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藕饼】元帅的人设又换了(十二)
(十二)威灵显赫大将军的贴身妖宠
CP:大将军善胜童子藕X华盖骄矜饼
Summary:“我来为你连花清瘟。”
密林深处,枯叶簌簌飘落。
两道身影纠缠着滚落在厚厚的落叶堆上,几只栖息的萤火虫四散飞舞间,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喘息与怒骂。
“我没有中毒!”
“这淫毒十分狡猾,中了之后,便会让你产生错觉,以为自己与常人无异,实际身体早就饥渴的不行。”
“我看是你饥渴的不行!”
敖丙一爪子拍了过去。
哪吒一掌接住,温柔地看着他,在龙角根上的细小绒毛处舔了舔,敖丙吃不住这般作弄,顿时软倒在哪...
(十二)威灵显赫大将军的贴身妖宠
CP:大将军善胜童子藕X华盖骄矜饼
Summary:“我来为你连花清瘟。”
密林深处,枯叶簌簌飘落。
两道身影纠缠着滚落在厚厚的落叶堆上,几只栖息的萤火虫四散飞舞间,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喘息与怒骂。
“我没有中毒!”
“这淫毒十分狡猾,中了之后,便会让你产生错觉,以为自己与常人无异,实际身体早就饥渴的不行。”
“我看是你饥渴的不行!”
敖丙一爪子拍了过去。
哪吒一掌接住,温柔地看着他,在龙角根上的细小绒毛处舔了舔,敖丙吃不住这般作弄,顿时软倒在哪吒怀里,欲火焚身,哪吒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看,你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还敢说自己没有中毒?”他伸手去挑开敖丙的衣襟,“我的藕粉有清热解毒之效,这就喂你一些。”
敖丙身下一凉,裤子飞出去了,挂在枝杈上,敖丙捂住了脸,拼命地让自己不要去想明天怎么把它取下来的情景。
哪吒将那玉白的双腿挂在腰上,吮着泛红的脖颈,敖丙拨开肩窝处那颗毛茸茸的头,正色问他:“你是不是又去约什么鬼话本子去了?”
哪吒无辜地望着他:“你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还是快吃药吧。”
一声闷哼,敖丙脖颈向后仰起,粉趾都如过电般勾了起来,脚跟在哪吒后腰处乱踢。
这冤家,越活越回去了,半点讲究没有,又开始跟个牲口似的乱犁。
他被撞的眼前一片金星,忍着过电的快意,捧着哪吒的脸唤他:“元帅?”
“是我。”
“太师?”
“怎么了?”
“天尊?”
“你这小龙好生黏人,怎样叫都叫不够。你还漏叫了一个名号呢。”哪吒吻到了敖丙的唇,勾出粉嫩的尖舌与之共舞,“叫我,威灵显赫大将军。”
有病吧!
敖丙一顿脏话在舌尖滚了八百回,因着哪吒突然将他抱起而化成了一声尖叫。缓了缓,敖丙也顾不得体面了,下半个龙身一用力,将哪吒绊倒,骑在哪吒的身上,对着藕臂一顿乱咬:“我让你解毒!我告你,色是刮骨刀,看我不把你这破藕刀成藕泥酱!”
两方竟然较起力来。
但到底还是哪吒功力比敖丙虚长了万年,藕泥酱是没绞成,敖丙差点给自己累死,藕粉吃的小腹涨了起来,一股热力从丹田四散而去,激得他浑身热汗,很快草坪便被润湿了。哪吒一摸他身子,十分奇怪:“你龙身向来冰凉,怎现在还是这么热?”
敖丙腹诽:废话,你那藕粉里混着三昧真火,那才真真是淫毒,我能凉了才怪!
哪吒又摸了摸鼓起的小肚子,已经自顾自猜了个答案:“是了,这淫毒十分强劲,你虽吃了许多藕粉,但现在浑身燥热,神力难控,无法自行运转大小周天。”他拳头砸进手心,下了决断,“这样,你上面也吃一些,我帮你运功。”
一道阴影从敖丙脸上投下,敖丙爬起来踉跄后退:“滚,你敢伸过来我咬断了它……唔……”
尾音化作一声呜咽,消弭在林间席卷的狂风之中。树影婆娑间,只余断断续续的吞咽声与呢喃情话缠绕交织。
晨曦微露,哪吒爱怜地搂抱着敖丙,掌心流转着温润灵力,细细为他梳理过每一处经脉,敖丙梦中蹙了蹙眉,哪吒微微笑,指腹帮他擦去了嘴角干涸的藕粉。他想起昨日那该死的狐狸,眸中凶光一闪即逝。
妖族果然贼心不死,为了将他的小龙抢走,竟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若不是顾及敖丙尚有同族之谊,杀妖太多有伤天和,他早就将其屠戮殆尽。
哪吒时常想,若不是他那场关外大旱让他先遇见了小龙,或许终有一日他们会在战场兵戎相见。到那时,他真能心如铁石地斩落那颗漂亮龙头吗?还是会为银鞍白马上一袭蓝袍的龙族战将怦然心动?
那一年,帝王失道,神罚天降,陈塘关外八百里一场大旱,寸草不生。
哪吒受太乙指点,在坐卧山中莲华内修炼,忽然一场金雨落下,润泽万物。燥热自心头散去,哪吒好不欢快,他长啸一声,散尽郁结之气。
忽见一尾银龙自天边而来,扎进了他的莲池中,待涟漪散尽,池中竟立着一位龙族少年, 眉若吴钩,眼若碧潭,一双琉璃龙角折着日光,明媚却不耀眼。少年走上前来,怯生生地拽住他的衣袖,求他借莲池一避。
哪吒垂眸望去,只见少年云纹衣袂浸透池水,水蓝长发贴在瓷白的颈侧,若凌波仙子。他修炼多年,以修成了慈悲佛像,已是半步封神,可那一刻,他心头却仿佛被吹过十里春风,庄严宝相片片碎裂,池中莲叶无风自动,层层叠叠舒展开来,顷刻间铺满整个水面。
天兵天将追踪而至,却不见了银龙踪迹,他们知哪吒乃太乙弟子,不敢得罪,便悻悻而去。
小龙自池中冒头,顶着一片莲叶,俏嫩可爱,哪吒情不自禁,探出一只手去,贴在那冰凉的脸颊上,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龙开口,吐出的字句却湮没隆隆雷声中,一场甘霖浇透了陈塘关干涸的土地。
霎时春水初生,春林初盛。
他们成为了至交好友,每日一同修炼玩耍。后来他才知道,小龙乃东海龙君,不忍见人间干旱疾苦,私自下了一场大雨,却触了天规。
天界抓不到罪魁祸首,便将天罚降至东海。海底火山喷发,岩浆瞬间吞噬了宫墙,水晶宫柱在高温中扭曲崩塌,繁华刹那之间便化为了永恒的死寂。
哪吒记得,那日陈塘关外浪涌如山岳倾塌,老龙王逆着滔天海啸,口吐雷电,将敖丙一把推入哪吒怀中:“我儿生性纯善,聪慧过人,三岁能御浪,五岁可布雨,刀枪剑戟样样精通,更兼一身龙族血脉纯净无暇,乃是龙族千年难遇之奇才!这般明珠美玉交托于你,若敢有半分辜负,我在守在黄泉路上也等着咬你!”
或许是生死离别之际,老龙王的话真是格外的多。
海水褪去,小龙倒在沙滩上哭得声嘶力竭,东海尽毁,亲族南迁,只剩他孤零零的留在这片大地之上。
敖丙说,他从此没有家了。
哪吒温柔地贴上他的后背,三昧真火烘干他的发,双臂搂着那单薄的身躯:“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家。”
从此,他们形影不离,朝夕相伴。世人只见他们同修共进,比肩而立,皆要叹一句兄弟情深。有时,敖丙也便在人前唤他一声“兄长”,亲昵的称呼,却是哪吒最不愿听到的诅咒。
他不想同敖丙做兄弟。
在每个敖丙轻轻的呼吸吹拂着他面庞的夜晚,他要拼命克制自己,才能不去亲吻那对晶莹的龙角。平日那些被刻意压制的触碰,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都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悄然长成了欲望的藤蔓。
后来,他肉身成圣,一步登天,被封威灵显赫大将军,掌管天兵天将,人人道他无所畏惧,所向披靡,可他自己知道,他唯一的软肋,便是敖丙。
在天界眼中,敖丙乃龙族余孽,他要千方百计瞒住敖丙身份,才能将他留在身边。
然而年岁增长,敖丙妖性渐显,龙族一身淫骨天成,敖丙幼年失怙,对此一无所知。
那夜他被拽去酒宴,踏月而归,素来清冷的龙君却眼尾泛红,盘着殿中玉柱战战发抖,声声“兄长”唤得支离破碎。他忽然醒悟,原来这千百年来,这看似单纯的敬称中,也藏着敖丙说不出口的缱绻爱欲。
红烛高烧,映得满室生春。当他的小龙终于在他怀中化开那一身冰霜,两颗漂泊的心,也在这云雨间寻到了归处。
往那之后,他二人便如蜜里调油,水乳交融。白天,敖丙是他有求必应的副将,夜晚,敖丙是他精心喂养的爱宠。敖丙身后淫纹得需他时时浇灌,不然便会神智大失。他虽有三头六臂仍觉不够,恨不得八双眼睛看顾着小龙,免得落入他人之手,成为掌中玩物。
思及此,哪吒不再犹豫,从树枝上将小龙的裤子摘了下来,往肩上一甩,便捧着小龙飞往他的行宫。
敖丙是被窗外的劈竹声吵醒的。
他支起酸软的腰身循声望去,见哪吒赤着上身正在劈砍着竹子,他十分细心地将竹子扎成一排,做成个篱笆,夯入土中。
谁能想到执掌天兵的天尊,此刻竟像个寻常樵夫一般,亲自搭建屋舍,难道这次约的破本子直接给他安了个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的角色?
可他那急吼吼地追着自己喂藕粉的架势,也不像啊?
敖丙揉着后腰暗忖,龙尾无意识地在锦被间扫动。他环视这间翠竹搭建的雅舍,清风穿堂而过,带着新竹的清香。灶台上炖着灵草,陶罐里插着野花,倒像是要长居的模样。
听见竹屋内气息有变化,哪吒放下柴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榻前,掌心贴着他后腰缓缓渡入灵力:“你淫毒虽解,龙元尚虚,还需静养。此处乃我行宫翠屏山,我在后山辟了一道结界,外人进不来。”哪吒拍拍他的肩头,让他心安,“天界那边我自有说辞,放心,我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我又有什么身份?
见敖丙一脸茫然,哪吒恨恨道:“你不必瞒我了,那狐妖与你接头,定是想诱引你回妖族,他们拱立你为妖王,反抗天庭,你切勿上了他们的当。”哪吒继而沉痛,“当初你父临终托孤,我绝不会负他所托。”
敖丙:“……”
哪吒,你到底对我父王怨念有多深,这次连活都不活了?
敖丙将龙尾收了,摇身一变,又恢复成人形,想了想,将头上双角也收了:“你放心吧,我功力深厚,平日便这般模样,断不会泄露龙族身份。”只要你不来招惹,我自能安然度日。
哪吒抓住他的肩膀,六臂倏展,将他牢牢锁入怀中。
“嘶啦——”敖丙的上衣没了,露出了尾椎上红艳的莲花。
哪吒眯起眼睛用指腹摩挲着花瓣纹路,声音暗哑:“那淫毒虽解,但却勾起了你的情潮,你现在身后淫纹已显,正是需要我雨露的时候,若不及时浇灌,恐伤你龙元。”说完便开始解衣,“藕粉有养血益气之效,我再喂你一些。”
“你刚刚不还说我需要静养!”敖丙慌乱地蹬踹。
哪吒不动了,似乎是在想自己话语间前后矛盾之处,敖丙瞅准机会就要逃,又被他按回了榻上:“可以先吃再静养也不迟。”
敖丙用了些力气,却实在推不动哪吒那金刚之躯,他自暴自弃地问:“那你说,我情潮何时能解?”
哪吒顺着那莲花的脉络蜿蜒向下:“待这朵花开,应当就能解了。”
敖丙龙瞳骤缩。
不行,他得跑。
他要不跑,龙臀不保!
他一个走神,便被哪吒趁虚而入,又被塞了满满当当的藕粉。
第二日,敖丙起身见哪吒不在,弹起来匆匆穿上里衣就跑,就差一步下山,一头撞上了结界,被弹了回来。
哪吒从山下捡起他,心疼地揉揉龙角:“定是那淫毒发作了,本将这就为你解毒。”
“我不用你解毒,唔——”
第三日,敖丙以口中发苦为由,央哪吒去给自己采些蜜来,哪吒一走,他便冲向山下,两只冰锤在手,对着结界一顿乱砸,三两下便砸出个豁口来。他身子刚探出去一般,结界骤然收紧,他整个身子正被卡在当中,挣也挣不出,退也退不了。
腰上忽然按住了一只手,身后传来哪吒略带怒气的声音:“敖丙,我实在是太宠你了。你情潮未褪,随时有可能因兽性而昏头,若我不在身边,你想找谁去跟你交尾?”
哪吒动了真怒,这一次藕粉吃的格外多。
第四日,敖丙不敢动了,他这几日被哪吒翻来覆去的摆弄,简直要脱水了,他撑起疲惫的身体,端起桌上的竹筒,喝了一口水,味道甜甜的,好像是融了一些花蜜。
碗碟碎裂声在门口响起,哪吒脸色煞白,惊惶地看着他:“你刚才喝了什么?”
敖丙看了看竹筒:“水?”
哪吒化成一道残影冲过来,把他掀翻在榻上:“不,这是合欢蜂王毒,这本是药引,怎能直接饮下,罢了,我这就为你解毒!”
敖丙未及反驳,唇瓣就被封住,只余一声含糊的呜咽。
第五日,敖丙累的实在起不来身,一动便浑身骨头都散了架一般。他嗔怪地看了哪吒一眼,哪吒呼吸粗重起来,粗粝的手掌握住他的后颈,将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我今天什么都没干。”敖丙眼冒金星,十分无辜。
“我知道,但是你正度过情潮,一身龙涎香最是催情之物,我实在忍耐不住……”混天绫将那雪足悬在床楣,哪吒俯首,耳上冰凉的乾坤圈扫过敖丙汗湿的锁骨。
敖丙登时气炸了肺,一口咬在他肩上:“我看你根本就没魔怔,你就是想方设法找借口……嗯……畜生……啊!”不一会儿,敖丙遍像死鱼一样任人宰割了,他用仅有的力气求饶,“哪吒,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你弄死了。”
“是我想岔了,你如今虚不受补。”哪吒怜爱的将手掌贴在敖丙满是香汗的脸上,似是听进去了,良久,他从耳上将乾坤圈化成的耳坠子卸下,咔哒一声,箍在了他的龙香玉上,“我帮你固一固龙元。”
……
连续吃了小半月藕粉,敖丙几乎浑身没有下嘴的地,哪吒这才好像记起自己天界还有职责,便嘱托了敖丙定要在翠屏山好好养身。敖丙泡在山泉之中迷迷糊糊地应着,哪吒刚一走,敖丙立刻睁开了眼睛,马不停蹄地撞碎了结界冲向了京城去寻童娘子。
然而此时童娘子竟被卷入一场滔天风波。朝堂之上党争愈演愈烈,暗流涌动之际,一纸奏章将她推至风口浪尖。告密者言之凿凿,指认她借赏花宴之名行通敌之实。
之后,大理寺便拿了令来搜查。
童娘子于家中听说大理寺要上门,气的一手砸碎了茶盏:“让他们来搜,我童氏干干净净,他们有何证据?把门给我敞开,迎客!”
来递消息的同僚见童娘子这般磊落,也就放心了,笑言道:“我便知道童娘子做不出那等事来。那告密者还说什么‘童氏每每宴饮,必以黄纸书写密函,席间暗通款曲。其书毕即焚,焚时笑意盈盈。若非卖国求荣,何至于此等欢欣?’真是贻笑大方……”
童娘子愣了愣,气焰陡然矮了三分,想到了什么,一下坐起:“等等,先关门,不能搜!”她冲向了书房,从密柜中取出一打黄纸,点燃了火盆。
同僚目瞪口呆:“童御史,你真的通敌卖国了?”
童娘子解释不清:“不是,这不是通敌书信,但……但也不能见人,我没法跟你详说了!”
轰然一声巨响,朱漆大门应声碎裂。烟尘弥漫间,一道身影踏着飞溅的木屑疾步而来,竟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公子。那公子直奔书房而去,家仆欲拦,公子广袖一扬,一声“定”出口,众人顿时僵立如木偶。
那公子见到童娘子,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她双肩:“你到底给哪吒写什么了?”
童娘子吓得面如金纸:“你怎知我给天尊写稿子?”
“我便是东海龙王三太子,你快给我讲清楚,哪吒到底跟你约了什么稿!”龙威骤放,整个屋子都在摇晃。
童娘子震住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我这话本子天尊拿去跟星君共赏了?
震撼之余,童娘子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敢不答:“就……就是……一些走肾的话本。”声音越来越小,见敖丙要怒,童娘子连连告饶,“都是天尊约的呀,小女子也想发挥发挥,他不让啊。”
敖丙倒吸一口冷气,这还没发挥就已经给他折腾出去大半条命了,发挥了还了得!
他急问:“是不是你写的混天绫缚甲,双龙含蕊,火枣连珠……”
写是一回事,被人当面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童娘子登时熟成了个虾子,哀求道:“星君……星君你别说这么细致,给我留些脸面。”
“你一个女子尚未婚娶,哪儿学的这些东西。”敖丙强压怒火,心知此事原怪不得童娘子,要怪就怪哪吒色欲熏心,等他醒过来,看不锤死他,敖丙定了定神,追问,“你还有多少稿子?”
忽听院外喧哗大作,十数人涌进童府,为首的大理寺少卿一声怒喝:“大理寺办案,给我搜,将通敌卖国的密函都给我搜出来。”
童娘子一声尖叫,下意识把黄纸丢进了火盆。
黄纸呼啦啦转瞬间就被烧成了青烟。
敖丙与童娘子面面相觑:“你烧了?”
“我方才害怕,手一抖就……”
“我在这里你害怕什么!”
大理寺少卿见两人竟然敢无视官威,怒极:“人赃并获!给本官拿下!”几名官差上来便要抓人。
敖丙怒火郁结找不到宣泄口,更看不过他们对女子粗鲁,他一脚踹在为首那人心窝上,叫人直飞出去三丈远。
“尔等放肆!”敖丙显出原型,一双琉璃龙角晶莹闪烁,他身着星官华服,手持玉圭,广袖流云,龙气隐隐,云雾之间隐现华盖星图,他厉喝,“我乃华盖星君,此女受我庇佑,要么跪,要么滚!”
浩荡神威之下,众差役伏地战栗如筛糠。
敖丙却顾不得这些,拽着童娘子急问:“你刚才烧掉的那些,都写了什么。”
“就是一二三四……十七八九种新研究出来的姿势。”
敖丙眼前一黑又一黑,只听空中隐隐一道神音入耳。
“敖丙——”
府邸上空红光大盛,两轮火光自空中如巨龙双眼悄然浮现。
云层裂隙之处,哪吒手提火尖枪浮现出身形,不满地垂首望着敖丙。
“人间污浊,瘟气甚重,你已被八邪秽乱灵台,还不同我回去,我来为你莲花清瘟。”
敖丙咒骂一声,埋头就要逃,混天绫如赤练破空,将挣扎的龙君裹成个红茧。
“你可别再写了,到此为止——”
敖丙央求的声音杳杳而去。
是夜,钦天监观得华盖星大放异彩,竟与紫微争辉,此后连亮了七七四十九日不掩光芒。
人间皆传闻童御史乃华盖星君钦定的王佐之才,六部官员无不敬畏。
……
这次逃跑,哪吒狠下心来,让敖丙好好地受了一回严惩。
敖丙在榻上什么都叫了,从元帅叫到将军,还被强逼着叫了好几次“兄长”“哥哥”,到底哪吒也是没放过他。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敖丙在人间躲了大半年光景,饶是龙族体魄强健,也经不住这般昼夜不息的“惩戒”。敖丙终于忍不了了,他忽生急智——
“我有孕了。”敖丙面不改色地撒谎,将哪吒的手往小腹上按,果然鼓鼓的一块,那是还没消化干净的藕粉,“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不能剧烈运动。”
哪吒皱眉:“真的吗?”
敖丙见哪吒不信,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他推开哪吒,一阵腾云驾雾,来到灌江口,一脚踹开清源妙道真君的洞府,抓着杨戬的领子,提到追赶而来的哪吒面前:“告诉他,我怀孕了!”
“你俩有病吧!!”
——TBC——
封神之后(十六)
月色漫过沛县飞檐,哪吒扯着被褥,慵懒躺在敖丙亲手铺就的软榻上,双目轻阖,周身萦着闲适。突然,颈间乾坤圈泛起刺目红光。他猛地睁开眼,嗅到了熟悉的、可怖的魔物气息,正扑向张良暂住的东厢房。
"大胆孽畜!" 火尖枪破空而至,魔物堪堪避过要害。祂发出低吼,利齿扫过张良肩胸一片,血珠飞溅在素白床幔。混天绫缠住魔物时,却见对方眼中闪过狡黠的红光。紧接着,魔物口中念念有词,一道诡异的紫气骤然漫开,竟轻而易举地挣开混天绫,瞬间逃之夭夭。
随着魔物离去,弥漫的魔气也如风吹散,消失殆尽。只留下满室狼藉,以及受伤的张良。
清幽似月的身影闯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在看到敖丙骤沉的眉目...
月色漫过沛县飞檐,哪吒扯着被褥,慵懒躺在敖丙亲手铺就的软榻上,双目轻阖,周身萦着闲适。突然,颈间乾坤圈泛起刺目红光。他猛地睁开眼,嗅到了熟悉的、可怖的魔物气息,正扑向张良暂住的东厢房。
"大胆孽畜!" 火尖枪破空而至,魔物堪堪避过要害。祂发出低吼,利齿扫过张良肩胸一片,血珠飞溅在素白床幔。混天绫缠住魔物时,却见对方眼中闪过狡黠的红光。紧接着,魔物口中念念有词,一道诡异的紫气骤然漫开,竟轻而易举地挣开混天绫,瞬间逃之夭夭。
随着魔物离去,弥漫的魔气也如风吹散,消失殆尽。只留下满室狼藉,以及受伤的张良。
清幽似月的身影闯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在看到敖丙骤沉的眉目时,哪吒顿时心中一寒,几乎是从头凉到脚。望着血泊中的张良,在死寂般的沉默里生出荒唐的念头——敖丙定会像从前那样,认定他暴戾成性,是伤害凡知己的元凶。
正嘲着这份可笑的期待,敖丙突然欺身而来。广袖掠过烛影,哪吒绷紧脊背,却见那只覆上自己手臂的手,竟是极为珍稀的温柔。
“可有受伤?” 敖丙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指尖抚过他护腕处被紫气所伤的微痕。
哪吒僵在原地,耳中轰鸣如雷。他从未想过,敖丙第一句话问的不是 “为何伤他”,而是......
“方才可是有什么妖物来袭?” 虽未察觉到魔气,然敖丙心中已有判断,“是冲着子房而来?”
哪吒依旧愣愣说不出话,却见敖丙掌心腾起的温润仙力正从腕上顺着经脉游走,将哪吒因催动神力而刺痛的经脉熨帖抚平。余光瞥见的,是垂眸凝神时也令人惊艳窒息的侧脸。
指尖传来的脉象由紊乱转为平缓,敖丙心神骤然松懈,唇角却是扬起一抹调侃的弧度:“瞧元帅的眼神,莫不是觉得我会误会你在伤害子房?”
他声音忽然沉了几分:“那日我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你伤害刘季,既已错怪了你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被戳破心思,哪吒似羞似怒地别过脑袋,却不肯将手收回。
“我既受封降魔大元帅,斩妖除魔是天职。别以为、别以为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救他!” 尾音不自觉地拔高,像是要将心底那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思狠狠压下去。
敖丙望着哪吒脖间的乾坤圈,眼底泛起细碎情绪。他抬手欲抚过那圈禁锢,却在半空顿住:“我知道你的性子。可如今你的神力受乾坤圈压制,魔气亦如附骨之疽。莫再这般拼命。这世间妖邪万千,你不必一人扛下。”
不等哪吒开口,他看到哪吒额间隐隐压不住的魔纹,突然向前半步:“如今魔纹已近眉心,你的神力已被压制地越来越多。元帅,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究竟何等劫数,逼得你以自己为囚笼,方能压制魔气。”
夜雨如瀑的那夜,敖丙望着屋内形容并不好看的孩童。也不知这幅尊容,那姓樊的屠夫是怎么能当成他的孩子的,眼睛瞎成何等地步了。他便是再怎么不挑,与南海或者北海的龙族联姻,也生不出这么丑的孩子。
虽然,对方气息和容貌一样陌生,可那双眼眸扫来时——分明是三坛海会大神独有的桀骜锋芒。那一刻他指尖收紧,惊觉自己竟连假意试探的余地都无。这瞬间识破的畅快与无处施展的怅惘绞作一团,化作半声喟叹,不知是喜是恼。
但哪吒很开心,因为分开的每一天里,那个让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去念的小星君,竟然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星君可喜欢我这幅模样?” 小小少年歪着鲨鱼齿,语气里带着故作轻松的戏谑。敖丙冷着脸别过眼,只觉这人怕是伤了脑子。
待得知是乾坤圈压制魔气致身形异变。敖丙忽然想起在西海镇压龙脉时,那从洪流漩涡中浮出的粉雕玉琢孩童。敖丙有些怀疑,以中坛元帅的本事,纵使魔气入体,可就没有彻底清除的法子吗?再不济,即便他用压制神力及身体的方法来压制魔气,为何偏要用乾坤圈压制成这模样。究竟是被魔气迷了心智,还是故意...... 这个念头闪过的刹那,敖丙猛地攥紧了掌心。
敖丙说服了自己很久,才勉强能接受那副尊容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
说实话,他宁可天天面对的是初见时束着红绸的童子,最起码是赏心悦目的,纵会令他骨子里发怵。
他不明白,堂堂中坛元帅究竟被魔气伤了多少脑子,竟会自信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对着他现在的怪模样生出欢喜?即便岁岁同檐而居,他也仅仅是看顺眼了而已。
从前只知此般化态乃镇魔之故,个中隐秘,哪吒未言,他亦未问。而今见那魔纹渐深,敖丙忽觉心乱——竟不知何时,他也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哪吒睫羽轻颤,瞳孔似有簇火苗骤然窜起,他开口:“我——”
“咳,咳咳。”此时,榻上张良猛地弓起脊背,咳出了狰狞血珠。
敖丙后知后觉张良还伤重在旁,不是他与哪吒闲谈的时候。他足尖点地掠至榻前:“怎么会这样。”
——此人华盖命理极强,如今天下未定,不该遭此大劫才是。
敖丙扯开腰间玉瓶,倒出枚流转霞光的丹药,掌心仙力腾起将其绞成齑粉。待丹粉化作温和光晕,才托住张良后颈缓缓灌入。
“这伤——”当敖丙触及张良染血衣襟的刹那,深可见骨的利齿痕迹赫然入目,呼吸猛地凝滞,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丹气游走,张良睁开眼睛:“咳,敖、敖兄......”仙丹效力之下,他苍白如纸的面容逐渐泛起潮红。待目光扫过一侧小哪吒的模样,瞳孔骤缩,颤抖着指向他,发出不成调的惊呼:“你,你——”
哪吒怒目圆瞪,在心底发狠,若这姓张的因在惊恐之中,没有看清是谁伤他又是谁救他,将恩人指认为仇人,他一定会让他下辈子和刘季同出一窝。
敖丙见状,立时抬手虚按,温声安抚:“子房莫慌。方才魔物突袭,幸得中坛元帅哪吒及时出手,才保得你周全。”
张良目光呆滞,好似浑然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你遭魔物重创,”敖丙探向张良腕间,凝神查探经脉动向,“刚喂下的太上续命丹已化入气血,可觉得好些了?”
张良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过瞬息,他便敛去眼底惊骇,恢复了谋士惯有的沉稳。唯有微微发颤的睫毛,泄露了内心的惊悸。当敖丙随之渡入经脉的灵力化作暖流,被魔物利齿咬伤的剧痛渐消,他忽而想起神话传说中的种种记载。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神仙?
不过,方才敖丙称那小孩什么?
哪,哪吒?
他是敖丙?
他是哪吒?
老天爷,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张良的目光忍不住凝在敖丙身上,那人眉眼舒展间自有一派云淡风轻,从前只觉似极画中谪仙,如今方知原本就是天上仙,水中龙。又悄悄瞥向倚着火尖枪的童子,那副桀骜不羁的模样,恰似三太子神殿的 “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的莲花童子,鲜活灵动得让人难以置信。张良溢出一声喟叹,原来神仙并非高坐云端遥不可及,他们亦有烟火气,亦会为人间琐事驻足。
记忆如潮水翻涌,固镇茶馆里的说书声仿佛就在耳畔:东海之上,哪吒三太子抽龙筋、扒龙鳞,四海龙王发兵陈塘关,逼得哪吒三太子剔骨还父。封神榜上,一个受封华盖星君,一个成了掌三界兵马的中、中什么元帅来着。
张良不记得哪吒的具体封号了,只知道此人在神话传说中封号极多,每一个拿出来都是震古烁今的传说。此刻,这两位本该势不两立的人物,竟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还联手救了他性命。
张良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与荒唐。他抬眼时,眸光闪烁着兴奋与迷茫交织的光彩:“原以为此生所见最奇之事,不过群雄逐鹿、权谋诡谲,却不想竟能与神话中人并肩。”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可谁能告诉他,如果这二人真就是神话传说中的哪吒和敖丙,究竟是如何成了同檐之人,他张良又是撞了什么大运能和他们结交?
半生游走于权谋诡谲,竟不及此刻亲眼得见神话中人来得惊心动魄,这奇遇,当真是胜过千军万马、百年风云。
丹药与敖丙仙力相融,张良肩胸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剥落时只余淡粉新肌。仙力涤荡全身,他灵台清明,多年旧疾竟一扫而空,整个人焕发新生。
然而,自敖丙为他传输仙力起,一道如焰似霜的目光便如芒在背。张良垂眸避开,暗自苦笑——世人皆道哪吒三太子护佑苍生,为万世开太平。此刻却倚枪斜睨,周身戾气翻涌,看他的眼神比之前还要凶恶警惕。怎么,他只是个小小凡人,是犯了什么天条了吗,何以遭此警惕怒视?仙神心思,果然如云雾难测。
张良扶榻起身,长揖至地:“张良,见过两位上仙。”
敖丙笑如春水:“子房何必如此拘谨。”
张良苦笑着摇头,眉间尽是赧然:“从前不知二位真身,多有冒犯,还望上仙恕罪。”
“倒是个知错认错的,比那刘季强多了。”哪吒冷冷道。
敖丙蹙眉,不由喊了他一声名字:“哪吒。”
哪吒冷哼一声,偏过头。混天绫焦躁翻卷,似在宣泄不满。
“二位,当真是哪吒三太子与华盖星君?”张良仍是不敢相信地最后问一遍。
敖丙颔首:“正是。”简单的两个字,如千钧之力,击碎了张良最后一丝怀疑。
张良倒吸了口凉气:“久闻二位大名。真是,真是......”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啊,不仅不敢相信相识多日的两人竟是天神。更难以置信,这在神话传说中有着血海深仇的二人,在凡间竟化作身边谈笑的公子与书童,这荒诞真相几乎要将他的认知彻底碾碎。
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能问吗?他可以问吗?
张良斟酌着语言:“难怪与您彻夜长谈黄老之道时,星君对道家之法的见解字字珠玑,纵是稷下大儒也难及万一。我竟愚蠢至此,将神仙当作凡俗雅士。”他后退半步再次深深作揖,袍角扫过地面,“子房有眼无珠,先前班门弄斧,让星君见笑了。”
敖丙虚扶一把,眸中星河流转,似藏无尽天机:“子房便不好奇,人间芸芸众生千万,缘何我二人独独与你结下这莫逆之缘。”
“非我二人,是你自己。”仍是憋着一口气的哪吒插了一嘴,纠正星君话意。
有点尴尬...张良想了想,鬼使神差挤出句玩笑:“许是因为,在下容貌姣好?”
他话音落下,便收到了一记足以将他千刀万剐的眼刀,无形威压如重山般压下,压得他几乎撑不住要倒下,然而随即另一道清灵的力量阻止了那道威压。
敖丙无奈:“元帅,别闹。”语气似嗔似叹,带着几分纵容。
张良额头冒出冷汗,“是在下孟浪,还请两位天神恕罪。”
张良何其聪明。在认真地思考后他忽然福至心灵:"您乃华盖星君,司掌人间将相。三卿之位、封侯拜相......莫非,我张良竟有此天命?"
巨大的惊喜冲击而来,张良几乎不敢相信他的推论。云端之上的天神,怎会无缘无故与一个蝼蚁般的凡人结缘。原来那些推心置腹的夜谈,那些暗含机锋的点拨,竟是天命所归么。
一旁的哪吒亦是微微一愣。是啊,他怎么就没想过。
敖丙是华盖星君,奉天命降临人间,辅助帝运更迭。
紫微星虽隐而未现,但其命盘暗涌间,那些被华盖星光辉映的勋臣早已崭露头角。曹参、萧何与张良等人,哪吒此前虽未对他们投入过多的关注,可毕竟相识已久,也知他们虽当下位卑,智谋韬略皆是不世之才。原来,敖丙口口声声所说的缘分,并不是随口敷衍他的,也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缘分,而是实实在在地源于华盖星体那神秘而强大的星象引力。
这一刻,哪吒豁然开朗,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是的,畅快。
“我说过,子房之谋,可比姜太公。”敖丙重复旧话。张良眸中,原本因这赞誉而泛起的光芒,如春水初融潋滟动人,仿佛注入了无尽的希望与憧憬。可转瞬之间,那光芒骤然一滞,如寒潭结冰凝住:“我不信。”
哪吒美妙的心情被这句话瞬间破坏了,他瞪视着张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仿佛这人再说一句质疑小龙的话,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教训。
敖丙挑眉,似乎也颇为意外:“为何?”
张良苦笑:“星君,您我相识多日,当知我宁可困守微末,也绝不归顺暴秦。”
敖丙眸光中似有洞悉一切的了然:“子房一心竭力,辅佐韩王成图谋复国。”
张良闻言,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星君难道要说,凭韩王成那个脑子,再加上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当真能在大秦如狼似虎的雄师面前,实现复国大业?”
敖丙微微一顿:“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韩国不可能复国。”
张良:“这不是星君曾经说过的吗,灭六国者非秦也,那假以时日,灭秦者亦绝非六国也。”
敖丙望着他倔强的眼神,终于恍然:“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人生在世,总得有个执念。” 张良自嘲地笑了笑,忽又抬头,目光灼灼,“不过既然星君断言 ' 灭秦者非六国 ',或许真有转机?”
“敖丙,该是时候了,”哪吒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耐烦地提醒这依旧相谈甚欢的二人。
敖丙歉意地看向张良:“子房,天机不可泄露。”
张良轻笑一声,眼中藏着落寞:“是啊,知晓了上仙身份与天机,于理不合。只是不知,星君打算如何让在下彻底噤声,杀了在下?”话虽如此,可多日来与敖丙把酒言欢、谈古论今的情谊历历在目,张良本能地相信,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华盖星君绝非那等草菅人命、视众生如蝼蚁之神。因而这话语间,虽带着对未知处境的探询,却也夹杂着几分熟稔之人方能有的调侃意味。
敖丙摇摇头:“对你动手,我二人岂不是触犯天条。只是今日之事,你必须忘记。我会施失忆咒,明日起,你便不会记得这些。”
张良微微一叹,眼中怅惘:“如此,今日之事便如镜花水月。当真遗憾。”他垂下眼帘,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明白神意难违。
“敖丙,你当真要亲自动手为他施展失忆咒?”哪吒眉头紧蹙,在咒术即将开始前,忍不住再度开口询问。
敖丙瞥他一眼:“元帅放心,小神虽法力不及你高深,但失忆咒的心法还是有所领悟。”
哪吒意识到敖丙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黯然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忧心,以咒术干涉凡人记忆,极有可能遭受反噬。”
敖丙闻言,微微一滞,眸光中流露出一抹柔和:“子房与我所掌的华盖星体气息相契,论及施咒,再无他人比我更为合适,不会有反噬之虞。”
话语稍作停顿,敖丙看着哪吒脸上隐隐的落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轻声说道:“只是小神法力有限,施展这失忆咒耗时定然不短。这段时间,还望元帅能为我护法,以免那魔物趁机再度来袭。”
哪吒眼中顿时亮起光芒,精神为之一振,毫不犹豫地应道:“好!”他身形如电飞至半空,混天绫在空中烈烈飞舞,迅速布下层层坚固的结界。
指尖流转的星芒在虚空勾勒咒文,龙纹随着法力波动若隐若现。
“子房,这道法术会如春蚕食叶般,慢慢抹去今日记忆。你且安心等待。”敖丙目光沉静,“若换作中坛元帅,倒是眨眼便能办妥。”百年前哪吒为西子施咒的场景在心头一闪而过。
许是那令人胆魄的另一位天神此时不在身边,张良神色从容很多:“敖兄...往后还能这般称呼你吗?”
“自然。” 敖丙指尖的咒印未停,周身泛起柔和的蓝光,将两人笼罩其中。
“敖兄,容我冒昧一问,你与哪吒三太子的恩怨,当真是传说中那般?” 张良身子前倾,眼中燃起求知的火苗,“反正明日我便会忘得一干二净。只是这些日子相处,总觉得你们之间的牵绊,远比传闻中更为复杂。”
敖丙沉思一下,心中泛起涟漪。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慨,混杂着即将离别的怅然,让他千年来第一次打开心房,讲述起与哪吒跨越千年的宿怨。
从九河湾的血色惊涛,到封禅台上的宿命重逢,每个细节都裹着岁月的重量。
“岂有此理,哪吒三太子怎么能那么说您。龙族乃兴云布雨之神,您曾司掌风雨滋养万物,且听闻武王伐纣中,东海龙王亦受邀为西岐将士布雨解瘟疫。如何无功,如何不配?我看他是自知理亏,才强词夺理。”
说到哪吒肉身成圣封神前,不请自来闯到星君府邸的刁难,张良气道:“三太子怎么能这么刁难您,他吃饱了撑的吗。”
当听到哪吒三太子因看不上敖丙得历劫之机前去为难,龙筋被当作腰带炫耀时,张良面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半天才憋出一句:“欺龙太甚!”
随着故事推进,敖丙讲述起并肩除妖、化解西海公主私自降雨危机的过往,张良却渐渐沉默了。
好像......事情发展得有点奇怪啊。
“如今我奉命辅助帝运交接,留在人间也是为了带来一些祥瑞。中坛元帅除魔时受了伤,才变成个丑小孩与我一道在凡间生活。”敖丙将近千年二人的恩怨纠葛简单讲述了一遍,并无太大的情绪起伏,宛如在说旁人的事情。
“敖兄,你们这近千年,当真是这般纠缠不休?” 张良感慨一声,“依我看,那位中坛元帅,对你的心思恐怕早已昭然若揭。”
敖丙面色一滞,声音淡而又淡:“此话何意?”
“敖兄,之前我还不太确定。但是方才你说,你妹妹西海公主私自降雨,哪吒三太子将罪责嫁祸给二郎真君,从而救了你们兄妹,是因为你觉得哪吒三太子对你妹妹别有所图?”
“不然呢?”敖丙理所应当地道:“我妹妹冰雪聪明,单纯可爱,美丽善良。”
张良自是没见过西海公主,听闻龙族多姝丽,且眼前敖丙风姿卓然,亦能想见其妹容貌。可当敖丙以那般理所当然的口吻,将妹妹形容得绝无仅有时,他仍被这赤诚袒护的态度惊得一激灵,亦仿佛窥见了这位温润星君藏于仙风道骨下,炽热鲜活的凡人一面。
他轻声开口:“或许,不是西海公主呢?”
“不是公主,而是太子。”
一言激起千层浪。
“信口雌黄!”
这话仿若天雷劈在灵台,敖丙周身灵力轰然炸开。喉间腥甜翻涌而上,掐出的法诀竟开始渗出血珠。千年修行构筑的道心,在这一瞬被撕开道细缝,漏进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直视的滚烫隐秘。
与此同时,房顶之上正在护法的哪吒骤然察觉,连忙疾坠而下,待看清敖丙唇角那抹刺目的殷红,瞬间僵住:"敖丙——"
“别过来。”然而,当他走近之时,忽然听到敖丙冷厉的喝声。
哪吒一顿,担忧至极往前走了一步“到底怎么回事?我...”
便见敖丙眉目满是凌厉凶恶:“你离开。”
“离开!”他再三说了一遍。
敖丙极少对哪吒这般疾言厉色。哪吒虽然一脸懵逼,然而看着敖丙那坚决的样子,又想到张良不过一介凡人,他心中天人交战一番,压制住怒气丢下一句:“好,我走行了吧。”
虽然如此,混天绫织就的结界金芒更甚。
敖丙指尖擦过唇角血痕:“妄议神邸,必会给自己遭来灾祸。张良,我惜你才智无双,却容不得你拿我来开涮。”
“若我真存了戏谑之心,敖兄方才便不会留我性命。”张良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并不害怕:“先前我若还有些不太确信。可是刚刚看哪吒三太子这般反应,我便确切无疑了。方才哪吒三太子破门而入时,其反应——星君可知,神仙动怒与动情,在凡人眼中,原是这般相似?”
敖丙周身腾起霜雾,符咒瞬间结满冰晶。张良却似浑然不觉:“世人将哪吒三太子奉为斩妖除魔的神谕,可这毕竟是凡人对神仙的认知。方才听敖兄细数往事,天界的中坛元帅,想必是桀骜且强大的存在。然而这样一位目空一切,杀业深重的神明,如今却像被抽了反骨的困兽,巴巴守在星君身边。替你护法时寸步不离,连施个咒术都要守在屋顶。”
觑了一眼敖丙的脸色,张良意犹未尽,还有一些雀跃:“是愧疚吗,我想这应该不是不可一世的中坛元帅该有的感情。听闻其少时亦曾因贪玩射杀石矶娘娘的童子,那天宫之上,他可曾对月游神、还有无数被他送上封神榜的仙僚们这般殷切相待?既不是愧疚,那敖兄觉得,还能是什么?”
张良字字珠玑,焉知一凡人,竟能仅凭千年过往化作的只言片语,便勘破神仙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愫。敖丙的脸色苍白,灵力翻涌却强自压抑,终究化作沉默。
张良低低一笑:“我总算明白,哪吒三太子为何对我敌意如此之深了。想来我若是长成樊哙那般,三太子说不定还能对我有几分好脸色。”
“你可知,一个七岁便能剜龙肉、抽龙筋的人,这意味着什么吗?”敖丙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动情时他或许能以命相护,一旦情断,抽筋扒皮、下拔舌地狱,这些都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失忆咒的微光在张良瞳孔里明明灭灭,敖丙却陷入了更深的恍惚。千年来,哪吒那些刻意靠近的炽热,他又怎会感受不到。只是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神位间难以逾越的鸿沟,早已在他心底筑成百丈冰墙。他情愿将那些靠近的行为当作三坛海会大神无聊透顶的举动,也不肯直面深处,要用冰霜将滚烫的真相层层封存。
张良敛去眼中锋芒,终究只是静默垂首。身为凡人,即便获仙人谶语,来日有望位极人臣,可在浩瀚神佛与苍茫岁月面前,也不过是白云刍狗。他虽以智谋勘破了神仙千年纠葛的隐秘,可这命运的丝线,又岂是一介凡躯能够随意拨弄?纵使窥见了天机一角,却无力改变分毫,徒留一声喟叹罢了。
只是,他还是由衷地羡慕:“成仙真好,凡人穷极一生放不下的爱恨,在你们眼中不过是沧海一粟。想来若是发生在我等凡夫俗子身上,即便月老的红线再坚韧,几十年的时间也不足以消磨仇恨。”如此,又哪有机会在这漫长岁月中反复纠葛不清。
失忆咒在逐渐生效。
敖丙忽然道:“子房,你与华盖星象的共鸣,千年间唯有屈子、张仪能及。他二人我却并未去相识。”命理簿的虚影在掌心明灭,映出他罕见郑重的神色,“狡兔死,走狗烹。我不能干涉凡人命运。但我许你一言,黄老之术可避锋芒。待来日...” 说话中,已将道韵刻进张良灵台。
“好,我记住了。”张良在意识涣散前,突然握紧对方衣袖,“敖兄,我亦有一言,万望倾听。”
“水无常形,却能融金化铁;火纵炽烈,遇柔亦能驯服。你与中坛元帅一泓寒潭、一团烈火,与其困在这无形的枷锁里,不如学那弄潮儿,主动破开迷雾。我见哪吒三太子是个不开窍的顽石,身边竟连个点醒他的仙人都没有吗。混天绫捆得住妖魔,却捆不住真心。火尖枪挑得破云霄,却挑不动情丝。你且抛却旧恨,以情为饵、以心为钩,待他沉沦——”他突然攥紧敖丙手腕,谋算刻于眼下,“便是执掌他命魂之时。届时运筹帷幄,何愁这千年纠葛不握于股掌?”
张良悄无声息地离开在了熹微晨光中,他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来过。刘季望着空荡荡的院落直挠头:“在咱沛县住了这么久,时连碗践行酒都不喝,难不成真让老神仙勾了魂儿修道去了。”
那日在咸阳城外救下张良,敖丙明知其便是始皇正在悬赏的刺客。然他身上华盖星辉过盛,敖丙没办法视若无睹,不受控地为他结下隐匿咒印,后来两人一见如故。他给张良编了其他的身份,虽也是受秦廷通缉之人,却是因其崇尚黄老、抵触商法。
哪吒原本还担心,张良此去,敖丙可能会因此失落消沉一段时间,他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让敖丙走出这等伤感境地。
却没想到,敖丙并不曾因此伤悲春秋。
“神寿无疆,人寿有涯。”敖丙望向张良离去的方向,神与人之间,寿命论永远是无解的话题。
“那日袭击张良的魔物,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要不是一点儿气息都没留下,我就问二哥借哮天犬过来万里追踪了。”哪吒追寻了几日,依旧没有魔物的踪迹,不禁有些气恼。
敖丙在张良离开前,将蕴含华盖星力的平安符赠与了他,可保他免受魔物再次侵袭。只是,那魔物当真是冲着张良去的吗?想起张良肩胸上的那道利齿印记,敖丙眼中渗出丝丝寒意。
这一年,咸阳城上空遮天蔽日的紫微星光,终于呈现出了衰弱之象。
而哪吒却发现,敖丙最近有点奇怪。他蹲在龙王庙前啃着糖糕,眼睁睁看着敖丙第三次踏入龙王庙斑驳的朱漆门槛。
要知道以前,敖丙向来是避着龙王庙走的。之前协助刘季押送徒役的路上,暴雨倾盆时众人欲借宿龙王庙,敖丙却死死攥着伞柄,指尖泛白,说什么也不肯迈进庙门半步。为什么呢?明明敖丙与东海龙王的父子感情很好,否则何至于当年东海龙王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要水淹陈塘关,以此逼他自杀谢罪。封神之后,东海龙宫的珊瑚珠玉、万年灵参,源源不断地送往华盖星君府邸,天宫中除了云楼宫,谁没收过东海龙族的好处,老龙王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人人皆知。
哪吒观察过几次,有几次天庭设宴及大朝会,东海龙王受召上天。父子相见,东海龙王很激动,吾儿长吾儿短地嘘寒问暖,然敖丙的反应却一直都很冷静克制。
哪吒终于按捺不住,因为他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不安,他问敖丙缘何突然去起龙王庙。
敖丙依旧是那幅讥诮的眉眼,说着冷意森然的话:“拜三太子所赐,我无法回东海和父王团聚,难道还不能去龙王庙里见一见父王?”
是吗?虽然被无情怼了,只是哪吒并不懊恼,反倒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
不久,刘季再次押送徒役去骊山,上一次得敖丙相送诸事顺遂,他便尝到了甜头。这回早早备下两瓶自酿的老酒,那陶坛上还沾着新泥,酒香隐隐透出,盼着能凭这美酒和自己的巧舌如簧,不费分毫再请动这位谪仙般的高人。
敖丙没拒绝,点头应好。见此哪吒麻溜地收拾了行李,反正敖丙去哪他去哪。
几日后一行人沿着官道前行,烈日炙烤大地,徒役们脚步沉重,汗流浃背。刘季凑到哪吒身边,上下打量着他,啧啧称奇:“三儿,咱们认识都几年了,你怎么一点个头都不长呢。”
“滚。”
“前面有个哪吒三太子庙,咱们去拜拜,求三太子让你长高。”
“滚!”
行至芒砀山,骤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落,瞬间将众人浇了个透湿。幸而附近有座废弃的白龙观,刘季等人匆匆躲了进去。观内蛛网密布,灰尘簌簌,好歹能暂避风雨。
夜半时分,狂风骤起,刺骨寒意席卷而来。哪吒猛然睁开双眼,火尖枪如一道赤色闪电,瞬间出刃刺向来者。几乎同一时刻,敖丙也翻身坐起,长剑出鞘,寒光闪烁间,将袭来的攻势尽数挡下。
“哪来的妖魔,如此大胆!”哪吒怒喝,声震四壁。
迷雾中,邪物翻涌如墨。敖丙与哪吒顾忌凡人在场,不敢施展神力,渐被压制得步步后退。混天绫突然破空甩出,掀开迷雾一角。敖丙定睛一看,脸色瞬间骤变,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一愣神,獠牙已至咽喉。哪吒身影闪至身前,手臂生生挡下这致命一击。
敖丙旋身挥剑。寒光未至,魔物却突然松开利齿,腥风一转直扑角落。刘季紧贴着斑驳的立柱,正吓得瑟瑟发抖。物青灰色的利爪穿透他肩头粗布,腐臭气息喷在脖颈间,下一刻,挟持着刘季的浓重黑雾的身影破窗而出。
敖丙触到哪吒渗血的胳膊:“你怎么这么傻。”
“小伤而已,”虽然这么说,但是被压制了大半力量的身体同样远不如真身那般铜墙铁壁,哪吒脸上却依旧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他又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追那邪物,把刘季薅回来。”
敖丙怎会放心让他独自涉险,二话不说,紧跟其后。观内徒役们四散奔逃的脚步声,彻底被暴雨吞没在身后。
两人追至芒砀山深处,那魔物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这畜生的气息怎么又凭空消失了。”哪吒的火尖枪在掌心转了半圈,正在犹疑要不要摘掉乾坤圈的限制。
敖丙却突然席地而坐,侧颜在月光下泛起冷霜,那张素来清冷的神容竟透出几分悲悯。
哪吒见状,满脸疑惑:“敖丙,你这是?”
敖丙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哪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但闻龙吟裹着冷香从喉中弥漫而出,他周身灵力如涟漪扩散,龙纹咒文在虚空中浮现,将夜色搅成流动的银河。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空间突然扭曲变形,潮湿的雾气如活物般翻涌聚集,化作百丈巨蟒破雾而出。
一条巨大的白蟒赫然出现在眼前,身躯盘绕,遮天蔽日,蛇瞳中闪烁着阴森的幽光。竟是一条有着千年修为的巨蟒。而刘季正被祂粗壮的尾巴紧紧缠住,嘴巴也被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敖丙的目光平静中带着一丝怅然,悠悠道:“大风,好久不见。”
白蟒吐着猩红的信子,脸部缓缓幻化出人形,面容扭曲可怖,祂桀桀怪笑:“一千年了,想不到殿下还能记得我,真是属下莫大的荣幸啊。”
“你为何要抓刘季?”敖丙问。
“你说呢,殿下?我用了千年时间才终于修复元神。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我跟了你那么久,只不过犯了点错吃了点人,你就将我送上斩妖台。如今我大功既成,只要再吞食掉未来的帝星,就能获得无上神威,纵横三界。”大风周身泛起紫色光华。“届时我一定踏平龙宫,报血海深仇。”
敖丙:“那时袭击子房的也是你?”
“当然!”大风毫不否认,“殿下,自打听闻你领了封印龙脉的差事,我就一直暗中窥探。我知你奉命辅佐帝运交接,可下一任帝王是谁都不知道。起初,我瞧着你对那小白脸关怀备至,便以为他定是那身负帝运之人。可后来仔细想想,以我对你的了解,最有可能被你暗中保护的,反而是最不可能的。是不是啊殿下,就是他?”大风说着,蛇尾猛地朝刘季甩去。
这番话让哪吒震惊不已:“敖丙,这条蛇是谁,刘季他,真的是未来的帝星?”
“元帅,此蛇曾为东海蛇族将领,千年前作恶多端,被我下令惩处。不想在斩妖台上,他逃走了一丝元神。”敖丙解释道。
“又是你啊,哪吒三太子。”面对这位三界所有妖魔闻之变色的中坛元帅,大风却丝毫不惧,突然狂笑起来:“殿下啊殿下,当年你杀了我不久后,不也被灵珠子转世的哪吒给扒皮抽筋了,死得好生耻辱啊。身为龙族至高无上的太子,耀武扬威那么久,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报应不爽。可没想到,你还真是能屈能伸,竟然能和仇人同檐相处。先前没认出来时,我还以为是你养的娈童,现在看来,哈哈哈,玩物另有其人!”
这番侮辱性的话语,彻底激怒了敖丙和哪吒。
“你既得重生,非但不改邪归正,反而变本加厉。孤既能杀得了你一次,便也能杀得了你第二次。”敖丙周身气势暴涨,他扔掉手中长剑,缓缓幻化出两个晶莹剔透的冰锤,寒意瞬间弥漫开来。
白蟒一愣,“你被哪吒毁了龙身,怎可能召唤出冰锤?”
敖丙不欲与其多言,手持冰锤便迅猛地朝着白蟒砸去。然白蟒千年苦修,亦不知害了多少人修出旁门左道,敖丙真龙诀尚修练至第六重,渐渐力有不逮。
“我来帮你!”见敖丙落入下风,哪吒立即冲上前去。然而,刘季还被桎梏着,投鼠忌器,招式之间难免有所保留。
战至酣时,敖丙瞅准时机,侧身疾冲白蟒,动作快如游龙入水,眨眼间便将刘季从桎梏中救了出来。
哪吒见没有了后顾之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混天绫席卷而上,将大风给困住,正要全力以火尖枪刺穿大风。
突然,敖丙却敏锐地察觉到大风身上的异样:“慢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蟒,“你竟然...”
大风大笑:“想不到吧,殿下。我在刚才挟持刘季的时候,就已经布下了乾坤咒。如果你们敢用神力杀了我,这咒力必然会反噬到刘季身上。到时候,这人间未来的帝星,可就要死在你们的手上了。”
哪吒也没想到大风会有这一手,乾坤咒,这等顶尖难度的咒术,这条白蟒怎么会的?而且还能作用到人间帝星身上。
就在大风还想继续挑衅时,眼前这位曾掌祂生杀的龙族太子忽然轻轻一笑,似是千般算计已在须臾了然于心。
“是吗?”敖丙拾起长剑,扔给一旁早已吓得目瞪口呆的刘季,“孤今日便告诉你,何为作茧者自缚。刘季,杀了祂!”
“我?不不不不不——”刘季像烫手山芋一样扔掉了手里的剑,连连摆手,满脸惊恐。
“杀了他,这是你的命。”敖丙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当刘季终于颤抖着举起剑,刺向不断求饶挣脱,却被混天绫紧紧束缚着的白蟒,随着一声惨叫,祂的生命渐渐消散。这时,刘季的头顶上方隐隐浮现出紫微星光。敖丙望着这一幕,轻叹一声:“大风,你自以为聪明,是掌控局势的捕食者,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我皆不过是棋局中的棋子罢了。”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雨早已停歇,山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巨蟒庞大的身躯扭曲地盘旋在泥泞的土地上,仿佛一座静止的白色山峦。刘季紧握着手中的剑,巨大的惊涛骇浪之下,他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像一切都是在做梦一样。
哪吒瞥了一眼刘季,而后与敖丙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两人都沉默不语,心照不宣——又要失忆咒了。
这一次,由哪吒来施展这强大法术。敖丙没有多说什么,他心里清楚,以自己目前的法力,想要对身负帝运的刘季施加失忆咒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哪吒身为中坛元帅,神力无边。
随着咒法运转,哪吒的额头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最终还是摘掉乾坤圈,以调动全部的神力。
刘季恍惚间只觉眼前光芒大盛,那原本和他嬉笑打闹长不高的小书童赫然变成了一位威风凛凛的红袍神将。那身火红的战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手持火尖枪,混天绫在身后肆意翻卷,说不出的英武霸气。刘季看得目瞪口呆,恍若置身梦境,不知今夕何夕。
当失忆咒彻底生效,刘季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如同被一阵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此时,不可一世的中坛元帅哪吒,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倒在了敖丙的怀里。
“哪吒!” 敖丙惊呼一声,连忙扶住哪吒。
他在刘季身旁留下了几个字,而后便带着哪吒御法离去。
没过多久,官差们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不好了刘亭长,徒役们都跑光了,这是什么?”他们指着地上巨大的白蟒尸体,声音中带着恐惧和疑惑。
刘季瞪大了双眼,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似乎忘记了很多事,很多人。但这些对他来说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想起自己醒来后看到的那两行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吾乃白帝之子,今赤帝子作乱,吾杀之……”
声音在山间回荡,仿佛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灌江口暮色如墨,沉沉欲坠。敖丙斜倚朱漆廊柱,指腹反复摩挲雕花阑干。石案上,二郎真君手斟的碧螺春摞成小山,盏中茶汤凝结薄油,渐次凉透。焦渴如焚,却视若无睹,唯将目光死死钉在那扇雕花木门上。良久,门轴发出一声幽咽般的吱呀,终于缓缓开启。
杨婵轻拭额间薄汗,柔声道:“二哥、星君勿忧,哪吒已安。”
话音甫落,敖丙紧绷的脊背骤然松垮,指尖仍在微微发颤。自哪吒一口腥红溅染他蓝白衣襟,这颗高悬的心方坠回胸腔。
曾以为那踏海擒龙、火尖枪挑破幽冥的中坛元帅,是三界永不会倾颓的丰碑。千年来,哪吒挥戈斩妖的身影如烈日灼目,谁料那抹桀骜不驯的烈焰,竟也会有黯淡将熄的一刻。此刻回想当时情景,敖丙喉泛起涩意——原来,他竟也会如此心惊。
敖丙携哪吒疾掠至乾元山金光洞,洞内仙气氤氲,却难掩凝重氛围。太乙真人拂尘僵悬半空,长眉拧着,“魇魔侵体。西海洪荒乱流间,他一念妄动,恰被不周山旧心魔寻得缝隙,二者交缠化作魇魔。本可借乾坤圈缓缓压制,偏生提前解了禁制......”言罢长叹,"带他往灌江口吧,宝莲灯比我这洞中的灵丹妙药有用。"
“宝莲灯虽能镇邪,终究难除根由。”杨婵看着敖丙,眸光灼灼:“解铃还须系铃人,愿星君以龙息为引,与我共施秘法,彻底涤除哪吒的魇魔。”
自此千余昼夜,二人留在了灌江口。唯有一次,他突然消失不见。杨戬兄妹陪着哪吒枯坐在院中,看日升月落三回。直到天际划过一道流光,敖丙衣袂尚沾着天宫云霭归来。面对哪吒委屈的眼神,他轻笑:“在你魇魔彻底清除前,我不会离开。”
灌江口外,浊浪排空,人间烽火如星子燎原,城堞之上旌旗更迭不休。而杨府仙家门扉之内,却自有一方静谧天地。碧水绕廊,花木扶疏,宝莲灯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将岁月酿成琥珀色的蜜酒。
杨婵每隔七日便会在莲花池畔为哪吒驱除魇魔。敖丙则静静地立于一旁,龙息如星河倾泻,与宝莲圣焰交融缠绕,光影明灭间,哪吒眉间凝结的魔纹渐渐消散。
杨戬倚着廊柱,三尖两刃刀随意横在案头,望着庭院中形影不离的两人,不禁莞尔:“往日那混世魔王,在我这儿连三日光景都待不住,如今倒成了黏人的糯米糕。”
平日里,敖丙与杨戬常对弈于亭中。一局终了,无论胜负,二人都会相视一笑,品上一口香茗。
然而总有一个人看不顺眼来捣乱,各种鸡蛋里挑他的骨头。
“这步棋下得忒阴险。敖丙你怎么跟他下棋就和哄三岁小孩似的净让着他。”
“三沸时该投茶,你偏要五沸,二哥你煮出来的分明是洗脚水!”
敖丙捂脸,掩去嘴角蔓延的笑意。
杨戬在日复一日的打压中陷入了深深的怀疑,过往世人对他品茶对弈的风雅之赞,该不会真是因为忌惮他的实力?
没过多久灌江口又迎来了西海的不速之客。西海公主甩着缀满珍珠的鲛绡裙摆,“好你个哮天犬!敢把本公主的西海夜明珠叼去当球玩?”哮天犬龇着牙绕柱狂奔,狗爪蹬落的瓦片噼里啪啦掉进莲池,惊起满池锦鲤。
“哟,堂堂西海公主,这么喜欢欺负一只狗啊。”哪吒火上浇油。
“中坛元帅威风得很呐!被魇魔缠得气息不稳时,需要我哥帮忙时,可不是这副神气模样!”西海公主反唇相讥。
一旁修剪花草的敖丙无奈地摇头,看着鸡飞狗跳的杨府,忽然觉得这满室喧闹竟比过往千年清净更让人安心。
哪吒曾漫不经心地问过,如今刘季已经开始起事,他们是否需要去辅佐。
敖丙却道:“使命已成。”
帝星觉醒是天道既定的轨迹,他们不过是棋局中的棋子。
第一步,是引动天命。而最后一步……
待二人再度来到凡间,秦宫的巍峨已化作尘土,张良、萧何、曹参等贤才,纷纷投于刘邦麾下,楚汉争霸的烽火,在天地间熊熊燃烧,局势也进入了最后的决胜阶段。
乌江之畔,厮杀声日夜不绝,血色将江水都染成赤红。却有二人在不远处对弈,棋盘是天然生成的玄铁,棋子却是用星辰碎屑凝成。棋子起落间,仿佛真有千军万马在厮杀。不分日夜,以楚汉为界,难分胜负。
兵戈声近,乌骓马闯入视野:“二位,如何渡江东去?”
面色冷厉如焰的青年沉默不语,另一人神色温润,抬手朝下游虚点,似有仙力流转,指了一个方向。霸王抱拳致谢,翻身上马扬尘而去,身后残兵寥寥,追随的美人裙摆沾染血痕,渐渐没入暮色。
未久,追兵呼啸而至。“可曾见楚军?”一玉面谋士忽而顿住——眼前红衣蓝发的二人,好似梦中故人。
“星君,你输了。”
棋局如战局,一失足成千古恨。
远处传来霸王的悲怆绝唱:“力拔山兮气盖世......”震得棋盘轻颤,棋子纷纷跳动。与此同时,天际传来仙音敕令:“人间帝运归位,速往东海封印龙脉。”
敖丙望着消散的棋局,思绪却坠入紫微垣的回忆。彼时紫微星宫中,他看着千年来如兄长般温厚体贴的伯邑考,心中五味杂陈,那盘棋,是从何时下的,是他来到丰邑后,还是更早?
大风不过一白蟒,若无人指点,如何懂得乾坤咒,又如何懂得吞食人间帝星来增强修为的邪术?
芒砀山中白蟒腾空,蛇瞳泛着幽绿冷光,鳞片流转的符文与此刻紫微大帝手中的星图如出一辙。
伯邑考目光躲闪,终究在敖丙的逼视下难以自处。说到底,在天意之下,他也不过是被利用的一环,身不由己。
“华盖,此为天意,你已圆满完成任务。玉帝那边,也会记着你的功绩。”
“功绩?”敖丙冷冷道:“千年前周代商,便是由无数仙人陨落促成。如今人间改朝换代,天庭仍要插上一手吗?尔等下这盘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让因果加在中坛元帅身上是吧。中坛元帅虽然暴戾放纵,可这千年来他为护佑三界太平殚精竭虑,多少次身陷险境。凭什么要让他背负这莫须有的因果。”
若只是魇魔侵体,如何能危及到中坛元帅的性命。那日敖丙追问太乙真人,后者虽然没有明说,但有些事情他已经了然于心。
紫微大帝:“华盖。你与中坛元帅有血海深仇,为何要如此为他打抱不平。”
敖丙一字一顿:“我只对事,不对人。”
——
天下的水皆向东流。
四海之中,东海为尊,玄穹垂幕,似帝王临渊,潮生时浪翻银阙,潮落处骊珠衔月。
万里玄渊深处,龙宫亘古而立。鲛珠缀作通衢,珊瑚筑就琼阙。千重绡幕,万斛明珠。然此锦绣故乡,于敖丙而言,却似云中月——他立于浪尖,望着深不可测的海渊,脊背处隐隐作痛,海螺在袖中微微发烫,却暖不化龙君太子眼底的苍霜。
“吾儿何时归家?”
“吾儿安否?”
“吾儿遂心即好。”
东海龙王在给敖丙的书信里,也从最初的亟待,看懂了敖丙内心天人交战的痛苦矛盾,他也不再强求,只愿倾尽所能,助爱子能在天宫过得顺心一些。
哪吒的视线一瞬不移地观察着敖丙,他的纠结、思念、痛苦以及时而溢出的怨恨,全都落在了哪吒眼中。万般言语也都堵在心头,说不上的难受。
与此同时,汜水之阳,盛大的登基大典拉开帷幕。
如先前在另外三海那般,哪吒吩咐属下,让他们一部分人保护好星君,让他在海面引星辰之力,旋即便准备入海。
“等一等,”敖丙突然的开口,让哪吒为之一怔。
“我非大禹,岂有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他笑着,眼底的忧伤渐渐被坚毅取代,“东海龙脉至关重要,为防万一,元帅,我与你同去。”
说着,他吹响海螺。蚣蝮听到久违的召唤,咆哮着浮出海面,迎接这位阔别千年的三太子。蚣蝮的眼中似有泪:七尺混天绫往空一展,似火块千团,往下一裹,将三太子裹下逼水兽来……这一幕何尝又不是蚣蝮永久的梦魇。
敖丙轻轻抚摸着逼水兽坚硬的外壳,心中默念:“走吧,带我回家。”
万里之下的水压十分强烈,然而这是故乡的水,温柔至极。
——
又是用化作码字机缓解悲痛的一天。
——
话说,我在翻看封神演习原著的时候,真的很喜欢丙丙自称“孤”的这个称谓。
【黑神话藕饼(if线)】如果华盖星君没有陨落7
做一锅最美味的饭~
1.
哪吒每次离开都会接连几日不回来,上一次欺负完敖丙又不知道去了何处。只是人虽不在,到没少差人给敖丙送东西,涂抹的药膏亦或奇珍异宝。
那些珍宝都被敖丙随手安置,药膏敖丙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终究是没扔掉。
这几日天庭怪异,雨天接连。哪吒的神纹附在脊后驱散了寒凉,敖丙在夜间睡的格外安稳。
熟睡的小龙安静的窝在床上,青发遮脸呼吸匀称,半夜坐在他人之榻的哪吒细瞧着熟睡的人,一道惊雷打响敖丙不安的蹙眉隐隐要醒来。
莲花香气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哪吒还没有掐诀祛除就与床上已经醒来的人对视上,淡青的瞳孔露出惊讶,敖丙声音还带着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迷蒙:“元帅...
做一锅最美味的饭~
1.
哪吒每次离开都会接连几日不回来,上一次欺负完敖丙又不知道去了何处。只是人虽不在,到没少差人给敖丙送东西,涂抹的药膏亦或奇珍异宝。
那些珍宝都被敖丙随手安置,药膏敖丙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终究是没扔掉。
这几日天庭怪异,雨天接连。哪吒的神纹附在脊后驱散了寒凉,敖丙在夜间睡的格外安稳。
熟睡的小龙安静的窝在床上,青发遮脸呼吸匀称,半夜坐在他人之榻的哪吒细瞧着熟睡的人,一道惊雷打响敖丙不安的蹙眉隐隐要醒来。
莲花香气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哪吒还没有掐诀祛除就与床上已经醒来的人对视上,淡青的瞳孔露出惊讶,敖丙声音还带着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迷蒙:“元帅?”
疑惑出口,敖丙也清醒了一半,敖丙眨眼几瞬后撑起自己身子,声音提高几分:“你深更半夜来我寝宫做什么?”
哪吒神色不变,半倚在床柱上不动声色的扫过敖丙愠怒的脸,修长的手勾起敖丙的青发,他语气自然道:“我记得整个云楼宫的主人好像不是你。”
敖丙捏紧床褥,极力忍着让他滚出去的话,可下一秒哪吒拿出的东西让他不禁呆愣在原地。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身,同样浅青的筋骨就那样被哪吒握在手心。
“眼熟吗?”
“这些日子为了修复这东西没少耗费本尊精力,现在就还给你如何?”
敖丙白皙的面庞失了血色,他轻颤着唇瓣回道:“我说了,我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一道惊雷炸响,闪亮的雷电照亮了寝宫,拿着他筋骨的那个人扯起一抹笑映入敖丙眼中活像地狱来的恶鬼。
这杀神是故意的。
敖丙的心沉入谷底,他再也无法克制怒意,终是说出了那句话,“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反抗的小龙被握住纤细的脖颈,哪吒指尖拿着一粒丹药,微挑的眉眼配上夺目昳丽的红色眼尾,金色的眸子淬着狠厉,哪吒将丹药强行塞入敖丙口中,转瞬笑道:“我给你,你就得受着。”
“敖丙,你这样本尊不够尽兴呐…”
苦涩的丹药入口遂化,敖丙顿时感受到自己无法运转法力,那丹药封锁了他的经脉逐渐也屏蔽了他的感觉。
“你给我吃的什么?你这个混蛋!”敖丙的手抓握在哪吒手腕上,可惜自己逐渐使不上力气,他现在把哪吒的手拽开都吃力。
哪吒顺势松开了手狠狠将恼怒的人压制在身下,欣赏着敖丙无力反抗的模样,他贴心的回道:“你不是说自己不堪忍受疼痛,本尊特意为你寻来镇痛的丹药怎得惹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真是不识好歹。”
“放开我,哪吒你这个疯狗……”敖丙彻底撕去了伪装,忍无可忍的骂道,他眼里淬着毒,恨不得咬死身上那人。
他本就不怀好意故意磋磨他,还回筋骨是假,拿他寻乐才是真。他想尽兴就肆意摧残自己,就为了让自己向他彻底低头。
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得了一个称心的玩意却不顺着他自然会想尽办法驯服,敖丙心里恨极了眼前的混蛋。
哪吒身后的混天绫如游蛇般缠绕到了敖丙腕骨上紧紧禁锢住小龙。无视掉敖丙的怨恨,哪吒垂眸慢条斯理的扯去他的衣物,随后拾起放在床边的龙族筋骨缓声道:“我可是为你好。”
“你难道不想以完整的模样回到龙族吗?”
敖丙还欲反驳却被哪吒预料到,混天绫剩余的尾部同样勒住他的口让他无法发声。
红色的绫缎与瓷白的肌肤相衬,哪吒眯眼打量着,忍住了心中的燥意。
召出神格法相,哪吒静心掐诀。金色的莲花流转在身边,阵法结成敖丙被翻过身,哪吒此前在他身上留下的神莲法印与之呼应,敖丙没想到那日他所为早就是为了今日。
即便吃了镇痛的丹药也可以感知到自己被划开了后脊,阵法运行是为了保住他的命脉和筋骨的生源,敖丙无法动弹只能紧咬唇瓣忍受。
法阵渐渐微弱,药效也逐渐失去作用,感受到冰凉的液体被哪吒倒在后脊上,复生愈合的筋骨再次被感知到。
混天绫撤去了束缚,敖丙趴在床榻上,残存的痛意和蚀骨的酥痒袭来,雨声拍打在地,敖丙失了控制本体的能力陡然露出了龙尾。
哪吒看到这一幕露出惊诧的神情随即勾唇一笑。将瘦弱无力的小龙翻过来,半化的龙尾泛着细碎的光芒,敖丙发鬓湿润,眼睛失了焦距半眯着。这样的画面带有着冲击,哪吒的视线不自觉的下移到龙族特有的器官上。
浅粉的泄殖腔藏于鳞片下半露不露仿佛勾着人前去探索一番。
敖丙的意识逐渐回笼,他注意到哪吒的视线闷哼了一声挣扎着要去掩盖自己,“不许看,滚出去!”
哪吒挑眉看向面色绯红的小龙,将小龙遮掩的身子扯开,混天绫跃跃欲试的想要再次缠绕。哪吒的法相还没有收回,他按住敖丙反抗的手,声音沾染了欲•᷄ࡇ•᷅色:“为何不许?”
“我帮了你,华盖星君不应该给本尊答谢?”
敖丙气急,眼尾红润嘴唇也止不住的发颤:“不许碰我,哪吒…唔…”
哪吒吻住身下光洁诱੭ ᐕ)੭人的小龙,唇舌纠缠下小龙哼叫着想要挣脱,他刚拿回筋骨还没有适应就被这样压在身下玩弄,气急的小龙抗拒着亲吻不料哪吒另外的手探入了隐晦的那处。
哭叫声被吞入喉舌,龙族特殊的地方被尽情探索。
陌生的触感像抚在珍珠蚌上,哪吒轻捻起珠肉,起先带些冰凉的软肉逐渐变得温热,颜色也深了一些。
鉴赏者自然不满足于此,想要得到隐藏的珍珠就要继续深入探索,终于在鉴赏者耐心的抚触下珍珠被探索到,面色绯红的小龙忍不住弓起身子哼叫出声,哪吒满意的捻起那珍珠欣赏着小龙露出难•﹏•耐的神情。
趁着小龙不防备时轻扯开的那处最终吞吃到了更为难容的…,敖丙细声尖叫着,泪水落下,敖丙的防线被攻破,他哭叫着喊着身₍˄·͈༝·͈˄*₎上那人的名字。
“哪吒……”
“恨你,我好恨你……”
咸湿的泪水被吻去,泄殖腔被撑的几乎呈现透明色,哪吒笑道:“好好记住这份感觉。”
“只有我能给你。”
云楼宫的雨夜潮湿,哭的厉害的小龙却仿佛要脱了水,他无数次醒来都等不来结束的时候,敖丙哭着求饶也无济于事。
再次的开始,哪吒掐住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龙的腰肢大发慈悲的说道:“现在改口,我就放了你。”
“你要说,我爱你哪吒。”
“明白吗?”
敖丙指尖微动,他的视线一寸一寸扫过哪吒的腰腹最后放在他姣好的容貌上,在那人金色的眸子里他看见自己迷˃ʍ˂乱的模样。
在哪吒的注视下,敖丙轻启薄唇气若游丝的说道:
“你去死……”
下一次更新就是订阅破三千的时候吧。
提前祝大家五一假期快乐💕
十二.封神藕饼,无情上位暴烈藕VS清冷倔强淡人丙,丙有白月光,先婚后尝试爱
十二.
然而哪吒脸上痛苦的神情刺伤了他。
明明知道他只是棋子,明明说不恨他,又为何强迫自己做无情无义之人。
深陷纠结困惑,敖丙坐在地上,报仇般的掐了哪吒一把。
忽而之间,他闻到了从伤口处散发出的异香。
香气幽微不易察觉,但对敖丙来说,这种气味他实在再熟悉不过。
心揪成一团,有不解、亦有痛心。
他最终还是将丹药喂给了哪吒,一路把人背回草屋。
夫妇下地耕田不在家,敖丙手忙脚乱地接了热水,扯下衣服一角帮他擦洗包扎。
灵丹只能抑制毒性蔓延,要想解毒,只能以药物调和。
这种时候,那颗灵芝草自然成了最合适的选择。
可当他试图从哪吒手里夺出时,晕着的人却死死赚着,片刻不曾卸力。
究竟...
十二.
然而哪吒脸上痛苦的神情刺伤了他。
明明知道他只是棋子,明明说不恨他,又为何强迫自己做无情无义之人。
深陷纠结困惑,敖丙坐在地上,报仇般的掐了哪吒一把。
忽而之间,他闻到了从伤口处散发出的异香。
香气幽微不易察觉,但对敖丙来说,这种气味他实在再熟悉不过。
心揪成一团,有不解、亦有痛心。
他最终还是将丹药喂给了哪吒,一路把人背回草屋。
夫妇下地耕田不在家,敖丙手忙脚乱地接了热水,扯下衣服一角帮他擦洗包扎。
灵丹只能抑制毒性蔓延,要想解毒,只能以药物调和。
这种时候,那颗灵芝草自然成了最合适的选择。
可当他试图从哪吒手里夺出时,晕着的人却死死赚着,片刻不曾卸力。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在昏迷时都这么上心。
“不许...”哪吒开口,“本君不会死,灵芝草你不准动。”
“你到底要用它做什么?”敖丙刚问完,哪吒便重新陷入了昏迷。
不管了,敖丙想,救人要紧,它顾不了那么多。
一顿折腾,总算把药煎了出来,一勺一勺喂哪吒服下。
几个时辰后,毒性终于有所消褪。
敖丙长舒一口气,正准备下床时,一只手忽地被人紧紧握住。
回眸一看,哪吒正睁着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醒了,我去给你倒水。”
“站住。”方才还虚弱的人骤然起身,不给片刻反应间隙,展臂抱住了敖丙。
饶是嫁入云楼宫多时,可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先前从未有过。
敖丙怔住,整个人如遭雷殛动弹不得。
哪吒顺势向前,借着这个姿势将脸埋入他颈窝,轻轻地蹭。
敖丙心道多半是哪吒得知自己救他时有所迟疑心生不满,因而想了个伤人伤己的方法来报复。
惦念着他中毒受伤,说话的语气也跟着温和下来,“你的毒已经解了,稍事休息便可痊愈。”
“不必管他。”哪吒抱得更紧了些,“我只在意你是否在我身边。”
敖丙被这话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力量上的悬殊不允许他去挣脱“我好歹救你一命,你平日待我不善,有何资格要求我真心待你、事事以你为先?”
“嗯。”哪吒非但没生气,反而顺着他,“我是坏人,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至此敖丙终于肯定哪吒并非刻意,而是脑袋出了问题。
果不其然,哪吒把人抱坐在榻上,伸手碰了下他的脸颊。
轻抚描摹,仿佛眼前是一幅画卷,美极、媚极。
神情专注目光温柔,动作轻缓地拨开一缕碎发。
指腹的温度一丝不落地传递,敖丙再受不了这样的亲昵,推拒的动作一出,好巧不巧按上手臂处的伤口。
哪吒罕见表现出吃痛的表情,敖丙一惊,手上力气丢了大半。
瞬息间,心怀不轨的登徒子果断亲上那柔软的唇,轻描淡抹一触即止,倏尔向下,吻在颈间、流连蔓延。
不时而来的啃咬掀起一阵痛痒,敖丙此刻无比后悔方才救他行径。
“你看清楚,我是敖丙,是和你有着血海深仇的人。”
哪吒全然不理,好似蒙心,“只要我放开你,你就会去找那条蛟龙。”
敖丙甚至记不清他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
心中叹气,面上只能顺应,“我不走。”
为了脱身,他主动向前,稍稍回应了哪吒的拥抱,“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连哄带骗,总算让人安静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敖丙找到了从田里回来的老夫妻,询问灵芝草的功效。
婆婆擦了擦汗,意味深长地朝屋里看了一眼。
敖丙主动递上一盏茶,“望您能够指点迷津。”
“谈不上。”婆婆笑了笑,“我老婆子没什么本事,但山里这些花草绿植,我还是能认得几分。”
“灵芝草,常人服之,有致幻之效,会不自觉放大人心中深埋隐秘的欲念。”
正当敖丙思忖品析这句话时,那婆婆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回转到他身上,继续说道。
“伤者服之,仙丹辅之,有接续断骨、重铸筋脉之效。”
[藕饼]死遁后冷脸战神疯了(中)
假死后狂追了三百年无果的战神后悔了……
——————————
1
敖丙在记忆里的檀香味中醒来,手腕上绑着红绸连着床头,这是哪吒的寝殿。
送东西进来的仙娥推门进来,举着托盘说这是元帅为婚宴准备的礼服,走近要为敖丙试穿。
为难其他人没有意义,敖丙只沉默着接受流云般的侍女们在身旁穿梭。
一群小雀儿般的小女孩嘻嘻哈哈的为他盘发簪花,夸他的相貌世间五一,难怪让中坛元帅一见倾心。
敖丙有些恍惚,他轰轰烈烈地追求哪吒已经是三百年前的故事了,以至于这群年轻的姑娘误以为他和哪吒之间是哪吒的一见钟情。
2
...
假死后狂追了三百年无果的战神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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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在记忆里的檀香味中醒来,手腕上绑着红绸连着床头,这是哪吒的寝殿。
送东西进来的仙娥推门进来,举着托盘说这是元帅为婚宴准备的礼服,走近要为敖丙试穿。
为难其他人没有意义,敖丙只沉默着接受流云般的侍女们在身旁穿梭。
一群小雀儿般的小女孩嘻嘻哈哈的为他盘发簪花,夸他的相貌世间五一,难怪让中坛元帅一见倾心。
敖丙有些恍惚,他轰轰烈烈地追求哪吒已经是三百年前的故事了,以至于这群年轻的姑娘误以为他和哪吒之间是哪吒的一见钟情。
2
哪吒推门进来时,穿着配套的婚服。他把半张泛黄的婚书扔在床边遥遥地看着他。
敖丙好像不太理解这段话,准确来说,他是不理解这一切。
三百年前他热情主动,哪吒尚且只愿意做表面功夫,心中却不为所动。如今他百般抗拒哪吒反而步步紧逼。
如果不是因为那道天帝下的婚约,想必是连表面功夫也没有。
但现在自己在这个华丽的宫殿里呆了十天,名义上是修养,实则为囚禁。身边能接触的人也只有侍奉的仙娥。
他不想给三百年前的丢过的脸多余的情绪,但敖丙还是在哪吒走近的时候把梳妆台上的珠宝扔了过去。
这样显得自己好像一直没放下,他又有些后悔。
哪吒却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美人面上是一双锐利的下三白,只是冷着神色看人就给人无端的压迫感。
敖丙低下头,感觉到一道身量极高的阴影笼罩住自己。
抬头只能看到哪吒讳莫难测的神情,镶嵌着红宝石的耳坠摇摇晃晃,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庆典戌时开始。"哪吒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拨开他的手,碎瓷片割开的伤口血糊满了掌心,"你还有两刻钟更衣。"
"我已经死了。"
"对,"哪吒轻笑了一下,这几乎是敖丙从未见过的画面,他忍不住对着勾起的嘴角愣了一下神。
这张艳丽的面容带上笑当然吸睛,但敖丙缺配合此时游走在自己脸庞的手品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所以现在和我成亲的是我在凡间一见钟情的,孤苦无依,无人知晓的小仙。"
男人掌心干燥的温度贴在脸上,明明连尖锐的指甲都小心翼翼,敖丙却只觉得阴冷。
"你疯了。"
"你不是要拨乱反正,那现在和别人成亲是你的正?"
哪吒垂着眼,敖丙猛的推开他站起来,清冷的月光撒在他薄薄的眼皮上,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脆弱。
我也疯了
敖丙想
"随你如何反对,我只知道,你是我天道认定的妻子。"
哪吒的神色中午有了改变,敖丙竟然从那双素来淡漠的眼睛里看见了疯狂的意味。
"从三百年前到现在,都不会改变。"
3
敖广曾把三百年前的二人看见眼里
虽是天帝赐下的婚约,但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不了解,每一次敖丙带着欢喜的眼睛盯着哪吒是他都忍不住庆幸。
这道必须绑住龙族与天族的婚约对象是敖丙喜欢的人,他曾以为这是幸运。
但他一次次的看见哪吒的冷漠,看见敖丙的礼物被接受时整个人的欢欣鼓舞,被拒绝时的失魂落魄。
他开始怀疑,这道婚约对敖丙,是否是心灵的枷锁。
但敖丙也从不对任何事提出反对,知道敖丙在东海撕毁婚约的那一天,他才知道敖丙的内心原来已这么痛苦。
"父王,违反天规儿臣自知对龙族绝无益处,但儿臣也绝不愿痛苦一生,唯有以死解决这一切。"
敖广不愿意再多想,直到敖丙在人间安顿好来找他,在这之前,他几乎是夜夜噩梦。
哪吒的不对之处连他都看的出来,他几乎是三百年来不曾间断的寻找敖丙,也绝不承认敖丙神灭。
敖广摩挲着手中的邀请函,哪吒放下了,这对假死的敖丙当然是好事。
但,敖广又想起小儿子当年的追逐,无法避免的叹了口气。
4
敖甲知道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事是按住身旁的父王,毕竟在中坛元帅的婚礼大典上失仪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事实是他现在连自己的情绪的也难以控制。
大殿正中正在与哪吒一起行礼的人怎么看都是他三百年前就已经假死的三弟。
但当他不死心的派去打探消息的虾兵说敖丙人间的住所空无一人甚至还有火焰法术的痕迹时,敖甲才真的死了心。
殿上司仪还在歌颂着新婚的二人的爱情故事,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不知名小仙不正是龙族的三太子。
他几乎按耐不住想上前去中止这场典礼,但华丽礼服下的蓝发少年几乎是瞬间发现了他的想法,微微的摇摇头。
敖甲冷静下来,敖丙假死违抗天庭指令,往小了说只是婚约,往大了说便可以成为天庭和龙族翻脸的契机。
神座上的天帝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像是真的没发现敖丙的真实身份似的。
敖甲按下冲动,丙丙自有他的考量。
5
敖丙遣退所有人,自己卸下一脑袋的珠冠。卸下的首饰滚进寝殿柔软的地毯:"当年撕婚书时,元帅曾让我不要后悔,如今看来,应该是元帅后悔了。"
身姿挺拔的男人现在他身后,只沉默着与他一起拆卸头上的珠钗。
哪吒捏诀卷起满地狼藉。混天绫卷着二人外袍到外殿。
"你倒是念旧。"敖丙指尖划向袖口衣料,是三百年前就定好的大婚礼服。
"本君念的是债。"哪吒擒住他手腕细细摩挲,敖丙只觉得痒的心烦,想甩开禁锢,又被人一把拉进怀里。
哪吒还是熟悉的冷脸,敖丙突然开始怀疑起三百年前的因果。
是否只因为他们太不相配。
至于他对哪吒
如果当年他能接受自己对哪吒的一厢情愿,接受哪吒对自己永远的冷漠,永不增加的爱意。
是否也许可以不至于那般惨烈的下场。
他几乎在想干脆玉石俱焚,他不懂哪吒,他对自己没有感情,又为何要强迫这一段姻缘。
但他做不到,他对哪吒的感情好像还是放不下,所以不愿意伤害,也不能接受不爱。
"敖丙,"哪吒突然加大拥抱的力度,敖丙却在这几乎疼痛的拥抱里得到一丝诡异的安全感。
"草木无情,"语调还是敖丙熟悉的平稳冷静,但却诡异的品出不一样的意味。
"但我并非无情。"
——tbc
天庭观影魔童日常10
时间线:孙悟空取经归来和天庭一起再看魔童封神之战结束后的事情。
称呼还是西游这边叫三太子和华盖星君。
cp预警:金戈铁甲、木乙成舟、藕饼。
敖光:同意归同意,为难一下还是要的。
哪吒:欸?我也是吗?
敖光:顺手的事。
【敖甲一出来见这情形就恨不得再缩回去,他父王正严肃地盯着金吒木吒他们,那边的兄弟两个看着有些心虚。
不是?我们刚刚不是哄好了吗?你们干什么又惹到我父王了?按理来说他都把两个平日里约束自身情绪不外露的弟弟哄的和他一起向父王撒娇了,这个时候的父王心情应该很好才对。
“甲儿、乙儿,你们两个和他们都是怎么认识的?说清楚,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事情如此难开口。...
时间线:孙悟空取经归来和天庭一起再看魔童封神之战结束后的事情。
称呼还是西游这边叫三太子和华盖星君。
cp预警:金戈铁甲、木乙成舟、藕饼。
敖光:同意归同意,为难一下还是要的。
哪吒:欸?我也是吗?
敖光:顺手的事。
【敖甲一出来见这情形就恨不得再缩回去,他父王正严肃地盯着金吒木吒他们,那边的兄弟两个看着有些心虚。
不是?我们刚刚不是哄好了吗?你们干什么又惹到我父王了?按理来说他都把两个平日里约束自身情绪不外露的弟弟哄的和他一起向父王撒娇了,这个时候的父王心情应该很好才对。
“甲儿、乙儿,你们两个和他们都是怎么认识的?说清楚,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事情如此难开口。”敖光见儿子们都出来了,势必搞清楚为什么一个初遇这么难说。
敖甲没料到父王一开口就问到了他们为数不多的不愉快上,难怪这俩都垂头丧…等下?两个?
“此事经过略有波折,还望伯父见谅。”金吒明白逃避只会在龙王这丢分,一人做事一人当,躲爱人身后算什么事?
木吒也紧随其后简要说明了敖乙第一天上岸那不算愉快的见面。】
听完金吒和敖甲相遇的事后,众仙都啧啧称奇,“怪不得他们是一家人,连相遇的故事都这么相似。”
孙悟空:“俺老孙开始好奇小哪吒和那小龙是怎么认识的了?”
三太子:“……他们关系那么好,第一次见面肯定很愉快!”虽然那边敖丙和哪吒实力不相上下,但他自幼便得了师父的法宝实力强悍,若是没有警惕心也讨不到好。
但他们绝对没有他们这么惨烈,更何况他们二人相识不过才三岁左右,哪像他……
三太子神色暗淡下来,可笑他最开始还是人身的时候,在怎么做人这事还不如华盖星君那时候在海里听说的了解。
不断传音过去道歉,天庭公知的美丽容貌配合着那副失落的小表情,简直是在死命戳中龙族颜控的点。
华盖星君见状撇了撇嘴,他有时候真的很烦三太子那比几岁幼儿还要顽劣的心性,但偏偏这藕每次都不自知的用美貌勾引他,罢了罢了。
掐诀偷偷传音过去,不知应下了什么,把情绪低迷的三太子哄的双眼放光,半点不见刚刚的萎靡不振。
【家长们齐刷刷静默了,合着都是这样认识的?殷夫人在错愕之余又想到了哪吒,那个时候的吒儿行事可没有现在冷静,按他那个臭脾气…
殷夫人使了个眼神给李靖,老爷你快把话题岔开,老娘可不想已经成了的那门亲吹了!
“虽说初次见面有阴差阳错的误会,但孩子们后来不也是和睦共处互通心意了吗?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李靖的几番话不足以让敖光动摇,面色依旧严肃,揪着金吒木吒好一番盘问,也亏的他二人在外见多识广,对岳丈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给一旁的哪吒看的呆愣。
不亏是大哥二哥!这么些弯弯绕绕的东西都能说出花来!小爷我甘拜下风啊!
“丙丙,大哥二哥他们说的真顺畅啊,一点都看不出刚刚那纠结样。”哪吒作为成功人士就和敖丙在旁边摸鱼开小差。
不同于哪吒的敬佩,敖丙更关注敖光的反应,父王虽然一边在问着刁钻的问题,但又一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了满意的弧度。
“无论是父王还是哥哥们,看起来都很满意金吒哥哥和木吒哥哥啊。”】
“成了!成了!我就说这种程度的金龟婿谁能拒绝啊!”月老这边激动的跳脚,快快快!我要看他们大婚!
“这就成了?老龙王也忒好搞定了?”孙悟空略感可惜,明明知道小儿子生孙儿的时候,那大刀拳头都是一样不少的,这次感觉就是走个过场。
“话不能这么说,这不是好搞定,而是已经遭受过大打击,对这种程度接受程度提高了。”
华盖星君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而且大圣你们师徒几人也都看见了,那边的龙王都已经接受不满十岁的幼龙产子了,早就成年的儿子找伴侣算什么打击?”
对哦,这么一想好像是没那么难接受了。
【“勉勉强强吧,你们家的三个儿子,这几门亲事我允了,但对他们三个我还有最后一关考验,需等我回龙宫一趟再做考察。”
就在敖光松口,准备和殷夫人合计他们几个儿子的婚宴该怎么办的时候。
“爹!爹爹!你人嘞?”李元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哇,外公您来了!”随即扑向敖光。
敖光抱起李元,施清洁咒将他脸上的尘土污渍清理干净,“不急不急,都在这呢,有什么事慢慢说。”
“对了爹!外面有个身上长虱子喉咙长海螺了一样的婶婶,说是来找你的!”李元一开口就把自己爷爷奶奶和外公吓的一哆嗦。
什么?谁家的姑娘还是妇人来找哪吒了?家长组神色各异。
殷夫人和李靖:难道是之前吒儿在外结仇的人知道了,想来破坏他们家的亲事?
“你小子好好说,怎么会有人嗓子里面有海螺呢?那得多隔应啊?”哪吒则下意识觉得是有人化形变身想骗走他儿子,但一般化形拐小孩的会往丑的方向化吗?
“走!我到要看看是哪里来的家伙!敢凑到小爷脸上来骗人!”】
红鸾星柳眉轻皱,“这…难道是像凡间的话本一样?男女主人公即将修成正果时冒出来的绊脚石?”
“这小孩说的就像是俺师傅取经路上遇到的那些女妖精似的,等等…”孙悟空沉思,“他说的嗓子眼里有海螺…不会是说那些女妖特意扮柔弱的意思吧?”
“也有可能,小孩子嘛,对这些事情了解不多,多半是觉得对方说话像吹海螺一样呜呜咽咽的吧。”
【走到门外就见一美妇人背对着他们,因为哪吒先众人一步,所以在这美妇听到动静后。
柔柔弱弱地回过身来,“你这冤家,真是让人好……”婉转动听的声音在见到那一群人之后愣住了。
“你谁啊?就是你说要见小爷的?”哪吒面色不虞,儿子说的没错,嗓子里跟放了海螺似的,不对不对,吹海螺的声音好听多了,才没有这么难听。
“咳…也没说这么多人啊!”那美人低头暗骂几句,“不知这位怎么称呼?又是因何事来寻的我儿哪吒?”
面对着李靖的发问,那美人也不再故作姿态,变回了他的本相,“哟!原来是师侄啊!你咋个来咯?可是我先前问师兄的事情有着落了?”
太乙见来人原来是他玉鼎师兄的好弟子杨戬!笑容满面地开始介绍起来,但由于众人刚刚见他那副弱柳扶风般的娇娘子样,和太乙口中的赞美有些对不上号。
杨戬装得看似高深莫测,实则恨不得马上转身飞走,天杀的!不就想犯个贱逗逗他哪吒师弟这一家三口吗?怎么他们祖孙三代都在这啊!】
杨戬低头看了看地面,很好,没有地缝可以给他钻进去,于是伸手抱起哮天犬,然后将脸埋了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杨小圣你这我是头回见啊!”孙悟空爆笑如雷,很好!除他以外的被迫害人又多一位!
“二哥,真有你的,他们两家人这么齐的时候,一下就被你碰上了!”黄天化拼命克制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
杨戬:逃避一会,别叫我。
【场面一度很僵硬,安静诡异的环境令杨戬冷汗直冒,高深莫测的样子也快装不下去了“不知杨二哥此次前来是为何事?”敖丙一开口就得了杨戬一整个热泪盈眶、激动万分。
好弟媳!还是你好!虽然你们先前亲热丝毫不把兄弟们当外人,但此刻你就是我救命恩人!
“咳咳,正如太乙师叔所说,我奉师命来替你们解忧。”杨戬递上玉鼎真人的卷轴,“这孩子若是继续用阻绝灵气摄入的秘诀,往后余生都只能是这般样貌了,若修行此法,待到一定程度便可以逆转根骨。”
李元的体质是哪吒和敖丙在封神之战期间除了殷夫人的聚魂外第二关心的问题,在龙王和太乙的检查下发现,李元具备了混元珠的吞噬特性。
但他年岁太小控制不来,身体偶尔会有无意识吞纳仙气的情况,怕他日后会如混元珠一般惹眼,众人于是商议着动用龙族秘诀来阻断他的成长,敖光在龙宫照看他,而其他人则寻找改变李元体质的方法。
“不过此法修行后,他到了一定年岁会重新退化会龙蛋,再重新破壳成长,这点你们要做好准备。”】
“什么什么?那孩子身体有何不适?先前不还中气十足的踢毽子玩吗?”敖广异常紧张,他龙族乖巧可爱的崽崽可不能有事啊!
“大哥别急啊,那边的二郎神君都带着解决方法来了,能有什么事啊!?”三海龙王安慰敏感多虑的敖广。
“看来还是跟父母双方有关啊,这话听着像是体质太霸道导致反噬了。”杨戬离开了哮天犬的毛发,“龙族解决不了,阐教对这方面也了解不多,不过孩子总归是安全了。”
华盖星君在他的叔叔们上前来的时候就又躺回了三太子怀里,这么看来那边阐教的权势不比这边啊,不然知道李元的天赋应该上门收徒弟了。
哦不对,那几位那个时间段里可不想和他们交好,“不必担心,杨二哥和师叔的本事可不小,再者那边的我和你也不会不管孩子的。”三太子搂紧他安慰。
【哪吒和敖丙开心的抱起儿子开始上下抛着玩,一行人得知杨戬是来帮他们家孩子的,纷纷朝他道谢,杨戬也乐的他干的蠢事翻篇。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这么多人,你们这是…在给哪吒和敖丙议亲?”
他师父都只听说过东海龙族,他现在一下见四条,还有一个算是自己的弟媳。
“金吒木吒,你们三弟都成家了,你们这俩哥哥不行啊?”杨戬本意是调侃他二人,顺带想让李靖和殷夫人催催他们,不能只有我一个被长辈催婚!
哪知道对面两人牵起那边的两条龙,甚至还凑上去亲脸了!笑得一脸荡漾,给杨戬看沉默了。
“不劳杨二哥你费心了,我大哥二哥都已经找到伴侣了。”哪吒正是解决了问题心情大好的时候,见杨戬这么关心他们一家,心中甚是感动。
杨戬:…这不是你媳妇家来的人吗?这你们兄弟几个过分了吧?!
“冒昧问一下,这二位是?”“这位是敖甲,我大儿金吒的爱人,也是丙丙的大哥;那边那位是敖乙,二儿木吒的爱人,丙丙的二哥。”
杨戬:…哇塞,夫人您这话好平淡哦,原来一家三个拐了另一家的三个是什么很正常的事情吗?】
“二哥你那表情都崩了哈哈哈!”黄天化躲在雷震子身后大笑,二哥就多余提那事,一下打自己两耳光。
杨戬又把脸埋回哮天犬的肚皮上去了。
———————————————————
魔童世界的杨戬:不是?我记得打仗的时候你俩哥哥都还是孤寡啊?怎么就找伴侣了?怎么就见家长议亲了?
完喽,又要被师父说了,婚事什么的徒儿不急也不羡慕,您老别操心了!
这边的体质问题其实是补设定,我想的魔童世界西游是需要崽儿们去客串的,毕竟到时候李元比敖烈大的话事情会有点发展困难。
所以干脆安排他再长一遍算了。
[封神藕饼]红尘三千丈(完)
[封神藕饼]红尘三千丈(完)
这次的主题:广阔的大海养不出贫瘠的花朵
再次强调一遍,本文脱胎于《封神演义》小说,家一貌美如花,孔武有力。不是小南娘!不是小南娘!
不要代餐!不要代餐!就是封神吒丙!
不要说家一和家零!来骂我!我写的ooc!是我扭曲!
劝诫各位不要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不然厨子会拿锅打你们的头。
完结的碎碎念:
写这个的时候我是想写一些个人的xp,挺平铺直叙的。有人说我写的ooc的,可是神仙转世如果还带着记忆还能叫历劫吗,所以一个孩童的成长和环境有关系,毕竟谁生下来就说自己是个神,那很大可能性活不大,直接火化。
而且敖丙一开始是心动了的,他说自己道心不稳,本来打算...
[封神藕饼]红尘三千丈(完)
这次的主题:广阔的大海养不出贫瘠的花朵
再次强调一遍,本文脱胎于《封神演义》小说,家一貌美如花,孔武有力。不是小南娘!不是小南娘!
不要代餐!不要代餐!就是封神吒丙!
不要说家一和家零!来骂我!我写的ooc!是我扭曲!
劝诫各位不要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不然厨子会拿锅打你们的头。
完结的碎碎念:
写这个的时候我是想写一些个人的xp,挺平铺直叙的。有人说我写的ooc的,可是神仙转世如果还带着记忆还能叫历劫吗,所以一个孩童的成长和环境有关系,毕竟谁生下来就说自己是个神,那很大可能性活不大,直接火化。
而且敖丙一开始是心动了的,他说自己道心不稳,本来打算下界历个劫,但是发现哪吒也跳了,他突然有种感觉,哪吒可能喜欢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脸,之前就有说过,哪吒说华盖星君漂亮所以他喜欢,敖丙想那要是他不漂亮了呢,一边转世一边分出自己的一魄变成郡主,一个丑陋一个貌美,要是哪吒在下界能够坚定的从一而终他就试着接受哪吒,可惜哪吒他真的是只看脸,所以敖丙的道心变得比坚果墙还坚固。
总之就是一个处对象不要看脸!!!!!!
我说完了,感谢大家对我的维护,呜呜呜呜呜呜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我已经尽量抽出时间来回复大家的评论了,但是最近工作特别忙,每一条评论我都认真看了,好的,不好的我会看的,大家遇到不好的评论也不要生气,实在看不过去我会删评论的,毕竟在写文的时候我就做好了会被说的觉悟。还是感谢大家对我写的狗屁不通的东西的喜欢!
我爱你们!爱你们每一个人,也爱家产,呜呜呜呜呜呜呜家产实在太美味了!我永远爱他们两个!
黑暗。无边的黑暗。
这是柳昭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他试图活动手脚,却发现被粗糙的绳索捆得结结实实,稍微一动,手腕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身下是冰冷潮湿的石板,寒气透过单薄的衣衫直往骨头里钻。
"呃..."他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声音在地牢中回荡,显得格外空洞。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勉强辨认出这是一个狭小的石室,四壁光滑,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紧闭。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令人作呕。
锁链落地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柳昭浑身一僵。铁门吱呀一声打开,刺眼的火把光亮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醒了?"一个男声响起,语调轻松得像在问候老朋友。
柳昭眯起眼睛,透过睫毛的缝隙看去。来人逆光而立,只能看出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考究的锦缎长袍,腰间玉佩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这阴暗地牢格格不入的上等人。
男子蹲下身,火把的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脸。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端正甚至称得上英俊,只是眼角眉梢透着股阴鸷之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眉上一道疤痕,像条蜈蚣般蜿蜒至太阳穴。
"柳昭,青禾镇柳家公子,李沭涟的...旧友。"男子轻笑,"我说得可对?"
柳昭的瞳孔微缩。他从未对外提起过与李沭涟的关系,这人如何得知?
"你是谁?"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男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掏出一个包袱——正是柳昭随身携带的那个。他慢条斯理地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几件洗得发白的衣物,一块干硬的饼子,几枚铜钱,还有...那那封他忘记还回去书信。
"认得这个吗?"男子拈起书信,在柳昭眼前晃了晃,"李沭涟的信物。看来传闻不假,你与他确实关系匪浅。"
柳昭死死盯着书信,心脏狂跳。那是他本打算还给李沭涟的东西,怎么会...
"别紧张。"男子将玉佩收回袖中,"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侍卫立刻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青瓷小瓶。
"你中了'七日断魂散',没有解药,七日内必会五脏溃烂而死。"男子语气轻松,像在讨论天气,"只要你帮我拿到李沭涟的兵符,这瓶解药就是你的。"
柳昭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终于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这必定是前朝余孽!当年太子清君侧时,曾有传言说妖妃一党并未被彻底铲除,而是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你是...前朝国舅的人?"柳昭试探道。
男子挑眉,露出赞赏的神色:"聪明。难怪李沭涟看重你。"他俯身靠近,柳昭闻到他身上昂贵的沉香味,"不错,我乃前朝国舅爷麾下谋士徐琰。如今天子虽表面清明,实则任用奸佞,残害忠良。我们要拨乱反正,需要李沭涟的兵符一用。"
柳昭冷笑。他在市井中摸爬滚打这些年,早不是当年那个天真少年。当今天子勤政爱民,减免赋税,整顿吏治,哪来的"残害忠良"?这分明是想借兵符造反!
"我不会帮你们。"柳昭直视徐琰的眼睛,"当今天下好不容易太平,百姓刚过上安稳日子。我不能为一己之私让天下再陷战乱。"
徐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显然没料到这个衣衫褴褛的白发青年会如此干脆地拒绝。
"你可想清楚了?"徐琰的声音冷了下来,"没有解药,你会死得很痛苦。"
柳昭摇头,白发在火光中如雪般刺目:"我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死不足惜。"
"好!好得很!"徐琰突然大笑,笑声在地牢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他猛地掐住柳昭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我倒要看看,你这硬骨头能撑多久!"
他转身对侍卫吩咐:"好好'照顾'柳公子,别让他太舒服了。"
接下来的时间对柳昭而言如同噩梦。侍卫们先是把他吊起来鞭打,粗糙的皮鞭抽在身上,每一鞭都带起一道血痕。柳昭咬紧牙关不吭一声,直到嘴唇被自己咬破,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说不说?"侍卫揪着他的白发逼他抬头。
柳昭吐出一口血沫,溅在对方脸上。回应他的是更猛烈的殴打。
鞭打无果后,他们又换了方式——不给水喝。柳昭的喉咙干得像着了火,舌头肿胀得几乎塞满口腔。侍卫当着他的面喝水,故意让水声刺激他。
"想要水吗?答应徐大人的条件就行。"
柳昭闭上眼睛,拒绝看那诱人的清水。
第三天,他开始出现中毒症状。先是浑身发冷,接着五脏六腑像被千万根针扎般疼痛。柳昭蜷缩在角落,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幻觉开始出现,他时而看见接生婆婆在对他微笑,时而看见李沭涟站在远处,却怎么也叫不应。
徐琰再次出现时,柳昭已经奄奄一息。
"何必呢?"徐琰蹲在他面前,语气近乎怜悯,"为一个不认你的旧友送命,值得吗?"
柳昭艰难地抬起头,紫眼睛里的光却未熄灭:"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天下百姓..."
徐琰的脸色变了。他猛地站起身,厉声道:"继续用刑!直到他松口为止!"
最残酷的折磨开始了。
侍卫们将柳昭拖到墙边,强迫他跪着,然后抓起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往墙上撞。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地牢中回荡。鲜血从柳昭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疼痛已经变得麻木,意识开始飘远。他想起了青禾镇,想起那些嘲笑他是"丑八怪"的孩童;想起京城街头,贵人们嫌恶的眼神;想起宴会上,李沭涟那句冰冷的"不认识"...
原来自己这一生,从来都是别人眼中的蝼蚁,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就像长在偏远乡镇的野草,无人问津任人践踏。
"咚!"
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柳昭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地。鲜血在他身下汇成一滩,像一朵妖艳的花。
"大人,再撞恐怕要出人命了..."侍卫有些犹豫。
徐琰皱眉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柳昭,终于挥手:"带下去,找个大夫简单治治。别让他死了,还有用。"
当柳昭再次被扔回地牢时,他已经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黑暗中,他感觉生命正一点点流失。奇怪的是,他并不害怕,只有一种释然——至少,他没有背叛自己的良心。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母亲在向他招手。那个他从未谋面的女子,有着和他一样的紫眼睛,正温柔地呼唤他的名字。
"昭儿,来..."
柳昭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滴泪混着血滑落。他想,就这样结束也好。这短暂而卑微的一生,总算在最后,做了件对得起良心的事。
……
李沭涟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同样的梦境中惊醒了。
窗外更漏指向三更天,冷汗浸透了丝绸寝衣。他坐在床沿,手指深深插入黑发中,试图抓住梦中残留的影像——那个美得惊心动魄的身影,紫衣华服,银发如瀑,回眸时眼波流转,额间有紫金的神纹流光乍现。
"到底是谁..."李沭涟喃喃自语,额间的莲花印记隐隐发烫。
奇怪的是,每次从这样华美的梦境中醒来,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柳昭那张布满紫色纹路的脸。那个被他当众否认的"丑八怪",那个默默离开的倔强身影。
"荒谬。"李沭涟摇摇头,起身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将军眼下挂着青黑,面容憔悴得不似往日的意气风发。自从柳昭离开,他就再没睡过一个好觉。
晨光微熹时,宫中传来急诏,新皇召他入宫议事。李沭涟匆匆洗漱,换上朝服。那是一件深红色锦袍,绣着金色莲花纹样,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只是眉宇间那股郁色挥之不去。
马车行至朱雀大街时,一阵微风掀起了对面马车的帘子。李沭涟不经意间抬眼,呼吸顿时凝滞——
帘后坐着一位白发美人。
虽然只是一瞥,但那惊鸿一瞥足以令人魂牵梦萦。美人银发用一根紫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雪白的颈侧。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紫得纯粹,紫得深邃,与他梦中如出一辙。
"停车!"李沭涟猛地掀开车帘,却只看到那辆马车远去的背影。华盖朱轮,显然也是去往皇宫的贵族。
一时间,梦境与现实重叠,李沭涟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直到侍卫提醒,他才回过神来,怅然若失地放下车帘。
皇宫内,气氛凝重。新皇一身明黄龙袍,眉宇间却满是忧色。李沭涟跪在玉阶下,听皇帝道出召他入宫的缘由。
"前朝余孽在江南蠢蠢欲动,勾结当地官员意图不轨。"年轻皇帝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朕要你即刻挂帅出征,以雷霆之势剿灭叛党!"
李沭涟叩首领命,额间的莲花印记在低头时闪过一丝金光。
离京那日,满城百姓夹道相送。李沭涟一身玄甲,肩披红色战袍,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勃发。他目光扫过人群,不知为何又想起那日偶遇的白发美人。若是柳昭在此...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压下。柳昭早已离开京城,不知所踪。
战事如皇帝所愿,进展顺利。李沭涟用兵如神,所到之处叛军望风而逃。短短三月,大军已逼近叛军最后据点——位于苍梧山下的临江城。
"报——"探马飞驰入帐,"叛军首领退守城内,闭门不出!"
李沭涟冷笑:"困兽之斗。"他起身披甲,"传令三军,准备攻城!"
然而当大军兵临城下时,城墙上却出现了令人意外的一幕。一个瘦削的身影被高高悬挂在城门正上方,白发在风中如旗帜般飘扬。
李沭涟眯起凤眼,距离太远,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隐约看到一抹刺目的白色。
"将军!"副将惊呼,"他们挂出了人质!"
就在这时,城墙上一名锦袍男子现身,正是叛军首领。他对着城下大喊,声音随风断断续续传来:
"李沭涟...看看这是谁...你的旧相识...退兵...否则..."
李沭涟烦躁地皱眉。他本就因连日征战而疲惫不堪,加上那人质悬挂的位置逆光,根本看不清面目。更何况,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旧相识"值得叛军如此大费周章。
"将军,要不要派斥候靠近查探?"副将谨慎建议。
"不必。"李沭涟抬手制止,从鞍旁取下铁胎弓,"叛贼诡计多端,无非是想拖延时间。"
他搭箭上弦,凤眼中闪过一丝冷酷。这张弓曾射杀过无数敌将,箭无虚发。
"本将军今日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弓弦拉满,李沭涟屏息凝神,目光如电锁定城墙上那个锦袍身影。松手的瞬间,羽箭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取目标——
"噗!"
箭矢精准地穿透徐琰的咽喉,将他钉在了身后的旗杆上。叛军顿时大乱,城墙上一片哗然。
"攻城!"李沭涟长剑出鞘,直指城门。
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大军如潮水般涌向临江城。城门很快被撞开,叛军四散溃逃。不到半日,这座最后的据点就被彻底攻陷。
李沭涟踏着血迹走进城主府,士兵们正在清点俘虏和战利品。
"将军,地牢里发现一个囚犯,已经奄奄一息了。"一名校尉前来禀报,"要如何处理?"
李沭涟摆摆手:"交给军医看看,若救不活就埋了吧。"他现在只关心徐琰留下的密信和兵符,哪有心思管什么囚犯。
三日后,大军凯旋回京。临行前,李沭涟站在城墙上眺望这片被他征服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空落。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却又说不上来。
"将军,那个囚犯今早断气了。"副将前来汇报,"已经按您吩咐埋在了城外乱葬岗。"
李沭涟点点头,没有多问。他转身下城,红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胜利的旗帜。
回京路上,大军经过一片野花盛开的山坡。李沭涟不知为何勒马驻足,望着那些在风中摇曳的白色小花出神。
"将军,怎么了?"副将疑惑地问。
李沭涟摇摇头:"没什么。"他轻夹马腹,继续前行,却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那些野花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有着白色长发的人。
柳昭……
京城举行了盛大的凯旋仪式。新皇亲自出迎,赐下金银珠宝无数。李沭涟跪在玉阶下接受封赏时,额间的莲花印记突然刺痛了一下。他抬头,恍惚看到人群中有一抹熟悉的白色,但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当夜,庆功宴上觥筹交错。李沭涟喝得酩酊大醉,被亲兵搀扶回府。半梦半醒间,他似乎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影,白发紫眸,正悲伤地望着他。
"柳...昭...?"他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李沭涟被窗外的鸟鸣声惊醒时,头痛欲裂。
他撑开沉重的眼皮,阳光透过纱帐刺得眼睛生疼。昨晚的庆功宴上他喝了多少?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只残留几个模糊的画面——觥筹交错,同僚的恭维,还有...一抹白色?
"将军醒了?"
听见内室的动静,屋外的老管家立刻带着一队侍女鱼贯而入。侍女们手捧铜盆、锦帕、朝服等物,低眉顺眼地站在两侧。老管家则笑得满脸褶子堆叠,活像一朵盛放的老菊花。
李沭涟皱眉,太阳穴突突直跳:"你笑什么?"
老管家暧昧地眨眨眼:"将军不记得了?昨晚您出宫时,正巧撞上刚刚回京的宸玉郡主的轿辇,拉着人家的袖子死活不放..."他压低声音,"这事儿都惊动了圣上。"
李沭涟猛地坐直身体,这个动作让他眼前发黑:"什么?"
"圣上当场就赐婚了!"老管家喜气洋洋地宣布,"说将军与郡主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
李沭涟如遭雷击。他隐约记得昨晚宴散后,自己确实在宫门外看到了一个白色身影...难道那就是宸玉郡主?而他竟然...
"荒唐!"他一把掀开锦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备马,我要进宫面圣!"
老管家慌了:"将军,这赐婚圣旨已下..."
"那就请圣上收回成命!"李沭涟厉声打断,随手抓过侍女捧着的锦袍披上。他不能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他还没找到柳昭和他道歉。
想到柳昭,他的心又揪痛起来。
侍女们手忙脚乱地为他更衣梳洗。李沭涟像个木偶般任人摆布,脑海中思绪万千。他必须尽快退掉这门婚事,然后...然后去找柳昭道歉。
一刻钟后,李沭涟已穿戴整齐。他身着靛青色锦缎朝服,腰系玉带,额间的莲花印记因情绪波动而微微发烫。就在他大步走向府门时,老管家突然小跑着追上来。
"将军!将军!宸玉郡主来访,已经到府门口了!"
李沭涟脚步一顿,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这郡主未免太不知礼数,哪有未出阁的女子主动上门见未婚夫的?他冷着脸推开府门,正要开口拒绝,却在看到门外人影的瞬间,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朱红色的大门外,站着一位白发如雪的少女。
她身着淡紫色宫装,外披月白色纱衣,在晨光中宛如一朵沾露的紫罗兰。最令人惊异的是那一头银发,用一根紫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雪白的颈侧,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当少女闻声回首时,李沭涟的心脏狠狠撞向了肋骨——
那是一张怎样精致的脸啊!肌肤如最上等的羊脂玉,眉如远山含翠,唇若初绽樱花。而那双眼睛...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正平静地注视着他,眼底似有万千星辰流转。
李沭涟的呼吸停滞了。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他耳边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冲得他头晕目眩,原本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李将军。"宸玉郡主微微福身,声音如清泉击石,"冒昧来访,打扰了。"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体,却又带着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阳光穿过她的白发,折射出七彩光晕,让她整个人如同笼罩在一层薄雾中,美得不似凡人。
李沭涟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击中了他——这场景,这面容,与他梦中的华贵美人重叠在一起。更诡异的是,郡主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让他莫名想起...柳昭?
"将军?"宸玉郡主微微偏头,这个动作让李沭涟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末将...参见郡主。"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僵硬地行礼,却不敢再直视那双紫眼睛,"不知郡主驾临,有失远迎。"
老管家在李沭涟身后偷偷观察,看到自家将军红透的耳根和僵硬的动作,心中大定。看来这门婚事是板上钉钉了!他悄悄退下,去准备待客的茶点。
"是我唐突了。"宸玉郡主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昨日宫门外匆匆一见,未来得及与将军详谈。今早听闻将军酒醒,特来拜访。"
李沭涟这才想起管家说的荒唐事,耳根更红了:"昨夜冒犯郡主,实在..."
"将军不必挂怀。"郡主轻轻打断他,"我知将军并非有意。"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郡主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雪后初晴的空气,又像是深山幽兰,清冷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李沭涟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这香气让他想起某个遥远的、模糊的记忆,却又抓不住具体是什么。
"郡主远道而来,不如入府一叙?"他终于找回了些许镇定,侧身让出道路。
宸玉郡主点头致谢,迈步走进将军府。当她与李沭涟擦肩而过时,一缕银发拂过他的手背,那触感冰凉柔软,如丝绸般顺滑,却让他手背如被火灼般发烫。
花厅内,侍女已备好茶点。李沭涟请郡主上座,自己则坐在对面,目光却不敢久留在她身上,生怕自己失态。
"听闻将军刚刚平定临江之乱,为朝廷立下大功。"宸玉郡主执起茶盏,紫眸透过袅袅热气望向他,"辛苦了。"
提到临江,李沭涟的心又沉了下去。
"分内之事。"他简短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宸玉郡主似乎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紫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将军可有心事?"
李沭涟猛地抬头,对上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我..."他刚要开口,老管家却匆匆进来禀报。
"将军,圣上口谕,请您即刻入宫议事!"
李沭涟如蒙大赦般站起身:"郡主,恐怕..."
"国事要紧。"宸玉郡主优雅起身,"改日再叙。"
送郡主至府门时,李沭涟鼓起勇气问道:"不知郡主府上在何处?改日末将当登门致歉。"
宸玉郡主回眸一笑,那笑容让李沭涟心跳漏了一拍:"我暂居城西的静心庵。将军若来,随时欢迎。"
望着郡主远去的轿辇,李沭涟站在原地久久未动。老管家在一旁偷笑,看来将军对郡主是一见钟情了!那什么退婚的念头,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将军,该准备入宫了。"老管家提醒道。
李沭涟这才回神,转身回府更衣。路过书房时,他的目光扫过那个藏着玉佩的暗格,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停留。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和那抹如月光般的白发。
那封关于柳昭的信,就这样被遗忘在了黑暗的角落,如同野草枯死于无人问津的风中。
……
紫薇垣的星光永远温柔而恒定。
敖丙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星辰穹顶。
他缓缓撑起身子,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白中衣,显得整个人更加清瘦。
不远处,紫薇大帝伯邑考正独自对着一局残棋沉思。察觉到动静,头也不抬地说了句:"醒了。"声音平淡得如同在讨论今日天气。
"嗯。"敖丙轻声回应,声音还有些沙哑。他赤足踩在冰凉的白玉地面上,走到伯邑考对面坐下。棋盘上的局势黑子大优,白子已被逼入绝境。
敖丙捻起一枚白子,指尖在玉石上轻轻摩挲。他的手指修长苍白,关节处还带着凡间历劫时留下的细小伤痕。棋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嗒"声。原本死气沉沉的棋局突然豁然开朗,白子竟寻得一线生机。
"我原本是动摇了的。"敖丙突然开口,紫眸凝视着棋盘,"伯邑考,我原本是动摇了的。"
伯邑考执黑子的手顿了顿,随即落下,依然没有抬头:"那你又怎么回来了。"
"他喜欢的不是我。"敖丙又下一子,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他只是喜欢好颜色罢了。"
星光照在敖丙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那张脸上不再有凡间那丑陋的紫色纹路,恢复了星君应有的超凡脱俗之美,却多了几分凡尘磨砺后的沉静。
伯邑考终于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敖丙身上。这位紫薇大帝永远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白衣胜雪,黑发如墨,唯有眼中偶尔闪过的星芒显露出其深不可测的实力。
敖丙没有迎视那道目光,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看,只要是好看的人,他都会多看几眼。但如果是丑八怪,哪怕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他也是不肯相认的。"
他说的是李沭涟——或者说,哪吒在凡间的转世。
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让敖丙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曾是青禾镇人人避之不及的"丑八怪"柳昭,也是临江城墙上被悬挂的囚犯,更是李沭涟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陌生人"。
伯邑考没有接话,只是突然笑起来,笑声如清泉击石:"你现在看起来不像是我紫薇垣的星君,倒像是西方极乐世界的菩萨。"
敖丙也笑了,眉眼舒展开来:"你又在取笑我了。"
两人继续对弈,棋子落下的节奏如同某种默契的交流。敖丙的白子越下越稳,渐渐扭转了颓势。他的眼神清澈见底,再无往日的迷茫与动摇。
"所以,放下了?"伯邑考突然问道。
敖丙执子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稳稳落下:"从未拿起,何谈放下?"
伯邑考挑眉,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华盖星君——敖丙确实不一样了。那双紫眸中不再有千年前的冰冷,也不再有下界前的迷茫,而是一种通透的平静,仿佛看破了一切却又包容一切。
"好一个'从未拿起'。"伯邑考投子认负,"这局你赢了。"
敖丙微笑不语,开始一粒粒收起棋子。他的动作优雅从容,指尖与玉石相触发出细微的声响,在静谧的紫薇宫中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值日星官在门外恭敬禀报:"紫薇大帝,点卯时辰已到。"
伯邑考起身,白衣如雪般垂落:"走吧,华盖星君。你有段时间没出现了,也该露个面了。"
敖丙跟随其后,随手招来星辰袍披上。银白长发用玉簪松松挽起,整个人如披着一身月光,清冷而高贵。
紫薇垣正殿,众星君已列队等候。
当敖丙随着伯邑考踏入大殿时,原本的窃窃私语瞬间静止。无数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投向他,又迅速收敛——华盖星君历劫归来,这可是天庭大事。
"华盖星君敖丙,归位。"值日星官高声宣布。
敖丙平静地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紫眸淡淡扫过众仙。他的视线在经过天罡星黄天祥时,发现对方正用见鬼似的表情盯着自己,脸色苍白如纸。
点卯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但黄天祥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敖丙。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袖口——敖丙回来了,哪吒却连个影都没看见!这不是完犊子了吗!
仪式结束后,黄天祥一个箭步冲到敖丙面前,强作镇定地拱手:"恭、恭喜华盖星君历劫归来。"
敖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天罡星有话不妨直说。"
"那个...三坛海会大神他..."黄天祥支支吾吾,眼睛不住地往敖丙身后瞟,仿佛在期待另一个身影出现。
"三坛海会大神?他也下界历劫了吗?"敖丙直接点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如今身在凡尘,与我何干?"
黄天祥如遭雷击,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他也跳了堕仙台..."
"那又如何?"敖丙打断他,紫眸中闪过一丝星芒,"天罡星莫非以为,我会去找他?"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星君们都安静下来。众仙面面相觑——谁不知道哪吒当年为了华盖星君闹得满城风雨?如今敖丙历劫归来,哪吒却滞留凡间,这其中必有蹊跷。
黄天祥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敖丙转身离去。那袭星辰袍在众仙自动让出的通道中渐行渐远,背影挺拔如松,再无半点当年的犹豫与脆弱。
"完了完了..."黄天祥喃喃自语,"这下真要出大事了..."
而此时,在凡间某处军营中,李沭涟正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一个白发紫眸的身影从城墙坠落,而自己无论如何也抓不住。额间的莲花印记灼热发烫,仿佛在提醒他遗忘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柳昭..."他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却不知为何心如刀绞。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当敖丙在紫薇垣重新执掌华盖星时,凡间的李沭涟才刚刚开始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失去。而他们之间的因果,远未到清算之时。
紫薇宫中,伯邑考站在星图前,看着代表华盖星的轨迹重新亮起,嘴角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情之一字,果然最难参透。"他轻声自语,"不过看来,有人已经找到了答案。"
星光照耀下,华盖星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清澈,仿佛洗尽了所有尘埃。
……
天庭凌霄宝殿内,玉帝的面色阴沉如铁。
"三坛海会大神已一个半月未归,众卿家可知为何?"玉帝的声音不怒自威,在大殿内回荡。
阶下众仙噤若寒蝉,无人敢应。最后还是太白金星硬着头皮出列:"回禀玉帝,三太子他...许是在凡间有事耽搁..."
"耽搁?"玉帝冷笑,"大罗金仙滞留凡间二十几日,这叫耽搁?"
殿内温度骤降,众仙额头沁出冷汗。谁都知道哪吒当年为华盖星君闹出多大动静,如今敖丙历劫归来,哪吒却迟迟不现身,这其中必有蹊跷。
"二十八星宿!"玉帝突然喝道。
"臣在!"二十八位星君齐声应道。
"雷部众将!"
"末将在!"雷声普化天尊率领三十六雷将出列。
玉帝的目光扫过众仙,最后落在一位额生天眼的俊朗神将身上:"二郎显圣真君,着你领兵掠阵,即刻下界捉拿哪吒回天!"
杨戬拱手领命,心中却暗自叫苦。他这个师弟向来桀骜不驯,此次怕是要闹出大乱子。
"记住,"玉帝的声音如雷霆炸响,"能来的全都上!管你是文臣武将,务必把哪吒给朕绑回来!"
随着玉帝一声令下,天庭震动。祥云翻滚间,数百天兵天将整装待发,目标直指凡间李将军府。
……
凡间,李将军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明日就是李沭涟与宸玉郡主大婚之日,府中上下忙得脚不沾地。老管家指挥着仆人们悬挂红绸,摆放喜烛,脸上笑开了花。
而此刻的新郎官却在自己的寝室内辗转难眠。李沭涟躺在锦榻上,额间的莲花印记隐隐发烫。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一个额生天眼的俊秀男子无奈地看着他,问他还要在凡尘逗留多久。
"我不在凡尘里还能在哪?"梦中的李沭涟觉得好笑。
男子告诉他,他私自下界的事情玉帝已经知晓,若不回去,恐怕他最想见的人会来看他的笑话。
"我最想见的人?"李沭涟不以为意,"我现在马上就要娶到心上人了,哪里会有什么最想见的人?"
男子深深看他一眼,随即消失在梦境中。
"将军?将军!"老管家的声音将李沭涟惊醒,"吉时快到了,该更衣准备了!"
李沭涟坐起身,额头冷汗涔涔。那个梦境太过真实,让他心神不宁。窗外天色微明,正是大婚当日。想到即将迎娶那位白发紫眸的郡主,他本该满心欢喜,却不知为何涌上一股莫名的心慌。
"哪里不对..."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额间印记。
在老管家的催促下,李沭涟机械地换上大红喜服。金线绣制的莲花纹样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可镜中人的眼神却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躯体。
"将军真是俊朗非凡!"老管家笑着为他整理衣领,"郡主见了必定欢喜!"
李沭涟勉强扯了扯嘴角。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福至心灵般回头——
窗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繁复的星辰长袍,银白长发如瀑垂落,额间一对晶莹剔透的龙角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紫眸,澄澈如水晶,平静如深潭,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
"柳昭......"李沭涟脱口而出。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被封印的记忆闸门。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入脑海——东海畔的红绫少年、天庭的华盖星君、青禾镇的白发"丑八怪"、临江城墙上悬挂的囚犯......
李沭涟——不,哪吒浑身颤抖,仿佛被惊雷劈中。二十几年的凡尘记忆与千年仙家经历在脑海中碰撞融合,震得他站立不稳。
"大天尊还不准备回去吗?"敖丙的声音响起,如冰凌相撞般清脆冷冽。
哪吒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对方时颓然放下。眼前的敖丙不再是凡间那个任人欺凌的柳昭,而是重归仙位的华盖星君,周身流转着清冷的星辉,美得令人窒息。
"敖丙......"哪吒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敖丙微微睁大紫眸,似乎惊讶于这个问题:"大天尊怎么会这么想。"
晨光透过窗棂,在两人之间洒下斑驳的光影。哪吒死死盯着敖丙,那张脸上再没有凡间的紫色纹路,恢复了星君应有的完美无瑕。可奇怪的是,哪吒竟有些怀念柳昭那张"丑陋"的脸——至少那是真实的,完整的。
"你有没有......"哪吒艰难地开口,"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个问题太愚蠢,太自私。他在凡间即将迎娶他人,却在这里质问敖丙是否曾对他动心?
敖丙笑了,那笑容如春风拂过冰湖,温柔却疏离:"大天尊真的喜欢过我吗?"
这个反问像一把尖刀,直刺哪吒心脏。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因为他心知肚明——他喜欢的从来都是敖丙的美貌。当年在紫薇垣初见时如此,在凡间对宸玉郡主一见钟情时亦是如此。
若敖丙以柳昭的容貌出现在天庭,他恐怕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哪吒不敢再问下去。答案太残忍,对他自己亦是。
敖丙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紫眸中闪过一丝悲悯:"玉帝已派天兵天将下界捉拿,大天尊若再不回去,恐怕......"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风云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一道金光穿透云层,照在李府庭院中,显露出杨戬和数百天兵天将的身影。
"哪吒!"杨戬的声音如洪钟大吕,"玉帝有旨,命你即刻回天复命!"
哪吒苦笑。
他看着眼前的敖丙,突然明白那个梦境的含义——他最想见的人确实来看他了,却不是以他期待的方式。
"我跟你回去。"哪吒对窗外的杨戬喊道,随即转向敖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为所有的一切。"
敖丙摇摇头,银发在风中轻轻飘动:"大天尊言重了。凡尘种种,不过一场劫数。"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哪吒最后一丝侥幸。
敖丙已经放下了,彻底地、干净地放下了。而他,却要带着这份醒悟回到天庭,面对自己种下的苦果。
当哪吒踏着金光升天时,最后回望了一眼人间。他看到"李沭涟"的肉身如沙粒般消散,看到府中众人惊慌失措,也看到那位宸玉郡主站在廊下,抬头望天,白发紫眸,与敖丙如出一辙随后她整个人化作漫天星光......
原来如此。
哪吒闭上眼,任由天兵押解着返回天庭。他终于明白,这场情劫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故事,而是一个人的执念与另一个人的超脱。
而在云端之上,敖丙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紫眸中星光流转。他轻轻抚过额间龙角,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痕——是临江城墙上撞出的伤痕,即使回归仙位也未能完全愈合。
"情之一字,果然最是磨人。"他轻声自语,转身消失在星光之中。
……
整个天庭都知道你若是犯到三坛海会大神手中你只要跑的够快,到了紫薇垣找到华盖星君求得星君庇护你就安全了,虽然星君多半不会保你但你至少在只杀不渡的杀神手里有一线生机可求。
毕竟但凡华盖星君出现三坛海会大神总是退避三舍,甚至连面都不肯见。
有人曾经问过哪吒,为什么偏偏怕一个星官。
哪吒不说话,倒是一旁的大圣笑的乐不可支,说他没有那个脸见人家。
那人问哪吒是真的吗,哪吒没说话也没有作答。
红尘三千丈里,他桀骜不驯,他贪恋颜色,生生将他的星君推出凡尘。
如此结果,怪不得旁人。
只道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十一.封神藕饼,无情上位暴烈藕VS清冷倔强淡人丙,丙有白月光,先婚后尝试爱
十一.
一夜好眠,敖丙难得睡得这么安稳。
醒来时,热腾腾的洗脸水已然备好,床边有新衣,桌上有早膳,一切都十分妥帖。
正当敖丙纳闷这衣服从何而来,哪吒适时出现,“知道你规矩多,命人从云楼宫提前带了几件。”
远远闻到一股青草香,抬眸一看,中坛元帅穿着粗布衫,身上粘了一圈草叶和草籽,耳边还挂着一朵快要枯萎的小兰花。
有些狼狈,却真实鲜活。
这一刻,他不是无情无心的神祇,而是有些闷有些木讷的邻家少年。
敖丙走近了些,抬手帮他摘花掸草,“婆婆烧了热水,去沐浴吧。”
“嗯。”哪吒答应完,忽觉不对,很快端架子改口,“本君饿了。”
敖丙“哦”了一声,“那你先用膳,我去净面漱口。”
“这对夫...
十一.
一夜好眠,敖丙难得睡得这么安稳。
醒来时,热腾腾的洗脸水已然备好,床边有新衣,桌上有早膳,一切都十分妥帖。
正当敖丙纳闷这衣服从何而来,哪吒适时出现,“知道你规矩多,命人从云楼宫提前带了几件。”
远远闻到一股青草香,抬眸一看,中坛元帅穿着粗布衫,身上粘了一圈草叶和草籽,耳边还挂着一朵快要枯萎的小兰花。
有些狼狈,却真实鲜活。
这一刻,他不是无情无心的神祇,而是有些闷有些木讷的邻家少年。
敖丙走近了些,抬手帮他摘花掸草,“婆婆烧了热水,去沐浴吧。”
“嗯。”哪吒答应完,忽觉不对,很快端架子改口,“本君饿了。”
敖丙“哦”了一声,“那你先用膳,我去净面漱口。”
“这对夫妇年事已高,难道你想等饭凉了让他们帮你重新准备?”
敖丙觉得他说得有理,故而坐下和哪吒一同吃饭。
他吃得津津有味,连喝了三大碗玉米糊糊,一盘咸菜被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反倒是哪吒,只动了几下筷子便不再吃了。
“怎的在云楼宫时,你便那般挑剔,到了这里又变得这么好相与?”
敖丙轻笑,“你是三界闻名的中坛元帅,我自然不能失了你的面子。”
“假惺惺。”哪吒评判。
敖丙回击,“总说我娇气,自己还不是看不上这些茶饭?我才该叫你一声三殿下呢。”
“住口。”哪吒蹙眉,厉声打断,“别用这个称呼叫我。”
骤然冷下的语气切断了这场对话,敖丙专心吃饭,没有再说什么。
他意识到,这样平和融洽的关系不是他二人该有的。
人界几日光阴并不能改变什么,更无法决定什么。
半个时辰过后,一切准备就绪。
二人徒步,跨过一路荆棘,一齐来到苍兰山下。
“山顶有一颗可用来入药的灵芝草,我去采,你在此处乖乖等我。”
“莫要乱走,小心迷路。”
“嗯。”敖丙没有多问,随意寻了块石头坐下。
山势险峻,看起来并不容易攀越,临行之际,他到底还是说了一句,“当心。”
饶是没了法力,先天强健的体魄加上早年苦练武功的底子足以让他如履平地。
正当敖丙暗暗感慨哪吒本事过人时,轰然而来的声响很快中断了他的夸赞。
哪吒就这么直愣愣地从半山腰摔了下来。
然而手里紧攥着的灵芝草却完好无损地保留着。
敖丙很快便察觉到了异常。
只见哪吒额头冒汗,眉间紧皱,脸色转而变得苍白。
“你怎么了?”
“无碍。”哪吒试图挣开,“不用你管。”
敖丙睨了他一眼,手上发力,一把将人按倒,“再敢乱动,我现在便解决了你。”
“放...放肆。”好看的眉眼间蓄了怒气,却因体力不支颓然躺地。
眼见敖丙望向四周不时逡巡 ,哪吒不由提了警惕,“即便你在此处取我性命,也休想和那蛟龙双宿双飞,天界绝不会准许这样的事发生。”
敖丙没理,手搭在哪吒脉间,顺着气息发现了他手臂上的咬痕。
黑红色的血细细涌出,皮肉外翻,伤口更是肿胀得厉害。
只一眼,敖丙便认出,这是咒灵蛇留下的毒印。
一个可怕的猜想登时在他脑海冒了出来,望着那刺目的伤口,久久不能回神。
出神间,哪吒已然疼晕了过去。
敖丙见状,立马掏出了从龙宫带出的灵丹。
倒在手里准备给哪吒服下时,他忽然犹豫了。
他为什么要救哪吒?
如果哪吒真的死了,他可以就此解脱。
如果他中了这种毒还不死,自己又何必费力帮他。
只要将人带回去,假意救治一番,演场以假乱真的戏,让别人信服即可。
这样想着,敖丙缓缓把丹药收了回去。
【藕饼】杀劫(十四)
莲池似一块凝碧的琉璃,水面上浮着十二重青玉莲叶,叶脉里流淌着莹莹的流光。涟漪无声荡开,是敖丙龙尾摆动,碰碎了日光的倒影,粼粼水纹漫到白玉阑干边,又慢慢聚成半轮金乌的模样。
敖丙泡在莲池中,只觉有些寂寞。不晓得那小红鱼游到东海了没有。
“既然舍不得,何必巴巴地送走?”
莲纹锦靴踏碎池边玉露,哪吒不知何时已临水而立。敖丙仰首望去,但见莲花天尊垂目俯视,法相庄严如九重天阙,高不可攀。
敖丙低眉见礼,银蓝发丝垂落水面荡开涟漪,他偷偷地往离他远一些的地方游了游,他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莲花天尊的法眼,哪吒有些不悦,冷哼一声道:“本座又不是什么恶鬼凶魔,你躲什么?”
...
莲池似一块凝碧的琉璃,水面上浮着十二重青玉莲叶,叶脉里流淌着莹莹的流光。涟漪无声荡开,是敖丙龙尾摆动,碰碎了日光的倒影,粼粼水纹漫到白玉阑干边,又慢慢聚成半轮金乌的模样。
敖丙泡在莲池中,只觉有些寂寞。不晓得那小红鱼游到东海了没有。
“既然舍不得,何必巴巴地送走?”
莲纹锦靴踏碎池边玉露,哪吒不知何时已临水而立。敖丙仰首望去,但见莲花天尊垂目俯视,法相庄严如九重天阙,高不可攀。
敖丙低眉见礼,银蓝发丝垂落水面荡开涟漪,他偷偷地往离他远一些的地方游了游,他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莲花天尊的法眼,哪吒有些不悦,冷哼一声道:“本座又不是什么恶鬼凶魔,你躲什么?”
敖丙心道,你可比什么恶鬼妖魔都凶得紧,否则那些妖魔缘何听到三太子的名讳便如听到催命符一般。
“小妖龙,你可是又在心里说本座的坏话了?”哪吒道。
敖丙不意被他勘破,只轻声道:“小仙不敢……”
“你自然敢。”哪吒道,语气十分笃定,神情瞧着倒是没有当真动怒。
“过来。”哪吒朝敖丙招了招手。
敖丙抬头,道:“不知天尊有何见教?”身子却是不肯挪动半分。
哪吒见那小龙不肯过来,也不多话,手腕一翻,广袖翻飞间混天绫已化作赤蛟入水。敖丙只觉腰间一紧,待要捏诀已迟,红绫缠着水雾将他拽至玉阶前。
哪吒瞧着眼前被混天绫绑起来的小龙,一双莹蓝的龙角圆润可爱,一条小小的尾巴无助地摆动着,两只手被绑在一起,混天绫还贴心地在小龙细白的腕子上打了一个柔软的蝴蝶结,小龙一双眼含情呆嗔地瞧着自己,心中想来是有些生气的,但权衡利弊,只能轻轻咬着嘴唇不好发作的模样,实在可爱。
“非要这般才肯过来,星君便如此怕本座么?”哪吒倾身向前。敖丙只见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便这般凑过来,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只觉双颊发烫。
“元帅,请自重……”敖丙道。
“本座如何不自重了?”哪吒道,“星君怎的凭空诬人清白……”
敖丙抬眼看他,一双美目眼波流转,只看得哪吒心中一荡,只觉这小妖龙当真会勾人。
“小仙已然过来了,天尊能松开混天绫了么?”敖丙道。
“这回且饶你。”哪吒抬手,混天绫自敖丙身上松开,宛若剥开一件精美的礼物,只余绑着敖丙手腕的那一条。哪吒握着那红绫,道:“下次若再敢不尊法旨,便将这对小龙角也一并绑了。”哪吒的指腹擦过龙角,敖丙只觉好似给烫到一般,本能地往后缩了缩,有被哪吒一扯红绫,拉了过来。莲花天尊垂目看着被他法器绑着的小龙,沉声道:“便是求本座,也不松开。”
看着敖丙发红的耳尖,哪吒微微一笑,他抬手一抽,混天绫重新环在他身侧。他双指按在敖丙后颈上,一道神息探入小龙的身体。敖丙浑身一僵,那里是当日被哪吒将龙筋抽出来的地方,即便过了数百年,战栗仍如附骨之疽。
哪吒又如何不知,他柔声道:“莫要害怕,本座只是探一探你的神魂锻得如何了。”
敖丙点了点头,他伏在池边,身子放松下来。哪吒的神息滚烫灼热,敖丙只觉血液都给烧得沸腾,经脉也炙得酸胀,不多时,额头便浸出一层薄汗。哪吒见小龙眉头微蹙,轻轻咬了薄唇,身子簌簌地抖着,那未收起来的尾巴在水中荡得厉害,便晓得他难受得紧,只一意熬忍着。
“再忍一忍。”哪吒道。混天绫凑过来,轻轻擦了擦敖丙额上的汗,小龙微微一愕,乖顺的点了点头。哪吒屏息凝神,这探脉事关小龙生死,半点马虎不得。他催动神息,却是眉头紧蹙——敖丙神魂虽比先前稳固许多,但这真火煅烧,却也未再有寸进。
敖丙只觉哪吒神息在他体内澎湃大盛,他只觉根骨都好似要给焚作灰烬一般,他头脑发胀,身上酸软得厉害,只觉实在难以承受,心中回环了几次,终是轻声唤了了声:“天尊……”
神息骤收时敖丙险些坠入池底,却被揽进织金云纹的怀抱。湿透的绞纱紧贴腰身,龙尾慌乱间不自觉地缠上了哪吒劲瘦的手臂。待敖丙缓过神来,轻轻挣扎,道:“还请元帅放了小仙,容小仙更衣……”
哪吒将人按在胸前,任小龙耳尖红透,"方才在池中现原身时,怎不记得披件衣裳?"
“方才在池中......又无旁人......”敖丙道。
“原是嫌本座多事。”哪吒垂目,见怀中人发间清露沾湿衣襟。
“小神不敢,”敖丙小声道,“这云楼宫是天尊的殿宇,天尊是此间的主人,是小神叨扰天尊才是……”
“小妖龙,你几时才能不在本座面前说这些混账话?”哪吒垂目瞧了他一眼,一手托着小龙,一手将外袍揭了,覆在敖丙身上。见敖丙要推拒,便道:“不要这个,是要混天绫么?”敖丙果然便不动了。
“星君当真好生偏心。”哪吒道,“那小红鱼从没为你做过什么,你倒是待它亲厚。本座为星君劳心劳力,星君却避如蛇蝎。”
敖丙不意莲花天尊竟会同一条小鱼较起劲儿来,他怔然抬眸,只见哪吒剑眉锋利如出鞘寒刃,熔金般的眼瞳映着莲池碎光,鼻梁高挺似玉山将倾,薄唇总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几缕墨发挣脱紫金冠的束缚垂落,拂过他泛红的耳尖时,带起莲蕊都怯于比拟的暗香。
敖丙别开眼,道:“小神没有……”话音方落,屁股上便挨了一巴掌,不甚疼,却羞得慌,他道:“天尊,您怎能……”
“当着三坛海会大神扯谎,该当何罪?”哪吒道。他用指腹摩挲龙角根部,满意看着小龙眸中漫起水雾。
敖丙偏头躲开,轻声道:“小神没有撒谎,那小鱼又如何能同天尊相比,小神只是见它可爱,又怜它弱小,才同它亲近一些……”
“星君便不能也怜一怜本座么?”哪吒道。
敖丙抬头,便对上哪吒一双眼,那目光炽热坦诚,同他那三昧真火一般灼人,敖丙只觉脸颊发烫,心头擂鼓,他别开眼,轻声道:“天尊身份贵重,神通广大,小神何敢……”
哪吒轻轻一笑,也便不再迫他,只径直抱了他,往寝殿走。敖丙将那龙尾化回了双腿,轻轻蜷缩在那那玄色外袍之下。二人一路无话,还是敖丙受不了这静默,先开口道:“天尊,小神可是锻魂时,还没烧足火候?”
哪吒道:“往后只怕都不必再烧了……”
“那……小神是治好了?”敖丙道。
“还没有。”哪吒道,“只是,再用三昧真火煅烧,也难有进境。”见敖丙忧心,他抬手拨开小龙额前的碎发,道:“你莫要忧心,我已然传信师父,他定然有法子,一定治好你的伤。”
“劳天尊费心……”敖丙道。
哪吒脚步一顿,道:“你若诚心谢我,便说些好听的,哄哄我。”
敖丙抬头,一双湿漉漉地眸子瞧着哪吒,他道:“那天尊喜欢听什么?”
“比如,不要叫我天尊……”哪吒道,见敖丙要开口,又道:“也别叫太师。”
见敖丙垂了头,不说话,哪吒也不以为意,继续朝前走。
“哪吒,谢谢你……”过了一阵,敖丙方才开口,声若细蚊。
哪吒脚步一顿,故意道:“敖丙,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那小龙却垂了头,再不肯言语。哪吒也不以为忤,微微一笑,将小龙身子往上托了托,动作愈发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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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更一章,大家食用愉快~
【封神藕饼】棠棣引(九)
趁虚而入黑切白封神藕*利益至上白切黑星君饼
——————————————————
“我能作甚?不过是请你出个主意”哪吒低头,确定手里的混天绫缠着孙悟空缠的够紧,牢牢抓着红绫一端,讨好的笑了笑,“大圣爷爷,你行行好,帮帮兄弟这一回”
孙大圣心里咯噔一下,右眼皮狂翻,哪吒这厮,以往求人都是颐指气使的,这次这般讨好于他,事情怕是难办,但他现在被混天绫缠住,一身术法也难以施展,根本脱身不了,只能暗自叹了口气,无奈道
“你且说说怎么回事儿吧”
“咱们去云楼宫说”虽然他跟敖丙这点破事儿,现今天庭谣言都传了七八版了,但哪吒好歹还要点脸面,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也不好在凌霄殿外,...
趁虚而入黑切白封神藕*利益至上白切黑星君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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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作甚?不过是请你出个主意”哪吒低头,确定手里的混天绫缠着孙悟空缠的够紧,牢牢抓着红绫一端,讨好的笑了笑,“大圣爷爷,你行行好,帮帮兄弟这一回”
孙大圣心里咯噔一下,右眼皮狂翻,哪吒这厮,以往求人都是颐指气使的,这次这般讨好于他,事情怕是难办,但他现在被混天绫缠住,一身术法也难以施展,根本脱身不了,只能暗自叹了口气,无奈道
“你且说说怎么回事儿吧”
“咱们去云楼宫说”虽然他跟敖丙这点破事儿,现今天庭谣言都传了七八版了,但哪吒好歹还要点脸面,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也不好在凌霄殿外,就直接把家里那点事儿全给抖落出来,自然还是回云楼宫安全
大圣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往前拱了拱胸膛,示意哪吒把他身上混天绫给解了,哪吒装作没看到,解开混天绫,孙悟空跑了怎么办,孙悟空那筋斗云可比他风火轮快多了,跑了可就逮不住了
“俺老孙都答应帮忙了,还能跑了不成,你这般信不过俺老孙,俺老孙还不帮了呢”说罢,孙大圣一屁股坐到云里,他身量小,这般坐进厚厚的云层里,就只能看到个毛茸茸的天灵盖悬在云上,一不小心就略过去了
哪吒拽了拽混天绫,没拽动,心里骂道,“这泼猴,当真是一点兄弟情义不讲”
无奈解了混天绫,孙大圣这才一个猛子从云间蹦起,上来就扇了哪吒一个耳光,把没防备的哪吒扇了个趔趄,哪吒捂着脸,瞪了孙悟空一眼,“你——”
“你什么你,小太子,还去不去云楼宫了?”
“去”哪吒揉了揉被扇红了的脸,他现在有求于人,还需得供着这猴子点儿
往云楼宫去的路上,孙大圣见哪吒时不时偷偷的朝他瞪上两眼,捂着嘴嘿嘿笑了笑,看哪吒这幅想跟他拼命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可太让猴爽快了
不过,在抵达云楼宫,听哪吒叙述完他上天那日发生的事后,孙大圣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解决这个问题,光扇哪吒一巴掌,他根本收不回本儿来,偏哪吒这个蠢货,根本没意识到问题在哪
“你说,敖丙为什么对黄中李这么抵触?现在都闹到和我和离的地步了,黄天化这厮出的什么破主意,亏他还自诩什么情圣,我每次给敖丙准备惊喜,都没讨回个好脸回来”
孙大圣现在很想把哪吒天灵盖掀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哪吒这厮从小到大一定很快乐吧,看他怨天怨地,竟然从来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这种毫不反思的精神,是多么值得猴学习
大圣已经有想跑路的冲动了,李哪吒这种,他真的帮不了,可惜,哪吒已经看穿了大圣的意图,混天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大圣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大圣叹了口气,哪吒但凡把在战斗上的敏锐分一小部分到感情上,他还用得着在这里苦哈哈的出主意吗
“哪吒兄弟,你弄错了,敖丙挺喜欢那枚黄中李的”大圣叹了口气,看着身上缠着的混天绫,估计今日他若是不给哪吒把事情解决了,一时半会儿就难走脱了
“那…那为什么?”
“因为你的话,敖丙问你你喜欢他什么的时候,你怎么答的?”
“我实话实说的啊,自打在蟠桃宴上见了他,我就喜欢上他了,我还记得他那日穿的衣裳,戴的发冠,站在伯邑考身侧,好似玉人一般,我只看了一眼,就再不能忘怀,一连好多个晚上我都梦见……”
“停停停停停”孙大圣打断了哪吒的话,哪吒再讲下去,就不利于单身猴的身心健康了,哪吒这厮,也太过实诚了,这话怎么能对敖丙说的
前面也就罢了,一连好多个晚上梦见…梦见那啥,这不明打明告诉敖丙,“我就是见色起意,我就是馋你身子”
那小龙不多想才怪,又不是烟花地的流莺,哪个能受得了伴侣说,我喜欢你就图你皮相,哪吒哪怕补一句,我仰慕你才华,爱慕你品行,都比这强,可哪吒翻来覆去就脱不开色相二字,那小龙又是个读书人的拧巴性格,没扇哪吒两巴掌已经是性格不错了
不过,大圣沉吟片刻,虽说哪吒当时这话说的不妥,可这小龙也不该这么大的反应才对,怎么就闹到和离这步了
孙大圣虽然对天庭的官场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哪吒属于天庭首屈一指的大神了,地位崇高,和他成婚那是百利无一害,而听哪吒之前的描述,那敖丙可不像是什么伤春悲秋的龙,反倒是个利益至上的主儿,哪吒油水这么厚,他怎么可能因为哪吒两句话而和哪吒和离的?
大圣正准备伸手掐算一二,然后…
他现在还被混天绫捆着呢,根本没法掐算
“喂,李哪吒,赶紧把你这破布条给俺老孙解了”
“不行,我解开你又要跑”
“不解就不解,反正你不解开这破布条,俺老孙就没主意给你了”孙大圣一下子蹦到地上,蹭——一下直接窜到了甘泉宫的内室床上打起了滚,这是哪吒和敖丙二人的寝殿,哪吒怎么可能任由孙悟空靴子都不脱就在上面滚来滚去
“孙猴子,你下来”
“呸,你叫俺老孙下来俺老孙就下来?”孙大圣一个鲤鱼打挺坐到床边,“反正你这云楼宫比俺老孙那齐天府奢华多了,俺老孙还赖这不走了”
哪吒见孙大圣这无赖模样,也没了办法,往常都是他做滚刀肉,现下算是碰上对手了,收了混天绫,孙大圣这才下了床来
“我既收了混天绫,你不能不给我出主意”
“知道知道”孙悟空眨了眨眼,这才施施然伸出了只毛手,闭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开始掐算,掐着掐着,就掐算到了敖云花那件事,孙大圣眉头一皱,原来如此,这下,可就难办了
“如何了?”看到孙悟空皱起眉头,哪吒的心也跟着皱了一下,赶忙上前追问,而孙大圣这会儿也睁开了眼,摇了摇头,道,“不好办喽”
哪吒一听这话,眼前一阵发黑,这事儿竟连孙悟空都说不好办,他不过是说了句实话,怎会到这个地步?他承认他最初是见色起意,可天上美人千千万,比敖丙容貌更盛的也有不少,五百年时间里,敖丙吸引他的岂又只是色相,他爱的是敖丙的方方面面,只是这话,他不知从何处开口罢了
而现在,敖丙不肯见他,又怎会愿意听他辩解?
看到哪吒一副失魂落魄的颓丧模样,孙大圣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呢?还是得帮忙啊,谁让这是自家兄弟呢,遂道
“虽然不好办,但也不是不能办”
“怎么办?”哪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两手并用,抓住了孙大圣一只毛茸茸的手,握在两掌之间,双手沁出的冷汗打湿了大圣的猴毛,大圣龇牙咧嘴的赶忙把手抽了回来
这莲花精,说话就说话,作甚搞这黏黏糊糊的动作,怪恶心猴的,哪吒也知自己刚有些失态,尴尬的朝大圣笑了笑
大圣见状,也未计较,清了清嗓子,道
“你可知那小龙有个妹妹,叫敖云花的?”
“知道知道”哪吒赶忙答道,“敖丙那个为了个凡人书生,自愿剐了龙鳞去做凡人的妹妹嘛,她这事儿还挺有名的”
“不过,这跟她有甚么关系吗?”
“关系大了”大圣坐在床上,凌空虚指几下,便出现一枚云镜,镜子中正是凡间姜府上的景象,“敖丙跟你提和离,一半原因在你,一半原因就在他这妹妹身上”
“什么?”哪吒闻言大怒,“我都不认得她,她缘何害我?”
“非也非也”大圣闭眼,摇头晃脑了几下,“不是她要害你,只是她的遭遇,让敖丙害怕了而已”
“怎么说?”
“你自己就会天演术,还需要我告诉你,自己推算一下便是”大圣翻了个白眼,哪吒这厮可真够惫懒的,他愿意帮哪吒已是仁至义尽,难道还要他把饭一勺勺喂给哪吒吃不成
哪吒也没计较孙悟空朝他翻白眼的事儿,伸出手就开始推演,推着推着,心里不由暗骂,“这姜文玉可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哪吒依旧没明白,这跟他和敖丙有甚么关系
“你这蠢货”大圣抚额,“那小龙心里没有安全感,怕你做第二个姜文玉,懂了吧”
“怎会如此?我怎么可能……”哪吒急眼了,敖丙怎么能如此不信任他
“怎么不可能?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那小龙喜欢上你了,懂了吗?”
孙悟空叹了口气,跟李哪吒这蠢货交流,他三灾都得早来个三五百年
“他喜欢我?他喜欢我…嘿嘿,他喜欢我”听完孙悟空的话,哪吒已经完全忘了他现今的婚姻已经走到边缘,满脑子都是敖丙喜欢他,光顾着傻乐了,看的旁边的孙大圣颇为无语,恨不得踹他两脚
“白痴——”
不过傻乐完,哪吒倒也没忘了正事,对孙悟空道,“敖丙现今不肯见我,我又该怎么办?”
“见不到敖丙,你还见不到你那岳父吗?”孙悟空嘿嘿一笑,“我那老邻居是一等一的和善人,你去和他阐明原委,他必会帮你”
哪吒听了,有些为难,脸上的笑也勉强了点,“大圣有所不知,我那岳父,和我有几分龉龊,我怕……”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请孙悟空做个中间人,在其中说和一下,不过孙大圣哪里愿意惹上一身腥来,哪吒是他兄弟不错,但老龙王跟他也是正八经儿的交情,他手里的金箍棒还是从敖光那讨的呢,他可不想因为哪吒的事,惹敖光不悦
“那俺老孙就没办法了”大圣背着手,放在脑后,仰头看了哪吒一眼,“这是你自己该考虑的事儿,对了,不许跟我那老邻居提俺老孙给你出主意的事儿,否则,别指望俺老孙再帮你一回”
“行了,俺老孙也得去蟠桃园了,在你这平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哎,猴子你等等”孙悟空帮了这么大忙,哪吒也有心投桃报李,把太白金星坑了孙悟空的事儿说与他,不过大圣一听哪吒叫他,窜的更快了,一瞬间就没了影儿
哪吒嘴唇嗡动了几下,叹了口气,等他把自己身上这些事儿解决完,再去提醒孙悟空吧
想起要去见他那岳父敖光,哪吒就头疼,要问他跟敖光有什么龉龊?那就得从他七岁那年讲起了,他打死敖丙后,敖光上门讨说法,还要上天庭告御状,哪吒一气之下,就把敖光打了一顿,还扒了他几片龙鳞,还骂他老泥鳅
越想越觉仙生晦暗,眼前一黑又一黑,给哪吒愁的狠狠抓了几把头发,这才叹了口气,吩咐左右郎官儿,把云楼宫库房全都打开,他得去看望岳父,多带点礼物才行,黄中李肯定不能给,这是他留给敖丙的,至于其他的,除了他这一身武器,没什么不能送的
————————————————————
又是短小一篇呢👻一想到今天摸不到鱼,明天还摸不到鱼,就感觉人生一片晦暗呢,幸好快放假了,五一,我爱你🥳
【藕饼】兰烬潮生(8)贪海疑城番外
《贪海疑城》番外,魔童藕饼甜蜜大婚,封神藕饼且做且恨。
魔童世界:“相思海”章,恩爱无间备婚小珠子
封神世界:“离恨天”章,不识六欲藕x慧极必伤饼
“慈悲筏,济人出相思海;恩爱梯,接人下离恨天。 ”
【离恨天/玖】
大捷班师,中坛元帅立在云楼宫玉阶前,朝晖照亮主帅满身血色未褪的甲,他半晌不语,有点不敢认自己家的门。
昔日霏微仙阙,如今朱户金楣。殿前石兽昂首怒目,侧畔鸾凤翎羽细刻栩栩如生;影壁以螺钿为饰,阑干触手生香;帘栊下,香缕珠络轻垂,映曙霞光若流金,风起则如雨,拂面生凉。
更奢靡处,檐角一路悬着明珠盏,月照海波般光漫廊庑,明明灭灭,似灯非灯,像某个曾...
《贪海疑城》番外,魔童藕饼甜蜜大婚,封神藕饼且做且恨。
魔童世界:“相思海”章,恩爱无间备婚小珠子
封神世界:“离恨天”章,不识六欲藕x慧极必伤饼
“慈悲筏,济人出相思海;恩爱梯,接人下离恨天。 ”
【离恨天/玖】
大捷班师,中坛元帅立在云楼宫玉阶前,朝晖照亮主帅满身血色未褪的甲,他半晌不语,有点不敢认自己家的门。
昔日霏微仙阙,如今朱户金楣。殿前石兽昂首怒目,侧畔鸾凤翎羽细刻栩栩如生;影壁以螺钿为饰,阑干触手生香;帘栊下,香缕珠络轻垂,映曙霞光若流金,风起则如雨,拂面生凉。
更奢靡处,檐角一路悬着明珠盏,月照海波般光漫廊庑,明明灭灭,似灯非灯,像某个曾在庭中蹑足而过的人影怕黑,便叫珠光长明不灭。
中坛元帅负手一路看过,伸指在白玉阑干上叩了叩,想象那脾气比他还大的小龙颐指气使虾兵蟹将把云楼宫整葺一新的模样,仙侍们在旁诺诺提醒只换来漫声一句“谁来找你,让他找我”,忍不住笑了笑。
天色温软,春风满苑,他未召侍从,也未唤人,只独自信步走着,似无意,似有意,每至一处,便望上一眼。
战靴踏在嵌花青砖上铎铎作响,孑然的脚步声回荡在空廊。
他掀帘入正殿,四下空旷,殿内无人。
墙上新添了画,日出东海,潮生霞蔚,却未落款。
玉瓶里插着从紫微垣带回的红梅,疏影横斜,水波不动。
厅角鹦鹉缩在珊瑚雀笼中,孤零零地抖翅,见他归来颇为兴奋地扑棱一下,羽毛蓬起,竟未张口惹事。
踽踽的脚步声一路从正殿穿过月洞门,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回音上。
回廊无人,暖阁无人,花圃无人,临水的小榭也无人。
檐角垂落的紫藤萝依旧锦簇繁秾,花影下,那人惯常读书小憩的倚榻积了一席落英。
花亭书案上墨痕犹展,空椅却冷。
中坛元帅一处处走过,目光低垂,步伐不急不缓,寻常得如同在军营例行巡查。心中空无一物,置身事外得仿佛这里不是他家,他只是个被陌生宫殿遗忘的过客。
心在胸腔坠悠悠悬着,被一只曾在他身边侍弄兰草的手攥住,随着空荡的脚步一放,一收;再一放,一收。
“我哪儿也不去,在云楼宫等你回来。”
言犹在耳,怀中依稀残留环抱时的温暖,帅府处处是那人的痕迹,处处无他踪影。
直到最后,行至那间与温泉相连的寢殿,殿门半掩,帘幕垂垂,风吹起珠帘簌簌作响,如一场春雨濛濛。
他停在门口,竟有一瞬踟蹰,终究未踏入,只伸手撩起珠帘,抬眼向殿内望了一望。
刹那间心中空空。
被拨乱的珠帘细响如急雨,他怔怔立在门外,掌中全是风。
身后晨光如水,一直候在殿外的仙侍鼓起勇气,战战兢兢上前见礼:“华盖星君前几日收拾行囊离去了,小仙们不敢阻拦,也未被知会去向。”
中坛元帅挥挥手,示意知晓,仙侍小心敛衽一礼,无声退去,留他站在原地,长长舒出一口气,似要重新习惯这份空,好再一次如常从容。
其实他所求已经很少,从未奢望那曾恨他入骨的小龙会一直留在云楼宫里陪他,只希望至少,不要不辞而别,给彼此一个尚且体面的结局。
许久,中坛元帅终于迈步进殿,径直走去书案翻找,想看他有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哪怕是一句未曾言说的告别。
就在此时,心口倏忽一震,灵台微悸,如雪中燃犀,一星灯火骤亮。
那须臾间的疼痛如雷击心脉,无声却剧烈。他抬手抚在胸前,心跳剧烈。
——是他悄悄留在那人身上的护体乾元。
此前一直未有异动,意味着他一直平安无恙,此刻却飘摇如雾中灯,极远极弱,犹自倔强着不熄不灭,即使被罡风撕扯,依旧曳而未绝。
只那一瞬的惊惶,像有人在极深的黑暗处,唤了一声他。
【离恨天/拾】
古渊深处,识魇盘膝而坐,袖底黑焰缠绕不休,目光如钩,钉在炼神台上那抹白衣之上,心头怨毒翻涌。
自从发现中坛元帅身边这条既具龙骨又怀真元的小龙,他们便伺机已久,终于等到天帅出征华盖星君独自下界,当即率众直扑。本以为这星君身体抱恙孤立无援,必是孱弱易擒,哪知他面上闲散懒意,举止漫不经心,言谈间引人近身,只一瞬便暴起发难,九龙神火罩当空罩落,随即反手一剑血溅长空。若非他眼疾手快抓住心腹掷于身前,玩了一出偷梁换柱移祸枯桑,当日被罩住刺死的便是自己。
思及此处,识魇心头愈恨,却也有暗喜:此子虽持重宝,但幸亏用得生涩,只凭本能一击,不然当真棘手。虽然折损一员干将,但好歹成功设阵将人掳来,也未惊动他身上的护体禁制。
如今九龙神火罩与阴阳剑俱掷台下,四周地火烈焰烘烤,华盖星君委顿石台之上,身下阵纹密布,一身白衣早被火浪熏染尘迹,水发披散,几缕黏在颊侧,却无半分狼狈仪态,微一抬眸,便似寒山积雪,冷寂逼人
他四下环顾,撑肘坐起,懒懒拂去鬓边发丝,唇角微翘,似讽似讥:“十人围我一人,还要布阵设伏,丑类蠢物,不知羞耻。”
识魇眯起眼,尚未驳斥,那孤远寒凉的声音仍在继续:“尔等究竟何方奸宄?一群剥皮炼骨的下三滥邪物,生是畜牲,长得果然也是畜生。”
一番话刀骨剐心,轻描淡写间便将群妖刻薄至极,洞穴中杀气隐隐翻涌。识魇却挥手制止,阴声冷笑,缓步绕台,低沉道:“牙尖嘴利,本座不和将死之人计较,且容你多活片刻。”
华盖星君攥紧内袖,心下恚忿至极。此次倒霉倒得莫名其妙,他原本好端端在云楼宫,指挥家丁们将宫内修葺得符合心意。但工事将毕都不闻那人返程,他心意难平,不忿为何那藕有千般方法定位自己所在,自己却难以得知他的行踪,正巧翻阅古籍看到个秘法,采雾隐忍冬磨碎,以密咒将金冠银冠分别下在二人贴身之物上,便能感应彼此踪迹。虽然他甫一下咒那人便会得知,但估计会知情识趣地视若未见。若他不知道这时候该知情识趣,偏要拆穿,自己扭头就回东海,想住多久住多久,由他寻去。
只是这雾隐忍冬的气性比他的梅花还大,只在迷雾泽湖心深处生长,于朔月雾凇最浓时绽放一刻钟,只能在此时用沾有对方气息的织物包裹花朵采下,否则便会因雾气稀薄而枯萎。于是他简单收拾行囊,想守着花小住几日,只要不回东海,想来也不算失约。
结果方一登岛,这帮丑东西就野猪扑食般蹿将出来,昏咒罗网齐刷刷往他身上招呼。千年来他交游虽全凭性子,却也从未结什么不解之仇。此番无妄之灾想必全赖那根藕抽筋扒皮的人缘,回去后势必要算到他头上,再一一讨回来。
华盖星君腹诽,同时心念电转着思索对策,倚坐石台,神色慵懒,目光却四下流转,查看洞内有无方位线索,淡淡笑道:“尔等这般大费周章,不知意欲何为?挟制东海?邀功请赏?我劝你们早日打消这念头,若不能还我父王一个好端端的儿子,东海发兵荡平你这魔窟也未可知。”
见妖魔目光落在台下两件法宝上,华盖星君挑眉,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声音倦懒:“哦,你们觊觎云楼宫宝物,那何必大动干戈?九龙神火罩也好,阴阳剑也罢,都是我偷来的,用着不趁手,不然你们哪还有命在?出去打听打听,想杀李哪吒排第一的是谁,不若放我回去,我伺机将乾坤圈和混天绫一并偷来可好?”
他嘴上信口而诌,心中愈发焦急。若对方图谋东海,尚有转圜余地;若真是冲云楼宫去的则必是穷凶极恶之徒,那根藕就不是会跟人谈判的性子。兵行险衅,所图必大。
谁知识魇闻言大笑,仿佛听到天下最荒唐之事。他步步逼近,脚下黑火随之开裂,目光阴鸷如钩:“神火罩和阴阳剑能偷,灵珠元炁也能偷?我们探听已久,他每次下界都将你带在身边,九龙神火罩藏中之藏,你想自污脱身,岂不知越挣扎,越显贵。”
华盖星君蝶翼般的眼睫颤了颤,清颜本就不多的血色褪去:“他为人之冷酷想必尔等早有耳闻,休想用我威胁他……”
识魇笑意愈发阴森:“你以为我们擒你是为了挟制他?不不不,以你们神仙的虚伪无情,届时他一箭射死你也未可知。我可不想赌神仙虚无缥缈的情意。你奇货可居,兼怀龙骨龙珠和乾阳真元,真真炼丹续命的好材料。李哪吒竟敢放你独自行走,以为凭他匆匆分出的一缕护体禁制,便妄想保你无虞?”
他一把提起华盖星君衣领,眼中尽是刻骨怨毒:“我说那道貌岸然的中坛元帅怎么脸也不要了四处取人修为,他残杀我兄弟,就是为了你吧?夺人灵力,最终重归我炉,真乃天道好还!”
华盖星君打开他的手,水发垂落,掩住眼底一瞬破碎的神色。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哪吒忽然允他下界,护体禁制若非双修时有意布置,那只有可能是临别前一夜抚发覆颊时渡来。
他犹记得那夜颊畔的触感,滚烫炽热,如烈火拂雪。原以为这是舍不得他的情难自禁,结果又是事出有因。
他轻轻笑了,笑容中有些认命的自嘲:真服了这人,往后亲昵的时候能不能稍微专心?不要总让他一个人沉沦。
华盖星君俯身玄台,嘴角牵起个寒冽如秋霜的笑,长发蜿蜒铺落,如漱石清泉。他指尖深深扣住身下石台,点点渗血洇开,白衣在烈焰中微微震栗,却未曾再发一言。
他咬紧银牙,千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受制于人的奇耻大辱,宁为玉碎的本性发作,强行运转周天神识,试图在护体禁制彻底被炼碎前化龙而起。身上银鳞隐现,额际光华流转,龙角似欲破体而出。然而他龙身尚未痊愈,此刻阵纹如链死死缠住骨血,剧痛刀绞而至,华盖星君闷哼一声,唇角溢出鲜血,身形猛然坠回炙热石面。
与此同时,沉渊震动,洞穴下地火岩浆翻涌。遥远天际,一缕狂烈气息横空而至,如烈日怒涛,可燧石裂穹,沿途巉岩一路崩熔,最终落在重阵之外,犁出一道血色长痕,直往阵心幽窟而来。
“来得好快。”识魇自语,护体禁制碎裂,他一指点在华盖星君眉心,声音中的快意如毒滚沸:“来不及炼化你了,听闻当年他抽你龙筋残你身骨,如今,我帮你亲手报仇好不好?”
(未完待续)
“小别胜新婚,你不与他,叙叙旧么?”
终于进入高潮幕了,一切为了最后的剧情服务,真的不是我突发狗血恶疾,嗯嗯(有些设定和闲笔不用,好浪费啊!)
天帅这边璧太厚了得下点猛药,他简直就是墙壁本身。面壁者中坛元帅,这是你的破壁机。
有元帅在,龙龙会没事的,放心。
[Appendix]
可以的话,还请大家多多点点小蓝手,感激不尽🥰(非常非常感谢前几更大家的热情,为老坟头拉了这么久磨,给个机会嫖它一把)
识魇是杜撰,名字和设定和后续剧情有关,本来想用波旬,后来觉得太埋汰人家,还是虚构吧,但设定的时候一定程度有把实力往波旬对标
识魇角度肯定不会说己方的不是,实际上他们作恶多端且也是相互吞噬(下一更会提到他之前被元帅麾下打得仅以身免吞噬手下逃了,所以才急着抓龙龙想要进一步提升实力)
背景和场景来不及详细描写了,下一章再帅。
*号处有诗词古文化用,不再一一赘述
我心爱的小龙7(完结篇)
见面总是来的出乎意料。哪吒准备上朝的时候,惊讶发现敖丙一个人来了天庭。正在和玉帝和王母娘娘说活。
他仔细观察他,虽然还是那么眉目如画,清冷出尘。可明显已经褪去了单纯的气质,沉稳了许多。
“妖龙肆虐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们王族和其他贵族那时候深受重伤,无力约束。现在的情况已经改善了很多。而且那时候的所谓妖龙都是没有法力的龙,贵族并没有参加。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灾难,和人类也只能说互有输赢。我们龙族被关押千年,出来之后也基本算是保持克制,我不认为我们有大错。”敖丙说。
玉帝说:“保持...
见面总是来的出乎意料。哪吒准备上朝的时候,惊讶发现敖丙一个人来了天庭。正在和玉帝和王母娘娘说活。
他仔细观察他,虽然还是那么眉目如画,清冷出尘。可明显已经褪去了单纯的气质,沉稳了许多。
“妖龙肆虐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们王族和其他贵族那时候深受重伤,无力约束。现在的情况已经改善了很多。而且那时候的所谓妖龙都是没有法力的龙,贵族并没有参加。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灾难,和人类也只能说互有输赢。我们龙族被关押千年,出来之后也基本算是保持克制,我不认为我们有大错。”敖丙说。
玉帝说:“保持克制,没有大错。可是死了好些个无辜的人啊。”
敖丙说:“我们龙族也有被杀的。还有我们无辜被关押千年的帐又该怎么算。”
玉帝还准备说些什么,哪吒实在听不下去了,冲了进去。说:“他好好和你解释,你就欺负他一个人来的吗。三,三太子殿下他法力高强,在我之上。手下更是兵强马壮。你以为他认真和你打,你能有胜算吗?”
玉帝大怒,说:“李哪吒,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在和谁说话。”
太白金星说:“海会大神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方得此功劳,封得此官,应该更加谨言慎行才是。”
哪吒说:“我出生入死是为了推翻人间昏君,不是为了到天庭来服侍昏君。”说完,把官印向地上一砸,说:“这个官我不当也罢。“
所有人大惊,玉帝说,“李哪吒殿前失仪,暂且关押,其他人退下。
过了几天,敖丙来见哪吒。哪吒在见到他之前,想了很多话。比如问他为什么躲着自己,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彼此的情意。可是真见到人了,心中一阵酸楚,能见到他就好了。哪吒一句怪他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很高兴。
敖丙说:“有个事情要问你,你上次说东海兵强马壮是什么意思?”
哪吒说:“哦,不是你那次去救我突围吗。那么多龙,最重要的是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号令的,进退有度。这么一只队伍,如果来攻打天庭的话,就是把十万天兵天将交给我指挥,我感觉只能勉强应付,而且你们应该还有其他龙吧,那天看到的不是全部吧。”
哪吒回想那天的情景。当时他初出茅庐,沉浸在心上人来救自己的兴奋中。随着一场场仗打下来,更感觉这么一群龙是多么可怕的战力。
敖丙哈哈大笑说:“这就是你做三坛海会大神的工作。你是不是还用沙盘演绎过如果我带龙来攻打天庭,你该怎么办?“
哪吒说:“我当时就在想,三郎你是不是很久没回家了,你有这么一只队伍给你撑腰,何必躲在玉虚宫啊。”
“这件事情你禀告玉帝了吗?”敖丙严肃地问道。
“当然了,他当天就问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就给他写了个折子。当天在场的不是我一个人。他问雷震子他们也是一样的。”
“哦。“敖丙说。
”所以你是不是不知道你们东海龙宫那么厉害吗?“哪吒问道。
敖丙半真半假地说:“可能是我舍不得你呢。”
哪吒沉浸在他的美色中,又隐隐觉得他有事情在瞒着自己。他问道:“你到天庭是何事啊?为什么你一个人来。多危险啊。”
“他们抓了我师父,要治他偷灵珠的罪,要处死他。我来交涉一下,他们还要把我的灵珠挖走。但现在没事了。”敖丙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哪吒哭笑不得,说:“反正我现在官印也砸了。我跟你去东海,好吗?我可以帮你打架。”
敖丙说:“那就不巧的很,师伯禀告天庭,我在封神大战中取番天印,救你们突围也有功劳。就给了我华盖星君的职位。不日就可以上任。”
哪吒大吃一惊:“你们,你们和天庭议和了。你不是钦犯了。”
“是啊,以后就算是同朝为官了。你不要嫌我官职低微就好。”
敖丙继续说:“你师父已经来求过情过,你去道个歉就没事了。这个职位虽然低。但天上二十八星官轮值,还是挺清闲的。有时候我还需要回回龙宫,还有事情。”
“我都忘了,你还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吒说。
敖丙说:“我还有我爹和两个哥哥,不用我挑大梁,辅助就行。我们就有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了。我知道你一定生气我躲着你。本来我想着和你在一起,对你不好。现在没事了。师父也没事了。”
哪吒不去想他到底在瞒着什么。他紧紧抱住很久不见的恋人,说:“你不用为我牺牲任何事,我陪你回东海也可以。”
“没,这几天住在这里,天庭的甜食挺好吃的,回东海就吃不到了。”
哪吒紧紧抱住他,真好啊,他真好。为什么他要这么好。他亲亲吻着心爱的人,说:你上次答应我下次见面的时候,还有比这更好的呢。
【综】其他哪吒们:你为什么不抽龙筋不杀李靖?40
此时,画面里突然传出一声呐喊。
【"报——!"
一名鲨鱼妖急匆匆赶来,身后两名虾兵蟹将押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
“抓到一名奸细!”鲨鱼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这人是从城外来的,还伤了我们几个弟兄!”
申公豹闻言,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也关...关进城去!”
就在这时,被押着的少年突然浑身一震。
他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盯着申公豹的背影,嘴唇微微颤抖:“哥?”
这声呼唤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申公豹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少年见没有回应,声音陡然提高:"哥!是你吗?"
申公豹疑惑地转过身来,眉头微皱:"你——"
“哥!是我啊!...
此时,画面里突然传出一声呐喊。
【"报——!"
一名鲨鱼妖急匆匆赶来,身后两名虾兵蟹将押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
“抓到一名奸细!”鲨鱼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这人是从城外来的,还伤了我们几个弟兄!”
申公豹闻言,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也关...关进城去!”
就在这时,被押着的少年突然浑身一震。
他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盯着申公豹的背影,嘴唇微微颤抖:“哥?”
这声呼唤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申公豹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少年见没有回应,声音陡然提高:"哥!是你吗?"
申公豹疑惑地转过身来,眉头微皱:"你——"
“哥!是我啊!”
少年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突然"嘭"的一声,脑袋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豹子头。
琥珀色的圆眼,粉嫩嫩的鼻尖,毛茸茸的耳朵,看起来又活泼又可爱!】
"唰!"所有哪吒的目光齐刷刷射向申公豹!
无他,只因那少年的原型和申公豹之前显露出的豹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不过一大一小,申公豹的原型看起来更加成熟一些。
敖丙好奇地凑近屏幕,眼睛瞪得圆圆的。
"师父,这...这真是您弟弟?"
他忍不住伸手比划了一下:"连变身的习惯都这么像,都是只露出一个头。"
申公豹整个人如遭雷击,他颤抖着嘴唇,声音哽咽:"是...是小豹!"
修行的时光如白驹过隙,他已经一百多年没能回过家了。
此刻见到亲人的身影,那些被尘封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带着弟弟在山林间奔跑的日子。
申公豹完全没想到,会突然看见家人的身影。
那双平日里总是精明的眼睛此刻浮现出一抹水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画面上的少年。
敖光走到申公豹身旁,宽厚的手掌在他肩上重重一按。
“认识你这么久,我一直以为你是孤身一人,没想到,你还有个弟弟。”
“见到亲人是好事!”他面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拍了拍申公豹的肩膀:“你这弟弟可比我那几个兄弟要可爱多了!”
敖光低沉的嗓音里难得带上了几分温度。
另一边,黑神话哪吒双手抱胸,锐利的目光在海族众人身上扫过。
见不管是虾兵蟹将、还是龟妖章鱼怪,人人皆是军中作风,并且一言一行纪律严明、秩序井然。
他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黑神话哪吒微微颔首,这才终于真正相信了龙王所言!
申公豹此时已经平复了些许情绪,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小豹他...来陈塘关这个地方做什么?”
不止是申公豹疑惑,对于突然出现的申小豹,所有人都很好奇。
众人看着屏幕,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画面里,少年仰起毛茸茸的豹脸,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期待,一眨不眨地望着申公豹。
"申小豹?!"申公豹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瞪大眼睛,连说话都不结巴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弟弟从虾兵蟹将手里拽过来,双手紧紧抓住小豹子的肩膀上下打量。
那双平日里总是眯着的眼睛此刻瞪得老大,眼角微微泛红:"真的是你!"
小豹子精"嗷"地一声扑进兄长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申公豹肩膀上使劲蹭着。
申小豹抱着哥哥,声音里带着撒娇的颤音:“你百多年没回过家,我好想你啊!”
申公豹又是惊喜又是心疼的抱住弟弟:“你怎么来了?”
申小豹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罗盘,献宝似的举到哥哥面前:"瞧,你送我的罗盘,能测你的位置!"
他说话时豹耳一抖一抖的,金色的豹眼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虽然顶着个威风凛凛的豹头,却莫名透着股猫科动物特有的软萌感。
蓬松的毛发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整个人都散发着阳光般温暖活泼的气息。
“哦哦,爹...”提到父亲,申公豹的表情顿时柔和下来,带着几分近乡情怯的忐忑。
"爹...他老人家还好吗?"
“好着呢!”申小豹骄傲地挺起胸膛:“自从你进了玉虚宫,爹就跟吃了大补丸似的,天天倍儿精神!”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们七山五岭可就出了你一个阐教仙人!十里八乡的妖族都争着拜爹为师呢!"
那副与有荣焉的小模样,活像只炫耀自家宝藏的小兽。】
黑神话哪吒*灵珠丙 葵霍倾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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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一d不剩了,6k
哪吒倚在榻上栏上,薄衣湿透半透的漏出些腹上健硕的肌肉弧度,热潮感还没有散去,疯狂的掠夺后是难以言说的怪心事。
手指上残留的黏液滑腻腻的,他抬了下手指,转而皱紧了眉头。
这样的事,他与那个「哪吒」也做过吗?
还被混天绫束着化了半身龙尾的妖早就软泥样昏睡了去,白薄的皮肤上痕迹吓人,尤其胸口的位置,牙印已经渗了血水出来,瞧着也知作孽的人火气何其重。
发鬓全哭湿了。
龙涎包裹身体,一切自觉的翻滚,千百年平静的死水潮浪涌袭,他...
全文免费
实在是一d不剩了,6k
哪吒倚在榻上栏上,薄衣湿透半透的漏出些腹上健硕的肌肉弧度,热潮感还没有散去,疯狂的掠夺后是难以言说的怪心事。
手指上残留的黏液滑腻腻的,他抬了下手指,转而皱紧了眉头。
这样的事,他与那个「哪吒」也做过吗?
还被混天绫束着化了半身龙尾的妖早就软泥样昏睡了去,白薄的皮肤上痕迹吓人,尤其胸口的位置,牙印已经渗了血水出来,瞧着也知作孽的人火气何其重。
发鬓全哭湿了。
龙涎包裹身体,一切自觉的翻滚,千百年平静的死水潮浪涌袭,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开心,龙爪带着未熟化的稚嫩连皮肉都没有抓破,可他越开心便越平白的生出股。
难以言说的嫉妒。
这个地方那个人也吻过?那个人也来过?那个人也舔过?那个人也吃过?
要疯,每到一处,这些问题就反反复复浪潮样全涌上来。
不得回应的答案叫他将这一切发泄成更深的剥夺。
妒火中烧。
凭什么不能是他的?他要是他的。
察觉到身上的灼热再次倒灌,疲惫的龙眨了好几次睫毛才颤颤的把眼睛睁开。
疼醒了。
龙尾绞不住攻击一下垂到了哪吒腰侧,哭了好几场眼睛泪眼朦胧得都看不真切,敖丙混乱的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哪吒生气了。
只是这气来得莫名其妙,敖丙想不通,明明一切都是依着他来的,怎么就哄不好?
雨露在内,敖丙痛吟了声急忙用手撑开了些哪吒的肩膀,珍珠大的泪滚到颊中,带了些埋怨的问,“哪吒,你到底怎么了?”
照理,他先跌入幻境在他不知名的情况下有了许多朋友,法音这个人他都没同他说过就还给他刻意送药,怎么也该是他生气才对。
现在他木着脸不开心,是气他之前的怀疑他不是哪吒的事吗?可这事他道过歉了啊,怎么是腔囊得罪他了?
弄得他不舒服?
要这样用力。
龙的薄唇抿了下,也有些委屈。
察言观色的哪吒手还放在敖丙腰侧,舌苔余味残留,他装模作样的问了句,“你不想来了?”
敖丙还没回应哪吒就先收回了混天绫退开身体,大有不来就不来的意思,背倚在床榻上他曲着腿装闭眼,用神识看敖丙身的那些伤口。
敖丙飞快的扯了衣服盖住,他满脸通红,汗珠子又与眼泪混在一块,见哪吒坐起来脸色不好,他强撑着身子要挪过来,奈何手软得没力气滑了下要砸到下巴时,哪吒破功的抬手把人重新圈住带回了自己怀里。
他这样突然的远离闹脾气,惹得敖丙松了唇盯着他的脸瞧,随后见哪吒终于肯看他便也学着哪吒的样子木起了脸,“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哪吒垂眼,敖丙更抬了抬脸展示了下,“你瞧,你就是这般模样。”
软白的脸上有被他弄红未退的指痕,便是木着脸也是娇憨样,尾巴讨好的蹭到哪吒手背,尾巴主人却还无所觉危险的降临,继续吐槽道,“我也没欺负你呀。”
“是因为我此前在院中把你关在门外没有第一时间关心你的伤你才不开心吗?”
“你什么也不说,一个人生闷气,现在是不把我当朋友了吗?”
敖丙哑着嗓子说话,破口的唇动来动去,哪吒心事难宁,那些乱七八糟纷纭杂沓的东西太磨蹭也太忸怩,索性直接脱口了句,“敖丙,我要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龙尾被抓到手心彻底收不回去了,敖丙反应过来这人是还在为那段分离忧心,哪吒从前只有他一个人朋友,跌入幻境他又不肯提自己经历了什么,敖丙忧心他是否经历太多不好事物才会这般。
“我永远不会离开的。”
“你自己说好了的,永远不会离开我。”
敖丙累困的趴哪吒胸口,脸肉挤到了一块,他没力气说话只疲倦的小幅度点了下头,他早就没想过和哪吒分开,刚进幻境那会他不见了哪吒也确实同现在的哪吒一般焦躁。
哪吒不罢休,勾了龙尾巴非不讲道理的盯着敖丙看,敖丙宠溺的又睁了眼道,“好。”
结果话音刚落,金光径直闪入敖丙的眉心,一道魂誓结成。
敖丙意外的醒了些神,他抓了下哪吒的手喊,“哪吒?”
“你害怕?”哪吒打断了他。
敖丙紧了下手又没力气的跌到哪吒怀里,“没有,只是想睡觉,可以让我睡会吗?”
睫毛在他胸口眨了下,哪吒觉得痒,他不在意这样的诓骗和算计吗?
骗他说出这些话,立了魂誓的人,一旦背诺将受生生世世的裂心之苦,他不可能不知道。
龙的脸还是不在意的靠在他胸口,尾巴毛湿绺在一块,欲壑得到满足,哪吒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睡吧。”
这句话连句哼声回应都没有,只听见匀称的呼吸,哪吒去瞧,才知他真睡沉了过去,是真累到了。
细软的绒毛贴着掌心摩挲,他似乎找到了乐趣样把龙脊的绒毛摸倒过来又摸倒过去,摸过来又倒过去,无聊得很。
也就摸了一晚上而已。
这几日的云楼宫闭门谢客招来的视线更多,第三日哪吒不在索性敞了大门给人瞧,只是这外头探头探脑的人多,真敢走到这门口的递帖的,没一个。
地鼠精提溜着尾巴飞快往外窜,一路跑过廊下往大门口去,身上伤好他一早就盘算了快些跑,天庭上的哪个神仙大罗谁见了他都可以一手把他捏死,为保小命,他还是先逃为敬。
至于那小龙的恩情,他想且挪到后些也不迟,他可不想天天对着个能吓得他日日噩梦的杀神装正常。
穿过院中落叶,他回头查看了左右无人正要跳出门槛,才到半空突的被人拎住了尾巴晃来晃去,尾巴根都要断了样疼。
“呦,这是龙?”
对面神仙面若银盘,额心三目,地鼠精一下就反应过来的支依着手要低头行礼,“清……清源妙道真君……君……在……”
他觳觫得厉害又口齿不清,活像被人抓了下油锅的求饶,杨戬笑得厉害,这地鼠精果真不经逗,拎个尾巴就吓成这样,他提溜着地鼠精放手心问,“哪吒呢?”
“哪……哪……哪吒……在……”
“上神。”
杨戬抬头,那声音来处,杏花天影,一身落花的白龙朝他微微作揖。
“烦请归还小鱼。”
“小鱼?这地鼠精叫小鱼?”
敖丙点了点头,走上前去道,“小鱼不知道天宫的规矩,如果冲撞了上神,敖丙愿代其请罪。”
还真是条龙角未化的小龙。
杨戬俯视时偏不小心瞧见了那点漏出的脖颈肉,牙印层层叠叠的,还挺深。
啧,这家伙还真是不亏待自己,没弄清楚人身份就吃上了?
杨戬把地鼠精放回了敖丙怀里,敖丙抱着地鼠精要道谢,杨戬摆了摆手又问,“哪吒呢?”
“他说他去浮屠界找个东西,金乌落山前会回。”
金乌才至中天,想来还早。
只是他记得浮屠界已经被那杀神屠得寸草不生,哪里还有个什么东西给他找,他先前听了普化天尊那边有人出动,紧接着来找哪吒,结果他也跟着不见,杨戬一时摸不着思绪。
什么事,连他也要瞒?
杨戬挥手招了一大团金银饰物进来,整个院子都亮堂了许多。
“那没事,我带了些礼物给他,进去喝杯茶等他回来。”
他听说龙喜欢亮晶晶的玩意,特意挑的。
敖丙不认识这人但听他语气推断了些他与哪吒的关系,转身想去收拾了下桌上棋盘取些仙茶来的,结果转头却发现杨戬已经坐到了弈位上,伸手示意敖丙入局。
敖丙犹豫了下,摸了摸地鼠精还在抖的脊背,“哪吒不在,这些养伤无事可做我随意摆弄的,恐怕不能让上神尽兴。”
杨戬将棋子全部重新清分,转过头来笑了下,“没事,不过是戏作,不计输赢。”
敖丙听此这才把地鼠精放进袖袋入座,恭恭敬敬了句,“请。”
杨戬持黑落子,上下打量了这龙的特别处,要说相貌确实算是出尘,可仙者早就掌握千变万化的形貌,哪吒也不像在意这些的。
他落子利索,每一步走前就似乎已经想好了下三步,杨戬试探的攀扯道,“你是几日入的云楼宫?”
“不知,昏睡了些时日,记不清了。”
“那你可在这见过些什么人?”
敖丙睫羽煽动,反问了回去,“上神弈棋也喜欢与人论道吗?”
这话姿态,杨戬知他防备他,解释道,“也不是,只是觉着好奇,世道轮转竟真阴阳相协,想这再锋利的刀,也有把鞘收他。”
敖丙听此态度柔和了不少,“上神这话,是在取笑哪吒吗?”
脑海里又想起了哪吒捶着石头说沙子进眼睛的样子,擒了笑来,柔柔的,“他要是在这估计又要闹脸红。”
杨戬见他满目柔情,脑了个哪吒脸红的场景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你与他相识多久了?”
敖丙这会没顾及,飞快的答了句,“自幼相识。”
听到这里的杨戬已经品出了丝不对,追问道,“那怎么这么多年我才听他提起你?”
敖丙落子,扣盘声响,“是因为……”
他顿了下,又改了口,“没事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与他之间从不用他人言语论断,自也不用他人知晓。”
杨戬猛的笑出声来,收子的敖丙疑惑看着他问,“上神何故笑我?”
好朋友?还是最好的朋友?
杨戬一想那人扯谎又绞尽脑汁把人骗到手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居然还是个朋友名分。
“无事,我只是想起了些好笑的事,你且不用在意。”
敖丙几次见他发笑并不在他面前遮掩耳目,这才自在了些抱怨道,“您也是哪吒的好朋友吗?”
杨戬刚想点头,又瞧了敖丙那节漏出来的脖颈痕迹突然卡住了,怕招误会。
“杨戬。”
哪吒回来见到自家养的龙与人靠得那么近,一时着急也没什么好脸色,他侧头问,“你塞这么多垃圾在我院子里做什么?”
金金银银的看了心烦。
他的视线落在棋盘上,敖丙着急起身解释道,“那是上神送来的礼物,哪吒。”
哪吒见得敖丙把视线放到了自己身上,立马散了些戾气,走上前去拽了敖丙重新坐下,敖丙看起来挺喜欢那些东西的,“下棋?”
敖丙点了点头,又觉有外人在热血一下往脸上蒸去,热得厉害,他用手指轻轻曲了下示意哪吒松手,结果哪吒似是不懂,抓得更紧了。
“你这家伙跑去哪里了,一股味。”杨戬打断了这腻歪两人。
他一开口哪吒才注意到杨戬正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看,他有病,哪吒暗骂了句。
伸手将书卷样的东西递给了杨戬,“师兄,东西。”
杨戬愣了下,哪吒从不喊他师兄,这句话显然是说给敖丙听的,简短介绍他二人关系又好叫敖丙许他亲昵。
心思还挺多。
杨戬接过暗戳戳损了句,“这么在意可容易授人以柄。”
哪吒挑了下眉,“授人以柄?”
“他们要是真敢踏进我的府邸作威作福,那他是这个。”
哪吒正眼抬了下眼皮。
杨戬没反应过来是哪个,旁边的敖丙却先掩袖轻笑了出声。
杨戬一头雾水,“是哪个?我咋没听懂?”
他怎么觉得自己多余了些?
敖丙要解释哪吒却拉了人示意他不要说。
敖丙瞧他还是和以前一般很多秘密都只许他两知道,找到了一些哪吒以前的相似,他也就顺着哪吒转移了话题,“不如我先下去整理那些金银,此局胜负已定,我也没什么好陪上神戏作的了。”
他这是把空间留给哪吒,杨戬看了桌上棋局黑子落索,他输了十六目。
观棋知性,这龙聪明,进退从容的一副君子相,也不知是哪个师父教出来的。
吃人不吐骨头的天庭倒确实没见过,新鲜,像株带着骨朵的白茉莉。
见他要走,哪吒还是拽了下嘱咐,“你不许同那些不认识的人说话,也不许走远了,我等会就来找你。”
敖丙点了头下去,杨戬还是忍不住打趣了句,“藏了这么久怎么反倒自己漏出来了?”
哪吒见人已经瞧不见了才收回视线,“苍蝇太多防不胜防,他现在灵台破碎使不了多少法力,把他藏着容易被那些不长眼的磕碰伤了。”
让所有人都知道敖丙是他的人,反能让那些人动手前先掂量一下他这三坛海会大神到底有几分斤两。
杨戬附和道,“这倒也是,旁的小仙小神闻到他身上的那股味道都得躲到十里开外去。”
“你很无聊?”
无聊到打趣他能打趣这么久?
杨戬收了玩笑颜色,正经捏着手里卷轴敲了下棋盘,金银边线瞬间亮起,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揶揄道,“你真打算继续骗他?”
哪吒没答话。
杨戬了然,“行吧,我是怕你到时候深陷红尘,悔做风月,不好收场才多问你几句。”
哪吒见他破印这般磨蹭,直接抓了印纹收拳捏爆了。
手中卷轴摊开杨戬往下一窥,见到的是密密麻麻的仙丹,多如天上星子。
杨戬眉头紧锁,“他们这是疯了不成,炼化这么多仙丹,上次的还不够他们吃吗?”
哪吒就着敖丙饮过的瓷盏啜了口清茶,杨戬没得回应还见他这云山雾罩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着急扯了哪吒手按下瓷盏问,“这时候还有心思喝茶,雷部的事派你参合你也不同我商量就去,到底是去做什么?”
哪吒放了瓷盏忤视过去,赤裸裸的瞳仁漏出来,他惜字如金的吐了句,“这只是贿赂。”
贿赂?
也就是,还有更多更多……
杨戬有一瞬发凉,转而又板着脸道,“除名了?”
哪吒点头,“冉遗族。”
“普化天喊我去做这件事,不过是雷部分不均,中间一路经手的都拿了,交上去不够数,他想派我去抖虱子的。”
“你打算怎么做?”
“全烧了。”
杨戬收了卷轴,“太假。”
“年年都这么多,你接了交不上去就是引火烧身。”
哪吒挑了下眉,“师兄。”
杨戬寒毛直立,蹭的下起身,“你这模样,不怕吓到他?”
“他不能知道。”
杨戬懒得同他扯,只道,“你也别总欺负人家,我瞧着他似乎还没成年。”
每处都摸过了,他自然知道敖丙如何,淡定把那杯茶重新举过唇边哪吒轻声道,“是三岁。”
杨戬双眼大睁,几欲脱口那话又憋了回去,哪吒见了几次他的唇型蠕动也只他骂的什么。
“把亢金龙的那支妖队拎出来,他们会做生意,有的赚。”
杨戬翻了个白眼出来没理会他了。
敖丙见流光一显,知道了客人已经离去,正要把手里的金钏子放下去找哪吒,结果一转身哪吒早就在他身后了。
殿中光线暗淡,纱帛层层叠叠,他站在那接了满室的光束,脸上五官被模糊抹黑,只留个高挺的鼻尖白点。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敖丙快步走上去拉了下哪吒手道,“我没去外面,也没同不认识的人说话。”
哪吒的视线一点点的从上往下窥视,这样的角度看人带着些意味不明的占有,敖丙有些不适的仰着头偎贴着哪吒避开这个视线,“怎么这样看我?是与刚刚的上神没聊好吗?”
手心的温热在,他就少了些冷,“你今日在家做了什么?可觉得我拘着你难受?”
“没,不难受,我给家里的枯树枯花浇了些灵泉水他们看起来好像又活过来了。”
“只是我想明日出去找个时间探一下瑶池,上次的法音仙子说那里是至臻之境说不准能破了幻境早些回去。”
他还是想着要回去……
回去有什么好?回去找那个「哪吒」吗?
哪吒的眼神渐渐浸染上深墨色,“我去过了。”
敖丙疑惑的看了自己手上重新被抓出红痕的地方,问道,“去过瑶池了?”
“是,我亲自去试过,那里不是阵眼,应该是法音框你的。”
敖丙手疼得厉害,本命的法器双锤自动结出,敖丙安抚了下珍珠棒强收了回去。
见他沉思,哪吒继续道,“幻境中的人都不能信,尤其是天上的,他们每句话都别有目的,你只能信我的。”
“敖丙,这个幻境里你唯一能全心相信的是我,明天继续给那些花草浇些灵泉好吗?”
这是让他继续呆在家里吗?敖丙似蹙非蹙的皱起了眉。
“敖丙,再给我些时间,我困在幻境的时间比你长,这里危险你灵台是碎的,一个人出去我会很不安。”
眉头缓缓松开,他转了下哪吒抓着的手腕,“好。”
接着他又道,“哪吒,我只是觉得我总呆在这里,你一个人外面遇险了我也不知道,我也担心你,也想替你分忧。”
哪吒一点点慢慢的贴得敖丙更近,敖丙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没事的,敖丙,还记得你立的魂誓吗?”
永远不离开他。
敖丙疑惑的点了下头,“记得,永远不离开哪吒。”
哪吒很满意这句话能从敖丙口中重复出来,食指在敖丙眉心点了瞬,那明亮的东西进入识海,敖丙似乎能感受到哪吒的每个细微动作。
“敖丙,感受到了吗,不管我们离得多远你都可以通过魂誓知道我的位置,一旦我真的危险了我会喊救命的。”
敖丙渐渐接受了哪吒灼热温度的灵识探查,随后又重申了句,“一危险定要记得喊我,我会来助你的。”
不对,敖丙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送你的海螺还在吗?”
哪吒自然不知道什么海螺田螺,“失忆了些,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他做头疼状的要去回想什么,敖丙自然见不得他这些,连忙叫止了去摸哪吒的脸,“没事的,不记得了就等想起来再说,现在有魂誓在,我知道你安危就好。”
熟悉的暖香袭人,哪吒有股急躁的冲动,他撤了扶额的手贴的敖丙袖口把地鼠精一把扔出了窗外,半空的地鼠精吱呀乱叫,“砰”整个大殿的门窗再次紧闭,视线猛的全暗下来。
敖丙有些不适的抓住了哪吒的衣服,“怎么把他丢出去?”
哪吒把手攀到腰侧,“他不是要走吗?我送他一程。”
敖丙听这话,又觉得不对,魂誓明明七日前就结了,哪吒怎么没有告诉他还……
“唔……”
强烈不可忽视的吻落下来,敖丙想退却被追着绞卷,应付不过来,思绪被打断,敖丙只能艰难的喘息几口又推上了床塌。
哪吒扯着混天绫说,“今日早些休息,我们现在就睡吧。”
“可是,你之前睡觉都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呀。”
之前不弄这些?
原本束到手肘的混天绫随主人意识的停了下又继续往里钻。
之前不弄这些,之前不弄这些,之前不弄这些,之前不弄这些,之前不弄这些,之前不弄这些,之前不弄这些……
巨大的愉悦将他包裹,抬手将敖丙摆成熟悉姿势,笑了起来。
一个无人可见的。
真正的笑。
敖丙的腿上一下挂了乾坤圈,他想起昨日的那些有点腔囊幻痛。
“啊!哪吒!”
“嗯,我在呢。”
[封神藕饼]红尘三千丈(上)
[封神藕饼]红尘三千丈(上)
这次的主题:广阔的大海养不出贫瘠的花朵
再次强调一遍,本文脱胎于《封神演义》小说,家一貌美如花,孔武有力。不是小南娘!不是小南娘!
不要代餐!不要代餐!就是封神吒丙!
不要说家一和家零!来骂我!我写的ooc!是我扭曲!
劝诫各位不要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不然厨子会拿锅打你们的头。
紫薇垣的天是清冷的紫色,那样的雍容,那样的冰冷。
星辰流转间,紫色的天幕上点缀着无数璀璨的星子,它们按照亘古不变的轨迹运行,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永恒而精确。
敖丙站在星辰台上,银白色的长发在星风中轻轻飘动,发间隐约可见几缕淡紫色的星辉流转。他身着绣有星辰图案的深...
[封神藕饼]红尘三千丈(上)
这次的主题:广阔的大海养不出贫瘠的花朵
再次强调一遍,本文脱胎于《封神演义》小说,家一貌美如花,孔武有力。不是小南娘!不是小南娘!
不要代餐!不要代餐!就是封神吒丙!
不要说家一和家零!来骂我!我写的ooc!是我扭曲!
劝诫各位不要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不然厨子会拿锅打你们的头。
紫薇垣的天是清冷的紫色,那样的雍容,那样的冰冷。
星辰流转间,紫色的天幕上点缀着无数璀璨的星子,它们按照亘古不变的轨迹运行,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永恒而精确。
敖丙站在星辰台上,银白色的长发在星风中轻轻飘动,发间隐约可见几缕淡紫色的星辉流转。他身着绣有星辰图案的深紫长袍,衣袂翻飞间似有银河倾泻。那双曾经如东海般湛蓝的眸子,如今已化作深邃的星紫色,平静得映不出任何波澜。
他遥遥望着下界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大海。
东海还像很久很久之前那样平静,只是不再广阔。也是,他死在东海畔的时候,那个拿着红绫的孩子喝令东海退出百十里,他的父亲无能为力只能依言照做。什么四海之主,什么东海龙王,敖丙知道他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保不住的老父亲罢了。
"三太子,又在看东海?"身后传来温和的女声。
敖丙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在天界,仍有人习惯称他为"三太子",虽然这个称呼早已随着他的肉身一起埋葬在了千年前的那片海滩上。
"紫薇大帝命我来问,华盖星的星轨测算可完成了?"女仙继续道。
"已备妥。"敖丙的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抬手,一卷泛着紫光的星图便浮现在掌心。
女仙接过星图,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去。星辰台上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永恒的星风在耳畔低语。
敖丙伸手,指尖泛着淡淡的紫色将他发散的思绪拉回来。
是了,他再也不是龙宫的三太子而是紫薇垣里掌管华盖星的星君。那些过往,那些仇恨,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都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模糊不清。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被封为星君时的样子。那时他满腔怨恨,每日都在想着如何报复那个叫哪吒的孩子。他恨哪吒夺走他的性命,恨天庭的不公,更恨自己父亲的软弱。每当夜幕降临,他都会站在星辰台上死死盯着陈塘关的方向,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亲手报仇。
"真是可笑。"敖丙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如今千年过去,他竟连当初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意都无法完全回忆起来了。有些事情,发生了,痛恨过,时间一久就连自己都无法共情自己了。
他这个时候才猛然发现,对了,自己是个神仙来着。
手中的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敖丙神色一凛,这是有邪祟作乱的警示。他整了整衣冠,星眸中闪过一丝紫芒。
"华盖降世,紫气东来,邪魔退避!"随着咒言,敖丙的身影化作一道紫色流光划过天际。
下界,一座村庄正被黑雾笼罩。
村民们惊恐地跪地祈祷,却见天边紫气东来,一位身着星袍的神仙踏云而至。他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银发紫眸,神情淡漠如冰。
敖丙俯瞰着下方肆虐的邪祟,那是一只修炼千年的魑魅,正贪婪地吸取村民的精气。他轻轻摇动手中的青铜铃,铃声所过之处,黑雾如雪遇阳般消散。
"区区小妖,也敢在本君面前放肆。"敖丙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天威,震得那魑魅瑟瑟发抖。
魑魅抬头,对上那双冰冷的星眸,顿时魂飞魄散。它想逃,却发现四周已被紫气封锁。敖丙只是轻轻一挥手,一道星光落下,那魑魅便灰飞烟灭。
村民们纷纷叩首谢恩,却见那神仙早已化作流光远去。
描绘着星辰山川的长袍,袍角绮丽在星云中翻飞。
正所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世人所求无所不应。
返回天界的途中,敖丙忽然心有所感,停住云头。不远处,一个脚踏风火轮、颈套乾坤圈的身影正向他飞来。
哪吒。
千年过去,那孩子已经长成了少年模样,眉目间依稀可见当年的桀骜,但多了几分沉稳。两人在空中相遇,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无人开口。
"华盖星君。"最终是哪吒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敌意,就像在称呼一个素不相识的同僚。
"三坛海会大神。"敖丙同样平静地回应,星眸中不起一丝波澜。
两人擦肩而过,各自远去。敖丙没有回头,他知道哪吒也没有。
千年的时光足够漫长,漫长到连生死之仇都能被冲淡成陌路。
回到紫薇垣,敖丙再次站在星辰台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纹中流淌着星辰的力量。曾几何时,这双手是龙族的利爪,能够掀起滔天巨浪;如今它们只用来绘制星图,降服邪祟。
"星君大人。"一个小仙童怯生生地走近,"您要的东海近况图册已经准备好了。"
敖丙接过图册,随手翻开。图中详细记载了东海这些年的变化——海岸线退缩,水族减少,灵气稀薄。
他的父亲,东海龙王,在这些年里日渐衰老,龙宫的辉煌不再。
奇怪的是,看到这些,敖丙心中竟没有多少波动。他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悲伤,会想要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但实际上,他只是平静地合上图册,吩咐仙童将其归档。
"您...不打算做些什么吗?"小仙童鼓起勇气问道。
敖丙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让小仙童立刻低下头去。"本君是华盖星君,掌管星辰运行,庇佑人间太平。东海之事,不在职责之内。"
小仙童退下后,敖丙再次望向东海的方向。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成仙时,曾偷偷下界去看望父亲。老龙王抱着他痛哭,说对不起他,说一定会为他报仇。那时的敖丙也泪流满面,发誓要让哪吒血债血偿。
而现在,他连流泪的冲动都没有了。
"这就是神仙吗?"敖丙自问。
超脱七情六欲,看淡生死离别。
或许这就是修成正果的代价——不再为任何人事动容。
夜幕降临,群星璀璨。敖丙站在星图中,手持青铜铃,开始每晚的例行巡视。他的身影在星光中显得格外孤独,却也格外和谐,仿佛他本就是这星空的一部分。
"华盖星君。"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敖丙转身,恭敬行礼:"勾陈大帝。"
勾陈大帝审视着他,目光如炬:"本座观你近日心境有所变化。"
"回大帝,小神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敖丙垂眸道。
"哦?何事?"
敖丙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小神发现,时间久了,连自己都无法理解当初的自己了。那些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仇恨,如今想来竟如此遥远。"
勾陈大帝微微颔首:"这便是成仙之路。凡人执着于爱恨情仇,神仙超脱于三界之外。你既已明白此理,便真正入了仙道。"
敖丙低头称是。当勾陈大帝离去后,他再次看向凡间。
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东海,而是扫过整个人间。万家灯火,红尘滚滚,悲欢离合不断上演。
而他,华盖星君敖丙,已经站在红尘之外了。
手中的青铜铃轻轻摇晃,铃声清脆悠远,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时间与遗忘的故事。敖丙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他还会站在这里,履行一个星君的职责。
至于那些过往,就让它随东海的风,散了吧。
……
"怎么样碰到了吗?和他说上话了吗?"
雷震子凭借那对巨大的金色翅膀,成功在拥挤的八卦圈中占据有利位置。他兴奋地扑扇着翅膀,几片金羽飘落,被黄天化嫌弃地拍开。黄天化一手搂着哪吒的肩膀,脸上写满了热切的好奇,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
"快说啊,别卖关子!"黄天化摇晃着哪吒的肩膀,后者却难得地表现出一点……羞涩?
土行孙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寒战。"
见鬼了,'羞涩'这种词语怎么能放在哪吒身上?"他踮起脚尖,从人缝中往里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哪吒那双平日里凛冽如刀的凤眸此刻低垂着,眼角微微下垂,竟隐约有些狗狗眼的可怜相。他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混天绫,这副模样让围观的众神集体感到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
"他……他和我打招呼了,"哪吒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一种诡异的柔软,"他喊我'三坛海会大神'。"
杨戬率先转过头,额头上冒出几根青筋,那双天眼周围的皮肤抽搐了一下,仿佛被恶心得失去了高光。
"哪吒,我知道你见到华盖星君很激动,但你先别激动,你先正常一点。"他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恶心。我今天晚上不想做关于你的噩梦。"
哪吒嘴角的弧度突然停住。那浮夸的表演如潮水般退去后,一种似人非人的恐怖感从他身上蔓延开来。他的面部肌肉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着,恢复成那种标准的、毫无生气的表情。黝黑的凤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嘴角的弧度精确得像是用尺子量过,让人不寒而栗——眼前的并非一个鲜活的人,而是一个类似于人的东西。
黄天化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完了,这幅样子更可怕了。"他小声嘀咕着,已经开始后悔参与这场八卦,"今天晚上不会真的要做关于哪吒的噩梦吧!"
雷震子的翅膀不自觉地收拢起来,金色羽毛微微炸开。土行孙已经悄悄往地下缩了半截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随时准备土遁逃走。
"求求了,放过我们这些可怜的神仙吧!"不知是谁小声哀嚎了一句。
哪吒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他泄了气一样,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淡,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他甚至只肯叫我'三坛海会大神'。他对紫薇大帝都能在私下叫他伯邑考,为什么就不可能叫我名字?"
杨戬的天眼抽搐得更厉害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想要一三尖两刃刀劈过去的冲动。"哪吒,你懂不懂什么叫人心?"他咬牙切齿地问。
"别说懂不懂人心,"黄天化小声插嘴,"哪吒这个根本没有心的莲藕现在正像个怀春的少女折磨他的兄弟。"
哪吒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黄天化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躲到雷震子背后去了。
"你就没想过你去的不是时候吗?"杨戬试图用理智说服这个明显已经不太理智的同僚。
哪吒歪了歪头,这个动作放在平时可能会显得俏皮,但配上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我看着他在下界撕碎了一只妖怪,在他往回走的路上和他'偶遇'的,怎么不行?"
好一个理不直气也壮。
杨戬闭上眼睛,额头上的天眼都皱了起来,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哪吒你单身你活该啊!"他终于爆发了,"啥也不知道就敢说喜欢人家!整天'华盖''华盖'的叫着,人家叫敖丙,之前还死你手里了!"
空气突然凝固了。
雷震子的翅膀僵在半空,一根金羽缓缓飘落。黄天化的嘴巴张成了圆形。土行孙已经完全缩进了地里,只留下一小撮头发露在外面,像一株奇怪的植物。
哪吒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波动。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敖丙?"他重复道,仿佛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完全陌生。
"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杨戬一字一顿地说,"一千二百年前,陈塘关外,被你抽筋扒皮的那个龙太子。后来被封为华盖星君。你该不会——"杨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该不会一直不知道华盖星君就是敖丙吧?"
哪吒眨了眨眼,那副无辜的样子让杨戬很想一拳打过去。
"我只知道华盖星君好看,"哪吒平静地说,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他穿着星辰袍的样子很好看,他摇铃的样子很好看,他施法的样子很好看。"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种危险的偏执,"我想要他,我要得到他。"
众神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此刻的哪吒身上散发着一种非人的气息,那双黑得不见底的眼睛里燃烧着可怕的执念,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雷震子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雷部公务要处理……"他扑扇着翅膀想要开溜。
"站住。"哪吒的声音不大,却让雷震子的翅膀瞬间僵住。
黄天化悄悄往旁边挪了两步,试图离哪吒远一点。"呃,哪吒,老兄,你看啊,这个情况有点复杂……"
"我不在乎他是不是敖丙,"哪吒打断他,声音恢复了那种机械般的平静,"他是华盖星君就够了。"
杨戬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痛。"哪吒,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清清楚楚记得你是谁?记得你是怎么杀了他的?"
哪吒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这个动作再次让众神感到一阵不适。"所以他躲着我,"他得出结论,语气中带着一丝恍然大悟,"因为害怕。"
"不,更可能是因为恨你。"土行孙从地下冒出来,忍不住吐槽。
哪吒完全无视了这个合理的推测。"没关系,"他说,嘴角勾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我会让他不再害怕的。"
杨戬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哪吒,你想干什么?"
哪吒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去,红色的混天绫在身后飘动,像一道血痕划过天空。众神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
"今天晚上绝对要做噩梦了。"黄天化哭丧着脸说。
"我赌五百年修为,哪吒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雷震子小声说。
杨戬叹了口气,额头上的天眼疲惫地闭上了。"我去找太乙真人谈谈,看能不能给他换个莲藕身子——这次记得把心装上。"
土行孙已经完全钻回了地下,只留下一句闷闷的"祝你们好运"从地底传来。
与此同时,紫薇垣的星辰台上,敖丙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抬头望向星空,发现华盖星周围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红雾,像是被什么不祥之物缠上了一般。
他皱了皱眉,手指轻抚青铜铃,铃声清脆悠远,却驱不散心头突然升起的不安。
紫薇垣所有人都知道华盖星君孤高,奢华。
每当他的衣角拂过星云,落下细碎的清冷星屑时,总会有些颜控仙人忍不住凑上去搭话。天喜星君便是其中最锲而不舍的一位,今日又拦在了敖丙必经的星路上。
"华盖星君今日这身星辰袍当真绝妙,"天喜星君摇着描金扇子,笑得眉眼弯弯,"不知可否赏脸与在下共饮一杯?"
敖丙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银白色的长发在星风中微微飘动,发梢泛着淡淡的紫光。他今日穿的是深紫为底、绣有银河星图的华服,行走间似有星辰流转,美得令人屏息。
"哎呀,又被无视了。"桃花星君从一旁的桃树下转出,手里把玩着一枝开得正艳的桃花,眼中满是欣赏,"不过华盖星君越是冷淡,越是让人想接近呢。"
天喜星君叹了口气:"这都第三百七十二次了,连个眼神都不给我。"
"省省吧,"桃花星君轻笑,"除了紫薇大帝,谁能入得了他的眼?"
确实,整个紫薇垣,能让敖丙驻足交谈的唯有紫薇大帝伯邑考一人。此刻,敖丙正向紫薇宫走去,那里正在举行千年一次的星君宴会。
紫薇宫内,星光璀璨。众星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当敖丙踏入大殿时,交谈声不自觉地低了几分。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向他,又在他冷淡的视线下匆匆移开。
敖丙早已习惯了这种注视。他步履从容地穿过大殿,星辰长袍拖曳在晶莹的星晶地面上,留下淡淡的紫色光痕。他来到紫薇大帝的玉座旁,那里为他预留了位置。
"来了。"伯邑考抬眸微笑,他今日一袭白衣,只在衣领袖口绣有淡淡的金纹,温润如玉的气质与敖丙的冷峻形成鲜明对比。
敖丙微微颔首,在伯邑考身旁落座。他修长的手指轻触玉色酒杯,指尖泛着淡淡的紫色辉光,与酒杯相映成趣,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伯邑考举杯与他轻轻相碰:"近日华盖星运行可有异常?"
"一切如常。"敖丙的声音清冷如玉磬,"只是下界祈愿比往日多了三成。"
"凡人总是如此,"伯邑考轻笑,"越是乱世,越是祈求神仙能够赐福。"
两人低声交谈,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们无关。伯邑考对这个同样孤身一人的小龙君格外照顾,两人脾性相投,不多时便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就在他们窃窃私语时,大殿内突然响起一片抽气声。敖丙后知后觉地抬头望去——
一身大红色文武袍、配着金腰带的少年元帅正张扬地从门口走进来。他颈戴乾坤圈,臂缠混天绫,脚踏风火轮,如火般炽烈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清冷的紫薇宫。
哪吒。
敖丙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酒杯。那少年如同朝阳般热烈,充满生机,让习惯了紫薇垣千年清冷的敖丙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突然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好温暖啊。
敖丙垂下眼眸,长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度了。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仙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在天庭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从不参与这类宴会,今日为何突然现身?
哪吒却对众人的视线毫不在意。他的目光直直地穿过人群,锁定在紫薇大帝身旁那个紫色的身影上。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意,他大步向前走去。
"紫薇大帝,"哪吒行至玉阶前,随意地拱了拱手,眼睛却一直盯着敖丙,"不介意我凑个热闹吧?"
伯邑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三坛海会大神驾临,紫薇垣蓬荜生辉。"
哪吒轻笑一声,目光终于从敖丙身上移开:"听闻紫薇宫的星酿乃天界一绝,今日特来讨一杯尝尝。"
"来人,给三坛海会大神看座。"伯邑考吩咐道,随即低声对敖丙说,"你和他熟?"
敖丙微微摇头,却又忍不住再次看向哪吒。那少年正接过仙娥递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脖颈线条优美而有力。似乎是察觉到敖丙的目光,哪吒突然转头,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敖丙感到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哪吒的眼睛黑得纯粹,却又亮得惊人,像是蕴含了整个宇宙的星光。他对着敖丙举杯示意,嘴角的笑意加深,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敖丙仓促地移开视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饰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
"我就说,小孩如今也长大了,"伯邑考低声提醒,"三坛海会大神,李靖第三子。"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可不是当年的孩子了......"
"我知道。"敖丙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伯邑考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宴会恢复了热闹,但气氛已经不同。哪吒被安排在靠近紫薇大帝的位置,与敖丙只隔了几步距离。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敖丙的兴趣,目光频频投向这边,让周围的仙人都察觉到了异常。
"华盖星君,"哪吒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如金玉相击,"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敖丙抬眸,对上那双灼热的眼睛。
他应该恨这个人的,这个曾经夺走他性命的人。但看着眼前这个生机勃勃的少年,他却怎么也找不回当年的恨意。
"三坛海会大神谬赞了。"敖丙淡淡回应,声音如星风般清冷。
哪吒却像是得到了什么珍宝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起身,端着酒杯走到敖丙面前:"敬你一杯。"
大殿内的交谈声再次低了下来。所有仙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那个目中无人的哪吒,竟然主动向人敬酒?
敖丙迟疑了一下,还是举杯与他相碰。酒杯相触的瞬间,他感到一股暖流从接触点传来,让他冰凉的指尖都有了温度。
"你的手很冷。"哪吒突然说,眉头微皱。
不等敖丙反应,他竟然伸手握住了敖丙的手腕。那一瞬间,敖丙感到一股炽热的生命力从接触点涌入,流遍全身,让他千年冰冷的躯体都为之战栗。
"哪吒!"伯邑考出声喝止,"不得无礼。"
哪吒松开手,却仍盯着敖丙:"你身上太冷了,像是......"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敖丙收回手,指尖微微颤抖。
那种温暖的感觉还留在皮肤上,让他既留恋又恐惧。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温暖了,久到忘记了那是什么感觉。
宴会接下来的时间里,敖丙一直处于一种恍惚状态。他能感觉到哪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那视线如有实质,让他坐立不安。更让他不安的是,自己竟然不讨厌这种感觉。
宴会结束时,敖丙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紫薇宫。他需要回到自己的星辰台,需要冰冷的星光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当他站在星辰台上,望着永恒的星空时,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双如烈火般灼热的眼睛和那个张扬的笑容。
"为什么会这样......"敖丙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被哪吒握过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度,提醒着他那个短暂的接触。
千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已超脱七情六欲,成为真正无情无欲的神仙。但今日,那个曾经夺走他一切的人,却用一个简单的触碰,就让他冰封的心出现了裂痕。
夜风吹拂,敖丙的星辰袍在风中翻飞。他望着下界的东海,那里曾经是他的家,是他死去的地方,也是他一切痛苦的源头。
而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个如火般炽烈的身影。
天庭观影魔童日常9
时间线:孙悟空取经归来和天庭一起再看魔童封神之战结束后的事情。
称呼还是西游这边叫三太子和华盖星君。
cp预警:金戈铁甲、木乙成舟、藕饼。
敖光:你们是故意找茬是不是?不然怎么这么精确的找到我家孩子?
殷夫人:龙王!敖兄!亲家!这只能说明咱们俩家的缘分不浅啊!
【最近的李府莫名笼罩在一股忧愁之下,李靖看着三个儿子都找到了愿意与他们共度一生的伴侣,本应该和亲爱的夫人一起高兴的合不拢嘴才对,但他的三个儿媳是来着同一家的兄弟这个事实,却让他想掉两滴眼泪。
“昔日我们陈塘关与龙族由最开始的怨怼转变至携手扶持,这本应是天大的好事。”李靖颇为忧愁地望向东海方向,“但我家三个...
时间线:孙悟空取经归来和天庭一起再看魔童封神之战结束后的事情。
称呼还是西游这边叫三太子和华盖星君。
cp预警:金戈铁甲、木乙成舟、藕饼。
敖光:你们是故意找茬是不是?不然怎么这么精确的找到我家孩子?
殷夫人:龙王!敖兄!亲家!这只能说明咱们俩家的缘分不浅啊!
【最近的李府莫名笼罩在一股忧愁之下,李靖看着三个儿子都找到了愿意与他们共度一生的伴侣,本应该和亲爱的夫人一起高兴的合不拢嘴才对,但他的三个儿媳是来着同一家的兄弟这个事实,却让他想掉两滴眼泪。
“昔日我们陈塘关与龙族由最开始的怨怼转变至携手扶持,这本应是天大的好事。”李靖颇为忧愁地望向东海方向,“但我家三个儿子把人家东海的三个太子拐回家这种事又有谁能想到啊?”
“哎呀,龙王通情达理,虽说我们家这事是做的有些不地道,但这毕竟是孩子们的事情我们为人父母的就不过多干涉了,给足孩子们支持就好了。”
殷夫人乐观地拍拍他,“总不至于见个亲家就把你堂堂武将总兵大人给吓到了吧?”
李靖这下不仅回想起了初见龙王那鸡犬不留的发言,还回忆起了龙王提着刀来为敖丙生子一事讨说法的样子,沉默了。】
“哟哟哟,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就是不知道那边的东海龙王这次是什么反应?”孙悟空笑得很开心,见识过敖光护儿模样的他恨不得一个筋斗云把他直接从东海拉去陈塘关。
最好能好好地修理他们一顿,叫他们就因为金箍棒造俺老孙的谣,孙悟空哼哼唧唧表达了自己些许不满以及想看热闹的心情。
“这次…总不会还是水淹陈塘关吧?”李天王小声嘀咕了两句,昔日他们和东海因龙三太子殒命交恶,现如今那边的陈塘关拐了东海三位太子,做的净是些在龙王底线边缘大鹏展翅的事。
但好像这两件事都是他们陈塘关有错在先来着?
而且现在他们这边哪吒也确实拐了华盖星君,也就是还在御前,东海龙王除了脸色臭点拉长个龙脸外也没什么其他的举动了。
李天王叹了口气,那边陈塘关已遭过一次浩劫,好像还是东海伸出的援手,这么看来那边的龙王应该是个脾气好的了,但求不要波及百姓啊。
【这些日子里,李靖的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但始终觉得不行,终是在敖乙带李元上岸后的第十日,敖光解了龙宫的封禁,再次上岸来到了陈塘关。
“这气息……是父王来了!”敖甲兴奋地感受到东海方向那道熟悉的气息,正在向他们这边赶来。
一边的金吒听闻不自觉开始紧张起来,“真的吗?那我们先和爹娘说一声吧,也正好能够好好招待一下你父王。”
敖甲看他身形略显僵硬,知道他在紧张,也没过多调戏他,只是拉紧他的手和他一起走进大堂。
李靖和殷夫人知道龙王即将到访,忙叫下人布置一番,打起精神来准备应对他们的准亲家,“儿啊!成败在此一举,听见没有?”
殷夫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儿子们穿上她这些天特意赶制出来的衣装,合体修身的服装衬的几个少年郎的俊秀容颜更加引人注目。
哪吒虽不太适应这严严实实的衣服,但想着一会可是有场硬仗要打,也收敛了自己那有点急躁的脾性。
“哪吒,你紧张吗?”敖丙帮着整理他的衣襟,“紧张?小爷怎么会紧张呢?不就是见老丈人吗?敖丙你才是害怕了吧?”哪吒嘴硬回道。
“我确实有点紧张害怕,但是你在我身旁,我就不会怕。”敖丙温柔一笑给哪吒看的耳尖泛红。
这边的太乙更加不适应,平日里敞开的道袍此刻也是老老实实穿好了,为了自己徒弟和两个师侄的幸福,此事决不能搞砸了!】
太乙真人看上面太乙装模作样出那一副高人样,但配上那种胖胖的脸,略显嫌弃地甩了甩拂尘,怎么感觉看着就不靠谱呢?
“原来他的衣服是合身的啊?”猪八戒低头看自己僧衣包裹不住的大肚腩和胸口,又见女仙们都在赞赏那三兄弟的新衣,“要不老猪我也去做一身合身的衣裳?”
“二师兄,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可能不适合你。”沙僧婉转地暗示你不讨仙女们喜欢不是因为衣服。
【敖光出东海来到沙滩上就激动不已,在他的感知下,他三个儿子的气息都在陈塘关内,先前还不可置信,上岸后感知的更清晰了,不由喜上眉梢。
回来了,甲儿也回来了!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好好团聚了!随即加快了前些的速度,但到了李府大门口后。
“有贵客到访!龙王里边请!!!”
李府的下人左右各排成一排,热情喊话请敖光进李府,殷夫人和李靖也出门迎接,以同样高涨的热情把敖光往里拉,“龙王快请,先前几次招待不周,这次务必让我们两家好好叙叙旧。”
敖光虽不解这是否为人族特有的待客之道,但此刻的他更想马上见到久未相见的儿子们,一见他的三个儿子,心都化了一般,一把将三人都抱进怀里。
“你们都在就好,都平安就好,我的儿啊,都还好吗?”
被抱在怀里的三人也感到一丝紧张,自家父王还是头回在他们面前情绪如此激动,也张开手臂回抱过去。
我们倒是都还好,就是可能我们等下说的事对父王你不太好,敖家三兄弟齐刷刷感到心虚甚至有点打起了退堂鼓,我们真的要在这么温情的时候刺激父王吗?】
华盖星君皱眉,这招待方式是哪的?看着怎么有点下马威的味道?偏头去问三太子,“人间以前的宴请是这样的吗?”
三太子摇头,“我只记得军营里打胜仗和姜师叔请人相助的情形,但都不是这样的啊?”
“那是因为这场宴会注定不凡呐,定亲一事本就是要男方给足女方排场和尊敬,才能使两家和睦相处,殷夫人与李靖看着是想让那龙王知道他们求亲的态度是认真的。”
杨戬抿了一口琼浆,“但他们估计是没有先例参考用力过猛了,毕竟谁家一次性向同一家求三例姻缘啊?”
孙悟空:“没先例就做了那第一例,真要说的话那几人都是那可遇不可求的好英才啊!”
【敖光依依不舍的松开,他过去不擅长与孩子们交流感情,以至于这次见面一激动就没忍住,好像有点吓到孩子们了。
“哎呀,龙王远道而来,来坐来坐,”太乙将龙王摁在桌案前,“来,尝一哈我的珍藏,看看合不合口味?”众人也陆续入座。
“道长客气了。”盛情难却,敖光品尝一番仙酿,“怪我那禁制开的不是时候,本想趁着封神之战接近尾声,敲打敲打我那几个不省心的弟妹,不曾想错过了团聚的时机。”
“哪有哪有,不如说龙王此行来的正好,我们两家也都是算是苦尽甘来得以团聚,还未介绍呢,这个是我大儿金吒,这个是二儿木吒。”
敖光听申公豹提起过,二人也是阐教弟子中的佼佼者,但他们二人怎么瞧着不太自然?
敖光一边夸着李靖教子有方,一边暗自思考是不是他们以前听阐教说龙族的坏话了导致留的印象不好?
“龙王!不,敖兄!”殷夫人端起酒盏起身,“虽略显突兀,但我还是只说了,难得我们两家人齐,不如就趁此机会将孩子们的亲事定下可好?也好为将来的婚礼提前筹备,看看是否符合龙族的婚宴?”
敖光轻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敖丙早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也想得到来着哪吒的母亲殷夫人的祝福。
只不过前些年两家都百废俱兴,他也就和李靖商议,待到殷夫人归来情况稳定后再共议婚事的详情。
扫了一眼坐的板正的哪吒,倒是瞧着沉稳了些,敖丙就坐在哪吒的身侧,一手轻牵着哪吒,羞涩且坚定地看着敖光。
“哪吒这小子虽脾气火爆了些,但也是与我儿生死之交了,而且丙儿也是愿意的,孩子亲手选择的人,我这个做父王的自然支持。”
哪吒听到老丈人只是说了他一句脾气暴,顿时觉得他老丈人不愧是海里龙,心胸宽广啊!兴奋地抱住敖丙蹭蹭,好耶!终于可以成亲了!】
“看那小子没出息的样子,啧啧啧。”孙悟空对比着三太子和哪吒,异世同体,一样的没出息。
“要出息做什么?我得偿所愿了比什么都强!”三太子回瞪过去,话说两个小孩动作真的快,相识相爱到成婚生子,他们那边顶了天就过去了二十几年,不行!我也要成亲!
华盖星君拍了拍这个猴急的藕,臭脾气还是没改好,又没说不嫁,急什么?
【“至于婚事,就按你们安排的来吧,龙族结亲没那么多步骤。”敖光对人族的婚宴了解不多,但丙儿嫁过去他还是准备了嫁妆的。
“呃…那个…敖兄有所不知,我们所说的定亲其实是…我三个儿子的婚事。”李靖一狠心把话说完后,敖光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
“三个?不是只有我儿敖丙与哪吒有意吗?你那两个儿子的婚事与我商议什么?”敖光疑惑看向金吒木吒的方向,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怎么是分开坐在他另外两个儿子的身边的?
察觉到几分不对劲,敖光忙撑起身来,急切发问:“甲儿!乙儿!你们这是?”
来吧!早晚的事!敖甲牵着金吒的手起身,敖甲:“父王!儿子在外找到了伴侣!还望您成全!”金吒:“我与甲儿情投意合,有结为道侣之意!望伯父成全!”
木吒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伯父,我对乙儿一见钟情!还请您准了我二人的姻缘!”
敖光见他两个儿子面上的表情,但仍带着一丝挣扎,“你们…你们两个…难道都是?”
敖乙面色微红点头,敖甲轻挠下巴没有否认,敖光神情恍惚,直挺挺向后倒去,“父王您还好吗?”“哇啊,老丈人你别吓丙丙啊!”
一边时刻关注着的敖丙和哪吒,在接住昏过去的敖光后,没担心多久就被敖光突然一个起身给镇住了,敖光原本和蔼的神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天,那龙王的神情好生凛冽!”“到底是掌管海域的龙王,这气场…”
孙悟空感慨道,“这倒是俺老孙不曾见过的王者之气,取经路上那么多国王都不如这一下来的气派!老龙王那边的你可气派多了!”
那也要看和谁比啊?大圣你真当王那么好欺负啊,华盖星君平日里的工作也和帝王气运有关,他对此也是深有体会,做王,有那个命不代表有那个实力。
我龙族虽在天庭管制之下,手中权力没那么强势显眼,但也并非什么东西都能来碰瓷的。
华盖星君漫不经心玩着三太子那带着茧子的手,没甚可看的了,父王向来疼他们,孩子们都那般执着他哪里狠的下心来。
【“都过来。”敖光沉声道,敖甲和敖乙见父王生气,只得稍微安慰了一番便坐过去。“父王这么大气性做甚?儿子也没干什么坏事吧?”
敖甲凑上去给敖光捏肩打着哈哈,“你还好意思说,离家几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和你弟弟们给我一个大惊喜。”
“哎呀,父王都说是惊喜了不是。”敖甲起身躲过敖光的拍打,“再者,儿子都多大了,找个伴侣怎么了嘛?”
敖光见大儿子没脸没皮的样,又去看有些沉默的敖乙,“你就算了,在外久了父王也不好管你了,怎么乙儿也是?我记得乙儿你上岸不过半月,怎的也这般冲动?”
敖乙只是沉默片刻,直接照搬:“孩儿都多大了,找个伴侣怎么了嘛?”敖光面色更加阴沉,一个个的找理由都懒得找了!
“行行行,长大了父王管不到了!”敖光头疼的厉害,看他们李家只觉面目可憎,先是敖丙上岸被哪吒拐走!后敖乙上岸也被拐走!
你们李家是不是专门蹲着东海岸边等着我们啊?!敖乙见父王气的厉害,上前去给人顺气,这边敖丙端着杯子请父王饮水,敖甲又挨着人开始捏肩按摩起来。
“父王~”敖甲准备的杀手锏使出来了,“又不是小孩子不懂事了,孩儿就寻了个伴侣,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敖乙和敖丙也不时配合着撒两句娇,好说歹说才给敖光紧皱的眉头说的慢慢舒展开来。】
“感情这么简单啊?龙王那边说几句好话就行了?”孙悟空再一次对敖光疼孩子的性格有了深刻认知。
“到底是疼爱有加不舍得啊,”太白金星看的明白,“别人家的孩子他管教不了,自己的孩子又不忍苛责,那边的几位龙太子也是吃准了自己父亲东海龙王是个什么性子了。”
撒两句娇就不生气,而且知道后也没有大喊大叫或者破口大骂之类的,这东海龙王脾气看着真好真沉稳啊!
“我觉得也有那边李大人的功劳,能放心最小的孩子跟着哪吒三太子出去,而不是带在身边好生照看,就说明他很信任李大人一家。”
华盖星君说完眨眨眼睛看着自己的父王,东海龙王原本慈爱的目光在看到儿子身后露出来三太子的脸后僵硬了一瞬。
东海龙王:好气啊!怎么就他两边的儿子都被拐了!而且那边的我看起来也不会多加为难他们了。
毕竟……让自己孩子伤心难过的事,他东海龙王做不到啊!
【对于孩子们的撒娇他本应该开心才对,但这却是为了拐他孩子的臭小子!
敖光虽想挑剔他们二人,但了解着实不多,也不好妄自揣测他人,只得气急败坏地伸手使劲揉搓孩子们的脑袋。
最终龙宫的三个太子身上穿着殷夫人送他们的衣裳,头顶龙王出品的凌乱鸡窝头郁闷至极,只得留下他们,寻了内室来整理自己。
哪吒拿着梳子在一旁等候多时,前些天跟娘学的束发技巧这不就用上了吗?哥哥们你们自己加油!
帮着敖丙梳理的同时不忘多变两只手出来理衣服,话说,敖丙的头发真的滑顺,被揉乱了都没有打结。
外面,敖光半妥协了,但对着李靖的面色还是不太好,“时也,命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这种事谁也逃不开责任。”
“但…事已至此,可能是我老了,对孩子们的关注少了,在我看来都还是需要我保护的孩子,早已成长为独立的个体了,自己的幸福由自己抉择,但我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些事情的!”
李靖喜出过望,龙王能松口便是最好的结果,“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都是为人父母的,敖兄心系孩儿,担心他受伤这种事我们都理解的!”
殷夫人将两个儿子推过去,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推销自己的好时候,快上!!!
敖光却抬手打断了他们,“不用说那么多,我就想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第一次见面印象如何?平日相处有没有分歧之类的。”
这不是摆明了可以刷好印象吗?就他们平日里那腻歪劲,要不是还未成亲,她都得多添几个孙儿孙女。
李靖突然回想起敖乙上岸那天发生的事,等下,木吒好像和敖乙的见面有点误会打斗来着?
果不其然,木吒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李靖劝说自己放宽心放宽心,还有金吒呢,他大儿子做事深思熟虑,少有冲动行事,一定能留个好印象。
但金吒也和木吒一样,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他和敖甲的初遇也不是什么好开头啊。
敖光:……?
怎么这是什么很难以启齿的事吗?瞄了一眼,发现只有殷夫人和他一样迷茫,敖光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我真的可以放心把孩子交到他们李家吗?】
“感情…你们才是拖后腿的啊?”孙悟空见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金吒木吒二人是心虚了,也对,他们看敖乙和木吒就是见面就打了一架的,心虚正常。
杨戬:“不会…师弟你也是吧?毕竟你和华盖星君也是第一次见面就…按理来说不同世界的发展都大差不差的…”
三太子急了,二哥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华盖他长辈都在这呢!而且他还没去东海提亲呢!搞得华盖和他们四海的生气怎么弄?
“二哥你别乱说话!那边的哪吒和敖丙可是同岁!虽不知道怎么长的那么快…但两个几岁的孩子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恩怨啊?”
华盖星君听了不语,我第一次见你你也只几岁,本来还想着你年岁小不懂事,说两句就算了,谁曾想……
掰开腰上的手,起身离开到东海龙王的身边,脑袋埋进敖广的怀里去了。
三太子:…又说错话了!!!
东海龙王:我儿甚乖!来父王抱抱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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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一嘴我故事里金吒和敖甲的初遇,封神之战的时候,西岐被人在附近的溪流里投毒了,因为哪吒和敖丙那个时候也没有那么配合姜子牙,但金吒木吒听自己师父的安排还是很听姜子牙吩咐的。
因为不知是何种毒药,所以派金吒去是想着用遁龙桩活捉幕后黑手交出解药;刚巧敖甲听到了溪流里水族的求救,于是用自身的龙血配合龙宫的秘药帮水族续命,想着抓了下毒的人再解毒。
然后就是双方见面了,金吒以为这是个用自身炼毒的狠角,敖甲以为来的是阐教那些看不上还嫌弃妖族的伪君子,双方就打起来了。
敖甲被金吒用遁龙桩抓住后挣脱不开,金吒刚想带他回去就收到了姜子牙的传讯,说他卜算到投毒之人出现在河流更上游处的另一个位置。
金吒发现自己抓错了人,但因为担心敌人跑了,就收回法器留下一句“抱歉,误认,多有得罪。”
后续是金吒抓到人交差后,总是在河流附近游荡,后来总算是再见到敖甲,结果被人以为是再来找茬的,一番追赶好不容易才给人认真道歉。
敖甲见他没有像其他阐教门人那样歧视妖族,勉强接受了他的道歉,但不打算深交;因为敖甲想打探封神之战的消息会不会波及到龙族。
暗地里也在打听到了无量仙翁的消息,所以金吒后续几次遇见了敖甲,见敖甲不会插手进来也帮他打掩护,不让西岐这边发现。
一来二去的两人越来越熟,是金吒先起的心思,然后就开始刷好感、受伤卖惨,最终打完封神之战后向敖甲表白得了名分,新鲜出炉的小情侣想着送对方回家,却发现原来他们是不曾见过面的邻居。
十.封神藕饼,无情上位暴烈藕VS清冷倔强淡人丙,丙有白月光,先婚后尝试爱
十.
哪吒听后,非但没生气,反而将他所说想象一番,脱口留下一句“有趣”。
敖丙再次肯定中坛元帅病得不轻,“今日夜深,只能在附近借宿一宿。”
辗转过后,一对老年夫妇十分热情地请他们进去。
老婆婆简单收拾了一下,“寒舍简陋,只剩这一间空房供二位郎君休息了。”
敖丙拱手作揖,“饭菜很好吃,房间也很干净,多谢婆婆费心。仓促间未带够银子,这支玉簪和您很配,聊表谢意。”
哪吒双眼微眯,全程盯着眼前令他陌生的龙三殿下。
“这东西我不能收,我和老头子不是为了钱财留你们的。”
敖丙直接将簪子插在她发间,“您戴着很好看。”
老婆婆脸上升起掩藏不住的笑意,“锅里煨了芋头和红薯,我去给你们端来。”...
十.
哪吒听后,非但没生气,反而将他所说想象一番,脱口留下一句“有趣”。
敖丙再次肯定中坛元帅病得不轻,“今日夜深,只能在附近借宿一宿。”
辗转过后,一对老年夫妇十分热情地请他们进去。
老婆婆简单收拾了一下,“寒舍简陋,只剩这一间空房供二位郎君休息了。”
敖丙拱手作揖,“饭菜很好吃,房间也很干净,多谢婆婆费心。仓促间未带够银子,这支玉簪和您很配,聊表谢意。”
哪吒双眼微眯,全程盯着眼前令他陌生的龙三殿下。
“这东西我不能收,我和老头子不是为了钱财留你们的。”
敖丙直接将簪子插在她发间,“您戴着很好看。”
老婆婆脸上升起掩藏不住的笑意,“锅里煨了芋头和红薯,我去给你们端来。”
满面春风的一张脸在看到哪吒时倏然黯了下来,敖丙开口,“抓阄决定谁睡床谁睡地上。”
哪吒回答,“不必。”
说罢这话,他转头来到床前铺盖整理,“这里不安全,我到门外守着,你自便。”
敖丙自然不同他客气,翻身上床,抱着枕头躺了下来。
被子折成一个筒的形状,敖丙缩着身子钻进去,脚底一暖,踩了两下才确定那坚硬的东西是个热乎乎的汤婆子。
敖丙想问为什么,又觉得多此一举;想拒绝,又感觉有些矫情。
哪吒抱着火尖枪,倚靠窗下,月光洒在脸上,将他秾丽的眉目衬得柔和。
院落中弥漫着稻香,中坛元帅卸了盔甲,一身玄色常服,不见杀神模样,矜贵得像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万籁俱寂,敖丙没有睡意,犹豫再三终究开口,“明日要去哪儿?”
“反正你跟着我就是了。”
敖丙发自内心地问,“跟着你真的不会迷路吗?”
“看来你这个华盖星君只是浪得虚名,实则学艺不精,连星象方位都不能辨明。”
这话出口,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半晌后,敖丙嗤笑,“没有你,何来我这个华盖星君?”
本以为这场对话会戛然而止,谁料哪吒直面了这个问题,“敖丙,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于生死而言,敖丙并不过多在意,但因为哪吒,他从此失去自由抉择的权利。
一个官职一方神籍,便将他彻底困于天庭。
第一次,他坦诚面对了内心的恨意,“或许我不是恨你,而是恨剥夺扼杀我自由的命运,只不过,你正巧做了那个执刀者。”
哪吒从没想到敖丙会说这样的话,心被撕开一个裂口,随之灌入一腔冷风。
世人称他为杀神,避之唯恐不及,连亲生父母都不愿多给予一分宽宥和谅解。
可敖丙,一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龙族太子,竟然说不恨自己。
此时此刻,他其实很想问一句:如果当初没有杀你,现在的一切,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欲言又止,含在口中的话终究压了回去。
从出生起,他的命运便被注定。
天要他做斩尽一切的剑,从不是渡劫的舟。
慈悲和善心早在血泊中消耗殆尽,削肉剔骨之时,并无一人在他身边。
什么因果,什么善恶,都不过为天道所纵。
敖丙说不恨他,那新婚夜刺杀他的行径多半便是为了敖景。
屋内,敖丙没等到哪吒回应,索性转了话题。
他想起吃饭时婆婆的叮嘱:夜风寒凉,睡觉时务必捂的紧实些。
喉结滚了滚,敖丙沉默片刻,终是开口,“你还是进屋吧,若染了风寒,肯定会影响明日行程,我可不想照顾一个失了法力的病秧子。”
“不了,外面清净。”这一次,哪吒拒绝地异常果断。
“你只管顾好自己,我的安危与你无关。”
【黑神话藕饼】天下为笼(十六)
黑神话哪吒×黑神话敖丙
私设如山,谨慎观看
爱龙人士请携带速效救心丸观看。
你们好奇的问题,会在本章找到答案。
祝食用愉快,比心🫰🏻
除了莲蕊之外,没人再敢靠近碧苍泽。
推门进屋,眼看一室狼藉,她敛下目光,将做好的饭菜放在破损的桌面上,小心翼翼道:“星君,该吃饭了。”
那人背着她躺在床上,没有理会。
事态变得比先前更加不妙了。
她心有所感。
之前他进餐虽少,但好歹愿意与她过话儿。
可现在。
莲蕊是敖丙的近身侍婢,与他同住碧苍泽,那天自然听到了动静。
当晚天尊走后,一向温柔娴静的龙太子将房间里的...
黑神话哪吒×黑神话敖丙
私设如山,谨慎观看
爱龙人士请携带速效救心丸观看。
你们好奇的问题,会在本章找到答案。
祝食用愉快,比心🫰🏻
除了莲蕊之外,没人再敢靠近碧苍泽。
推门进屋,眼看一室狼藉,她敛下目光,将做好的饭菜放在破损的桌面上,小心翼翼道:“星君,该吃饭了。”
那人背着她躺在床上,没有理会。
事态变得比先前更加不妙了。
她心有所感。
之前他进餐虽少,但好歹愿意与她过话儿。
可现在。
莲蕊是敖丙的近身侍婢,与他同住碧苍泽,那天自然听到了动静。
当晚天尊走后,一向温柔娴静的龙太子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稀巴烂,指名道姓的叫骂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其他侍从被这阵仗吓得纷纷逃跑,只剩她一人留在这里。
莲蕊印象中的敖丙,美丽温顺,博古通今,多才多艺。
天尊很忙,时常不在家,他们两人作伴,一起顽笑取乐,度过了许多的快乐时光。
莲蕊是九重天灵气所化的精灵,从没出去过,对外的一切认知皆来自书本和敖丙,书本上的文字是冰冷的,没有感情的,远没有敖丙讲得绘声绘色。
他跟她讲深海里的故事,跟她描述一种怪异的鱼,他说得细致,可她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最后敖丙拿起一张纸,一笔一笔地给她画,墨色的笔尖落在纸面上,沙沙沙。
天气很好,门窗都开着,他伏在桌案上认真的画,阳光洒在白纸上,脸上,衣衫上。
很温柔。
他什么都懂,问什么都答得上来。
他什么都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莲蕊听说,他在封神前原是东海龙宫的太子殿下,想必是举全族之力,好好教养过的。
星君是完美的。
虽然偶尔表现得很没出息。但对象是中坛元帅,倒也说得过去。
他温柔,沉静,不乱发脾气,尤其面对天尊,更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她感到好奇,是什么,让这么一个人如此生气,让他这样恨,这样怨。
她想。
肯定都是天尊的错。
门又被推开了,敖丙躺在床上不想回头去看。
和莲蕊的轻手蹑脚不同,这次的脚步格外沉稳有力。消失几天的人,又再度出现,敖丙心烦地闭上眼。
哪吒向他靠近,对满屋的颓乱视而不见,云靴踏过,让本就残破的玉碟更加粉碎。
“怎么躺在床上,砸东西骂人的时候不是十分精神吗。”他坐在塌边,张嘴就是挖苦。
敖丙背对他,青色的长发散在床上,仿佛蟠结的树枝,纤细的脖子与手臂隐在其中泛着病态的白。
他为何躺在床上,哪吒身为始作俑者又岂会不知,他贯会明知故问,总是带着恶意往别人的痛处戳。
敖丙安静地躺着,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自己的头发,他眼神涣散,没有焦点,浑身的气力仿佛都在那晚燃烧殆尽了。
他不答,哪吒也不恼,只伸出灼热的手掌抚摸他的脊背,从尾椎开始慢慢向上攀爬,像丛林中逡巡的蛇。
哪吒一边摸,一边欣赏他深恶痛绝的表情。
他随意扫了眼桌上的饭菜,低声说道:“就算法力被锁,但好歹也是仙魂圣体,你想寻死,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在那儿自顾自地说,而敖丙始终沉默着,到最后,倒像在自言自语。
想是独角戏唱够了,哪吒手指一勾,混天绫瞬间绕过敖丙腋下卷住那纤软的身躯将他提坐起来。
这下,敖丙不得不面对他了。
哪吒赤着上身,前额的发丝还带着水珠,应当是刚刚沐浴完。他的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正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拇指上乾坤圈所化成的扳指。
敖丙长发披肩,隔着额前凌乱的发丝看他,眼睛带恨。那阴森的目光像淬了毒,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这人生吞活剥。
哪吒用手指将挡在他额头的头发梳到耳后去,对这眼神视若无睹。
“你平时起坐都与常人无异,我都快忘了你是个瘫子了。”
他拍了拍敖丙的脸,笑道:“身不由己的感觉不好吧。来看看为夫给你带什么来了。”
他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后,呈到了敖丙面前。
那是一粒药丸。
敖丙瞪大眼,只觉浑身血液直冲心脏。
刹那间,他仿佛回到了遍地废墟的龙宫。
干涸的血液,折断的刀剑,残破的旌旗。
他的耳边传来了族人声嘶力竭的哭声,他们多么惶恐,多么无助。
上位者要他们死,他们就非死不可。
他看见,火焰在燃烧他们的心,在炽烤他们的灵魂,他们无处可藏,渐渐失去手,脚,头。他们的身体慢慢融化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直到成为一颗颗的丹药。
身为上古瑞兽,身为百鳞之长的龙彻底沦为他人追寻长生不老,精进法力的工具。
可悲。
可叹。
水气蒙眼珠,敖丙尽力将眼睛睁到最大,他不愿让眼泪在仇人面前留下,他屏住呼吸。任凭胸口的疼痛撕扯魂魄,早就破碎的心脏又一点一点的烂了,烂在身体深处,他几欲作呕。
房间里是鬼一般的寂静。
很快,他听见了哪吒的声音,那声音空灵,似是从很远处传来。
“吃了它,你很快就可以动了。”
敖丙怔愣地抬起头,嘴唇微张,不可思议的看他。
他骗了他五百年,事情败露也毫无愧色,那恣意张扬的脸,依旧写满了傲慢和狂妄。
他是天帝最趁手的兵器,那么锐利,那么冷酷,那么无情。
他是莲藕做的身,没有心。
所以才能如此残酷,如此残忍。
敖丙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
眼前这个人是魔鬼,他是魔鬼!
他恨他!恨他!恨他!
他颤着手拿起盒里的东西狠狠朝他的脸砸去,然而这次,哪吒侧过脸,躲开了。
药丸落在地上弹起落下,又轱辘了几圈,停住了。
“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敖丙眼神激烈,道,“我不想看见你,给我滚。”
哪吒沉下脸。
“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我怎的管不着你?”
“我不是!”敖丙反驳道,声音嘶哑,“你这该死的王八蛋,少来恶心我!”
哈,哪吒冷笑一声,他不想浪费力气和敖丙打嘴仗。
“你笑什么。”
“没什么,如果否认现实能让你换得片刻安宁,那你尽情为之。”他挑挑眉,轻轻靠红木做的床柱上,懒洋洋道:“你就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吧,你这真龙倒比我更像王八。”
这该死的…
敖丙咬着唇,被他气得不行,又不知该怎么骂回去。他嘴边中闪过无数恶毒的话,但又嫌不够恶毒。末了,反而像泄了气似的,颓软下来。
“活不起,大不了就死。你可以不让人活,还能不让人死吗?”
“当然。”哪吒倒是回答的干脆。
敖丙眼底沁出寒冷,不忿道:“我一无所有,想死便死,你能怎么着我?”
闻言,哪吒坐直了身体,上身往前倾了倾,双眼凝视他,道:“你还记得敖烈吗?”
他目不转睛看着敖丙,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变化。他压低声线,语气自带威胁:“他在几百年前受封明灵将军,现在就在天庭任职。”
“你不怕我这个杀人狂对他下手吗?”
“你难道不怕我整死他?”
他嘴角噙着笑,把杀人说得漫不经心。
敖丙漠然地看着他。
一个人怎能面目可憎到这种地步。
脑袋瞬间嗡的一声。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这一巴掌敖丙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是咬着后槽牙在打。哪吒的脸立时浮上指痕,他回过脸,有些惊讶。
动作太大,敖丙本就虚弱,累得直喘。
“你去啊,去杀了他!你干脆把我们全杀了!”他满不在乎的笑着,眼睛迸出狠光,道:“李哪吒,你要是不杀,你他娘就是我孙子!”
事到如今,他什么也不怕,无惧任何威胁。
死就死,正好一了百了。
骂完,他冷漠地看着他,等着这脾气火爆的人发作。
然而,哪吒却表现得十分平淡。
“生气了?”
他用指尖碰了碰脸,总结道,“你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站起身,走到刚刚被敖丙丢开的药丸旁,慢慢将它捡了起来。
落地时,药丸在地上滚了几下,已满是灰尘了。
“别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你却弃之如蔽。”哪吒将药丸拿在指尖,边走边说道:“你知道这有多珍贵吗?”
待他重新坐回床榻边,敖丙却忽然感觉裹在身上的混天绫紧了紧。
他有些慌,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
哪吒目光沉沉,指背轻轻划过他的脸侧。
“你不能动,日日瘫在床上,我看着实在心疼。”他的神色透露着浅浅痛苦,看起来倒真是情真意切。
他向他靠近,掌心摊开在敖丙面前,“来,把它吃了。”
不!
绝不!
敖丙紧紧闭着嘴,惊慌地摇头。
“不吃?”
哪吒挑挑眉。
……
“这可由不得你。”
说完,他将敖丙压在床上虚虚骑在他的腰间,他掐住他的下颌,逼着他张开了嘴。
“吃了吧。吃了你就好了。嗯?”
哪吒低沉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此刻,他仿佛成为一个爱妻如命的夫君,在耐心哄着生了病却不愿吃药的娘子。
似有风动,烛火闪烁。
哪吒背着光,脸上失了真切,可这画面落在敖丙眼中却极为惊悚。
他被吓得魂飞魄散。失去了筋,只有四肢能动,他双手紧紧攥住哪吒的手腕,拼命想把他拉开。
然而,这哪里是他能撼动的。
哪吒的手臂线条流畅,如刀刻般,他用了些力,结实的肌肉因绷紧而鼓起。
他仅用一只手就能让他动弹不得。
敖丙汗毛倒竖,额角冒出许多冷汗,他拼尽了全力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哪吒把那药丸按进了他的嘴里。
那灼热的掌心死死捂住他的嘴,他的眼眶又痛又热,眼泪漱漱地流下,咸涩的液体顺着哪吒的手指滴落,洇湿了枕头。
不!
不!
不!
不可以!
敖丙抖着唇,牙齿在打颤。
他绝望地发现。
一股熟悉的气在他体内流窜。
哪吒松开手,他尖叫着挣起,死命掐住自己的脖子,他不断地干呕,想把那可怕的东西吐出来。
他吃进去了!
他真的吃进去了!
啊!!!!!!
许是被他惊慌狼狈的样子彻底愉悦到,一旁的哪吒一手扶着床柱,一手捂着肚子,站在塌边哈哈大笑起来。
“敖丙,你的表情可真是精彩。”
他的嘴在肆无忌惮的笑,眼底却是冰凉,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堆在脸上看起来有些扭曲。
或许敖丙说的没错。
他确实冷血。
确实比恶魔更恶。
现在,哪吒忽然由衷的认可了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暴虐。
原来他们称他为杀神,不无道理。
他被佛气净化过,但暴戾狠辣仿佛与血液相融,游走在他全身,无法泯灭,他爱战场上的拼杀,爱将死者声嘶力竭的求饶。
火尖枪刺破敌人的咽喉,鲜血喷得极高,血雾弥散,让他血脉喷张,兴奋至极。
而现在,他冷漠地观赏着敖丙的绝望与悲戚,心底痛苦又快意。
他想肆无忌惮的伤害他。
让他难受,让他悲痛欲绝,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倘若不能好好的过,那就不如不留余地的伤害。
恨总比爱来的长久和稳固。
敖丙厌恶他,恨他。
又如何。
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只要他想,他就永远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敖丙趴在塌边不断的干呕,颤抖的身躯看起来可悲又可怜。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想走过去,扳起他的脸对他说。
瞧瞧。
瞧瞧你怎么把自己至亲好友给吃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他们可到死都在担心会连累到你呢。
他想知道。
他会是什么反应。
“敖丙,你想寻死对吗…”
“那你就给我去死吧。”
“你死之后,我会用三昧真火把你的身体烧成灰烬,把它制成香包日日带在身上,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和我,永远不会分开。”
说完,他便要动身离开,可刚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孙悟空跟你说了什么。”
“但我给过你的仙丹,就只是普通的仙丹而已。”
哪吒出门的时候,莲蕊正带着孙悟空和杨戬匆匆往这里赶。
“参见天尊。”
见到他,莲蕊眼瞳颤了下,她赶紧行了礼,看着地面,不敢再抬头。
“天尊,清源妙道真人和齐天大圣说有重要的事情与您商量,奴婢拗不过,只能将他们带过来了。”
哪吒不发一言,冰冷的视线在他们的脸上扫过,随后,板着脸目不斜视地走了。
孙悟空和杨戬转过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末了。
孙悟空挠了挠脸,结巴道:“他,他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