不明白?”的眼神。
贺峻霖恶狠狠地杵了严浩翔一下,并表示:“你在无中生有,你在凭空想象。”
严浩翔吃痛捂住肚子,手又不屈不挠地搭到贺峻霖肩上去,十分狗腿地应和说:“霖霖说的对,估计是我做梦梦到的。”
刘耀文不忍直视的同时,心领神会了。
“虽然但是”,刘耀文小声嘟囔一句,“我也怕啊。”
“怕哈子怕,胆子要放大。”旁边的张真源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刘耀文觉得这话怪耳熟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豁不出胆子,套不到婆娘!”
有道理。于是,在刘耀文的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挤进去,十分霸道地把朱志鑫从队伍的前面硬扯了下来。
“你们这群人也太多了吧,没看见牌子上写着最多只能八个吗?”他们先发制人,“正好,我们这儿还缺一个人,就替你们分担一个吧!”
队伍正好排到了,其他人没想到会突然出岔子,回头看了看这几个在学校里叱咤风云的学长,比较了一下双方实力的差距,最终还是敢怒不敢言。
苏新皓想来抢人,被其他人拉住了,进去之前还在大喊说:“朱志鑫!保护……”然后被自动消音了。
刘耀文不屑的笑了,心想,一小屁孩,还想保护别人?不是我的对手。
“我教你,你进去以后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怕,装作不经意地把手伸给他,他一害怕,肯定要来拉你,你就趁机拉住他的手。他心里害怕,你说什么,他估计都会听你的。”在临进鬼屋前,刘耀文还在跟严浩翔取经,“注意,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能表现出你很害怕。不然,没有面子是一回事,估计小学弟看见你这个样子,也不会同意和你在一起了。”
刘耀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最后,严浩翔很贴心地补充一句说:“你要是真的怕的话,你也可以先拽住他。总之,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拉住再说!”
刘耀文似懂非懂,应道:“谢谢翔哥,我记住了。”
轮到他们进去的时候,刘耀文还在安慰朱志鑫说:“不用怕,有什么事就拉你的文哥,怕就拉着我就对了,知道吧?不用怕,我就在你旁边。”
无论刘耀文说什么,朱志鑫都是应和的点头。刘耀文心里窃喜,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边看边想,哎呀,怎么会有这么乖觉、这么讨人喜欢的娃儿?我真是太有眼光老。
刘耀文向身后做个手势,意思是要进去了,其他人也很有眼力见地故意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是要和他们拉开距离,好给他们留下二人世界的空间。
两人在昏暗的鬼屋里并肩走着,刘耀文前半段还能勉强支持,靠“不蒸馒头争口气”的意念支撑着,但这鬼屋的恐怖等级实在太高,刘耀文有点支持不住了。
朱志鑫却丝毫没有要害怕的意思,只是沉默,也没话说。刘耀文想了想,觉得朱志鑫可能是太内向了,忍着怕,不好意思说。刘耀文想活跃下气氛,可他哪里会哄人。
刘耀文努力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摁亮屏幕放在朱志鑫面前,说:“看,这里有个乔治,所以你不用怕,如果有怪物出来的话,乔治就会拿着他那把刀来砍他,乔治会保护我们的。”
“还有铠甲勇士,铠甲勇士你知道吧?那个炎龙铠甲变身很厉害的,专打怪物,所以你不用害怕。”
“猪猪侠也是的,都是我的朋友,你放心。”
朱志鑫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他,终于有了一点表情,却不像是感动的样子。刘耀文是拿出了哄弟弟的那一套,虽然朱志鑫也是弟弟,但是刘耀文似乎忘记了他其实只比他小两个月的事实。
刘耀文拍了拍胸口,朱志鑫却没有表示,刘耀文有点泄气。
又走了小半段路,朱志鑫还是没有要和他亲近的意思,刘耀文心想这哪成啊,他也太害羞了,得赶紧想个办法。
刘耀文心猿意马地想着,注意力就分散了,被突然闯出来的扮演鬼魂的NPC吓了一跳,尖叫声音响到把NPC又给吓了回去。
等到刘耀文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很怂地躲在了朱志鑫的背后。
嗨呀,刘耀文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子,想不到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算了,怂都怂了,刘耀文破罐子破摔,闷闷的问:“他走了吗?”
“走了,”刘耀文终于听见朱志鑫说话了,问的还是,“你……很害怕吗?”
刘耀文半闭眼睛,探出脑袋去,瞄了一眼,确认没鬼了,才从朱志鑫背上起来。
“啷个会?”刘耀文讪笑着离远一步,忙找借口说,“就是他突然间出来,声音太大了,这才有一点把我吓到了,就一点。”
“哦。”朱志鑫应,“可是你的手好冰。”
刘耀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慌乱之下主动抓了朱志鑫的手。太不像话了,刘耀文连忙甩开,往后跳了一大步,却在甩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挂在墙上的黏糊糊的假发,吓得又跳回来。
刘耀文好不容易站定了,平复下情绪之后,又故作镇定的说:“其实吧,就是,我的手一直都不热,你知道吧,不是被吓的。”
朱志鑫没忍住,偷笑了一下,说:“学长要是怕的话,可以拉住我,我不怕。”
“撒子?你不怕?”一根筋的刘耀文没听到“可以拉住我”这个重点,只听到了后半句话,有点气急败坏了,“你不怕你来干嘛?”
刘耀文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没逻辑,不怕怎么不能来了,谁不知道严浩翔有多喜欢鬼屋。
朱志鑫也没反驳他,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是他们要玩鬼屋,苏新皓害怕,拉着我来保护他们的。”然后又提出,“所以学长害怕的话,可以抓着我。”
刘耀文想起了刚刚苏新皓在门口没喊完的那半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刘耀文突然觉得怪丢脸的,又想起了严浩翔最后的嘱咐,然后想到刚刚趴在朱志鑫身上的时候,那个香香的软软的后背,那感觉是真的很不错。
虽然男人的尊严告诉刘耀文不能怂,但是,求生的本能和自己真正的目的却使得刘耀文点了头。
认怂之后的刘耀文很自然地躲到了朱志鑫的背后,既然朱志鑫主动提出了,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刘耀文两只手分别抓着朱志鑫的两侧手臂,然后把头缩在朱志鑫的脑袋后面,刘耀文比朱志鑫高上半个头,这个姿势几乎需要他整个上半身都弓了下来,贴在朱志鑫身后,看着实在不像朱志鑫保护他,反而像他把朱志鑫给挟持了。
朱志鑫想往前走,刘耀文却在原地死命不动地拉着他。朱志鑫用了点力往前挣,没挣动,反而被刘耀文一用力拽了回来,两个人都没防备,前胸贴后背地狠狠撞在了一起,过快的心跳透过皮肉擂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有点脸上发烧。
朱志鑫无奈,说:“学长,你能动一动吗?”
“啊,”刘耀文还在懵,没懂他什么意思,问,“动哪里?”
好死不死,某个地方很配合地支棱了一下。气氛突然又有些尴尬。
“不是那里。”朱志鑫慌了,说,“我的意思是,我是说,脚,脚动一动,走起来。”
“哦。”刘耀文也怪尴尬的,觉得自己实在很像在耍流氓,于是稍微和朱志鑫分开了一点,放松了力气,但还是保持着半环着朱志鑫的姿势。
朱志鑫在前面走着,刘耀文在后面跟着,刘耀文突然感觉认怂算什么,相比起展示男子气概,软玉在怀的感觉岂不是更好?
刘耀文还没能美一会儿,就迎来了出口处最后的致命一击,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悬在出口的顶上晃荡,做的过于逼真,把刘耀文吓得不轻。
刘耀文一边怕,还一边还想着,这都到出口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这怎么行?干脆就着这个姿势,从背后抱住朱志鑫,把他拉到一个看不见人头的角落里,不走了。
朱志鑫冷不防被抱住了,以为刘耀文是真的很害怕,还好心好意地安慰他说:“学长,这就是出口了,你再忍一下,出去就好了。”
刘耀文只是抱着他,想起了严浩翔平时对他的耳濡目染,最后的绝招——耍无赖。
“我不走,那个血,那个头,那边太吓人了,我不敢出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同意跟我谈对象。”
朱志鑫没想到刘耀文都怕成这样了,还在想这些事情,猛一下回过头来,刘耀文的头正等在他的脑袋后面,嘴唇蹭过脸颊,两边都是软的。朱志鑫和刘耀文的耳朵,同时红了。
刘耀文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朱志鑫。朱志鑫转过身来,微微抬着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刘耀文。刘耀文微微低着头,也眨巴眨巴地看着朱志鑫。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
时间仿佛停滞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间刘耀文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是后面的人跟了上来,因为刘耀文太高,把朱志鑫挡住了,从后面的角度来看,只能看见刘耀文微微低着的一个后脑勺,这场面难免不引人遐想。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来:
“真秀。”
“啊!天呐!我看到了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卿卿我我都不分场合?”
“你们在干嘛?在出口处做这种事情,什么意思哦?”
“厉害了文哥,没想到你这么快出师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厉害厉害。”
刘耀文听见声音,连忙回过头来,解释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虽然他是真的很想和朱志鑫谈恋爱亲嘴巴,但是毕竟还没有在一起,万一人家朱志鑫不愿意,怎么能这样平白辱人清白?
“我们想的哪样?人人都有一双眼,不知道我们不可以看啊!”
“就是就是。”一群人说着,围了上去,拷问犯人一样地把他们俩围在中间。
“不是,你们听我说,真的不是那样。”刘耀文还在负隅顽抗。
“那是哪样?”永远走在嗑CP一线的丁程鑫伸出两只大手,把两个小脑瓜摁倒了一起,“刚刚不是这样吗?那现在总是了吧?”
“Oh!Nice!”
“啊!我真的服了!”
“丁儿,秀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学弟,这可是我们刘耀文大校草的初吻,你可得负责哦。”
“什么意思哦,说的我们朱志鑫学弟好像不是一样。”
一群人笑眯眯的围着朱志鑫,颇有点趁人之危恩威并施连拐带卖的意思。
“刘耀文,还愣着干什么?”贺峻霖恨铁不成钢地叫了他一声。
刘耀文还在回味刚刚那个被摁头碰了一下,不知道算不算吻的吻,这时候被点了名,大脑一热,干脆半跪下来说:“朱志鑫,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能当我的对象迈?”
朱志鑫的脸从被抱住开始就一直没降下温来,这时候更烫了,看上去非常的无辜且不知所措,很有被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了的感觉。
“拜托,你是告白,又不是求婚。你看你把学弟都吓到了。”贺峻霖又要翻白眼,严浩翔难道没教过他这个吗?
“虽然他有点傻,但是爱你的心是真的,我替他保证。”
“对,跟了我们校草还能亏待了你不成,我看你就从了吧!”
朱志鑫被围攻,好不容易从众人七嘴八舌的间隙里找到了一个机会,声音微弱地问:“我们能先出去再说嘛?”
刘耀文坚决地摇了摇头,说:“不行。”
最后连广播也响起来,工作人员冲他们隔空喊话:“出口的那群人干嘛呢?在那儿老半天了,赶紧出去,要谈恋爱出去谈!”
朱志鑫困窘起来,环视了一圈周围人的表情,终于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头。
刘耀文几乎要跳起来,拉着朱志鑫就往外走,觉得挂在门框上的头颅都变得亲切可爱了,临走前还跟它打了个招呼。
鬼屋出口外有朱志鑫的朋友们在等,苏新皓看见朱志鑫出来了,便想去拉一把,顺便诉说一下刚才在鬼屋里的恐怖遭遇。
没想到还没能靠近,苏新皓就被刘耀文伸长了的手推开了。刘耀文的语气还带着痞里痞气的得意:“不好意思,人我先带走了。”
刘耀文甩下这句话,拉着朱志鑫大摇大摆地走了,目睹了一切的观众看着刘耀文潇洒离开的背影,不约而同地“啧”一声,然后回过头来站成了一堵人墙,把朱志鑫的朋友们挡在了后面,不知道是威胁还是什么的:“别追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儿哥哥们护着你们。”
愣在原地的小学弟们面面相觑了半秒,眼神仿佛在说“这么快?”,随即反应过来,相视一笑,表示谁要去追他哦?
“儿大不中留。”左航最终总结道。
刘耀文拉着朱志鑫的手,全不遮掩地走在路上,丝毫不畏惧路人的眼光,可谓是心潮澎湃,激动之情不可言表,十足精神小伙的模样。
“我之前都告白四次了,你怎么都没反应的。”刘耀文看看他,不免有点感慨,“第五次了,终于让我追到了。”
朱志鑫又被看的脸红,嘴巴瘪了一下,是在忍笑,问:“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
刘耀文挑了一下眉毛,反问道:“什么歌?”
朱志鑫没先说歌名,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airpod,踮起脚想塞进刘耀文的耳朵里,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原因,朱志鑫塞了好几下都没能塞进去,刘耀文便朝他那边倾斜了点身体,任他动作。
终于成功,朱志鑫又掏出一个塞进自己的耳朵,拿出手机播放音乐,是一首很甜的歌:
“确定,其实还不确定,只是四目相对有心悸。
不见你会想你,在人群中找你,找到后又假装不看你。
她们说,你有点坏,追你的女生都很伤心。
可是我永不会追,我要让你忍不住动心。
要保持魅力,忽远又忽近,不能随意献殷勤。
……
其实我渴望有一天,能够透明一些,心意全部被你知道,会珍惜不会骄傲。
其实我真的喜欢你,但还没有爱上你,希望你就是对的人。”
“被喜欢的人告白的感觉原来真的会上瘾,”朱志鑫冲他挥了挥手机,屏幕是他打篮球的照片,笑得狡黠,“我想多享受几次。”
“好啊你,竟然套路我,”刘耀文没想到自己早就踩进了甜蜜圈套里,翘起的尾巴一下子耷拉下来,却没有被套路的愤怒,是被“原来他也喜欢我”的真相敲晕了,最后可怜巴巴的,“那我受伤了,你得赔偿我。”
“也不算套路吧!”朱志鑫真实面目曝光,干脆把心思都说给他听,“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万一你只是一时兴起,只是想玩把我追到又甩掉的爱情游戏,我会很伤心。”
朱志鑫冲他眨了眨眼睛,午后的阳光照的人笼着一层澄澈的金光,刘耀文看愣了。
“你这个脑壳里整天在想什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刘耀文这么说着,着实是生不起气,只觉得他认真得也太可爱,摸摸他的脑袋,又问,“那你现在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了吧?”
“相信了。”朱志鑫歪着头来看他,刘耀文离他好近,朱志鑫能在他的眼睛里看见有且仅有自己。朱志鑫笑起来,笑得露出了两行牙齿,连眼睛也是弯弯的。
刘耀文又被取向狙击,喉头滚动了一下,问:“我能亲你吗?”
话一出口,刘耀文又觉得是不是太快了,虽然刚才在鬼屋里面也碰过一次了,但是毕竟不是正经的亲吻,才刚刚确定关系就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
朱志鑫也愣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点点头,闭着眼睛主动凑了上去。
答案是:当然可以,让你久等啦。
FIN.
『文朱』对你依赖
刘耀文×朱志鑫
(啰啰嗦嗦的xxj恋爱)
01
朱志鑫最开始和刘耀文熟悉起来,是五年级换座位的时候。
小学高年级的小孩子长得快,放一个假回来就能窜高好几厘米。朱志鑫作为班里高个子常驻最后一排的代表,在一个暑假后迎来了自己仿佛一夜拔高的新同桌刘耀文。
朱志鑫此前对刘耀文的印象,就是一个小小个坐在教室的前几排,经常上课接老师话茬,下课一惊一乍满教室乱跑的皮孩。没想到过了一个暑假,刘耀文一下子长高了那么多。
朱志鑫和刘耀文刚成为同桌的时候,其实不太熟,朱志鑫太过内向慢热,看着不太爱理人。而且,作为一向乖巧听话的小朋友,朱志鑫觉得刘耀文有点太顽皮...
刘耀文×朱志鑫
(啰啰嗦嗦的xxj恋爱)
01
朱志鑫最开始和刘耀文熟悉起来,是五年级换座位的时候。
小学高年级的小孩子长得快,放一个假回来就能窜高好几厘米。朱志鑫作为班里高个子常驻最后一排的代表,在一个暑假后迎来了自己仿佛一夜拔高的新同桌刘耀文。
朱志鑫此前对刘耀文的印象,就是一个小小个坐在教室的前几排,经常上课接老师话茬,下课一惊一乍满教室乱跑的皮孩。没想到过了一个暑假,刘耀文一下子长高了那么多。
朱志鑫和刘耀文刚成为同桌的时候,其实不太熟,朱志鑫太过内向慢热,看着不太爱理人。而且,作为一向乖巧听话的小朋友,朱志鑫觉得刘耀文有点太顽皮了,虽然他的成绩很好,就更有一点仗着成绩好就胡作非为的嫌疑。
而刘耀文又过分活泼,半分钟找不到人讲话就觉得人生没有了乐趣。之前玩的好的朋友都还在前排,自己却已经坐到最后了,但刘耀文也不可能去找老师换位置,一是自己这个身高再坐前排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二是毕竟能坐到最后一排意味着他已经长的很高了,而身高对于一个五年级的男同学来说,是作为男性尊严很重要的一个象征。
于是,刘耀文很自然地就把目标转移到了朱志鑫身上。刘耀文之前对朱志鑫的印象,就是每年六一儿童节汇演的时候,带领着全班一半女同学上台跳啦啦操。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印象,甚至可能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朱志鑫在没有画可笑的舞台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结论是还是不化妆的时候好看。但这些都不妨碍刘耀文自来熟地和朱志鑫搭讪。
开场白就是有点过于热情的自我介绍:“hello,我叫刘耀文,你叫什么?”
“朱志鑫。”
“哪个朱,哪个志,哪个鑫?”不等朱志鑫回答,刘耀文看了一眼朱志鑫新书的封面,哦一声,自顾自说道,“知道了。”又把自己的作业本拿给他看,“刘耀文,这么写的。”
朱志鑫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刘耀文又问:“你多大了?生日什么时候?”
朱志鑫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但他又不擅长拒绝,依旧老老实实地回答:“2005年11月19日。”
“嗨呀,那我比你大两个月。我九月二十三的。”刘耀文洋洋得意,十分自然地占便宜,“那你就叫我文哥吧,以后我罩着你。”
朱志鑫当然不可能真的叫他文哥,笑了一下,心里却暗想我干嘛要你罩啊,我一个人待得好好的,你不烦我我就满足了。
刘耀文对朱志鑫热情,从开始的一句自我介绍到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朱志鑫儿,你看我这个小猪佩奇的铅笔盒儿怎么样?”“朱志鑫儿,你看昨天晚上的熊出没了么?”“志鑫儿,你借我支笔呗,我忘带了?”“鑫儿,上厕所去不?”“鑫儿,下课打水去不去?”“鑫儿,打篮球去不?”
直到前排的女同学都被刘耀文烦的受不了,转过头来给一个白眼:“这是自习课,不是什么讲话课!”
刘耀文莫名其妙,没了对朱志鑫的好态度:“老子又没得跟你嗦。”
女同学瞪他一眼:“但是你吵到我了!小心我去告老师!”
朱志鑫作为受害者,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刘耀文无语,也不说话了。
等下了课,女同学又转过头来,帮着朱志鑫审判刘耀文:“朱志鑫,你把两张桌子之间的这一条缝当做三八线,告诉他不许越过这条线,越过的东西都归你,没事也不许跟你说话,他就不会来烦你了。”
朱志鑫微微探头,看了看她和同桌泾渭分明的两张桌,再看看刘耀文横七竖八占了他小半张桌子的东西,无奈地笑了一下,沉默了。
刘耀文被这个多管闲事的女同学烦得不行,叛逆劲儿上来了,两手一插趴到桌上,再一移,半个身子过了线,对着朱志鑫眨了眨眼,又扭头问那个女同学:“嘿,我就过线了,我不仅东西过线,我人也过线了,你帮我问问朱志鑫要不要?”
朱志鑫愣住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又把自己的书往旁边挪了挪,给刘耀文空出位置来。
刘耀文又得意地冲那个女同学吐了吐舌头,小女生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哼了一声就扭回了头。
再说刘耀文,其实他搬过来以后,很快就凭借着自己的个人魅力——公共答案库,获得了后排选手们的一致欢迎,构建起了新的交友网络。而朱志鑫,俗话说得好,热情能融化寒冰,也在刘耀文的热情里融化了。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是同桌的关系,朱志鑫和刘耀文的关系仿佛特别好。刘耀文看着大大咧咧又很皮,但其实挺会照顾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反正没人见过他真生气。而朱志鑫,看着冷冷的,也不爱理人,其实熟了以后经常和刘耀文笑作一团,也很好欺负,即使被开了玩笑也不会生气。
大概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发现性格相合爱好也差不多,于是刘耀文和朱志鑫成了好朋友。几乎可以说是一直黏在一起,或者说是刘耀文做什么都会叫上朱志鑫,而朱志鑫从来不会拒绝刘耀文。
课上听到好玩的话会默契地相视一笑,课下一起吐槽;课间一起讨论游戏动漫NBA,放学后一起打篮球——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的默契。
说起来,朱志鑫开始打篮球也是认识了刘耀文之后,刘耀文叫他去,又因为刚刚开始打,投篮不够准,害怕拖累了团队和被笑三不沾,所以朱志鑫常常拿到球以后就传给刘耀文。后来渐渐形成了习惯,拿到球总是下意识地找刘耀文在哪个方位,把球传给他。直到球友都总结出规律,说朱志鑫拿球的时候不用防朱志鑫,防着刘耀文就可以。球友们都恍然大悟地赞同地笑,朱志鑫觉得蛮不好意思,刘耀文替他把说话的人狠狠锤了一下子。
02
在和刘耀文成为同桌之前,朱志鑫几乎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也是他故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成果,因为他本来觉得一个人待着挺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麻烦。后来来了一个刘耀文,虽然有时候有点烦,但当做朋友还是很够义气的。在刘耀文的带领下,他也认识了更多的朋友。
朱志鑫本来以为他们可以一直待在一块儿,他的成绩也不差,他们可以一起考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甚至同一个大学。在朱志鑫看来,要么就不做,要当朋友的话,就应该要当一辈子的朋友吧。
直到五年级下册快期末考的时候,忽然有一天,刘耀文从上学来开始情绪就一直不高,朱志鑫不知道为什么,午休的时候努力想了个笑话想逗他笑。
刘耀文努力撇了撇嘴,没能笑出来,而是突然对他说,自己要跳级去上初一了。
朱志鑫脸上的笑一下子凝滞了,后知后觉地问:“确定了吗?哪所初中?”
刘耀文点了点头,说:“一中。”
朱志鑫哦了一声,不说话了,假装不在意地趴到桌上,扭过头假装午睡。
朱志鑫觉得蛮生气的,好像自己被背叛了,刘耀文不过就是把什么都已经决定好了通知他一声而已,根本没有真的把他当成朋友,他根本没有什么决定的权利。
朱志鑫赌气,和刘耀文冷战。刘耀文也觉得有点愧疚,纠结了两天之后,依旧缠着朱志鑫,想把朱志鑫哄好了,好像回到了刚当同桌的那一段时间。但是这次朱志鑫却比那个时候更冷淡了,几乎是把刘耀文当成不存在。
期末考完就到了暑假,刚开始刘耀文天天发消息叫朱志鑫一起打游戏看NBA,朱志鑫都没理,后来刘耀文偶尔叫朱志鑫出去玩,朱志鑫也没回复。再后来,刘耀文也不怎么给朱志鑫发消息了,朱志鑫觉得松了一口气之余,心里又有点失落。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朱志鑫看着旁边空空的座位和自己也空出来一大块的课桌,觉得心里也空了一块。
新换来的同桌一天到晚都在睡觉,没有几句话,朱志鑫本来会觉得这种同桌很不错的。没有刘耀文之前,朱志鑫觉得什么都很不错,可是现在觉得,没有了刘耀文的生活真的有点无聊。
刘耀文上了初中以后,还是经常发朋友圈,和新认识的朋友们一起打篮球。朱志鑫总是会看,但是不留言也不点赞。
朱志鑫后来想想,觉得自己之前生气,实在是有点过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生气。但是想想又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梗在那里,说不清楚,就是不想先低头,不理刘耀文的也是他,现在又来主动跟刘耀文说话的话,好像有点迈不出这一步。
于是六年级这年,朱志鑫努力学习,也不是刻意想和刘耀文一个初中,就是想证明自己也可以,反正跟刘耀文一个初中也不是什么坏事吧。手机被妈妈没收了,因为之前期末考考砸了,也好,省得分心。
考上一中的那个暑假,朱志鑫难得发了一条朋友圈,晒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刘耀文很快点了赞,回复“奶思!厉害啊兄弟,我们又是一个学校的了!”
朱志鑫捧着手机,看见很多评论祝福,一路刷下来,嘴角逐渐上扬,回了刘耀文一个“嗯[愉快]”。
03
初一军训的时候,初二初三还在放暑假。
朱志鑫顶着大太阳站了大半天的军姿,正在感慨要当初中生可真不容易,突然看见军训的操场对面的篮球场有人来打篮球。朱志鑫又想起刘耀文,以前球瘾大到午休时间顶着大太阳也要打篮球,没有别人愿意陪他打,就他陪着,两个人在正午没有人的篮球场上练投篮。
想到这里,朱志鑫突然笑了,又想到自己正在站军姿,在被教官发现之前收回了笑容。
朱志鑫看着那群人打篮球,突然有一个很熟悉的面孔,好像是刘耀文,又觉得不像,那个人看起来有一米八,而且又高又壮,应该不是刘耀文。朱志鑫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晒得中暑了,出现了幻觉。
休息期间,朱志鑫闭着眼睛晕晕乎乎地去上厕所,在厕所门口被人拦住了。
朱志鑫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人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他,脸上还淌着几滴汗。
朱志鑫愣住了,抬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刘耀文笑了,敲了敲他的脑袋:“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朱志鑫呆呆地回答了一句:“认识。”
刘耀文又笑了,拉着朱志鑫躲到厕所旁边的小树林里,从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根冰棍,拆开来递给他:“是不是很热?”朱志鑫点了点头,接过冰棍还是看着他。刘耀文这一年又长高了好多,整个人都大了一圈,脸却小了,下颌线凸显,也黑了。
刘耀文看到朱志鑫这个样子,觉得实在好笑:“怎么样?没想到我会来吧?”朱志鑫点了点头,刘耀文又得意了,说:“赶紧吃,要化了。”
朱志鑫低头,又怕被教官发现,很快地把冰棍吃了,边吃边有想笑的冲动,都忍回去了。等朱志鑫吃完,刘耀文又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这个你拿着。”
朱志鑫打开看了一眼,里面不仅有冰饮料,还有防晒霜清凉油花露水藿香正气水等等一堆东西。朱志鑫又看刘耀文,刘耀文看见他嘴上还沾着奶油,拿手指给他擦了,又在自己的球衣上蹭了蹭:“怎么一年不见又变呆了。”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挠了挠后脑勺说:“这是我上次军训的经验,你拿着。”又叮嘱道:“不行的话就跟教官说,别硬撑,能偷懒就偷点懒,知道了不?”
朱志鑫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声:“谢谢。”刘耀文被搞得不好意思:“跟我说什么谢,以后文哥罩着你。”
朱志鑫听见这句话,觉得有点熟悉的亲切,又怕出来太久训练已经开始了,点了点头,就转头提着一个大袋子回了队伍。
等朱志鑫回了队伍,周围的人连带教官都好奇地过来问他厕所里还有卖东西的吗。朱志鑫被这么多人问,立刻窘迫了起来,只是低下头不说话,大家问不到答案,训练的哨声一响,就只好作罢,重新开始训练了。
朱志鑫后来站军姿的时候老是出神,不自觉地要笑,又总在教官出声提醒之前就自己收回去了,搞得教官也一头雾水。
第二天下午,刘耀文又来了。朱志鑫因为看他们打球,向右转向左转的时候转错了好几次,后来被拎出来单独展示,转对了才放他回去。那边刘耀文也看见他了,拿着篮球冲他挥了挥手。
刘耀文这次带来了冰棍和一个小风扇,朱志鑫边吃,刘耀文边拿着小电风扇给他吹风,还不忘嘲笑朱志鑫说怎么这么笨啊左右都不分。朱志鑫吃人嘴短,涨红了脸想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拿眼睛瞪了他一眼。
第三天下午,刘耀文他们被学校的老师赶了,说在这儿打篮球影响新生军训,大家都看他们,分心了。
刘耀文笑着回老师一句:“长得帅打球好也不是我们的错,他们看两眼也很正常嘛。”其他人都起哄附和,被后面来的教导主任轰了出去。朱志鑫在操场上看着,在他们被赶走,刘耀文冲他做手势的时候,噗地一下笑了出来。结果就是又被教官拉出来单练了。
第四天下午,刘耀文他们又不屈不挠地来了,不过这次不打篮球了,就坐在操场的观众席最后一排上看他们军训。
“我们为什么每天都要挑下午来打球啊,晚上不行吗,下午太热了。”严浩翔不解,捧着个篮球问,“都不让我们打了,我们还来干吗啊?这群小孩儿军训有什么好看的?”
贺峻霖替刘耀文回答了:“当然是为了某个人了,是吧,文哥儿~?”尾音上扬,是调笑的意思。
“谁啊谁啊?”不知道谁起了个哄,“女朋友啊?”
“不然呢,我们现在坐在这里是干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附和。
老实人张真源听到这儿,激动了,蹭一下站起来:“谁?学妹?啷个?刘耀文你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早恋不好啊刘耀文!”
刘耀文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淡定:“我来看我弟的。”
“你弟不是还上幼儿园吗?什么时候长那么大了?”
“不是亲弟弟,”刘耀文回答,“其实是我朋友,以前一个班的。”
“哟,什么朋友啊,天天顶着大太阳来看?”/“对啊,我亲弟弟军训我都不见得来看的。”/“到底哪个?”/“指给我们看看呗!”
刘耀文被这群人缠得没办法,想着反正以后也是要带着朱志鑫和他们一块儿玩的,便指了朱志鑫的位置。大家顺着刘耀文指的方向一起看下去。
“嚯,白的反光了。”
“这个学弟蛮帅的诶。”
“虽然有点奇怪,但他好像我的女神桥本环奈啊。”这话一出,沉默了半秒,引起了一阵轰动,还有人借机挑衅:“Tina贺,你的竞争对手出现了。”
贺峻霖翻了个白眼:“不用了,我自己认输好吧?”
刘耀文的朋友们迅速认证了这个刘耀文的老朋友,还反过来警告刘耀文说:“你小心,说不定他以后比你还受欢迎。”
刘耀文与有荣焉似的:“那都一样。”
朱志鑫在底下训练的时候,偶尔抬头看看那群吵吵闹闹的人群,觉得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趁休息的时候,告诉刘耀文别再叫朋友一起来了。再三坚持之后,刘耀文只好打道回府。
又过了三天,为期一个礼拜的军训结束了,朱志鑫觉得军训好像也没别人说的那么恐怖难熬。
04
军训之后,大家都脱掉了迷彩服,摘掉了帽子,充满青春气息的脸庞重见天日。朱志鑫在军训之后的人群里白的更显眼了,再加上原本就漂亮的脸蛋,朱志鑫再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都没办法做到了。
自从正式开学之后,刘耀文有事没事就会去找朱志鑫,还把朱志鑫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们,朱志鑫也自然地融入了刘耀文的交友圈,和从前一样。于是朱志鑫更风云了,成了大家眼中连学长们也青睐的段草级别的人物。
朱志鑫和刘耀文对于那一段不知道算不算冷战的时期非常有默契地绝口不提,仿佛他们的友情从来没出现过危机,中间的一年多没有意义,可以被一刀裁掉。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只是突然隔断了一级。
刘耀文去找朱志鑫的频率太过频繁,有时连课间上厕所都会特意绕到楼下去,引得从刘耀文三楼教室到二楼厕所的楼梯和走廊一段路上就会列队出不少准备看刘耀文的小女生。
但是毕竟已经是名义上学长和学弟的关系,没多少人知道他们原来的关系,大家只把朱志鑫当成是刘耀文的小弟。于是,朱志鑫除了收到给自己的情书,还开始收到叫他转交给刘耀文的情书。
朱志鑫的性格本来就慢热,笑容也是真的高兴或者尴尬的时候才显露。于是对朱志鑫的评价也开始变得两极分化,喜欢朱志鑫的女孩把他夸成是甜心天使,冷漠只是他的外表,笑起来没人能抵挡住,并且天天在他课桌里塞情书小礼物。不喜欢他的明里暗里讽刺他高冷做作,其实娘娘腔像个女孩。
面对后者朱志鑫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面对前者朱志鑫却有点不知所措。接受是不可能接受的,把女孩子的心意直接丢掉又太伤别人的心了。朱志鑫思来想去,向刘耀文求助了。
刘耀文很b地说:“这你可问对人了。”
在带着朱志鑫在校园里晃了两天之后,终于等到了拿着情书来的学妹。
刘耀文对着朱志鑫做了个“看好了”的口型,又换了一副十分温暖的笑容面对学妹,把情书和小礼物接过来看了,又还回去,带着抱歉又认真的语气说:“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啦。”
女孩抬头看着刘耀文的笑脸,呆滞地接回东西,连说着“没关系”地小跑开了。
刘耀文得意地看了看女孩的背影,又问朱志鑫:“怎么样?学会了吗?”
但朱志鑫的关注点已经不在这件事情上了,下意识地问:“是谁啊?”
刘耀文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喜欢的人是谁?”朱志鑫问。
刘耀文恍然大悟似的笑了,说:“没有这个人,这样说,她就死心了。”
朱志鑫莫名其妙地有点酸:“对啊,你受欢迎。”
刘耀文以为朱志鑫只是单纯地因为不知道怎么拒绝而别扭,于是安慰道:“我以前比你还傻呢。有学姐在我桌子里塞小礼物和情书,我还拿着东西去班里找她,把东西还给她,我当时还说,‘我不喜欢你,有时间谈恋爱不如多读点书呢大姐。’”
朱志鑫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刘耀文觉得有用,还继续说:“她本来还在笑,等我说完,超级生气地丢东西走掉了,现在在路上看见我还要瞪我,我比你更尴尬来着。”
朱志鑫对于让刘耀文尴尬的事情总是觉得很好笑,笑完之后觉得轻松了好多,又好像突然忘记自己之前是在别扭什么了。
朱志鑫在刘耀文这里出师之后,回教室把课桌里的情书都郑重其事地拆开来看了,写了名字的,就连同小礼物一起还给人家,匿名的就放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人家回来拿。
被朱志鑫拒绝也是一种幸福,后来被拒绝的女孩如是说,因为朱志鑫拒绝的时候又温柔还会笑。即使朱志鑫本人只是尴尬地不知所措,努力复制着刘耀文当时教授的动作。
朱志鑫本来以为刘耀文跑下来找他就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没想到过了一个月,刘耀文还是常常会跑下来找朱志鑫。
大家开始见怪不怪的同时,也开始有人传不靠谱的小道消息,说刘耀文和朱志鑫其实是一对。
朱志鑫觉得这也太荒谬,刘耀文反而觉得没什么所谓:“反正不是真的,你干嘛在意?还是怕被喜欢的女生听到当真?”刘耀文说这话的时候还盯着朱志鑫,朱志鑫被盯得心虚,说了一句“你觉得没事就行,反正我不在意”。
再后来刘耀文拒绝女生的时候,在说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之后还要很刻意地看一眼朱志鑫,来告白的小女生百分之八十都会露出一点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再离开,甚至有几个还会表示祝福。
朱志鑫觉得刘耀文在拿他当挡箭牌,但是没有证据,刘耀文也不承认,说:“我就是看你一眼怎么了?看一眼也不能看了么?”到后来更嚣张,说:“好兄弟你帮我一下怎么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吗?还是你怕被你喜欢的女生误会?”朱志鑫服了刘耀文这理不直气也壮的态度,只好随他去。
05
朱志鑫学过跳舞的事情,只有小学的同学们知道。本来朱志鑫以为自己上了初中就可以摆脱被拉去文艺汇演的命运,可是刘耀文又不屈不挠地出现了。
期末文艺汇演,刘耀文又被推出来表演节目,果断跑去朱志鑫班里准备拉着朱志鑫一起。不巧被朱志鑫的班主任捉住了,质问他又来干嘛。
刘耀文灵机一动:“老师,你们班文艺汇演的节目准备了没?”班主任摇头,刘耀文把朱志鑫一拉,说:“那您把朱志鑫同学借给我,我们两个班联合一个节目,怎么样?”又利诱道:“我去年可是拿了奖的哦~”
班主任一想,这个交易好像划得来,又不用自己班里花心思准备,说不定又可以拿个奖项。于是不等朱志鑫反对,就和刘耀文达成了协议,并威胁刘耀文道:“要是没拿奖,下次就别来我们班里了,小心你一来就被我轰出去。”
刘耀文得到同意,满嘴应着好,把朱志鑫拉到了排练的教室。
教室里有高年级的学姐正在练舞,看见刘耀文拉着朱志鑫走进来,惊讶了一下,问:“刘耀文,你从哪里拐来的漂亮学弟?”
“这是我朋友。”刘耀文嘿嘿一笑,说,“我就不跟学姐客气了,我来是想请学姐帮忙排练一下期末文艺汇演的节目。”
学姐打量了朱志鑫一会儿,露出了笑:“怪不得社团里那么多漂亮学妹想和你搭档你都不同意,原来是心里已经有人选。”学姐甩甩微卷的头发,走到刘耀文旁边,把一边手臂支靠在刘耀文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出去,跟朱志鑫打招呼:“你好啊学弟。”
朱志鑫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被拐过来了,又看见学姐跟刘耀文的姿势也太亲密,觉得别扭之余又想起来学姐正在和自己打招呼,也愣愣地伸出手去:“你好,我叫朱志鑫。”
学姐看着朱志鑫,主动和他握了一下手,忍不住笑了:“好可爱啊学弟。”
刘耀文在旁边替朱志鑫解围:“你别逗他了,他比较内向,很容易害羞的。”
朱志鑫听了这话,悄悄地戳了刘耀文一下。
学姐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了一趟,说:“好好好,那来选曲目吧。”
学姐坐到地上,拿着手机和刘耀文两人边搜边热火朝天地讨论了好久,就是挑不出一支能令双方都满意的舞蹈。学姐转过头来问朱志鑫:“你觉得呢?”
朱志鑫在一边听了半天也插不进嘴,正在神游,随口回答:“啊?我都行。”
学姐看了看朱志鑫,又看了看刘耀文,突然想到了:“《Trouble Maker》怎么样?我们之前一起练过的,你熟的话也比较好带学弟练。”
刘耀文想了想,说可以。学姐又放出原版视频给朱志鑫看,朱志鑫看了一半就觉得刚才那句“我都行”说早了:“这个舞……在文艺汇演上表演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刘耀文附和:“好像是有点……”
学姐立马反驳,说:“哪有,改编一下就好了。”又立马站起来亲自演示,边演示边讲解说这里可以改编成这样,这些动作可以删掉,中间再加一点自己发挥的东西,整个舞台效果一定不错。
听学姐这么一说,刘耀文又转变了态度表示赞同,也站起来配合动作,边跳边讲自己的改编意见。
朱志鑫看他俩一拍即合思想交流得火花四射,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又暗想刘耀文真是根墙头草两边倒。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这两天把舞抠出来,到时候通知你们。”朱志鑫还在发呆,学姐和刘耀文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学姐风风火火地揣上手机站起来跟他们say bye。
目送走学姐,刘耀文回过头来对朱志鑫说:“这个学姐很厉害的,我特意来请他帮忙的。”又看见朱志鑫的表情,问他:“你怎么了?”
朱志鑫站起来,说没什么,终于回过神来问:“你什么时候学的跳舞?”
“就是上初中前的那个暑假,”刘耀文回答,“那个舞蹈老师还夸我有天分来着,去年文艺汇演,我跳舞还拿了最佳表演奖。你看不看?”刘耀文说着,就打算从手机里找视频给朱志鑫看。
“看过了,”朱志鑫嘟囔了一声,“你发在朋友圈了。”其实朱志鑫自从看到视频以后就一直好奇,只是没有机会问,这次就问了:“你干嘛去学跳舞啊?”
刘耀文啊了一声,以为朱志鑫以前跟他冷战,也不会看他的动态,没想到朱志鑫看了。窃喜之余又被问,回答说:“闲的。”看了一下朱志鑫的表情,又改口说,“我妈叫我去的,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去学了。”
“那既然你自己一个人也能跳,干嘛还要拉上我啊?”朱志鑫声音渐小,“我好久没练了,跳的也不好。”
“就是要拉上你,”刘耀文又无赖,“是朋友的话,陪我跳个舞怎么啦?”
朱志鑫没办法,又沉默。刘耀文知道朱志鑫这是默认了的意思:“那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一起走吧。”
朱志鑫点了点头说好。
06
过了两天,刘耀文来找朱志鑫告诉他:“放学后记得去练习的教室,我先去跟学姐商量一下,就不来找你了,你下课早点来。”
朱志鑫答应了。下课后,朱志鑫一进排练室,就看见刘耀文和学姐正在排舞。朱志鑫默默站在后门看着,跳完一part,刘耀文才注意到朱志鑫来了,招呼他说:“诶,你怎么来了也没声音。”
学姐也回过头来,把音乐关了:“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好快排完了。”又对着刘耀文说,“我前面说的,你都记住了吗?”刘耀文点了点头。
“那我们来跳一遍。”
刘耀文说好,学姐想了想,对朱志鑫:“学弟,你拿手机拍一下吧,方便后面自己看着练。”朱志鑫也点头,拿出手机准备好。
音乐响起,是《血汗泪》,朱志鑫奇怪了一下,又看到丝带缠绕,间奏过后,《Trouble Maker》的音乐响起,朱志鑫才发现原来是把两首歌串在一起了。
后面的部分,朱志鑫几乎看呆了,刘耀文跳舞的时候,认真起来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仿佛成熟了好多,浑身上下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学姐也好漂亮,头发长长卷卷的,跳泫雅的部分完全可以说是性感,双人舞的部分也很有默契。朱志鑫觉得连自己都有被撩到,只是分不清是被谁。
好配,朱志鑫偷想,明明这两个人一起表演就可以,干嘛要拉上自己?
等到跳完一遍,学姐把音乐关掉,来拿朱志鑫的手机验收成果。只看了一点,学姐就盯上了朱志鑫,说:“学弟,你怎么就盯着刘耀文拍啊?”
朱志鑫啊一声,回神探过来看。刘耀文也来凑热闹,看了几秒就笑得臭屁:“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帅了。”
朱志鑫尬笑,解释:“刚刚看学姐跳舞看得太入神了,没有注意手机拍的什么。”又夸说,“学姐编舞跳舞都好厉害。”
刘耀文听了,连忙问:“那我呢那我呢?”
“嗯,你也不错。”朱志鑫敷衍了一句。刘耀文没听出来,嘿嘿笑了。
学姐被夸得很受用,也就放过了朱志鑫,对着视频和刘耀文商讨修改了几个动作,确定之后就准备正式开始指导朱志鑫。
学姐教朱志鑫动作,刘耀文就坐在旁边看,看见朱志鑫做错了就笑,还笑得光明正大毫不收敛。朱志鑫被他看得别扭,被学姐发现了,把刘耀文赶出去买水,并嘱咐一个小时内不许回来。
刘耀文被赶出去买完水回来,不知道去哪儿度过剩下的时间,只好躲在后门的窗口偷看朱志鑫学舞。
虽然朱志鑫还是很不好意思,但是没了刘耀文恼人的视线,再加上学姐细心的指导和本来的练舞经验,朱志鑫还是比较快的把动作学会了。
刘耀文在后门口挨到了一个小时,推门进去,正好朱志鑫把个人part学完了。刘耀文把水递给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学姐又和刘耀文讨论了一会儿舞蹈动作的细节,朱志鑫照例在一边听着。
休息后,学姐要教双人合作的部分,朱志鑫莫名其妙地紧张,磕磕绊绊地把动作记住了,但是始终没法跟刘耀文有什么互动。
学姐在一旁强调了好几遍要有互动,要有眼神交流。但是朱志鑫还是紧张地不由自主,刘耀文也无奈地只会笑。
学姐最后也放弃了,问他:“你动作都记得差不多了吧?”
朱志鑫点点头。学姐让步:“那你再回去练练吧,我后天来验收可以吗?”
朱志鑫只能说好。学姐走后,刘耀文问朱志鑫:“你紧张啥子?跟我跳有什么可紧张的?”
朱志鑫低着头不说话,心里跳出一句,就是和你跳才特别紧张的。
朱志鑫不说,刘耀文也拿他没办法,安慰了几句叫他别紧张之后,训练就算结束了。
朱志鑫回到家,觉得自己的紧张没有道理。有什么好紧张的?朱志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你开始跳舞的时候,他还什么都不会呢!能输给他吗?
当然不能。朱志鑫暗暗较劲,这是证明自己的时候。
已经输给他一次了,不能再输。
朱志鑫对着镜子跳了很久,总感觉自己跳得还不够好。第二天刘耀文喊他一起去练习,朱志鑫也找借口溜了,自己回家又偷偷练了半个晚上。
到了约定的日子,学姐来验收成果,朱志鑫把舞蹈从头到尾完整地跳了一遍,把刘耀文惊住了。
学姐也夸朱志鑫简直是进步神速,又叫刘耀文和朱志鑫一起跳一遍。
尽管朱志鑫做了心理建设,强迫自己去看刘耀文,但还是不敢直视刘耀文的眼睛。
学姐看完两人的表演,评价道:“你俩给我一种……怎么说,各跳各的感觉,就是分开来看都不错,但是合起来就不像是在一块儿跳舞,也不是没有默契度的原因,我说不上来,你俩能明白吗?”
朱志鑫和刘耀文都会意地点点头。
“就是互动不够,”学姐发话,“我舞教的差不多了,我还有社团的表演要抓,反正剩下的还得靠你俩自己多磨合磨合,具体的等彩排的时候再看吧。有事再叫我。”
学姐走后,只剩下两个人的大教室里气氛很怪,都有点还沉浸在刚才的舞蹈里没走出来。虽然改编后的舞蹈没有了原版那么多亲密接触,但是还是充满了奇妙又暧昧的意味。
刘耀文瞟瞟朱志鑫,朱志鑫瞟瞟刘耀文。还是刘耀文先开口:“你干嘛不敢看我?”
朱志鑫否认说没有。
刘耀文说:“那你现在看着我。”
朱志鑫摇头:“我干嘛要看你。”
“必须看。”刘耀文不由分说地把朱志鑫的脑袋掰过来,盯住他的眼睛。朱志鑫看了两秒,突然笑了出来。刘耀文被朱志鑫笑得莫名其妙,问他,“你笑什么?”
朱志鑫摇头,还是笑个不停,他自己也不明白,就是想笑,可能是觉得刚才那段对话幼稚得好笑,而且越笑越觉得好笑。刘耀文也被传染,两个人神经质地笑作一团。
等到笑累了,朱志鑫再看刘耀文,眼睛还带着笑出来的水光,突然觉得没什么了。刘耀文却噔一下地慌乱,像是害怕被看破,急于出声拯救窘迫:“现在好了?”
朱志鑫点点头,说好了。
嫌隙被打破,凭借着俩人原本的默契和基础,排练进行的很顺利。
排练到满意的效果之后,几次彩排刘耀文也都只是走走过场似的省力气。学姐挑他不认真,刘耀文却不以为意地说正式表演肯定不会让学姐失望。
07
正式表演的那天,学姐替他们准备了舞台服装,朱志鑫觉得太漏,但是刘耀文很满意,对着镜子一直夸帅。临上场的时候学姐又拿来一副耳夹,一人一只地夹在左耳上。朱志鑫没有选择权,只好被任意摆弄地完成了服化妆发。
等到真正要上场,朱志鑫还是紧张,刘耀文和学姐都安慰他说没关系,但是朱志鑫都听不进去。
表演开始,灯光亮起,即使他们已经排练过很多遍,在正式舞台上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怯懦的念头都被抛在脑后,只剩下了想要张扬的欲望。
刘耀文和前几次彩排懒散的样子全然不同,正经起来充满掠夺意味。朱志鑫也不甘示弱,因为他跳的是女位,避免了和刘耀文正面的比拼,重在要跳出性感柔媚的意味。
《Trouble Maker》的前奏响起,朱志鑫捶在刘耀文的胸口上,和刘耀文滚烫的心跳奇妙的同步。
或许是因为双方都有被对面的舞台爆发力吓到,两个人都下意识地回避了练了好久的眼神交流。取而代之的是目光下射,滑过鼻梁落在下半张脸上,唇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下颌线瓮动,再往下是裸露在空气里的脖颈和起伏的胸口,游走的目光反而显露出符合歌曲的暧昧味道。
场下观众们从开场就不曾停止的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是迅速作用的催化剂,刘耀文抓住朱志鑫的手臂靠近,朱志鑫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连耳廓也滚烫。
朱志鑫本来就不敢去看刘耀文的眼睛,奇怪的是,刘耀文也不敢去看朱志鑫的眼睛了。
他俩在台上跳舞,好像亲密无间又好像各怀心思。共同的感受就是热,不知道是因为舞蹈动作太激烈肌肉产能还是因为灯光的瓦数太高照得人全身发烫。
等到最后一个ending pose,灯光还没黑下来,就有好多女生冲上来送花,有给刘耀文的也有给朱志鑫的,朱志鑫边收花边说谢谢边关注着刘耀文那边。刘耀文收到的花比他这里多好几束,有女生不小心挤了没站住,他扶了一把,台下又是一阵尖叫声。
朱志鑫和刘耀文从舞台下来,在后台又碰见了好几个拿着花的女生要给刘耀文,刘耀文都收下了说谢谢。
等到了休息室,学姐正在里面等他们,一个劲儿地夸说原来真的是收敛着实力准备在舞台上展现啊,真的吓了我一跳,真的跳的好棒啊!
朱志鑫脸上笑着,说些谢谢学姐的话,心里只觉得身上还是好烫,像被舞台上的灯光灼伤,还有刘耀文留下的指纹。
学姐夸奖之余不忘揶揄刘耀文说:“诶,我刚刚可是看见了,连公认的校花段花也来给你送花,到底有没有你喜欢的啊?”
刘耀文装傻:“哪个是校花啊?我怎么看着都没有学姐你好看啊?”
学姐被好听的话哄住,又跟刘耀文开玩笑:“那你是喜欢学姐迈?”又把视线瞟到朱志鑫身上,不怀好意:“还是跟传言一样,喜欢学弟啊?”
刘耀文故作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朱志鑫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刘耀文嗯一声,顺手搂过朱志鑫,答道:“那还是我们鑫儿比较可爱。”
朱志鑫被拉过去,撞到了刘耀文的肩膀,感觉脸更红了,使劲把刘耀文推开,控诉道:“你很烦。”
学姐目睹了这一幕,不受控制地露出嗑到了嗑到了的笑容,不逗朱志鑫了,只是不忘讨功劳:“得了奖记得请我吃饭。”
刘耀文答应说必须的,学姐笑眯眯的走了。朱志鑫也借口看表演,忙不迭地跑了。
08
评奖环节,刘耀文和朱志鑫毫无悬念地拿了最佳人气奖。朱志鑫领完奖又想跑,被刘耀文抓住了。
卸完妆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回家的路上,刘耀文罕见的话少。或许是热闹之后的空虚感占据了上风,两人都有点沮丧的味道。
路过便利店,刘耀文问朱志鑫要不要吃关东煮,朱志鑫说好,两个人走进去买了六串关东煮,出来一边吃一边走。关东煮在冬日的冷风里冒着热气,朱志鑫有点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是冬天了。
冷风一吹,刚刚还热得晕晕乎乎的脑袋好像一下子清醒了,朱志鑫抬头看看天空,突然感慨道:“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
月黑风高,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四下无人,街道空空荡荡,容易产生错觉,是专门创造,适合说真话,适合诉衷肠。
“嗯,”刘耀文也抬起头来看,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好像不一样了。”
“我怎么不一样了?”朱志鑫问。
“我觉得你以前还挺爱笑的。”刘耀文说,“但是我现在都不怎么看你笑了。而且,我觉得你对我怪怪的,你是不是其实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没有生你的气。”朱志鑫否认。朱志鑫从来没觉得自己爱笑,以前和现在都是,“我不爱笑。”
“你以前明明经常笑的。”刘耀文不解,“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朱志鑫出声打断,好像被戳到痛点,急于甩掉负担,“你以为什么?你凭什么以为?你根本是自以为是。你就是拿我当借口,拿我当挡箭牌,你根本没有真的把我当朋友。你就是觉得我好欺负,可以仍由你摆布。跳级的事情要那么长时间的准备,你一点都不告诉我,是不是觉得把我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很好玩?节目的事情也是,你总是决定好了才告诉我,不允许我拒绝。刘耀文,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这是良久积累的爆发,刘耀文意外,没想到朱志鑫也会有脾气,他一向好脾气不会生气,就算真的是生气了也是冷处理。就像之前一样,只是不理,刘耀文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的,我没有……”刘耀文觉得自己有点百口莫辩,不知道从何说起,沉默了良久,刘耀文憋出一句:“我以为,我长得快一点,就可以保护你了……”
朱志鑫被这话戳了一下,也心软了一下,更没想到刘耀文突然正经,又想到上一次他这么说话还是告诉他他要走,那段感觉被抛弃了的回忆又涌起,朱志鑫不受控了:“谁要你保护啊!你没出现之前我一个人也很好,你现在就消失我也会很好,谁要你保护啊!”
刘耀文觉得又气又委屈,明明一起拿了奖应该高兴,为什么突然闹别扭。朱志鑫蹲到地上抱着自己,觉得更气更委屈。
气氛冷的要结冰,刘耀文看着他蓬蓬的后脑勺微微抽动,没了脾气,归结于自己说错了话,叹了口气也蹲下去:“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也不想辜负妈妈的期待,我本来想第一时间告诉你,可是又不敢跟你说,就是怕你生气不理我。后来拖不下去了才跟你说,你果然生气不理我,我每次找你你都不回复,你就没有想过我也很难过吗?”
朱志鑫吸了一下鼻子,说你活该。
刘耀文苦笑了一下,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知道你也来一中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尤其你还终于回复我了。军训的时候,我去看你,我其实手心都出汗了我,我就怕你又不理我。一直去找你也是想跟你多一点接触,我怕你太老实,他们欺负你,我去了他们就不敢了。跳舞的事情我真没想那么多,我不知道你这么不愿意,对不起,我以后会改的。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又不理我了……”
刘耀文说到后面开始没有逻辑,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自信,朱志鑫听着,觉得鼻子又一酸,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以前养过一只小狗,开始的时候我不喜欢它,觉得小狗很吵很麻烦。但是后来,和它呆久了,我觉得它还挺可爱的,就喜欢上它了。再后来,我带他出去玩,结果我把他弄丢了。我和妈妈一起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它。后来我就再也没养过宠物了。”朱志鑫看着刘耀文,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不和别人交朋友,不是不愿意,我是害怕,我害怕自己让别人失望,也害怕别人让我失望。”
“对不起,”刘耀文知道朱志鑫是在说自己,也没想到他在朱志鑫这里有这么重要,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朱志鑫觉得蹲累了,慢慢站起来。刘耀文也站起来,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把手里的塑料杯捏了又捏,捏到不成型:“朱志鑫,我有话想跟你说。”
朱志鑫被刘耀文笼罩在阴影里,两年前刘耀文还比朱志鑫要矮,一年前他们差不多高,现在刘耀文已经要比朱志鑫高出半个头了,朱志鑫要微微抬起头才能看他。刘耀文盯着朱志鑫的眼睛,即使在阴影里也是亮晶晶的。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你有没有想过,可、可能,我不是拿你当挡箭牌……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刘耀文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朱志鑫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刘耀文慌乱,连忙改口:“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朱志鑫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要你保护我,我是要你喜欢我。”
刘耀文愣住了,又好想笑。朱志鑫伸出手臂抱住他,两颗软乎乎的脑袋在脖颈里蹭,像两只相互取暖的小动物。
冬天一下子不冷了,连路灯都好像成了暖光灯,刘耀文也抱了抱他,说:“那我好像早就做到了。”
09
没有你的时候我过得好好的,你来之后也很好,你走了以后就很不好。
这一次你等等我,我们一起长大吧。
FIN.
【文轩|文朱|苏棍】什么叫做般配?
*纪录片,关于耍小心思的事
*不要上升
——————
如果让你说,你觉得什么叫做般配?
朱志鑫没有回答。
在他心中的,大概就是可以一起去摘星的那种程度吧。
那你觉得,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
“师兄好。”
眼前这个人。
斜靠在练舞室的墙上,听见他的声音,抬头时多了几分笑意。
但是别误会,这种笑,就像你过年去见叔叔大爷带的笑一样,疏离又陌生。
“人家叫你呢。”
靠在这个人身边的,是他的队友,皮肤白白的,笑起来眼睛...
*纪录片,关于耍小心思的事
*不要上升
——————
如果让你说,你觉得什么叫做般配?
朱志鑫没有回答。
在他心中的,大概就是可以一起去摘星的那种程度吧。
那你觉得,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
“师兄好。”
眼前这个人。
斜靠在练舞室的墙上,听见他的声音,抬头时多了几分笑意。
但是别误会,这种笑,就像你过年去见叔叔大爷带的笑一样,疏离又陌生。
“人家叫你呢。”
靠在这个人身边的,是他的队友,皮肤白白的,笑起来眼睛是眯缝着,语气中带着半分醋劲,还有半分娇。
朱志鑫不少礼数,又补了一句,“师兄们好。”
半分钟前,他还没进来,两个人正靠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什么,他透过玻璃门看到了,鬼使神差的,他就是想趁着这个时候过来跟他们打招呼,没有为什么。
“你去练歌去,”刘耀文看着宋亚轩离开屋子,才站起来跟他说话,“你不用叫我师兄,叫我文哥吧。”
文哥什么文哥,朱志鑫腹诽,你也就比我也大了仅仅几个月,不过他理解,刘耀文作为师兄团里忙内的心思。因为知道,所以用了更甜几分的语气,“文哥···”
刘耀文明显比刚才开心很多,朱志鑫低低的笑了。
“你先给我跳一遍吧。”
比上台还紧张,心脏躲在胸腔后面,像个胆小的调皮孩子,闯了祸只会乱跳。他倒希望心脏可以拿在手上给人看,那他一定要让刘耀文看看,现在的他,整个心都填满了。
刘耀文显然也还是个孩子,任何心情都会表现在脸上,正如现在,朱志鑫可以读出来,刘耀文的惊喜。大概他刚才的表演还不错的样子。
不知道师兄有没有看过他的视频,朱志鑫觉着,这次的表演胜过以往无数舞台上的。
大概没有吧,师兄那么忙,怎么有时间看他呢?
但他看过师兄的每一个视频,每一条微博,每一点有关的信息。
他曾经很悔恨过,因为他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跟他站在一起了,只差那一年,只差那一点点机遇,他就能像视频里的其他人一样,跟他并肩站着,一起看海,一起看日出,一起经历分别与重逢,不,他不会跟刘耀文分别的。如果有那样一个机会,他一定死死地抓着刘耀文,绝不会放手。
时间给他的遗憾,永远像一道大地裂缝,无法缝合。
所以该怎么和他相遇,朱志鑫想了很久。
大概就是做最好的人。
如果他是师弟里面最好的,那无论何时,如果师兄需要,他就可以被挑出来,仅为了这一点点渺小无光的希望,他在拼命。
如他所想,他终于能有机会见到刘耀文,跟他有过几次浅薄的会面,陌生的对话,仅此而已,但他已经觉得一切努力都值得。
“赢了的人可以获得与师兄的合作舞台。”
终于,让他等到了。
所以只有这次机会了,错过就不知道还要多久。
“你说,我该怎么做?”朱志鑫问。
······
“那就去争取一下。”苏新皓回他。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样的机会朱志鑫等了多长时间,所以苏新皓也明白朱志鑫在想什么,他只是缺一个人,一句话,为心里那把干柴点上火。
很显然,苏新皓就是这个人。
“加油。”
这两个字说得很生硬,不像他平常的语气。
朱志鑫点点头,感激的看着他。
“能看出来吧?”
贺峻霖突然靠在宋亚轩身上,抱着臂跟他站在一起。
他们这个位置蛮尴尬的,舞蹈室门口,不进去也不走开,像小时候趴后门的班主任。
“看出什么?”
宋亚轩装傻。
贺峻霖撇撇嘴,显然看穿了他的把戏,递杯水给他,“消消火,”等宋亚轩仰头喝尽了,贺峻霖又把第二杯递给他,“在这愣着总不是个事,进去关心一下,”看着宋亚轩惊呆了的表情,贺峻霖显得坦荡荡,“不用谢我。”
有时候他还是蛮佩服贺峻霖的,在喜欢的人面前,想撒娇就撒娇,想要耍脾气就耍脾气,偶尔还动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思,这很可爱,但宋亚轩做不出来。
也怕刘耀文不喜欢。
所以他僵硬的端着水杯进来时,只是愣在原地,连话都不说。站在门口一直看着,直到刘耀文在镜子里看到他。
刘耀文兀地停下动作,引得朱志鑫抬头也看见门口傻愣着的宋亚轩。
太丢脸了,宋亚轩腹诽。
刘耀文朝他走过来,“干嘛来了?”
宋亚轩把手里的水杯抬起来,扯出一个笑,“······送水。”
朱志鑫关了音乐也走过来,但显然没有他那一杯,至于那一杯去哪了,宋亚轩心里暗自吐槽了一下贺峻霖,那点心眼都让他长去了。
“那个···我再去给你拿一杯。”宋亚轩有点尴尬的立着,不给师弟水,显然看起来他很不够意思。
刘耀文撩着头发喝水,喝到一半停下来,“没事,你不用去了,我俩喝一个就行,你赶紧去练歌吧。”说完把水杯递过去。
······
朱志鑫现在看着宋亚轩,接不接这杯水,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很显然,宋亚轩也对上了他的目光。
“那就争取一次。”
他想起苏新皓的话。
抬手接过来,他依旧盯着宋亚轩,看他眼里不断变化的情绪,对着杯沿,饮尽了。刘耀文依旧转身去调音乐,只剩两人站在门口。
朱志鑫举起杯子,手稍一用力,纸杯在掌间变成扭曲的形状,他依旧带着稚嫩师弟的笑容,对他的宋亚轩师兄表示感谢,“亚轩师兄,不好意思,没给你留。”
朱志鑫一眼就能看透,他们两个是同一类人。只是宋亚轩大概更加纯良一些,显然这出送水的戏码也不是他自己设计的,所以才会把自己至于这样的境地。
他有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心思深重,他羡慕宋亚轩,能纯洁透明的活着,让攻击他的人,都难以狠心。
显然刘耀文也是了解宋亚轩的,才会对今天的戏码没有任何其他的猜测,因为无论是谁,也无法从他干净的眼神里读出任何其他心思。
“你们慢慢练,我先走了。”
宋亚轩逃跑了。
·····
刘耀文在教他咬唇。
说起来还挺好笑的。
朱志鑫跟着他做出生硬又蹩脚的动作,被镜子里的自己逗笑。不经意的,就会看向镜子里的刘耀文,看他的唇,已经泛红,像血似的浆果。
他看愣了,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他怕自己伪装的眼神出现什么破绽,让刘耀文看出他的心思。慌乱的,他低下了头。
在这个关头,是宋亚轩救了他。
宋亚轩的歌声,从隔壁传过来。公司的墙不隔音,哪个练习室稍微声音大些都能听见。刘耀文的注意力别吸引过去,听了还没两句,莫名其妙的傻笑。
“你听到了吗?”刘耀文注意到朱志鑫的目光。
朱志鑫点点头。
虽然是肯定的, 但刘耀文还是讲解起来,“是宋亚轩儿,在那唱龙拳呢,我今天看到他那大斗篷了,还挺帅的,他今早上在那······”
没停,一直在讲。
刘耀文不是爱分神的人,训练时基本没什么能影响他的。
朱志鑫认真的听,做出及时的回应。
“我看文哥你跟亚轩师兄关系蛮好的。”
刘耀文笑着把额前的碎发搂上去,无戒备的答他,“是啊,宋亚轩儿这人很好的,我挺喜欢他的。”
哪种喜欢?
朱志鑫梗在喉咙里没说出来,最终活生生咽下去了。
“那师兄喜欢我吗?”
心脏咚咚的响,快要冲破胸腔了。
“···当然了,你这么优秀。”
······
彩排前刘耀文从休息室跑出去了。
再过两个节目就是他们了,朱志鑫跟他坐在一起,他也知道刘耀文为什么跑出去。
他看见休息室门前掠过一个人影,前一个节目是龙拳,想都不用想那人是谁。
“文哥,一会儿彩排了。”朱志鑫试图拦过。
换来的是刘耀文不失礼貌的回应,“我一定准时回来,你别担心。”和跑的更快地步伐。
我不是担心你不回来。
······
“唱的不错!”刘耀文上来就夸,很不像他的风格。
宋亚轩撇嘴笑笑,拿着手机看回放。
很自然的,刘耀文搭上他的肩膀,他也不知道宋亚轩要走去哪,但现在就是想跟他散散步,即使不说话也可以。
这人不分一点目光给自己,刘耀文心里琢磨坏心思。最后还是不舍得怎么捉弄他,就学着抖音里把他自己骗上楼梯。宋亚轩愣愣傻傻的,惹得他在下面笑得不行。
转身时宋亚轩看到远处的朱志鑫了,他立在原地不动,也不上前。宋亚轩大概能猜到他来叫彩排。
其实如果一定要朱志鑫死心,他可以做得有很多,这事他也跟贺峻霖说过,他不乐意那样做,像小狗宣誓领地,很幼稚。贺峻霖赞同他的看法,但不赞同他的放任政策,用小贺老师的话来说,“你这样什么也不做,让人看起来很弱诶。”
是啊,看起来很弱。
所以就这一次,宋亚轩暗暗地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动点小心思。
他站着的扶梯就要到最高层了,宋亚轩盯着远处的朱志鑫,他猜朱志鑫也在看着他,他对着底下喊,“刘耀文儿,你上来。”
刘耀文笑着三步并两步跑上扶梯,站在他对面。“干嘛?”
“抱抱我。”
宋亚轩低下眉眼,声音很轻,大概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
“哟,撒娇啊?”刘耀文微微偏着头去看他害羞底下的头,“好好好,抱抱。”说着双臂张开,搭在他的背上合实,有一下没一下的摸摸他的脖颈。
宋亚轩看着朱志鑫的身影走开了,在刘耀文耳边低声说,“对不起。”
没有等他再说什么,对讲响起让刘耀文赶紧去彩排。
刘耀文往回跑时碰到了路上折返的朱志鑫,大概猜到了宋亚轩的意思。
······
苏新皓还是找到他了。
在一个舞蹈室里。
他抱着腿看窗外的夜景,背影小小的一团。
“还好吗?”苏新皓坐在他旁边。
朱志鑫点点头,“我没事。”静了一会儿他又说,“其实一直都是我挺幼稚的,明明就该猜到了结局。是亚轩师兄一直让着我,给我张牙舞爪了十几天。”
“我是不是还,挺会做梦的?明明知道我和他一点都不般配。”
苏新皓听到了他哽咽的声音,他坐近了一些,“喜欢优秀的人,这很正常啊,哪有般配不般配的。每个人都有仰望着的人啊。”
“我也有。”
苏新皓望着他的侧脸,被笼罩在灯火之中,朦朦胧胧的,脸上带着泪痕,还没干透。
······
“我错了。”宋亚轩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肯起来,想起点小心思,他就觉得羞红了脸,刘耀文怎么劝都不肯抬起头。
“诶呀,我都说没关系没关系了,你怎么还耍赖皮呢?”刘耀文拿他没办法,只能坐在旁边,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圈。
宋亚轩冒出一只眼睛,“太丢脸了,我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刘耀文被逗笑了,看着四处没人,趴下来对他说,“其实吧,你耍点小心思······还挺可爱的······”
本来降温的脸,现在又从头顶开始加温了,宋亚轩默默把露出的一只眼睛又埋回去了。
······
什么叫般配呢?
大概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咱们就是全天下最般配的人。
-完-
————————————
纪录片结束就想写了,一直拖到现在。
不要上升小孩子,他们都很好的。
【文朱】一个妈粉的自我修养
短打ooc预警!!
非常水的一篇
————————
贺峻霖特别喜欢rua宋亚轩
无时无刻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只要想就手比大脑快一步rua上了宋亚轩
贺峻霖袒护阿宋的地步可以说是到了"溺爱"的程度
其疯狂程度让马嘉祺这个求柴得柴的十级吸柴狂热爱好者都自愧不如
那模样简直就是:哎呦喂小宝贝太可爱太好rua了快过来让粑粑亲亲抱抱举高高(bu shi)
🐴:他一直这样么……
🐻:别看我!不是我教的!
后来换季秋乏,再加上秋天容易炸毛暴躁,宋亚轩就不给贺峻霖rua了
不过没有关系,贺峻霖并没有感到悲伤
他盯上了新来的朱志鑫...
短打ooc预警!!
非常水的一篇
————————
贺峻霖特别喜欢rua宋亚轩
无时无刻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只要想就手比大脑快一步rua上了宋亚轩
贺峻霖袒护阿宋的地步可以说是到了"溺爱"的程度
其疯狂程度让马嘉祺这个求柴得柴的十级吸柴狂热爱好者都自愧不如
那模样简直就是:哎呦喂小宝贝太可爱太好rua了快过来让粑粑亲亲抱抱举高高(bu shi)
🐴:他一直这样么……
🐻:别看我!不是我教的!
后来换季秋乏,再加上秋天容易炸毛暴躁,宋亚轩就不给贺峻霖rua了
不过没有关系,贺峻霖并没有感到悲伤
他盯上了新来的朱志鑫
小师弟的可爱程度并不亚于宋轩轩
而师弟也很懂事可爱,每次rua脸rua头毛也不生气,都会对着自己甜甜一笑
贺峻霖娇弱的捂着胸口倒在严浩翔怀里
哦!老子的少女心
然后又重新弹簧似的原地复活,然后接着rua朱志鑫
毫无疑问,贺峻霖又当起了妈粉
对于朱志鑫的宠爱程度是比昔日对待宋亚轩有过之而无不及
饭桌上,当贺峻霖从张真源碗里抢走第三只鸡腿然后一脸慈爱的夹到朱志鑫碗里时
张真源怒了
"yao翔你……"
严浩翔义正严词的打断了发小的言语讨伐
"真源我懂你,但是我无能为力,愿天堂没有贺峻霖,阿门,我走了"
说罢端着饭盒离开了餐桌
张真源气结,转过头就想向自己左边的宋亚轩诉说时,宋亚轩误以为张真源要抢自己碗里的红烧肉,三下五除二以最快的速度扒拉干净自己碗中的饭菜并含糊其实的说了一大堆自己听不懂的外星语言,然后跟随严浩翔的步伐也离开了餐桌
"张哥我也懂你,但很不幸我拦不住贺峻霖你知道的,我怕朱志鑫走后他会变本加厉的rua我,哦你还记得吗上次他坚持喂我吃完了一整盒水果捞这让我显得自己像是个残障十级的弱智儿童,不过张哥你别惋惜你的鸡腿,你现在可以趁刘耀文不注意抢他碗里的,因为他现在比你更不爽,愿天堂没有贺峻霖,阿门,再见"
(↑以上来自热心市民马先生的在线翻译)
没错,刘耀文很不爽
试问哪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容忍自家小可爱在被别的雄性动物宠爱
反正刘耀文忍不了
当然宋亚轩也忍不了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
因为重庆夏日炎热,尽管晚上房间里开足了冷气,但还是会进来蚊虫
因为顾忌着刘耀文气味敏感
朱志鑫也就没有点蚊香喷花露水
好巧不巧,朱志鑫是很吸引蚊子的血型
又好巧不巧,蚊子很会咬
当清晨
宋亚轩还窝在被窝里做着自己和谭维维同台演出的美梦时
突然,被贺峻霖中气十足且震耳欲聋的一句
"刘耀文!!我要打死你!!"
宋亚轩当场去世
而事情的经过无非就是朱志鑫被蚊子咬了好大一个包,红肿难消
刘耀文从他马哥那借来了喷雾和创可贴
准备给朱志鑫贴上时,贺峻霖开门进来撞见了这一幕
"那这也不能成为贺儿追杀刘耀文的理由啊"
宋亚轩歪着身子倚在大哥腿上,眨巴着星星眼乖巧巧的听二哥讲事情起因经过和结果
"害呀,小伙子你太天真啦"
大哥无奈的摇了摇头
后来宋亚轩才知道贺峻霖那天看到的一幕并且追杀刘耀文的原因
好巧不巧那只蚊子可能姓刘
又好巧不巧那个红肿难消的蚊子包其实叮在了小孩的左胸口未知
好巧不巧正中那个红点
朱志鑫为了这个该死的包疼了一晚上
小孩怕同床的师兄突然醒来尴尬,只是撩起衣服让刘耀文帮自己涂药
马哥给的药很消炎,但是沙沙的也很疼
刘耀文睡眼朦胧又不敢下手太重怕弄疼了他家朱朱包,拿棉签蘸了药,一点一点的沿着外围涂
房间昏暗,刘耀文看不太清,只能凑近了给小孩涂药
朱志鑫正担心着两位师兄会不会突然醒过来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但事实证明他想左了
可是贺峻霖的到来又证明了他的想法认证了
试问有哪个正经妈粉会容忍自家小白菜儿被猪拱呢
贺峻霖瞬间上头,二话不说抄起自己的拖鞋底子就要往刘耀文脑袋上招呼
"刘耀文!!我要打死你!"
而后来宋亚轩和贺峻霖一起喊着要打死刘耀文那就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小宋老师给出的官方答案是朱志鑫太像自己弟弟了,他受不了这么可爱的弟弟被刘耀文"欺负"
然而实际上是,刘耀文抱的小美人归之后就肆无忌惮的飘了,具体就是无时无刻不在宋亚轩面前
秀
恩
爱
!
"抱一个?"
小美人在刘耀文怀里笑的明媚
"亲一个?"
小美人羞答答的红着脸在刘耀文脸上落了一个吻
文哥不满意,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朱志鑫脸红的滴血
但还是乖乖补上了亲亲
但
浅尝辄止怎么够呢
……
不过这还不是真正让宋亚轩追杀刘耀文的原因
那天抽签分组,宋亚轩和朱志鑫搭档
但是到了第二天,朱志鑫排练节目过程中意外晕倒发烧
宋亚轩才知道是那只狼头天晚上摁着小孩做太狠了,又稀里糊涂的清洁不到位,发炎引起的发烧
其他几个人为了找灵感,都出外景去了
宋亚轩打刘耀文的电话打不通
看着小孩躺在自己腿上烧的稀里糊涂还一个劲傻笑
"师兄你别生气……都怪我,耽误了节目彩排"
"师兄你别怪他,是我自己的问题,他太累了"
哎呦卧槽!
宋亚轩发誓,他今天晚上一定要打死刘耀文
等傍晚之时,其他人从外面回来
宋亚轩也刚把朱志鑫弄睡着
宋亚轩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眼瞧着刘耀文揽着张真源上来,俩人有说有笑
哎呦嘿!今儿一天玩儿挺嗨啊文哥
知不知道你家小孩快烧傻了
再想想小孩难受又强打着精神告诉自己不要怪刘耀文那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宋亚轩顺手抢走马哥手里那本非常厚的《乐理知识》
"刘耀文!!!!! 老子要楔死你!!!!"
今天不把你脑袋敲开花,你轩哥跟你姓!
🐴:哦吼~(看戏吃瓜)
🦊:哎哟~(看戏吃瓜x1)
🐰:哎呦喂我的好兄(gui)弟(mi)
⭕:闺蜜组集体变妈粉可还行
🐻:别看我!不是我教他的!
🐴🦊⭕:❗❗❗
🐰:不愧是我的绝世好闺蜜~
【正泰】您的兔系男友已送达
*非典型假戏真做/无脑甜预警/1.2w+一发完
-Ding~您的兔系男友已送达 请注意查收呀~
00/
“哥,我妈她喜欢喝酒,记住啦。”
金泰亨花了两秒自我挣扎了一下,他到底为什么要答应田柾国帮他推相亲这件事…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金泰亨说完后看见田柾国眯着眼情朝他笑。
好的,问了白问…
“我尽力吧……”
01/
两天前在同事间突然传开了一个消息,说老板家的小少爷要转到这边的分公司体验基层生活。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会选这个偏僻的地方,说不定是小公鸡点出来的,毕竟有钱人的想法我们不懂。
金泰亨听到田柾国这个名...
*非典型假戏真做/无脑甜预警/1.2w+一发完
-Ding~您的兔系男友已送达 请注意查收呀~
00/
“哥,我妈她喜欢喝酒,记住啦。”
金泰亨花了两秒自我挣扎了一下,他到底为什么要答应田柾国帮他推相亲这件事…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金泰亨说完后看见田柾国眯着眼情朝他笑。
好的,问了白问…
“我尽力吧……”
01/
两天前在同事间突然传开了一个消息,说老板家的小少爷要转到这边的分公司体验基层生活。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会选这个偏僻的地方,说不定是小公鸡点出来的,毕竟有钱人的想法我们不懂。
金泰亨听到田柾国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熟悉,不过人家是老板家的儿子,听过也正常。
……
那天金泰亨被总管叫过去。李总管和他说了田柾国过来后的事宜,听说这位小少爷玩心还挺重的,毛病很多。
…
“泰亨啊,就麻烦你了。”
“没事。”
金泰亨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总管又把他叫了回去。
李总管本来一张严肃国字脸,应该是思考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说的内容,所以调整了下面部表情,换成了眯眼微笑。
不过,金泰亨眼里,这突如其来的老妈子笑,配合着总管脸上的褶子,令人害怕极了。
李总管犹豫了一下,问了他一句,“泰亨你是不是还没找到对象。”
看着金泰亨没什么反应,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你这样的找个对象应该不容易吧?”
金泰亨听了后轻皱了下眉,“没有。”
也不知道他是回答哪一个问题。
金泰亨的性向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主要是刚入职的时候,因为长相过于出众,单身女同事们个个人前人后议论他。
有人来问他的时候,他就实话说自己没有对象。
“那泰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不喜欢女孩子。”
因为觉得自己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也不认为自己多么与众不同,有时候也会自然地相信其他人和他一样觉得自己和正常人一点区别也没有。
不过好像不是这样。
…
“泰亨啊,”总管把手机屏幕打开,翻了张照片出来递给金泰亨,“这是我邻居的的表亲。虽然年纪大了一点,胖了一点,不过情况和你一样……”
金泰亨皱了下眉,从主管把那张照片摆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自动屏蔽了后面的话,准确来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们中年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喜欢给别人介绍对象的坏毛病?
不过主管也没有恶意,金泰亨想着突然打断什么的也不太礼貌,就决定等什么时侯对方结束了,再回以一句礼貌的“不好意思。暂时没有想法。”
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不过主管好像偏偏有一股这辈子都没当过媒婆一定要享受一次的感觉,根本没有在意地说着一些金泰亨不想听的话,滔滔不绝的样子。
金泰亨咬了下下唇,想着,偶尔不礼貌一下也是可以原谅的。
不过某人没给他开口打断的机会……
“大叔,你干嘛呢?”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因为有人打断,金泰亨松了口气,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算不算工作期间不务正业?主管这是要带头违反纪律了?”
怎么听着还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那声音离金泰亨越来越近,声音的主人在走到他身边后,把一只手搭在了金泰亨的肩上。
金泰亨因为这个动作又皱了下眉。这个人的嗓音本来很符合金泰亨的审美,让人听着很舒服。如果不是还有后面这句话…
“还有,李主管,你现在给我男朋友介绍对象是怎么个意思?哈?”
他把另一只手也搭到了金泰亨的肩上,环抱着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现在不只是李主管尴尬了,金泰亨也怔了片刻。他转过头,迎面而来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以及那位莫名其妙出现的“男朋友”。
金泰亨皱着眉挪了下位置,想把肩上打着的重量移开,不过那位没给他这个机会。
“喂…”
“啊,泰亨啊,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田柾国…不对不对,你肯定早知道了。”听得出来他的语气还是有点慌的。
“我说他怎么特别点你来迎新。”李主管尴尬地笑了下,“泰亨你怎么都不早点说是吧…哈哈…刚刚问你也不说。”
“不过既然小国已经来了,你先带他去熟悉一下业务。”
金泰亨就这么拉着田柾国的胳膊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是和李主管礼貌地道了声谢。
并不是金泰亨不想解释什么,只是他刚刚看到这位“男朋友”的脸的时候,就认出了他是谁。
“我说呢,怎么田柾国这名字这么熟悉。”金泰亨眯着眼睛看他,把田柾国又要搁到自己肩上的胳膊肘子拎走。
“耍什么帅?”
“别啊学长,我冤枉啊。”田柾国眨着一双兔眼,对他抿着嘴笑了下。“你刚刚背影看上去就像要哭了一样,我稍稍拯救你一下嘛。”
金泰亨:“……”
他觉得自己最多有点不耐烦,对面这位是哪来的自信?
02/
这大概就是田柾国的出场方式。
两年前大学系花把金泰亨约到了学校的湖边步行道,满脸通红地和他表白。
设计的很好,在她抬头看金泰亨的时候,还有场外观众配合着把灯光照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甚至还有特意准备好的背景音乐。
可以说是浪漫极了。
可惜,我们的金泰亨同学,没有直男命,一身直男病。
多好的一场系花系草的偶像剧情节,结果金泰亨在一片的起哄声中,轻皱了下眉,回了一句:
“我不喜欢女孩子。”
……
说完他看着系花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还特意鞠了一躬为表自己的诚意,“对不起。”
旁边起哄的人静止了两秒后就爆发了七嘴八舌地讨论。
结束了一个长达五秒的90度标准鞠躬后,金泰亨抬头看见了系花溢出眼眶的泪水。
小金同学害人不浅啊,系花同学把妆都哭花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不仅丢了男神,还丢了脸面。
“你骗人,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编这种借口…我有那么差劲吗?”
金泰亨很冤枉,怀疑是自己表达能力的问题,于是正打算重复一遍,进行二次伤害…
“我真的…”
…
下面就出现了让金泰亨回想起田柾国的画面。
“麻烦让一下…谢谢…”田柾国从一群看热闹的同学后面扒拉开来,跑到金泰亨的旁边。
“宝贝,你怎么在这呢。”
同样的勾肩膀,田柾国用了点力度以防金泰亨不配合。
“学姐对不起哈,这我男朋友。”
他对着对面被成功二次伤害的系花,笑的一脸纯真,笑的两颗兔牙闪闪发光。
“不是…我…”
田柾国在某“直男”准备开口澄清的时候,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并且用蛮力把那位不死心的兄弟拉出来人群。
……
金泰亨拍开了田柾国拉着他的手,“干嘛…”
“安啦安啦,你没看见那学姐哭那么凶吗…我说学长你怎么那么没经验啊?拒绝女生当面拒绝。”
田柾国一脸无奈的摇了下头,“还编这么蹩脚的理由?明明长着一张很会骗人的脸…”
“我喜欢男生怎么了?”
“不是,我教你哈,学长你下次遇到不喜欢的女孩子,你就告诉她,你命中克妻,30岁之前不能谈恋爱,或者女生靠近你十米之内你就呼吸困难,十厘米之内就会浑身抽搐窒息倒地……”
“喂…”
“我告诉你哈,这样女孩子就会觉得你个沙雕特别欠揍,然后就不喜欢你了,我告诉你,绝对灵验。”
田柾国还特别得意地挑了两下眉以表自己经验丰富。
不过某“直男”学长:
“我真的喜欢男生。”
“哈?”
“真的。”
这回轮到小学弟静止时刻了……
03/
按理说经过这么一幕,他俩又在一个系,金泰亨应该和田柾国熟悉起来才对。
要怪就怪田柾国知道金泰亨喜欢男的后(一再确认他没有开玩笑后),开始给金泰亨带早饭,帮他占通识课的位置,还老是跟在他旁边蹭午饭。
金泰亨起初以为田柾国可能在追自己,就按照自己以往的风格,在某次课结束后当面拒绝了田柾国,“我暂时不想谈恋爱,对不起。”
结果对方一脸无所谓地拍了拍学长的肩,来了一句:“我也是我也是,我喜欢女孩子,只不过30岁之前不能谈恋爱的,不然会折寿的。”
他说的没错,这话的确很欠揍……
“我就是看你很不容易…”
……
就因为这句话,金泰亨刻意避开田柾国好久,他对于这种把他看作另类地话语都很敏感,虽然可能对方本意不坏,但是听着会很不舒服。
一避就避到了毕业,后期是因为金泰亨自己忘了有田柾国这个人的存在了……
不过好了,现在想起来了。
那位说话略欠揍的学弟还对着他皱着鼻子笑了下,“这不是耍帅。我本来就很帅。”
好的,配方没错。
……
田柾国看着他摸了把自己的下巴,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拍了下手,“学长,你真是个人才。”
“哈?”
田柾国从兜里掏出手机,摁了下按键没有反应,他抬起头朝金泰亨眨着眼笑了下,“学长,借一下手机。”
田柾国输了串号码拨过去,等着开头的铃声过去,一边给金泰亨做手势表达自己的感谢。
“喂?”是一个女声。
“妈,求你了,把你给我安排的那什么鬼相亲给推了吧,我不喜欢她。”
田柾国把开头那一声叫的特别绵长,金泰亨听见就想走到一边回避一下。刚起身的时候就被田柾国拉回来,用口型告诉他没关系。
“怎么,你个小混蛋又要说自己恐女症了?还有,你用的这谁的手机?”
“不是不是,这不重要,妈,我不喜欢女孩子,我喜欢男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屁。”
“妈你别不信嘛,我对象都有了,只是之前没告诉你……”
“嘟…嘟…嘟…”
田柾国把手机还给金泰亨,一脸委屈地撇了撇嘴,“为什么亲妈会不相信自己可爱的儿子??”
“因为你本来也没说实话。”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田柾国又皱着鼻子笑了下,把刚刚放回去的手机取了出来,长按开机键,屏幕又亮了……
金泰亨在旁边看着他一顿操作,突然有点无语…
还被下面这句话呛了一口气…
“哥,你一晚上多少钱?”
“哈?”你个小混蛋说什么呢?
…
田柾国把刚刚传来的新短信打开给金泰亨看。
【母上大人:有本事今天晚上牵回来遛遛。不然明天就给我去见薇薇。】
“求你了…学长你最好了。”
金泰亨看着田柾国双手合十在他面前眨了眨眼,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没用…
没用!
04/
【妈,刚刚那个电话存好了,未来儿媳妇。】
【母上大人:就你?】
【你是对你儿子有什么误解吗???】
【母上大人:王八小狗蛋子一个】
【……】
……
晚上把金泰亨接到家里的时候,田柾国本来想跟着进去的,只不过自家老母亲一把把未来儿媳妇拉了进去。把自己亲儿子关在了门外。
惨遭双标的田柾国悲痛万分地敲了下家门:“干嘛呀这是。”
“你一边凉快去…”门内响亮的一声。
田柾国:“……”
然后他就听见了他妈慈祥的声音:“泰亨是吧?多大了呀?这么好一孩子怎么就看上田柾国那个死小子了……”
田柾国:“……”过分了哈?
早知道就不带回来给他颜控晚期的妈看了……
明明是我的小哥哥!
…
田柾国被“赶出家门”后,就找了随便找了家咖啡店,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咬着吸管戳了下已经化了大半的草莓冰沙。
够甜,够寂寞。
他对着窗户上自己惆怅的倒影露出了八颗牙齿。
屏幕亮了起来,新消息提醒,是今天他刚问金泰亨要的联系方式,备注还是白天金泰亨自己打上去的“金泰亨”,简单粗暴。
【金泰亨:你妈妈人很好啊。】
【才没有,她之前还忽悠我说什么和金家大小姐定了娃娃亲,骗人一套一套的,还好我是亲生的】
田柾国后来再把屏幕盯穿也没在收到金泰亨的一条短信。他在百般无聊之下,把金泰亨的信息页打开,准备改个备注名……
十分钟后……因为嫌弃自己的取名水平又改回了“金泰亨”,毕竟是人家自己打上去的。
之后是田母打来的电话,说金泰亨喝醉了让他帮忙送回去…
“不是吧,妈,你见人第一面就这么灌他??”
“嗯…我说他就喝了小半杯你信吗?”她又叹了口气感叹了下,“这孩子真的太乖了,明明酒量差到穿鞋底还要陪我喝酒,不像某人…王八蛋一个白养了。”
田女士你有没有听说过踩一捧一这个事情很没有素质的??
“您就说吧,满不满意?隔壁那什么金家的大小姐我可不伺候了哈?”
“你小子也就酒量和审美遗传到我了…快点来吧,这孩子说梦话了,要回家改方案呢…多好一孩子,害。”
…
田柾国从迷糊着趴在自己背上的金泰亨的嘴里勉强问了个地址,到地方后,背着金泰亨找到了他说的楼层。
“学长,钥匙。”田柾国拍了拍靠在自己肩膀上呼吸均匀的金泰亨。
金泰亨被他拍的轻皱了下眉,转了下脑袋趴在另一个肩膀上继续睡。
田柾国隐约看见他指了下脚下的地毯,就把地上铺着的垫子掀开来看了一眼,没有。
“…那边。”
金泰亨模糊的低音夹带着呼出的热气吐在田柾国的耳畔,因为靠的很近,感觉就像是嘴唇贴着侧颈说出来的。惹得田柾国起了半边天的鸡皮疙瘩。
他不自然地转过头后跟着金泰亨手指的方向看去,走过去掀开了另一边的垫子。
找到了一个磁铁??
他又跟着金泰亨的手指放在门缝里试探了一下,吸出了一个钥匙…
“小天才。”田柾国被他这个藏钥匙的方式逗笑了,托了下快从自己背上滑下去的金泰亨。
田柾国感觉到金泰亨好像笑了下,因为刚刚贴着自己侧颈的唇释放了点空隙又重新贴了上来。
“学长,要不你先下来,让我开个门,单手不方便。”(刚刚翻垫子的时候不是很利索吗?)
金泰亨没理他。
“那我再背一会啦??学长你这个姿势难不难受,我听说公主抱睡觉挺舒服的。就是累一点…嘶…”
金泰亨本来环着田柾国脖子的手抬了一半,用力掐了下田柾国右脸。“别废话…”
“好好好,我…我这就开门,学长你温柔一点好不好…”
金泰亨好像很满意他的服软,就笑着点了点头,在田柾国打开门锁后,拿自己的头发蹭了下田柾国的右脸。
……
05/
第二天田柾国正式开始实习。不过是皇族实习待遇,比如第一天就被主管特许放半天假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鉴于李主管对于昨天惹到董事长的儿子这事,他很有讨好嫌疑地问了下田柾国还有什么小要求。
“李主管,麻烦您把金泰亨让给我一下午。”
“当然给当然给,小国太客气了这。”
……
被喊出去的金泰亨,正打算履行刚刚主管交给自己的任务,他坐在副驾驶座上。“这边右转有个地铁站,可以直接到你家。”
说完…又沉默了两秒,“哦,你有车,不好意思当我没说。”
……
“我不和我妈一起住的…”田柾国翻出手机给金泰亨发了个定位过去,“这儿。”
“你好好开车。”
“还有哈,学长,这边我熟,你就不用给我当导游了。”
金泰亨看着田柾国转过来头来对着自己皱着鼻子笑了一下,便又提醒了他一声看路。
“那你还找我出来干嘛。”
“昨天晚上发现有一家咖啡店的草莓冰沙特别好吃。”
“哦。你要找个人陪你翘班去吃甜品?就这理由?”金泰亨不可思议地看了眼田柾国。
“不行吗?”
“明天就不行了,早点吃完早点回去,我策划案还没赶完呢。”
金泰亨其实不怎么记得昨天晚上和田柾国具体说过什么话了,大致只记得他送自己回家,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被自己一点也不客气地关在了门外,连再见都没有和他说一声。
好歹人家送自己回来,这样子也太不礼貌了。
他今天能答应陪他一起翘班就是考虑到这个。
“谢谢哈,昨天送我回去。”
“不用不用。”
“对了,你妈妈好年轻啊。”
“可不嘛,刚成年就被我爸拐回家,在我刚出生那几年,天天让我喊她姐姐。能不年轻嘛。”
“这样啊。”
……
到了昨天那家咖啡馆,田柾国在点完两杯草莓冰沙后递给了金泰亨,指了昨天晚上自己坐的位置给他。
然后一个人留在吧台,多点了十几杯咖啡,填好了地址让店长给送过去。
金泰亨凑过去看了眼,点单的纸上甚至把对应的糖量都标好了,据金泰亨所知,其中有几个就是他同事常点的。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细心?”
“就问了下。只是顺道关心一下普罗大众的心情。”
“那你记忆力蛮好的。”金泰亨吸了口手里的冰沙,味道还不错,“你自己干嘛不点一杯。”
“不喜欢。”田柾国对着价目表撇了撇嘴。
“太苦了是不是。”金泰亨也不喜欢喝咖啡。
“对,所以只给他们点了,苦死他们。”
金泰亨朝窗外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的时候,看见了窗子上映着的“金泰亨”三个字。
是昨天田柾国写上去的,还没被保洁擦掉。
金泰亨指着那个指印问田柾国的时候。田柾国咧嘴笑了一下:“是昨天晚上三个小时的寂寞。还是要感叹一下田女士的话唠功夫非常到位,经久不衰。”
金泰亨被他逗笑了,在“金泰亨”旁边又描了个“田柾国”上去。
田柾国就托着脑袋看着他,把手机备忘录打开,“学长,说吧,你喜欢什么,为了感谢您昨晚仗义相助,让我干什么都行。”
“不用了,还有,不要叫我学长了,你不是毕业挺久了吗?听着很怪。”
“那我叫泰亨吗??”
“更怪了…算了,随便你吧。”
田柾国把他轻轻蹙眉的表情记住了,换了个称呼,“泰亨哥,以后还得麻烦你了,以后我妈来查岗还是麻烦你配合一下了。”
“是挺麻烦的…”
金泰亨想起了金泰亨同事听到田柾国点名他出去的时候,各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就已经料到了,昨天的事情大概已经在那个不为人知的讨论组里传开了…
要是现在又说他们一点关系没有。感觉像始乱终弃一样,很冤枉。
金泰亨思考了一下,默认了田柾国刚刚的话。
……
“哥,0还是1?”
金泰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出来,没听清田柾国这没来由的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啊,夸泰亨哥很漂亮呢。”
金泰亨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有你这么夸前辈的吗?”
田柾国被他踢了就皱着鼻子笑,“我实话实说嘛。”
田柾国看着金泰亨低头忍着笑意的样子,想起了昨天晚上把金泰亨背回卧室后,看见的金泰亨床头的小玩偶。
田柾国拎起其中一个粉色的兔子玩偶的耳朵,并对它实施“暴行”。
“哥,你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金泰亨把小兔子抢回来,撅着嘴整理了下被田柾国蹂躏过的兔子耳朵,“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还有,田柾国觉得现在盘腿坐在床上脸颊泛着粉红,撅着嘴捏娃娃的样子。真的是……太他妈可爱了…
“哥哥你要不要洗澡。你有洁癖吗,有吗有吗…没有没关系,我有,我帮你洗吧…”
然后他就被金泰亨推出去,“砰”一声关在了门外。
/
“泰亨哥你准备好了吗?”
“嗯?”
“董事长的儿子谈恋爱是不可能平平淡淡的。”
……
点的咖啡送到了,附带着一张小纸条:谢谢大家那么照顾我的小哥哥~
06/
金泰亨觉得自己昨天低估了田柾国说的“不可能”。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
第一天金泰亨就收到了田柾国的一大束玫瑰…
而田柾国收到了金泰亨的一个皱眉…
于是第二天换成了一束满天星…
田柾国这次收到了一条短信,说他太过分,明天不许这么干。
第三天,当金泰亨下楼,想都没想走去地铁站的时候,被一声响亮的车喇叭吓了一跳。
“哥,走路不许低头,注意安全。”
金泰亨回头就看见了一个趴在车窗上皱着鼻子对他笑的小朋友。
那个小朋友好把后座的虎皮百合拿过来对他晃了晃。
“啊…泰亨哥,我终于蹲到你了。你怎么上班都那么积极。我前几天早起了都没碰上你。”
金泰亨刚把那束花扔到后座,现在正一脸无奈地系着安全带,“起的早,家里又没人,也不想挤高峰期的地铁。”
“那你以后多睡一会儿懒觉,反正我到点了就来接你。”
“不是…”金泰亨指了下后座上的虎皮百合,“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别送了。”
“也是,不送了,前几天的都被那些女同事一只一只地揩完了,泰亨哥你怎么什么都答应啊,我看着好生气好生气的。不过今天这个你绝对不能送给别人。”
“我又不喜欢花…”
“那你还喜欢小玩偶…”
“我没有…”
/
后来又被金泰亨教育了一顿,田柾国才答应以后不送花,哦,还有别的…比如全套的粉色小兔叽…(田柾国本人特别满意那只肌肉兔,所以私藏了)
金泰亨对着这占了半个办公桌的“动物园”,冷着脸抽搐了半天…
他找了个机会把田柾国喊到了茶水间,开始教育小屁孩。
“适可而止田柾国,有钱留着烫手就拿去投慈善。”
金泰亨回头透过玻璃窗看向自己的办公桌,非常无奈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企图掩耳盗铃。
“你现在是干什么?救助小动物?还是拐卖儿童?”
拐卖儿童的罪魁祸首正在旁边一个劲的傻笑,在金泰亨眼里,他满脸就写着两字,“败家”。
“泰亨哥,我错了嘛…我发誓下次不买了好不好…”
金泰亨依旧抱臂冷眼看着他,呵,你个小兔崽子上次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编,继续编。
“哥哥…”
金泰亨最看不下去田柾国对着他眨巴自己的星星眼了…但是教育小朋友的时候不能笑,憋住。
田柾国暗自打起了算盘,懂了,下次就这么叫,“哥哥,我错了。”
金泰亨绷紧的脸抖了下,挤出了点气音,很明显就是在憋笑。
……
是开门声,还有…“不…不好意思打扰了…”
田柾国趁着开门的那位女同事关门抬头的间隙,弯着眼睛笑了下。
在小哥哥憋笑的唇角啄了一口。
那位女同事跑的更快了。
金泰亨花了五秒缓过来后,又忍不住想起刚刚那个吻…想着想着心里发毛,就对着田柾国的膝盖踢了一脚。
“你还来劲了怎么?”
田柾国吃痛弯下腰揉了下自己的膝盖,“你好凶啊哥哥。”
“你刚刚干嘛?”
“反正两个人独处一室,不是偷情就是吵架。我这不帮她确定一下嘛…”
什么歪理…
我信你个鬼…
“哥哥你谈过恋爱没有啊?”
“……”金泰亨被他问得呛了一下,“没有。你干嘛。”
“我跟你讲,他们谈恋爱都这样的。”
“那是他们,我们又没有真谈。再说,你要演给他们看的话……”金泰亨清了清嗓子指了下自己的右脸,“不会亲这里吗?”
“哦。好的。”
田柾国视线移向金泰亨手指刚点过的地方。
金泰亨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
田柾国在他右脸上又亲了一口。
金泰亨现在怀疑是自己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对面这个小兔崽子单纯想占他便宜。
“哥哥你现在脸可红了。”
不得不说,这小兔崽子现在笑的好欠揍啊。
07/
“田柾国,你上次把我备用钥匙放哪了?”
田柾国听着电话那头金泰亨有点着急的声音笑出了声,手里抱着一只上次从金泰亨那里偷过来的小老虎,“你猜啊。”
金泰亨把正在翻着的包放下来,拿下夹着耳朵和左肩之间的手机。
“说不说!不然明天把你舌头割下来。”
“啊…哥哥你好残忍…在我这啦。你一个人在家,这么放钥匙不安全,所以我帮你保存了。反正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你只要打个电话给我,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嘶…第一,你现在不给我马上送过来,你的策划案我就不帮你改了。第二,你不是我男朋友,把钥匙还给我。”
…
田柾国十分不舍的把钥匙交给它主人的时候,非常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哥哥,你好残忍。”
“你活该。”
田柾国抢先进了门,看见了沙发上他给金泰亨买的“动物园”。
一下没忍住露出了牙牙乐笑,转过头去看他的小哥哥,指了下身后的沙发。
“哥哥你骗人,你明明都没扔。”
……
然后他本人就被金泰亨给扔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田柾国还把刚刚的笑容定格在脸上,不放弃地敲了敲门。
“干嘛。”金泰亨从门缝里露出了一个脑袋。虽然眼神很凶,但是耳朵红红的,和他喝醉酒的那天晚上有的一拼。
“晚安!”
那个圆脑袋可劲的笑。
……
金泰亨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揉田柾国送的那个棕色小熊。总觉得哪里很别扭。
就发了条短信给田柾国。
“在吗?”删掉
“你不用每天来接我的,又不顺路。也没人盯着你”删掉
现在的问题好像不在这里,舔了下自己的嘴角,因为下午的那个吻,金泰亨半边脸麻了得有一下午。
这个势头不对啊…田柾国一点也没有顾忌,好像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一样。
然后,自己也没有阻止他。
金泰亨怀疑自己是母胎单身久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算了…
还是不能算了…
“你是不是说过你喜欢女孩子”
算了,撤回…
…什么,已读??
“哥哥,你输了半天就是发这么一句啊”
“我还以为你要写什么给我呢…”
金泰亨被他的秒回吓了一跳,还是把上面那条撤回了一半的消息撤了回去。
“你当我没说。”
“不行,你刚刚把我扔到门外,我还生着气呢[图片]”
金泰亨看着对方发来的图片,一手抖把手机砸到了小熊的脸上,小熊很无辜地从他腿上滑了下去。
图片是金泰亨撅着嘴盘腿坐在床上,玩着手里的兔子玩偶…
“喂喂喂!你什么时候拍的啊?”
“上次你喝醉送你回来的时候。”
“给我删了!!!”金泰亨打字的手都有点抖了…
“不要,那么可爱”
金泰亨恼羞成怒没有回他,直接屏蔽了田柾国半小时,同时还迁怒到了那只粉色的小兔子,开始蹂躏它的耳朵。
后来又自己忍不住关了屏蔽…
“好啦…我错了嘛哥哥”
“已经删了”
他是删了没错…
不过有个东西叫“最近删除”,还有个东西叫做“自动备份”。
以及小学鸡定理:积极认错,下次还敢。
……
田柾国第二天早上去接金泰亨的时候,金泰亨已经站在楼下等他了,手里还抱着那个兔子玩偶。
看见田柾国后,也不准备上车,就只是走近了点敲了敲驾驶座的窗户。
金泰亨在田柾国放下车窗后,把怀里的小兔子扔给了田柾国,留下一句,“我不要它了,但是不舍得扔掉,所以交给你回收了。”
说完,金泰亨就自己跑开了,走向地铁站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向田柾国。
他吸了下鼻子对田柾国说,“你好好对它,不许拆它耳朵。”
话说田柾国为什么没有下车去追金泰亨…主要是刚刚小哥哥把小兔子扔到他怀里的表情太可爱了,把他看呆了好一会。
在他转了个弯追上金泰亨的时候,又被金泰亨嘟嘴的表情可爱到了。
金泰亨看见他后,揉了下自己的脸,又摆回了当初田柾国第一次见到他时看见的冷漠脸。
金泰亨就这么,用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眼神,朝坐在驾驶座上朝着自己弯眼笑得快喘不上去的田柾国,伸出了一只手。
“还给我。”他说,“我后悔了。”
田柾国抱着兔子顶了下腮,现在脑子就只有两个字:想亲…
想摁在地上亲……
“哥哥,我之前和你说我喜欢女孩子是骗人的啦。”
“嗯?”金泰亨摸了摸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兔子耳朵。
“你那时候一脸要单身到底的感觉,我怕你知道我在追你后,就是一直躲着我了。”
“哦。”
“哦?”
“不然呢?”金泰亨表面上面无表情,结果手下小兔子的耳朵就这么被他揪了下来…
“……”金泰亨花了两秒思考自己该怎么收场…“田柾国你赔我兔子。”
……
田柾国靠在车窗边沿,笑着点了下自己的右脸,“就一下,亲完就有一百只小兔子等着你。”
08/
田柾国想的没错,金泰亨知道自己在追他后,的确开始躲着自己了。
金泰亨直接抛弃了那一百只即将到来的小兔子,抛下田柾国选择了挤地铁。
按道理说,田柾国应该追上去才对。但是最后…金泰亨甩给他的那个眼神…好凶…
明明就步子都乱了,脸也红了,还要摆出自己很生气的样子…
所以准确来说,是田柾国放他走的,看着他抛下自己小兔子逃跑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
金泰亨生气了才不会这样,他生气了会冷着脸不理自己,就像对陌生人一样。
所以现在这是…害羞了?
田柾国想着又开始一个人偷笑。
……
金泰亨大学的时候给全校的印象一直是,长得贼鸡儿帅。可惜长时间疑似面瘫。
哦,还不是很喜欢说话。
大学里面年轻气盛的妹妹们很多都喜欢这种类型,可是金泰亨看上去就不是很好说话…所有妹妹都处于一种有贼心没贼胆的状态,但是心里还是蠢蠢欲动…
直到某天金泰亨靠着自己母胎solo的实力一战成名后,就连贼胆也没了…
但是田柾国眼中的金泰亨和其一众迷妹们眼中的金泰亨还是有很大不同的,金泰亨会在下课后绕很远的路会宿舍或者去食堂,就为了给偶尔窜到校园边上的流浪狗带点吃的。
好会在小狗扑上来的时候蹲下去顺它的毛,一点也不怕脏的样子。笑的时候小太阳一样,能照亮人心。
大概正真天真烂漫的人都是藏在心底的。
金泰亨说话的时候,会有很多小口头禅,有时还会嘴糊口吃逻辑不通。
但是,很可爱啊。
不过,为什么那么多人喂流浪狗,他田柾国就看上了金泰亨?
呀,一个本系神颜学长一反形象喂小狗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多注意几眼的好不好…
田柾国遗传的何止是酒量和审美……
他的学长有时候还会有一点小敏感,会因为一句话就自己纠结很久,还埋在自己心底,不和别人说。
就像现在……
金泰亨今天唯一和田柾国说上的话…
“让一下谢谢。”
连头都没抬一下。
田柾国给他发短信,“怎么啦哥哥,我错了,我早上开玩笑啦。”
十分钟后,田柾国才收到回复…
【宇宙无敌可爱小面包:我要加班】
田柾国朝金泰亨的位置瞟了一眼,看着他拧巴着的脸,都能想象到他的语气了…
看来是真生气了这次…
田柾国觉得现在再不过去找他小哥哥,就又要像大学的时候一样被人避着了。
他站起来的那一刻,接到了一个来自田女士的电话。
然后田某受到了一个暴击。
……
“我把昨天你和薇薇的合照发给泰亨了,怎么样怎么样,吃醋了没。”
“……”田柾国踉跄了一下扶了下墙,“你再说一遍??”
“没有吗??唉,你魅力还是不够大啊。”
田柾国扶着墙无语了片刻,您这是什么幸灾乐祸的语气哈?
“不是,我哪来的合照?”
“就你们第一次见面那张,我在后面掐着你的脖子你才肯拍的那张。”
“……”
田柾国在楼梯间里气弯了腰,要是自己像田女士说的再王八蛋一点,就可以直接挂了她的电话,跑到金泰亨旁边。
“你图啥呀?妈。”
“这就是你不懂了,小年轻都这么谈恋爱的。一波三折才有味道。”
“……”是不是再来个认亲环节就更好了?“我挂了哈…”
田女士是不是天天在家闲着没事?
……
等田柾国离开楼梯间在回去时,看到金泰亨的表情,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如果刚刚是心慌还带着点小担心,辣么现在…他终于理解了田女士的幸灾乐祸…
他靠在座椅上,顶着腮看自己皱着眉的小哥哥。
金泰亨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的太频繁了,他就给开了静音。
屏幕亮着,一直处在对话框的状态。田柾国给他发的他都能见。
是十几张田柾国偷拍的自己和他的合照。有金泰亨给田柾国改策划案的时候,看着他的错误一脸严肃的表情。
还有他在咖啡店玻璃上写田柾国名字的时候…
嗯…自己那时候有笑的那么开心吗?
……
“看见没,哥哥,我脖子后面没人掐着我。”
……
田柾国伸长了脖子看金泰亨,在金泰亨笑了一下要抬头的时候,猛的收回了脑袋。
“我看见了。”金泰亨的短信随后就来,“和只小兔子一样。”
“没看见没看见。”
“我晚上真的加班啦。你先回去吧。”
“知道啦。”
当然不可能这么听话啦。
晚上金泰亨最后一个离开准备锁门的时候,就被旁边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吓了一跳。
金泰亨看清是田柾国幽怨的眼神后,就蹲下来对上他的视线,“怎么还没走。”
“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田柾国已经从最初的站着等,改为了蹲着等,又改为了坐着等,谁知道某人那么热爱工作,那么晚了也不出来。
金先生不升职简直对不起他对工作的热爱。
“等我干嘛。”
田柾国揉了揉坐麻了的小腿,在最后十格电的亮光中,把金泰亨搂到了自己怀里。
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来赔你小兔子的。”
……
*一个小花絮~
【田柾国母亲:(图片)】
【金泰亨:不行哦阿姨 小国是我男朋友】
END.
【富裕】尘寰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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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陈奕迅《完》
医生x病人
“我只会跳舞,不能跳舞我就是个废人,我以前发过誓,就算被大火烧死,我也要被舞台的幕布缠绕我逃生的脚步。”
傅韵哲没有见过余沐阳跳舞。
他第一次和余沐阳见面是在医院里,余沐阳被朋友们围住,一群人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傅韵哲戴着眼镜坐在他对面,写在病历上的是余沐阳看不懂的字符。
那时候的余沐阳难得脆弱,傅韵哲看他脸色发白,或许也是因为余沐阳本来就白,白油漆泼到石灰墙的那种白,全身上下都是被裹着的石膏,像是一座雕像。
“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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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陈奕迅《完》
医生x病人
“我只会跳舞,不能跳舞我就是个废人,我以前发过誓,就算被大火烧死,我也要被舞台的幕布缠绕我逃生的脚步。”
傅韵哲没有见过余沐阳跳舞。
他第一次和余沐阳见面是在医院里,余沐阳被朋友们围住,一群人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傅韵哲戴着眼镜坐在他对面,写在病历上的是余沐阳看不懂的字符。
那时候的余沐阳难得脆弱,傅韵哲看他脸色发白,或许也是因为余沐阳本来就白,白油漆泼到石灰墙的那种白,全身上下都是被裹着的石膏,像是一座雕像。
“哪疼?”
傅韵哲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更多的可以被称为无情,生老病死是人生常见,他的共情能力不可能放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傅韵哲观察着余沐阳发抖的左腿,他想应该是韧带撕裂,左腿的膝盖旁边已经肿了起来。
“这儿。”余沐阳伸手点了一下自己刚才观察的位置。
一个字加一个儿话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一样,牙齿和牙齿间的碰撞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想必是疼的厉害。
傅韵哲伸出手碰了一下,只见到余沐阳咬肌都鼓了起来,还是没吭一声,倒是旁边的伙伴们倒吸一口凉气,听得傅韵哲心烦:“现在腿能使劲吗?”
余沐阳摇摇头,现在已经到他撑的极限了,刚刚大夫摁了两下他都要崩溃,跳舞多年,从小把疼痛当成家常便饭,多少次都忍过来了,这会儿却满头大汗,就差求饶。
傅韵哲还是叹气。
十月份的天气转冷,医院外头两层楼高的树也开始掉叶子,房间里却开始升温,傅韵哲怕冷,他的坐诊室恨不得常年四季如夏。
“怎么摔得?”
“跳舞。”余沐阳旁边的人替他回答:“做动作的时候没保护好,整条腿内侧摔到了地上,然后就动不了了。”
傅韵哲又摁了两下,确定骨头没有事情才松手。
“应该是侧副韧带撕裂。”
大家不太懂,却也知道韧带撕裂这件事对一个跳舞的人来说有多严重,刚刚回答的算是有条理的人一下就晃了起来:“那还能跳舞吗?”
傅韵哲觉得这些都是什么问题。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说能不能跳舞。”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傅韵哲对于房间的安静程度非常满意,开始低头开药:“给你开点膏药,你这个不算特别严重,这一个星期就在床上躺着吧,下个星期回来复查。”
这些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听到傅韵哲这么说,性子急的人开口还要问,却没快的过余沐阳。
“那请问,是一直不能跳舞了,还是最近不能跳了?”
傅韵哲再次打量他。
刚刚回答一个字都费劲的人,这会儿咬着牙问出来一个完整的句子,他这会儿才仔细听清楚,面前少年的嗓音是清澈好听的,只是疼的厉害,有些发哑。
“说不准,看你恢复情况,我的建议是以后尽量少做剧烈运动了。”
傅韵哲发誓,余沐阳眼里的光是一瞬间没有的。
之前他下晚班,凌晨五点走出医院,环卫工人拿着大扫把扫大街,煎饼果子的也已经出摊,他拎着电脑包走路回家,头顶的路灯也是这样,“啪”的一下就消失了。
后来的很长时间,长至用年做单位,傅韵哲都忘记不了这个眼神。
这些人出门之后傅韵哲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他讨厌寒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他自己,刚进医院的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大夫人手一个保温杯,直到后来才慢慢咂摸出来,说出来的话太冷了,身体才需要热。
这会儿没有病人,他又开始给自己的保温杯里灌上水,热茶从喉咙流到胃里,傅韵哲又想起了刚刚的那个少年。
余沐阳,二十七岁,年纪不算大,一身运动装,看起来更小了,不过是真的白。
傅韵哲长叹一口气。
一些事情还没想完,就又进来了新的病人,傅韵哲的休息时间不过两分钟,从早忙到晚,多喘一口气都是奢望。
再次见到余沐阳是在几个小时之后,他走出医院,在住院部花园的长椅上看到了余沐阳。
十月份的天气驱赶着长椅上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都不愿意在户外多逗留一分钟,傅韵哲也是因为自己实在找不到地方透一口气,才选择到这里来。
至于余沐阳,这会儿他的兄弟朋友不在身边,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傅韵哲看见他伸出手,似乎要拦下夕阳,但是没有成功。
就像刚刚在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是吵闹的,虽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可是真正安静的,只有余沐阳一个人。
傅韵哲忽然很想上去跟余沐阳说说话,不管说什么,两三句,或者四五句,这都可以。
傅韵哲还没有想好说什么,可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做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在走向一副画,画里的人像是一条孤独的鲨鱼,整片海岸只有它一条鱼,没有其他生物,不管是鱼,还是人。
“余沐阳。”
听到有人叫自己,余沐阳扭过头,看见是傅韵哲之后礼貌的点点头:“大夫你好。”
傅韵哲指指他身旁空着的位置:“我可以坐吗。”
余沐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幅度太小,好像只是被风吹了一下而已,似乎发觉自己的动作太小,又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傅韵哲在他身旁坐下。
一幅画里终于有两个人,或者说是一条鲨鱼和一个孤岛上的男人,傅韵哲没话找话,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发呆。
“大夫,我以后不能跳舞了,对吗?”
这是傅韵哲第二次听到他问这个问题,如果说第一次余沐阳尚有期待,那第二次就是完完全全的陈述,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不论怎么回答,傅韵哲都不会有负罪感的语调。
“是,不能跳了,你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的伤,这个伤就是因为其他的伤让你没站稳才摔的吧?你应该知道,继续跳下去的话对你身体甚至生命有怎样的伤害。”
余沐阳又开始沉默。
他沉默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情绪的,像一张什么字都没有的纸,像一面什么都不挂的墙,像一滩什么都不游的水,无声地把傅韵哲包裹起来,只是这些就够让他喘不上来气。
傅韵哲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沉默。
于是他主动开口:“跳舞是你的职业吗?你是跳什么的?”
余沐阳还是沉默,可是已经开始生动起来,提到舞蹈这两个字,他总是能变得很生动,他在思考,而不是单纯的放空静默,他在思考如何像傅韵哲解释,用自己专业的态度,和最易懂的话语。
“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爱好,你知道剧场吗,我们在上面演出,会有观众来看,我从八岁开始跳舞,跳到了现在,除了跳舞我什么也不会。”
黄昏光打在刚才还像白纸的余沐阳身上。
“很可惜,没见过你跳舞,那些见过你跳舞的人,一定很幸运。”
余沐阳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他笑起来很好看,本来就皮肤白,嘴唇是天生的粉色,上面没有干皮,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牵着往上走,是天生的微笑唇。
他说谢谢。
又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他们开始胡乱聊天,聊天中他们发现对方都是第一次来北京,傅韵哲是上海人,被工作调过来的。余沐阳是安徽人,来北京的剧场编排新的舞蹈。
他们都没有见过北京的雪。
余沐阳说北京的雪是覆盖式的,一大片一大片的下,要把整个北京掩埋起来才算是成功,他们莫名约好今年冬天要一起看雪,去故宫看,看雪,看红墙绿瓦,和一直蹲在墙头的橘猫。
他们莫名其妙成为朋友。
傅韵哲给余沐阳的微信备注是鲨鱼,偶尔余沐阳腿疼的时候会给他发微信,问他自己腿的情况,他还是没有放弃跳舞,傅韵哲看他的朋友圈,里面只有一条,是一年前发的。
【我只会跳舞,不能跳舞我就是个废人,我以前发过誓,就算被大火烧死,我也要被舞台的幕布缠绕我逃生的脚步。】
他开始纠结意义两个字。
傅韵哲从小学习成绩好,大学的时候就考进了医学院,然后读研,工作,一生顺利,他在急诊实习过,也跟过手术,对生命敬畏,却不知道何为热爱。
再次见面的时候,余沐阳已经可以走动,只不过一瘸一拐,有些吃力。
余沐阳请傅韵哲看他们新舞蹈的彩排。
这算是一个歌舞剧,整场下来两个半小时,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余沐阳跟傅韵哲解释:“这个节目说的是一个跳舞跳疯了的男孩,遇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结果那个男人已经有了妻子,悲哀之中他的舞蹈都带了灵魂,直到他陷入了新的恋爱,他发现自己再也跳不出当时的感觉,悲愤之下自杀了。”
“自杀了?”傅韵哲惊讶:“是因为爱而不得?还是因为跳舞?”
“这个很难说,他可以为了爱情活,也可以为了舞蹈死,生命在信仰前是一文不值的,你无法判定到底哪个对他而言会更重要一些。”
余沐阳开始费力的想怎么跟他解释。
“可能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比较荒诞,但是在一个疯子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余沐阳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总是很生动,不再像一滩水那样,让人窒息,傅韵哲喜欢耐心等他,看他思考,看他生动,然后给自己一个答案。
答案的内容无所谓,有意思的是思考的过程。
傅韵哲看着台上正在陷入暗恋的男主,低声问余沐阳:“比如呢?”
“比如?”余沐阳的眉头纠结在一起。
“不要去理解疯子,或者试图去理解疯子,疯子之所以是疯子,就代表他们思想是不同的。比如他们会突然闯入一个陌生的环境,无差别无目标的去砍人,又或者像他那样,为了一个人,或者一段舞蹈而死去。”
余沐阳看向台上的人,目光热烈而又向往,傅韵哲没由来的开始害怕。
他说不清楚这种恐慌是什么,来源于哪里,就好像他现在躺在一个光滑的平面上,稍微一动就会掉进万丈深渊,而他趴在这里,孤立无援。
他猛地抓住了余沐阳的胳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不要紧张,这只是个歌舞剧。”余沐阳拍拍他的手背,竟然一眼看穿了他的恐惧。
傅韵哲深呼吸了很多次才放松下来,手机震动了两下,应该是电话公司这个月给他发的第三十四条垃圾短信,如果不是这点震动,他还会以为自己趴在那个光滑平面上。
一场歌舞剧从开始到结束,要有幕后,有服装,有妆发,有灯光,有音响,有演员的专业,一场歌舞剧的开始到结束,需要的东西很多。
余沐阳坐在台下,欣赏着自己编排的舞蹈,这本来是由他来演出那个疯子——太多人说过他像一个疯子,不是性格行为像,但是说不上来哪里像,直到他编排了这个舞蹈,大家一致认为这个疯子就是他。
可是此时他像个普通人,坐在台下欣赏自己的作品,欣赏台上那个被演出来的疯子,他欣赏那个演员的演技,歌声,舞蹈,可是他依旧觉得不够疯。
什么才叫疯子呢?
皮肉连在一起,本来是密不可分,却可以笑着分开剥离,肉在血中抽丝,人却还手舞足蹈,这才叫疯子。
可惜了。
余沐阳看向台上,演员鞠躬谢意,小他一岁的男生把目光投向他,似乎想要得到肯定或者赞扬,而他只能笑着点头。
这个人眼睛里面没有一点光。
傅韵哲心里想,如果不是因为见过他发光时的样子。
看完剧之后余沐阳上台和演员们说了一些话,傅韵哲看向他的背影,只觉得单薄,剧场内的温度很高,余沐阳脱了外套,衣服紧贴着他的肩胛骨,两块骨头中间相隔十厘米,一辈子也亲吻不到对方。
出了剧场之后傅韵哲开车,两个人相约去吃饭,余沐阳说想吃麻辣烫,傅韵哲立刻拐去一条小道,里面的路车进去了还有些费劲,余沐阳提议把车停在一边,两个人走进去。
“作为一个医生,我不建议你这个时候过度用腿。”
“谢谢你大医生,但我至少不是一个残废。”
“这很难说。”傅韵哲依旧把车开到离巷口最近的地方,才让余沐阳下车:“精神完整和肉体完整,没有人定义过到底缺失哪一样才算残废。”
余沐阳没有说话,他正慢吞吞的从车上下来,傅韵哲从车尾绕过去,替他扶着车门,并不上手帮忙,路灯从头顶打下来,帽檐下的阴影盖住了余沐阳的整张脸,傅韵哲看不真切。
“谢谢你照顾我可怜的自尊心。”余沐阳深吸一口气:“好香。”
“其实你的自尊心很强大,至少不会因为我扶了你而伤心。”傅韵哲把车门关上后锁好了车,带着余沐阳往小巷子里走。
“我以为你们医生都有洁癖,不会来这种小巷子吃东西。”
余沐阳走不快,傅韵哲就也跟着慢吞吞的,小巷子里人不少,光却不多,只凭着气味寻找方向,傅韵哲轻扶着余沐阳,怕他看不清路,再绊倒。
“其实还好,你说的那只是个例,不能因为这个世界发生过什么就认为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同理,不能因为有人吃小摊子食物中毒,就认为小摊子不干净。”
“懂了。”余沐阳点点头:“不能因为有的医生洁癖,就认为医生都是洁癖的。”
傅韵哲突然噎了一下,勉强点点头:“你说得对。”
然后突然停下了脚步:“到了。”
屋子不大,还算干净,余沐阳挑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剩下的让傅韵哲自己拿,等菜上来的时候两个人莫名其妙,又开始说起刚刚的歌舞剧。
“老实说,我对你喜欢这个剧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医生都是理性的,不会太过于喜欢这种感性的东西。”
傅韵哲听到他这句话觉得有些好笑,还有一些庆幸,庆幸余沐阳对自己的刻板印象发生了改变,在余沐阳的世界里,自己从一个“大夫”慢慢的转变成了“傅韵哲”这个人。
“其实还好,我从小共情能力不错...这个剧叫什么名字?”
“《钟情》,奇怪吗?”
生命,爱情,舞蹈,哪个更重要?疯子选不出来,他把自己分割成三个部分,最后成全一切,唯独抛弃生命,这样一部剧,叫‘钟情’这个名字,确实很讽刺。
“要我说,不如叫《选择》。”
余沐阳一下子对傅韵哲的好感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个也是我们的备选名字,我提了两个让导演组去选,最后他们选的是钟情。”
傅韵哲发现他们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也仅仅是相似,而不是一模一样,那些微小的不同点把他们分到了两个不同的路口,看似道路都是一样的,只是一眼望不到前方,谁也不知道以后面对什么。
这一晚上他们很愉快,他们在余沐阳家楼下道别,他请余沐阳吃了麻辣烫,余沐阳给了他一张正式演出的票,日期在十二月。
回家的路上,傅韵哲反复回想起余沐阳,感情被他压下又不受控制的升起,他想要无视,却又不得不面对。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今年二十七岁,马上就要过二十八岁的生日,接触过女孩子,也接触过男孩子,家里人都不着急,认为他可以先忙自己的事业,于是晃晃悠悠,这么多年他也未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段陌生感觉从心头蔓延,是医学知识无法解释的,快要三十岁的人实在不相信一见钟情,于是他把这样的感情藏在心里,并命名为知己。
天气越来越冷,幸运的是余沐阳已经可以正常走路,在后面的见面当中傅韵哲给他了几个保暖护膝,看起来不厚,但用料是好的,确实能够保暖。
“现在腿还是不能使劲伸直,总觉得卡在那儿了。”余沐阳窝在剧场的小椅子上,两条腿伸直之后把左腿搭在了右腿上:“你看,这样就没事,但是右腿搭左腿就不行。”
“没恢复好呢,就算是彻底恢复了,以后也是这样。”傅韵哲扔了个暖宝宝给他:“贴护膝上。”
“一点也不安慰吗?”
“说假话对你来说意义不大。”
余沐阳接过暖宝宝,他今天穿了一条宽松的加绒运动裤,膝盖上裹着的是傅韵哲送的护膝,傅韵哲看着他把暖宝宝揭开贴好,再把裤腿放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没话找话:“你天生就这么白吗?”
“对,天生的。”余沐阳突然扭过头来,点了点自己的眼下:“你看这里有一颗痣,我闭上眼睛就会被睫毛挡住,也是天生的。”
余沐阳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小区里,五层楼就已经算是很高,楼外的墙皮都已经脱落,经常爬满爬山虎,偶尔有老大爷在爬山虎乘凉,父母抱他出去的时候,那些老大爷都会夸他:“是个漂亮娃娃。”
八岁的时候他搬着小凳子和那些老大爷一起乘凉,结果有一天,五楼的夫妇吵架,硕大的一个花盆砸下来,那个最喜欢夸他的老大爷就这样倒在他眼前。
后来他发了三天的烧,每天都是迷迷糊糊的,只能听到父母的叹气声,而他的脑子里回放的,除了老大爷倒下去的画面,还有就是他被送回家的时候,电视机里放着的舞蹈。
他就这样开始学跳舞,似乎以此来逃避生命和死亡,老师夸他跳舞有灵魂,舞感比一般演员都要好。
“天生是要站在大舞台上的。”
这句话他从小听到大,每一个老师都这么说,他用了十九年做一个梦,然后啪的一声,梦碎了。
耳边响起傅韵哲的声音,将他从碎玻璃一样的梦中拉回来:“我还是不理解,真的会有人把身外之物当执念吗?”
会的。
余沐阳没有回答。
“我从小都是被父母安排着长大的,没有爱好,没有兴趣。”傅韵哲把自己剖开,跟余沐阳交谈:“所以我不能理解,我以为生命大过一切,直到看到这个舞剧才知道原来还有事情大过于生命。”
“这个剧本很好。”余沐阳同傅韵哲解释:“我几乎是立刻爱上这个剧本的。”
但还是需要改。
余沐阳为场上的演员设计动作,同样的动作不同的人做也有不同的效果,他做着顺眼的动作台上演员做未必舒服,他在找尽量贴合演员的动作,要把他的优势最大化。
傅韵哲看着余沐阳眼下的乌青,习惯性的给出建议:“你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你最近睡眠严重不足吗?”
“不是很严重,但我会好好休息的,傅医生。”
傅韵哲对于余沐阳给出的这个称呼感到别扭,似乎自己只是无差别的给出建议,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余沐阳,而是其他生病的人,自己也会给出这样的建议一样。
无差别,这三个字是第二次出现,上一次出现,还是他们讨论“疯子”话题的时候。
但傅韵哲没有解释。
他奉行日久见人心的理论,总觉得日子长远之后两个人才会互相了解,余沐阳天生有吸引力,他想要去了解,他可以去了解。
他们熟悉的不像是只认识一个月的人。
“你听歌吗?”回去的路上,余沐阳用手机连上了傅韵哲车里的蓝牙。
“什么歌?”
“陈奕迅的,《完》。”
歌声在车厢里游荡,余沐阳闭上眼睛跟着轻哼,一遍又一遍。
但愿步过瞻仰,你亦明白,看穿真相。
尚有些仗,全力亦打不上。
十二月很快到来,傅韵哲抛弃风衣过上毛呢大衣,里面还加一件高领毛衣和一件保暖衣,只是他瘦,形象也好,穿多少都在风度之内。
说到瘦,越来越瘦的人是余沐阳。
才过去两个月,余沐阳和初见比实在是瘦了不少,偶尔和傅韵哲出去吃饭,都是他饭量最大的时候,傅韵哲拼命给他夹菜,他照单全收。
“我妈在我小时候也没这么喂过我。”余沐阳吃的撑,和傅韵哲一起在马路边散步:“你这样搞得我好像一只论斤卖会赔本的猪。”
“你就是猪猪啊。”傅韵哲突然笑起来,眼睛都是弯的,余沐阳很早就发现,傅韵哲是下垂眼,这种眼型的人笑起来眼睛都是弯的,很好看。
傅韵哲在十一月过了生日,正式迈入二十八岁,余沐阳送给他一件毛呢大衣,正是他最近经常穿的一件,他对新礼物爱不释手,暗自发誓明年余沐阳生日要送给他相衬的礼物。
今年北京倒是一直没有下雪,不知道是什么理由,往年雪下得早,故宫的红墙绿瓦被雪景掩埋了一大半,傅韵哲每年刷微博都很是羡慕向往,今年却迟迟不下。
“这大概是没缘分。”余沐阳轻易下定义。
十二月十一日,《钟情》表演,下午四点半傅韵哲准时到了剧场门口,和余沐阳碰面。
今天余沐阳穿的不算很正式,同他一样毛呢大衣里穿高领毛衣,两个人至少从外表看上去非常般配,路过的女生下意识的停足注目,唯有他们两个目不斜视,只看对方。
天气越来越冷,余沐阳的腿经常发抖,或者膝盖猛地一下疼痛,这些他都没有说过,今天他的状态实在是完美,他不想被这一些小事给耽误。
他和傅韵哲一起进场。
检票的同事是那天送余沐阳到医院,并且条理清晰帮余沐阳回答问题的人,后来傅韵哲来剧场时他们也见过面,余沐阳介绍,这位叫林宇,是他的师兄。
平常林宇见到他们总是有一种调戏的意味在,今天看到他们却红了眼眶,傅韵哲以为他们会说些什么,但没有,林宇只是沉默的检票,撕票根,放行,一句话都没说。
“快要开演了,这是我们的第一演,大家都很激动。”余沐阳一边找位置一边同傅韵哲解释,傅韵哲表示理解。
五点钟,正式开演。
余沐阳坐在傅韵哲旁边,又一声不吭了起来,傅韵哲好像又回到了医院的那个小长椅,余沐阳把所有人屏蔽在外面,唯独他静止不动,像一幅画。
傅韵哲发现剧被改了很多。
他不过是一个多星期没有过来,却发现剧被改了非常多,疯子不喜欢男人了,喜欢女人;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没有和他在一起,而是他发现那个人结婚之后默默退出;到了最后,他也没有自杀,反而和女朋友创造出了新的舞蹈。
疯子不疯了。
或许还有人叫他疯子,他会为了舞蹈快乐,为了舞蹈难过,他兴奋的时候会把女朋友举起来,宣告她是自己的女神,也会在伤心的时候把自己关起来,几天都不见人。
傅韵哲看着整场表演,整个人都陷入巨大的不可置信当中,身边的观众为台上的人鼓掌、落泪,却不知道台上的人原本应该是个疯子。
他们在高喊着舞蹈万岁,却被万岁的舞蹈磨光了自己。
台上的人还在奋力表演,那是最后一幕,原本应该是疯子从桌子上一跃而下,摔在地上,手却伸向天空,而他生命里出现过的人都围了上来,让他把手放下。
“别举了,那不是天空,那只是天花板。”
手放下,疯子死了。
而现在却是,他从桌子上跳下来,稳稳的落在地上,他的女友冲上来拥抱他,他的同伴给他鲜花,他高喊着钟情不死,他的灵感女神,是他钟情于她。
荒谬。
太荒谬了。
傅韵哲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惊讶地看完了整场演出,他开始回忆起余沐阳的瘦,回忆起他的失眠,回忆起林宇检票时通红的眼睛。
这不是疯子,这不该是疯子,台下的人都在流泪,可他们并不是为了疯子所流泪。
疯子的皮还在那儿,可是芯被替换了。
傅韵哲扭头看余沐阳,似乎想要寻找一个答案,或者说一个解释,可是他回过头才发现,余沐阳不见了。
台上的演员正在谢幕,观众们给他们和这个故事热烈的掌声,男主角向大家鞠躬,平复了心情之后才缓缓开口:“今天要谢谢大家,要谢谢我身边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以及我的老师,余沐阳。”
他在感谢余沐阳,可是余沐阳在哪呢?
傅韵哲又开始发慌。
疯子从桌子上一跃而下,摔在地上,手却伸向天空,而他生命里出现过的所有人都围了上来,让他把手放下。
“别举了,那不是天空,那只是天花板。”
手放下,疯子死了。
傅韵哲开始找余沐阳,一排一排找,一个人一个人找,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剧场这么大,他从这头跑到那头,又从那头跑到这头,他见到了无数张人脸,但是看不到余沐阳的。
他是被林宇拦下的。
林宇带了傅韵哲去余沐阳家。
傅韵哲每次都只是送余沐阳到楼下,并未上楼过,余沐阳从来不开车,他也不问为什么,直到进了余沐阳家,他才知道为什么。
屋子里的墙上,都安装的有把杆,客厅里明晃晃的放着拐杖和轮椅,沙发上还放着一些护膝,一半是自己给他的,一半应该是他自己买的,房间里所有有角的地方都被贴上了海绵。
“是余沐阳让我带你来的。”
傅韵哲没有回话,他现在的大脑已经不足以支配他做任何事情,他能做的只有听,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听。
林宇说余沐阳是个疯子,小时候仗着自己年轻,跳舞从来不注意消耗,结果落下了病根,即使这样他也不在乎,他说过自己哪怕是坐轮椅,也要用手跳舞。
但是就在一年前,比余沐阳更疯的人出现了。
那个人是突然闯进舞蹈教室的,那天余沐阳正在给一群高一的姑娘们上课,有个学生以为他找人,还贴心的跑过去问他做什么,结果拿把刀拿出来的时候,那个学生躲都没有地方躲。
余沐阳为了保护那些姑娘们,也被划了几刀,余沐阳找准机会才反扑了上去,最后还是一个学生跑出去叫外援,那个疯子才被彻底制服的,一群人送余沐阳到医院,大夫说他以后不能跳舞了。
他跟你说了他为什么学跳舞吧?就是因为一个生命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他才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到舞蹈上,结果又一个生命在他眼前没了,他再也不能跳舞了。
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疯子就是一个精神病,无差别无目标的砍人,没有深仇大恨,他就是想砍人了。
余沐阳也尝试过,努力过,结果就是身上的伤越来越多,直到这次,送到你那儿,你跟他说不能再跳了,他才彻底放弃。
傅韵哲开始回忆。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余沐阳唯一一条朋友圈,他对于疯子的解释,对于‘无差别’这三个字的重视与讽刺,对于自己下达不能跳舞通牒时,眼睛里突然消失的光。
他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他本来想逃离,可是他坐在这里,像是回到了长椅上,余沐阳这只鲨鱼用水包裹着他,他太怀念这个感觉了,他不想走。
“《钟情》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没有办法不改,我们必须要改,不然我们没有办法演出,局里只给了一周的时间,我们以前笑过剧本荒诞,可是最荒诞的居然是现实。”
余沐阳两天就改完了所有的舞蹈,然后把自己关起来,再也不见人,直到今天去看剧,他才给林宇打了这个电话。
“这是他今年买的房子,让我把钥匙给你,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傅韵哲还是没有说话。
林宇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他背靠着门板坐下来,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余沐阳布置的,他说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至于某天早上醒来,突然瘫痪,而他毫无准备。
所以他每天都在练习,练习使用轮椅,练习使用拐杖,他还包裹了边角,包的时候还调笑自己:“我可舍不得自己磕了碰了。”
而现在余沐阳消失了,以傅韵哲的聪明,应该也知道消失这两个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林宇见傅韵哲这个样子,知道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便把钥匙放在傅韵哲的口袋里,傅韵哲一动不动,让他随意摆弄。
“我还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林宇不太相信,认识两个月就可以让余沐阳把自己的房子给这个人,可是这是余沐阳的决定,自己不好说什么,只能问傅韵哲:“你对余沐阳,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什么感觉?
傅韵哲没有说话,也没有思考,他只是从自己的大衣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放在桌面上,林宇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墨绿丝绒戒指盒。
林宇快要撑不住自己。
钢筋穿过傅韵哲的血肉,钢钉连接傅韵哲的骨头,纵使他是一张纸片组合成的人,此时此刻也被这些东西沉到椅子上,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他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
傅韵哲本也是外科大夫的得意门生,被师父说以后手术台上的衣钵传人,却在一年前因为一个抢救无效的女孩儿,被家属推到了花盆那儿,手被花盆碎片划伤,从此以后他再也拿不了手术刀。
想来都是造化弄人。
一个疯子,害死了两个人,他尚有退路,余沐阳却无半分退路,甚至前路也被堵死,看不到一点光亮。
只相识两个月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就全身心的信任呢,只不过那一片海域里,只有他和那一条鲨鱼,相互取暖罢了。
傅韵哲把戒指盒揣进了兜里,起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还贴心带上房门,他不记得林宇什么时候离开的,反正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出了楼栋才发现下雪了,余沐阳说的没错,北京的雪是覆盖式的,一片接着一片的盖下来,砸的傅韵哲脑袋疼,脚下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傅韵哲蹲下身,心脏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
傅韵哲不知道,他从来就不知道,原来在他未曾参与的过去,他的爱人早已经支离破碎,可笑他还捧着零星碎片,以为拥有了全世界。
十二月的北京大雪纷飞,傅韵哲手捧一捧雪,和他的爱人亲密相拥。
生长痛
*短篇8k字
*甜的 现实向
00.
“朱志鑫。”
“……”
“……”
“躲撒子,看着我嘛。”
朱志鑫颤着手指,耳廓发烫,短短抬了一眼又极快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两人刚练完舞,盘腿坐在落地窗旁堆积的窗帘一角,咫尺距离间目光游离。室内没暖气,可那人的吐息是热的——练舞的时候肢体接触还好,可他根本应付不来此情此景。
“你抬头看着我就好了啊。”
朱志鑫头脑昏沉,抬眼极快地望了一眼,而后又将头低了下去。对方的目光和笑意都像一匹初生桀骜的狼,单纯里带着点戾气,爽朗神色堪称一览无余的剔透。
朱志鑫仓促地笑了笑,缴械投降地低下了头,看见白炽灯光在地面晕染开来。
“我真不行。”
没办法,做不到。
因为他恰好受不了对方的坦荡。...
*短篇8k字
*甜的 现实向
00.
“朱志鑫。”
“……”
“……”
“躲撒子,看着我嘛。”
朱志鑫颤着手指,耳廓发烫,短短抬了一眼又极快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两人刚练完舞,盘腿坐在落地窗旁堆积的窗帘一角,咫尺距离间目光游离。室内没暖气,可那人的吐息是热的——练舞的时候肢体接触还好,可他根本应付不来此情此景。
“你抬头看着我就好了啊。”
朱志鑫头脑昏沉,抬眼极快地望了一眼,而后又将头低了下去。对方的目光和笑意都像一匹初生桀骜的狼,单纯里带着点戾气,爽朗神色堪称一览无余的剔透。
朱志鑫仓促地笑了笑,缴械投降地低下了头,看见白炽灯光在地面晕染开来。
“我真不行。”
没办法,做不到。
因为他恰好受不了对方的坦荡。
01.
浓云叆叇滚过一遭,山城夜灯初上。窗明几净的练习室里灯火通明,朱志鑫挣扎着脱掉了黑色卫衣,露出里头被汗湿得贴在皮肤上的白T。
舞步都学完,排练却到了瓶颈期。舞蹈老师愁眉苦脸瞪着镜子里的两个小孩儿,恨铁不成钢地宣布:“你俩这氛围怎么都调不对,要有火花啊火花——”
“撒子叫火花。”刘耀文烦躁地撩了把头发,“我再浪点?”
“你浪到浪漫的土耳其也没用。”老师长叹,最后还是将原因归结于不熟,施施然退场去楼下便利店买东西,美其名曰“留点儿空间给你俩培养感情”。
以至于有了现在这个窘迫局面。
刘耀文说什么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愣是拽着朱志鑫坐在角落开始进行眼神交流。小朋友被盯得臊得慌,每次总眼神相接片刻便对不住焦,立马撇头笑开来。
待顺过了气儿,又恼自己连这个都做不到,垂着脑袋焉了吧唧道,“我真不行,我想笑。”
“笑什么嘛,我长得这么好笑?”
“不是!”
“那为撒子。”刘耀文顿了顿,“我看你和苏新皓他们也没这样子——”
朱志鑫立刻答道:“那是因为跟他们熟。”
“那你跟我不熟啊。”刘耀文故作受伤地盯他,“还害羞噻?我们都练了好几天了。”
“……”朱志鑫长叹一口气,“那我们不练这个对视了行不行。”
“不行。”师兄十分独断。
“……”
“最近不太对劲啊鑫儿——你跟你文哥有秘密了啊。”
刘耀文比他高了十来公分,哪怕坐着也有威压感。这会儿虽然是玩笑语气,身体却极具胁迫性地将他压在角落,过长的碎发在眼睫上投下一片阴翳。
朱志鑫吞了口唾沫,垂着眼帘。
而后又小心翼翼抬眼看他。
因不快而下压的唇角,青柠味洗涤剂的香气,练舞后挂在下颌线上的汗珠,眯起来冲他探究的目光。这些他都看得见闻得见,也因此愈加的——
害怕。
“……真没,我能有什么秘密啊。”
他无意识攥紧了自己衣摆,企图用笑掩饰不自在。
“那说好了啊,以后都得跟我讲实话,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得说,不许跟哥藏秘密。”刘耀文撑着地站起来,而后对他伸出手,“咱们继续练。”
朱志鑫抬头望着他,无意识张着嘴,旋即慢半拍地握了回去。
对方的掌心干燥而温暖,隐约能摸到一些体能训练时留下的薄茧。他思绪紊乱不堪,直到刘耀文后退一步将他拽了起来。
——秘密,说起来还真的有一个。
像蜗居在心底深处的一扇贝壳,成日被咸涩海水冲刷过缝隙,却仍紧紧阖着他的秘密。每当那人有意无意地撩拨的时候,便要开始从裂缝开始疼——咕咚冒出些细小气泡,张牙舞爪地想将那些情绪公布与众。
可是他不敢。
“接下来我教你咬嘴唇哈。”刘耀文拽他到镜子前,笑嘻嘻地扬了扬下巴,“之前就想说了,中间咬嘴那段你别全咬着,要咬一半,来我给你示范下……”
师兄。
他望着镜中一本正经的那个人,几乎是本能地扯出了一个笑。
只比自己年长两个月的男孩儿教起人性感来还挺有一套,从眼神到表情都很致命。朱志鑫学着他咬住了唇角,思绪混沌中却没看向自己,目光僵持在了对方身上。
直到无意识用力过了猛,轻轻豁开的皮肤渗出血珠,嘴里尝出腥甜时才后知后觉。
他呆呆地张开了嘴,而后就听到刘耀文一句,“我靠,没喊你咬这么用力啊。”
然后那人啧了一声凑过来,伸手用指腹擦掉了他嘴角那一小块血渍,又有新生的血珠挣扎着冒了头。刘耀文兵荒马乱,走出舞蹈室探头喊了句:“老师你有纸巾吗?”
朱志鑫伸手要拽他衣角,却抓了个空。
张了张嘴,亦没能发出声音。
02.
师兄,有关我喜欢你这个秘密。
……要我怎么告诉你呀。
03.
生长痛是什么?
是抽条时骨骼的不堪重负,膝关节的皮肤发红,身高表上层层叠叠的铅笔线。是挥汗如雨后老师的褒奖,从零星到蜂拥而至的镜头,无数次训练到凌晨时分的月影憧憧。
又或者是——
好像他也给不了答案。
数年前的某个盛夏,记忆凝聚于一盏白炽灯,一面白色风扇,一瓶温热的矿泉水和一个独属于山城的平凡艳阳日。新进公司的小孩儿们在走廊上奔跑疯闹,好像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忧愁烦恼。
那一年的他爱穿某件白色短袖,在练习室笨拙地跳完了一支舞,汗水顺着脖颈淌进衣领缝隙,连带着吐息都焦灼。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害怕批评,所以听老师点评时总羞窘地盯着地板,好像一个只会信息接收的单向录音机。老师问他学会了没有,也只木木地点头。
终于下课,朱志鑫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慢腾腾走到教室后方拿水。坐在地上的刘耀文攥着包鲜奶挤着喝,在他靠近的那一刻陡然仰起了小包子脸。
你跳得不错呀。
他冲他笑——那是一个十分透明的笑容。
课余总喜欢和同龄人玩笑打闹,实际上一整天都保持神经高度紧张。刚进公司那会儿朱志鑫亦顶着张小肉脸,被公司勒令过减半饭量,舞蹈声乐也都是零基础,实际上总对自己没太大信心。破天荒的,那句“跳得不错”竟让他绷了一整天的神情松懈了下来。
但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摆,腼腆局促道:谢谢。
唉哟,我今天体能练太多都站不起来了——刘耀文冲他伸出手,龇牙咧嘴道,拉我一把。
朱志鑫一愣,伸出手。
那人立刻回握,掌心柔软,干燥且温暖。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稳住身形后拍了下朱志鑫的肩。
“谢啦。”
那时候朱志鑫还要比刘耀文高一些。
因为艺能出色,刘耀文后来破例被调去和师兄一起练习,他们长时间里都没再见过面。重逢时刘耀文已然比他高出了半个头,褪去过往幼稚的弧度,看起来全然不像同龄人。身形颀长,总不自觉冷着一张脸,看见你的时候又会突然笑开来,不敢猜是真情还是假意。
以至于几次打招呼的时候朱志鑫根本没敢多说,只干巴巴道,师兄好。
刘耀文不知是使坏还怎的,哎了一声喊他:鑫儿。
——好像跟他很熟似的。
但为什么呢?
其实不过是打过几次照面说过几句话的关系。
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终于发现,那种不知何时开始的绮念大约就是在这零星几次照面中滋生的。
也许只是因为那天的那个人拉弓射箭,蓝白色运动服衬得他神色明朗,箭支离弦划破虚空扎入红心——他望他侧脸得发呆,浑然不知那支箭早扎中了心上某个角落。又或者是某个游戏环节他站在一旁等着,刘耀文突然蹲下身,偏头对他道,“上来。”
“……啊?”
“看看你多沉了。”
他愣了愣,乖乖趴上对方后背。那人双手迭过他膝弯,掂了掂后将他背了起来——某几秒内重心不稳,朱志鑫下意识将头埋在他肩窝,涌入鼻腔的是对方令人安定的棉质香气。
“轻得很。”他笑着放他下来,“多吃点儿饭才能跟我一样高。”
朱志鑫怔忪,只兀自看着他。
那的确是个需要仰望的角度。
04.
好想成为师兄的队友啊——
学一首新的歌要两周才能唱上最高音,学一支崭新的舞需要一个月才能做到驾轻就熟。从零基础到能在舞台上独当一面他只需要花一年时间,可是。
要练习多久才能站在你的身边?
他反复在想这件事,可惜没有结果。直到老师告诉他下一场舞台可以选一位师兄做搭档,不期而遇的好消息像当头炸了簇五颜六色的礼花儿。
朱志鑫反复深呼吸好几次才缓下来,又小心翼翼问:“哪位师兄都可以选吗?”
“当然啊。”老师被他战战兢兢的态度弄得发笑,“只要人家答应就成。”
“那我……”朱志鑫在口袋里摸索手机,“我问问。”
苏新皓背靠着落地镜围观,手上拧开矿泉水瓶盖儿,灌了口问他:“哎哎,你选谁啊?如果是我的话想选丁程鑫师兄,他跳舞真的很——”
“刘耀文师兄。”
“啊,为啥。”
朱志鑫想了半天理由,而后笑着撞了撞他的肩,“因为我喜欢他……”
苏新皓一口矿泉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喷在他脸上,呛了半天才缓过神,“你说啥?”
朱志鑫抹了把脸:“……的舞台魅力。”
“……”
“……”
“啊这样啊。”
“那挺好的。”苏新皓冲他比大拇指,“选曲想好没?”
“想到一个。”朱志鑫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Trouble Maker。”
“我知道这支舞。”苏新皓当即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看他,慢悠悠喝了口水才道,“但是这首歌的女位还挺难的,就那种感觉你知道吧,不好把握,要练好的话你得……”
朱志鑫不假思索:“我相信刘耀文师兄能胜任。”
苏新皓又长长喷出一口水。
“……”朱志鑫用袖子抹了把沾水的脸。
“……咳,不是,你让他跳女位??”
“不行吗?”
“当然行。”苏新皓再度冲他比大拇指,“牛逼。”
于是朱志鑫便抱着轻快的心情拨了微信通话,旁边老师见状提醒:“记得存录音,到时候要放给粉丝看的。”
“啊,好的。”
等刘耀文接通的时候他指尖都在抖,直到叮的一声显示接通,他定了定神才敢开口。
“喂,师兄好……”
“哎。”刘耀文应了句,喘息有点沉,大约是刚刚练完舞,“你干嘛呢?”
“这边在录音……”朱志鑫小声提醒,“就是关于下次音乐会的事儿。”
“噢。”刘耀文从善如流地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劲儿,笑了笑道,“你说。”
“就是,那个……年底有一个合作。”朱志鑫顿了顿,“我想请你和我一起来完成这个舞台。”
“可以吗?”
“行,什么样的舞台。”刘耀文笑了下,“其实你不用叫我师兄,叫我文哥吧。”
朱志鑫耳朵一热,“嗯,文哥。”
“……”
一旁的苏新皓还在喝水,见朱志鑫的耳朵和脸颊肉眼可见的泛红,没忍住又呛了呛。只见平日里闹腾撒欢起来不输任何人的家伙现在竟扭扭捏捏地小声讲话,附和的时候居然还握拳点头。不是,电话那头的人能看见么?
苏新皓纳了闷了,而且他寻思暖气也没这么热啊?
这是在脸红啥呢?
05.
晚上九点四十分,隔壁舞蹈室的队友陆续完成了今天的训练,三三两两地在走廊上瓜分零食饮料。刘耀文和朱志鑫这边却还一筹莫展——舞步早就没问题了,可正如老师说的一样。
没有火花。
两人开始练习的第一天可谓兵荒马乱,朱志鑫的潜意识里都觉得师兄能胜任女位。不过显而易见的,对方跟他想法恰好相反。直到刘耀文让他凑过来先敲敲自己胸口看看那个开场动作能做成什么样,朱志鑫才算打消了愿望,乖顺地照做了。
“你能不能像个女娃儿一样。”
……也不是他不想,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那就练吧。
练习室里两人并肩站着的距离是零点五米,但音乐一起,舞步到了特定动作时便会骤然缩减到零。可不论是肢体相触还是眼神交接,当刘耀文摆出练习过上千遍的笑容和眼神凝望他的时候,他陡然意识到:这样的目光看着谁都可以,只是今天偏偏是我,这很幸运。
也难免是不幸。
每一遍朱志鑫都用尽全力,可是刘耀文抓住他的手臂顺着做出一个向上亲吻的动作时,他还是会忍不住垂下视线,紧张到站都站不稳。而后导致下一个动作愈发僵硬,连带着指尖都紧绷。
心口有雀跃在撞,反复提醒他喜欢的人正与自己处于亲密距离。可他从来不是一个能控制住自己感情的人,越在意就越紧张,好几次连动作也跳错,犹如多米诺骨牌般推倒了一连串的败笔。
最后一次,刘耀文立刻停了舞蹈动作,直接走过去关了音响。
他皱眉撩了把刘海,语气难免凌厉,“怎么搞的。”
朱志鑫低着头。
“这个舞得有感情,情侣跳的你知道吧。”刘耀文冷着脸,“你至少别把我当仇人行不行。”
“我没……”
“朱志鑫。”他压低声音,“这个舞台,是你邀请我的。”
“……”朱志鑫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师兄对不起。”
“你在跟我作对吗?
“……我没有。”
“那就好好练,这么保守干嘛。”刘耀文压低嗓音,“咱们这个节目练好了就厉害,练不好就——”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因为朱志鑫眼眶泛起了一圈红。
刘耀文陡然意识到自己大约哪句话说重了,霎时也慌了神,“你……”
“我没在训你。”
朱志鑫点点头。
而后他后退一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师兄,我……去下洗手间。”
06.
生长痛是骨骼的酸涩,皮肤的通红,也是年少时不慎喜欢上了太耀眼的人,因此沉湎于爱而不得。
练习室里两人并肩站着的距离是零点五米,可他发觉。
他们的距离仍旧那样远。
07.
隆冬的山城无疑是冷的,尚未能凝结起雪花,可呼吸间也能弥散出白色的雾。
朱志鑫伏在窗台边,外头的冷空气冻得他神智清明了些许,可眼泪还是没忍住扑簌簌往下掉。用袖口稀里糊涂地擦着脸颊,觉得自己可怜又好笑。外人要是看见都会以为他大抵是被师兄训哭了,其实他满脑子想的都是——
完了。练舞都练不好。
师兄肯定开始讨厌他了,会觉得他是累赘。
盥洗室外偶然能经过脚步声,同伴们说笑着离开公司,时不时传来几声雀跃的呼喊。怕自己这幅样子被看见,朱志鑫窸窸窣窣地躲进了隔间,反锁后靠着墙继续发呆。
好几次准备重新鼓起勇气去找刘耀文,又畏缩地停了动作,然后还要在心里数落自己。
……真是个胆小鬼。
在缄默中用袖口擦着脸,直到听见有人从盥洗室推门而入,他忽然屏息。以为是哪个师兄来上洗手间,连忙又往后退了一步,低头拽着袖子闷声不作响。
谁知吱呀一声后就是长久的寂静。
朱志鑫仍在出神,冷不丁门被敲了敲,他惊得猛然抬头。
“……喂,朱志鑫。”
刘耀文的声音。
大约是没想过师兄会跟到这里来找自己,朱志鑫一瞬间几乎就要开门投降,旋即连连道歉说师兄对不起。而后心头又泛起莫名的委屈,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你在里面吗?”
大概这种委屈只有在确定自己是被人哄着的时候才会涌出,让他忍不住抽噎了一下,又掉了更多泪。他的手放在隔间转扣的门锁上,却没有勇气往下按。
“……你不会在哭吧。”
听到细碎的抽泣声,门外那人一顿,而后柔着声音道,“我错了,我刚真没训你……是我太凶了。”
“别生我气好不好?”
朱志鑫强忍着没吭声,泪腺却不听使唤得厉害。
“练了一晚上肯定饿了,我给你带了个好丽友派……今天早上从宿舍偷偷藏着带出来的,我自己都没舍得吃。”他的语气堪称连哄带骗,“吃了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好不好。”
朱志鑫差点破涕为笑。谁要跟你做好朋友?
“朱志鑫。”刘耀文深吸一口气,“你给我开个门吧。再不开门我就踹了啊,我数到三。”
“三。”
“二。”
“……一。”
门锁咔哒转动,朱志鑫总算还是做了先低头的那一个,认命地开了门。
刘耀文站在门外,仿佛刚才已经做好了踹门的打算,一时间愈发手足无措。
他也实在没想到朱志鑫会哭得这么惨。
鼻尖通红,低垂的眼睫上沾着泪珠,抿着的嘴唇上还有一个今天练习咬唇时豁开的小口。他故作倔强地用袖子擦了擦脸颊,别着头说,“我没事,回去练——”
却没想到刘耀文按着他的肩膀,向前逼近一步。
朱志鑫一愣,“师兄?”
刘耀文将他重新推入隔间,而后反手咔哒锁上了门。
08.
朱志鑫没站稳,伸手想撑住墙,却猛地被刘耀文伸过来的手臂架住了胳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又被另一只手圈住了腰。
于是他整个人被刘耀文拢在怀里。
肩膀忍不住发抖,他小心翼翼窥探刘耀文的神色,可惜一无所获。那人过长的刘海遮住眼中神色,令他捉摸不透下一步动作,只能闻到对方练舞后身上淡淡的汗水味。
“师兄,对不起……”朱志鑫瑟缩了下,“你生气了吗?”
刘耀文平日里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他从未见过这个小师兄发怒的样子。这会儿将他压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朱志鑫有理由开始紧张,只怕师兄下一秒就要揪住他的领子教训他。
但预感的疼痛没有降临。
刘耀文紧了紧圈住他腰的手臂,压迫性地将他抱得更紧。他呼吸有些急促,张嘴想说句什么,又尽力压抑着咽了回去。
“……没。”刘耀文过了好久才开口,偏头附在他耳边,“就想抱一下你。”
“这样……”朱志鑫松了口气,艰难地扬起一个笑,“我,我也没生你气,咱们回去练舞吧,这回我一定能做的更——”
下半截话猝不及防地被堵在了嘴里。
刘耀文低头将他吻住,温热舌尖勾过唇角那块小小的伤口,而后恶作剧般地轻轻用齿尖咬了下。大抵就像一匹处于攻击姿态的狼,半分理性都战胜不了血气上涌,几乎是带着疼痛意味地欺压掠夺,竭尽所能地恃强凌弱。
大脑空白到甚至不能分辨痛楚,朱志鑫下意识想挣脱,却又被对方撬开唇齿吻得更深。朱志鑫喘息间轻轻闷哼了声,腿脚已然发软,如果不是刘耀文抱着几乎要跌坐在地。
这是个绵长的吻。他用尽全力推开对方的怀抱,思维已然宕机。
“师兄……”他忍住没眨眼,怕眼泪再掉下来惹对方不快,而后发现自己又不知该说什么,便呆呆地又重复了遍,“师兄。”
到这时他还以为这是一个惩罚。
“说了几遍了,别喊我师兄。”
刘耀文喘息浓重,伸手用指腹擦去他眼角挂着的泪,“别人看过你哭吗?”
答案应该是有。
刚进公司时难以忍耐的的压腿训练,被老师批评后的委屈,都能在某个临界点爆发成泪水。可是当时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流泪,也不认为丢脸,因为一起训练的同伴几乎都在红着脸稀里哗啦的哭。
但不知怎的,在刘耀文带着质问意味的口吻中,他支支吾吾地撒了谎:“……好,好像没有。”
“那就好。”刘耀文垂眼盯着他,“太挨亲了。”
“什么?”
“你这幅样子太挨亲了。”
朱志鑫这回算是彻底从脖颈红到脸颊,一心低头做鸵鸟,低头拧着衣角不愿再抬头。反倒是刘耀文开始懊恼,有些手足无措地去顺他的后脑勺:“吓到你了。”
“……”
“早知道还是忍着。”
“……”
“可我真的忍不住。”
“……”
“所以你……”刘耀文小心翼翼问,“讨厌我了?”
埋在自己胸口的人半晌没动静。
好久才轻轻地动弹了下,慢慢地摇了摇脑袋。
“不讨厌。”
小朋友声音闷闷的。
“喜欢师兄。”
09.
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呢。
兴许早在朱志鑫注意到他之前。
是那段同样被珍藏在记忆力的时日,渝州的绵长夏日好像没有尽头。小孩儿在舞蹈室笨拙地反复矫正自己舞步,在声乐室里唱到破音也还要唱,被老师训了后能闷闷不乐一整天,被表扬两句也能立马笑出花儿来。
他就是这样一个透明又简单的存在。虽然和同伴们都玩得开,却也经常有隔绝外界呆愣神游的时刻,仿佛低头数自己有几根手指都能发呆一下午。
刘耀文看到的时候就在想——
怎么会有人看起来这么笨啊。
但那会儿自己竟然还比笨小孩儿矮上两公分,刘耀文心下很是受挫。所幸后来再见面时体型差已拉开到让他满意的地步,就是一年不见,朱志鑫也瘦了太多。昔日的娃娃脸荡然无存,别开脸时是浓密卷长的睫毛和分明的下颌线。
变漂亮了倒是真的。
运动会时没忍住背起了小朋友掂量,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骨骼硌到自己的脊背,所以仗着师兄威严叫他多吃点。那人打电话给自己邀请合作舞台的时候他雀跃得整宿睡不着——公司录了一份,其实他也录了一份。回放小师弟支支吾吾喊他师兄和文哥的那两句,刘耀文咬着枕头才控制住自己没扰民。
然而舍友丁程鑫已然摘下眼罩痛斥:“刘耀文儿你睡不睡了啊?这都几点了还在看手机?”
“马上睡马上睡……”
“我靠你笑什么啊,不会是谈恋爱了吧。”丁程鑫感到恐怖,旋即十分正直道,“我要上报给公司。”
“嗯你上报吧。”刘耀文说,“我和朱志鑫一起被开除。”
“……”
“……”
“啊?”
这些过往独属于他的秘密,他预备慢慢分享给故事里的另一个人。
10.
隔天老师连连赞赏两人合作有进步了,火花终于有了,还惊讶于朱志鑫怎么突然就放得开了。刘耀文瞄了眼瞬间红了耳朵开始结巴的小孩儿,耸了耸肩道:“还不是我教的好。”
像某种心照不宣,朱志鑫没忍住笑,一连附和道,“师兄教得好。”
他一时间还是没能改得过来口。
山城的隆冬没有飘雪,可是一定在他心尖上落了点儿,拈起来尝时味道好甜。
课间休息,苏新皓来串门探班,看到朱志鑫的时候大惊小怪了下。
“靠,你嘴怎么回事啊?”
朱志鑫浑身一震,臊得抿了抿嘴巴,“怎,怎么了?”
“上火了啊!你还问我怎么了。”苏新皓连连摇头,说着就叼着柠檬茶的吸管儿扬长而去,“咋回事儿啊,赶紧回去喷点西瓜霜吧。”
朱志鑫:“……”
刘耀文往他身侧站了一步,轻声道:“这东西喷西瓜霜好不了。你知道怎么才能好?”
朱志鑫问:“怎…怎么?”
刘耀文说:“多跟你师兄亲亲就能好。”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