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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光】遗留之物

*爱梅特赛尔克×公式光。

*找回一点古代记忆的光呆和初代的停战时间线。

*是两人有过一点经验的场合。

*圣诞快乐。


这阵子诺弗兰特的英雄睡得很晚,每一夜悬挂公馆私室的灯光都持续到天边朦胧泛白,他才会熄了它,放下手里的工具窝到床上小憩。虽说常年在世界各地旅行的冒险者的身体素质各方面都十分优秀,可整夜维持专注的压力加之严重的睡眠不足,还是让那张脸逐渐显露出了疲态。

这天他总算是忙完了,早上起来洗漱完毕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瞧右瞧,随即转身去包里翻找一通。于是当爱梅特赛尔克打着哈欠推门进来的时候,遇见的是某位英雄正顶着半张脸的软须膏...

*爱梅特赛尔克×公式光。

*找回一点古代记忆的光呆和初代的停战时间线。

*是两人有过一点经验的场合。

*圣诞快乐。

 

 

 

这阵子诺弗兰特的英雄睡得很晚,每一夜悬挂公馆私室的灯光都持续到天边朦胧泛白,他才会熄了它,放下手里的工具窝到床上小憩。虽说常年在世界各地旅行的冒险者的身体素质各方面都十分优秀,可整夜维持专注的压力加之严重的睡眠不足,还是让那张脸逐渐显露出了疲态。

这天他总算是忙完了,早上起来洗漱完毕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瞧右瞧,随即转身去包里翻找一通。于是当爱梅特赛尔克打着哈欠推门进来的时候,遇见的是某位英雄正顶着半张脸的软须膏偏过头看他,简短地问了声早安。

不得不说那样子实在是糟糕透顶,以至于爱梅特赛尔克一时间忘记了做出什么回应,往常笑起来就灿烂温暖的好像可以和外面该死的晨光融为一体的青年,此时的脸庞看上去却是一副切实会夺人灵魄的“暗之战士”的模样了。

爱梅特赛尔克迈步走进室内,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瞥向眼前的人,对方放下剃须刀,打水洗净脸上的泡沫,然后再次站在镜面前,仿佛一个要赴什么初恋约会的纯情男子一样,从头发到领口再到衣摆,反复整理,最后又不甚满意地去抽柜子里的其他衣物。

 

眼看着对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瓶男士香水还仔细打量起来后,无影终是忍不住了,他丝毫不掩盖语气中的嫌恶,对他说道,“你能不能别一大早就这么毁人食欲。”

 

“你饿了?”光之战士利索地解开上衣的纽扣,抬眼瞅了瞅床头的闹钟,“啊,的确,都已经这个时间了,我是打算出去买点吃的。”

 

爱梅特赛尔克摆摆手,“我就算了,看着你已经够饱了。”

 

光之战士肩膀微垂,似是难得被无影带刺的话语伤到了,他停下了掀起衣服的动作,把手里的东西塞回原位,俯身凑近男人认真地问道,“我的脸色真的那么差么?”

 

“是啊。”爱梅特赛尔克夸张地把身体挪开几分,“大概是难看到能把哭泣的婴孩吓闭嘴的程度吧。”

 

听到这个说法,光之战士更加低落了,他仰起头自言自语道,“那不行啊,我得想想办法。”

 

“平时可没见你这么注意个人形象,你这是突然醒悟了么。”无影金色的眸子动了动,在对面人翘起的发尾上短暂停留,“还是有约在身?”

 

“不算吧,只是明天是星芒节。”冒险者道。

 

星芒节。

爱梅特赛尔克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耳熟的字眼,从记忆里抽取与此有关的部分,很快就想起来了,“啊……那个给小孩们送礼物的节日。”

 

光之战士有些意外,“你知道啊。”

 

“当然了。我早就说过,我和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人类相处的时间,远比你要长得多。”爱梅特赛尔克眯起眼,看着人压低身子缩短和自己的距离,固执的发丝就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视野的死角。他不得不重新对上对方过于率直的视线,发现他清澈的淡蓝色虹膜周围漫着些许突兀的血丝。

 

“那聪明的无影先生有什么好方法吗?我总不能这幅样子去参加节日活动。”

光之战士一手扶着椅子的把手,一手竖在脸前以示请求。他离的太近了,呼吸都快要跟着话语传达过去。爱梅特赛尔克没有更多的空隙可以避开,索性用食指按住对方的额头,见人还没有退缩的意思,便用力弹了上去。

这一下子比看上去要重许多,直把冒险者弹了个趔趄,他调整重心揉起刺痛的脑门,那地方有些泛起红来。爱梅特赛尔克刻意地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思索的模样,说道,“只是提振精神的方法有很多,可遗憾的是那都不能治疗一张僵尸似的死人脸。”他指了指墙边的睡床,“所以目前最高效快捷的途径就是,立刻睡觉。”

 

光之战士顺着男人的指尖看过去,犯起愁来,“可我待会有任务要做。”

他揉搓额头的手转而按摩起太阳穴,眉头紧蹙着陷入沉思。在他打算先去买点早餐,顺路请教下拂晓众贤人是否有什么妙招时,无影轻呼了口气。

“既然如此……虽然很麻烦,不过这几天我也没少睡了,要我帮你去做么?”

 

光之战士睁大眼睛,吃惊的嘴巴都张开了几分,一双被倦意吞没的眸子顿时神采奕奕,“真的?”

 

“只提供战斗力就可以解决的话。”无影补充道,“啊,太亮的地方也不去。”

 

“可以,那就麻烦你了!”光之战士倒不客气,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张羊皮地图,在男人面前将其摊开,他指向其中一处,在上面轻轻滑动,“今天水晶都有一批重要的货物要送到鼹灵集市,我担任这条路线的护卫。”他示意对方具体的坐标,又觉得不够,转身从旅行笔录上撕下一页纸快速地书写起来,“这个做完还有拉凯提卡大森林中的古代遗迹里出现的魔物……大概就在这片区域,找到并讨伐所有目标。”

他把任务所需的信息做了简明的注释,附上移交委托的签名,卷起地图一并塞到男人的怀里,对方用手捏住那两张东西,低眼瞟过。光之战士抓住了那只手,笑着对他说,“谢谢。”

 

那样子让爱梅特赛尔克感到了一阵后悔,可同时也使他无法将它们收回了。

 

 

光之战士这一觉睡到了傍晚,直到在办完事归来的无影的视线中莫名惊醒,就好像在月光都照不见的深静的井水中落了一滴雨。他睁开眼睛,很快地捕捉到了那道目光,对方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醒来,微微怔住了,那没持续多久,他偏开了头,把装有报酬的小袋子丢到床上,光之战士坐起身,接下了它。

他抽去袋子上的细绳,里面是几枚在诺弗兰特流通的钱币,他说,“这该属于你。”

 

“别了,我可不稀罕。”

 

“不是那个问题,这个……”他打断了自己的话,轻声道,“好吧,我会放在心上的。”

他挪到床边垂下双腿,一手勾住衣架上的衣物,一手开始解睡衣的腰带,旁边站着的无影打算在这时离去,可刚迈开没两步就被叫住了。

“等等,你要出门?”冒险者问道。

 

爱梅特赛尔克停下来看他,“你有被人盯着换衣服的爱好?”

 

这一问反而让光之战士有些无措,他一时间无法抓住话题的重点,又觉得不说话会被当做默认,只得把最直接的想法脱口而出,“你不是不该看的地方都看过了吗?而且我们都是男……不对,不是,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要去哪里。”

 

冒险者很少主动询问无影的去处,爱梅特赛尔克上下打量某人,试图从中找到什么端倪,然而除了一片呆滞之外他什么都没得到。

他马上放弃了,“我要去休息。”

 

光之战士拍拍自己的床铺,“那你来这里睡吧,我刚好起来。”

 

无影别开头,“你太吵了。”

他说完便干脆地化作一团紫烟,连同身形一起飘散了。

 

 

当光之战士再次回到悬挂公馆已是午夜了,他喝了点酒,难得有些醉意,以至于推门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上许多。室内很暗,月色从大开的窗户映进来投在地板上,拉长了将它切割的影子。光之战士去点了灯,环视起空无一人的房间,他看的很仔细,甚至没放过哪一处暗淡的角落。

 

“哈迪斯?”他试着唤无影的名字。

 

那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他捏着下巴思考片刻,走到墙边拿起长枪,又扶住窗子提高音量对着外面呼唤,“哈迪斯——”

光之战士等了半晌,仍旧毫无反馈,于是他抬起腿踩上窗沿,稍一施力就轻巧地扒在了上面,他提着枪转过身,打算就这么跳到屋顶上。湛蓝的雾气在空气中腾起,散着宝石般的光辉,在引导者的周身环绕,他找好角度,刚要有所行动就被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我劝你停手。”爱梅特赛尔克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背光的位置,他身子一歪靠上墙壁,“你是真当水晶都的其他人都不睡觉的?大半夜的什么事,就不能消停一会。”

 

见到正寻找的人,光之战士利索地收了龙血从窗户上蹦进屋内,他把武器随手一搁,站在男人的面前,解释道,“你这几天不是总不在么?我找不到你,怕等到天亮你又不见了。”

 

“被大家爱戴的大英雄日理万机,何必在乎一个无影的行踪。我说了爱梅特赛尔克现在并不会威胁到你,我会履行承诺。”被打扰休息的人显然十分不悦,他抱着手臂,指尖在袖子上点了几下,接着道,“还是说有别的什么,我不在的话会让你感到寂寞吗?”

他特意加重了“寂寞”的发音,使得其中嘲弄的意味愈发浓重,不过冒险者毫不在意,他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啊没错,你说得对。”

 

如此干脆的承认反而让爱梅特赛尔克没了话讲,准备好的台词全都被迫地塞回腹中,他其实没料到这会是自己被吵醒的缘由,但光之战士的神色似乎并无虚假。

他的嘴唇动了动,轻声说,“那你想我怎么做。”

 

“你不用做什么,我只是会占用你的时间。”光之战士凑上去拉住无影,半诱导半强迫地让他坐到床上——随即转身去收拾屋内的杂物,从中挑拣出这几天连夜做好的炼金药纺织物以及雕刻品等等物件,放入各类尺寸的小盒子中进行包装。

 

本以为这是某种邀请的爱梅特赛尔克一愣,盯着某人忙碌的背影,等了一会,发现对方真的就是在整理房间而已。他抬起的手臂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不知道如何给自己刚才的冲动一个合理的借口。

他是打算继续白天的话题,让我在这里睡觉吗?

盖上被子睡觉是吗?

他压低身子,手肘分别撑在腿上,相交的十指半掩住额头。

他觉得他们真的不合拍。

 

“今晚我和拂晓的各位去彷徨阶梯吃了晚餐,虽然提前了一些,但往常真是很少有机会和大家一起过节。”冒险者一边小心地给彩带打结,一边道,“给他们准备的礼物也都送出去了,这边的事情差不多都已搞定,所以明天,你和我一起回原初世界参加活动吧,毕竟能来往两边的只有我……们。”

他说着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男人,发现对方正背对着自己侧卧在床上,连外衣都不知何时脱去了,整齐的叠在床头。他看不到无影的脸,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睡着了。

 

他想试着叫他的名字,但还是作罢了。不管怎么说不能吵醒他第二次,即便他可能只是不想理会自己。

冒险者悄悄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桌上的一块薄布遮住了一旁散着光亮的灯,为了不发出多余的声响,他的身影在昏暗中隐去了。

 

 

第二天光之战士早早睁开了眼,从朦胧到清晰的视野中映入无影金色的眸子,那眉眼处的包含的情绪太过复杂,刚刚睡醒的他根本无从领会,只得从中揪出一个最明显的——他觉得这大概叫做不快。

他的视线游移了一下,停留在偏下的地方,迟缓地理解了为什么无影看上去不太开心了。他赶忙坐起身,将被自己当做枕头的男人的手臂塞回被窝,然后抓了抓乱翘的头发,觉得此时对方浓重的黑眼圈突然让人产生了一丝负罪感。

他挑起一个勉强的笑容,老老实实地赔了罪,“抱歉,我平时睡觉很老实的。”

说完才发觉身旁高大的加雷安人已经被挤到了墙边,占据着不符合体型的狭窄空间,被子也大多堆积在自己这一侧,他发觉到这并不是打个哈哈就能过去的事情了。

 

“你要相信我,我的睡相有保障,见过的人都可以证明。”光之战士忙着给无影盖好被子,心虚地连被角都掖得整齐,“……这只是个意外。”

 

“这么说你还和很多人睡过了?真是让人想不到。”

无影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却丝毫不影响那拖长的语调中夹带的讽刺。这样的说法显然使光之战士更加无措了,他立刻摇头,坚决否认道,“不是,不是那种睡觉。”

 

“那种?”爱梅特赛尔克慵懒地眨了下眼睛,“大英雄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天可是才刚亮。”

 

光之战士的脸颊在男人奇妙的暗示下浮现出明显的血色,意识到对方也许只是想要捉弄自己,内心暗戳戳地抱怨无影老男人的恶劣无情牙尖嘴利。可惜这件事他也不占什么理,多说多错,只好认命地穿好衣服下了床,端起菜篮子,遛出房间做饭去了。

 

吃过早餐后,爱梅特赛尔克在光之战士威逼利诱下总算是放弃了睡回笼觉的想法,却并没有随着他来到观星室,而是许下约定便迅速离去了。漆黑的以太在眼前消散,光之战士下意识地想叫住他,而在指尖触及到那些转瞬即逝的残影之后,他忽然觉得内心平静了下来。

和古·拉哈·提亚打过招呼,他只身踏入了世界与时空的间隙。这样的过程总是让他的意识如同暴雨怒涛中摇曳的扁舟,过多的记忆携带着思绪涌入脑海,那些言语画面若是清晰便是响彻天穹的闪雷,或是隐晦的仿佛一场没有尽头的雨帘。他感到似乎有人遮住了他的双眼,那手指上尖锐的金属甲片很冰,手套隔绝了温度,在这一切断开之前,四周重归沉寂。

陡然的下坠感使他不可避免的一阵头晕目眩,他扶住头努力维持平衡,总算是没直接栽到地上。待短暂的不适感消失,他抬起脸环视周遭,确认了目的地的正确性。

 

第一时间与守在石之家的塔塔露交代了镜像世界的现状,顺便扯了些有的没的冒险经历,将礼物分发出去以后,光之战士来到了森林之都,那是方才得知的今年节日活动的主办地。

清晨的格里达尼亚正下着一场小雪,似乎已经持续了相当的时间,不少积雪被铲到角落堆积,还未来得及打扫的则铺在地上,被人踏开,土壤中聚集的细小冰霜带来的触感是久违的了。

 

他忙前忙后的帮助星芒节的活动委员会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利用等待表演开始的空余,回到了位于薰衣草苗圃的房子。这是冒险者早期购入的第一处居所,许久未归,日光从敞开的大门洒入,映照出空气中缓缓跳动的微尘,他抬手挥散了那些光点,将繁重的行李带入室内。

当他提着铁铲再次来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爱梅特赛尔克正站在不远处,侧着头注视院墙边早已因季节变换而凋谢沉眠的花。那样子与来时别无二致,光之战士打了声招呼,走过去饶有兴趣地盯着无影的身体猛瞧。

 

爱梅特赛尔克觉得疑惑,“怎么?”

 

“你不太一样。”光之战士凑近男人的肩头嗅了嗅,“气味不一样了。”

 

“你是狗吗?”

爱梅特赛尔克用手心掩住某人靠过来的脸,对方老实地撤开身体,用食指指节刮了下鼻尖,那里被气温感染隐约地发着红。

他没有继续自己失礼的行为,伸手迎接无影进入屋内,这一层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添了些人类活动的崭新痕迹。壁炉内新生了火,形成一小片温暖的区域,爱梅特赛尔克被邀请坐到靠近那里的木椅上,也许是冒险者向来独居的缘故,此处并没有其他座位。

冒险者小跑着捧来一些柴火,丢进火焰之中,断裂的木材烧的噼啪作响,刺眼的红光在焦炭的缝隙中流淌,使那团火更加热烈了。

他让男人在屋里休息,自己转身出去清理庭院里积起的雪,直到有了一条连通大门的干净的道路才停下,他握着工具,暂时舍弃了为家中堆起一个充满节日氛围的雪人的想法,一方面雪的量不太够,一方面爱梅特赛尔克还在等他。

他不担心对方会凭空离去,虽说无影总是来去无踪,可爱梅特赛尔克似乎有他自己的准则,冒险者发现这位真理天使从不背叛约定,也不会用那张尖酸严苛的嘴吐露任何谎言。

 

他关上门,看到爱梅特赛尔克没有待在椅子上,而是弓着背站在书架附近缓慢挪动步子,注意到感兴趣的书名便伸手取出来瞟两眼,他看文字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而且扫得很快,分不清到底是喜是恶。

光之战士本能地认为在人看书的时候不该随意搭话,跑去厨房弄来了简单的点心和咖啡,站在圆桌边独自享用起来。他咽下嘴里的蛋糕,捏住几块砂糖刚要往散着热气的杯子里放,就听到了一声响指,随之出现的椅子顶着他的膝窝,像个活物一般,以不容拒绝的无形的力道拖着他的腰臀迫使他跌坐上去。

那在一瞬间就完成了,毫无准备的冒险者赶忙扶住手中的咖啡,纯白的方糖块纷纷掉落在地毯上,滚动出小段距离。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椅子,与旁边那把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些被使用过的痕迹。

而且非常普通,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伸出什么奇怪的玩意拽他的样子。

 

爱梅特赛尔克单手合上方才拿下来的书本,将其塞回原位,回头就撞到了光之战士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的样子,那副过于认真的神情看上去甚至和气愤有些相近。

这让无影产生了不太好的预感,他稍作犹豫,还是开了口,“……什么事?”

 

“之前在黑风海我就十分在意了,古代人的各类创造魔法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只听说了构成这些需要一套完整的概念。”光之战士紧锁着人的目光松懈了几分,因回忆而漂浮一瞬,又落回到对方眼中,“我被亚马乌罗提的市民告知了魔力不足无法使用它的事实,可像当时那样借助一些外力的话,我也是有机会办到的……大概?”

 

爱梅特赛尔克听完揉了揉眉心,对方的眸子中闪烁的求知欲晃得他的脑袋隐隐作痛,他不打算用沉默和这个人僵持,毕竟借助以往的经验,那必然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更何况他也确实说过,若是有必要,便不会吝啬提供自己的智慧。

于是备受冥界宠爱的大魔导士,伟大的十四人委员会成员爱梅特赛尔克端起自己的那份咖啡,未被杯子遮掩的眉眼透着不明晰的苦闷,他抬起另一只手摊开,为“残次品”讲解起万千年前连幼儿都能自行领会的知识。

即便这对无影来说只是基础中的基础,可对残缺的灵魂却有着特别的意义,爱梅特赛尔克的解释称得上耐心,虽说一定会在收尾的部分加上“反正你是做不到的”之类的讥讽,冒险者仍喜于得到它。

他不止一次想过,在属于两个人的对话里,真的会被这类刻薄的话语划伤的人大概一开始就不会是他。

 

他们的“课程”一直持续到了正午,直到光之战士的肚子准时发出饥饿的信号,他把对方给予自己的以太结晶收在衣服里侧,轻声哼着歌准备起午饭,那是之前从委员会那里得到的乐谱的曲调。

之后在他们泡在暖炉和书堆的时间里,光之战士数次概念重塑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他倒也不气馁,看了眼时间,清理掉地上晶体的碎屑后从包里取出事先叠好的布料,穿上针线,以熟练的动作迅速将半成品整合起来。

他捏着衣服双肩的位置在无影身上来回比划,后者从刚才开始看向他的眼神就十分微妙,不知是在无声控诉魔力匮乏的他的无能,还是透过他注视着别的更深层的存在,现在那对瞳仁中下沉的情感被焦躁打断了,爱梅特赛尔克的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从唇齿间挤压出几个音节,“这是做什么?”

 

“这个给你。”青年提着手中大号的黑色长袍,回答道,“我想艾欧泽亚会有人认得你的脸,本该死去的帝国初代皇帝索鲁斯走在街上说不定会引起骚乱。”他示意袍子上的兜帽,“还是说你打算显眼些?那可能很难办。”

 

爱梅特赛尔克上下打量那套良好的亚马乌罗提市民都会持有的袍子,沉默了一阵,以一个响指接受了它。对这瞬间完成的更衣冒险者差不多习惯了,见对方没有给节日带来混乱的心思,不由得松了口气。

 

“首先,我没有说过我要在外面乱晃。其次,不被半吊子们看到这种事对我而言轻而易举。再有,你的创造魔法不及格就用手工代替的样子真的愚不可及。”

爱梅特赛尔克语调意外的平静,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指依次比过数字之后指向刚被扫走的魔力的残渣。他头上垂下的兜帽掩住了他的上半张脸,让冒险者的注意力下意识地挪动到了那个小幅度开合的嘴唇上。

他调整了角度,压低身子从下方观察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的表情,对方似有无奈的垂下眼,抬起的手在脸盖在脸前,那很快就拿开了,一个暗红色的面具阻隔了袍子的阴影以及冒险者的试探。

 

话是那么说,可光之战士并不会认同这位原生种无影在室内度过这一整天,他复习了两遍乐谱,换好星神追随者的服装后,立马拉着他上了街。

 

 

节日中格里达尼亚四处都点缀着以星芒节为主题的装饰,他们在碎光与落雪中走过,谈论的话题从创造魔法转移到古代语上。冒险者时不时就问起某个单词的写法和发音,有的是他目光所及的事物,有的则像是单纯的兴趣使然。他偶尔也会想起一些简单的词汇,用略微蹩脚的语法将它们组合在一起。

爱梅特赛尔克回答了他的每一个提问,低沉的嗓音没了其中纠缠的尖刺,平淡而和缓地重复着几个音节,冒险者清清嗓子,尝试着复述,爱梅特赛尔克会纠正他的错误,在抬起的指尖点亮一抹暗紫的光点,以一种烧灼的方式在空气中留下工整的古老文字。它们只停留一会便会破碎成细沙般的粒子消散,冒险者打算取出笔录记下,却隐约间听到了无影好像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什么,是目前还无法听懂的短句,他手上一顿,刚想表达疑惑,又蓦然觉得那声线很遥远,无限接近于幻觉。

 

他们最终来到了旧街市场的人群附近,光之战士轻车熟路地扮演起圣人追随者的角色,把备好的礼物分发给聚集起来的小孩们。

站的老远的爱梅特赛尔克隐在树木的影子里,手上拎着被某人塞过来的好几个包裹,这天街道上的大多数人都穿着红白相间的着装,他这身朴素的打扮反而显得突兀了。

好在没人会特别在意一个立于热闹边缘的陌生人,偶尔有侧过来的视线,大抵也是对没有精灵耳的男人高大的身材感到惊讶。沉重的包袱似乎把他的脊背坠的更弯了,他环视周围,找了个长椅靠上去,将那些装满礼物的袋子放到空位上,手指轻动,为其施加了隐形的屏障,随后低下头阖起眼睑,不再替人看管它们了。

 

没过多久光之战士跑来取余下的存货,只为他开启的透明罩子乖巧地接受了触碰,他从里面取出大小不一的盒子,转身递给跟上来的几个小孩。

可这在旁人的眼里,那就是冒险者凭空变出来的神赐的礼物,天真的孩童们瞪大眼睛,用不同音量的稚嫩声音反复询问着魔法的秘诀,吸引来更多的人围绕上去。

 

爱梅特赛尔克发现即使撇开英雄的身份,光之战士仍旧是受欢迎的,属于他的宁静一角顿时嘈杂起来,他想说点什么,却完全找不到插话的机会。对方被簇拥在人群中心,被小手们缠着要求讲述冒险的经历,陈述那些自己多年的旅行见闻时,青年的表情多了几分昂扬的神采。

那一直持续到了冒险者衣内的怀表发出机械的嘀嗒声,他一愣,脸上的笑容带上些许歉意,他摸过孩子们有着柔软发丝的小脑瓜,与他们道了别,起身拎上剩下的包裹。

 

“我去寄几封信,待会回……啊,我们直接在米·凯特剧场那边碰面吧。”他指了指城内的小型以太水晶,随即利用它离开了。

爱梅特赛尔克开始搞不懂这家伙为什么一定要拉着他来了。

 

后来他在露天剧场的舞台上再次看到了他,冒险者换了一套衣服,依旧维持着红白的主体色,只是风格截然不同,温和的线条轻覆在饱经磨练的躯体上,衬着星芒明灭的斑斓,或多或少被柔化了。他一步步走向灯光最耀眼的地方,在众人的期许中背过身,抬起的手上捏着一根指挥棒。

舒缓悠扬的音乐随之奏响,艾欧泽亚的英雄闭上双眼,用手腕牵动着旋律,专注地投身到一场表演之中。

比起索鲁斯还在世的时候所青睐的舞台,这个剧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简陋的,台上合唱着的歌手水平也参差不齐,与专业的音乐会相差甚远,然而它却不可思议地拥有着惊人的感染力。爱梅特赛尔克敛起眼,把注意力集中到以太的流动上——映入视野的景象只在瞬间就改变了,残破不堪的灵魂们聚在夜色里,这并不会让这令人生厌的暗淡变得强烈。它们缥缈如萤火,仿佛只要轻轻一挥,就会四处坠落或逃窜。其中他所熟知的那个人灵魂的碎片是特别的,即使不刻意去留心,最后都难免会发觉到,它总是带着过分的存在感。

就好像星辰终究会拥着日月似的,可现在它不幸地破碎了,从裂口中泼洒而出的无数光点带走了银河所有的遗留之物。爱梅特赛尔克低下头,五指微张着触上自己的胸口,在里侧机械性跳动的心脏处,有属于他自己的真实,他无法摧毁,亦无法逃脱的本质。

若是在此时触碰到他,那份脆弱却依旧漂亮的幽光,会不会就这样被暗影的重压吞没,就像掐死一只折断了羽翼,跌在掌心奄奄一息的知更鸟。

 

音乐会结束的欢呼声一时间显得渺远,爱梅特赛尔克的指尖一颤,垂下了手臂,方才还应该在舞台上的冒险者此时正站在他身前,脸上露出些许困扰的神色。

“真奇怪,莫非你觉得很糟糕吗?看观众的反应,应该还算挺成功的才对。”

他侧着头,发觉男人的情绪因面具的遮挡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爱梅特赛尔克扫了一眼这个距离之下对方唱诗的着装,嘴上拉长了一声“嗯”,回应道,“坦白地说,还可以。只不过你居然还会做这种事啊,真是符合一个什么委托都肯接的英雄形象。”

 

光之战士听完,原本的疑惑马上消失无踪,他挑起嘴角,自信地说道,“嘿,你没想到吧。事实上在我还是个新人冒险者的时候,最先加入的就是格里达尼亚的弓箭手行会,后来做了不少关于吟游诗人的研究,毕竟战歌要想起到效用,首先可不能跑调。”

 

“是吗,那你可真厉害。”爱梅特赛尔克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着,甚至还迟缓地拍了三下手,“那么指挥家忙完了吗?如果你不再需要一个无影替你拎包了的话,我要找个地方睡觉了,这里闹腾的很,让人头疼。”

 

“现在不行。”冒险者立刻说,“难得到这边一趟,我……还有个地方想要回去。”

 

 

云海之上的都城伊修加德是星芒节的起源地,不同于摩杜纳和格里达尼亚,这里的温度明显要低上许多。落雪盘旋下坠,在无人的街角被寒风撞的飞散。

可这严酷的环境并没有阻碍到人们对于节日的热情,彩灯整齐地挂于残破的城墙,大门上星辰与铃铛的装饰被气流吹的摇晃,光之战士略显狼狈的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抽了一嘴的冷气,“嘶……失算了,这衣服还是有点薄。”

 

爱梅特赛尔克瞥他一眼,一把按住那颗仅到自己肩膀的头,短暂的蹂躏过后,一件大衣包裹住了他的身体。光之战士在毛茸茸的领子中探出被冻的微红的脸,看到无影不耐烦地微撇着嘴,并没有看向自己。

他眨了下眼,拉住大衣往身上提了提,双手藏在温暖的里侧,顺着对方视线的方向谈起了他所知的千年龙诗的历史。

 

也许是那段经历对冒险者而言也是漫长而艰辛的,他并没有说得太多,比起那些失去与葬送的,他更多的讲述了风雪中温暖的回忆。当爱梅特赛尔克问起的时候,他只是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做了应答。

“没错,是我做的。”他把手从衣服里伸出,低眼看向掌心,“我杀了托尔丹和尼德霍格。”他随即放下了手,看向聚在街道上有说有笑的人群,“因为这个,艾默里克还在之前的会谈上被加雷马的现任皇帝噎的没话可讲。嗯……那是你的孙子?搞不好他比你更了解艾欧泽亚的情况。”

 

“噢,瓦厉斯君。”爱梅特赛尔克提高了音调,“那家伙从小就挺努力的,算得上是残次品当中的一名狂热分子。”

 

“你留在加雷马的后代净是些棘手的男人。”

冒险者有些无奈,决定在某人阴阳怪气的得意起来之前打断这个话题,他快步走到对方前面,在一颗巨大的星芒树下回过身,“伊修加德刚从战乱中解脱出来不久,目前各地都处于休整的阶段,还没有精力建立给冒险者们的私人住宅区。”他示意起一侧的华丽建筑,“所以,我们暂时要来这里打扰了。”

 

爱梅特赛尔克瞟过这栋明显属于贵族的宅邸,摊了摊手。

 

他们没有在福尔唐家停留太久,不管怎么说,一个身穿黑袍脸戴面具的高大男人看上去总归是格格不入的。尤其是伊修加德的英雄在这里很受尊敬,只是晃了一圈就被塞了大把的礼物,不得不把刚放进包里的袋子取出来用。

爱梅特赛尔克对他们的叙旧没有什么兴趣,虽说这里比外面暖和不少,但他还是在对方和宅子的男主人聊起天时决定找个地方闭目养神以打发时间。

一团黑雾在角落里悄然散去,这除了冒险者大概没人注意的到。

 

冒险者收起笑容,回过头去看,那已经连一丁点气息都无从捕捉了。

他喝光杯子里剩余的热茶,尽可能优雅的把面包塞到嘴里,随后用餐巾擦了擦嘴,说道,“多谢款待。不好意思时间有点紧,我现在得去街上了。”

 

“现在就要走吗?”坐在对面的福尔唐家主有点惊讶,不过马上就了然了,他放下餐具站起身来,打算亲自送人离开。

来到门口时,一位年轻的精灵抱着一团被灰布包裹的大物件从廊道的拐角处跑来,光之战士赶忙将其接过,颔首对两人道了谢。

 

艾德蒙伯爵在青年踏上台阶的时候出声叫住了他,他先是斟酌了一下措辞,而后开口说道,“如有冒犯我很抱歉,英雄阁下今日的同行人是个新面孔,他……看上去很特别,不知您能否为我介绍一下?”

 

冒险者侧过身,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茫然,那或许是出于对对方敏锐的直觉的反应,他下意识地张开嘴,“他是我……”然后他马上停了下来,许多个词汇反复的碾过唇舌,呼之欲出,他最后抿起嘴笑了,声音轻的几乎尽散在飞雪之中。

“是我曾丢失的……一位故人。”

 

 

他后来在街上来来回回寻找了好一会,才总算是在基础层又见到了爱梅特赛尔克——不如说其实是被找到的,对方才一见面就试图把不久前增加的包裹塞回给他,但却被那双手中捧着的东西阻止了。

 

爱梅特赛尔克叹息道,“怎么还会有人送这么大个的。”

 

冒险者摇摇头,“不,这个不是礼物,是我借来的。”

他把物件上面缠绕的灰色布带解开,才露出一小截爱梅特赛尔克就看出来了,那是一把竖琴。

 

青年把所有的束缚都撕去了,随之露出的琴身颇为典雅精致,岁月在银白表面的雕纹下沉积,进一步提升了它的价值。他将琴捧起,小心地坐到身后水池的边沿上,调整了一下位置,开始为它调音。

那持续了一段时间,这把琴似乎许久未履行过原本的义务了,冒险者的手指在不同色泽的弦上依次拨过,受力的细弦只在瞬间折射出星辰的光辉,又在下一刻将其震落。

他收起扳手,抬起腿搁在石制的台面上作为支撑,双手分别抚上琴的两面,让它抵在肩窝上,更加靠近自己的身体。琴是中等大小,优美的曲线勾勒出的顶端恰好比使用者的头要高上一截,感受着明显不同于常用的七弦琴的重量,他试探性地弹了几个简短的旋律,从腰包里摸出随身的笔录,拿开书签快速扫了一遍。

 

爱梅特赛尔克注意到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留意这边了,他往前迈了一步,弓下身,“不会吧,你这是今天音乐会没玩够,想要街头卖艺?”

 

光之战士在风把纸页吹乱之前合起笔记放到了腿边,重新触上琴弦,说,“我是打算把你的那份礼物交给你,哈迪斯。”

他话音一落便开始动作了,常年用来握持武器的手指灵活地挑过那些弦,零碎的音节被编织成旋律,短暂的前奏过后,他开口歌唱。

 

那听上去很像某种遗失的异国歌谣,曲调悠远而沉静,冒险者的嗓音清澈,没有很大,却也缓缓推开了周围的喧嚣,剩下池中活水的响动在音律上流走。

池边的路灯投下暖金色的光,跃动在大雪的残片上,少数从破败的石像表面跌入水中,夜色就不会那么晦暗了。冒险者的脸庞上有几缕温润的残留,他眼睑微垂,将那份光彩敛进淡蓝的瞳仁中。落雪飘过细密的发丝,偶尔停留在大衣的领子上,顷刻间就不见了。

他的嘴唇随着歌声轻启,或平缓或高昂,同时呼出些许保有温热的白气。光线拉长了青年手捧竖琴的影子,那甚至可以说是虔诚的,像神像前祷告的修女,拾起飞鸟遗羽的人鱼,祈愿与颂赞渐渐地在辞藻间盈满,是除了歌者与他身披黑袍的听众以外尚无人能理解的古老语言。

 

附近的一些人被琴声所吸引,有的驻足遥望,有的则来到水池边缘,他们都没有离的太近。身份迥异的人们此时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与交谈,就连忘忧骑士亭里闻声走出来的醉汉,也只是蹲在一旁,举起酒瓶仰头畅饮。

不知名的旋律似乎被当做了这位身着唱诗圣服的吟游诗人给予星芒节的赠礼。

 

当那双蓝眼睛无比坦率地看过来的时候,爱梅特赛尔克意识到了,此时此刻在圣瓦勒鲁瓦扬广场上,只有他才听得出来。

那是一首情诗。

 

演奏结束时,最后的音律在冷气中微微震颤,四处响起些掌声。爱梅特赛尔克没有动,也没说话,他只是立在原地,与人四目相对。

冒险者重新用布裹住竖琴,将它暂搁在石台上,他跳上地面,走到男人身前伸出手,笑容有点腼腆。

“节日快乐,哈迪斯。”他说。

 

在他的指尖触碰到人微凉的脸颊时,爱梅特赛尔克抓住了它,却又很快松了力道,光之战士注意到无影的身体僵硬而压抑,他张开手指扣住了那个暗红色的面具,将其摘了下来。

移开手的瞬间似乎有红光映出繁复的纹路,不过即刻破碎了,爱梅特赛尔克的视线落上一侧的地面,眉头紧锁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是,饶了我吧。”

他的话语沉的只有不真切的气音,那样子让冒险者也不禁紧张起来,方才勉强维持住的冷静顿时决堤似的溃散,一股莫名的热流从心口漫上头与四肢,当无影重新看回来的时候,他短暂地屏住了呼吸。


一些礼盒随着袋子掉落在地,对方快速地咏唱了某种咒文,冒险者无法从口型上辨识出来,也没有心思去焦虑了。爱梅特赛尔克扯住了他的头发,另一只手用力拉下宽大的兜帽,在几乎笼罩二人的阴影中亲吻了他。

 

数秒流逝,他伸出的手臂攀上无影的背,抓紧那里的布料,稍稍地踮起了脚尖。

 

 

 

 

 

Fin.

 

 

我太菜了公式他不好写我之前没敢写。

被鼓励了我就试试。

阿银,跑路了!其他平台见!

那个人的五次来信,以及一次哈迪斯回信了(初代光/初代十四/古代组)

  • 恋人节甜饼,晚了一天也要强行恋人节!

  • 十四席=那个人=光,无性别无特征,随意带入。

  • OOC,特别最后一章极度OOC!一如既往满口胡诌设定,慎。

  • 越有正事摸鱼力越强,摸完这篇就不摸了.jpg


01

信被夹在哈迪斯的课本里,写信人的笔迹拙劣而稚嫩。


『亲爱的哈迪斯,


我要向你坦白。

你的《创造mo魔法入门》,是我偷走的。


说偷不合适,我本打算很快还给你的,而且这件事你也有责任。最近你总在看那本书,都不愿听我讲话。我希望你能把注意力分给我一些,才拿走它的。

但我恐怕无法将它归还了。书中写的案例很有趣,难怪你那么喜欢,我也忍不住尝试了一下...

  • 恋人节甜饼,晚了一天也要强行恋人节!

  • 十四席=那个人=光,无性别无特征,随意带入。

  • OOC,特别最后一章极度OOC!一如既往满口胡诌设定,慎。

  • 越有正事摸鱼力越强,摸完这篇就不摸了.jpg




01

信被夹在哈迪斯的课本里,写信人的笔迹拙劣而稚嫩。


『亲爱的哈迪斯,



我要向你坦白。

你的《创造mo魔法入门》,是我偷走的。


说偷不合适,我本打算很快还给你的,而且这件事你也有责任。最近你总在看那本书,都不愿听我讲话。我希望你能把注意力分给我一些,才拿走它的。

但我恐怕无法将它归还了。书中写的案例很有趣,难怪你那么喜欢,我也忍不住尝试了一下。你还记得第三章讲到,可以使用火元素创造一个使魔,养在壁炉里它便会在早晚寒冷的时候燃烧,出门也可以cang藏在袍子下面保暖。

你身上总是很凉,所以我想造一个送给你。可它不受控制,在我试图抓它时,它爆炸了。我的卧室被炸掉一半,不幸那本书也被牵连了。

我已经向图书管理员女士说明情况,你不用担心还书的事。接下去几天,放学后我要去图书馆整理书架,不能和你跟希斯拉德一起回家了。


我不知该怎么向你道歉才好。

管理员女士让我写这封信,她说有些事情写下来比说出口更容易。确实,我一定没法当面告诉你这件事,怕你会把我像书一样烧掉。

我很抱歉,并愿意为我的过错作出任何补偿,希望你能原谅我。如果不能,也请你不要生太久的气而不理我,那样我会很难过的。


写完后心里舒服多了,趁这个机会一道向你坦白。

你抽屉里的蛋糕是我吃的,它看起来实在太美味了。



请求原谅的,

大罪人』




始作俑者正强装镇定地看书,忽然书本上浮现出字迹。


『致偷书贼,



我没有生气,能否请你停止鸵鸟行为?希斯拉德说他很想念你的午餐,我相信你不至于中午都去整理书架了。但在校医确定你没有在爆炸中受伤前,我不会接受道歉。

如果你没地方住,可以来我家,这样我也不会觉得冷。放学后在图书馆等你,我要复习生物,下周考试,你多半忘记了。


蛋糕是希斯拉德的,祝好运。』


那人哀嚎一声,不知为了考试还是蛋糕,缩着脖子接受老师的批评后,回头向哈迪斯扮了个鬼脸。




02

房间铺满了的花朵,从窗台一路蔓延到睡床。

一封信从门缝滑入房间。


『亲爱的哈迪斯,



我要向你道歉。

这让我想起给你写的第一封信也是道歉信,我似乎总给你添麻烦。


明天,或者之后几天,你会遇到一些怪事,比如邻居、同学、老师、甚至陌生人来敲你家的门,询问你是否愿意和他们接吻。这不是什么新的节日,也不是恶作剧,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请不要过于责备他们,他们都是乐于助人的善良市民。


事情是这样的。

我从希斯拉德那里听说你得了「花吐症」的事,不要怪他,是我逼问的。老师只说你病了,没人知道是什么病。我好担心,怕是什么重症让你卧病在床半个月,除了希斯拉德谁都不见。

一开始我不理解,人怎么能吐出花来呢?你又不是吃花的妖精。于是我去图书馆调查,书上说「花吐症」是创造魔法的副作用之一,花是无法传达的强烈思念被具现化的产物。这就解释得通了,毕竟哈迪斯的魔法厉害到你自己没法控制。


只要找到哈迪斯暗恋的人,让她/他/它吻你一下就可以治好啦!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对象是谁就容易多了,但希斯拉德猜你病死都不会说,或许你自己也没有头绪。我让他偷偷带了一些你吐出的花——花通常和患者思念的对象有关。


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博爱!过往的病例,患者只会吐出一种花,而你至少吐出了六种,还没算上哈尔马鲁特院长无法辨识的那些。

我实在没法把那些五颜六色品种各异的花联系到一个人身上,怎么会有人同时具有那么多特征与个性呢?你一定是喜欢上了许多不同的人。除了希斯拉德与我,你似乎没和谁深交过。


我只好四处寻找和你接触过的市民们,希望他们能给你一个吻。虽说是无礼的请求,为了治愈你的病,大部分市民都同意了,还有许多人建议我应该尝试一下。

所以趁你睡着时,我吻了你,不知道那是否也是你的初吻?希斯拉德给你下了昏睡咒,那也是我的主意,不要生他的气,谁让你无论如何都不让我进门呢。多半没什么用,毕竟你都不想见我,死马当活马医吧。


想必和那么多人接吻会让你很困扰,我为我的擅作主张道歉。但就算惹你生气,我也必须这样做,再拖下去你会有生命危险。

为了表达歉意,我把那些花朵风干做成了书签。虽然手艺不精,花本身放在一起还是很漂亮的,希望你喜欢。



祝早日康复,

你的暗恋对象之一』


和书签一起的还有一张纸片,是哈尔马鲁特院长工整的字迹,列出了花的品种。旁边潦草地批注着那人不知从哪里查来的花语。


白杨花——无畏、勇气

琉璃苣——勇敢、坚强

报春花——初恋、希望、不悔

雏菊——清纯、深藏在心底的爱

山樱——热烈

杜鹃花——永远属于你、节制』




希斯拉德笑成一坨打颤的布丁,在哈迪斯把他赶出家门前一秒——传来了敲门声。




03

深夜,一封信凭空出现在哈迪斯的办公桌上。

月光下一团模糊的白色影子飘出窗外,如果他醒着,多半能看到「那个」的灵魂。


亲爱的哈迪斯,

伟大的爱梅特塞尔克大人,


抱歉没能赶回来参加你的就职仪式!这边的事情有些棘手,不过就快结束了。

仔细想来每次写信都在向你道歉。

恭喜入职十四人委员会,这样一来我们就成同事了。从小你天赋过人,又是「冥界的宠儿」,成为「爱梅特塞尔克」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我还是很高兴。


自从做了十四席,我呆在亚马乌罗提的时间越来越少,并非对冒险生活不满,我非常享受我的工作。就像现在,我正枕着陆行鸟、在篝火边写下这封信。大草原的风景和亚马乌罗提天差地别,我从未见过如此璀璨的星空在头顶无尽延伸,一望无垠的宽广大地让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这颗星球是圆形的。这里的人不像我们那样有相通的语言和文化,他们以部落的形式聚集,部落间的信仰和习俗各不相同,实在非常有趣,可以的话我真想再多待一段时间,主席多半会驳回我的申请。


不当心说远了,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你不在我身边吧。以你的学识,恐怕能对他们的文化有更加深刻的理解,而我只会发出“好厉害”、“真有趣”这种无用的感叹。看着这片星空,我只觉得美丽,你在的话一定会给我指出各种星座。我热爱着这份工作,美中不足的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天天和你还有希斯拉德黏在一起。要是你们能一起来就好了,读到这里你肯定在说我“贪得无厌”吧。


我很想你。

不过一想到现在所见的璀璨星空,和你眼中的世界有几分相似,就觉得离你近了些,也不那么孤单了。

希斯拉德常说我的灵魂很独特,在你眼中是怎样的色彩呢?下次告诉我吧。


你入职后,至少不出差的时候能和你多相处一会儿。高兴归高兴,我还有些替你担心,当然不是质疑你的能力,是关于「爱梅特塞尔克」的职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有幸和前任爱梅特塞尔克大人聊过几句,他是反对委员会推举你的。他说你个性太过较真,又重感情,怕这份责任感会压垮你。

还记得我的第一个任务吗?那个鬼屋凶灵,原本你只需趁我压制她时将之送回冥界,可你偏偏能听到她的话语——她对早夭孩子的执念。你很自责,我也一样。我知道你为她立了墓碑,还去寻找孩子转世的灵魂,偷偷给新生的他送去礼物。


说实话,我喜欢这样温柔的你。

你将会接触各种各样的死亡。不是每个来寻求「爱梅特塞尔克」结束自己漫长生命的市民都毫无遗憾,其中不乏抱持着巨大痛苦而无法活下去的,送走他们后你还要面对来自深爱他们的人的悲伤、甚至愤恨。除此之外,那些不应诞生的生命、错位的灵魂、饱受肉体折磨的精神,你要把他们送回该去的地方。

希望你不要全当自己的责任扛起来,那样会很辛苦的。

我、还有希斯拉德,我们一直都在。


想不到我也有对你说教的一天。就写到这里吧,不能让莫古力等太久。


[潦草的字迹]

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年你患「花吐症」那会儿,希斯拉德说你根本没让那些热心市民们进门。

我可以大胆猜想,是我的吻治好了你吗?



尽职尽责关心后辈的,

前辈




收到信后哈迪斯离开了亚马乌罗提,没几天又风尘仆仆地回来了,闭口不谈去哪里做了什么。人们百思不得其解,伟大的爱梅特塞尔克大人怎么能把自己搞成那副狼狈样子,只有希斯拉德知道。




04

一张皱巴巴的信纸被丢弃在会议桌上。

这里已人去楼空。


『哈迪斯,



对不起,对不起,不起。

自给你写的第一封道歉信那时起,我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要担心,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抱歉那天和你吵架了。

你质问我“为什么总是和你作对”。哈迪斯,我不是要气你,我实在无法赞成这个残忍的方案。牺牲半数生命去换一个伟大的神?再用新生的生命去换回逝去的同胞?生命不是交换的筹码。你可以说我天真、理想主义,事实上主席已经那么说了。

这个星球上有那么多伟大的文明、智慧的种族,向他们寻求帮助,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办法。我知道情况危急刻不容缓,但我们能自救这一次,下一次呢?每当想到这次是希斯拉德,下次或许就是你了,我都悲伤到无法自已。更何况,比起神,人类总是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的。

一不小心又和你辩论起来了,我不会为我的决定道歉。

我只是后悔那样和你告别,甚至没能再亲吻你一次。如果我更冷静些,也不至于不欢而散,尤其想到那多半是我们的最后一面,我就懊悔不已。


[字迹变得潦草]

是的,抱歉我不能遵守约定,回到你身边了。

无论计划成功与否,我都回不来了,对不起无法向你细说,谓商业机密。

我们不在你身边,要照顾好自己。没有我拽着你离开办公室,也记得按时休息。没事多笑笑,我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吗?没希斯拉德逗你开心,要学会自己找乐子。那些逝去的灵魂,累了就别去看,逃避可耻但有用嘛。和委员会的大家好好相处,除了希斯拉德跟我,你也没其他朋友了。记得好好活下去。

怎么听起来像老妈子?

快到冬天了,听说亚马乌罗提的供暖系统在灾难中被毁。你可以试试我以前提过的火元素使魔,就是烧了你书的那次。很好用,我终于造出不会自爆的了。


[零乱的字迹]

。我想念冬天和你抱在一起睡觉,想念你的温度和气味,想念的嘴唇,想念我们的情事。别说不知廉耻,我知道你也很享受的,你应该对自己的欲望更坦诚些。

想你。

想你,我好想你。


[更加零乱的字迹]

抱歉乱七八糟写了一堆,也不知莫古力能不能把信送到。

你知道吗?起初莫古力很怕

   你,因为你能看

            穿他的伪装。

来他不再怕了,也会在你面前露出身形,                  这是把你当作朋友的象征,恭喜哈迪斯有第三个朋友了,所以不要再说人家是长了翅膀的白猪,很失礼哦!

            他说你读我的

    信时是笑得很温柔,没能亲眼

                             看看真是太遗憾了。


[模糊到无法辨认]

哈▇斯,我▇▇——




上空缠斗的两股力量——佐迪亚克,以及被他们称为海德林的新神明。那是超越人智的战争,世界正在分崩离析。

拉哈布雷亚打开了通往时空狭缝的通路,临阵脱逃的行为让他很不是滋味,但只有活下去……他们必须活下去。


哈迪斯看着远方的天空出神。

“那家伙,被骗了……”

“无论召唤海德林是不是十四席的本意,现在都不重要了。快走吧,爱梅特塞尔克。”

他对同伴的催促置若罔闻,只是紧握双拳,手甲嵌入皮肉,喃喃自语着:“那封信,我早该察觉的……精神状态不对……那个傻子……”


被同伴们拽进时空狭缝前,哈迪斯所见的最后一幕。

他最钟爱的灵魂——他无法形容用语言形容那是怎样美丽的色彩,和世界一同碎裂飞散。

那是哈迪斯见过最美的流星。




05

亲爱的爱梅特塞尔克,



我要向你道歉。

你一定会说“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确实。对被自己杀死的对象,一句“对不起”实在没什么分量。

最近我渐渐想起一些事了,虽然晚了一步,我不管做什么事总是慢半拍。抱歉没能早点想起来,否则你也不会孤独到给自己造那么大一个幻影都市,你在没朋友还怕寂寞这点上过多少年都不会变。

啊,不过我不会为那场决战道歉,各有各的立场和信念,你懂我的。


今天是恋人节。

今年我实在感觉和那股轻飘飘粉嫩嫩的气氛合不来,便逃到第一世界,没想到这个节日也传到了第一世界,水晶都和游末邦到处都是散发着酸臭的情侣,我只能逃到黑风海避一避。

然后收到了希斯拉德的礼物。

不要误会,不是他本人给我本人的礼物,是你造的幻影。

他替你转交给十四席的,作为那个人的转世?灵魂继承者,我厚颜无耻地代收了。


爱梅特塞尔克,你是怎么做到一个戒指拖了几万年都没送出去的?

而且这个戒指,雕金匠行会最菜的菜鸟都做得比你好。

你应该让我来做的,肯定比你的好看一万两千倍。不对,那时我还没出生,也不对,是灵魂已经出生了但……哎真麻烦。

我没在戒指上感知到创造魔法,是你手制的吗?了不起。


我擅自戴上了,你不要生气,我想十四席会喜欢的。

最近我开始分不清那个人和自己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和记忆一起回来的情感,十四席是爱你的,我大概也是。但我不清楚这是作为和你相处了短短数十天的光之战士,还是那个人的思念。

不管怎么说,你已经不在了,所以今年恋人节依然是一个人。

惨。

我,惨。


说起来,我们曾经是未婚同居?



母胎单身的,

光之战士』




英雄独自抱着酒瓶在曾属于两人的房间睡去。

一张纸片飘落。

无人知晓。




Extra

『致戴上订婚戒指还自称单身的蠢货,



自说自话跑到别人房间撒酒疯,这么多年你也没什么长进。

戒指是手制的,用创造魔法的话我能造出比你这个半吊子好看一万两千倍的戒指。别不服气,我只在陈述事实。


本想你一回来就求婚的。

那时我刚上任,你也很忙,一来二去耽搁了。绝对不是害羞,也不是怕你拒绝,不要听希斯拉德胡说。


向求婚对象赠送自己制作的戒指,这是外来的传统。记得那时我们四处游历,你说这很浪漫,一直念念不忘。

草原的星空,确实像我看到的天空。亚马乌罗提之外也存在如此壮观的景色,让我着实吃惊。

你说想看看我眼中的世界,你看到了。

趁着制作戒指,我也去体验了你所见的世界。我认为在成为伴侣前,互相理解和认同是必须的。


收到那封信后我脱去长袍面具,离开亚马乌罗提,像外面的人那样用双脚踏过土地,用双手凿开岩石,请教工匠,一锤一锤打造了这枚戒指。

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我多少理解了你的话——重要的是过程。

创造魔法让我们忽视了事物诞生的过程,当然我并不是在否定它,我依然认为亚马乌罗提和我们的创造魔法是最伟大的。


无数次锤炼,无数次失败,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我回想起许多,包括从小你做的蠢事,以及我竟然喜欢上你这蠢货的事。

我想这便是传统的由来。

我也多少理解了你成天在外鬼混不肯回来的原因。他们的世界——你们的世界,和亚马乌罗提相比自然是简陋滞后的,但同时也很新奇、很有趣、工匠师父很热心善良。

理解不代表认同,我至今无法赞同你最后的选择。


扯远了。

本来收下戒指你就是我的伴侣了。可是你竟然把未婚夫一斧头送回冥界,世风日下。亚马乌罗提每个市民同时只能有一名伴侣,我不管你现在这残次品的出身。不过我死了也没办法,往后你爱跟谁过跟谁过,愿意作为谁活下去就做谁,戒指也随你处理。

只是记住,不要再傻不啦叽被人骗,你那群同伙看起来不会背叛,但对其他人还是多动动脑子。我知道你的脑子不太好使,努力下,你一向是努力家。

可惜了希斯拉德想的婚礼方案,最后一个都没用上,他也挺闲的。


如果你好奇我怎么写下这封信。

你那泛滥的好奇心总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先说明。

我可是爱梅特塞尔克,我说行那便是行了。


以及,不是未婚同居,是你私闯民宅。

节日快乐,大英雄。』




“不写落款的坏习惯还是改不掉,你的文学老师在哭哦,哈迪斯。”




END




  • 第一次尝试书信体,不是很成功的亚子,没办法区分十四席和爱梅不同时期的语气。

  • 最后关于十四席精神崩坏,是我的胡诌,大意是召唤海德林(或者以这种形式召唤)踹碎世界不是光呆的本意,被同伴背刺了。脑洞来源于十四席反对召唤佐迪亚克又反手召了海德林自相矛盾的举动,以及爱梅执着于光呆会被背叛,希斯拉德说“愿你这次有个好的结局”(言下之意上辈子惨死?)……等官方打脸。


7/8

【FF14】微小的奇迹*1

*光呆如同普通人般战败的if线

*初代x公式光

*请不带脑子食用

*本想写点绝美劲爆文学但我太菜了我写的什么垃圾…(自暴自弃


冒险者在亚马乌罗提的最终之战中败了。


一路强压的光之以太在他躯体内涌动,沸腾,在能直接观测以太的雅·修特拉与琳的眼里看来,那躯体之中破碎的辉光以太甚至比末日都市天边咆哮的灾害之火更为刺眼。然而,阻止的话语被扛着大剑的男人冲在最前头的步伐一次次驳回了,那位冒险者不知疲倦的挥剑,将怪异的造物一分为二的身影,无言诉说着决心。


一言不发的冒险者决心在今日要为一切画上句号。他不忍去看火光下路面铺满的尸泥,半日前,他们还在这座巨大的海底幻影中探索:...

*光呆如同普通人般战败的if线

*初代x公式光

*请不带脑子食用

*本想写点绝美劲爆文学但我太菜了我写的什么垃圾…(自暴自弃


冒险者在亚马乌罗提的最终之战中败了。


一路强压的光之以太在他躯体内涌动,沸腾,在能直接观测以太的雅·修特拉与琳的眼里看来,那躯体之中破碎的辉光以太甚至比末日都市天边咆哮的灾害之火更为刺眼。然而,阻止的话语被扛着大剑的男人冲在最前头的步伐一次次驳回了,那位冒险者不知疲倦的挥剑,将怪异的造物一分为二的身影,无言诉说着决心。


一言不发的冒险者决心在今日要为一切画上句号。他不忍去看火光下路面铺满的尸泥,半日前,他们还在这座巨大的海底幻影中探索:那是无影爱梅特赛尔克无边魔法的造物,也是永久历史上真真切切无法被改写的一章。在这半日幻影之中,身披黑袍的古代人们亲切的称呼他们为孩子,而参与一切携带武器的他们只是沉默着掩饰真相。


如今走到这一步,站在他的立场,有怎样的心情也无法说出了。结果那个人,救回水晶公,让人与世界的苦痛就此终结,只能抱着如此这般的信念继续前进。


神明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星球如同被摒弃。这一次,幸运并未如期而至降临至英雄的身上。直到最后的灾兽面前,光以太突然暴动,一有不慎,冒险者便如同任意一个普通的人类,自空中悬浮的高台直直坠落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在朝如炼狱般燃烧着的整个星球坠落。看着同伴们凝固的神情,看着阿尔博特朝他伸出的手,一切都在飞速远去,冒险者的意识陷入无边的光海。


……


“醒醒。”


他听见一个忽远忽近的熟悉声音。


冒险者回过神来,自己正站在弥漫雾气的城巷之中。他的脖颈因久久低着而变得僵硬,听见声音,便抬起头去。


“莫非你又站着睡着了吗,我的朋友?”


“睡着……?”


他听见奇妙的语调从自己喉咙中自然而然地流出,意识也随之清醒了一点。清晨的风自亚马乌罗提的街道中吹过,空旷的城市中行人正与他们两人擦肩而过,他的视野一片清晰,体内不再有躁动的意欲吞噬一切的光,面前杵着的人身穿黑袍,戴着面具,语带几分关切。


“希斯拉德,是你吗?”


“我理解这个时间点对于你或许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打起点精神。一日之计在于晨。”


黑袍人温和的笑了笑。冒险者想,看来自己没有猜错。

他的思维有些凝滞,不知眼下是何种情况,失去意识前的画面依旧携刻在他的脑海中……难道说,他的肉体毁灭在了那场战斗中,现下有着意识的他其实是重建的幻影都市中的一个虚影吗。


我可不是什么亚马乌罗提的居民啊……那位爱梅特赛尔克是得有多恶趣味才能将自己的死敌也纳入他过家家的沙盘之中。


“你看,若不是我在这里碰巧遇见你,哈迪斯听闻你一大早又四处游荡,又要责备你了。”


哈迪斯…?听希斯拉德的语气,这个陌生的人名与自己关系密切,但他却没有丝毫记忆,先前的探索中也并未遇见过这样一号人。


“你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吧……关于新的十四人选举结果。这消息不日就将在大庭广众之中传播开来,而我恰好就提前知道一点。”


不知为何,冒险者感觉面具下的希斯拉德朝自己眨了眨眼。


“想要知道吗?”


冒险者下意识点点头。


“哈哈哈……哎呀。这样的好消息还是等那个人亲自告诉你吧。”


希斯拉德却似乎被他的反应逗乐,哈哈笑了起来,“他不来告诉你,你也大可以去问他。”


他向冒险者道别,“我得走了。今日还有一些重要的概念需要审查,在这里遇见你我很高兴,光,回见。”


黑袍的希斯拉德转身走入了人流,留下冒险者在城中的石阶上一屁股坐下陷入了迷思。


……


眼见着这交织的参天高楼又起了,天幕既不是妖异的无限光景色,也不是不日前地狱般的火红,一切平和如春,冒险者认真的想到,自己这样的存在或许是成为了像希斯拉德那样知晓一点内情的幽影。也许那个无影在创造自己的时候也混入了一点杂念。可是究竟是怎样的杂念呢?那个站在黑暗中的男人的动机一向是他参不透的,即便他们不站在敌对的两方,他也无从揣测太多思维不一样的对方脑子中究竟装着什么吧。


他已在这城市中漫无目的的逛了半日光景,日光由虚浮变得厚重。尽管身穿厚重的黑袍,他仍然未感觉到被炙烤的感觉。尽管心怀疑问,不知为何,他不太想在这种情况下碰见认识自己的人,特指希斯拉德,因而特意绕开了创造管理局。


白日的街道比海底所见的要热闹许多,与那座空旷寂寥的城市出入甚大。那不是由混乱人声造出来的喧闹,而是由一种文静有序的说话声组成的。偶尔有性子急切的人讨论上了兴头,多半也会被对话的伙伴及时制止,维持住辩论的礼仪。也许是因为肉体被重塑,没有人再把他当成一位孩子来看待,倒是给冒险者带来了许多穿街走巷的便利。从拯救现世的大愿中被剥离后,冒险者感觉自己宛如成了这座城市中唯一一个一个没被分配义务的游手好闲之人,他颇为好奇的观察着周围,期许能发现什么创建者逻辑的悖论,或者空间的裂痕。


在百无聊赖的路过一盏眼熟的路灯之后,路中间一样眼熟的物事突然吸引了光呆的注意。


地上散落着一个空空的裂成两半的概念球。事情发生在几分钟之内,在他未来得及细思发生了什么时,由不远的桥下传来了呼救声。被那凄惨的声音所吸引,冒险者想也不想便跑到了栏杆边。果然,有黑袍人落了水,水下一个模糊不清的畸形黑影纠缠着落水之人,似乎是想要将落水者拖下水底。


那平静的河流深不见底,河面上还飘着一层阴郁的雾气,倒是符合冒险者对于这个城市的最初印象……眼看着畸形创造物占了上风,那人要命丧于此,冒险者跳下了河。


风将他的兜帽吹落,露出深栗色的发丝。


他感到自己一头栽入了寒冰的吐息之中,即便在库尔扎斯,他也未曾感受过这般的严寒刺骨。冒险者试着运起体内的以太,被爆发出来的充沛的陌生能量一惊,充斥着他全身的,竟然是一种他此前从未感受到过的以太。不是光,也不是弗雷所教授的暗,而是一种混杂万物无懈可击的属性。虚影会有这样的力量吗?这也是遵循爱梅特塞尔克的意愿吗?那个人并不像自己所见过的加雷马皇族那般好斗,一举一动定有他的用意。


但这种力量涌动,实质性的感觉……简直就像自己其实还是个活人一样。


来不及想太多,水性了得的他飞快的朝没了声音的落水者那儿游去。他狠踹了一把水中的魔物,一把抓住失去意识的那人后领,向岸边游去。


此时,已经有路人注意到桥下骚乱。目击者惊呼了一声,慌慌张张跑开,似是去呼唤能维持秩序的同伴。


缓流的水裹住了他。再轻盈的袍子吸足了水也会变得沉重,带着比自己还沉的人游了几下,冒险者已经感到有些吃力。另一边,一股悚然的感觉顺着脊髓蔓延开来,他凭借察觉危险的本能顺着水流闪了个身,躲开了那道水波,水波一击不成,竟然横向抽向他的肚子,狠狠一拍,光是那波纹携带的震动就已经极大,将他硬生生在水中冲开了半米。若不是刚刚闪了一下,恐怕自己身上已经多了一个洞。


这也是恶趣味的一环吗……烂透了。


冒险者咬咬牙,用力将溺水者抛上河岸,决心和怪物单打独斗分个胜负。他没有想到的是,糟糕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


哈迪斯今日心情本是愉悦的。他的愉悦往往过于隐秘,而烦躁与不屑一顾又时常外露,导致大多数人都无法察觉到他真正的情绪,除了他那远比常人敏锐聪慧的好友希斯拉德与那个人才能知晓。然而,这种宝贵的愉悦与午后憩息的平静一起被打破了。几个拉哈布雷亚学院的学生,失了脸面慌慌张张在街道上乱跑,虽然完全不想去听,他们嚷嚷的声音还是顺着风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水里有危险造物!有人落水了!”


“教授呢……!快去找教授们!”


这声音使他心烦意闷,将兜帽又往下拉了拉。


“这不是……哈迪斯先生吗!”


一个眼尖的学生突然远远认出了他。在这片本人流稀少的清净之地,一位成年人的身影显然额外显眼。


“哈迪斯先生,请帮帮我们。我们是拉哈布雷亚院的学生,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哈迪斯一动不动,学生语速很快的焦急道:“林恩和我们从实验室借来了将投入生产的玩具概念球……本该是这样的……却不知为何出现了非常危险的创造物。”


“他落水了,有个不知情的人也一起去救他,我们没来得及阻止……”


“……”


“拜托您了……他们撑不住更久。”


“小家伙,你们的指导教授开学课上难道没有考过你们概念实验第一教条吗?”


男人虽然这么说着,一边还是站起身来。


学生们在前面心急火燎跑着,哈迪斯走的不急不缓,远远看见桥边围着一圈人,他不禁哼笑道:“急什么,那个倒霉蛋多半已经被救起来了。”


人群一片喧哗。先到一步的学生们都呆住了。


哈迪斯忽然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能追溯以太流向的敏锐双眼在栏杆边瞥见了一点熟悉的痕迹。他上前一步拨开了躁动的人群。


河面上,雾气之中一点白色若隐若现……水声混杂着细微的杂音,水中如同海草般散开的畸形造物强健的触手中缠着一个肌肤裸露的人……那人面具在大力挣扎中掉了下来,顺着水流平稳的飘远。即使隔着桥与雾气的距离,那沾满水光绷紧的肌肉依旧闪着光亮。他那面容熟悉的好友紧咬着牙,下半身被水面漂浮的衣袍遮住,周身激烈的水花令人遐想无限……即使四肢被控,栗色发丝的男子仍旧在倔强挣扎,眼睛亮的惊人,那情景宛如被献祭给邪恶海神的无辜半人鱼一般,纵然神在现世还是一个未被实践创造的概念。


这触手显然是刚被创作出来的魔法生物,饥饿但又茫然,甚至还未学会如何进食,也或许创造他的那个笨蛋根本就没有掌控好进食口的位置。它急躁的摸索着怀中刚捕到的不太听话的猎物。不知被弄到了什么地方,男人突然身体绷紧,动作也变得被动,浅而急促的气息也紊乱起来。


“哈迪斯先生……请快去救救他吧。”担心自己闯的祸变得愈来愈严重的学生快哭出来了,全然顾不上现场旖旎的气氛。


“……”


……于是,有些不明所以浑身湿淋淋的冒险者就这样不明所以的躺在救了自己的陌生人怀里,被带走了。他本来以为会被带去什么检查救助的地方,再不济也是炼金学院,对方却一言不发的将他打横抱着搭上了电梯,直到自己被扔在床上,他才察觉到这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住处。


书本,笔墨,与咕嘟冒泡的热水。这里充斥着令人怀念的气息。他如同小动物般嗅了嗅四周,环境中充斥着那种他未见过的以太的能量。他愈来愈不确定这里是真实的过去,还是所经历的幻影了。那个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生气的男人自从回来后就自顾自的拉开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对面,盯得他浑身不舒服。只能看见兜帽与面具遮掩下露出的几缕被打湿的白发。


毯子被粗暴的扔在了自己头上,那他呢?不担心生病么。


但是,这个男人所拥有的力量,的确可以用恐怖去形容。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被压制住,而对方甚至不花一点力气便轻易将他从缠斗了近十分钟的魔物怀中剥离。虽然摸不清他的意图,但他却直觉到这个男人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对方的生气也并未让他感到害怕,反而心头涌上的是一种添了大麻烦的不好意思。


“那个……”


“解释一下吧,你说自己领下了区域调查任务,要出城,为什么正午时我却在首都的花园河段中见到狼狈的你?”蒙面男子凉凉的开口:“难道这就是你的任务目标吗?重温一次自己念书时候和朋友们勇闯教授实验室长见识的闹剧?”


“我……”


“你最好能够说点什么。”


“……”


-tbc-

薛定谔的🔥

【FF14】礼物箱

Warning:


5.0结束后的一点幕间故事

大概是光→哈迪斯↹那个人

基于5.0台词“我曾也是个普通人”的衍生妄想

可能和常规人物理解有所出入请注意


“冒险者,有你的一份快递哦,库啵。”

光之战士打开门,被硬物正砸在脸上,他甚至没有看清那个邮差莫古力绒球的颜色。他小声抽着气捡起摔在地上的包裹回去,有些疑惑是谁寄来的礼物。

外包摸起来像是价格不菲的莎草纸,应当不是来自桑科瑞德;

丝带上沾着古龙水的味道,也不是雅·修特拉和阿莉塞;

礼盒的选色太老气了,又不像阿尔菲诺;...

Warning:

 

 

5.0结束后的一点幕间故事

大概是光→哈迪斯↹那个人

基于5.0台词“我曾也是个普通人”的衍生妄想

可能和常规人物理解有所出入请注意

 

 

 

 

“冒险者,有你的一份快递哦,库啵。”

光之战士打开门,被硬物正砸在脸上,他甚至没有看清那个邮差莫古力绒球的颜色。他小声抽着气捡起摔在地上的包裹回去,有些疑惑是谁寄来的礼物。

外包摸起来像是价格不菲的莎草纸,应当不是来自桑科瑞德;

丝带上沾着古龙水的味道,也不是雅·修特拉和阿莉塞;

礼盒的选色太老气了,又不像阿尔菲诺;

打开盒盖的瞬间,物品从那个不算大的开口里涌了出来,像回灌的海潮淹没村庄。在光之战士呆愣的瞬间,半个身子已经埋在礼物堆里。他很是错愕,手忙脚乱地将盖子压回去。

于里昂热不会空间魔法,这个包裹是谁寄的?他再次疑惑道。

浪潮将一叠纯白的信件推到光之战士的面前,他将盒子摆在身边,就着半躺在礼物里的姿势拆开顶上的卡片。

 

【我想你应该会好奇这些礼物来自什么人,当一个神秘主义者实在是太累,懒得继续装。我是哈迪斯。

你既然收到这个包裹,那就意味着我死了。真好,去他妈的加班,我总算可以睡上一觉。永远的。

当然,这并非是临时起意,也不是什么来自亡灵的恐怖袭击。东西可以留下也可以全部扔掉。战败者没什么权力要求胜利者做些什么。只不过不要自作多情,这些不是特地送给你的……

我只是不知道该把它们寄给谁。

随后附了些信,也不是写给你的。不过我想按照大英雄那热衷于窥探别人秘密的爱好,总会管不住手,况且一个死人也管不到活人的事情,就随你喜欢吧。】

 

光之战士抿了抿嘴唇,他从埋身处爬出来把盒子和信件一同摆在床上,再回身去收拾满地狼藉。哈迪斯备的东西很杂,从点心酒水、卷轴秘术到家居装饰、机关玩物,包罗万象。他甚至找到不少用光球封起来的动植物样本,都是没见过的品种,光之战士并不怀疑,当他把封条扭开,就会有鲜活的生灵跳出来。

放在往日,他能埋在这堆新鲜玩意里钻上好久,但今天没有这个心思,只想着撺拾干净简单分类放好。即便如此也削去半天,等光之战士随手抄起一盒点心靠回床上,天都已经开始发昏。他点亮烛台,靠回床上捏了块点心往嘴里塞。

东西很好吃,光之战士是个粗人,对于美食鉴赏说不出什么一二三四,只觉得是自己喜欢的口味,他舔掉手上的糕点渣又往衣摆碾碾去了口水才去把礼盒捞在怀里。

他看着房顶发了会呆,实在无事可做了,长出一口气翻身起来拿信封。床头柜上摆着纸刀,往常光之战士轮不到用它,都是手撕齐活,但今天他倒有些拘束了。

他抵着床头灯想透纸看,可惜了哈迪斯做什么都是很讲究,连信封都密实地透不过一点亮。光之战士咂了咂嘴,他把信放下,摩挲方正的边角很是犹豫。

最终,诚如哈迪斯所写,光之战士并没有毅力坚持下去,这封信就像根刺埂在他心里。他深呼吸,立起信封在桌面震了震再放下,甲尖抵着边缘压住刀锋启封。而等光之战士将信纸捏在手里的时候,又有些发笑了。

他好像太过小心,犹豫得像是在格利达尼亚新街和旧街里羞于开口而委托冒险者互递情书的情侣。也不太对,他和哈迪斯并非那种关系,他应当是劫掠船上的海贼,将苦主丢进海中喂鱼还侵占他的财产。

心情变得轻松了一些,他闭着眼睛将信纸展开,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好像这样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比起前面的卡片,信里的字迹要更工整些,纸面有不少压痕,似乎是经历反复修改过最后再进行誊写,看得出笔者很用心。光之战士定了定神,从头开始阅读:

 

【——启:

展现佳。

时间太久了,让我想想现在是什么年代……如果没数错这是重写的第十四封信,那就是经历了七次灵灾,还真慢啊。

我们已经推进了计划的一半,而另一半仍遥遥无期。在漫长的岁月里,我本该逐渐遗忘。我曾常和艾里迪布斯嘀咕,那大概是第四封信的时候,我说拉哈布雷亚的灵魂已经被佐迪亚克彻底侵蚀,在频繁更改躯体和样貌中将记忆磨灭。

我和艾里迪布斯说,他疯了。用着很惋惜的口气。我觉得我们曾经令人爱戴的院长不该沦落至此,当然,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来。

艾里迪布斯点点头,但他告诉我,现在的拉哈布雷亚比以前好用很多。我明白了,疯掉的不止老院长一个人。从那以后我们三个人就疏远很多,分明是最后仅剩的三个同胞,真有意思。

说实话好了,我害怕他们,也害怕我自己。我的灵魂又被腐蚀到何种地步了呢?我是否仍存有理性,所做之事,所信之物,是否有其道理?我不知道,但是我别无选择。毕竟若非如此,我实在找不到继续苟活于世的理由。

不过我实在也很羡慕,丧失记忆对于不灭之人来说或许也是一种幸福,拉哈布雷亚可以只为了执念奔波,他的生活很简单充实,而且永远不会疲倦。我也想这样,可惜我是个胆小鬼——我从没和你说过这些,我总在你,在小孩子们面前表现得好像无所不能,那是出于一种诡异的责任感。如果连我都不能让你们依靠,那么还有谁能做到呢。

不过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那么明说这些也没什么让人羞耻的。我是个胆小鬼,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疲于现状,却不敢真正投身于疯子的行列;留守着记忆,却因回忆感到痛苦;决心复活同胞,却不止一次对这残缺的人类抱有怜悯……

我只能在推动事情走向正轨后便长长地睡去,等上几百年在你递送礼物的簇拥中醒来。所以我想,我变成如今这个不成器的模样与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你没有机会看见世界碎裂的瞬间,对我而言那是此生仅有一次的壮烈演出。世界在海德林的一击下四散分裂,我不忍心看,闭上眼睛却看见数以亿计的灵魂像烟火般绽放。

他们尖叫,腾空,在死前释放出最夺目的光彩,随后炸裂,散成十四块,光芒黯淡下去,落在地上,变成灰土。我因见证这场演出感到恐惧,从月球坠落到其中一面世界里。我落在你,你的十四分之一身边。我为那茫然蠕动只为了一块腐肉而和其他个体而争抢的生物感到歇斯底里,我不承认那种低劣的,灵魂黯淡无光的只能勉强称之为活着的东西,是你。

我将它从尸块旁拖出来,它是那么羸弱可笑,爪子甚至不能在我的皮肤上留下哪怕一道划痕。我找到了它的喉咙,扼死了它。我从未用过这种方式结束过一个活物的生命。我将它丢弃,伏地呕吐,目睹曾经属于你的部分灵魂疲乏地回到以太的洪流中去。

这太恐怖了,我无法继续思考,被负面情绪淹没,甚至连魔力都无法好好收束。就在我因为魔力暴走即将毁灭此地的时候。传送魔法带来的纸箱砸在我后脑,多么怪诞的登场方式。

然而除了你还会有谁能想到如此滑稽的行为?我抱着迟来的礼盒,坐在荒芜的大地上,身边是你的灵魂曾寄居过的躯体。

我因滑稽发笑,因悲伤痛哭。相反的情感在身体里拉扯,我的表情扭曲,或许在当时看来我是最早疯掉的那一个。

带回逝去同胞的愿望让我坚强,而你即便在死去之后也在拖累我让我软弱,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恨你。

一万两千年来,纵使我再怎么悉心保护,你用普通纸张书写的信件也风化散去了。但我早已记下书写的种种。

你在最初的信上留言说,“只要我还能微微触动你的感官,我就只是离开了我自己,而未曾离开你”。我否认这个说法,你并非如此诗意的存在。我们相识于幼年,在往后的人生中我便不单纯以我个人存活,我总要看管你,照顾你,担心你被自己疯狂的创造物拆成尸块——不许反驳,希斯拉德比你要人省心的多。

出于不得已,我开始照顾你。而在彼此相处的数千年中,爱和责任的界限变得很模糊。我想我是爱你的,虽然我也爱希斯拉德,爱拉哈布雷亚院长,爱亚马乌罗提的每一个人。但这种爱总归是不同的,或许是因为我总很紧张你,怕你惹出什么麻烦,而身边只有你是这种麻烦人的家伙,因为抱有的态度不同,所生出的爱意才会不同吧。当然这些我从未和你说过,除非我们的计划完成,所有的事情回到当初,不然往后我也没有机会和你说。

而现在,已经过去一万两千年。我追悼你远比我爱你的时间多,这甚至比我们相识的日子还要漫长。我本该淡忘你,就像信头所写,可是你就像附骨难除的诅咒,我从未发现你竟有如此阴毒的一面。你用你的爱魇住了我,堂而皇之地,叫人无法拒绝地。

一万两千年来毫无间断地递送礼物,不停地将你自己从我的记忆里拖出,刷洗。

你永远如此鲜亮,这使得现存于世的残片更加让人无法忍受。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我总为收到你的礼物痛苦,因为你总不近人情地在信的末尾写道:“但是下个月的那个包裹,我还会继续努力的。”

可是我们都知道,你早就死去了。你一遍一遍地提醒我,关于你的爱,你的死。这一个人就占据了这人生中不可避的两项,能留给我独立创造的还剩下什么呢?

似乎只有活着了:往前跑,我迎不来爱;往后退,我也等不到死。

这实在是太过卑鄙、太过自私,身为同胞我为你感到羞耻。

但我也并非是什么完整到可以自夸的人了,成为佐迪亚克的信徒剥夺了我的一部分,而你们的死剥夺了另一部分。我也是残缺的不完人了。

我对活着感到疲惫,但并不愿意就这样死去。生前是破碎的灵魂,身后也是破碎的灵魂,生和死除了沉眠还有别的区别吗?即便我抛下肩上的责任逃到冥海里去,那里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在等我。所以我活着,我只能活着,我必须活着。

这些年除开必要的应酬我越发沉默了,但是沉默只会让人疯掉。于是我学着你的做法,开始创造你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封存起来。但我没那么多话好写,只好在每次灵灾后写一写,等下次灵灾来临前再修一修。如今也已经是第十四版了。

可惜不管是这个包裹还是这封信,都没有机会交到你的手上。等到那天来临,我只承认我爱你,但我不会告诉你我有多思念你,这实在是太懦夫了。当然,还有一种结局。

我死于非命,就像拉哈布雷亚那样。

海德林真是个婊子,想到委命你的一部分来和我们敌对。你做的很好,一如既往。真希望能看到你知道自己斩杀的敌人是曾经亲朋好友时的表情。

现在我创造的国家所制武器即将大规模投入战争,而第一世界的光之泛滥使以太趋于停滞。这是引发第八灵灾的最好时机。

而你的一部分好巧不巧地又跳出来搅局,我要去会会那一半的你了。我会给他一些考验,再观察他,我总是对你抱有期待,但他们从来没有令我满意过,或许这一次会不一样?谁知道呢,大不了就是杀掉再来,我已经对此十分熟稔。

虽然结在这里显得有些恐怖,但是我必须去做别的事情了,希望下一版的信件内容会有所不同。

哈迪斯】

 

光之战士合上信纸,身体沉重地被压在床铺里不得动弹。他想无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狡诈的生物,连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即便他们死去,也要警惕蛇头是否会再度弹起再咬上你一口。

他看出来了,他全都知道。光之战士低嚎一声,将自己蜷缩起来。现在他要背负哈迪斯沉重的爱意继续活下去,而自己的情感终究是无处托付。

 

毕竟,他告诉他:他们彼此相爱,从未有过离别。

 

 

 

 

*本篇灵感来源于 @悖悖论 先生所译条漫【链接】

 


卡殿不癫

重设19年的学院崔,并安排了更闲的岗位

重设19年的学院崔,并安排了更闲的岗位

塔斯苹果派
【九州·素月墨羽】素月凌空,墨...

【九州·素月墨羽】素月凌空,墨羽飞天,长弓追翼,神剑定岳。

恩爱秀到这个地步,也是配一脸。

赶在这次国产场,可能给叔叔组交点党费。素墨是多年的朱砂痣,至今于我红似血哎。

这对CP怎么说呢,算是我最理想的CP模式了。相识于少年,并起于微末,同居二十年(划掉),不但见证彼此的成长,更关键是在这成长中互相扶持与付出。最终双方的精神和武力上都成长为极其强大的人,但却正好互补,像楔子一样紧紧卡死。就算后来分道扬镳,只要对方依然活在这世上,就会有种自己也依旧完满着的感觉;再回到他身边,依然能够卸下一切伪装,回归到自己原本的、最轻松的状态。

重读了一遍辰月之征,回头再看“息衍杀白毅”这...

【九州·素月墨羽】素月凌空,墨羽飞天,长弓追翼,神剑定岳。

恩爱秀到这个地步,也是配一脸。

赶在这次国产场,可能给叔叔组交点党费。素墨是多年的朱砂痣,至今于我红似血哎。

这对CP怎么说呢,算是我最理想的CP模式了。相识于少年,并起于微末,同居二十年(划掉),不但见证彼此的成长,更关键是在这成长中互相扶持与付出。最终双方的精神和武力上都成长为极其强大的人,但却正好互补,像楔子一样紧紧卡死。就算后来分道扬镳,只要对方依然活在这世上,就会有种自己也依旧完满着的感觉;再回到他身边,依然能够卸下一切伪装,回归到自己原本的、最轻松的状态。

重读了一遍辰月之征,回头再看“息衍杀白毅”这个设定,简直悚然心惊。他为了这天下,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也曾经仅仅为了给这个朋友讨一个“箭在人在”的好兆头,冒着魂噬的风险救下一支长薪箭。

可以为了对方去死,也可以为了一个平安的时代让对方去死,真是何等可怕的心智。

在相杀设定出现前,我曾脑过息衍在与雷碧城的决战中身陨,多年后是他的侄子息辕殇阳关对阵年老的白毅。最后白毅被一剑不动如山穿胸而过,垂死间他一手抓着胸前的静岳,一手抚过息辕的脸,说,你怎么不像他啊。

哎,言情了,划掉划掉。

总之,朋友,来勺安利吧(全文划掉)


逐水浮萍

[九州/息白]笑忘书Ⅱ(二,13.03.31)

第二章

息衍最近有些缺觉。并非是无眠,然而却睡得极不踏实。

白毅刚自街上递了两封信回来——一封是不辞而别后给父兄告罪的家书,另一封则是按照老师的交代、抵达天启城安顿好之后,发予于崎商会的书信。他进了院子,便见息衍正坐在那里,一手不轻不重地就着院中的石台磕着烟斗里的积灰,另一手抓着本书、满面困顿却强迫自己专心地读着。

白毅走上前去,却意外发现这是本术师基础理论入门的书籍,不觉深感蹊跷。书上的文字被对方靠近的影子遮了些许光,息衍打了个哈欠,抬起头看向白毅,双目边带着些疲倦的眼影,“信都寄出了?”

白毅颔首,指向息衍掌中的书,正欲发问,却被对方抢了先,耳闻息衍道:“搬来这十日,你睡得好不好?”

白毅不解地点了...

第二章

息衍最近有些缺觉。并非是无眠,然而却睡得极不踏实。

白毅刚自街上递了两封信回来——一封是不辞而别后给父兄告罪的家书,另一封则是按照老师的交代、抵达天启城安顿好之后,发予于崎商会的书信。他进了院子,便见息衍正坐在那里,一手不轻不重地就着院中的石台磕着烟斗里的积灰,另一手抓着本书、满面困顿却强迫自己专心地读着。

白毅走上前去,却意外发现这是本术师基础理论入门的书籍,不觉深感蹊跷。书上的文字被对方靠近的影子遮了些许光,息衍打了个哈欠,抬起头看向白毅,双目边带着些疲倦的眼影,“信都寄出了?”

白毅颔首,指向息衍掌中的书,正欲发问,却被对方抢了先,耳闻息衍道:“搬来这十日,你睡得好不好?”

白毅不解地点了点头,“你却因何如此怠倦?”

息衍勉力凝着精神仔细看了看面色着实不错的白毅,似有所思,白毅被这眼神盯得下意识警觉起来,疑是熟悉的同伴又生出了暂熄已久的整蛊之心。

然而息衍沉默了片刻,却只是眯起眼睛目光柔和地轻松笑了笑,“大概是交上了桃花运。”

对于这十日几乎一直与自己同进同出的伙伴的这句回答,就算是一向严肃的白毅,也不禁嗤之以鼻了。

 

是夜,息衍负手在房内漫无目的地转着圈,间或停下脚步去看即使闭合了门窗、却依旧摇曳得有些厉害的烛光。那一本术师入门基础的书被端正地摆在桌面上,以镇纸压住了某一页的内容。

直至透了窗见对面的厢房熄了灯,息衍心知白毅已然睡去,却再次执起那一卷书,努力集中了精神再去读那几页自己全无涉猎过的内容,片刻后,也终是放下书本,举掌灭去了烛火,解衣入塌。

 

又是同一个梦境,一片幽蓝的未名之花在眼前盛开,有幽怨的歌声飘渺地在耳边响起,却又隐隐地听不真切,息衍循着声源、沿着花丛缓步前进,终见那个朦胧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依旧渺然不真切的歌声戛然而止,那身影又欲散去,息衍未再伸手挽留,却不熟练地拈了个指法,默诵起刚刚背熟的咒诀。

于是散去的身影再次被迫收拢在一起,息衍也不走近,带上些笑意去看那终究无法一睹真容的影,他感受得到彼方传来的欣喜与惊慌并存的感情,于是轻松从容道:“虽是初见,却亦该称是‘久违了’,敢问阁下之称呼?”

似是太久未有与人交流,息衍静候了片刻,脑海中终浮现出了并无声息亦不连贯的答案,“海……姬。”

看起来并非是适合坦诚交流的对象,息衍稍稍敛容道:“入住此间后,连续三日反复见到相同的梦境,我便已知蹊跷……无怪这几间房屋租金如此廉价,想来便是因阁下之存了。”他口中说着,心里却想到当日入住之时,是自己与白毅争了这正厢的占有权,彼时白毅只是稍争了口舌,便静盯著自己,叹了口气做出让步来。息衍暗自笑了笑,而今看来,倒是说不清这一局究竟是谁占了上风了。

对面稍稍传来歉疚之意,息衍复道:“我曾疑是天启偌大,靖恭坊附近鱼龙混杂,或有术师在就近施法,因而有此并非恶意的影响,可探查数日,无果之下,方想到了这层可能,”他举目去盯住那一团模糊的影,“有虚魅借梦境探查我的精神之境、抑或是欲与我有所交流?”

息衍听到几声叹息,魅的语言再次自心底浮现,却比先前流畅了许多,“我不是……虚魅,也曾成功、凝结出人族女子的躯体。”

息衍略感意外,遥忆魏三曾记下的某些传闻,“身体被毁,精神被迫重新归虚?”

“是的。”他感受到一声带着喟叹的回应,同时有些不成段落的画面在眼前掠过——未谙世事的年轻女子为人搭讪、伫立庭院中却久候良人不至、复见他与雍容富贵女子言笑晏晏、私寻相询却终见那人目露凶光……息衍大体心明,不觉暗叹,却方察觉到对方那迟来的所欲掩饰之意——这便是魅,最本真时竟连说谎也不能做到。息衍沉默下来,魅亦只是不语。

许久后,究竟还是息衍再次开口,“无端入我之梦,却又是为何?我本以为是未曾凝结的虚魅,无法感受这世界却又对人世有所好奇,但你却已……”

“我的身体在数十年前便已已经彻底毁坏……”魅所传达来的信息终于连贯起来,“如今也同样不能再感受世界,而且以一己之力,已无法再次凝聚。”

“抱歉,我并非术师,今夜能促成这番谈话已是勉强,恐怕无能帮上更多……”息衍遗憾地摇摇头,却忽地想起了什么,“我今日之举,是否会对你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即使是将自己闭锁在方圆之地留存力量,时至今日,我的精神力也将要溃散尽了。”魅轻轻地叹了口气,“就算你不抓我,我也已经没有几日的寿数可活……这间房子好几年都没有人气了,在回到终点前,能和活着的人这样说说话,我也是很开心的。”

息衍微微皱了眉,自己初到天启,并不认识一两个术师,而他与白毅毕竟囊中羞涩,就算欲请个中高手来助魅凝结,也终是力有不逮。

魅似也读出了他心中所想,却向息衍释放了一个轻松的笑意,“谢谢你。”她说道,“就算我的精神力还足够支撑重聚身体,可我认识的人们大概都已经死去了,再次凝结对我而言,已毫无意义。”

“既非无憾的一生,又为何不可从头再来?”息衍既知思想难瞒,亦索性开诚布公。

“魅的一生……认定了也就是认定了。我们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情,大概也很难学会改变吧。”

息衍感受得到对方像是在自感费解地轻轻摇头,便不以为然地微笑起来,“如果你真的作此想法,又何必自耗精神力、缩短自己生命的时光,以求入我梦来呢?”

他感到这个问题令对面的魅思考了片刻,最终以并不确定的情绪回应道:“见识过那些生动鲜活的人和事,又有谁真的能够忘记呢?越是预感到终点的来临,就难免越想去贪恋曾有的美好……就算它们都不在了,也会想去留恋那些相似的残像吧?”

她又想了想,“可我知道那只是残像,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去抓住的。”

息衍想这只魅也许是真的太久没有与人交谈了,可他却也像是隐约地理解了她的心情,于是终究不可劝、而无论对方的抉择是新生或是归于虚无,自己也终是无法干预和相助的。

这无能为力的想法忽令他自觉疲乏,魅的身影顿时再次虚无起来,息衍不确定再次施为强制对方现形,是否将是对魅的再次伤害,疑豫间己身却已再次被那片蔚蓝的花海淹没,他知道这是将要醒来的预兆,仓促间始忆起尚有最初的疑惑未解……这片蓝色的花海,究竟喻意为何?

“也许是从前为虚魅时的执着吧……谁知道呢?”

他听见了最后一句渐远的回答,随即睁开了双目,眼前却依旧是深沉的夜色。多日来的困乏再次沉沉地压上来,他安然地闭上眼,终于坠入无梦的沉眠。

 

“老师捎来的回信,”白毅将一纸信笺递与息衍,“说是我们路上耽搁太久,加上书信来去的时间,恰是错过了今年金吾卫的春招,纵是得人引荐,亦要待到明年了。”

息衍不觉微感惭愧,此前往楚卫的一路,若非自己的刻意拖延,一切未必是今日之状,然而他听得出白毅言辞中并无些许责备之意,便也暂时按下心来去读老师的亲笔书函,而后却苦笑着皱起了眉。

“你的从商天赋,这又是怎样一回事?”白毅低头去问息衍。

“这个……”息衍顾左右而言他,“总之,老师和于叔的意思……是望你我二人自立自作,自行解决这一年内的营生,那么我们……”

白毅摇摇手打断了息衍的话,“错,是‘白毅前程,尚待与父兄一议,望自慎行;于崎尝言,息衍自有从商天赋,天启一年,料来自可谋生,无需挂怀。’”

“……你要听父兄的安排吗?”

“自是与你同行。”

“所以依旧还是你我自谋生路……”息衍笑笑,“这考验却也别致。”

白毅心知息衍终是不愿详说,便也不再追问,转而细思起未来——父兄的回信已至,虽能读出措辞中隐有的不满与无奈,却依旧多是挂怀,另附了往天启主家宗祠长老处拜会的荐信,又言往商会钱庄可提自家银钱来用,上下打点无需顾虑。

然而这是他已决计不从之路,那么与息衍一起……自己素来衣食无忧,而今将为生计犯愁,却也是头一遭。白毅亦知自己素少计较花销,纵是日后记得注意,一时之间,许多细节恐也真的需要对方更多担待了。

他坐下来,举目去看息衍,息衍正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房间的高梁,自顾自地引了一袋烟,出神地抽着。白毅也不打断对方的神思,安心地静待着“自有从商天赋”的伙伴拿出方案来。

他不知息衍却是在想前几日那一场于梦中的邂逅——自从那日对谈之后,魅便未再出现于梦境之中,息衍寻回了好眠,心中却总有几分道不清的情绪。他也曾再次尝试去运用那并不复杂的小术法,却终无所获。

息衍不知这是自己终究不擅术法、此前的一次成功仅是偶然;抑或那只魅的精神力已不足以再次被捕捉……直至于无人感知得到的某一刻,悄无声息的消散于世间,重归于墟神的怀抱?

……

息衍想他果然还是不想知道有自己所识的生命就这样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刻里,那么消失在咫尺之外。

然而,即使再见,又能再说什么呢?

 

息衍漫不经心地吐了口雾气,静静看着那团白色的烟游弋着变淡、而后消失。他转过头去看白毅,白毅只是极富耐心地坐在对面,慢慢等着自己开口。

“我们种花吧。”他最后笑起来,“可叹你我学艺数年,却皆是谈兵的功夫,于这歌舞升平的天启城竟是一无用处……”他看着白毅隐隐皱起眉来,像是欲反驳却无言的样子,便恢复了往日的轻松心情调侃道,“总不能让楚卫的白小公子当街卖艺嘛。”

白毅倒是不理会这玩笑,思索了片刻,眉头却更蹙紧了几分。

息衍稍稍认真起来,“我们的住处出门不远便是东市,又或往南过了怀德坊,城南便尽是烟花之地……花卉的需求必是存在,况且除了这条成本不算太高的谋生之路,你我又哪有擅长之事了?”

白毅只是倔着不说话,息衍看了他片刻,却渐是明了了这症结所在,或许便正是客源的问题。他亦如先前的对方般并不催促,只拿烟杆一下一下轻轻磕着桌角,不急不缓地破坏着室内的寂静。

约是盏茶时光之后,白毅终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息衍不禁笑起来,“看你此刻表情,倒是比要离开清江里时还显郑重……何至于?”

白毅却转而认真道:“不知你自雷眼山带来的那几包花籽,能不能适应天启的气候环境。”

“挑选花籽时,我考虑过这边的气候问题,但种植效果究竟如何,就只有实践过才能知道了。”息衍笑了笑,“离开雷眼之前,我还专程写信去问于叔,四哥留下的那些花种里,有几样是天启城中罕见的……当时只念着再回山里不知又要何时,想带点这里没有的东西做个念想,但于叔恐怕是早就算到这一点了吧。”

白毅有所感,隐约觉得老师和于叔的目光都在背后温和的凝视着自己和息衍,他不觉回过头去,却也在心里笑自己这无意义的举动,而后不觉想到父兄,却忍不住长长地吐了口气。

息衍都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出神了片刻,忽然兴致盎然地伸手在空中描绘着什么,同时向白毅问道:“你见过带着天蓝色花边的玫瑰吗?”

白毅一怔,而后仔细搜寻过回忆,最终摇了摇头,“这种玫瑰真的存在吗?”

“现在可能还不存在,”息衍飞扬地笑起来,“可我想看见它盛开,所以一起来研究吧!”

白毅有些跟不上同伴的思路,投以莫名其妙的目光,息衍正色道:“既然决计要开花店了,我们也总要有自己的绝活,才能够红火起来吧。”

“可为什么非要是带蓝边的玫瑰?”

“因为这里离花街很近,玫瑰比较好卖。”息衍没在意白毅再次皱起来的眉,轻描淡写地笑道,“至于蓝色……谁知道呢,大概就是某种执着吧。”

白毅不解地看着他的同伴微微扬起了头,微笑把目光投在空旷的屋棚上方,“如果真的能够种出来,就叫做海姬蓝吧!”

 

若岛R
 “we, the rustl...

 “we, the rustling leaves, have a voice that answers the storms, but who are you so silent?"
“i am a mere flower. ”

 “we, the rustling leaves, have a voice that answers the storms, but who are you so silent?"
“i am a mere flow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