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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音回响

【刘枭乙女】助理小姐今天也在努力保住工作

*小少爷有个生活助理很正常……吧?以此联想

*全文第二人称,情人节快乐(˵¯͒〰¯͒˵)

*为了刘枭积极复键,私设已成年 ooc致歉

*掺杂个人解读及观点,阅读中如有不适请及时止损

*写得时候很欢乐,希望你看得也开心~



以下正文——





1.

英都大学,新一年开学季。


返校第一天不用上课,留给学生们整理内务,偌大的教学楼里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你按照短信上说的地址来到203教室门口,莫名紧张,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你推门而入。


教室内空无一人,你推测着未来雇主到来的时间,试图从细节在脑内推敲出一个性格模版,但没几......

*小少爷有个生活助理很正常……吧?以此联想

*全文第二人称,情人节快乐(˵¯͒〰¯͒˵)

*为了刘枭积极复键,私设已成年 ooc致歉

*掺杂个人解读及观点,阅读中如有不适请及时止损

*写得时候很欢乐,希望你看得也开心~



以下正文——





1.

英都大学,新一年开学季。


返校第一天不用上课,留给学生们整理内务,偌大的教学楼里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你按照短信上说的地址来到203教室门口,莫名紧张,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你推门而入。


教室内空无一人,你推测着未来雇主到来的时间,试图从细节在脑内推敲出一个性格模版,但没几秒又放弃了。


还是等等吧,万一对方一见面就表示不接受自己这个空降助理岂不是很尴尬——


一年前,你家里因投资失败被迫破产,一夜之间,你从人人艳羡的富贵大小姐沦落为贫民阶级,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那年是你留学的第一年。


好在你平常玩归玩,该学得东西也没落下,让家人专心处理国内的事后,你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留学生涯,勉强也能赚个温饱,但今年开始课业加重,你兼职的时间不得不为学业让步,眼见着银行卡里的余额一天天变少,在你焦头烂额之际,一件来自国内的offer解了你燃眉之急。


那是由你父亲曾经的合作商,雀德游戏公司总经理刘总递来的邀请。


成为他同在英都大学读书的小儿子,刘枭的生活助理,并定期向国内汇报对方的生活轨迹。


无论这位刘总的本意是关心还是监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你已经丢掉了良心,欣然接受了这份报酬丰厚的工作,并成功在开学初与明面上的雇主预约了见面。


“你就是我爸给我找的私人生活助理?”


五分钟转瞬即逝,下午两点整,教室门再次被推开,预想中最麻烦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你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并向刘枭出示了你确实是由刘总聘请的证据。


刘枭有一副相当出色的长相,蓝紫发丹凤眼,眼角的两颗泪痣尤为引人注意,颈间挂着条银色环十字项链,穿衣风格似乎偏冷淡,戴着副浅色墨镜,为了装酷?你的思绪渐渐跑偏,直到刘枭忽然出声。


“资料我看完了,确实是我爸的风格,不过我有个问题。”


“刘少爷,你请说。”


“不用叫我刘少爷,你和我同龄,叫刘枭就行。”刘枭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放在资料上轻轻敲打,目光饱含深意,“我的问题很简单,我爸找你过来,真得只是为做我的生活助理吗?”


你的心跳微微加快。


刘枭轻笑一声,“看来不是了。”


“别紧张,我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很需要这份工作。”


这么危急的时刻,你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果然墨镜不是用来装酷的。在你觉得这份工作就要打水漂时,刘枭话头一转,让你看向桌上新增的东西。


“所以我这还有一份合同,有兴趣看看吗?”


我能说没有兴趣吗?你颤颤巍巍地拿起桌上的纸张,看到标题就是两眼一黑。


什么叫做“一年情侣恋爱协议”其实不想要助理可以直说的,毕竟你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之人,略过一大串甲方……时乙方应该……的不平等条约,看见最后一条,协议期满后甲方需支付给乙方的报酬时,你眼睛立刻亮了,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开始计算起这笔买卖的利弊。


前面一系列条约仔细看看其实也就是生活助理要干的,而且刘枭并没有让你拒绝他爸的要求,甚至有点默认的意思在,这样就相当于打一份工赚两份钱。


仿佛知道你已经读完,刘枭恰到好处地递来一只签字笔,“我爸的控制欲太强,但我都成年了,总要允许我有些自己的小秘密吧?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你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而且,我可以预付一半定金。”


你迅速拿过笔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大名,“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我乐于助人。”


刘枭不置可否,推来一部手机,上面是他的二维码名片。


你刚想说卖艺不卖身,下一秒却听到犹如天籁的声音。


“加上,卡号发来。”


“嗻!”




2.

面试成功的第一个月,你给刘总发去了一份精心编造的恋爱日记,主打的就是腻死人不偿命,什么车内浪漫约会、课堂贴心伴读、晨间亲密锻炼……完美扮演了一位重度恋爱脑患者,刘总具体什么反应不知道,反正卡里的钱是准时到账了。


而以上这些行为,只能说只有地点是真的。


车内浪漫约会?事实上是因为喝酒刘枭让你帮忙开车送他回去,但因为你是新手上路兼不熟悉路况,跟着导航车开得犹如乌龟在爬,二十分钟路程硬是开了一个小时,喜提少爷“开车催眠”评价,他酒醒都开始犯困了还没看见家门口在哪。


课堂贴心伴读?事实上是刘少爷可能晚上做贼去了,大白天注意力不集中开了假条公然在课上补眠,对关心的教授说我女朋友一定要帮我记笔记自己想陪她才没回去,让你顶着一众刘枭追求者仇视的目光,牙都要咬碎了还得对着打趣你们的教授装羞涩。


晨间亲密锻炼?这个倒是真的,不过少爷是真晨跑锻炼,你是被迫早上六点从被窝爬起到公园继续睡在梦里锻炼,中间还得帮少爷看外套。


总之看着卡里新增的余额,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句,钱难挣,——


“晚上有个朋友聚会,陪我一起去。”


关键时刻被打断,你抬起头看向刘枭,问:“真朋友假朋友?”


刘枭偏头笑得开心,“我可没有假朋友,穿好看点,baby。”




3.

晚上七点,穿着一字肩黑色小礼裙的你坐在火锅店里,对着刘枭笑得瘆人。


罪魁涡首一身简单的灰色短袖加长裤,休闲外套搭在椅背,端来一杯热奶茶耸肩,“我也没想到你会理解成晚会。”


“你明明可以在车上就提醒我!”想到一路走来店里客人诧异的目光,你对刘枭的怨气更大。


“我以为这是女生们的新时尚。”他将奶茶往你面前推了推,“下次我会说清楚的,本店招牌饮品,消消气。”


你还想说什么,包厢门在这时被推开,接连进来两个人。


“Hello!I am Vein—— Nice to meet you!”


“你好,我是夏斐。”


“你们好。”你庆幸两人都没对你的穿着发表什么意见,夏斐似乎是国人,中文说得很好,Vein自述说能听懂,但交流会有偏差。


“百闻不如一见,你很漂亮。”Vein一开口,你就知道他说得确实是实话,你与刘枭正式认识也才一个月,何来的百闻?不过你还是礼貌地道谢。


人齐了后要开始点菜,夏斐最近节食并不参与,你想了想晚上不好吃太多就随意勾了几个素菜,Vein说老板那今天来了批好货叫刘枭一起去选,两人结伴离开。


你想着刘枭这次过来大概就是为了找Vein说什么事吧,反正不妨碍你在这个月报告里写上甜蜜火锅行,望着虽然不吃还是乐意看菜单的夏斐,你犹豫几秒开口:“你是Felix吗?”


夏斐惊讶一瞬然后爽快承认,“是我,Felix是艺名,我本名夏斐。”


“我很喜欢你之前拍得一款香水广告,你真人也很好看,没想到刘枭说得朋友是你。”


夏斐被你夸得脸红,“谢谢你的喜欢,其实我也没想到刘枭会有女朋友。”


嗯?夏斐这话一出你有点疑惑,你本以为刘枭给朋友介绍的身份是助理,女朋友这方面主要还是对他爸刘总,不过你也没想太多,毕竟金主总是对的。


你没搭话,夏斐也说得起劲,“刘枭这个人,事多,疑心病重,还有点完美主义……也就脸长得还行但他还爱戴墨镜挡着——”


夏斐说一句你在心里赞同一句,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狠狠赞同,刘少爷墨镜一摘,你对他的怨气可以减少一半。


刘枭和Vein回来时,便见着你和夏斐都是同款心虚表情,他慢悠悠走到你身边坐下,没第一时间发难。


等到你放松警惕,吃着正欢时,刘枭忽然借着给你倒水的机会,在你耳边悠悠问道:“和Felix说我坏话了?”


咯嘣!


你红着眼眶转头,对上刘枭怔愣的脸,欲哭无泪,声音颤抖,“怎么办,咬到舌头了(╥_╥)”


这招先发制人相当有用,代价也很惨烈,顶着一嘴血腥味被刘枭带走去医院时,你明显看见Vein和夏斐都在憋笑。




4.

拖这次受伤的福,你得到了三天假期,本来是一天的,但是因为你国内好友要来看你,在你死缠烂打之下一天就能愈合的伤口硬是让刘枭给了你三天去处理。


“你这是老板还是男朋友?”在你的首肯下,怕你被骗的好友翻着你与刘枭的聊天记录发出感慨。


你一惊,还以为任务暴露了,“你怎么知道我老板让我假装做他女朋友?”


“假装?”好友叫了声你名字,扶额,“你不会被欺骗感情了吧。”


“你们这相处方式,”好友将手机怼到你面前,“是能装出来的?”


你翻了翻记录,越翻越心虚。


三天前,你起晚了赶不上早课,给刘枭发信息问能不能来接你,刘枭秒回还问需不需要帮忙带早饭。


五天前,英都一家你等了好久终于开业的甜品店因为生病去不了和刘枭抱怨,结果当天傍晚他就带着一袋子甜品来敲门了。


……


还有昨天,刘枭不想给你假,你生气嘴快就把夏斐的话复述了一遍,反应过来立刻麻溜道歉,撒娇卖惨一条龙,刘枭竟然没追究最后还给假了。


看着这些仿佛被加了粉色滤镜的记录,你喃喃道:“完了,我不会对老板见色起意了吧!”


好友仰倒表示,你没救了。



5.

最后的最后,通过好友的一系列举证,你终于相信了你与刘枭可能是双向奔赴,并打算试探出个究竟。


Round 1


一大早,你就等在了刘枭上课的教室前,刘枭见到你有丝丝诧异,毕竟这堂课曾被你誉为最讨厌课目第一名。


你一见着刘枭就亲密地挽了上去,不动声色地拉着对方到你早就找好的位置上。


一落座,你安排的演员就麻溜地开始了,先是脸红着询问可不可以坐你旁边,刘枭没有反应,神色似笑非笑,你只好说是陪男朋友来上课的,演员反应很快,无比真挚地说完就算你有男朋友他也不会放弃后就自然地退场。


只可惜,刘枭只是感叹了句你桃花真旺,就翻开书本开始听讲,第一回合,很显然是失败收尾。


Round   2

你请到了老朋友夏斐。


老教师今天的课也讲得人昏昏欲睡,好在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拯救了你。


Felix:【小狐狸晕倒.jpg】


Felix:【截图.jpg】


你点开截图。


Felix:「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


烦人甲方:「?」


Felix:「你觉得你女朋友咋样?」


不是,就这么水灵灵地问了?你瞪大双眼,服气了。


烦人甲方:「你惦记?」


不是,你扒拉了下屏幕,就这?没了?夏斐同志,组织对你很失望!你噼里啪啦地打字,没注意到旁边刘枭看了你一眼。


夏斐发来一个哭哭的表情。


Felix:「没办法,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生气了。」


第二回合,还是失败。


Round 3


没有第三回合,你绞尽脑汁也就想出两招,身边刘枭还在认真地记着笔记,你看了眼,想着水课也要这么认真吗?刘枭注意到你的动作,递了颗糖给你。


“饿了?吃吧。”


此刻,你深深怀疑自己在刘枭心里究竟是什么形象。


甜丝丝的糖块在嘴里化完,下课时间也到了,跟着人群走出教室,路过203时,你停住脚步。


第三回合,要不直接打直球吧,你想着,要是刘枭不喜欢你,你就顺便辞职算了,等下,那份协议有写违约金吗?


在你犹犹豫豫时,刘枭径直推开了教室门,回身看你,“进来吧。”


“有事问我?”


你慢悠悠地晃进教室,熟悉的场景仿佛初遇再现。


“刘枭,你有喜欢的人吗?”


一问出口,你又后悔了,既期待他的答案,又害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刘枭却反问你:“怎样才算喜欢?”


你愣住,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回答:“喜欢就是愿意帮她带早饭,愿意送她回家,愿意给她买喜欢的东西……”你越说越小声,刘枭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应该是有喜欢的人。”


你还没高兴几秒,下一刻刘枭又说,“喜欢挺久了。”


你和刘枭认识还没三个月,怎么也算不上久。


“别哭。”眼里的泪珠还没落下,便被刘枭抹去,“我是一年前开始喜欢的,最近才开始追求。”


一年前,你一怔,封存的记忆散开,你忽然想起你其实早见过刘枭。


一年前的盛夏,刚开学许多新生都不认识路到处找人问,你那天没带行李,被认成了学姐。


“学姐,请问图书馆怎么走?”


“直走,教学楼后边,还有,我和你一样是新生,别把我叫老了!”


“抱歉,是我眼拙了。”


“你也是国人?老乡哇,还是帅哥!我朋友叫我了,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拜拜!”


你走得太快,没注意身后有人目送。


“想起来了?”回到现实,刘枭的脸与那天的新生渐渐重合,你前后一联想,只觉得自己丢大脸了。


“原来你是预谋已久!那个恋爱协议就是钓我的!”


“看起来我的计谋很成功,”刘枭笑得狡诈,“那么,你打算续约吗?”


“报酬一样?”你问道。


“当然。”


续!









End


Tip:欢天喜地赶上了赶上了,情人节没结束,大家情人节快乐~


Ephemeral.

养成毒唯是什么体验

*甚尔

*惠妈存活if

*反社会的自我攻略


【10】

惠正面临人生重要抉择。


反复摁着上下键,荧屏上你和禅院甚尔的号码指向的都不是见五条老师的最佳人选。


选甚尔,打起来,学校夷为平地;选你,他跟过来,打起来,学校夷为平地。


惠扶额。


【01】

搬到新家的首个早晨,你抱着荞麦面和茶叶拜访女邻居,开门的是位嘴角有疤的俊俏青年,寒暄中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你,最后留几分笑意解释:

“我并不是这里的男主人。”


你没细想,只又塞了他一袋面条表示相遇是缘,还忍不住想交换联系方式。


禅院...

*甚尔

*惠妈存活if

*反社会的自我攻略












【10】

惠正面临人生重要抉择。



反复摁着上下键,荧屏上你和禅院甚尔的号码指向的都不是见五条老师的最佳人选。



选甚尔,打起来,学校夷为平地;选你,他跟过来,打起来,学校夷为平地。



惠扶额。






【01】

搬到新家的首个早晨,你抱着荞麦面和茶叶拜访女邻居,开门的是位嘴角有疤的俊俏青年,寒暄中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你,最后留几分笑意解释:

“我并不是这里的男主人。”



你没细想,只又塞了他一袋面条表示相遇是缘,还忍不住想交换联系方式。



禅院甚尔挑眉,你不在他的中意类型里,这皮相为他引来温柔乡也引来不喑世事的滥爱人,他垂眸,随便输了串号码。



“随时欢迎禅院先生来隔壁做客,虽然只是些家常菜但我还是蛮有自信的,再见。”你笑笑,抱着礼物去拜访下一家。



不多时,你送完礼物回家,恰巧见禅院披了外套出门,背微驼,抽着烟,和说话时云淡风轻的印象相悖,你想他私下大抵是个很消沉的人。



“禅院先生——”



他脚步一顿:“还没送完?我可不负责回收呀。”



“不……请记得电话联系。”






【02】

电话是假的,拨不通,你有点遗憾,但还是照旧生活。



二十多岁,上升期事业和高额房租的天平平衡困难,安定下后你开始在网上发招同租舍友的广告。



加班结束后的夜晚,你和往常一样捏着后颈往家走,累得头胀,便抄近路走了黑灯瞎火的长巷。



空气里血味淡淡。



有过一面之缘的禅院甚尔正靠着墙抽烟,借着飞蛾都不屑扑的灯火包扎一条血淋淋手臂。



“啊。”

禅院气定神闲地发出一声短音节。



“啊?”你不能理解,心想禅院甚尔看着二十多岁的人,怎会寻滋生事和人斗殴,还像个以伤疤为勋的国中生般顾影自怜。



你抓他健康的手臂:“走,医院。”



“其实并不需要,我自己要比……”



“是和暴走族打的?还是这路上的流氓?”你父爱泛滥,对孱弱的禅院甚尔顿生出一股保护欲:“下次绝对要跑,我们磕不过那群疯子。”



禅院欲言又止,他看了看被你拽着的右手,那烫得他心痒:“计程车我来付吧。”



“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你恨铁不成钢,觉得他是乡下来的淳朴青年,一点好处都不敢收受。



禅院其实已记不准你的名姓,他所有自保系统都将你定性为滥爱人,都抵触你紧握不放的手,都畏惧你偷望手臂的简单眼神,都发出微弱尖锐的警告。



你见禅院心不在焉托腮看窗外,忍不住长辈附体开始唠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心怀感恩不让他们挂念。



一句话精准踩雷,男人投来隆冬的一瞥:“别和我说这个。”



你卡壳,反应极快,也不停嘴,话锋一转:人不为我我不为人人,身体健康方便报复社会。



禅院笑笑,这话好听。



你见状继续哄着他照顾好自己,眼神慈爱,态度真诚,初见时的心悸变质成对不成熟成年人的关爱。



后座,禅院甚尔忽然头一歪枕在你颈间。





空气瞬间安静,他六根清净。



“禅……”



“疼了。”禅院淡淡道。



你摁下心头的旖旎,偷偷调整姿势以便他倚靠,腾出手小心翼翼帮着摁红纱布:“好点没?”



禅院面无表情,好像那不是他的手臂一样:“嗯。”



感觉比上次见面冷淡了不少,你边催司机快点,边想他给的假号码。



淳朴青年应该是没有想法,你该死心,但根正苗红的你没法对他坐视不管。






【03】

半月后,一对年轻夫妇有意和你同租,约好时间过来看房子。



因为年龄相仿,你们聊得很开心,不知不觉到了黄昏,便约了一起在家吃饭。



冷冷清清的复式楼今天终于镀了暖色,你们聊着梦想和新上映的蚯蚓人碰杯。



门铃响了。



你带着未褪的笑意开门,门外禅院孤身一人,屋内暖淡的光映亮他身前,身后影子长长一道。



你刚要开口说什么,年轻夫妻里的丈夫突然喊了一声谁啊,催你快回来要不肉没了。



“马上,留口给我。”你也喊。



禅院听到男人的声音后一愣,有什么瞬间坠碎在渊底,你的一系列行为立刻被曲解被腐臭,片刻后,他戴上惯用的恶意又暧昧的笑脸:

“看不出来啊,你原来是这种类型吗?”



你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能感到禅院心情不好,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见他后退半步,整个人重又退进楼道的黑压压,再看不清神情。



“没什么,我只是来说声新年快乐。”



“新年?可这才十一月……”



“再见,玩的愉快。”



“等等…”电光火石间你悟到什么,一个可怕的可能让你在禅院身形彻底隐去前急道:“那是我的同租舍友夫妻。”



他停下脚步:“……你没钱?”



你当时并不了解禅院的职业,只觉得这个问题可爱又幼稚:“新晋社畜。”



“那两个人什么时候走?从此就住下了?”



“大概……”你回想起他们满意的微笑,忍不住感慨:“攒钱结婚,就在对面的写字楼,也算有缘。”



“……是,有缘。”



禅院甚尔心底莫名卷起狂躁的风,干涸的沙石片片剥落,刮来血淋淋的真实和疼痛。他自洽的混沌内里也开始动摇,他第一次觉得这傲慢的世界在施舍他一个滥爱人的援手。



但滥爱人也站在对岸,也和他一线相隔。



该去赌马了,什么都无所谓,禅院甚尔想着。



男人摆手远去:“祝你生活愉快,再见。”






【04】

夫妇二人表明意愿,但你签合同时脑袋里闪过禅院沉进暗地的背影,再难下笔,他们含怒离开,你知道房子租不出去了。



上次见禅院也忘记要正确的联系方式,荆州夫人你都丢了。



被禅院甚尔搅起波澜的生活重归鸡毛一地的死寂,房东发来夹着催租信息的新年祝福,加班时间渐渐变长,父母身体欠佳又抑着咳声说你放心。



你上了发条,满腹委屈地打仗。



东京送来滚落一地的冬雨,你的伞破了洞,喜欢的便利店也倒闭,你倒霉的像个幸运儿。



湿漉漉回了家,手机有了陌生来电。



“喂?”

是禅院甚尔。



你有了落泪的冲动,明明电话那头只是萍水相逢朋友都不算的生命过客,你就是矫情的想哭。



“我好像……又受伤了。”

夹着雨声,他的声音很低,还含进一味悲凉又乖张的笑。



雨天打架,真有他的,暴走族的小孩到底哪惹到他?



“你在哪?”你问。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我在……一朵乌云底下。”

禅院心血来潮打进电话,听到你会来接他,竟有些无措。



“认真点,暴走族很凶的,你快让我去找你吧。”



“啊……就是,我……下雨了。”



“在说什么?你下雨了?你就是开花也得去医院。”你夹着手机提鞋下楼,恨不得把淳朴青年绑回他有黄金色麦田的乡下。



禅院轻飘飘开口:“……你真要来?我开玩笑的,别闲着没事就发善心好吗,自我感动?还不如猜个数告诉我下次哪匹马最前。”



你顿住,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你慢慢问他:

“甚尔,你在害怕吗?”



他愣了愣。



“你找个地方避雨,开位置共享好吗,我马上到,不要怕,我沿途可以给你讲些写字楼的笑话……”



他垂下手,电话那头一个把他当孩子哄的喋喋不休的女人。



禅院甚尔的孤注一掷,终于让他赌赢了。



这一秒耳边没有禅院的千夫所指,没有咒术师的临终怒号,也没有东京长久不歇的苦雨,这一秒只有个滥爱人在那里给他哭着讲笑话。



“有人爱你。”






【05】

同样淋雨,你不能理解。



禅院生龙活虎,你气息奄奄。



“然后呢,你的甲方又让改了吗?”甚尔侧卧你身旁,顺着你的话问:“他叫什么?”



你刚要回答,猛然发现不对劲:他极其自然地窝在了你的床上。



甚尔读懂疑惑,更自然地解释:“真失礼,我只是来帮你取暖而已。”

他举起双手:“可什么都没做。”



甚尔成了合租舍友,他甚至都没和你签合同,大大方方交进一年房租,还开玩笑说能让你辞职当米虫。



新年一起喝酒看红白歌会时,他得知你对他淳朴青年拳打暴走脚踢不良的真善美印象,愣了愣,然后哈哈哈,说居然被你拆穿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甚尔想,反正你喜欢的样子他都能演。






【06】

甚尔工作性质特殊,本人坚称是保镖,不可能朝九晚五,如突然失踪劝你不要挂念。



顿了顿,“真不会挂念?”他问。



你说不会,加油打工人。



他生气地笑了,你就不能更喜欢他一点吗,这种时候真是比不过他任何一个逢场作戏的床伴。



禅院甚尔树敌无数,一次下班回家你被蹲了仨小时的仇家摁走,叫他一命换一命。



“不是说五点下班吗?”仇家气冲冲:“我都冻麻了。”



你被绑进面包车:“对不起,加班。”






【07】

仇家见你可怜,蹲在你身边和你说了很久禅院甚尔劣迹斑斑的过去。



保镖为假,淳朴青年为假,禅院甚尔只是个穷途末路的暴君,死了恐怕连母亲都不会哭泣,他们劝你走正路,远离纷争过风平浪静的未来。



“我得超度他。”你说。



他们拿你威胁禅院甚尔,要他早七点提头来见,但太阳照常升起又落下,地平线空荡荡,直到最后也没有一个提刀的男人救你出黄昏。



仇家用最恶毒最肮脏的语言骂禅院,然后把你踹出,面包车绝尘而去。



暗处,禅院甚尔松口气般吐出烟圈。






【08】

岂有此理。



你再不理会同租舍友,此人心如蛇蝎满口谎话,活该流浪到死。



禅院甚尔又硬交了两年房租。



他没有丝毫人设崩塌的自觉,照旧淳朴青年样和你相处,只是比以前更缠人了些。



你也试着陪他,但很别扭,好像这人折了筋骨断了脊梁挤出个笑,告诉你一切真美好。



明明他的爱满身污秽,明明兀自在尘埃沉沦,禅院甚尔走过无人爱无人可爱的二十四年,想学着常理开朵假玫瑰给你。



入夏,房东送了几张足立花火大会的门票,你期待已久,禅院甚尔说他也要去。



西新井桥海海人群看着繁美的烟花盛赞,你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新人盯着天空看。



禅院一直握着你的手,安静如常,见你回头和他对视,扯个笑说焰火很好。



可他不好。






【09】

焰火很好,花灯游船和街上糖人很好,西新井桥依偎着的情侣很好,坐在父母肩上说话漏风的小孩很好,扮怪卖红色气球的小丑很好,整个世界都很好。



但与他无关,他一直是个在流放地得过且过的底层人。



暴君随波逐流的空心一生中,只有你值得觊觎。



“别勉强自己夸了,你根本就不是会迷途知返的好汉。”你突然说。



甚尔沉默片刻,卸了劲般委屈道:“我在尝试,能不能先判个死缓?”



“那我也尝试……”手立刻被握得发疼,你看着他一字一句:“我陪你一起被流放。”



如果无法与世界言和,请至少和自己和解吧,全宇宙最差劲最美好的禅院甚尔。






【11】

惠正面临人生重大抉择。



“你可以让阿姨偷偷过来呀,听说甚尔先生最近很忙。”虎杖夹走他便当里的小西红柿:“谢啦。”



“对呀,而且夏油老师有外派任务,仅仅和五条老师聊天应该没什么吧。”钉崎分享走他的紫薯球。



惠心说你们不懂,在他还是不良的国中时代里,唯一一次叫家长经历,你到校象征性摁着他的头向老师及傻冒同学道歉。



这没什么,但第二天甚尔非得送他上课,还向要求你道歉的老师不经意亮刀。



还有他大张旗鼓的十四岁生日,说是庆祝他走出叛逆期,花里胡哨的关爱让他有点感动,最后还是变成甚尔的邀功求赏大会。



惠,一个理智的未成年,在家里显得格格不入。






【12】

今天也是惠的生日,虽然他本人坚持和朋友一起过,但你还是把他的房间布置得粉粉嫩嫩,等他回去送个重温童年的惊喜。



去惠学校时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你深深浅浅走着,问身边的甚尔怎么也来了。



“他那个老师很差劲,可能会忽悠你,我就跟过来看看。”



……有带着装备过来看看的吗?



“甚尔。”



男人低低“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你不用这样的,五条他们说你什么都不会影响我。”



“哇,这么死脑筋。”

甚尔揉揉你的发顶,但还是并肩走着。



你心说不死脑筋惠要怎么健全长到这么大。



雪下大了,甚尔被落成个老头,你其实想象不出他变老的样子,他也一样。



但这时他踩在雪上,在空白的大地牵握爱人的手,干干净净,一身轻盈,就像从没来过般。




Ephemeral.

五条悟没能在修罗场取胜

*五条悟

*假想情敌


【70%】

把五条悟接进门后,他似乎瞥见玄关衣架上的男士外套,不咸不淡:

“你结婚了?”


把干毛巾递给他,你犹豫片刻后还是点点头。


屋外恰好落一道雷,五条轻轻道:“是怎样的人?”


“傲慢、嚣张、擅长惹人生气。”你措辞中肯。


“是吗。”

一觉醒来,五条悟来到了十年后,面前是一扇陌生的门,他敲了敲就和未来老同学重逢,又发现对方已婚。


【80%】

“在变回来前先在客房住……”见五条抬起他含了块坚冰的眼睛,你一顿,骤然记起十年前和他交情不深,改口提出plan bc:“五...

*五条悟

*假想情敌








【70%】

把五条悟接进门后,他似乎瞥见玄关衣架上的男士外套,不咸不淡:

“你结婚了?”



把干毛巾递给他,你犹豫片刻后还是点点头。



屋外恰好落一道雷,五条轻轻道:“是怎样的人?”



“傲慢、嚣张、擅长惹人生气。”你措辞中肯。



“是吗。”

一觉醒来,五条悟来到了十年后,面前是一扇陌生的门,他敲了敲就和未来老同学重逢,又发现对方已婚。






【80%】

“在变回来前先在客房住……”见五条抬起他含了块坚冰的眼睛,你一顿,骤然记起十年前和他交情不深,改口提出plan bc:“五条家或者酒店也行,但你未成年,我得送你。”



“不必,让老同学借住一宿不算过分吧?麻烦你了。”他摆手,老同学三个字像颗苦糖被狠狠咬碎。



于是你带他进了客房,顺手帮他调好洗澡水温,见高专制服被雨濡湿两肩,你犹豫着还是把“要不穿我的”咽进肚里。



你拉开丈夫满满当当的衣柜,抓出几件送给客房的五条悟。



他接过暗条纹睡衣时眉心微皱:“烂品味。”



“还好吧。”你第一次听人这么嘲讽丈夫,觉得新鲜:“单论外形,他还是很受爱戴的。”



五条比了比,发现袖子略长后笑容一僵:“还挺高。”



礼貌性道了晚安后你就准备离开,而五条却又突然问:“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吗?”



回来是肯定回不来,那条世界线的五条悟八成已被摁进宿舍幸福睡去:“没关系,他不回来。”



你提起他就不自觉微笑,这刺到了五条,他在心里痛骂你金玉其外的丈夫,痛骂眼光极差的你,然后祝福道:

“哈哈,你们关系真好呢。”



你觉得他语气古怪,但一想这毕竟是叛逆时代五条悟,情有可原,便慈爱地踮脚摸了摸他的头:

“我穷尽一生去爱他。”



五条握紧了拳。






【0%】

次日,五条需要把他的事故向上层报告,伊地知来接他时神色一凝,但在五条对他友善一笑后又重新心如死灰。



几岁的五条悟都是五条悟。



“今天不一起吗?”伊地知问,见你摇头也没多说,利落上了驾驶位。



高专的那个五条悟,单枪匹马撂倒过全京都的姐妹校校友,连续两年,但凡在交流会狭路相逢,就算你把白旗贴脸上,这人也一定会追着你耍到落幕。


即使质问后来的五条,他也只会笑眯眯岔开话题。


和他同去多少有点不自然。

你独自驱车去了任务点,因迟到十分钟被同事七海用眼神谴责。



“听说十年前的五条来了,希望你不要为此耽误工作。”七海扶了扶眼镜。



主要是不能耽误他的下班时间,你懂:“不会。”



但大抵真被十年前的五条搅乱心智,你一整天心不在焉,于是和七海加班,后又为赔罪请他喝拉面。



然而正聊到咒术师和屎,玻璃窗外突然现出少年瑰丽的脸。



“……五条?”



他好像被食物吸引,隔着玻璃同你们打招呼后就进店,和老板说着:“我要和她一样的”就扯了张椅子,坐在你和七海间并不宽敞的空隙。



七海:“……这种熟悉的呕吐欲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找来这里了?你问。



“路过。”他抱着臂,看也不看你,单方面敌视七海。



七海刚好准备起身,他拍了拍你的肩:“先走一步,祝你平安。”



“……谢谢。”



等再回头看五条时,他已经慢悠悠吃起面,像是为了划清界限,他往另一边挪了几寸:“我也觉得你不是七海的类型,不过又到晚上了,你的丈夫还是不回来吗?”



为防被汤汁溅到,你向下扯了扯衣领,咬了口卤蛋说:“看来是了。”



“……别动。”他忽然道。


你迷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摸向脖子。

五条愣神地看着你领口内的红痕,周围气压骤降,好像有什么诅咒在你颈间滋生,刺眼得很。



被始作俑者这么盯着让你有些生气:“已婚人士,很正常吧。”



“他咬你?”

五条怒极反笑,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留下的诅咒,但心底还是有该死的微小声音在期许。



“……”你沉下脸。



“他咬你,你也能忍?我很好奇十年的成长过程给你带来了什么,最后才会和个自负猖狂徒有其表的家伙套牢?换作我他早就露宿街头。”



五条想不通,十年后的他必定优秀完美如神灵,不可能输,除非裁判本人审美严重畸形:


“明明交流会上你还很正常……”



一提交流会你更生气,忍不住就打断他回嘴道:

“他比你像人多了。”



……

五条一愣,他可能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垂眸,和你相顾无言地吃面。



于是十二月无声的雪,慢慢就落白这荒唐的世界。






【100%】

听说是十年前的五条悟,今天大家都在,夜蛾交付他一项任务,就当替自己打工。



五条心情不佳,拳头捏的嘎嘣响,和一群老同学插科打诨后就准备杀个咒灵泄愤。



活动开筋骨,五条扫过众人,眉头一挑,颇不耐烦地问:

“杰呢?”



彩色四周静得像死亡。


……






【0%】

糟透了,这条世界线真是糟透了。






【100%】

五条悟又湿漉漉回来了。



开门后你就被扯进少年的怀里,脖子上贴着滚烫的吐息,他那时的肩膀还挡不住一场雪,还不够完全圈你在怀。



“怎么了?在撒娇?”

好像撒野的猫受了欺负就回家告状一样。



“我没有。”

十年后的一切叫他陌生叫他发笑,只有你还存留他熟悉的眼神,只有你还……



不,你的审美被毁灭性重塑了。



交流会上还一直盯着他,怎么十年一晃就变成个无名姓的路人甲。

偏偏看他的眼神还留了余温,这分明是在挑战别人道德底线。



为什么不推开我?他问。



“?”

于是你往后退了退,很快发现他收紧手臂,像个缠上唯一玩偶的小朋友,赌气到底,越逃越追。



过了很久,五条悟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开口:

“你数到三,数吧。”

“然后我就松手了。”



“……”



为报十年前交流会的仇,你偏不如他愿,当个恶毒的哑巴。



但没能气到五条,他反像得了应允般把发尾的雨都糊你脸上。






【100%】

夜蛾打来电话,说要和五条谈谈。



五条悟和几天前一样踢开恩师办公室的门。







【100%】

夜蛾开始讲给他听,于是未来的背道而驰开始像部灰白默片一样放映,五条悟傲慢地看着电子雪花构成的自己和夏油杰,胶卷慢慢地慢慢地转,最终定格于人海中一道一无所有的背影。



“哈。”

唯一观众笑了,真是个烂结局,五条悟想,他拒认这种遗憾。



夜蛾颇头疼的看着他,对话戛然而止。



“这算是悔棋吗?”

短暂沉默后,少年五条悟笑着问这场于他而言荒诞无稽的十年后。



“有人私心不愿再见玉折罢了。”

老师道。






【1000%】

夜蛾顺口把感情生活告诉了他。






【101%】

再次回到这里,五条悟还是很别扭,尽管心知自己也算是男主人,但因为接下来面对的人是你,他手心有点发痒,门也敲不响。



“啊,你回来了。”



五条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尽可能自然地大跨步迈进家门,现在这里顺眼多了,特别是玄关挂的那件男士外套,非常有品味。



你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人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才变得像只领地巡游的幼狮。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暗示:“先吃饭?先洗澡?”



你更困惑,这和你记忆里十年前的五条悟产生偏差。



“老实说我真没想到住到这里的人会是我,”五条悟矜持道:“不过勉强也可以接受啦。”



你早就被惯坏,受不了十年前少年九曲回环的聊天方式,黑着脸回话:“哦,是吗。”



五条悟心里雀跃,他兀自往浴室走去,没再理会你。



你终归没变,真好。






【*#fh#^》|\h%fd##%*】

你走进卫生间。



仅着一条毛巾的五条悟愣了片刻,下一秒就像被烫到一样用力摔上浴室的门。








【101%】

把人堵到浴室,你一下一下叩着门,感到前所未有的愉快,磨砂玻璃那边的五条悟紧紧围着浴巾,一边顶门一边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五条君,没关系啦,出来让我看看。”



“你冷静一点!”



你强忍笑意,用着三级片里最腻人的语气恶心他:“放心吧,门反锁了,我那满脑子工作的丈夫今夜又不会回来,快出来吧,悟。”



“闭嘴!”



“悟~”



“快别说了……”



“没有人打扰的。”



你又给自己加戏,把自己塑造成被混账丈夫抛弃的可怜女士,一口一个悟,卯足劲恶心他。



门那边不知何时没了声音,但你没察觉到事情不对,还在靠着门扯淡:“所以啊,悟不想瞒着我的丈夫做些什……”



“哦?”



玻璃门忽然被拉开,你重心不稳就往蒸汽室里倒,一头栽进他怀里,正纳闷十几岁五条怎么会开门,怎么还不把你推开,氤氲雾气里就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你要瞒着我做什么呀?”

五条悟甜甜一笑。











【101%】

亲爱的,早上好。



昨晚你哭时质疑我是不是100%爱着你,我说是,其实是骗你玩的。



爱不能被量化,就算真的有串数字记录我对今天早晨的你的好感,它也一定不会是规整的100%。



一千太假太虚张声势,乱码又太疯太不懂含蓄。



所以我只给一百再添一笔。






“还随便欺负小孩吗?”五条问。

你套上高领毛衣,哑着嗓子应声:“不了。”






【70%】

十年前,交流会。



“啊?那你就去跟人家好好打招呼呗,不过今天是交流会,稍微认真点,做点应景的事吧。”夏油顺手帮家入点了烟:“借我一根。”


“有理。”五条悟了。


哪怕你举白旗,他也应景地追到落幕。

这是五条悟,无论如何也不想败露的蹩脚求爱方式。














































黒神和瀬

補發

7月20日,及川徹、八田美咲生日!

下次我會記得的,真的!

補發

7月20日,及川徹、八田美咲生日!

下次我會記得的,真的!

阿降

【司千】一个人的恋爱日记 001

两人的同居日常小故事。ooc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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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看我的比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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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的日本,天空中依稀可以看见几颗星星,街道上空无一人,就连平日里最受小孩子喜欢的小公园也静悄悄的。偶尔,外面一辆汽车驶过,强光灯在雪白的墙上划过一道光影。

石神千空仰头看着把自己逼在玄关的青年,他闻到对方身上一股掩不住的酒味,余光看到客厅里散落着的啤酒瓶,他扬起眉毛:“平常这个时间,你已经睡了。”

司的手撑在门上,他把千空逼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嗯,所以,你有看我的比赛吗。”


又是一辆汽车快速驶过,从左至右,带起一阵微弱的耳鸣。...

两人的同居日常小故事。ooc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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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看我的比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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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的日本,天空中依稀可以看见几颗星星,街道上空无一人,就连平日里最受小孩子喜欢的小公园也静悄悄的。偶尔,外面一辆汽车驶过,强光灯在雪白的墙上划过一道光影。

石神千空仰头看着把自己逼在玄关的青年,他闻到对方身上一股掩不住的酒味,余光看到客厅里散落着的啤酒瓶,他扬起眉毛:“平常这个时间,你已经睡了。”

司的手撑在门上,他把千空逼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嗯,所以,你有看我的比赛吗。”

 

又是一辆汽车快速驶过,从左至右,带起一阵微弱的耳鸣。

 

也正是借着这个光,千空看清了司的双眼,以及脸上不甘心的表情。

 

司没有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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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千空带领的科学团队正在攻克一个公认的业界难题,但因为项目保密的原因,千空并没有对司透露过多。两个人从事的职业都非常忙,没有时间像两个小情侣一样你侬我侬——尽管如此,司还是想尽可能地照顾到恋人的情绪。

可是千空好像并没有他这样的顾虑,有时司甚至会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自己对于千空来说是不是算不上“重要”?

 

他时常会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就笑了,但是现在,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了。

 

“噗。”

被压制住的人却笑出了声,千空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狮子王司的比赛,就算我不去看,也只会有赢这一种结果吧。”

“所以,看和不看,有什么意义吗?”

 

千空拍了拍司的胳膊,转身从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挤了出去。司低头看着面前空荡荡的一块地方,他好像突然觉得,心里就跟缺了一块似的。

 

“哦对了。”

往屋子里走了几步、正脱外套的千空突然想起了什么。

“第二个回合的时候,你有点分神了。”他把外套搭在衣架上,弯腰去捡地上的啤酒瓶,“明明可以一拳K.O对方的,却手下留情了。”

 

轻微的电流声经过,屋子里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千空挽起袖子,看见那位喝了酒的冠军先生,正默默地看着他。

千空勾起嘴角,他走到青年面前:“该休息了,冠……”

 

回答他的,是一个染着酒气的吻。

莓莓莓莓子

【HQ!/及岩】18、20、30

#0720及川徹生賀#

#及岩#


*大量私設 三十歲的兩人 已婚設定

*岩泉一視角

*有松花串場


【註】:日本法令已將成年年齡下修到18歲,但新法2022年才上路所以本文仍使用成年年齡為20歲


————


一個多月前,我提前我的愛人及川徹首先邁入了三十歲大關。


而今天輪到他了。


今天同時也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受到出生日期影響,我比他更早成年。我成年他卻未成年的一個多月,他超級消沉。這樣無精打采的他一直等到他的生日當天才恢復精神,興高采烈地一大早就拖著我跑去戶政事務所拍照、簽名、領證。


然後把我們倆的結婚證給他LINE的每...

#0720及川徹生賀#

#及岩#


*大量私設 三十歲的兩人 已婚設定

*岩泉一視角

*有松花串場


【註】:日本法令已將成年年齡下修到18歲,但新法2022年才上路所以本文仍使用成年年齡為20歲


————


一個多月前,我提前我的愛人及川徹首先邁入了三十歲大關。


而今天輪到他了。


今天同時也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受到出生日期影響,我比他更早成年。我成年他卻未成年的一個多月,他超級消沉。這樣無精打采的他一直等到他的生日當天才恢復精神,興高采烈地一大早就拖著我跑去戶政事務所拍照、簽名、領證。


然後把我們倆的結婚證給他LINE的每一個好友每一個群組都發了一遍。


收到的回覆除了祝福就是誇他在成年當天就結婚真勇敢之類的話。


那一年我們20歲。


現在已經是十年後。我酒量不好,卻在6月10日——我生日當天,莫名其妙地被他騙著灌下了一些。隔天起來除了頭痛其他什麼都記不起來,據那個混蛋後來所說,我打著酒嗝倒在小茶几上大哭大鬧感嘆自己已經三十歲了是個老人家了和一些諸如此類的東西。雖然知道他一定有一大半都是在胡扯,但心底也總覺得真的贏不過時間。很多東西都有了變化,或多或少的,和以前都不同了。


排球已經很久沒打,現實社會的壓力迫使我們放棄了曾經的夢想。


值得高興的是,我們工作順利 事業有成。


他也沒以前那麼受女孩子歡迎了,都市地區的帥哥比比皆是。每次同學聚會松川和花卷(這兩人也扯了證,現在養了只狗,花卷給那隻狗也取名叫松川)都不忘用這一點嘲笑他。


但總還是有些東西一成不變。


正是盛夏,窗外的蟬鳴吵得擾人。


早上花卷打了電話來,他和松川在電話中像表演相聲一樣一搭一唱地暗諷及川已經是個三十歲的老頭子了。可現在及川倒還是歡欣雀躍地光著腳在木地板上跑來跑去,心情似乎完全沒受年齡增長和損友們打來的那通電話影響,把我們飼養的兩只貓咪嚇得四處亂竄。完全看不出來任何一絲30歲的影子。


他哼著歌,在冰箱前手忙腳亂地尋找他私藏的冰啤酒和下酒菜,瓶瓶罐罐被敲擊發出哐哐當當的聲音。


我起身關窗,把熱浪和蟬鳴一同關在窗外。並順手開了冷氣。


幸好是周末,有足夠的時間慶祝。但兩人都不想在夏日出門,便在家湊合著過了。生日蛋糕早已在桌上擺好,上面插著“30”的數字蠟燭。


及川先生說晚上吃蛋糕會胖,於是明明是午飯時間,兩人卻已經準備好要“分屍”蛋糕了。但中午太亮,點蠟燭的話又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於是我又去拉上了窗簾。


回到小茶几邊重新坐下時,及川已經歡天喜地地點好了蠟燭。等我拍完他對著鏡頭大笑的傻氣照片,他便深吸一口氣將蠟燭吹熄。


接下來是許願時間。


他低頭閉眼,表情肅穆又認真。


這樣的他讓我想起了什麼。


排球。比賽。汗水。奔跑。合作。


殺人發球。出色的二傳理念。像機器一樣精準的控球。


不止這些。還有什麼——應該還能想起些什麼——


18歲的夏日。陽光灑落的地板。夾雜著器材的塑膠味和身上汗味的空氣。因一直以來堅持的練習而磨損的運動鞋。遠處同伴的低語。告白的話語與第一次接吻——


——我想起的是告白紀念日。


那天也是炎炎夏日,擁有著一樣嘈雜的蟬鳴。陽光從體育館的小窗投射進來,受窗格的阻擋,在地上變成了光影的碎片。


正是休息時間,場館的另一頭花卷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聲音傳到我的耳邊,很近又仿佛很遠。


至少在我這一頭,空氣靜謐無聲。


我面前站著及川徹,他難得一見的一副嚴肅的表情。他剛才說有話要跟我講,我才會站在這里和他乾瞪眼,可他現在卻又一言不發。


我好歹也認識了他十多年,知道他這副表情一定是有話要說,便靜靜地等他開口。我看著他顴骨處的汗珠,滑過臉頰、頸側、鎖骨,落入衣領處的陰影。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


“請變成只屬於我的東西,小岩。”


他這樣說道。


空氣依舊靜謐。


“……如果你希望我和你交往的話,混蛋川,那就講點更好聽的話求我答應你吧。”我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著地板上破碎的陽光和場邊散落的排球,然後開口答道。“不過,現在這樣就夠了。”


我一把扯過他汗濕的衣領,將自己的嘴唇送上去親吻他。打破了這寧靜平和的空氣。


心跳得好大聲。場館另一頭的聊天聲傳到我耳邊,聽起來很遠。


“撞得好疼,小岩。技術有待加強啊。”後來我們鬆開對方,他咧著嘴說道。同時恢復了那個欠揍的笑容。並在我準備用頭槌為他剛才對我接吻沒技術的嘲諷報仇前迅速開溜。“休息結束了各位——”


那年我們18歲。

我們神采飛揚、意氣風發。


今年我們30歲。

我們為生活放棄了很多,同時也得到了些什麼。許多事都有了變化。


但我愛的少年,依稀還是18歲的模樣啊。


—The End.—

番外——關於花卷養的狗。見http://meimeimeimeizi673.lofter.com/post/201ec46d_1c633b865


莓莓莓莓子

【HQ!/松花/及岩】“所以到底為什麼會用戀人的名字給寵物狗命名?”

#0720及川徹生賀#

#及岩##松花#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有人用戀人的名字給寵物狗命名?”


*这是番外!!

这是番外!!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这是番外!!

這篇主要是松花,但正篇是及岩主場,见http://meimeimeimeizi673.lofter.com/post/201ec46d_1c633a97e

*設定什麼的和正篇一樣

*第三人稱視角


————


現在是7月20,週六,晚上九點半。為了慶祝及川徹的30歲生日,松川和花卷晚上又臨時決定把壽星和壽星夫人(?)約出來見了面。四人每半年總是會定期聚會,所以也沒有覺得對方有什麼出乎意料始料未及的巨大改變...

#0720及川徹生賀#

#及岩##松花#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有人用戀人的名字給寵物狗命名?”


*这是番外!!

这是番外!!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这是番外!!

這篇主要是松花,但正篇是及岩主場,见http://meimeimeimeizi673.lofter.com/post/201ec46d_1c633a97e

*設定什麼的和正篇一樣

*第三人稱視角


————


現在是7月20,週六,晚上九點半。為了慶祝及川徹的30歲生日,松川和花卷晚上又臨時決定把壽星和壽星夫人(?)約出來見了面。四人每半年總是會定期聚會,所以也沒有覺得對方有什麼出乎意料始料未及的巨大改變,自然就省去了那些虛情假意毫無意義的噓寒問暖。一見面打了招呼就直奔訂好的餐廳入座、點菜,同時還不忘互損各自的年齡外加慫恿酒量不好的岩泉喝酒。


隔日還是休假,即使宿醉也不用怕次日早上困倦+頭痛導致上班遲到。一開始對於喝酒這件事岩泉打死不從,及川動用當日壽星的身份對他連哄帶騙地勸說都不見成效,反而還因死纏爛打到最後變成了當眾性騷擾而被暴力處理。花卷只好以這樣的理由勸了不願碰酒的岩泉。最後岩泉也勉為其難地同意難得喝一杯,於是四人都開了啤酒乾杯慶祝。


酒至醺酣處,一杯倒的岩泉早就趴在桌上不想動,剩餘三人的聊天內容也早已偏離原先軌道。從一開始的年齡話題聊到了健康保養,再從職場生活說到房價走勢,又突然開始回憶高中時的黑歷史,緊接著又莫名其妙地談起了各自公寓樓上不停蹦跳吵鬧的小孩和鄰居家疑似神經衰弱總是狂吠不止的狗。


狗的話題即將結束,花卷剛想講他公司那位身材前凸後翹脾氣卻大得嚇人的魔鬼女上司,卻被及川插了話: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有人用戀人的名字給寵物狗命名?”


及川在講松川和花卷養的狗,松花兩人心知肚明。那是一隻黑色的甲斐犬(日本的一種本土狗),很粘花卷。花卷給那隻狗也取名叫松川。及川還曾經吐槽過那隻狗在長相和依賴花卷這兩層面上都像極了松川本人。然後被松川以“他說我像狗”名義壞心眼地向岩泉告狀。


“我也不知道。”松川仰頭將酒杯里最後一滴酒液一飲而盡後答道,同時那雙看起來總是不太有精神的眼睛不忘瞟向身邊的愛人。“每次貴大在叫松川時,我和狗都會一起跑去。”


聽完松川的話,就連原本敵不過醉意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岩泉都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來,三個人好奇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花卷。


“……啊。”感受到了自己被注視,花卷捏著下巴沉思了一下,忽然作出恍然大悟狀,“其實那種時候,大部分都是在叫狗狗,我也很好奇為什麼一靜君會跑來。”


“……原來是稱呼姓氏和名字的區別嗎。”岩泉嘟囔著說了這麼一句話,又重新趴回了桌上。


“真是甜蜜的煩惱呢~一~靜~君~~”及川故意拖著長音喊著松川,笑容怎麼看都有一絲居心叵測之意。


“你這樣好噁心。”花卷很直接地吐槽道。


“不是啊花卷卷!!我只是!有一點點——只有一點點而已哦!——嫉妒而已!!”及川借著酒意開始不顧形象地哀哀叫,“要知道!小岩和我5歲就認識了18歲開始交往20歲一成年就直接結婚了!他到現在——到現在——都還是叫我——”


“閉嘴,垃圾川,你吵死了。”岩泉依舊維持著趴睡的姿勢一動不動,卻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配上聽到這句話後及川那張委屈加悲傷加幽怨的臉,成功讓松花兩人笑出了眼淚。


“不是混蛋川就是垃圾川啊——!!!!”


—The End.—


Elking

[HQ//阿吽]从天而降的爱情魔法(下)

*阿吽无差

*老梗翻新

*ooc 注意


(上)  (中)


五月五号那天,距离今年的IH开幕还有最后一个月,是立夏,又是男孩节,及川抱着一盒五彩水果糖在球馆里发了个遍,还笑容恶劣地去沟口监督面前兜了两圈,最后被岩泉用胳膊锁着领回来了,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好,他们在球场上磨砺自己并大声说笑,因而没人能想到那天晚上,留到最后的主将和副主将会在准备室里争吵。


及川一直没能解除他的魔法,到了那个时候,喜欢上岩泉的人当中,已经有六个成为了“受害者”,其中之一还是刚才换衣服时才听他告诉他的。万一小岩喜欢的人也在他们之间,万一小岩的命定之人就这么错过,那自己该...

*阿吽无差

*老梗翻新

*ooc 注意


(上)  (中)


五月五号那天,距离今年的IH开幕还有最后一个月,是立夏,又是男孩节,及川抱着一盒五彩水果糖在球馆里发了个遍,还笑容恶劣地去沟口监督面前兜了两圈,最后被岩泉用胳膊锁着领回来了,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好,他们在球场上磨砺自己并大声说笑,因而没人能想到那天晚上,留到最后的主将和副主将会在准备室里争吵。

 

及川一直没能解除他的魔法,到了那个时候,喜欢上岩泉的人当中,已经有六个成为了“受害者”,其中之一还是刚才换衣服时才听他告诉他的。万一小岩喜欢的人也在他们之间,万一小岩的命定之人就这么错过,那自己该是多么的罪孽深重,要怎么办才好?

 

而且,他竟然瞒了岩泉这么久。

 

及川苦恼着、煎熬着,终于一扔书包,把岩泉堵在了准备室里。

 

“抱歉小岩!”

 

他的坦白就是从认错开始的,除此以外他也想不到其他能说出口的东西,他低下头,浑身都在颤抖,岩泉显然被他吓到了,丢下手上的东西去拉他,但及川又往后缩了一步,他只好和他保持距离,在原地轻声地问:“怎么了?”

 

“那个魔法,我早就知道了它是什么了,却瞒着你,真的抱歉”

 

“不是,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又不会怪你”

 

“一次又一次抢走了喜欢小岩的人……对不起”

 

“啊?”

 

岩泉听他还在一个劲地说话,又是些令人不解的内容,他走过去扶着及川的肩膀,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他只是有些着急,但或许在及川看来他是生气了,所以岩泉没能拿回问话的权利,在崩溃的边缘,及川继续说着。

 

“小岩一定也察觉到了吧,所以才……”

 

及川不抬头,岩泉就蹲下去,想要他看着自己,至少好好听他说话,但他很快就后悔没有在最开始就使用头槌了。岩泉见及川抬手抹了把脸,差点就蹲不稳了,大脑失去血供,在平实的地板上他也快要栽倒,他立马面色苍白地站起来,有什么办法?快点想起来,他不想让他哭的。

 

“做了对小岩很过分的事情,请你原谅我”

 

后来岩泉手忙脚乱地试着去拥抱他,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下手,小时候那个不管欢笑还是哭泣都愿意往自己怀里钻的人,现在只有喜不自胜的时候会抱过来了,连这个都生疏了吗?自己的心情同样很苦,但他仍想把肩膀借给他,及川却坚决地拒绝了。

 

“搞什么啊?你这家伙,那别哭啊”

 

及川能看清他们的距离就是自己的手臂那么长,但之前已经饱受的那些酸楚,不也早就说明这空隙远比这更宽更深吗?他知道自己只要再用点力,把岩泉推离自己,就永远跨不回他的身边了。

 

“你的魔法”在最后的犹豫中,及川听见岩泉压沉声音,但他不知道那是因为要强压下被自己惹起的哽咽,岩泉问他:“你的魔法是什么?”

 

他垂下眼,一定要告诉他了:“让喜欢上小岩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听见他的答案,岩泉在震惊中朝后退了一步,就那样轻松地离开了及川的双手。他只知道自己的脑海里一阵嗡鸣,从聒噪到尖锐,到夺去他的所有知觉。

 

岩泉也曾想过及川的魔法是像松川或花卷那样不痛不痒的、不容易影响到别人的东西,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他的本意不只是去猜想。猜想强加给及川只是那种简单的魔法,不想及川卷进麻烦的事情里,他竟是如此地恳求着、祈愿着,除此之外再没有奢望。

 

现在岩泉在心里有了答案,身前的这家伙说什么让喜欢自己的人喜欢上别人,还为此懊悔着,不对,全都不对。那张只字未提的卡片未免把玩笑开得太大了些。

 

“等一下!等我一下!”找回身体的控制权后岩泉就行动起来了,他本来转了身,但很快又转回来,他去握住及川的手,很凉,皮肤上还有着未干的眼泪,岩泉从来没有哪一个瞬间能像现在,清晰地知道及川想听他说什么,知道自己必须说什么。

 

依他所愿,岩泉对及川说了“别走”

 

别走啊,别再从我身边走开了。

 

他还要给他看那封以心形火漆印封缄的信件。

 

是真的含有魔法,是寄给他的。

 

岩泉很快从书包夹层里翻找出来了,信的边缘十分整齐,因为是他拿回家里才裁开的,及川就那样呆立着看,震惊程度不言而喻,就像那天岩泉见到及川拿着相同的信封过来,他的睡意就全抖落一空了一样。

 

“那不是你的魔法,笨蛋”他举着卡片,大声告诉及川:“是我的”

 

“怎么会?”

 

“听着,‘送给岩泉一的爱情魔法是:让喜欢上你的所有人找到另一半’,是这样写的,在你拿着你的信封来找我的前一天,我也收到了”

 

岩泉把自己卡片的内容毫无感情地读了一遍,另一只手里紧握着的信封却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了,包括鲜红的火漆在内,一切都变了形。

 

他常常想起那天笑及川用火漆印当鼻子的糗事,想起两人不知深浅地要用魔法来较量,想起在拿开信封和卡片时,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探出来,还是让他心动了。

 

“所以不是你的错,哭包,是我的魔法,是我,是我让她们离开,然后找到新恋情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无法呼吸,又一次被关在了知情的门外,被岩泉贴上的“禁止入内”的标牌变得那么沉重,及川抱着头缓缓蹲了下去,“你太狡猾了”

 

“想过要告诉你的,但看起来,这个魔法比起松川他们的,更像对我的诅咒啊,不是吗?喜欢上自己的人无一幸免地通通另寻出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用这种魔法的……”

 

明明没有魔法也会好好拒绝掉无法回应的心意的,就不必为那些仓促开始的恋爱担忧,甚至产生负罪感,明明可以让自己蒙在鼓里,不去在意他对自己是不是抱有相同的感情,明明决定一个人背负好一切,但有“喜欢上自己”的那个判断标准的出现,就会情不自禁地用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场虚妄的欢喜。

 

结果是,他仍然没有喜欢上自己。

 

“那也得告诉我,小岩,这种事你要一个人扛到什么时候?”

 

他想起岩泉最初直截了当问过他的“是什么?”,不是问他手里的东西,问的就是“送来给你的魔法,是什么?”

 

那时候的他是那么的安心,因为有岩泉陪他一起掉进了秘密的境地,但他却因此忽视了岩泉的遭遇,没想过多问上一句“小岩为什么能看见?”同一个错误在他发现松川和花卷也有魔法时,又犯了一遍,在他以眼神向松川确认之后,为什么没留意到自己身旁的岩泉?


是自己的错。 


及川的神色变了,眼里的水汽结了霜,尽管眼角仍在泛红,他拉住岩泉的手重新站了起来,又在他放开之前,把他拽回了自己的怀抱。

 

“不是所有人都被你推开了”及川说:“还有我,小岩,还有我”

 

还有我,一个差点就自己落跑了的胆小鬼。

 

“我也喜欢上你了,小岩,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对象,你的魔法要拿我怎么办才好?”

 

“说什么……”

 

“说我喜欢上小岩了,在小岩变成魔法师之前就喜欢你了。什么啊,让我白担心一场,原来我没有魔法,原来我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你了,及川彻最喜欢岩泉一了,小岩你这个傻瓜!”

 

手上的信封和卡片都丢到地上,仿佛魔法就那样随之逝去,轻飘飘的卡片承载不起这种感情,岩泉难得在及川的怀抱里只捶了他的后背两下,然后就不再挣扎了。


真的超逊啊,一边想着把这些感情藏起来,一边还想借魔法去旁敲侧击他的内心,不愿意开口去向他询问,甚至连自己的事情都不说了。

 

没有谁能在爱里不露出一丝焦躁和软弱的。

 

“到底谁是傻瓜啊……”

 

“小岩最傻了”这么说完当然又被暴打了一下,但及川依旧庆幸,岩泉下多沉重的力度来打他,也就用比之浓厚千万倍的爱意来弥补他。

 

“你有魔法的”享受了一会儿那醇稠的安静,岩泉说:“你的魔法就是对抗住了我的魔法,是你赢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记着决斗宣言,及川拍拍岩泉的背,察觉到两个人都泪流满面了他才恍然惊觉,那根本不是什么魔法的战争,只是两个相爱的人,在自己不值一提的欲求和对方真正的幸福之间,痛彻心扉的拉锯。

 

谁也不敢承认自己忍受不住寂寞的刷洗,因为一直以来他才是自己生命的首位,这一点,就算是扼杀掉半身的自己,也想一直维护下去。

 

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就是赢吗?

 

不,伤痕累累的他们,根本没有输赢。

 

而岩泉现在承认的及川的胜利,是指他愿意彻底放下这种自导自演自我陶醉的爱情献身,愿意承认自己对他无可排遣的渴望,超过了“对方的幸福”这个自己架设起来的高台,愿意笑着开口说上句“知道了,我喜欢你,不管你想做什么,就只跟着我一个人走吧”。

 

及川是赢了,在最后的丢盔弃甲中反败为胜的。他的本愿是用爱情魔法换取岩泉爱上他的一丝可能性,但当魔法触及到岩泉的幸福时,就开始了那漫长又反复的自我磨折,好在他疼得够深、醒得更快,爱情魔法换不来爱情,只有他敢把自己内心真正的心意宣之于口,才能还给彼此一线生机。

 

还好,在爱情这一点上,他们足够默契。

 

“是我赢了,所以小岩应该和我在一起”

 

“所以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有我”岩泉说,“一直都有”

 

后来他们把这两封其他人看不见的信件收载到纪念册里,到了登记结婚那天,及川突然说想要感谢一下爱情魔法,要不是它来把生活搅得乱七八糟,也许还要再多兜几个圈子,他才有机会跟小岩在一起。

 

“就是因为我太帅了所以爱情魔法才会说:啊这个人,不能再给他魔法了,这对别人一点也不公平!”

 

岩泉从阁楼上把纪念册翻出来,“手一滑”就砸在了及川的脑门上,“是啊,我的爱情魔法被你闪瞎了眼,就此失灵了。”

 

“小岩你夸人还要拐弯抹角!”

 

“我可没夸你”

 

“那你果然爱我,很爱我,超级爱我”

 

“烦人”

 

“啊!小岩你看!”

 

纪念册一翻开,那卡片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从天而降的爱情魔法,谢谢你。

 

但这个人啊,即便没有魔法,我们也能一起坐在窝着蝉的大树之下,不等吃完冰棍就接吻;也能在万物喑哑的雪天,抢着抢了多年的哥斯拉抱枕双双滚上床;等春木繁盛,我答应给他栽盆紫阳花,却种下仙人掌,送他时又笑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到秋日,争吵之后我蹲在门外,他拿着扫帚怒气冲冲地过来,还把落叶和我一起扫回家里。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我的亲密恋人。

 

我们得以经历的故事比爱情更多。

 

而我们一生的羁绊远比魔法更强。



END


感谢你阅读至此。

作为七夕贺文,又写完一篇啦,只是还没捉虫,等我网络好些的时候再细细扣,差点朝着BE的康庄大道扬长而去,是一个披着魔法外衣讲述的普通故事,所以标题就是骗人的×。不需要魔法就能相爱,没有什么比这更浪漫的事了。所以,嗯,就算我写的文字表达不出什么,阿吽是全世界最好,超级好,宇宙无敌好,这一点不会动摇。

午安。

Elking

[阿吽] 宫城爱情故事(下)

*阿吽无差

*如名字所见与[东爱]有一些关联

*松花出场/补充说明时间线是高二

*超级无敌可怕的OOC

完结啦~全文字数1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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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 09 无法离开


[最后一个请求~]


及川虽然看着对面的松川和花卷,但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与假戏成真不同,把真的恋情藏在编撰的剧情之后,这样一路笑着坚持下来的及川,这个请求,是说给岩泉听的。


缠着大家前前后后大概有两个月,才终于开始实施的“大作战”,最后及川选择结束的时机,反而决断得迅速且明晰,虽然...

*阿吽无差

*如名字所见与[东爱]有一些关联

*松花出场/补充说明时间线是高二

*超级无敌可怕的OOC

完结啦~全文字数1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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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 09 无法离开

 

[最后一个请求~]

 

及川虽然看着对面的松川和花卷,但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与假戏成真不同,把真的恋情藏在编撰的剧情之后,这样一路笑着坚持下来的及川,这个请求,是说给岩泉听的。

 

缠着大家前前后后大概有两个月,才终于开始实施的“大作战”,最后及川选择结束的时机,反而决断得迅速且明晰,虽然出乎意料,但似乎也是故事伊始便注定好了的。

 

“你还是坐最早一班走吧,我们不会去送你的”后来花卷说。

 

“什么嘛?!小卷超过分!”

 

其他人的爱情故事是从茫茫人海相遇的那一瞬间展开,而单方面爱上了身边的人这件事——从踏进人海的时候就已经有他的陪伴——让人根本承担不起失去的代价。

 

就像及川在最初本可以学着影剧里一样告白,却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语。

 

也许也是因为一直朝着相同的方向行走,没有相遇一瞬的四目相接,所以在更长的共处时间里,忽略掉的东西要比想象当中更多。

 

比如非要等到心电仪的嗡鸣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岩泉才明白,这个世界上距离他第二近的心脏,也会因为他的动作而加快步伐。

 

“真的决定好了吗?”

 

岩泉问他,但视线仍停留在自己的拉面碗中,思绪仍停留在及川提到的(电视剧里的)车站,漂汤的油滴像泊在海上的小船,他们要在那里,像故事里的男女主角一样上演离别。

 

“小岩……我……”

 

“喂你们三个真的要开始演虐恋了吗?能不能给我发VIP观影票,前排举彩灯”松川打断他们,果然救场还是要这样的清醒头脑,一句找回所有人的重点,“全都是我半路听来的,还没有定下来吧”

 

“……”

 

“……”

 

被松川这么一提醒,及川赶紧把自己差点抖落一空的情绪整理好,再用老板加送的鸣门卷堵上,岩泉晃晃碗,打翻“小油船”,也让心里的情节落幕。

 

“先说好,我可没参加”花卷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继而又眯起眼打量了及川一遍,“嘛,不愧是及川,已经把自己加到集训名单里了”

 

被盯着的人浑身一抖,解释道:“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啦!”

 

“毕竟今天也一如既往地自信(自恋)呢”

 

“阿松不准说话了,快吃你的面!”

 

松川抬手朝及川比个“遵命”的手势还没有放下,岩泉忽然举起碗朝着厨台又点了一份拉面,“老板再来一碗!”

 

“诶?小岩???”

 

“什么?”转回头来看他,仍是嘴里塞满了拉面像只可爱的河鲀,但河鲀身怀剧毒,可是这时候的岩泉一点攻击力也没有。

 

及川赶紧摇头像一条因为沉迷美景而撞晕在珊瑚礁上的小青鱼,口齿不利索地回答岩泉:“不不不,没事没事”

 

“及川你还不盯着老板看?”

 

“???”

 

“啊我也想要加送的鱼板,及川快点”

 

这时候,可怜的食物链底层“小青鱼”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遭到渔人一号和渔人二号,毫不留情又精准犀利的调侃。

 

“才不会!——”这么抗议着还是抬起了头,还好老板正低头准备食材,没有发现及川的目光。

 

等看久了认真工作的拉面老板,虽然五官确实与那人相似,但眼前这一位和蔼又勤勉,还会送他鸣门卷吃,及川慢慢消除了那位阴戾角色带给他的恐惧感。

 

“好了别看了,盯这么久不太礼貌”岩泉用手肘撞了一下及川的腹侧,提醒他收回视线。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花卷欲言又止,忍住不笑,好奇地观察及川,又开口问岩泉。

 

“他怕他”无奈地指指及川,岩泉说:“不觉得老板很像一个演员吗?”

 

“……我知道了,是那部很出名的恐怖片对吧”

 

花卷的猜想一向很准,岩泉点点头,等他俩围绕着“及川害怕的一百件东西”聊起来,及川自己吼到声嘶力竭的“我现在不怕了!”“我胆子很大的”“那件不是害怕啊啊啊”这些辩解就彻底无人听见——就算听见了,也没人放在心上。

 

“这么说起来,今天的医生也有点像”花卷回想着,若有所思。

 

“破案了”松川为他的推断敲下法锤。

 

“噗哈哈哈……”得知这样有趣的情报,花卷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捂着肚子说:“你真的因为怕医生才心跳加速的啊?胆子很大的及川同学”

 

糟糕,心跳的问题又被提起来了——现在好像也能感觉到这个器官正奋力搏动,加快、加重。

 

岩泉只能把问题留给及川来回答。

 

“哼!”反正花卷的重点只在他怕医生,而不纠结于真正原因,及川不屑地扭过头,说:“我不怕医生,我只是怕那个长相的人而已,而且是曾经怕!现在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就算是拉面老板走过来跟我说话我也能轻松……”

 

“久等了!——请用,叉烧拉面~”

 

 

EP 10 约定

 

“及川,我的快乐之源”在拉面店门口道别,是花卷对及川今天的表现,作出的最为贴切的总结。

 

而及川显然郁闷坏了,已经朝前走出去几步,“小卷,我的生气之源”

 

“一样的句式啊”松川指出,“抄袭”

 

“啊啊啊……阿松也是!”一气之下走得更远了。

 

等岩泉付完钱从店里出来——最后他还是请客了——及川已经走到了路口,而花卷和松川在原地笑着摇头。

 

“那,我们就先走了”他看了看及川(刚转过街角去),再回头和他们俩告别。

 

“明天见,岩泉”

 

“拜~”

 

松川注意到,及川都先溜出十几米远,躲进了下一条街,走得潇洒,而且完全没有折回来的意思,尽管这样,岩泉还是在告别的时候用上了“我们”。

 

这一个词或许永远都不会被拆散,比“我和他”少一个字,却多了无数甜蜜的可能。

 

于是松川在岩泉启程前叫住他,“岩泉,如果有什么事,直接和及川说会比较好”

 

“嗯,我知道”岩泉郑重地点点头,“谢了,松川”

 

“没事没事,那就明天见了”

 

 

及川本来想一溜烟跑回家里,毕竟在这样的事件之后和岩泉独处,对他来说又是一次关乎心脏、演技和忍耐力的考验。

 

但没走几步他就慢下来了,小岩不在身边的道路又黑又长又毫无乐趣,再向前几步索性彻底停在路边,他不断地安慰自己,也许小岩会装作无事发生。

 

等彻底告别了《东京爱情故事》,他们就还能回到从前那种相处模式——也许还有机会。

 

“走吧”

 

一会儿岩泉赶上来了,没什么不自在的感觉,这句话简短单纯,和以往的每一次都相同。

 

及川的心跳,本来又在等待中变得超速,现在慢下来了,他明知道那是失落感硬生生将它阻截,但也只能笑着,对自己答一句:一切都好。

 

“小岩怎么知道我还在?”及川理理思绪凑上去。

 

“废话你敢先跑你就死定了”

 

“噫!超凶!”一切都好,一切都没有变化。

 

“你有过不等我的时候吗?”

 

“有吗?到底有没有呢?”及川左右晃晃脑袋,记忆也就这么颠簸着出现了,“是小岩!是你有一次没等我”

 

“我怎么不记得?”

 

“北一的时候,据说是三年一遇的超级大暴雨,雨点打在身上都很痛的那次,有印象吗?”

 

及川绘声绘色地叙述着,经他这么一说,岩泉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被雨点砸到知道痛的人,却没想到还在及川那里还落得个“没有等他”的罪名。

 

“……知道了……那也不是不等你吧,伞留给你了,我只是不想被雨淋”

 

“小岩把伞放下就跑,我还没追到校门口,雨就下起来了”

 

“所以到底是谁明知道会下雨还不带雨伞的?”

 

“那也可以两个人一起撑着回去啊,我当时还以为小岩看见我跟女孩子聊天,就生气了”

 

“白痴吧你,我怎么会为了这个生气”毫无立场,又没有对得上号的原因,“我走的时候,以为雨只会浇在磨磨蹭蹭的你头上……结果最后我被淋得好惨,回家还被骂了一顿”

 

“诶?我去还伞的时候阿姨和叔叔都没有生气啊”

 

“被骂是你回去之后的事了,算了”岩泉挠挠头,既然提到了北一,就顺势问他:“所以要回去一趟吗?在结束你的‘闹剧’之前,《东爱》里不是也有回老家的戏份吗?”

 

“什么什么?小岩也想去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我的名字旁边吗?”

 

“不,并不想刻,只是……”

 

“想也没机会喽~我决定不回去啦”及川冲他笑笑。

 

“小岩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这样我就超级满足的~就算我们的名字没有写在一起(就算我们没有在一起)”

 

这是什么小学生级别的友谊宣言——如果松川在场肯定会这么吐槽,可惜松川早已经有他的好朋友陪同远去,留下句[有什么事直接跟及川说比较好],耐人寻味。

 

也许在他人眼中真的有一些自己不清楚的东西,但有些话是无法轻轻松松就说出口的,岩泉听完了及川的话,选择尊重他的决定。

 

“不过啊,要是我真的去东京了,车站的那个剧情还算数的,小岩一定要来,我会等你”

 

岩泉点头答应着,但心里却隐约不安:把生活和影视掺杂一团的这家伙真的会等吗?就像莉香说着会等丸子到四点四十八分,却还是搭乘四点三十三分的列车离开了。

 

而且及川,他从小玩到大的最好的朋友,在这几个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体验之中,又把真话和台词混合起来,对他倾诉了多少?

 

他不知道。

 

就算认真看了那么多遍《东爱》,他也不知道,当友情至深又无可挽回地越过那条线时,友情故事、爱情故事,都是他和及川的故事,该怎么继续下去才好。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当然是在和及川道别之后才彻底垮下来的脸色——让岩泉想起北一时那场三年一遇的大雨之后,被雨点和现实劈头盖脸打了一顿的场面。

 

他一路跑回来,浑身湿透,老实说是有些生气的,当你在大雨将至前等一个人,握着一把不那么巨大坚韧的伞,好像把乌云全都扛在自己身上,而那个人却被别人找去了。

 

等上一会儿,内心焦躁,愈发感觉自己在失去——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在漂亮女孩子的面前失去了他?那时候的岩泉绝对偏向于前者,但现在想起来,有些动摇了。

 

那场大雨的最后,岩泉被骂(被认真教育)是因为说了谎:雨伞不是丢失了,是留给了及川用。

 

之所以说谎,是不想让心疼自己的父母责怪及川,即便是在生气——大雨没能洗刷干净火气,也让智商下线了——他也只是想维护他而已,无论在谁的面前。

 

 

岩泉换好鞋刚要进屋,发现门口的墙壁上有无数道细细密密的小横线,是他和及川从小量个子的时候留下的,左边的纵列属于他,因为有三岁之前的身长。

 

右边那一列,在他进入幼儿园之后,就添上了及川的身高,还用奶瓶贴纸作了标记,与自己后来非要贴上的哥吉拉区别开来。

 

最后停在十三岁,开始长身体和闹别扭的年纪,两人最后的一划是同样的高度,但现在的及川已经要比岩泉高一些了。

 

母亲总说看着那些身高线就会想到不同年龄时期的自己,岩泉伸手去摩挲了其中一道,真的想起了那个家伙。

 

旧校舍没有留下一棵立柱,让岩泉把名字刻在及川的旁边,可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在一起。

 

 

第三天,及川的集训推荐就定下来了。

 

 

EP 11 再见了,爱情故事

 

春假持续两个星期,而及川要到东京去参加为期十天的集训。

 

他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精进的机会,但也遵守之前说好的“故事结局”,查好了最后一班列车的时刻:下午四点二十一分。

 

要出发的那天,温度很好,天气和煦,春樱开到了落时,给路面铺上层粉白的纱罗——唯一的遗憾,就是直至午间都没见到岩泉的影子。

 

手机拨过去全转进语音信箱,询问花卷和松川也不知晓岩泉的去处,而且这两人仍坚持不去车站“杀青”,反而约好了一起到图书馆去。

 

等及川对着话筒数落上一通,松川才用句“再和我们理论一会儿,就接不到岩泉的来电了”,一针见血地催促他挂断了电话。

 

终于按捺不住在午饭之后敲响了岩泉家的门,及川才从岩泉母亲那里知道,岩泉因为奶奶突然入院,一大早就和他父亲跑到医院里去了。

 

“奶奶没事吧?”听见这个消息及川也有些着急,没什么事比亲人的健康状况更重要,他关切地询问着。

 

“嗯,刚才通过电话了,只是受了风寒,奶奶本想在家里静养,但爷爷可担心了,一路抱到医院去,自己也坐在急诊里喘了好一会儿”

 

岩泉母亲本想招呼及川到客厅里坐会儿,但他停在门口,不想再给她添麻烦,心里羡慕着爷爷奶奶那么大岁数了仍关心彼此,又问道:“是在市立医院吗?我也去看看奶奶吧”

 

“谢谢你的心意,彻,不过不用过去了”见及川没进门,她又从冰箱里拿来了饮料,硬塞给他,“你一会儿不是要去东京了吗?时间怎么能耽搁”

 

“嗯?我要去东京的事小岩跟你们说了吗?”稍微有一些吃惊。

 

“彻可是我们家饭桌上经常出现的大明星呢”岩泉母亲温柔地注视着他,也早把他当作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又帅气又迷人,就像《东爱》里的三上……啊,不过一那孩子,最近在这件事上好像特别在意……”

 

“嘿嘿~”及川乖巧地笑着,他笑起来本就很讨人喜欢,无论跟哪个大人都能有得聊,“阿姨,惨了,说不定小岩因为这个,在外面交了女朋友,但没有告诉我们噢,怎么办才好?”

 

“哈哈哈,怎么办呢?”她也被他传神的表情逗笑了,学着他的语气反问上一句,又放缓了语调对他说:“不过不管他作出什么决定,肯定会经过认真考虑的,这样说就像在自夸一样,先想明白再去做,这也是他的优点之一啦,况且有彻跟着,我一点也不担心”

 

“小岩确实是这样~可是阿姨,有我在真的不担心吗?”

 

“当然不担心啦”说着说着岩泉母亲想到了冰箱里的零食,本来是准备让岩泉带去车站的,但万一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倒不如现在直接交给及川了。

 

“对了,彻的列车是倒数第二班吧?什么时候来着?……啊,四点零一分!我准备了一些点心给你带上,原本一那孩子早早查好了时刻表要去送你,但是奶奶那边……”

 

“奶奶比我重要多啦!其实完全不用送我的,我只是过来跟你们道个别,这就先……”

 

“不行,彻在这里等一下噢,我去包起来”

 

及川本不想添麻烦的,最后还是没拗过岩泉母亲,只好安静地站在玄关。等待时四下里转头看看,墙壁上的身高线明明白白地被他收进眼睛里。

 

自己的家里也留有同样用途的地方,也许三岁以后每条线的高度都与这边一致,与贴纸不同,及川家里的线旁边,是他用稚嫩笔划写下来的[彻]与[一]。

 

 

背上行囊,收好叮嘱,及川看了一眼腕表,便朝车站赶去,在他身上鲜活过的《东京爱情故事》就要结束了。

 

他承诺过会等到的最后一班列车:四点二十一分。

 

但他也可能像莉香一样,搭乘提前一班离开:四点零一分。

 

只不过这一件事,已经被岩泉察觉。他还会来吗?不是来送现在已经装在他书包里的那些点心,而是来车站,送送自己?

 

及川到达那座三层的车站大楼时,时间还早,熙攘的人群当中并没有岩泉的身影——如果有,他总能第一时间就发现——买好票找了个人少的等候区坐下,没有盯着壁钟,而是面朝车站的大门。

 

及川相信岩泉会来的,[先想明白再去做],这是岩泉的优点之一,而[一旦想清楚就会去做],也是他令人着迷的一点。

 

在岩泉家里的身高线的最顶端,及川发现有一条崭新的笔迹,他凑过去,用手将自己的身高留在墙上,傻笑了起来。

 

他们各自的记录与上一次之间有很大的间距,就像勇敢跨出了一大步,但是,他们还在一起——和岩泉昨晚发现的一样——他们一直以来都在一起。

 

果然,在广播提醒四点零一分前往东京的乘客注意进站时间时,岩泉气喘吁吁地挤过人群,到处张望。

 

“小岩!我在这里~”及川一跃而起,向他挥手。

 

“…………笨蛋……”一眼望见及川之后,岩泉捂着腹侧,痛苦地原地弯下腰去。

 

“?!”

 

若是有人拿着秒表来测量,岩泉跑过这一段路用的时间绝对能让他在田径部里占下一席之地,及川把喘着粗气的他扶过来坐下,脑海里突然闪过岩泉爷爷抱着奶奶进医院的画面——在突破极限这一点上,真不愧是一家人。

 

“小岩,奶奶和爷爷都没事吧?”

 

岩泉点点头,心跳和呼吸还没平复下来,腹部仍在痛着,他也就不打算说话了,但又疑惑及川怎么会知道,转过脸去盯着他。

 

“是阿姨告诉我的,小岩都不接电话,我好伤心,就去敲了门”

 

“早上……忘带了”经过几个深呼吸调整,岩泉终于舒服了一些,“那些东西拿到了吧?”

 

“拿到了拿到了,小岩和阿姨最棒了!都是我喜欢吃的”

 

“好,那没事了,我走了”

 

“诶?!!!小岩?!!”

 

“当然是开玩笑的”岩泉笑着拍了拍及川的后背,但又问了一个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问题:“这里,不是东京吧?”

 

“???”及川还在上一句话里被惊吓得没转过弯来,现在彻底摸不着头脑了,“等一下啊小岩,你不会是跑傻了,以为能追着我到东京噢?”

 

“你以为我是你啊!”手拍在后背的力度变大了,但没等及川“嗷!”完,他接着说:“这里不是东京,所以我们也不能演《东京爱情故事》……”

 

岩泉搂着他的肩膀,就像及川每次去搂他都会被丢出去的那样,和车站里那些将要分别得人们不同,他们没有亲吻,也没有相拥而泣。

 

他们并排坐着,像他们一路走来的那样——只是,然后,一个人搂紧了另一个人。

 

“但是啊,我们是生活在宫城的吧”岩泉清了清嗓,那因为不要命的奔跑而燥热的呼吸缓伏下来了,而心跳,不只因为剧烈跑动而加速的心跳,仍在他心里呐喊着爱,“如果你还想和我一起演——不——完成‘宫城爱情故事’的话,我……”

 

没等岩泉说完,及川吻了他。

 

在嘴角轻轻一啄便放开,足够让自己找回主导权,足够让他在告白时望着自己。

 

“要一起的”当初要演《东爱》时,他也是这样不容人逃避的眼神。

 

“我和小岩的故事,爱情故事也好,友情故事也好”注视着岩泉,他说:“和小岩一起,在小岩身边,写作‘及川小岩故事’别人就知道,这是世界上最美好最值得铭记的故事”

 

是啊,及川小岩故事,来不及发生在遥远的东京,就在脚下的这方土地,在宫城。

 

“小岩”及川笑开来,从亲完他就越笑越温柔,直到现在。

 

“什么啊?”他的笑容简直就是传染病,岩泉又一次不幸地(心甘情愿地)中了招,本来还抬手挡着以免及川再一次过来偷袭,一笑,便放下了。

 

“小岩~”及川呼唤着岩泉,用世界上只有他能这么叫的称呼,他的心跳曾经让心电仪大声报警,现在也为理智闪着警灯。

 

“到底怎么?”

 

“小岩小岩”是以前那个没能完成的桥段吧?

 

“再不说就揍你了,烦人川”现在可以完成了吗?

 

“可是你已经揍了啊!暴力小岩”

 

一段故事,两位主演。


“小岩!我……”

 

“请四点二十一分前往东京的旅客……”

 

“啊时间”

 

“啧,都是你啊在这叽叽呱呱说什么话,要是赶不上车就惨了,快点给我进站去啊磨蹭川啰嗦川垃圾川”岩泉帮他提起背包,就要往进站口赶。

 

“哇小岩你一句话说这么长到底是谁叽叽呱呱啰嗦烦人还磨蹭的?”

 

岩泉爆着青筋转回身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见及川退缩了就没再说话,拉起他的手就一路狂奔——用比能在田径部占个位置稍慢些的速度——能赶上在最后关头把及川塞进站里。

 

排队的时候不免又开启了熟悉的叮嘱模式,岩泉看了看及川手中的车票,焦点在目的地上停了一会儿,又还给他,“到了东京也好好练球啊,我留在这边也不会输给你的”

 

“当然啦,一切都是为了赢球”及川撇撇嘴,又一次拥抱了岩泉“小岩如果因为想我想的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我只去十天很快就回来了,双手手指数过来就够了”

 

“我觉得这件事是不会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噫!我们不是新婚夫妇吗?不是应该因为太过思念而彻夜难眠吗?结果超冷淡??!”

 

“那我选择睡觉,你快点走吧,没有你我睡得更好了”

 

“口是心非一点也不好啊,小岩”

 

岩泉把背包还给及川,用行动来说明自己是不是真的口是心非,直到后来及川走远了,不甘心又遥遥地用指尖飞回来一枚吻——岩泉抬手,接住,迅速扔到地上,鄙夷地望上一眼——吻的主人就抱着手气愤地转身走了。

 

“哼!”

 

“白痴”

 

忍住分别的眼泪,抹去伤心的尾音,月台上真的有人像莉香一样系上白色的,写满了离别话语的手巾,但及川很庆幸,他和小岩的故事并没有被这个世界打败。

 

顶着“止步”的标语他们渐行渐远,但是两人的红线,被解下来、藏起来、缠裹了无数的暗自悲叹——至今为止却一直都没有断啊——还好最后又系上了手腕。

 

“小岩”

 

“说吧”

 

“我喜欢你”

 

“知道了”

 

知道你的心跳会为我而快到破表,知道我的心脏也会为你悸动难平。

 

知道你一直陪在身边,也知道自己想要和你并肩前行,还想亲吻你。

 

“虽然知道的晚了点,我也喜欢你”

 

 

《东京爱情故事》已经结束了,如果有心,在生活与电视剧里总能找到微妙的关联。

 

“莉香喜欢丸子,我喜欢小岩”

 

“嗯,所以呢?”

 

关联仅仅只是关联。

 

“莉香没能和丸子在一起,但我和小岩在一起了!”

 

正因为是他们,是及川彻和岩泉一,相同的恋慕,会迎来唯一的,没有分开的后续。

 

 

全剧终

 

感谢你阅读至此!

愿每一个爱情故事都能圆满。

每次写到阿吽的美好都觉得写不出他们的亿万分之一。

本来只是想赶一份群像甜饼(傻白甜的那种)作阿彻的生贺,没想到最后还分了三次更新,而且最开始计划的SP还摘掉了×,也是不太会其他风格了,就这样四不像吧orz,写得很快,还没有捉虫和修补,结构有不合理的地方之后会来调整(要去看书复习啦!)。手上的长篇过几天更,还有一个短篇想写,请大家不要暴打三心二意的我(不得不说一句,我真的很喜欢用破折号——和括号哈哈哈哈哈哈)

午安~

Elking

[阿吽] 宫城爱情故事(中)

*阿吽无差

*如名字所见与[东爱]有一些关联

*松花出场/补充说明时间线是高二

*超级无敌可怕的OOC

*因为这更不是很甜所以要说明一下保证HE!HE!HE!


故事的(上)请点这里


EP 06 解开红线


有大浴室充数的温泉和皑皑雪天的合宿结束了,两人并没有像剧里一样偷跑到大雪里。


毕竟及川连赛前熬夜都会被岩泉(像老妈子一样)警告一通,在有严格时刻表和计划的训练之中,保持正常作息,才能保证状态万全。


而且室外实在是太冷了,即便是想过冬雪白头的浪漫——岩泉把脚伸出去试了试,便像被冷空气刺伤般迅速缩了回来——及川也...

*阿吽无差

*如名字所见与[东爱]有一些关联

*松花出场/补充说明时间线是高二

*超级无敌可怕的OOC

*因为这更不是很甜所以要说明一下保证HE!HE!HE!


故事的(上)请点这里


 

EP 06 解开红线

 

有大浴室充数的温泉和皑皑雪天的合宿结束了,两人并没有像剧里一样偷跑到大雪里。

 

毕竟及川连赛前熬夜都会被岩泉(像老妈子一样)警告一通,在有严格时刻表和计划的训练之中,保持正常作息,才能保证状态万全。

 

而且室外实在是太冷了,即便是想过冬雪白头的浪漫——岩泉把脚伸出去试了试,便像被冷空气刺伤般迅速缩了回来——及川也无法叫得动岩泉一起跑出门去,等他也探了下温度,这段剧情就被他彻底弃置了。

 

不过正常上课的话,两个人总归要并肩行上一段路的,从家走到学校,再从学校归来。

 

这天岩泉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等着及川。据说那个磨蹭的家伙又被女生找了过去,自从《东爱》重放以来,这个冬天准备奏响的恋歌,像长错了季节的笋。

 

他看着鸽灰色的天空,仰头呼出热气,又望着它们消散。

 

作为“女主角”赖在自己这个“男主角”身边的及川,终有一天也会有自己的“女主角”,毕竟他人生的故事只有他自己能做编剧。

 

正叹口气,及川悄悄地摸过来了,扬起自己格纹的围巾就蒙上岩泉的头——他的偷袭没有成功,本来是想围住脖子帮他保暖,但飞快地跑动起来,操作难度很大。

 

最后整个人被暴怒的岩泉拽着围巾拖行着走了一段,怎么看都很逊。

 

因为很逊所以就没再提起这是《东爱》里的桥段,及川本来想像莉香一样用围巾裹住两个人,然后换来岩泉和丸子做出同一个反应:握住他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

 

但系围巾失败了,揣口袋自然也告吹。不过岩泉(虽然本人并不知情)和丸子一样拥有魔法,他二话没说就把手套摘给了及川——在挣扎时他碰到了他的手,优秀二传手的手不该冻得那么凉。

 

“哇小岩,这是我之前送给你的那副手套吗?”

 

“花色这么难看,一看就是你的品味吧?”

 

“对不起噢,觉得还挺配小岩的”

 

“你真的不是在损我吗?”

 

“啊惨了,被发现了~”

 

“垃圾川”

 

小岩一点都没有丸子能说会道,及川暗自比较起来,但小岩比丸子体贴就够了,他看着岩泉朝手心里哈了哈气——因为没有手套了——就抓住机会问他。

 

“所以小岩的手要伸到我的兜里来吗?”

 

“把我当随身暖水袋吗?自己的口袋自己捂……”

 

“是剧情啦,剧情!”及川解释,又继续道:“想当我的暖水袋也可以~来抱!”

 

岩泉嫌弃地看他一眼,留下个“恕不奉陪”的表情就走了,当然,还拽着及川的围巾。

 

自松川和花卷轻而易举地把自己变成闲人,隔岸观火,再也不掺和在及川的名场面体验里后,四个人的感情纠葛就只剩下两个人不温不火的感情了。

 

嘴上说着恕不奉陪,却还是从一开始就配合到了现在,趁着周末去借了《东京爱情故事》的碟,以免下次在似曾相识的场景里,及川对着他疯狂暗示,但自己接不上岔。

 

故事大致的走向他知道,只是没有细致记下过每一段的剧情。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得要研究起这种事,即使是躲在书房里用电脑播放,也害怕被母亲发现——少不了被一通嘲笑,“啊啦,一……”绝对是这样的开头。

 

虽然母亲从来都很尊重自己的隐私,岩泉想,就是有着羞耻心在作祟,也还是要全怪到及川的头上。

 

忍受着巨大的(自己想象出的)压力,岩泉把剧集补完了,作为一个看客,内心毫无波澜,相爱本就是别人的事情——包括及川想谈女朋友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告诫自己的——不需要自己插手。


留有他的一席之地的故事,只会存在于及川拥有属于他自己的“女主角”之前。

 

现在把每个角色投射到正半开玩笑扮演着的自己身上,也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体会,让岩泉多少理解了及川会变成发烧友的原因。

 

——故事的最后男主角和女主角没有在一起,但这份爱情仍旧打动人心。

 

 

EP 07 爱,只能等待

 

到了三月,校园例行体检。

 

生病也许是每个爱情故事都不可免俗的桥段,但岩泉没想到自己会以一个最奇怪也最明显的方式,察觉到及川心意。

 

按理说高中生不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病症,何况又是经常锻炼的人,以往体检都能顺利地完成,但这一次,及川被测量心率的医生留下来了,说是在听诊中,他的心率较快。

 

岩泉刚知道这个消息,飞快地查完了自己的项目,就攥着一把单据跑过去找他。本来还有些担心,但等看清那位医生的相貌之后,他大概就知道了影响及川心率的原因出在哪里。

 

尽管一遍遍教育自己不要以貌取人,但他和及川对医生的的第一印象却是一样——长得很像某部知名恐怖片里,那位杀死自己妻子和孩子的骇人男性。

 

岩泉冷静地和医生交谈着,及川靠过来,神情紧张,当他拽住他衣服的下摆,还向后拽了几次,这一个猜想就得到了证实。

 

把那部电影补完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声名在外的电影虽然上映很久,但有严格的分级限制,等他们长到了合适的年纪,及川提议无论如何要看一看。

 

只是和及川窝在一起看恐怖片简直是现实的灾难片,当鬼怪出来,他往身后躲,自己只能往前靠,在那强大视觉冲击之下,任谁都要颤抖两下的,更气人的是,这时候的及川又敢嘲笑起别人来了。

 

因为没怎么见到鬼影,所以更害怕人的残忍吧,岩泉猜测,从那之后,那个长相的男性就不幸地变成及川最抵触的类型,生活中是要避着走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克服。

 

听医生讲完以后,他们对视一眼,互相征求对方的看法,两人最后还是没好意思解释及川心跳过快的真正原因,只好接受医生的建议,用仪器再测一次。

 

“小岩我刚才真的超级害怕!你看医生先生和那……”

 

“我知道,但没有很像,是你自己的心理在作祟”他尽可能地帮他转移注意力,“要我说,更像拉面馆那个老板吧?”

 

“所以!我最近都没有去吃拉面……”

 

“待会儿去吧?”

 

“诶?小岩请客吗?!”

 

放及川去平复了一会儿,又安排他躺下,医生尽职尽责地帮他固定好检测器,岩泉跟他聊完就站在一旁,不担心及川的心脏,只担心这个待机超长、作用很大的恐怖片后遗症。

 

观察了下医生的动作和神态又忍不住暗自吐槽:戴着两层口罩的医生,只用一个眼神就让及川心跳加速,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超能力?

 

不然以后还是少让他看恐怖片为好。

 

又要开始测心率了,岩泉发现及川投来的目光,就靠过去些,想着这样做能让他感到安心。


岩泉比比动作让他试着深呼吸,他却平躺着笑了起来,医生趁着这个良好的氛围,让精密的仪器开始运转。

 

摸不见的心拍数变成了图谱上起伏明显的折线,被放大、再放大,伴随着节律性的声音,起初还是有些快,那个频率普通人一听也能听出来。

 

“别怕”

 

为了让及川再放轻松一点,也为了不干扰测量,岩泉屏住呼吸,放轻步伐来到床边,低头问他:

 

“……手,你要握着吗?”

 

岩泉说。

 

结果那台正测量着及川心跳的机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音。

 

 

“这声音……差点让你们给吓死”花卷和松川闻讯赶了过来,“及川怎么了?”

 

及川还在测量室里,门和窗都被关了个严实,他们只能询问蹲在门外的岩泉,但明显他的状态也不太好,如果现在换作他去测量心率,想必也是一百二十以上。

 

见两人过来,岩泉扶着墙站起身,就像及川说过的,他这脑子转不快,刚才在他身边的第一反应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他真的患了不得了的病症,吓得要死。

 

但等医生停止了测量,又把他赶出来之后,他才突然想起及川那一瞬间烧得通红的脸——实在像猴子屁股一样,然后那红色漏了出来,染上自己的耳根。

 

只用一句话就让一颗心脏狂跳到快要爆炸,这又是怎样一种超能力?

 

这不是超能力,这是利用了,别人对自己的恋情。

 

“没事吧?”见他还在愣神,松川又关切地问了一次。

 

“医生说他心率超速,要再测一次”岩泉答着,强忍住了动作,没有转头去看那道紧闭的门,“……然后心电仪报了警”

 

“也太夸张了吧……是不是仪器出问题了?”

 

岩泉摇摇头正要答,及川就从门里溜出来了,“没问题啦!走……”

 

他把语调装得很轻快,但等撞上门口三个人担忧(两个担忧一个复杂)的目光,及川又只好把后面没说完的“走吧小岩”咽回去。

 

据说这次换了一位护士姐姐过来,很轻松地完成了体检。虽然比平时还是快了一些,但听见那么情况紧急的警报声,又反反复复连续测了三次心率,这样的结果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你们三个干嘛啊这种眼神?搞得好像我已经没了似的……我还要带着你们打进全国的,哪那么容易就挂掉啊?小卷你也测完了吗?视力没问题吧?阿松的肺活量呢?哼哼~肯定没有小岩厉害……”

 

及川抱怨完了,就迅速转移话题,一个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语速飞快,但再也不说刚才心跳爆表的事。

 

若是以这种方式被察觉了心意,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

 

他在心里祈祷着:小岩一直很迟钝,这次也迟钝一点吧!


让他再把这个故事演得长一些,让自己再用“借来的”方式与他更亲密一点——留下回忆就够了,哪怕是虚假的,是他哄骗来的。

 

想要和他拥有一段“爱情故事”。

 

就算到了故事的结局注定要分开。

 

 

EP 08 重要信息

 

体检过后,为庆祝自己又是一年健健康康,以及及川的“大难不死”,四个人还是一起去吃了拉面。

 

自从进了店门及川就一直小心翼翼地偷看老板——验证医生和老板谁更像恐怖片主演——最后他多获得了一份鸣门卷。

 

“因为是及川盯着啊”花卷吐槽,松川接上,“激起了老板源于内心的,对傻孩子的关爱”

 

面对二人的气人评论,千锤百炼的及川已经学会了漠然处之,夹起鲜美的鱼板想炫耀一波,可惜到了嘴边的美食从筷尖滑下,砸进汤汁里溅了一脸。

 

“噗嗤——这种事情就不用急着证明了吧?”证据来得太快简直要笑到打滚,但今天岩泉的兴致不怎么高,花卷趁发纸巾的空隙拉他说话:“岩泉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松川看向及川:你们俩怎么回事?

 

及川挤挤眉毛:现在小岩也在啊,不能说!之后我再找机会告诉你们……

 

松川动动筷子:嗯。

 

“抱歉在想一些事情……”岩泉不自然地晃了晃身体,想跟上刚才的话题,“什么?在骂蠢川吗?”

 

“喂喂喂小岩~干嘛一走神回来就要欺负我?”及川接上。

 

岩泉没看他,只小声敷衍句:“习惯了吧”

 

“阿松你们看看!你们损我连小岩都习惯了”仍没有气馁,继续努力着带动气氛。

 

“噢抱歉抱歉”可惜忙于美食的松川没有立刻买账。

 

空气里弥漫起一份久不散去的尴尬,比合宿时他们在黑暗里抱在一起之后(虽然最后在爆笑声中解决了)还要令人窒息。

 

还好在紧要关头逮住了花卷游移的视线,及川赶紧眨眨眼睛向他求助:拜托了小卷,快点转移话题打掩护啊拜托拜托!~

 

“咳……咳咳……”花卷清清嗓。

 

什么鬼啊小卷?!这开头也太刻意了点!及川在心里急的抓耳挠腮,夸张地使眼色也不再有用了,只能翻个白眼把委屈吞回肚里。

 

“听说今年春假也会选人去东京集训”

 

阿松好球!——不是——阿松,这个话题非常okay!

 

“是吗?”岩泉好像还不知情,看起来颇有兴趣,“推荐吗?还是……”

 

“诶?我怎么不知道?”岩泉不知道的事情,及川多半也不知道。

 

“之前不小心听到的,应该和以前一样”

 

花卷叹口气瘫进座位里,“唉,反正和我们无缘了,如果是推荐的话……”

 

他话里的“我们”大概包括了青叶城西除及川以外的所有人,并非是他的消极模式,毕竟按照惯例,名额有限,他又问:“所以及川你会去的吧?”

 

“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啦”及川赶紧否认,不想落一个“有事情瞒着小岩”的罪名,“今年也不一定就推荐我吧,小卷你不要这么悲观,每个人都有机会,要是大家一起去多好!”

 

话音一落,他便从花卷的表情里读出了“天真”,从松川的面无表情里读出了“就这样吧”,再转头看看岩泉,没什么表示的他正在大口吃面。


塞一大口进去鼓着腮帮——及川总说像河鲀——看样子,他想说的应该是“挺不错的”。

 

拉面味道挺不错的,能到东京去也挺不错的。

 

东京,现在仍然是他们最向往的地方——要在那里登上全国的舞台,要在那里实现自己的梦想,要在那里使扎根在心中的排球长叶、开花、直至结果。

 

[小岩,我们一定要打到东京去!]曾经和他一起立下这样的誓言,直至今日也是未完成的希冀。

 

[当然了,我们一起]

 

及川看着岩泉,但他好像被他的视线烫到了,一口拉面吃下肚里,又不留任何空隙地填了一口。

 

自从他发现藏在及川心跳里的秘密,在这一段不算太长的时间里,他饱受及川嫌弃的反射弧还不支持他作出合适的(至少是自以为正确的)反应。

 

及川知道岩泉在躲他了,他也明白自己刚才的祈祷没能奏效——这一份心意已经被小岩察觉,他就不能再理直气壮地待在他身边了。

 

不能再整天对着他开玩笑一般地诉说甜言蜜语,也不会偷得按照剧情而来的厚实拥抱。

 

“东京啊……”及川喃喃,“如果我去东京的话……”

 

把目光从岩泉那里收回,及川似乎重又变得元气满满:“来车站送我吧,我会坐最后一班车的!”

 

岩泉咀嚼的动作有了一瞬迟疑,其他两个人也明显顿了一拍。

 

“我在车站等你们噢”及川说,“最后一个请求~”

 

东京啊,是那个故事发生的地方。

 

尽管之前常有发现不了他在学台词的情况,这次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及川有模有样地模仿着莉香的口吻,出自《东京爱情故事》的最终一回。

 

嘴里的拉面突然失去了味道,岩泉费力地胡乱咽下。

 

在那个故事的结尾,莉香告诉丸子自己要坐最后一班列车离开,离开丸子的身边,到达地球对面的彼岸。

 

及川也要以这个方式结束吗?



TBC


感谢你阅读至此。

抱歉又一次食言了分出(上)(中)(下),章节断在这里可能感觉有点虐,但是说好的小甜饼和大HE还是可以放心的!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日更orz,如果质量没有得到保证之后会全部重置一遍的(已经占过坑的人理不直气也壮×),文里体检的方式是我瞎编的请大家不要介意哈哈哈哈哈(继续理不直气也壮喂?!)

真的很佩服高产又高质的太太们!突然敲碗❤

晚安~

Elking

[阿吽/及川生贺] 于球场之上

祝阿彻生日快乐!

及岩及无差

文笔差/ooc
插叙/可能有点乱


0


第二局局点,当岩泉用轻吊从自己这里扳平了大比分的时候,及川就清楚地知道知道——


他的青梅竹马,在和自己走向不同队伍的同时,产生了迅速又惊人的改变。


1


这是他们进大学以来第一次对决。


之前及川的队伍进场时,岩泉正和新队友一起热身,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等一轮扣球结束回到准备区后,才发现及川隔着网向他投来目光,岩泉轻轻地点头回应。


处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不上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要形容成终于兵戎相见未免也太严重了些,他们确实站到了球网不同侧的场上,把打败对方作为唯一的目的,相互对立着。...

祝阿彻生日快乐!

及岩及无差

文笔差/ooc
插叙/可能有点乱


0


第二局局点,当岩泉用轻吊从自己这里扳平了大比分的时候,及川就清楚地知道知道——


他的青梅竹马,在和自己走向不同队伍的同时,产生了迅速又惊人的改变。



1


这是他们进大学以来第一次对决。


之前及川的队伍进场时,岩泉正和新队友一起热身,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等一轮扣球结束回到准备区后,才发现及川隔着网向他投来目光,岩泉轻轻地点头回应。


处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不上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要形容成终于兵戎相见未免也太严重了些,他们确实站到了球网不同侧的场上,把打败对方作为唯一的目的,相互对立着。


岩泉还是一头干练的短发,及川也稍微把头发剪短了些,但绝对达不到岩泉心目中的清爽的标准。外形的变化绝不是主要问题,等久别重逢短暂的欣喜过后,他们更殷切盼望的是见证对方崭新的成长,与此相对应的,是自己是否真的获得了进步的不安。


高三那年的IH预选赛后,落败的阴云还未散去,最后一次进路指导就接踵而来,被不甘和遗憾萦绕着,每个人都在多多少少盘算些什么,困难的不是思考自己的去向,而是做决定之前一定要充分考虑过对方,至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现场的气氛似乎比以往更热烈一些,解说介绍首发的时候,看台上的欢呼与鼓掌经久不绝,两所学校的拉拉队都已较起劲来,那么作为场上的球员则更不能输给彼此。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比赛开始的哨声终于响起,首发六人中依旧作为主攻手的岩泉,这一刻正和队友严阵以待,迎接及川势如破竹的跳发。


及川的队伍以打法多变为特点,但每一个攻手包括二传在内的攻击力都不容小觑;岩泉这边防守过人,在这一届新生力量的加入后更是攻守兼备。这注定会是场精彩的对决,两个队伍龙虎相争般的厮杀,是及川和岩泉排球路上最重要的时刻。


[一定要变得更强,不论是作为队友还是对手。]


[嗯,你就等着看吧,小岩]


球压着底线杀过来,球路和力度都足以让人惊叹,第一球常能决定整局的气氛和走向,为此一定不能把机会留给对手。准备接球的后排队员也深知这点,卯足劲一口气接起来,改变了运行方向的球直直向上,所有人抬起头来追着球,屏息以待。


[敢退步就揍你]


不论是在以前一起打球的日子,还是理所当然加入东京强豪的现在,甚至将来入选国家队登上世界舞台的时候,及川的实力毋庸置疑,并且日益精进,这件事在岩泉的心里永远光彩熠熠着。


总是能发挥出扣球手百分之百的能力。


飞速下落的这个一传最终过了网,指挥着自己的队友迅速做好调整,及川给出了无可挑剔的托球,作为夺取胜利的第一步。球落地时,岩泉看见网对面的及川自信地睁开眼睛,还伴随着他近乎猛兽的斗志。


“一分”



2


一做完进路指导,岩泉揪着及川把他叫走了,若不是全年级都知道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岩泉气势汹汹像是要打架而及川一路都在喊痛的样子,绝对会在中途被人拦下。


如果送他达到排球的巅峰,也能像上个天台一样简单就好了,岩泉放开手,完全无视及川的抗议,转而看向远方。刚停下一场雨,没有很大但也足以搅动起泥土的气息,栏杆也湿漉漉的。


岩泉一向不是个纠结的人,但现在在他心里有一场角力,无论何时都想和及川一起打球,以及不管怎样都想看他在更高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他确定及川有机会去很好的大学,但以自己的实力和成绩要够到那条线绝非易事,反过来让及川做出另外的选择就更不像话了,也许几率很小但并不为零,为此他苦恼着,并用了不少时间进行自我反省,迟迟没有定下志愿。


[你决定了吗?东京的大学]


带着潮气的风和透出云层的阳光正拂散山林间的雾,岩泉一把抓住挂着水珠的栏杆,雨水和铁锈都散落在他手心里,内心变得平和的同时有一个巨大的决心在成型。


及川理应去更好的平台,这是他十多年来奋斗的结晶,为此岩泉要清除那道大门前所有的障碍,当做及川数十年如一日作为他的二传手,帮他开辟出主攻手道路的谢礼。


[小岩呢?]


及川没有正面回答。


并没有因为第一球失分而沮丧或紧张,大学的球队始终比高中要成熟,为了接起及川的第二个发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更加集中。


发球哨响过后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及川将球抛高,不再需要拉拉队的助威,他助跑后屈膝起跳就带着慑人的威压,腾空的身体绷成漂亮的反弓,腰腹和手臂一发力,时速一百一之上的发球就朝着岩泉所在的边角全速而去。


[及川]


岩泉清了清嗓子,难得的叫了及川的名字,他就猜到及川会这么反问,这个狡猾的家伙总是把重要的事情丢过来给他解决,在两个人都下定决心之前,或者说是由某一方来切断退路之前,问题得不到答案。


[你一定要去,东京的强校]


岩泉完美地接起了一传,球碰上手臂带来的痛感和酥麻在开始助跑一瞬间逝去,经验老道的二传手叫着别人的名字却仍然把球托给岩泉,他在最高打点挥下手臂。


[我也会努力考过去的]


及川惊讶地看着岩泉,背后是雨水洗过的澄明天幕,他的语气坚定得难以撼动,眼里聚起宝石般的光,及川知道自己已经看见未来了。这时岩泉向他打开手臂,动作像极了一传的准备,及川飞快地贴进那个怀抱。


[小岩好帅啊啊啊啊啊~]


[是谁准你突然扑过来了,快点撒手]


岩泉给的承诺,无疑是定心剂,及川并非没考虑过放弃自己的推荐而选择和岩泉去同一所大学,在岩泉的拳头威胁下他松开了手,握住了足以面对未来的信念。


[因为很高兴,及川先生现在超感动的]


他一定会去东京展翅高飞的,要用这具身体打败天才的传说,要理直气壮地向世界高呼六个人强才是最强的法则。


因为有岩泉,他得以奋斗至今,就算是为了这份重要的存在,也得义无反顾地前进。


[别高兴得太早了,要是没考上,我们就在不同的队伍见面吧]


及川猜到了岩泉的球路,绝对是直线,只是岩泉的扣球威力不减。他们对彼此的球风了如指掌,却又在这场比赛中用这种熟稔,去体会对方的突破与成长。


[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排球的,对吧,小岩?]


[一定要变得更强,不论是作为队友还是对手。]


第一局第二个球,作为对手的及川和岩泉,一比一战平。



3


这场注定激烈的比赛,胶着在第一局就初现端倪,比分已经过了25却仍然难以分出胜负,甚至两队交替着领先,最后是及川的二次进攻夺下了这局。


及川这边没有得意忘形,岩泉那边也没有焦躁,在教练指导完之后球员们都认真地讨论起来,中场休息不过是一个稍作调整的机会,接下来的战斗一定只会更艰辛,他们心知肚明。


第二局开局时岩泉的队友发球出现了失误,紧接着及川的跳发又拿下两分,但分差并未能就此拉大,比分很快就被岩泉的扣杀扳回,像当初他鼓励后辈时说的那样,这是相同的一分。


但思考着换位后的及川并不那么认为,分数是绝对的,但岩泉的扣杀有了质的改变,他的直线球得分率很高,而且大斜线也能避过拦网,刁钻地压住边界,于是及川愈发期待了。


与此同时,他充分调动着自己的攻手,运用着变化无常的战术,辅以难以捉摸的时机,组织起了很多让现场观众都为之惊叹的进攻,他作为二传所散发的魅力,很快笼罩了全场。


两支队伍互不相让,只要稍有松懈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及川和他的队伍攻势正旺,而岩泉那边的防反也在渐渐地适应了节奏之后顺利得分,扎扎实实地紧咬不放。及川拿到第二个技术暂停的时候,分差仅有一分,和第一局如出一辙。


及川和队友边讨论着边回到场上,说起来今天的他还没有脱线过,或许是因为要隔着球网面对岩泉,或许是因为新队伍的气氛,也或许是因为他真的成熟了,不再需要用排球或头槌敲回正轨,场下也能同场上般可靠。


哨音起落,抢分战未曾停歇,这次及川和副攻的一人时间差被拦下之后,比分到了24-23,岩泉一队领先并拿到了局点。


这一轮发球的是岩泉所在队伍的现任队长,是名技术全面的选手,他的发球顺利地牵制住对面的王牌,作为调整球回到己方场地的这个球,是绝佳的机会,就算对方的拦网坚不可破,岩泉也势在必得。


及川记得高三是青城和伊达工的比赛,岩泉的扣杀从两只手臂间击穿铁壁,用凌厉的球路为他们夺得胜利的时候简直帅翻了,只要他给他稍微近网的托球就能得分,这是他给他无可比拟的信赖与安定。


现在滞空的岩泉有着强烈的存在感,那专注又犀利的眼神像是在说着,绝对要扣杀成功,及川降低重心正要捕捉排球的轨迹,那位威风凛凛的王牌却选择了吊球。


排球在他的视线里缓缓下落,明明是个没什么威力的球,落地时却击溃了一切。


趴在地上的及川突然感觉浑身发凉,球网对面的那个小岩,比自己记忆里的人厉害了很多,不论是扣杀还是发球,甚至是纵观全场的判断,岩泉的进步让别人无法望其项背。


随即而来的是沸腾的热血,像是火焰窜过全身,绝对不能输。及川拉着队友的手臂站起来,交换场地的时候和岩泉擦肩而过,怎么能输给对方呢?


[别再输了]


他们都是为了胜利而来,就算要与曾经的队友对立,也毫不犹豫,为了站上更高的舞台而选择的道路,只有赢球才能证明其正确。


[不会再输了]


比赛被拖入第三局。



4


现场解说员曾在仙台进行过很多场报道,对宫城县的队伍如数家珍,当然也包括青叶城西在内。及川和岩泉默契的配合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他现在也把这场比赛称为[友人的死斗],故而除了每个球的技术分析,他也会补充上二人过去和现在的数据对比。


及川今天的跳发十分稳定,下网和出界各有一个,剩下大半都破坏了对手的一传,面对一支防守过硬的队伍,这样的成绩可谓非常优秀,但令人瞩目的还是他作为二传手,作为司令塔所组织的进攻。


有着精准的托球技术,并且及川使用得得心应手,现在打到第四局,在被你来我往高强度的对决消耗去很多体力的时候,他和攻手们的配合竟没有出现过一次失误,还是那样神出鬼没令人摸不着头脑,高度和远度又足以让攻手和拦网一决高下。


一攻,C快,二次进攻,攻手听凭及川的调遣,在用背快连续得分反超了岩泉的队伍后,很快又到了及川的发球,他捧着球深吸一口气,聆听着发球的哨音,抛球助跑起跳一气呵成,直接得分。


气氛不免凝重了起来,虽然离比赛结束还有几个球,但及川现在毫无保留的发球也许就会将这一刻提前,把最后的结果立刻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又一个大力跳发来了,要把这个球接起来,转作进攻的机会,岩泉队伍里的自由人出色地把球垫给二传手,由左侧的副攻手当做诱饵,岩泉用后排进攻结束了及川的发球。但所有人都并未因此松一口气,因为及川紧接着作为扣球手再拿下一分。


他们就这样厮杀至今。


“岩泉!”


二传一叫他的名字,岩泉就应声起跳了,声东击西那一招已经被及川破解,但岩泉还是可以和他用正常的配合得分,扣球的时候被拦网限制了球路,岩泉不免想起用着同样方法的松川。


在赛场上发现了曾经队友的影子,在赛场上遇到了曾经的队友,这些都不是有所保留的借口,正因为是相识相知的人,所以更要献上百分之两百的热情和战意,作为对这段羁绊的尊重。


面对及川则要拿出百分之一万了。


岩泉和及川都到了前排,一网之隔,是难以逾越的距离。


及川一方发球,一传接出了边界。


高中毕业后就分开,怀揣着各自变强的决心一路前进,终于这场比赛可以淋漓尽致地发挥,好让对方知道自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是怎样脱胎换骨地磨砺,也许他们的灵魂都在呐喊着。


岩泉盯着下落的球追赶出去,因为太过专注而狠狠撞上了广告牌,好在抬起手臂勉强把球救回,忍着腰部剧痛仍下意识地注视着排球,视角似乎和高三时候的及川重合了。


那个指向他的来自场外超远距离的托球。


能看得见标志杆,也能看得见球网,还有全神贯注来掩护的队友,只是岩泉还看见毫不迟疑跃起的及川,朝着自己不在的那个空位,打下了最后的探头球。


这个世界偶尔会变慢。


比如高三那年输给乌野的时候,比如现在赢过小岩的时候。


时间甚至停了下来。


及川赢了。



5


[小岩,球场上见]


[嗯]


在比赛之前的一个星期,及川和岩泉只传过这两条信息。比赛的结局无非就是两种,及川赢,或者岩泉赢。


握手致敬的时候,他们都排在了队伍的最后,岩泉是因为最后的碰撞去做了紧急保险处理,而及川则等岩泉重新回到场上才归的队,然后他握着岩泉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快点给我放开,垃圾川”


听岩泉骂出声,多少还是松一口气,之前不联系并非是因为生气,而是像现在一样,很难面对彼此,作为赢家和输家。胜负是非黑即白的事情,但人的情感却不是。


“没事吧,小岩?”


及川问了个狡猾的问题,就像当初选择志愿那样,擅自丢个麻烦事过来,岩泉知道他不仅仅是问最后撞向广告牌的伤势,及川也问岩泉现在的心情。


“超疼的,混球”


要是放在以前,岩泉一定会教训及川一顿好让他直面问题,但现在岩泉也学会把接到的这枚烫手山芋变成炸弹扔回去。


“小岩……”


及川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把岩泉的手放开,岩泉知道他头发剪短,就当是为了确认下手感好了,岩泉从球网下钻过去,用另一只手揉起及川头发的时候,他把他圈进一个拥抱。


“那怎么办?”


及川说话的时候,紧紧地贴着岩泉,相触的肌肤因为未干的汗水相互黏连,他放开手而环住岩泉,闻得见浓烈的止痛药的味道,岩泉拍拍及川的后背。

“要是疼痛可以转移,我现在就能把你揍到哭鼻子。”


他准备要推开他了,岩泉叹口气,说实话他不想在输球之后和及川多待,队友虽然没催促,但已经陆续下场,他还看见在不远处待命的摄像机正向这边移动。


“说不定有用呢,小岩快揍我,试一下”


“我现在不想揍你,是你赢了”


作为对手,岩泉是不甘心的,但作为见证他一步步成长至羽翼已丰的人,他又替他的青梅竹马感到骄傲,而且在那些他不能与他并肩作战而迎来的胜利之后,岩泉希望及川能充满自信地大笑出来。


“所以快点给我摆出超开心的表情啊,蠢川”


为此他从未放弃过排球,也拼尽了迄今为止所有的努力,而且他决定未来也要这样,一路鼓励着他下去。


“今后小岩也会一直看着我的吧?”


“嗯”


[及川选手和岩泉选手,用这场精彩至极的比赛,诠释了何谓体育与友谊!]



6


“是独一无二的爱啦!”


下意识地吐槽完解说才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及川赶紧捂住嘴,侧耳倾听身后的动静。


“你这家伙大清早就在吵个什么?”


看来岩泉是醒了,因为先传来的是他略带鼻音的声音,而非随手砸过来的枕头,及川关掉录像带,重新爬回床上。


“小岩是不是有点感冒?”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岩泉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我忘了关空调?”


这里是及川在国家队训练时住的宿舍,在教练也破格同意之后,岩泉在和房东沟通好了就搬进来,当然只是暑期,岩泉也有在附近找到兼职。


窗台上有棵小小的盆栽,是岩泉一起带过来的,绿植迅速占领了及川常坐着发呆的地方,岩泉也分去及川一半的床位,白色的窗帘兜不住明朗的阳光,风一吹就洒进屋来。


“大概两点多,小岩靠着床就睡着了呢”


及川在国家队里也是个受欢迎的角色,因为都是男性所以那张脸不再加分,但凭借出色的技术和双商,他也混得风生水起,得到许多前辈的照顾和指导,而且才入队第一年就有一堆人要帮他庆生。


但他早就决定在生日当天请假,为此提前了一天的庆生会他也不好再推辞,一群要严格控制饮食的家伙居然能玩到半夜,及川很震惊,也许是家里有人在等着,他熬过应酬就匆匆往回赶。


“那还真是有够晚的”


“小岩,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回来的时候空调开得好大”


彻底清醒过来就没有问题了,好歹是个不缺乏锻炼的身体健康的男性,岩泉先把及川赶下床,穿好衣服后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顺便把面包和牛奶都准备着。


“小岩,今天的工作呢?”


“一会儿去”


“诶?真的?”


“当然请假了啊,白痴”


及川歪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傻笑起来,从国中开始,岩泉就清楚地记得他的生日,虽然送过的礼物偶尔会不记得,但基本上都能把及川感动哭了的。


“小岩藏起来的礼物被我发现了”


“反正都要送出去的,也没必要藏吧”


被彩色包装纸裹得花里胡哨的礼物就放在衣柜的第二层,及川拿衬衫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也许店员当成是要送给女孩子的,所以配色和装饰都走了萌系风格,岩泉绝对不会刻意去提出包装的要求。


“还看到了贺卡”


提起贺卡,岩泉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很多时候当面讲不出的话,写出来倒变得坦坦荡荡了,但只要被看见的人提起,又会尴尬起来。


“嗯,看到就行了”岩泉冷淡地回答。


“可是我想听小岩亲口说”


“生日快乐”


“还有还有呢?话说小岩刚才好敷衍,一点诚意都没有”


凑近过来的及川被犯难的岩泉重新推到了一边去,“那种话不可能说得出口吧,这可是大清早。”写过的话虽然还记得,但岩泉不是那种张口就能告白的人。


“我就可以啊,小岩我喜欢你,小岩我最喜欢你了,小岩不要输给任何人哦,小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小岩我爱你~看吧,超顺口”


“你还想擅自加些什么东西?轻浮川,一次性说完我好给你个痛快”


“这是及川先生的爱的表达,怎么能说是轻浮呢?小岩快说给我听一下”


及川语毕就抓着被子扑向岩泉,岩泉也眼疾手快抢到枕头,两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就像两岁的儿童一样打闹了起来,并且乐在其中。


但宿舍里的床始终不够大,几个翻身后岩泉就掉到了床和墙壁的缝隙里,手忙脚乱只救回被子的及川坐在床上笑到背气。


“哈哈哈哈小岩,哈哈哈哈,早说了把床移到挤着墙,现在掉下去了吧哈哈哈哈,我去拿手机过来拍照”


“不准笑了,垃圾川,快把我拉上去,敢上传照片你就死定了”


听见岩泉的威胁,暂时被卡住的岩泉的威胁已经削减了几分效果,及川又嘲笑了一会儿才向岩泉伸手。


“好啦,快点起……???”


本想解救岩泉于水火之中,没想到反而被他拽下了床,一起卡在那个刚好能容纳两个人的空隙里,及川的重量实打实压在岩泉身上,岩泉伸手护着他的头防止撞到墙壁。


“多谢你伸手,蠢川”


“哇,小岩好过分哦,你就这么对自己的救命稻草吗?”


“好像没什么不可以啊”


试了试好像真的不能动弹了,及川索性就那么趴着,反正垫在身下的是岩泉,这样度过生日也不错,不过在这之前及川还稍微抬起身从岩泉那偷得一个吻。


“小岩睡醒之前,我在看上次我们比赛的录像,进入大学的第一场”


“那场比赛啊,打得蛮畅快的,果然输了还是不甘心,好想凑你”


“不可以噢,暴力禁止!听我说完,那场比赛之后电视台有采访到我,关于我和小岩”


“嗯,怎么答的,不会又莫名其妙地答一堆废话了吧?”


“才没有呢,小岩说句喜欢我我就告诉你~”



7


[你和岩泉选手在这场比赛里成为了对手,是怀着怎样的想法去战斗的呢?]


“不管是作为队友还是对手,能和小岩立于球场之上,就是我最高的荣幸。”



End


番外

那部摄像机像是有了记忆,每次及川的比赛都会在中场休息时,把镜头切到看台上的岩泉。



后记

感谢你阅读至此。

一直想写相爱相杀(????)的大王和小岩,所以有了这篇,太久没动笔写的时候就卡卡卡,写了一些觉得虐又重新来过,迟了一会儿很惭愧。

阿彻生日快乐啊!大家都会陪你一直走下去的。快让岩酱重新念一次贺卡啦(。・ω・。)ノ♡

Elking

[小岩生贺/阿吽]今天是及川先生的意外惊喜

及岩及无差/大学异地交往中

咸鱼渣文笔的流水账/Ooc瞩目

祝岩泉一生日快乐!


1


六月九日。


从东京来的电车已经进站五分钟了,依旧没有及川的电话或简讯,让等在出站口的岩泉多少有些焦躁。


及川要回宫城的消息和新干线几乎一齐发出,要不是邮件弹爆了收件箱不得不整理,上午满课的忙碌大学生岩泉一是绝对不会发现的,而在一大堆无关紧要的情话和令人眼花缭乱的颜文字里分辨重要信息让岩泉有些头疼。


再一次核对了腕表和壁钟的时间,也在列车时刻表上确认了车次,手机握在手里一次又一次的锁屏再解锁,终于还是打开了拨号界面。


“你在哪?”


电话接通得很快,说不定及川也正准...

及岩及无差/大学异地交往中

咸鱼渣文笔的流水账/Ooc瞩目

祝岩泉一生日快乐!



1


六月九日。


从东京来的电车已经进站五分钟了,依旧没有及川的电话或简讯,让等在出站口的岩泉多少有些焦躁。


及川要回宫城的消息和新干线几乎一齐发出,要不是邮件弹爆了收件箱不得不整理,上午满课的忙碌大学生岩泉一是绝对不会发现的,而在一大堆无关紧要的情话和令人眼花缭乱的颜文字里分辨重要信息让岩泉有些头疼。


再一次核对了腕表和壁钟的时间,也在列车时刻表上确认了车次,手机握在手里一次又一次的锁屏再解锁,终于还是打开了拨号界面。


“你在哪?”


电话接通得很快,说不定及川也正准备打过来吧,岩泉没有多余的话语直切主题,在人来人往的出站口默默调大了通话音量。


“这里哦!”


及川的声音并非是从听筒里传来的,尽管身处嘈杂还是听得真切,久违了的不带任何电流音的声音,只要一听见就会立即回想起他在身边的那些日子。


“突袭成功啦~”


岩泉还没来得及转身,及川就已经熊扑过来紧紧地挂在他的背上了,岩泉身体因为冲力而微微曲前,而且暂时处于震惊期,没有因为条件反射而把背上的人丢出去。及川的单肩包卡在二人之间,大概是包内的盒角狠狠地顶到了岩泉的背,见他一直不撒手,吃痛的岩泉下意识地反手袭击了及川的腰,拳头落在身体上的那份感觉,也立刻鲜活了起来。


“快点给我下去,垃圾川!”


“嗷——好痛啊,小岩!及川先生的肾被你打爆啦,以后会没有幸福生活的”


边揉着后腰的及川边整理好单肩包,还是那张就算撅起嘴也不影响帅气的脸,对视的时候把岩泉得火气消去了大半。偶尔有时候,明明还在吵架,但看见对方那张蠢脸就会立刻笑出来吧。


就像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吵完架及川摔门就走了,却在跨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倒,趴在地上哀嚎怎么看都逊的及川,听见岩泉在身后毫不给面子地笑出声,笑完后还是把他拉起来,检查膝盖和手臂的伤势,拍掉身上的灰时,生气也就这么给拍走了。


“再怎么看,突然扑上来先被折断的也是我的腰吧,要我帮你把另一边的肾也打爆嘛?”


“又不是流鼻血,另一边不行的啦!”


“知道就闭嘴,以后往C口出站,我来接你都会在这里等,敢再出去了又绕回来突袭,你就等着被我揍死然后自己回去吧”


“遵~命~”


见面前想过的开场白没能派上用场,想象中拥抱哭泣的画面也并不会上演,担心着对方的变化太大而让自己无所适从这件事完全是自我困扰。


他还是他,确认到这一点,就安心了许多。


从青叶城西毕业后,及川得偿所愿地去了东京的大学,岩泉虽然填了那边的志愿,但最后还是留在宫城,到仙台念大学。再回想起毕业那天好像也没什么实感,因为莫名其妙就跟着身旁的人哭了起来,所以三月大概是樱花会在眼里变得最模糊的季节。


出了仙台站还要步行二十分钟才到岩泉的租屋,今天太阳只在早晨出来露了脸,之后便一直阴着,即便是正午,气温也没有升到让人出汗的高度,偶尔会有风。及川和岩泉并排走着,记忆里的仙台街景也只有市体育馆附近那一片,就算再远一点,也是炎炎夏日里暑气和店家的空调冷气交替着。


两个人能共同拥有的崭新的记忆,在分开到不同地方上大学后就显得弥足珍贵,及川故意磨磨蹭蹭地走,岩泉也没有催促他。和毕业回家那天一样的速度,和送他去东京那天一样的速度,路虽然不能变长,时间也是,但一起慢下来,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啊!小岩~”


“?”


“我突然想起来,电话还没挂……”


“啥?!”



2


“练习和学校那边不要紧吗?就这么回来了”


在拉面店坐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岩泉还是吃酱油拉面,及川点了份叉烧。及川的行李只有一个单肩包,身上的运动服也没有换下来。及川觉得青叶城西的校服是最衬岩泉的,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那是最喜欢的颜色吧,确认交往时,他们所穿着的校服的颜色。但岩泉好像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对及川现在身上的运动服也没什么评价。


“没问题噢~因为这几天都在打练习赛,今早是最后一场,可以休息到周一啦”


“不过正常人谁会突然跑回来啊,都快暑假了”


“一个人在外打拼的及川先生很辛苦的,小岩应该也懂我寂寞的心情嘛……”


“白痴啊你”


岩泉低头扒了一大口拉面,脸颊鼓鼓的像是只小仓鼠,及川正要去伸手戳,被岩泉用筷子制止了。


“就算这么说,小岩不也去接我了嘛~超感动的,不过明明想给小岩一个惊喜的”


平时要是有重要的事,及川和岩泉一般都会通电话,但及川今早把要回来的消息用邮件传回来,他明知道不怎么读信的岩泉说不定就错过了这一封。一方面希望这个惊喜被乱七八糟的内容掩盖,另一方面又对一下车就见到他抱有期待,还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看邮件,真是个纠结的及川彻啊。


“下次传信息不要加那么多符号,像是思春期的女生一样”


岩泉想起今早整理收件箱时长久堆积起来令人头大的邮件,每一封都一定要打开确认一遍才能删除,清理到最后不论看什么颜文字都已经变成了乱码,虽然那是及川一直以来的习惯。不过也好,正好能看看这个烦人川每次都发些什么内容:一天不落的早午晚安,有时候全篇都是[岩ちゃん],偶尔会认真地说一句[我想你了],还有大学新生活的汇报,再加上变换无常的颜文字。


“小岩明明没有和思春期的女孩子互传过邮件,高中的小岩,脸上写着[众女退散!!!]噢”


“你说啥?”


“啥也没……”


岩泉是没有及川受欢迎的,这一点他当然很清楚,虽然女孩子交给他的情书大半都是给及川的,但也没有不受欢迎到那个地步。作为排球部的王牌,打完球不自觉的就变成行走荷尔蒙,可靠的前辈,对谁都很照顾,除了及川也对谁都很温柔,毕业时还有女孩子来询问是否能送制服的第二颗纽扣,但那时被及川拿走整件外套的岩泉只好摸着后脑勺摇头。


“老板——结账!”


“啊,可我还没吃完……”


“谁管你啊?!拖拉川”


“什么奇怪的外号?”


“那龟川”


“不要——”



3


岩泉下午还有一节通识课,因为是最后一节,所以无论如何也没法翘掉。及川也没有听岩泉的回他的租屋去一个人待着,反而打着“实地考察”的名义陪他坐进了宽敞的教室。


“既然来了,给我好好抄笔记”


岩泉把文具和笔记本推到及川面前,还在四处张望着“确认情报”的及川被吓一跳,岩泉则自顾自翻起了课本。


“不行的,小岩,我没有戴眼镜,看不到投影”


“第一排还有座,我不介意你过去,而且教授会很开心”


“我从国中就没有坐过第一排啦,不然女孩子们就都不会看黑板了”


“所以说很令人火大啊”


及川恹恹地趴回桌上,立起岩泉的笔记本遮住脸,不一会儿转头盯着岩泉。以前一起写作业时,及川也会这样看着岩泉,而对方发现自己被盯着看时的那个表情是最有趣的,国中时岩泉会直接把作业本扔过来,高一时还会摁着他的头一阵蹂躏,到了高三就只偶尔瞥一眼,然后继续手里的事,就和现在一样。


“小岩好认真”


及川笑起来,脸还贴在人造木质的课桌上,虽然不想打扰认真听课的岩泉,但对他的优点总是不自觉地就讲出来了,岩泉闻言轻轻地皱了皱眉,转头看了及川一会儿,然后伸手从他面前把笔拿回去。


“高三也是有认真学习过的啊,虽然最后落榜了”


岩泉的声音很平静,如果说输给乌野是高中最后一年最大的遗憾,那么没能考上和及川同一所大学就是国中和高中以来的遗憾了,只是现在提起来已经可以用陈述了,等待通知书的那个时候有多么煎熬,后来看开的时候就会多么不可思议。


好在青春总是伴随着不完满,少年也会在泪水里长大,然后用那人生的缺刻的花的一部分,再去发现无尽的可能性。


“可是那时候的小岩超帅的!”


及川拉住岩泉尚未收回去的手,他还记得做完志愿指导的那天,下过一场雨,远方群山因为水汽氤氲而朦胧不明,岩泉用手撑着顶楼的栏杆,在那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里下了巨大的决心,说话前还紧张地清清嗓咳嗽了两声,而后他转过身面对及川,张开双臂,像要在球场上准备接一个最有把握的一传。


[及川,你一定要去,东京的强校,我也会努力考过去的!]


也许曾经下定的决心和梦想都不一定能实现,但为你下定决心的那个时候,一定是真心纯粹而且坚不可摧的。风迎面而来,托起岩泉的衣摆,及川觉得当时自己看见了岩泉坚实的将带他遨游天际的羽翼,同时还有少年自带的光彩,把阴郁的云层都穿透。


那时的岩泉不知道为什么及川会把这个动作理解成拥抱,或许也只是被及川狡猾地利用了,当怀抱被填满的时候,人生也就全然充实起来。及川微微张口,岩泉本能地觉得及川接下来会把自己的奋斗宣言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出来,赶紧把手抽出来,并狠狠瞪他一眼表示威胁。


“烦死了!”


见岩泉重新投入课堂,虽然注意力已经不是百分之百,及川就自己找事情做了,看一会儿岩泉的笔记,又盯着窗外发会儿呆,刚觉得困意上来时,他看到桌面靠近前方椅背的地方有一行小小的字,除了句首都被涂掉了,说不定是某个女孩子的告白呢。及川碰了碰岩泉的手臂,把那行字指给他看。


“高二的时候,在课桌上写小岩的名字,被国文老师发现了”


“你这家伙……”


“刚写了[岩],是汉字噢汉字,才发现她盯着我的桌面看”


“……”


“然后聪明的及川先生从容地在后面添成[岩手県]了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超机智?~”


岩泉不想回答他而嫌弃地把头转回去,及川没得到回答就把头转向另一边轻哼哼了一声,仔细研究了一阵也还是认不出被涂改掉的部分,索性趴回课桌上继续看岩泉的笔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岩泉眼疾手快地接住从及川手里滑落的笔记本,没听清及川是不是梦呓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上一次在图书馆,是及川醒着换岩泉睡着,被及川用油性笔在手心里画了个棱角分明的排球,这一次岩泉也不是没想过画回去,但练习赛一结束就飞奔过来的及川,让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下课后岩泉还让他多睡了会儿,一直到换教室的同学过来,才捏着脸把他叫醒。


“我刚刚好像梦见小岩了”



4


晚饭就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解决,及川本来想自己买些食材回去,但最后还是被岩泉劝服了,舒舒服服的地吃了顿现成的。饭后岩泉和及川在附近转了转,提着两大包饮料和零食回租屋的时候,九点档都已经放送过半了。岩泉打开门,在黑暗中摸到玄关的灯,从那并未过多使用的鞋柜里先给及川翻出了备用拖鞋。


“你穿这双,好像稍微买大了一点,你先试试看”


“嗯~没关系,我可是什么东西都能驾驭得住的~”


没有选择合租也好,生活用品也好,就像是为了及川到来的麻烦时候准备着,倒不如说平日里就像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一样,虽然这是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用上。及川跟着岩泉进屋,租屋不算大,但一个人生活也绰绰有余了,中午只回来放了包没有细看,现在一路看到屋内,不知为何脑海里已经想到生活在这里的画面了,是两个人一起生活的画面。


岩泉去洗澡前就顺手把手机扔在桌台上,本来横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及川,听见响铃和震动持续了快一分钟都没有停下,只好过去帮忙接听,拿起手机发现是松川,便跑到浴室门口向岩泉询问。


“小岩,阿松传过来视频邀请,现在要接吗?”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及川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嗯,你先接,我一会儿就好”


及川坐回沙发上才点了接听,他已经猜到松川看到手机这边是他的惊讶的表情,但没想到自己同样也被花卷的粉色头发吓了一跳。


“啊,是小卷”


“’啊’什么’啊’啊?不过及川你果然在啊”


“哟~”


松川凑到镜头前打了个招呼又坐到后面去,花卷的声音由视频传过来比平时低了一些,及川知道他们在视频接通前肯定有讨论过自己和小岩了。


“果然?……为什么听起来很无奈啊,小卷你对及川先生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看见你那张帅脸,我仿佛看见了整周的拉面”


花卷转回头看松川,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我也没赌他不在吧,只是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松川摊摊手,这一波赌得有点亏。


“岩泉呢?”


“在洗澡啦”


及川边答还边下意识往浴室那边看去,花卷立马一副很懂的样子夸张地点了点头。


“你那是什么表情啦?不可以想下流的事情!”


“那还真是抱歉了,可惜我们对岩泉的美好肉体不感兴趣”


“挂了吧,不能打扰及川大学生丰富的夜生活”


花卷一番反驳完毕,松川又继续调侃。


“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啊?总觉得被同一所大学的你们说好不爽”


及川握着拳头表示抗议,洗完澡了的岩泉顶着毛巾坐到摄像头前。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岩泉,真是辛苦你,快到生日还要照顾这个麻烦的家伙”


“就算是麻烦,及川先生也是世界上最帅的麻烦好吗?你们就不要太羡慕了”


“今年没被你强迫着搞中二的惊吓生日会还有点不习惯呢,及川,今年不假装有女朋友了么?”


“是假装要出国了”


“还要我们大吵一架或者把二年级的打一顿”


“变异成哥斯拉”


“下海了”


“失智”


“阿松你们不要变着花样的骂我!”


花卷一句,松川再接上一句,虽然越来越离谱,但是有些是没错的。每一年及川都会别出心裁地想一个生日惊喜或者说已经变成生日惊吓了,想让岩泉处于震惊与慌乱之中再送上生日祝福,一直是这么计划的没错。


“还有绝症”


“噗哈哈哈哈,真的假的?”


本来在擦头发的岩泉突然接上话茬,就像高三时三个人一起欺负及川那样,花卷已经因为这个重磅爆料快笑到背气。


“小学三年级的……”


“啊啊啊啊啊你们俩快去睡吧,先不聊了不聊了,回去保证会请你们吃饭的,晚安”


“总觉得就快挖到黑历史了”


“那种东西我才不会有呢!要说黑历史,那二话不说就相信了的小岩……嗷”


“有我什么事吗?!”


及川准备切断视频,但被岩泉拽着手制止了,后来他不得不把手机举得老高,岩泉就直接环着他去抢,眼看岩泉和及川又要以颇微妙的姿势打起来了,花卷和松川交换了个眼色准备由他们来切断信号。


“我看我们还是先撤了,眼睛稍微有点刺痛,提前几分钟祝你生日快乐啊,岩泉”


岩泉成功的得到了手机的掌控权,重新放回桌面上支撑好,及川揉着脑袋坐直,超凶狠地瞪着摄像头。


“生日快乐,你身边那个图谋不轨的混蛋早就想把我们赶走了”


“多谢啦,放心我不会让混蛋川这么做的,你们俩早点休息”


“暑假回来一起约球,听说来了挺有趣的一年生,晚安”


“嗯,到时候见”


“对了及川,我要鲷鱼烧,还有下次要还是你接,拜托一定提前通知,我们会准备好墨镜的,这样就放闪也无所谓了”


“晚安晚安,小卷待会儿不准再打来啦!”



6


[及川彻得了绝症。]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岩泉一才有八岁,正好是生日那一天,一天不少,不偏不倚。从教室狂奔到保健室只用了五分钟,路过花坛还扎实地摔了一跤,最后在保健室找到及川,拉着他的手从头到尾检查了三遍,虽然看不出异常但还是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脊背,最后终于忍不住抱着他就哭了。


小孩子对绝症本来就没什么概念,见岩泉哭得稀里哗啦,及川也鼻子一酸跟着他哭了一场。一个是因为觉得好朋友可能马上就会死掉而伤心欲绝,而另一个只是单纯地因为好朋友哭而哭了。直到后来及川想起来事情的起因,从床下拿出藏好了的礼物,生日快乐歌还没唱完就被意识到被骗的岩泉揍到暴哭。


“保健室可以检查出绝症,小岩那时不是深信不疑的吗?”


“下次再开那种玩笑我就揍死你”


和小学三年级的自己说着同样的话,眉眼里的严肃也丝毫不变,对于岩泉来说,这是世界上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及川吐了吐舌头,又点点头,看着收了手的岩泉横躺回沙发上。


“当时就已经揍飞了好吗?从那个时候小岩的拳头就已经很硬了”


明明开始是因为及川的大过头的生日“惊喜”才打起来的,最后却是因为岩泉把他揍了一顿所以迟迟没有和好。岩泉一个人躺在长凳上盯着树叶发呆,透过那些细碎的枝叶孔隙,能看见纤尘不染的蓝天,两腿的膝盖一共贴了三个创可贴。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及川就站在岩泉头枕着的那一边弯腰看他,挂了彩的脸突然遮住了一切让岩泉觉得安逸的景物,他本能地想要坐起身来,又因为距离过近而立刻红透了脸,手足无措之中又重新摔回长凳上去。


及川起身走到沙发的侧边,低头与岩泉无声对视,眼前的画面和记忆里渐渐重合,可就算那张脱去了稚气的脸再怎么靠近,岩泉也还是静静地平躺着。在与及川的相处中,他渐渐学会了藏起些生理反应,以此来减少麻烦,除了加快的心跳最不会骗人。


“没有脸红呢,今天依旧魅力十足的及川先生稍微有点不甘心呢~是小岩变迟钝了,还是脸皮变厚了呢?”


“就算是这样,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废话川”


岩泉还没有伸手,及川的脑袋就立马摇得像个拨浪鼓。


“没有没有,就算脸皮变得比排球还厚的小岩,我也最喜欢了~”


由及川彻带来的惊喜,几乎是每年生日的惯例,不管是及川交了女朋友还是及川变成了哥斯拉,及川有了超能力还是及川要回来了……也许始作俑者还没有发现,能让岩泉感到惊讶的,世界上就只有这一个人吧。


正好零点的闹钟适时的响起,岩泉扣着及川的后颈,及川贴着岩泉的脸和他甜蜜地交换了一个吻。


“小岩,生日快乐”



番外


“搞什么啊?从刚才开始手机就不要命的震动”


及川伸手抓过桌台上的手机,准备先杀之而后快。看到屏幕发现是青叶城西排球部的群聊炸了,从一开始金田一的生日祝福,短短几分钟就偏到了奇怪的话题上,及川看见连京谷都出来打了几个符号。


[搞事情的节日?]


[嗯,及川前辈定下来的]


[是’副主将惊吓日’噢,前年还挂过横幅的]


[这个!准备室里真的有!]


[所以说,今年的我也相信着你们噢(ง •̀_•́)ง]


[及川前辈!]


[前辈晚上好]


[?!!]


[其实最早是叫做‘小岩日’的啦(⑉°з°)-♡]


“不要给我擅作主张地定节日啊,混蛋川!”


——End——



后记

感谢你阅读至此

没有及川在身边的小岩,就会少掉可爱的一部分,尽管小岩本身就已经很好很好了,每一天都和小岩表白的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时,还是觉得输给大王了,稍微有点不甘心。从小到大有及川陪伴小岩,让人羡慕又安心。

这是一篇写到最后才感觉跑了题的零分作文(ಥ_ಥ),只是自己想要写就任性的写了,由几个片段组合起来,全文字数6000+,在考试间隙里不要命的赶出来,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会复(预)习到呆滞。第一次以正式的篇幅写阿吽,ooc很糟糕连自己都忍不住吐槽了,我的词汇量正在消失,而且咸鱼已经到了孜然期。希望自己错误和不足能得到小可爱你的指正和建议(土下座)

最后

岩ちゃん誕生日おめでとう!(。・ω・。)ノ♡

Elking

[HQ/阿吽] 赤缝线(上)

*阿彻生贺

*阿吽无差

*非常ooc/私设

*全文1.6w 已完结


*运动员和普通人的相遇


祝我们的阿彻生日快乐~

赤缝线(上)


叮铃铃——


拉动木门,以红线系在檐上的金色悬铃宛转出一声清脆。


窝在靠背椅之中的及川应声而起,但动作有些别扭,得小心地借力在柜台和另一边的墙壁之上。


那椅子已经有了些年代,和这家便利店的主人一起度过了漫长的年岁,彩织的布面中央磨掉不少色泽,凹陷得像老人的眼眶。


“欢迎光临~”及川站稳,摆出笑容,然后看着顾客走进货架之间。...


*阿彻生贺

*阿吽无差

*非常ooc/私设

*全文1.6w 已完结


*运动员和普通人的相遇

 

祝我们的阿彻生日快乐~ 


赤缝线(上)

 

叮铃铃——

 

拉动木门,以红线系在檐上的金色悬铃宛转出一声清脆。

 

窝在靠背椅之中的及川应声而起,但动作有些别扭,得小心地借力在柜台和另一边的墙壁之上。

 

那椅子已经有了些年代,和这家便利店的主人一起度过了漫长的年岁,彩织的布面中央磨掉不少色泽,凹陷得像老人的眼眶。

 

“欢迎光临~”及川站稳,摆出笑容,然后看着顾客走进货架之间。

 

几天前他得到了这份收银员的工作。

 

刚进门他就感觉自己和店长森田相性不合,但对方最终还是收留了他,给了他一件粉红色的小一号围裙、钱匣和烟酒柜的钥匙、报纸、电视遥控器,以及那张靠背椅。

 

及川接手了太多东西,一开始还觉得疑惑,因为森田雇他时只是说:“在我出门打牌的时候你看店就好,薪水不高,别想着占老年人的便宜!”

 

但后来他发现,森田一天有十个小时都在外打牌,他才像是名被剥削的劳工似的。

 

领着微薄的薪水,守一家古旧的、几乎没什么生意的便利店,及川让自己的生活节奏慢了下来,和过去横冲直撞的二十七年相去甚远,落差大到他偶尔也会觉得自己跨不回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店里没人时,他就放任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半躺下去,全凭靠背椅支撑着他,木头受力的吱吱声让他一阵心慌,指不定哪一天他就躺在一堆断裂的废木上。摇摇欲坠时,至少沉重的双腿从地板上逃离了。

 

及川喜欢这里,远离尘嚣,像前门不远处拉起了保护线的盘遒古木。他也喜欢隔壁小川婆婆做的饭,还有美纪婆婆栽种的青菜,见到她们时,及川的嘴像磨了蜂蜜那样甜。

 

和及川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很少到这儿来,他们更喜欢去镇中心那个空间和商品都比森田家多几倍的超市,只消多走几步,就有更多选择,明亮宽敞,从不缺货。

 

人们也劝过森田歇店关张,但他仍要一个人经营下去,要是再劝,他就一个个数出腿脚不方便的邻居,手里的蒲扇晃得愈发风急,好让旁人感受到他胸中的火气。

 

如果不是他的坚持,楼上那间闲置的侧屋,恐怕现在也塞不进一个身份不明的小伙。

 

“什么都不问清,你还真的敢雇我!”连及川都替他着急。

 

然后森田露出老狐狸般恶劣的笑,指着他们刚修缮好的木质推拉门,“我家可没贴招聘启事,既然你一个人送上门来,那就……”接着他在脖子上一抹。

 

及川应景地往后退了几步,疑惑道:“但是是彩花小姐介绍我来的,她说这里缺人。”

 

“啊,那是我孙女啦!”卸掉伪装出来的凶相,森田满脸幸福地提到家中小辈。

 

“团伙作案吗?”

 

故意装傻的年轻人紧接着就被一个眼刀甩到噤声。

 

“总之你就暂时住在这里,自己把房间收拾一下,别做蠢事,不然……”森田又扶着脑袋,朝肩膀一歪,笑眯眯地恐吓道。

 

及川就在这留下了。

 

他是个无人知晓的他乡客,没人问起他的真名,森田叫他“臭小子”,常来的顾客年龄和森田相仿,也叫他“臭小子”,或者没有加那个“臭”字。

 

他们老年人打牌也不总在一个地方,而是轮转着,这家一天,那家一天,硬提着矮脚桌打出了巡回Live的仗势。昨天就在便利店门前,及川还负责给他们添茶递瓜子,一开始也让他敲背捏肩,后来便嫌弃及川的手法不如按摩小锤了。

 

对于初来乍到的及川,他们保持着适度的惊奇和热情,自家做的点心不忘给他捎上一份,但闲话却很少唠上几句。

 

也许只是像森田告诉及川的那样:“你这臭小子哪有打牌重要?!”

 

没人追问他岌岌可危的排球生涯,就像窝在靠背椅里等着失去平衡,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什么都不用考虑的日子持续着。

 

直到有人投石入水,搅动了他温吞的生活。

 

及川打工的第六天,森田说配货车会来,让他等着签收,该往商品架上货就上。他们有三排货架,门口还有张小木桌,放附近老人送来寄卖的果蔬。他连声答应着,目送自家店长出门。

 

他还没试过收货,一整天都在期待。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很是新鲜,要自己去体会,不像以前连上网就能增加见闻。

 

及川尽可能地减少摸手机的频率,仅仅早晨关闹钟的时候啪的一下,也不带下楼工作。很多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只有几个频道的电视无声地开着,人却在放空。

 

便利店里有台老式座机,电话打进来时把及川吓了一跳,他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接起,“您好,森田便利店~”

 

“臭小子,”原来是森田打来的,熟悉的开场白,“没偷懒吧?”

 

“当然喽,看我接电话多快!我可是最佳员工~”及川毫不害羞地夸奖自己,却在心里嘀咕一声:就算偷懒也不会被发现的。

 

“什么事呀?”年轻人接着问,“坂东爷爷的烟斗他自己来拿回去了,美纪婆婆送了四只黄瓜来让你尝尝,今天生意不错,送货车当然还没来,你不是说要傍晚才到吗?”

 

“行行行,不是这些,今天小一可能会来,要是他买东西记得打七折。”

 

及川满头雾水,那个说着“别想占老年人便宜!”的抠门老头到底去哪了?还能给别人打折,听他叫的“小一”应该也是个年轻人吧。他在这里接触的年轻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谁呀?”及川忍不住好奇,“什么样的人呢?我能认出来吗?小一?”

 

“黑色短发,很有力气,年纪和你差不多,但比你可靠多了。”

 

“这不是很普通吗?放到人群里找不到的,”及川在心里大体勾勒一下,已经和自行想象的角色较上劲了,“身材呢?特征呢?”

 

他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但听见森田那边好几个老爷子催他快点。

 

“总之,你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最后得到句没什么帮助的结语,接着就是忙音。

 

及川放下听筒,暗自叹口气。

 

炎热的午间一过,顾客变多了,年轻人也有。

 

他用白色发圈抬起刘海,带上眼镜,管理管理表情,俨然像换了个人,只有收银时才会跟别人有眼神接触,抱着计算器紧张得像一只仓鼠。

 

一次又一次地祈祷着没人能把他认出来,但今天还得例行公事般多问对方一句:“您是小一吗?”太艰难了。

 

饮料和水果意外地好卖,来的人都是外地人,及川收钱时找了个女孩一问,原来镇上在办旅游活动,游客能顺着景点打卡。她还给他看了引导手册:从栗子动物园到仓羽神社有两条推荐路线,一条经过便利店门前的古桐木,要远上些;另一条走镇内,很热闹,大多数人选择后者。

 

接待了六七位之后,他的祈祷一直有用。也是,会为了古树绕远路的人群,和喜欢运动并认识二传手及川彻的人群,重叠率不会太高。

 

他仍然没有被人问起真名,顾客结完账就走,不在彼此的人生里留下痕迹。

 

但有一点,小一还没有来。

 

及川只好一直等下去。

 

黄昏时分,那蓝白相间的卡车抵达了,比以往来得晚一些,司机大仓将配送的货物卸在门口,及川核对完后签了单据。在司机离开前及川瞥到他的工作名牌,名字不是小一,也不是一郎之类的,就没再追着问。

 

蹲下身搬动货箱时膝盖仍有不适感,但跟三年前的严重撕裂相比,不过是直接死刑和挨上几拳的区别。

 

他永远忘不了的那一秒,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坍缩,大脑甚至没来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跪在了球场上,唯一留下的声音是身体里的悲鸣,一遍又一遍地宣判完结。

 

在任何人赶来之前,他就已经倒了下去。

 

任何人。

 

“分我两箱。”回过神来,他才发现有谁站在他的身边,伸手要接他手上的重物。

 

最佳员工及川连连拒绝,紧箍着货箱像小孩害怕玩具被抢走,想往后缩,腿脚又不听使唤。其实森田并不会因为有人帮忙搬货而克扣工资,可见这个家伙就是不习惯求助,永远在担心给别人添麻烦。

 

但那人已经扶住了箱沿,并没有考虑他的意见。

 

及川转头望过去,黑色的短发,坚毅的眉眼,厚度刚好的嘴唇,在用力时会微微撅起。

 

身后的天际线因群山蚕食而参差不齐,天幕像烙铁般烧得通红,热度久不消退。

 

“你少搬点,”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语气却是温柔的,他提醒他,“待会儿注意门槛。”

 

小一吗?

 

应该就是他吧。见到的时候就知道了。

 

手上的重量骤然减轻,留给及川的只有一箱,小一轻车熟路地朝堆放处走。及川赶紧让视线跟着被抬走的货品和人,却在追上时愣住了。

 

他的胳膊上竟然全是伤口,一道接着一道。

 

那些密密麻麻的划痕中,一些已经掉了痂,粉色的新肉旁附有细小的白皮,还有些刚刚绽开,凝着深红的血块,最骇人处是两个豁口相交的地方,手臂内外都有,手背上和虎口处也同样惨烈。

 

及川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涌起的情绪并非源于对伤痕累累的同理心,而是必须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使命感。那些伤口撞进眼睛里时,他擅自揣测了几个原因,又怕冒犯到他而作罢。

 

不能再发愣了,他迈开脚步跟上去,在膝盖能承受的最大范围内。

 

“那个,谢谢你帮我!”及川向小一搭话,紧盯着他的后脑勺,难得的笨拙,迅速拉近距离、维持人际关系的那一套说辞,他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没事。”

 

走在前面的人稍稍回头,一声毫无起伏的回应之后就没了下文,及川首次尝试的谈话中断于此,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小一步履稳健,但走得不快。及川跟在他身后半米,预演着很多的事,他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到了堆放处,趁摆放货箱,他一步跨上去同他并肩,余光里仍关注着小一的动作:似乎是因为擦碰和沾到尘屑,他重新将衣袖拉下来了,遮盖住整条手臂,又往旁边退退。

 

“你是老爷子以前/新雇的员工?”及川按计划开口,没想到小一和他同时提问。

 

“你先说。”又一句一字不差的话。

 

就像在街上避让迎面而来陌生人时,彼此都选了同一侧,等反应过来后,又一起挪向另一边。

 

及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他看到小一也是。像场步调一致的双人舞,舞伴与舞伴默契十足。而他俩甚至没有牵着手。

 

为了在这微妙的气氛中让对话继续下去,及川赶紧抢答般补上一句:“你先~”

 

 “行,边走边说。”小一也点头答应道。

 

来回两趟货箱就搬完了,总是小一先蹲下去抱起四箱,再让及川接过去一半。说实话,不用负重起身,让及川的膝盖轻松不少。

 

他们聊的不多,绕开了过于私人的话题。但小一告诉及川他并没有在便利店里工作过,只偶尔会来帮忙,大多数时候是掐着送货这天,不然森田得搬得够呛。相应的,他问及川到这儿多久了,得到答案后短暂地思索了几秒,又叮嘱他待会儿上货时要将保质期近的摆放在外,还有些防潮防晒的事项。

 

及川没听进去多少,他总在想手臂上的伤口的事。

 

小一告诉他的越多,他就越觉得胸口堵得慌:明明是这么温柔的人……

 

天色更暗了,先前的火红翻成青黑,像烧完的灰烬和烟尘。及川先到后门去点亮白炽灯,立即有飞虫扑了上来,投在旁边的石块小路上的光亮忽暗忽明,正好山南爷爷散步经过,及川又挽着他,送了一段。

 

随后他绕回前门叠起小木桌,今天的蔬果售罄了,只有些破碎的菜叶和瓜的茎梗。及川觉得遗憾,他想小一也会爱吃美纪婆婆的青菜或藤爷爷家的番茄,想要分享这些新鲜的美食给他,但现在什么都没能剩下。

 

在悬铃声响时进屋,身高给了他巨大的优势,及川一眼看见小一在第二三排货架之间,也抬起头来,“回来了啊。”小一说。

 

“选好商品了吗?让你久等了~”

 

及川笑起来,从来都是他在店里迎接别人,还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蹿上耳根,他赶紧埋下头,边在粉色围裙上擦手边径直躲回收银柜台,在他的岗位上站好,让环境约束自己专心工作。

 

搬完货箱后,他就让小一到店里采买,最后还剩下两大包散装的糖果,他拍拍胸脯,一个人搞定。

 

之前的对话理所当然地结束了。

 

及川最后也没问任何关于伤口的事,话题从未偏向那边,他发现自己没法提起,怎样开口都不合适,担心踩到猫的尾巴,害怕小一转身就走,彻底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不对,他为什么要怕他从自己身边走开?他甚至都不再怕自己的身份被认出来。

 

他只想成为一道光,敲敲厚重的门,照进他的生活去。做得到吗?

 

小一抱着一堆东西过来了,要买的不多,都是食物,大概够一整天的份:一袋面包、两个牛肉罐头、中辣咖喱粉、大份菜干、豆角和一盒鸡蛋。及川仍惦记着要是还有新鲜胡萝卜、洋葱和土豆就好了,不过看样子小一的食欲不错,这一点让他放心下来。

 

弯腰去拿购物袋,猛然间瞥到柜台下留着几只给店长的黄瓜,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既然森田愿意给小一打折,那送点东西也没什么不行,就当是借花献佛。

 

他确实快下手了,但又突然清醒过来:虽然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他还没亲口向小一确认过身份。于是他想将他要买的东西妥帖地打包好,开口问道:“您是小一先生吧?”

 

敬语是因为刚出声就嚼了螺丝,及川恨不得把发带摘下来蒙住双眼。可他动不了。在和小一的对望之中,他整个人都被钉住了。

 

相遇之后从没有这样面对面的时刻。呼吸,他得提醒自己记得呼吸,笑容,要保持住及川彻最有亲和力的形象,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看着他,永远别移开眼。

 

看他额前的碎发、明亮的眼睛和微微张开的嘴唇。

 

看见他的欢笑,看穿他的创痛。

 

向他伸出手……叮铃铃——有人来了。

 

真不会挑时机!及川差点把手上的计算器丢出去,手指摁在按键上摁出一连串机械的声响,数字已经突破了显示屏,还不停地跳动着。

 

他朝门口抛出一句虚情假意甚至带着埋怨的“欢迎光临!”

 

然后在稍微有些尴尬的气氛之中,他听见小一清了清嗓,说上声:“抱歉,我不是。”

 

计算器这一次终于掉了下来,没什么威力地砸在面包上。

 

刚才笑闹着进来的一群年轻人,见店里还有其他顾客就自觉压低了音量,现在他们都聚集在冷藏柜那个角落里挑选着。这让及川这边的空气变得更加黏滞,仿佛连光线都无法穿透,话音也不能。

 

难以置信,这种落差就像是手感绝佳时以为肯定能成的底线球,却以零点几厘的距离被判出界。怎么会不是小一?

 

他慌慌张张地为与他相隔一张柜台的人重新打包,其他顾客怎么样都好。等按原价付清了所有的商品之后,他就要走了,及川清楚地知道。

 

他记得他帮他搬货时紧绷起来的漂亮的手臂线条,还有被伤痕切碎的小麦色肌肤,想起自己想做点什么来帮助他的决心,还想要成为他的光。做得到吧?

 

总有一股力量驱使着他。

 

就算不是森田口中的小一,就算不是其他任何人。

 

于是及川伸手拉住了他的购物袋一角,在他疑惑的目光之中,及川抓起大把柜台上的小件商品,直接塞到购物袋里,口不择言地解释道:“活动!我们家在做活动,这些东西都是送给您的!请不要介意……”

 

他并非随手抓拿,五颜六色锡纸包装的水果糖中混进了几盒防水创可贴,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简直想给他塞个医疗箱,至少先让那些伤口痊愈。

 

“不是小一”的那个人愣了一下,及川见他的眼神里满怀歉意。

 

“果然你看到我手上的伤口了吧,”他看看及川又看看自己的购物袋,“抱歉,吓到了吗?”

 

“是,啊,不,没有的事……”及川点头又摇头,身上绷着尺寸过小的围裙,让他透不过气。

 

“那这个给你。”

 

一袋面包在及川反应过来前递到了他手上,仔细一看,竟然是牛奶面包,是他之前从来没有吃过的牌子,尽管一直都放在便利店里。

 

“赔礼和谢礼,”那个人微笑着说:“你也收下吧。”

 

“诶——诶?诶!”及川像个复读机或者卡了带的碟片般只能重复这一个词,音调高到藤爷爷都快以为自己家的鹅跑了出去。

 

恍惚之间,那人已经提着剩下的物品走到了门口,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从柜台出去来不及了,将面包扔回去他也未必会接,及川只好结结巴巴地说:“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话,我会努力的!”他费劲地拼凑字词,好像那个能说会道的及川先生真的变成鹅跑了,“还有那个,明天,未来几天,都是好天气,没有阴雨,出去晒太阳也不错!心情会变好……”

 

他摸着自己酸胀感没有加重的膝盖向他保证,虽然不想用受伤的地方来预报天气,但偶尔依靠它判断一下也不是不行。

 

闻言那个人笑开来,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在夏夜的虫鸣嘲哳里,流转出一声清脆的铃响,毫无杂质地与心音共鸣。

 

木质推拉门的每次开合都牵动檐下的红绳,在这之前,却从未牵动过及川的心。

 

八点多的时候,森田终于慢悠悠地挪着步子回来,衣领敞着,蒲扇别在后腰上,手里提着荷叶包的糕点,看起来舒畅极了,大概是今天的牌局又大胜了吧。

 

及川见推门而入的人是他,店里也无人,便有气无力地缩回靠背椅里,抱怨道:“店长,你说的小一没来……”虽然来了一位他想把所有东西都送出去的人。

 

“说什么呢臭小子?”森田拿遥控器换了电视频道,把音量调大。

 

“每个人我都问了,但每一个人都不是。”

 

“是吗?”森田狐疑地盯着及川,耸耸肩,“可他刚才还去了我打牌的地方,提着我们家的购物袋,买了不少东西呢。”

 

“嗯?!”及川惊讶地从柜台后探出一个头来,被森田眼疾手快地拍了一下,“好疼!干嘛老爷子?打地鼠吗?”

 

他摘下眼镜和发带,捣鼓几下把刘海压平了,又试探着问:“黑色短发?力气很大?比我可靠?”

 

“比你小子可靠的人多了去了。”

 

“你之前打电话不也这么给我描述的吗?!”及川气呼呼地说,若是放在平时,和森田的嘴仗就要开幕,但他现在回想着今天熙熙攘攘的顾客,却只能想起唯一一张脸,也就完全没有胜负欲了。

 

“我就说小一放到人群里认不出来的,他真的来过了吗?”

 

“除非我的眼睛长错了地方。”

 

及川一时没有答话,森田抱着手观望了一会儿,讥笑道:“你这臭小子像丢了魂一样,恶心死了!我又没让你赔七折。”

 

“不是错过了七折的问题啦!话说七折该怎么赔啊?是我赔吗?”及川郁闷地趴在柜台上,自言自语道:“小一来过就来过吧,不管了……”他才不在乎森田要照顾的“小一”呢,他只想帮助他以为的那位“小一”。

 

及川想了一会儿,头发挠得乱糟糟的,一发不可收拾地变成可怜小动物时,又突然说道:“啊!好逊,连名字都没问,太差劲了……”然后彻底泄了气。

 

“谁的?”森田先装作嫌弃,又勉为其难地凑上来。

 

“你都是老头子了还想听八卦!”

 

“没准我认识呢,我在这儿可是住了一辈子了。”

 

“一辈子?店长你有那种明明是一瞬间,却觉得是一辈子的时刻吗?”及川问。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要是不……”

 

“好好好,我问,我想想”及川仰头思索,“怎么说,稍微有点在意的人,之前还帮我搬货,知道很多东西,我去点灯的时候有他看店,还送我吃的!看~”炫耀般提起那袋牛奶面包,暗淡的眼睛重新亮起来,最后及川评价道:“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咳咳咳——”森田那个翻到天上的白眼也没能打断他完全找不到重点的叙述,只好夸张地装作咳嗽。真是受不了年轻人!

 

沉浸在回忆中的及川没听出端倪,还杵着扶手站起来,要去给他倒水。但没走几步,苍老的声音自身后道来,像诉说一段韵味悠长的故事,在云霞之间游移,山谷中回响。

 

“岩泉一。”

 

森田说:“他的名字就是岩泉一,还让我告诉你一声,谢谢你的糖,刚才骗了你不好意思了。”

 

及川只差那么一点就昏厥在便利店里了。 


TBC


再次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三次元开始忙碌了,产出力不从心,从前每个节日都想陪伴他们一起度过,如今赶上生日都很勉强。好在阿吽还有那么多人喜爱,让我永远在坑底躺平。

晚安,好梦!

开心地陪阿彻度过今天以及每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