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燃晚]钟情水 一
前世0.5X楚妃 有私设 有ooc
楚晚宁睁开眼 ,自己正躺在红莲水榭里。
门开了,浓重的血腥气铺面而来,是墨燃,踏仙帝君来了。
楚晚宁撑着身子坐起,冷漠的望向那玄衣染血的人。
“你又去杀人了。”
那人轻蔑一笑。
“是啊,本座杀人了,晚宁要怎样?”
楚晚宁看着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恶魔,没有曾经那个和煦如阳的小徒弟的一点影子。只觉得自己这...
前世0.5X楚妃 有私设 有ooc
楚晚宁睁开眼 ,自己正躺在红莲水榭里。
门开了,浓重的血腥气铺面而来,是墨燃,踏仙帝君来了。
楚晚宁撑着身子坐起,冷漠的望向那玄衣染血的人。
“你又去杀人了。”
那人轻蔑一笑。
“是啊,本座杀人了,晚宁要怎样?”
楚晚宁看着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恶魔,没有曾经那个和煦如阳的小徒弟的一点影子。只觉得自己这个师尊当的尤其不称职,他有今日,皆我之过。
“墨燃,那些人何辜……收手吧,别再这样了。”
踏仙君脸上依旧笑容不改,只让人看着胆寒。
“他们何辜?那师昧何辜?本座冷血,想来也是师尊教的好吧。”
踏仙君忽然就收起了脸上的笑,眼底是暗涌的凶残与疯狂。
“怎的本座出去一日,回来一身鲜血,楚妃连问都不问一句本座可曾受伤,上来就关心那些人的姓名,在你心里,徒弟的性命不重要,枕边人的性命也不重要,到底是本座狠,还是你狠?是本座凉薄,还是你凉薄?”楚晚宁,终究,你从未在乎过我,哪怕是让你恨我,你有吗?
踏仙君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一个自娱自乐的傻子,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激起那人的半点动容,爱也好恨也罢,那人是都不屑予自己的。
越想越疯狂,甚至还有些……委屈。
暴戾的帝君眼眶上微微泛红。
“墨燃,我……”
墨燃是被这个人世间虐待了已久的人,儿时的悲痛,年少时被人冷落的不敢,后来丧失挚爱的绝望,一直到现在,他疯了。
他恨,他怨。
曾经他什么都没有,他也想问问这苍天,问问这世间,何不饶了他。可他现在一个人站在那冰冷黑暗的最高处,满手鲜血的睥睨终生,对一切都不屑一顾了,唯有那人始终不曾征服,他便是揉碎那一人傲骨,折断那人双腿,也要他卑躬屈膝,向自己低头,哪怕扭曲了他的本意,也要让那人冷淡的心,对自己生出一点情愫。
墨燃收起了所有不甘,梨涡荡起,脸上又露出了刚才那种笑容,只是,这次眸底是不易察觉的病态的痴狂。
“晚宁,本座屠了孤月夜”踏仙君缓缓向坐在床上的楚晚宁走去。
“本座得了一样东西,这样好东西也能让师尊这般冰冷之人有些温度吧……”
他拿出手中的钟情水,一把掐上楚晚宁的脸,粗暴的将那瓶钟情水灌入了楚晚宁口中。
“晚宁,咽下去,咽下去”
楚晚宁眼尾薄红凤眸含怒的看着眼前这人。
那人得逞的一笑。
“这是钟情水”
楚晚宁一愣。
“楚妃喝了这钟情水,会不会钟情于本座?会不会也想戏本子里演的那样爱一个人,爱本座爱到发疯?”墨燃越说脸上的笑容便越是狰狞。
“那是不是……有趣极了?本座可等着呐!哈哈哈哈……”
墨燃松开掐着楚晚宁的手,猛的将人甩到床上,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红莲水榭。
楚晚宁看着踏仙君离开,缓缓阖上通红的凤眸。自嘲似的一笑。
“墨燃……”爱你爱到发疯?我早就疯了啊……
钟情水,楚晚宁知道的。
施药之人将自身一滴血融入钟情水中,被施药人会钟情于施药人。
可要是被施药人本身就钟情于施药之人呐?那这就是一剂恶毒无比的毒药,只要被施药人离开施药人,就会痛不欲生,一个月后被生生折磨至死。
墨燃不知道,墨燃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楚晚宁知道的,自己不剩什么了,至多一个月,这煎熬,便结束了,至多一个月,他便要离开他最爱的那个傻子了。
撕心裂肺的感觉传来,楚晚宁只觉得心脏处被一把利刃狠狠刺入,来回翻搅,他吃力的喘着气,锤着心口,那通楚只增不减,漫无边际的痛,像是他在巫山殿的这几年,没有一点希望 。
“你让我如何放心的走……你被奸人所害至此,你让我……如何放心?”罢了……罢了,谁叫着药,非施术者死亡不得解呐。
墨燃,你这一辈子,不曾快乐过几天,那些好好待你的人也都不在了,若我死后,还有谁会善待你呐?
楚晚宁蜷在床上,紧咬着下唇,也顾不得脸上的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又流下浸湿了床褥,双手攥紧了身上的衣物,想要自己一个人挺过这难捱的心痛。
楚晚宁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他开始时会在水面挣扎,祈求能游出这水,祈求岸边的人能发现他,拉他一把,祈求这绝望早些结束。
可后来,筋疲力尽了,发现这水太深,他游不出去,这岸太远,这岸上也没有会渡他的人,索性放任自己沉沦于这神不见底的渊,索性放任窒息将他包围,反正,结局注定了啊 。
墨燃,最后这几日,我便不与你较劲了,我太疼了……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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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新开的文:
晚宁现在是知道八苦长恨的事的,也知道钟情水的作用。
娇娇是啥都不知道,他就知道晚宁喝了就能喜欢他……
我又要叨叨了:来都来了,还是孩子,人都没了,小红心,懂?
【燃晚】:千山雪03
前世,追妻火葬场,生.子
炉火烧的正旺,已经近黄昏,殿内灯火通明,墨燃挥了挥袖洒下一地的雪,坐上了檀木椅子。
“阿燃,要不……”
还未说完却被墨燃打断:“为何罚他。”
声线冰冷,恍惚间有风雪欲来之势,宋秋桐转了转美眸,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墨燃定然还是会不悦的,眨了眨眼,水汽便氤氲了上来,眯着桃花眼看着楚楚可怜。
“阿燃……我今日就是去看望一下楚妃,谁知他一见我,就对我出言不逊,还动手打我,要不是侍卫护着,可能阿燃现在就见不着我了。”
嗓音柔柔弱弱,她轻走到墨燃面前,小心翼翼地诉着苦,泪水盈眶却没掉,像是忍着天大的委屈,却...
前世,追妻火葬场,生.子
炉火烧的正旺,已经近黄昏,殿内灯火通明,墨燃挥了挥袖洒下一地的雪,坐上了檀木椅子。
“阿燃,要不……”
还未说完却被墨燃打断:“为何罚他。”
声线冰冷,恍惚间有风雪欲来之势,宋秋桐转了转美眸,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墨燃定然还是会不悦的,眨了眨眼,水汽便氤氲了上来,眯着桃花眼看着楚楚可怜。
“阿燃……我今日就是去看望一下楚妃,谁知他一见我,就对我出言不逊,还动手打我,要不是侍卫护着,可能阿燃现在就见不着我了。”
嗓音柔柔弱弱,她轻走到墨燃面前,小心翼翼地诉着苦,泪水盈眶却没掉,像是忍着天大的委屈,却几番欲言又止,咬着下.唇不说话,最后垂下眼帘,柳叶眉轻皱惹人疼。
墨燃淡淡瞥她一眼,突然怔住了。
那明明是极像师昧的侧颜,他却突然想到了楚晚宁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也是咬着下.唇不吭声,明明眼眶殷红的可怜,却也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她在学他。
不知哪来的怒气,在楚晚宁脸上屈辱不甘的神情出现在宋秋桐这,却是矫揉造作的恶心,他偏头嗤笑一声打翻了满桌碗碟,瓷碗碰碎的声响让宋秋桐吓得后退半步,辛辣的姜茶气味浓郁了起来。
“楚妃也是你叫得的吗?你又凭什么,去红莲水榭找他?”
宋秋桐的小聪明很多,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便是投其所好,她知道墨燃喜欢师昧,便学着师昧的一举一动,侧着脸显出那与师昧最像的一幕博取欢心。
可整个巫山殿,连瞎子都看得出来踏仙君被楚妃迷的神魂颠倒,她便又发现以前那样可能不管用了,何苦不学着楚晚宁那般勾.取怜悯之心,论姿.色,她自觉不比楚晚宁差。
“阿然不喜欢……臣妾以后便不这样了。”
宋秋桐不甘地低下头,泪珠滚落,攥紧裙摆。
其实可能连墨燃都想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般生气,宋秋桐怎样效仿师昧他看的是一清二楚并且乐在其中,可怎么到了楚晚宁,就不行了。
墨燃蹙眉看着殿外依然跪在那的人儿,呼啸的风雪中他显得是那样孱弱又渺小如蜉蝣,他心中一动,眼前浮现的是方才楚晚宁拉着他的衣摆轻轻扯,像是有那么半分依赖,抬着头望着他的,凤眸里风雪漂泊看不清,好似有那么几分哀求。
楚晚宁何曾这样望过他。
他只是想看楚晚宁还能撑到几时,要是这般真能把他那傲骨折了,此后乖顺听话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以前求他放过薛蒙的时候也不是没跪过。
只是衣物确实穿太少了,又下着雪……
墨燃烦躁地把周围人都给轰了去,宋秋桐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更是没看一眼,待殿内只剩他一人时,他便还是静静望着殿外的人。
楚晚宁为什么就不能服个软,服个软他就把人给接回来,这般闹等下肯定是要染了风寒,药还是要他来喂,楚晚宁但凡性子软一点又怎会受这么多苦。
思绪刚冒出来,踏仙君却是一惊,连忙按下。
他不就是为了让楚晚宁苦,他都在想些什么……
墨燃按了按眉头,黑的发紫的眼眸直直盯着风雪中冷到瑟瑟发抖的人儿:“楚晚宁,本座不要你跪了,走回来。”
罢了罢了,他走前楚晚宁的风寒才刚好,好不容易养起来可不能被这雪给糟蹋了。
谁知那人却不领情,跪在雪中纹丝不动,他那倔脾气从来都喜欢较劲。
墨燃怒火中烧,竟然他想跪就让他跪着,受不了了自然会回来,他一挥袖想走,却瞥见那抹残影晃了晃,骤然重重跌入雪中。
楚晚宁倒在雪里的时候其实没有什么感觉,雪不冷,软的像棉花,摔上去也不疼。
凤眸微眯,恍惚间有一抹黑影窜了过来,他其实很想起身却浑身没有力气,腹.部疼的无以复加,浑身都冻的没了知觉,却只有腹部的疼痛是鲜明的,是血肉撕裂一般的疼。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颤抖着手撑着身下厚厚一层雪,忍着鼻头酸涩想起身却还是重重跌了回去。
等再次尝试的时候他终于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好像有人在喊他,那怀抱太暖了,让他僵硬的身.子有些麻木,没了痛感的身.子又开始弥漫细细密密的疼,他下意识想要推开,却被搂的更紧。
“楚晚宁!楚晚宁你看着本座!”墨燃把人紧紧揽入怀,有些呆愣地望着一大片一大片被染红的雪地。
为什么会有血……只是罚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心慌,强.硬地捧着楚晚宁没有温度的脸庞,让那人看着他:“别昏……别昏!楚晚宁你看着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楚晚宁像是在昏昏沉沉中突然被点醒了,他能感受到热流从体内消散,咬着下唇颤抖地望着眼前人,忍了太久的泪水终于淌下,那双水雾氤氲的哀怨凤眸就这般望着他,墨燃突然遍体生寒。
他猛地偏过头不敢看,把楚晚宁打横抱起快步往殿里走,突然什么也忘了,他突然不想楚晚宁哭也不想把楚晚宁怎么样,他怕有些他不知道的东西,就这样如指间沙悄然流逝了。
“晚宁别哭……别哭……没事的,没事的……”
一遍遍也不知到底是要说服谁,楚晚宁瘦的可怜,抱在怀里就像云,是凝结成冰的云,一暖就要化为水,放手就要飘上天,他抱着轻飘飘的人儿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大喊着御医,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嗓音是颤抖又无助的。
可怀里人却突然抬手攥紧了他的衣襟,那是一只骨瘦嶙峋的手,瘦到像是只有皮包住了骨头,细的让人心疼。
墨燃匆忙间低下头,却撞进了楚晚宁泪眼朦胧的凤眸里,风雪交加冰冷彻骨,那里面有委屈有哀怨,微皱着眉,脆弱的不像是楚晚宁,可在最后却化为了怨恨。
生死之际,一直以来建立的高墙轰然倒塌了,楚晚宁颤抖地攥着他的衣襟望进他的眼,干裂的薄唇微启,像是有些嗤笑又像是悲哀,嗓音轻飘飘,像悬而未落的雪,回答了墨燃方才问他的问题,也是一直在他脑内回荡的问题。
“因为,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tbc
这章少了一千字,因为我懒(趴)
吐真剂(2)
✧前世,0.5✖️楚妃
——
“那,晚宁,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了。”
墨燃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将本就尴尬的气愤弄得莫名沉重起来。
“你是不是……很讨厌……吃青椒?”
本欲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语又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了回去,哽咽难言。
“是。”
楚晚宁本不想回答此类无聊至极的问题,却不知为何说了出来。却也未多在意,低头把玩着腰间的上好白玉环佩,低低垂眸,按耐住不解的目光,心道这墨燃又搞什么幺蛾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想,北斗仙尊之前可是对外放话说世间无可畏惧无可讨厌的事物,却也有着自己的喜好爱憎,果真虚假。”
墨燃极...
✧前世,0.5✖️楚妃
——
“那,晚宁,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了。”
墨燃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将本就尴尬的气愤弄得莫名沉重起来。
“你是不是……很讨厌……吃青椒?”
本欲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语又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了回去,哽咽难言。
“是。”
楚晚宁本不想回答此类无聊至极的问题,却不知为何说了出来。却也未多在意,低头把玩着腰间的上好白玉环佩,低低垂眸,按耐住不解的目光,心道这墨燃又搞什么幺蛾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想,北斗仙尊之前可是对外放话说世间无可畏惧无可讨厌的事物,却也有着自己的喜好爱憎,果真虚假。”
墨燃极力在脑中搜寻着一些较为体面的词语和理由,不想在楚晚宁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却哪想这一通毫无逻辑可言的解释更是让他颜面尽失。可能是他自己也发觉了,不由得恼怒起来,便加重了语气,话语更是刻薄几分:
“所以,楚晚宁,你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呢?你到底是假仁义假慈悲还是真的心怀苍生大义呢?”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看不懂你。
“我假仁假慈,我自私自利卑怯懦弱,你没看错。”
楚晚宁抬起头来,正眼看向墨燃。
“自始至终,我没变过,一直如此。”
“是你曾经高看了我。”
花瓣翩徙,光影斑驳。
长风托起青丝,百般柔情千般绕肠。
春色拥吻着楚晚宁的脸颊,白衣谪仙人微眯凤眸,如此衬托之下,万物皆黯淡,风情万种不过如此。
春日好景,这时本该拉着楚晚宁坐在膝上,温一被烈酒,折花簪云。
如此温暖的日子里,墨燃却觉得如坠冰窟。
若是曾经这般言语,墨燃定会笑笑了事,自己安慰自己一番楚晚宁生来就是个硬骨头,倔强是他的常态。偏爱说什么不答什么,这种话肯定是楚晚宁说出来气自己的。
而如今,饮下吐真剂后,这话语还能有假不成?
原来,楚晚宁打心底就是如此看待自身的。
此时此刻,他本应仰天狂笑,极尽挖苦楚晚宁,嘲弄他,碾碎所他怀有的,死死护取的尊严。
如现下,只觉四肢发麻,歪歪了歪头,极力要看清此刻还安坐在身前的那个男人。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那为什么就是看不清他呢?
“你若觉得我恶心,那便对了……”
楚晚宁受不了这种被打量审视的目光,只得干巴巴的接着说道:
“你们拜我为师就是个错误。”
我护不了你们,无论身家性命还是少年心性,自己虽为人师,却也是失败至极。
楚晚宁并不知晓为何今日会出奇的反常,明明是个不爱表达之人,此刻却如山崩地裂般,将那些真情实感慢慢吐露。
奇得是,说出那些话语后并无不快,也无羞耻,反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若说刚才墨燃还能有些思考,此刻已经当机,撑着下巴,细细咂摸这些言语所要表达的意思。
分明言简意赅,却仍是尝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墨燃是个实在人,所有的问题只要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了,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他现在只怀疑那瓶吐真剂是否可靠,便急急的从乾坤袖中掏出另一瓶,取下瓶盖,在楚晚宁的疑惑目光中一饮而下。
实践是最可行,最可靠的检验办法。
墨燃如是想。
—tbc—
【画】燃晚
*踏娇娇为晚宁作画,墨燃0.5×晚宁
*主踏仙君视角
*有刀有车有糖,7k+,一发完
【序】
江城子·寄燃晚之画朱颜
十年生死两茫茫,意深藏,爱仓皇。巫山遗恨,梦碎何人偿?海棠枯瘦人不还,梨花酿,红莲葬。
归来时空两相望,共酌商,愿安康。朱颜如故,惟念余生长。执笔为君绘容颜,温茶烫,南屏傍。
这几日,踏仙君大张旗鼓地招纳凡间出名的画师来宫里作画。
原因无他,不过前些天听见几个嘴碎的宫人讨论着帝君登基成婚几载,居然没有让人给自己和皇后宫妃作宫廷画像,珍藏悬挂于高堂大殿,以供后人瞻仰,以显千秋万代云云。
虽然踏仙君一介俗人,向来不在意那些个繁文缛节,但俗话说...
*踏娇娇为晚宁作画,墨燃0.5×晚宁
*主踏仙君视角
*有刀有车有糖,7k+,一发完
【序】
江城子·寄燃晚之画朱颜
十年生死两茫茫,意深藏,爱仓皇。巫山遗恨,梦碎何人偿?海棠枯瘦人不还,梨花酿,红莲葬。
归来时空两相望,共酌商,愿安康。朱颜如故,惟念余生长。执笔为君绘容颜,温茶烫,南屏傍。
这几日,踏仙君大张旗鼓地招纳凡间出名的画师来宫里作画。
原因无他,不过前些天听见几个嘴碎的宫人讨论着帝君登基成婚几载,居然没有让人给自己和皇后宫妃作宫廷画像,珍藏悬挂于高堂大殿,以供后人瞻仰,以显千秋万代云云。
虽然踏仙君一介俗人,向来不在意那些个繁文缛节,但俗话说生活要有仪式感,何况“宫廷画像”这四个字确确实实勾起了他的兴致,是以他广纳贤士来宫里作画,画人物肖像,不过不是给他自己画,而是给后宫的那几位。
说是几位,其实也就两个,一个宋后,一个楚妃。宋皇后那边踏仙君是不太关心的,随便找个名家给她作画,她便乐呵个好几天,没什么可担心的。踏仙君担心的是楚晚宁这里,他想,楚晚宁要是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画着所谓的“宫妃像”,忍受着对方狐疑的眼神和腹诽的表情——“这是个男的?”楚晚宁多半能死给他看。况且,他自己也无法忍受别人看到楚晚宁,还是那么长一段时间,他怕到时候那人一边画着,自己一边忍不住上手去抠别人的眼珠子。
人家只是画幅画而已,还罪不致瞎。所以,为了他人的身体健康和自己的心理健康,踏仙君决定亲自动手,为楚晚宁作画。
他就不信了,他堂堂踏仙帝君,作出的画还不足以让后人瞻仰——不瞻仰也没关系,把他的眼珠子抠下来扔到臭水沟里去。
最后,踏仙君整理好作画的工具,把画师请到宫里来虚心求教,却把那画师吓得自以为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自己还在做梦。后来又好声好气地讲了许多,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才把这事摊平。
每日辰时,踏仙君便带上画具去画师那里学画,虽然没有基础,但俗语有道勤能补拙,况且踏仙君天资聪颖,学东西一向很快,是以才一月有余,作画的精髓他便领悟了个七七八八。
画画学会了就要开始描像。为了能将人物线条勾勒得更加栩栩如生,一连几日踏仙君都在窥视着楚晚宁,观察着他的生活常态,看他的一肌一容、一颦一笑,哦,笑除外。由于他的目光太过炙热,楚晚宁被看得心里发毛,心道这人是不是又犯了什么疯病,为何一天到晚视奸自己。
哪怕到了晚上,明明已经做得火热朝天,踏仙君却还忍不住拿手比划一下身下人的腰腿肩骨,身高比例,同时陷入自己的“他怎么那么瘦”“他是不是没吃好饭”“明天叫刘公给他准备他喜欢的点心”三连问答循环中。
兜兜转转,等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挑了个良辰吉日,踏仙君终于决定起笔作画了。
勾勒、白描、渲染……
他一笔一画的描绘着,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但却总不满意要重画。有时踏仙君也很莫名其妙何以自己如此上心楚晚宁的画像,他明明这么恨楚晚宁,楚晚宁的画像不应该随便描几笔,再挑拣张最丑的就完事了么?
不过后来踏仙君就用一种狎狔又恶毒的心态周旋了自己心中的疑虑——毕竟楚晚宁是他的楚妃,不仅是妃,还是日日承欢于他胯下的宠妃,上点心也是应该的,况且,若是师昧在世,那还得看看他楚晚宁有没有这个待遇。
最后,他画了数以百计的画像,挑挑拣拣,思前想后,他还是选了那张初见时楚晚宁时,如同谪仙的白衣男子半倚在海棠花树下的画像,
“他应该是在做些什么的”
踏仙君这样想着,可是做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许是这些年杀戮血腥沾染多了,记忆也不好了吧。总之,他觉着他的师尊、他的楚妃、他的……,就应该是这样的。
可画上的人独独缺了五官。因为每每踏仙君提笔欲画,却久久无法下笔,唯恐勾勒的时候手抖了,让那画中谪仙有了瑕疵,亦或是积聚在笔端的墨汁滴了上去,污浊那人柔和宁静的眉眼。
无论如何,他的晚宁,一定要是最好最好的,用心一点,他还想让百年之后他曾经最宠爱的楚妃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现在画卷上。
既然现在无法下笔,罢了,不如先在无用的白纸上画好,再临摹上去吧。
于是,那天踏仙君在巫山殿待了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世人只猜这暴君又在研究什么邪术禁术,除了近侍君侧的刘公,再没有人知道堂堂踏仙帝君那十二时辰竟只是为执笔摹绘一人容颜。
用废的宣纸被揉作一团随意抛掷在地上,层层叠叠之中,竟有堆纸成山,风雨兴焉的趋势,踏仙君终于找到了稍让自己满意的画作——舒展的剑眉、美好的凤眸、弧度柔和的鼻梁以及微抿上扬的薄唇……
将笔置于笔架之后,踏仙君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将草稿临摹到画像上,而是去红莲水榭讨奖励,谁让他把晚宁画得那么好看呢?
所以当踏仙君兴冲冲地走进红莲水榭时,楚晚宁正襟危坐于一方矮几之上,纤纤素手执茶盏,白衣翩跹如拂雪,一张俊脸淡然出尘,正默默望着池鱼盖着荷叶红莲无忧无虑地追逐嬉戏。
西边残阳绚烂,树下美人如画,踏仙君心情莫名舒畅,毫不客气地坐了过去,将楚晚宁轻抿过的茶盏拿起,把里面未饮完的茶水全数灌进自己的肚子里,而后东拉西扯地与人闲聊起来,一开始还挺正常,楚晚宁还算平静地一一回自己的话,可后面才没聊上几句,楚晚宁不知为何就直接与他翻脸,于是两人就开始吵了起来。
踏仙君自问还挺会说话,他刚刚明明还夸了楚晚宁貌若西施,十分好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吵起来呢?
后来两人一边吵一边拉扯,先从矮几拉扯到卧房门口,再从卧房门口拉扯到床上。
【蓝蓝的东西先删为敬】
……
战栗着释放过后,快感与刺激占据着头脑,踏仙居喘着气望清了身下人的模样,此时此刻他才发现现在楚晚宁侧着脸的弧度,居然与画像惊人地相似。只是,现在这张侧脸,是紧锁的剑眉,阖关的凤眸——即使不睁开他也能感受到里头滔天的恨意,以及白皙的脸上突兀地印着五个发红的指印。他的心脏好像一瞬被攥紧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没由来的,他对楚晚宁这张侧脸产生了厌恶。
第二日,踏仙君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红莲水榭,望着那一池盛放的红莲,他愤懑地想着为何楚晚宁总有能耐让他兴致冲冲地来,怒气冲冲地走,是他们八字不合还是楚晚宁这个人有问题?
踏仙君前脚刚踏出红莲水榭的门,宋皇后后脚就来截胡,瞅准时机很是敬业地把人拉去了自己那里,一待就是几天。
其实踏仙君内心是真的觉得在宋秋桐这里待十天还不如在红莲水榭待一天。宋秋桐这里除了唱歌跳舞还是唱歌跳舞,远不如去气一气楚晚宁来得有趣。
眼下,宋秋桐又忙着向自己炫耀那幅装裱精致、出自宫廷画师之手的皇后画像。看着画像里的宋秋桐打扮得花里胡哨,身上装饰之多有如自由行走的人形衣架,纵使踏仙君是个庸俗的人,也忍不住怀疑他这个所谓的皇后审美是不是真的有病——
丑……是真他娘的丑……就连春天枝头那些花枝招展、五彩斑斓的鸟都没她骚。
就这样,他对画像的厌恶更重重地刻下了一笔。
后来踏仙君拂袖离去,独留宋秋桐想着是不是自己穿的还不够华丽,还不能彰显出一朝皇后的风采……
再后来某一天,当踏仙君从某个遍布灰尘的角落翻出那幅没有人脸的画像时,才像是恍然大悟想起来有这一回事一般,随手拿了个木匣子放进去,又扔到另一个角落吃灰去了。
再之后,昆仑踏雪宫一战,北斗玉衡自苍穹陨落……自此,四月芳菲散尽,七月寒蝉孤鸣,九月冷落清秋,腊月飞雪彻骨,也只剩他一人,独自品味。世间种种,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朱颜化白骨,他墨微雨早已不知何为人间。
残阳午后,解开时光的枷锁,弹落木匣的尘灰,踏仙君再翻出来这张画像,已是十年之久。
许是包装过于简陋,不像那些金银财宝、珠玉灵器一样煌煌引人注目,这幅画才得以在义军攻上山之后如狼似虎的洗劫中幸存下来,反倒成了他为数不多的珍视的物件,只不过岁月不饶人,亦不饶物,时光的冲刷终使如新的画卷边缘翘起泛了黄。
看着画中人苍白没有五官的脸,踏仙君突然急切地希望把这残缺不全的画像补上,好让他仔细认真地再看一看曾经不屑一顾而如今趋之若鹜的面容。
但是展开画纸,点好墨,踏仙君却有些怔愣了,那人的眉眼如何?明明朝夕相处八年,只记得剑眉凤眸,瞪人的时候也好看的紧,具体怎样,却如印象蒙上了水印,模模糊糊,怎么也叫人看不清楚。
踏仙君惨然地笑了笑,原来十年生死两茫茫,能带走这么多。他努力地回想着,不论是那人端坐抚琴时的淡漠自然,还是那人看向自己时的厌恶怨怼,都像渲染开的水墨,只有轮廓,没有边界。除却他在自己身下情到正浓时的羞嗔,让他印象最深的居然是楚晚宁自戗时的血流满面、致死难暝——
是我薄你,死生不怨……
又一次陷入晦暗的梦魇,踏仙君无力地粗喘着,他从未如此渴望着不顾华碧楠的意愿急切地穿过时空生死门,只为能再看那人一眼,将他的眉眼轮廓烂熟于心,将这画像补上,以抚平这十年自己心中的孤苦凄楚。最后,他又浑浑噩噩地昏睡了过去……
真希望……梦里还能再见到你……
晚宁,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
好想你……
你别抛下我,好么?
……
第二日踏仙君再浑浑噩噩地醒来,他一副行尸走肉之躯,岂会做什么梦?忆昔往事,终归是他一人作茧自缚编织出来的黄粱梦,梦碎了便再无重圆的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再也回不去了?
他似疯魔了一般,一会儿咒骂着墨宗师占有着原属于他的温热身躯与如故容颜,一会儿埋怨着楚晚宁薄情寡义,除了一池枯绝的红莲和一抔早已不知消散到哪方天涯海角的骨灰,什么都没给自己留下,一会儿又掐算着离时空开裂还有多少时日,激动着还有多久能见到朝思暮念的人……
总之,最后那段日子踏仙君正常的时间不多,大多数时候是疯疯癫癫的,宫人们惊惧地规避着他,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人做成珍珑棋子。而华碧楠只当是手上的工具一时失灵,过会就好了,也不屑于理他。
就这样疯着狂着,终于等到两个红尘撕裂混为一体。他缓缓向另一个红尘走去,向注定是他一生的心头血、朱砂痣、命中劫走去,一步、两步……看着时空生死门在慢慢靠近,他紧张得发颤,内心深处好像有一个声音在高呼,在呐喊——
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了,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了,
快了,快了!!!
时空交聚,天光破碎,命运的齿轮再次缓缓扭转起来
……………
再后来,阴谋诡计逐渐撕开面纱揭露它丑恶的嘴脸。一桩桩一件件,蛟山守株,珍珑遍布,生挖灵核……到山河灭,到天罚至,原以为临了表际了一番心意就别无所愿,对方温热的拥抱也能让他这将死之躯在滔天洪水的扑灭下没那么冰冷,生前死后,他亦无憾无悔。
却没成想釜底抽薪,他手里的最后一张牌亮相,看来老天爷还是可怜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给了他与心上人相携一生的机会……
余生还很长很长……
某天南屏山上,今天又是踏仙君人格的日子。
只见踏仙君一边翘着二郎腿编着草席,一边望着在不远处的灶台上整理着狗头吃食的楚晚宁——
对,就是这个角度,很熟悉,头再低一点……咦?重合了。
踏仙君细细地勾勒着楚晚宁眉眼,认真地将他的轮廓刻在心上,忽然就想起前世那幅未完成的画作,虽它已随覆灭的红尘消散了,但没关系的,画画不是画在眼里,而是画在心里,只要将晚宁的样貌永永远远地画在心上,不论何时何地,他都可以再画一幅……
不远处过于灼热的目光把楚晚宁望得发怵,他抬起头,问道:“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晚宁这么好看,本座多看几眼怎么了?”
即使踏仙君再愚钝,也明白了前世那夜楚晚宁何以如此反常。他算是悟得一个道理,夸楚晚宁就要说好看,或者笼统一点,貌若天仙。总之不要具体说像谁,尤其是东施西施什么施的。呸,东施那么丑,才不配与他的晚宁比拟。
“……”
楚晚宁被说的微微脸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捣鼓狗头的吃食去了。
南屏烟火,岁月静好……
再次起笔,踏仙君早已将勾勒白描渲染什么的深思熟虑了许久。一笔一画,画在纸上,刻在心头,永不忘怀。笔笔下落,线条清晰,棱角分明,在前世今生的交错中,一张人物画像尘埃落定——
楚天千里,通天塔下,春光携烟波,微风拂花树,淡色的晚夜海棠随风纷纷扬扬落下,细碎波光穿透树荫斑驳投在树下,有个白衫谪仙半倚花树,玉树临风,衣袂纷扬,几缕青丝无意顺春风轻舞,花瓣落满了他的肩头。眼见他微微垂首,眉目舒和,专心致志地整弄着手中半成的机甲——
画里画外,同一个方向,同一个人,同样慕慕地望着他……
不论前世,亦或是今生…………
【完】
【燃晚】:千山雪02
前世,追妻火葬场,有.生.子
“荒唐!哪有嫔妃见到皇后不行跪拜之礼?”女人原本顾盼生姿的眉眼闪过阴戾,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踹开红莲水榭的大门。
“楚晚宁!你好大的胆子!”
汤面有些冷了,楚晚宁坐在桌前微微皱着眉搁下筷子,偏过视线静静看着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宋秋桐,又静悄悄转回视线,修长两指捻起茶杯到嘴边,抿了一小口。
皇后这个头衔自从落了下来又何曾有人胆敢这般怠慢她,宋秋桐提起裙摆快步走到那气定神闲之人面前,想把他桌上的吃.食给一道打翻了,却又觉得这般太失皇后礼数,免不了还要把袖子弄脏。
于是她只能气急败坏地瞪着楚晚宁:“不许吃!”...
前世,追妻火葬场,有.生.子
“荒唐!哪有嫔妃见到皇后不行跪拜之礼?”女人原本顾盼生姿的眉眼闪过阴戾,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踹开红莲水榭的大门。
“楚晚宁!你好大的胆子!”
汤面有些冷了,楚晚宁坐在桌前微微皱着眉搁下筷子,偏过视线静静看着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宋秋桐,又静悄悄转回视线,修长两指捻起茶杯到嘴边,抿了一小口。
皇后这个头衔自从落了下来又何曾有人胆敢这般怠慢她,宋秋桐提起裙摆快步走到那气定神闲之人面前,想把他桌上的吃.食给一道打翻了,却又觉得这般太失皇后礼数,免不了还要把袖子弄脏。
于是她只能气急败坏地瞪着楚晚宁:“不许吃!”
楚晚宁坐在凳子上抬眼望她,心中好笑,也是觉得墨燃怎会找这般女子成婚,却在两人视线相撞时愣住了。
一双和师昧一模一样的桃花眼,顾盼生姿,秋波荡漾。
“皇后娘娘,别动了气,我们走吧,等陛下回来了再说……”身边的丫鬟低眉顺眼走到宋秋桐身边细声劝道,却被那人一挥袖推开。
她们懂什么!
宋秋桐望着面前人毫无畏惧的神色,剑眉凌厉,挑起的眼尾像是天生倨傲,凤眸淡淡一撇威严如千年寒潭,可他明明连发冠都不配佩戴,他只有一只下等银簪子束着满头青丝,他在如此天寒地冻的季节却只有单薄一件纯白衣衫御寒。他明明眼下乌青唇色惨白,却偏偏端着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晚夜玉衡北斗仙尊,楚宗师这般善于伪装这般像个狐狸精一样会勾.搭男人。垂.下.殷.红凤眸好似装作不悲不痛,却恰恰讨得男人怜爱之心。
她之前不知道,今日一见才知晓原来楚晚宁就是这般勾的陛下夜.夜.流.连忘返。
宋秋桐气的浑身颤抖,手指用力攥紧了衣袖。
竟然他这般喜欢装作惨淡的样子惹人疼爱,她就让他真的痛苦加身跪地求饶,看他还如何装得!
“来人!楚妃目无尊法,对本宫大不敬,把他拿下!”
皇后身边侍卫立马利剑出鞘向静坐在桌前手无寸铁之人袭来。
楚晚宁神色一凝,脚跺地起身往后倒退一步,茶杯在桌沿滚两圈跌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他从来不把这个时不时要来向她示威的女人放在眼中,小打小闹都随她去,今天少一餐还是明天来冷言冷语他也不关心。
只是觉得她的话好笑,什么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只有她那种脑子想的出来。
如今却是不同,刀剑相向之时楚晚宁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就算一身灵力散尽沦为废人,他也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身.子被消磨的越来越孱弱,却还是有身手的,对付几个宫廷侍卫绰绰有余。
却在想要抬脚之时被绊住了,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他难堪地扶着桌椅稳住平衡,在电光火石之间失了自保时机,两边各一个侍卫架着他的胳膊用力向下按着他的肩膀,冰冷坚硬的铠甲撞上他的手臂,膝盖砸到地上时发出沉重的响声。
楚晚宁缓缓阖上了眼,指甲刺入掌心,浑身颤抖。
墨燃半个月前下山去平暴乱,临走前用铁圈拷.住了他的脚踝,连接两脚的铁链让他跨不出半步远,还把他所有鞋袜都扔了出去,让他只要下.床便只能赤.着脚。
原因只是他未经允许下了趟山。
戴的太久了,刚刚他竟然忘了。
宋秋桐略微有些讶异地望着他纤细脚踝上的铁链,回过神来却也只是幸灾乐祸,像是庆幸那人自食其果 ,楚晚宁屈辱的模样让她新奇,他跪下来的时候,她就能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把他踩在脚下。
她蹲下来与楚晚宁持平,掐住他细瘦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却马上被楚晚宁偏过头避开,那双凤眸里有着厌恶与不屑。
“好啊,好啊……”宋秋桐笑的花枝乱.颤,转头对着侍卫缓缓眯起桃花眼:“我不要他在这跪,把他带出去,外面下着雪,让他跪在雪地里,我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巫山殿的牌匾蒙上了一层雪,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山上积寒,前夜下的雪还没融化,今天还会再铺一层。
殿前的雪好厚,覆盖住了膝盖,下半条腿都埋在了雪里,纤尘不染的白衣与雪色倒是相衬,白瓷般的纤细脚踝.露.了出来,乌黑的铁链显得格外突兀。
可那脚踝上其实早就布.满.青紫勒.痕了,那是楚晚宁最开始戴上时,走路总是忘,便总是勒着,粗.糙的铁环磨破了细嫩的肌肤,跌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总是会愣很久,等到终于反应过来他已经像个畜牲一样被.圈.着养,不听话还会被主人戴上铁环限制自由。
然后他才会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摸.着那铁链,用力拉.扯,直到掌心被勒红也无法改变分毫。
但他每次都会尝试着把那铁链斩断,虽然等见到了墨燃,也许那人会再次给他拷上,或许想出什么更加新鲜的法子折磨人。
光洁的脚底板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上面有血,那是他被拽着出房门时踩到了摔碎的茶杯碎片,瓷片现在还深深埋在血肉里,好在天太冷,已经凝固了。
只是一路走过来染红了一片白雪。
宋秋桐坐在殿内,檀木椅子上垫着软垫子,貂裘盖在身上却还是觉得有些冷,命下人把身旁的炭火再填多些,驱散殿内的寒气。
搓着有点冰凉的手端起温热的瓷碗,那里面是红糖姜茶,一口下去胃里暖了个舒服,说实话要不是她想看着楚晚宁崩溃时的模样,他才不愿坐在这大殿内吹冷风。
可那人只是静静低着头跪在那,半条腿都被雪覆盖了,却还是背挺的僵直,怎么也不愿折了傲骨。
他最开始当然是不跪的,侍卫把他按着跪在了雪里,可只要一离开他又站起来想走,宋秋桐实在无法只好让侍卫看着,只要他还有力气站起来,便把他重重按进雪地里。
他总有跪到受不了的时候。
可事情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足足三个时辰那人硬是一声不吭,像是跪的不是他冻的不是他,受屈.辱的也不是他,硬气又固执的只会让人更加恼火更加想让他屈.服。
宋秋桐不禁有些疑惑,楚晚宁在墨燃面前也是这副德性?可这半分不退让的性子又怎么讨的到好。
雪花飘落在一头青丝上如漫天星辰,楚晚宁想起身可是他的双腿却好像失去了知觉,坚硬如冰,眉间落下了苍白雪色,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没有看宋秋桐也没有看巫山殿,凤眸失焦,天地一片银白,冷的浑身打颤,薄唇干裂,消瘦的肩膀上积了一层又一层的雪,他颤栗的手无力地抚上了腹部,做着聊胜于无的保护。
恍惚间有雪被踩碎的声音,纯黑的一对精致鞋尖出现在视线,他眯着眼抬起头。
墨燃的黑金华袍在冷风中猎猎作响,九旒珠冕风中摇晃,黑色貂裘沾染上白雪,蹙眉淡淡撇过脚旁的楚晚宁,没有说话。
他在等。
楚晚宁护在腹.部的手用力攥紧.薄薄一层衣衫,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能感受到腹部的疼痛是厄运的征兆,深呼一口气,热气化为雾水又立马消散。
墨燃让他求他。
楚晚宁缓缓抬起冻的僵硬的手,揪住了那人乌黑的衣袍,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拿什么眼神望着那人,晚夜玉衡何曾祈求过旁人的怜悯,可他却不能为着面子拿肚子里的生命开玩笑。
他不会说,不会讨欢心,他不是后宫争宠的嫔妃,再如何他也不会那样去做,他只是咬着下唇抬头望,轻轻往下扯着那人尊贵的衣袍。
宋秋桐见踏仙君终于回来了,又见两人僵持着怕被怪罪,连忙提着裙摆出了殿门,呼啸的风立马把她吹的睁不开眼,他跑过去像是夫妻一般揽住墨燃的手臂,想要把他拉回温暖的殿内。
“阿燃终于回来了!累了吧饿了吧?这天真冷,里面烧着炭火呢,快进去暖一下。臣妾这些日子都好想阿燃。”
宋秋桐笑起来的样子和师昧好像,都是一双桃花眼秋水荡漾,眉眼间都是温柔,她笑着把墨燃拉入殿内,纤细的身.子有意无意往墨燃怀里靠,小巧玲珑般,寻求着保护。
墨燃也喜欢这种温柔又体贴的,会笑会关心他照顾他,眉目间流淌的都是温柔,这总如冰雪一般凌厉寒冷的要好得多。
墨燃被拉走了,他把宋秋桐揽进怀里,一步步踏着雪没有回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身后满身是雪的人儿,宋秋桐回头给了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楚晚宁一个挑衅的笑容,却发现楚晚宁其实没有在看她。
他只是看着丝绸从指尖被抽走,谁让他本来就没有抓的多用力。
然后他只握住了一团空气,凄寒雪花飘飘扬扬,停在了他的指尖。
——tbc
感谢上章打赏的小可爱~
杂谈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杂谈时候了!(啊喂)
没想到去年的话可以谈的是一篇文章,现在两篇,我果然是在给自己挖坟。
虽然我确实认为人的思想是会变化的,有的是我自己之前感觉是错误的,现在却感觉是对的,毕竟大家都是人,所以这种情况也无可厚非但是我一直都有三个观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我也能够确定我以后都不会改变的。
第一,永远不用体谅伤害你的人,不管对方有什么样的理由(因此我特别讨厌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
第二,拥抱绝对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还有能够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就已经算上一大善事了。
第三,每个家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家庭问题。...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杂谈时候了!(啊喂)
没想到去年的话可以谈的是一篇文章,现在两篇,我果然是在给自己挖坟。
虽然我确实认为人的思想是会变化的,有的是我自己之前感觉是错误的,现在却感觉是对的,毕竟大家都是人,所以这种情况也无可厚非但是我一直都有三个观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我也能够确定我以后都不会改变的。
第一,永远不用体谅伤害你的人,不管对方有什么样的理由(因此我特别讨厌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
第二,拥抱绝对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还有能够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就已经算上一大善事了。
第三,每个家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家庭问题。
因为我也一直在努力的想要把我的思想贯穿在文章之中,所以我感觉在这里面表达一下我的想法,如果也只不过是个人之见罢了,所以还请不要太过在意。
这次的话我主要想谈一下,我两篇文章中几乎都可以算是原创的两个人物,虽然原著当中确实是有,但是因为篇幅太少,所以基本上也可以算是我原创的了。
其实老师和刈在有些方面是很相像的,比如说最像的一方面就是很难接触到他们的内心,两个人都像是那种,你以为你跟他很熟悉了但是他只不过是他想把你看到的那点给你看了罢了。
两个人我都很喜欢,但是我更喜欢的是老师,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角色,
他是身边人都非常尊敬的角色,但是这一点并不是因为他单单只是强大,一个人能力很强大的时候可能会引发别人的暴动,但是一个人能够让自己的身边人对他无条件的信任,既然能够证明他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么的受身边的人的尊敬和喜爱。
老师能够达到这一点是因为他都很尊重他身边的人,他而且都很彬彬有礼的看待他们,从来没有强迫他们干某种事情,除非是必要的,但也会很有礼貌的说出来,而且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他人的身上。
最关键的一件事,他一直都努力的不把自己的不幸甩到别人的身上,还有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非常有先见之明。
他不负责任又负责任, 自己知道自己不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所以一直都在努力的远离绿谷和死柄木,真的是只是到他们年纪稍微成长一些,有自己的思想之后才有把他们带到身边,甚至当知道引子怀 孕的时候他也想过让绿谷不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更好一点,但是因为尊重引子的想法,但是也确实把话都说明白了,也确实做到了答应对方的事情,所以这一件事情能够让人感觉很安心,但是他确实也不负责任,因为自己不喜欢孩子,也感觉自己不适合当父亲,所有就一直都没有照顾着他们两个人而且对于别人的死 亡和人生完全不在意,就算是自己毁掉了,但是也毫不在意。
确实是个混 蛋,但并不算是个人 渣,但是又因为自己过得太惨了,因为他才强得惨绝人寰,他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到愧疚,他只不过是愧疚于自己的身边的人,还有他的遭遇真的是让他产生了非常悲伤的感受,所以他的身体状况很差劲,但是他的精神状态又导致了当别人想要靠近他的时候,他又露出了一种拒绝的感情,所有人都只能够注意到他的表面,却无法明白他到底经历过些什么,和他到底内心想的是些什么。
不过这也确实是他的魅力所在。
刈这个人虽然我自己一再强调他是一个普通人,他这个人在我的现实生活中是有原型的,我曾经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并没有感觉到普通,而是自由。
毕竟像他这样的初中生,很少有人会自己住在家里,然后自己生活 ,而且像他那样的年纪,很多人都会追求自由,而且三观不成熟,但是却又想故作成熟的成为大人,他虽然不起眼,但是其实是那三个人中最为成熟而且最难以接触的一个人。
他努力的使自己不过于接触别人的生活,但是他同样的也不允许别人过多的接触到自己的生活,虽然很多人经常会来到他家来,但是他们仍然无法接触他内心的一分一毫,他只不过是提供了场所而已,但是并不会与他们交心。
在另外两个神经病之中,他也有自己的神经病之处,他也知道,但是他也算是一个正常人。
《world》和《象牙塔》两个格局是不一样的一个过大一个过小,如果《象牙塔》讲的是自我和青春的事情,那么《world》就是社会和进程,不过相同的是,两篇文章中都会包含着成长。
虽然《world》格局非常的大,但是我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暗示着这个篇文章注定是个 bad end。
虽然绿谷的家庭中他们都感觉到很悲伤,不管是对过去,对自己,对他人还是对未来,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不幸过,这也是难能可贵的一点。
还有“我为你感到骄傲”,“你能够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太好了”,“能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我经常会写到这些话,因为我感觉这些真的是非常温暖的话语,因为这些话语饱含着对一个人的肯定。
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人超爱你的。
还有今天的话我就20岁了,又相处了一年,真的非常感谢能够遇到大家,真的是太好了,虽然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知道很多人已经离开了,但是虽然有人愿意留下来陪着我,还有新的人也愿意相处下去,真的是非常感谢,能遇到亲爱的们,真的是太好了。
变成2字开头的我突然感觉自己很老了。
我今天又活了一年,所以还算可喜可贺了,下一年还是要加油的。
祝我生日快乐。
以上
【燃晚】这个徒弟有点怪(一)
2.0魂穿1.0
高甜无刀,放心食用√
————————————————————————————————
墨燃觉得很奇怪,明明之前还在南屏山上和晚宁一起休息,再睁开眼,却已然站在了死生之巅的丹心殿里。
他揉了揉眼睛,余光瞥见了身边的薛蒙。只见那记忆中名扬天下的故人身着一袭黑底蓝边的轻简战甲,高马尾,银发扣,狮首腰带束着劲厉纤细的腰肢,护手腿扎一应俱全,背后一柄寒光璀璨的细窄弯刀,左臂上袖箭匣银光闪闪,正是薛蒙年轻时的样子。
再看看眼前的景象,墨燃登时没有了调侃薛蒙的心情。
容九在人高马大的常公子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凄凄惨惨戚戚。而殿台上珠帘后的王夫人不知所措,茫然道:“阿燃,你可算是...
2.0魂穿1.0
高甜无刀,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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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燃觉得很奇怪,明明之前还在南屏山上和晚宁一起休息,再睁开眼,却已然站在了死生之巅的丹心殿里。
他揉了揉眼睛,余光瞥见了身边的薛蒙。只见那记忆中名扬天下的故人身着一袭黑底蓝边的轻简战甲,高马尾,银发扣,狮首腰带束着劲厉纤细的腰肢,护手腿扎一应俱全,背后一柄寒光璀璨的细窄弯刀,左臂上袖箭匣银光闪闪,正是薛蒙年轻时的样子。
再看看眼前的景象,墨燃登时没有了调侃薛蒙的心情。
容九在人高马大的常公子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凄凄惨惨戚戚。而殿台上珠帘后的王夫人不知所措,茫然道:“阿燃,你可算是来了。”
这场景,这对话......墨燃忐忑不安地得出了结论:难不成我又回去了?
见墨燃不说话,薛蒙心中颇有些气愤,推了墨燃一把:“狗东西,我母亲叫你呢。她好歹是你的伯母,能不能不要这么目中无人?外人看着呢,你想置我母亲于何地?”
闻声,墨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行礼道:“伯母,我在。刚才想起了一些其他事,无意冒犯伯母,还望伯母原谅。”
话音刚落,薛蒙便诧异地看了墨燃一眼。见墨燃并无异状,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宣露家丑,这才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在薛蒙的记忆里,墨微雨这个狗东西是绝对不会低声下气地对别人道歉的。
王夫人面露不安之色,却仍是温柔道:“阿燃,这位容公子说你拿了他的银两,还......”
墨燃心里顿时炸开了锅,恨不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个时候的自己。心里百味杂陈,他叹了口气,从袖口取出一堆的珠宝首饰:“伯母,是我。”
以前犯过的错,这一次,他绝不会再犯,否则有辱师尊教诲。
“我身为死生之巅弟子,却做出这等罔顾人伦之事,愧对死生之巅的栽培。”说着,墨燃走向了容九两人,弯腰道,“望两位不与我计较,将此事翻篇。”
容九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睁大,似乎是在为眼前之人的变化而震惊。明明昨天还是一副万花丛中过的纨绔形象,这才不到一日,他就变成了一个会低头会道歉讲道理的君子了?
说什么容九都不信。
于是,在墨燃平静的目光里,容九将那堆珠宝翻来覆去地清点。确定什么都没少后,他才哼哼着跟着常公子离开了。
和墨燃一起目送那两人离开死生之巅后,薛蒙近乎是不可置信地盯着墨燃的侧脸。墨燃似乎有所察觉,歪头笑道:“萌萌你看啥呢。”
眼前的少年眉眼弯弯,笑得诚恳,在清凉的月色里显得十分干净,与往日大有不同。薛蒙打量了他一会儿,艰难地开口道:“你今天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墨燃叹了口气,仍然笑着:“无非是看透了一些事,明白了一些道理。陪我去找师尊吧,他不罚我,我良心不安。”
薛蒙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之前把墨燃带去丹心殿的时候,薛蒙甚至想好了该怎样数落他,但这人的反应却与往日截然不同,那认错的良好态度更是让薛蒙说不出重话。
不过,正如墨燃所说,虽然这件事情很是轻易地就解决了,但造成的影响却不能视而不见。薛蒙当即领着墨燃前往死生之巅的后山。
和前世一样的发展,不过比起那时满腔的不满和埋怨,此时墨燃心里尽是迷恋与兴奋。这一次,他怎么也不会再像前世那样辜负师尊的一番心意了。
鬼界入口,青石长阶上,一个男人雪色衣动,广袖飘飞,周围剑气萦绕,金光鼎沸,正在以一己之力,扫清凶灵恶鬼,修补结界漏洞。
那人沈腰潘鬓,仙风道骨,生得十分俊美,远看去,很容易令人联想到花树下执卷观书,飘然出尘的文人雅士。然而近看来,他却剑眉凛冽,凤眸吊梢,鼻梁挺立窄细,长得斯文儒雅,但眼神中却透着股刻薄,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再看到楚晚宁这副模样,墨燃心中满是柔软。
好美。他的师尊,他的晚宁,果然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一如前世,楚晚宁没用多久便斩除了所有鬼怪,补好了鬼界漏洞。他飘然而下,一袭雪色在两人面前站定,一双透着寒意的凤眼扫过,冰冷刺骨,如同霜刃。
在楚晚宁开口前,墨燃笑了一声。正当楚晚宁认为这个逆徒又要和他对着干时,却瞥见了墨燃嘴角那抹笑意和眸中不加掩饰的温柔。
“师尊,弟子墨燃,前来领罚。”
楚晚宁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恍然间,这人脸上的笑容与初遇时交叠。风吹过海棠,暗香浮动,少年温柔地笑着唤他:“仙君仙君,我看了你好久了啊,你怎么都不理理我。”
“......墨燃。”
墨燃似是不解,却仍然笑着应道:“师尊,我在。”
晚宁,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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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全文私密,感谢旧读者一路陪伴。
【燃晚】余震 12
*前世,一个猫猫死而复生的故事,HE
*BGM-余震-张敬轩
*哈哈!又没想到吧!今天更的余震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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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墨燃几乎要被他气个半死,他的手指还在指着魔尊,维持着瞪着眼的姿势。
他瞠目结舌,脸都涨红,身体穿过楚晚宁的魂魄,又拦在楚晚宁身前。
他比楚晚宁还要着急:“你这又是说什么屁话?!本座不同意!”
他实在是从根本上就不能理解楚晚宁在说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在摧枯拉朽着尖叫,发出嚎哭,那里面好像埋了一个战时的鼓,伴随着将士的咆哮,一刻不停地击打。...
*前世,一个猫猫死而复生的故事,HE
*BGM-余震-张敬轩
*哈哈!又没想到吧!今天更的余震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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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墨燃几乎要被他气个半死,他的手指还在指着魔尊,维持着瞪着眼的姿势。
他瞠目结舌,脸都涨红,身体穿过楚晚宁的魂魄,又拦在楚晚宁身前。
他比楚晚宁还要着急:“你这又是说什么屁话?!本座不同意!”
他实在是从根本上就不能理解楚晚宁在说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在摧枯拉朽着尖叫,发出嚎哭,那里面好像埋了一个战时的鼓,伴随着将士的咆哮,一刻不停地击打。
他觉得楚晚宁不能这样对他。
踏仙帝君虽然已经在最绝望的境地里,可是哪怕楚晚宁死了,其实他仍然有一丝希望,生前哪怕不得见,等到他死了,碧落黄泉也总能找到楚晚宁的踪迹,这样至少还有来世,还有些许的机会,他们还能在一处。
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师徒也好,友人也好,或者哪怕是仇人,就算如今生一样刀刃相见,至少也还落得一个“见”。他隐隐约约觉得还有比这更美好,更叫人憧憬的关系,以爱为名,可是那个词汇,被心里的什么东西压着,并不能脱口而出。
他就根本没想过楚晚宁魂飞魄散的可能性,所以即使楚晚宁死了,他仍然心怀最后一丝仅剩的希望,甚至为此觉得可以早些去死,好早些看到他。
所以觉得楚晚宁这样对他何其残忍,这是叫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他不能这样对他。
墨燃像个小孩一样,他确实是得了病的一个病人,他觉得自己可以对楚晚宁有恨意,把那些恨意抒发出来,最开始时以为楚晚宁做的最过分的事,是在他小的时候打他骂他,或者他成年之后不理睬他,之后又觉得,楚晚宁死在他眼前,才是比过分还要过分的事。
倘若在他面前魂飞魄散,那便是最过分的事,在惩罚他。打他的、骂他的、生气的、愤怒的、恬静的、鲜活的面容,自此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惩罚总得有个罪过,如果他发自内心觉得楚晚宁过去那些日子完全是咎由自取,被他骂也好,挨在他身下也好,都是他罪有应得,活该受着的,而他墨燃没有错,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那他此时觉得这是个惩罚,又是觉得这是在惩罚他的什么罪过呢?
墨燃回答不出来闪现在他心头的这个问题。
楚晚宁要是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墨燃这回想必已经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拽起来,告诉他不许做这种荒唐的事,把他牢牢箍在怀里,不可能许他对着魔尊献出来灵魂。楚晚宁是一片魂,好像在报复他方才说的什么“也没问过你的意见”这样伤人的话,虽然一字不吭,可是墨燃却能在他眼底里看出来一些又像是较劲,又像是释然的情绪。
仿似楚晚宁也在对他说:我已经是一片灵魂,都早已不属于你,自己的灵魂怎样处置便是自己的事,问过你的意见了吗?
魔尊暂且没回答楚晚宁的问题,墨燃明显有话想说,他玩味地在两个人之间打量了一个来回,并不去扶楚晚宁站起来,话语顶着说完一句话就语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墨燃,越过他,继续与楚晚宁对话:“小仙君可是确定?若你确定的话,倒不是不可以。”
楚晚宁碍于墨燃挡在那里,一片魂又飘飘忽忽从墨燃的身后起来,皱着眉到墨燃旁边,又要再跪。
墨燃焦急,他不想再叫这场对话进行下去,本来想张口问句‘你凭什么替本座做决定’,可这是个死循环,楚晚宁也大可以冷嘲热讽问他,那你又凭什么替我决定,说要复活我。
而这个死循环叫墨燃最害怕也最生气的地方在于: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终止楚晚宁和魔尊的这场不正常的“交易”,因为楚晚宁是魂,不受他掌控,主动权并不在他的手里。
楚晚宁的脾气太倔了,他找不到任何一个什么话来说服他,如果说他根本不想治那什么破蛊,楚晚宁压根都不会搭理他。他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粉身碎骨也好,魂飞魄散也好都毫不畏惧。
给他治那什么破蛊,对楚晚宁来讲,居然是一件于他而言绝对正确也无比重要的事吗?
墨燃觉得自己也脚底悬空了,好像成为一片魂,从始至终都那么身不由己,他想骂骂咧咧的话太多,到最后无奈到了极致,暴怒转移为愤怒,最后莫名成了一种夹带着冷意的绝望。
这是个杀不了敌,只自损一千的法子。
他是拦不住楚晚宁,他自己总是还可以给自己做主的。
他指着魔尊的手放下来,也不再那般可怖地瞪着楚晚宁看,魔尊和晚夜玉衡的目光同时投向他,他只冷语冰人。
墨燃道:“还是那句话,楚晚宁。本座阻止不了你魂飞魄散,但你若非要这样,本座干脆一死了之。”
这回换楚晚宁一脸看疯子的眼神瞪着眼看他。
墨燃冷讥热嘲里又有了些洋洋得意与怡然自乐。他道:“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你不用魂飞魄散,就在这待着,本座也当魂,下地府来陪你,不用再管那什么破蛊,不是比和他做交易要好得多?”
魔尊的表情一时间很五彩斑斓,楚晚宁嗫嚅了一下嘴唇,全然呆滞。
墨燃何止是病,就是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做事极端,完全不遵循任何逻辑,也那么任性不讲道理,他这是在做什么?在威胁他吗?还是连这种事都要争要抢,生命都不要,就非得牢牢和他绑在一块?
楚晚宁都快被气笑了,头脑发热,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因为愤怒而魂魄虚虚实实地闪烁。
他失态的时候少,大多数说话都偏向冷漠或是冷淡,但不论如何总冷冷的,这会气急了也会不管不顾。他对着墨燃骂道:“墨燃,你脑子有病吗?”
楚晚宁这样骂他多,这样愤怒和难过交加不常见,晚夜玉衡真是觉得头都在痛,墨燃为什么总是这样,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他嫌少把对人好的一面外露,以前墨燃总说他没有一刻对他好过,他知道墨燃被种了蛊花,不免自责。
现在形势紧张,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不得不当着墨燃的面去说这些话,墨燃没骂他虚伪,说他逢场作戏,这叫他心安不少,可墨燃说什么要死要活,又叫他愤慨到无以复加。
都魂飞魄散了,还要怎样?他这一世在这个残破的人间,灵核没了,身体没了,他是真的除了这几片可怜的魂魄之外没什么能再给出去的了,墨燃总想着从他这得到什么,占着他的身体,云雨时总逼着他叫他看他。
现在他乐意给出去所剩无几的那点残魂败破了,墨燃又说什么干脆一死了之。
他扶了扶额头,想发脾气,又觉得实在没什么脾气可发,他也和墨燃一样觉得苍凉,好像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正常交流,他比墨燃还觉得颓唐而无奈,缓了和魔尊继续交易的心思,在这种关头,反而无可奈何里都夹带了流散成空花泡影的虚无。
他想骂墨燃的那些话全都收回去,最后道:“……墨燃,你还想叫我怎么样?”
他低着眼睛,都不知道那些话怎么被他说出来,可这些话语就是这般溜向他嘴边,在有些皱巴的委屈里从里面流了出来。
他百般无奈,无计可施,以前倒是没想过,墨燃几年前明明那么渴求的事,还要他央着他去做。
央着他正常一点,努力说服着他别再选他来互相折磨,去选他爱了那么久,想开时空生死之门去救回来的师昧。
楚晚宁敛神:“我已经身死魂消,留下这点魂魄也没什么用。我是私下里查过你的身体,知道你体内被人中了蛊,没有与你说过。”
“但是既然今日他说可以解,我也已经不再有什么用处,你治好了病,若非要复活个谁,就去复活师明净,这样你醒了,他也醒了,你们两个在一处,不好吗?”
墨燃伸手去想拽他的胳膊,他又忘了他这会是个灵魂,摸不到实体,手掌穿过浅白色的一片。他不想听楚晚宁再说什么师昧不师昧的,固执地说:“你没有死,本座也不会叫你死。”
他就是想激怒楚晚宁,只要楚晚宁不说什么拿自己魂飞魄散去换的屁话,暂时稳定下来,管他愤怒也好,不开心也好,至少还活着。
墨燃的脑子忽悠忽悠地转起来,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缩小着存在感,在旁边和个没事人一样凑热闹的魔尊,他拦下来楚晚宁,猛然又想起来——魔尊和他说,他有办法复活楚晚宁,有办法解那个什么他至今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破蛊,可是代价不一定要叫楚晚宁来付出啊?
他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个魔尊又一直在管他叫什么“大英雄”之类的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的称谓,怎么算,都比楚晚宁看上去更好做交易一些,就算楚晚宁是他说的什么“神木之躯”……
墨燃的表情一下变了变,他转向魔尊,魔尊还杵着他那把弓,对着他无辜地耸了耸肩,又扯起来一边的嘴角笑了笑。
墨燃觉得眉角都在抽搐,楚晚宁在他旁边不说话了,他和魔尊道:“你分明是在寻衅。那什么蛊,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对不对?”
魔尊又笑,他看够了一对怨侣打骂解闷,说话也坦然:“对啊。”
墨燃:“……”
踏仙帝君气的要死:“本座看你才是真真有毛病,看他与本座吵,很好笑是吗?”
魔尊听他这么说,反而收了收笑意,他的目光看向楚晚宁,白衣的魂魄看上去怒气未消,浅白色愈发暗淡,几乎要消失掉,像夜里萤火虫的光芒,微弱得只有那么一点。
纵然他是知道一切因果的,也知道墨燃本身不是个这种性格的人,不过是因为八苦长恨花,所以屡屡犯蠢,他有上古魔族的灵力,魔尊需要的是他替他去做事——
——拔除八苦长恨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他不至于犯险,叫个自己情感经历都没解决好的傻狗帮自己做重要的事。
楚晚宁和墨燃之间的感情事,他也确实没必要插手,他是魔界之主,没理由这么做。
可还是觉得这两个人,怪可怜的。
魔尊权当自己是体恤未来的下属,被这么质问,也没生气得太离谱。他全收敛了笑意,一对眉毛向下压,显得有些凶。
他反问他:“你觉得这些好笑吗?别说是我戏弄你,一早我就提醒过,注意你的态度。有心愿想完成的是你,有求于我的人也是你。不要主客倒置,颠倒了身份。”
魔尊有意无意地瞟一眼楚晚宁,又道:“有求于人,该是什么态度?”
楚晚宁为了给他拔除蛊花,不惜向他下跪。
他倒是想知道,这位人间帝王,在修仙界只手遮天,权利,金钱,或者女人,就像他手上的沙子,他从指缝里泄露出来,都毫不怜惜。魔尊想知道,这样的一个男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墨燃愣了一下,脸色没变,却在楚晚宁惊讶的目光里,不带一丝犹豫地、干净利落地跪下去。
他的表情也冷淡,笔直跪在那,语气还是透露出一些焦急:“好吧,现在本……现在我可以问了?怎样才能除了那什么蛊,然后复活他?”
墨燃瞟楚晚宁的魂魄一眼,又迅速回头去,神色依旧淡淡的,偏执与阴鸷却还是在眉眼之间留下来痕迹,他补充:“不要以他的任何东西作代价。”
楚晚宁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看踏仙帝君,倒像是在看丹心殿里下跪的小徒弟。
墨燃称帝多年,一向予取予夺,没什么是态度强硬下来拿不到手的,所用手段大多是威逼利诱,他给他阴恻恻地讲过他去孤月夜要什么生子药的事,楚晚宁听着只觉得荒谬到白眼都翻上去,也觉得悚然。
他想要那东西,也没求过什么,墨燃得不到,便杀了姜曦。
——他曾经也想过要复活师明净,找不到人,也没歇斯底里去求过谁,就那么搁置。
这位人间帝君,才是太久太久没跪过谁,也没求过谁的了。
楚晚宁情不自禁绞紧了手指。
墨燃跪在那,被两个人惊悚地看,所有人都说他桀骜不驯,可是他从还在楚晚宁座下开始,就一直在渴求,渴求楚晚宁正眼看他——师昧夸他,他开心得上天,可楚晚宁夸他,他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但他知道,他永远也得不到那个所谓的夸赞,也就没有死的机会。
后来当了踏仙帝君,就更不必提。
只是是否所有人都忘了,他成为踏仙君之前,被人骂是什么狗东西,狗玩意,其实始终上不了台面,人们怕他强悍的灵力,所以跪他,而不再是他跪他们,其实他骨子里倒真没有那样对俯瞰众生的渴求,没有被楚晚宁夸一夸,为之赴死的机会,得了个跪一跪什么别的人,换楚晚宁一个复生的希望。
他还觉得白捡了个大便宜。
TBC
魔尊:真的不问问我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魔界吗?真的不问问我为什么你能看见你的小仙君的魂魄吗!我都做好准备了,你就惦记着怎么复活,生气生气
【燃晚】:千山雪01
前世,追妻火葬场,有.生.子
昨夜下了场雨,红莲水榭院内是海棠枝丫落了满地,所以人踩上去时,发出的树枝断裂声让人心惊。
脚步声越来越近。
楚晚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敛了神色,只来得及把手上的衣袍塞.进被褥里,门便被推开了。
墨燃不紧不慢走到床边,看着坐在床沿低眉垂帘的人儿,他没有坐下,他喜欢这般俯视着曾经仰慕的人,他看到楚晚宁淡淡的眉眼中有些许慌乱,手指因为紧张紧紧攥紧了衣袍。
“刚刚在干什么?”
楚晚宁抬头望向墨燃,凤眸内很快便平静无波:“没什么。”
墨燃一整个晚上都呆在他这里,晨时才走,他以为墨燃今天不会再来了。...
前世,追妻火葬场,有.生.子
昨夜下了场雨,红莲水榭院内是海棠枝丫落了满地,所以人踩上去时,发出的树枝断裂声让人心惊。
脚步声越来越近。
楚晚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敛了神色,只来得及把手上的衣袍塞.进被褥里,门便被推开了。
墨燃不紧不慢走到床边,看着坐在床沿低眉垂帘的人儿,他没有坐下,他喜欢这般俯视着曾经仰慕的人,他看到楚晚宁淡淡的眉眼中有些许慌乱,手指因为紧张紧紧攥紧了衣袍。
“刚刚在干什么?”
楚晚宁抬头望向墨燃,凤眸内很快便平静无波:“没什么。”
墨燃一整个晚上都呆在他这里,晨时才走,他以为墨燃今天不会再来了。
“楚晚宁,你真的不会说.谎。”
感受到那人向被褥伸出手,楚晚宁连忙拽住他黑底烫金宽袖,也不知哪里惹怒了那人,他不耐地皱眉甩开了楚晚宁,桀骜的气力让身.子本就孱弱的人儿跪倒在地。
“你说,这是什么。”
墨燃手上攥着那纯黑衣袍,因为用.力,明显被保护的很好的衣袍上有了褶皱,原本俊朗的面目只要染上了怒火便有些狰狞,狠戾的眸瞪着跪坐在地的楚晚宁,像是他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楚晚宁颤.抖的手扶着床沿缓缓站了起来,双.腿颤.抖着有些支撑不住,想伸手去抢,白净的宽袖随着伸手的动作往上提了提,露.出布满青紫勒痕的皓腕。
薄唇微启,犹豫半晌终于发声:“还给我。”
墨燃毫不怜惜地拽住他细的像是随时可以折断的手腕,用.力把人甩到了床榻上,被褥凌.乱,孱弱的人儿摔在软被中间,脸色比被褥还要惨白。
“你是把本座当傻.子?这是件男人的衣袍,你当我看不出?难怪你最近在床.上心神不宁,被本座操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楚晚宁,你是有多贱。”
墨燃就是这么看他的。
楚晚宁颤着手撑着床板,瘦弱的肩膀在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思绪还没理轻,巴掌已经下来了。
其实没有打的很用.力,楚晚宁的力道自从灵力费了之后便小了很多,后来又是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是半点反.抗不得,打在踏仙君脸上,就像是小猫特意收了爪子,轻飘飘拍了一下,不疼还有些痒,只是脆响在寂静的红莲水榭响起,让两人都愣了愣。
楚晚宁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那是一双骨瘦嶙峋的手,像是只有皮包住了骨头,本就修.长的手指瘦的让人心疼,这只手刚刚打了他的徒.弟。
他刚想抬起头说些什么,却被更凶狠的力道打翻在床.上,左肩撞的生疼,脸颊像是针.刺一般又麻又痛,耳内嗡嗡作响,暂时的耳鸣让他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为何。
他就是觉得自己不能躺着跪着,要站起来,他一遍遍尝试着坐起身.子却又一次次跌落回去,墨燃很快便压.制了他徒劳的反.抗,把那人压.在.床.榻.上,牵制住他胡乱推拒的手脚。
“是本座太纵容了,让楚妃至今还没有学乖。”
没有任何温情的前.戏,楚晚宁在墨燃身.下疼得浑身都在颤,他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不吭声,下唇被咬.破了,鲜红刺目的血在惨白的唇上显得触目惊心。
墨燃也没想太多,他就是想让楚晚宁认个错,然后告诉他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看得出那衣服窄小,是十几岁小孩穿的,可却实在想不起楚晚宁背着他还见过什么人。
有些话就是脱口而出,也不管别人怎么想。
可楚晚宁却偏偏倔的很,把头撇开不看他,泪眼朦胧的让人心疼,阖上眼的时候晶莹的泪珠从殷.红的眼尾滑落,像是要把一切都隔绝了,他厌弃与踏仙君多说半句话。
瘦弱的脸颊本就惨白,鲜红的五指印便越发突兀明显。
“楚晚宁,你他.妈.的就认个错,有这么难吗?”
楚晚宁疼的闷.哼.出声,浑身如坠冰窖般寒冷彻骨,闭着眼,眼睫颤的如风中枯叶。
他错哪了。
墨燃永远讨厌那人高高在上,瞧不起他,不屑于与他争论的样子,遇到什么事只是自己低头摆.弄,或是闭着眼逃避,不论自己怎么罚怎么骂,也没有反应。
就像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怒火是踏仙君掩饰慌乱与不知所措的习惯,他看着楚晚宁在越来越不留情面的动作下面白如纸,眉头紧锁,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却硬是受着不吭一声。
“楚晚宁!”墨燃攥着楚晚宁的皓腕,力气大的就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你就解释一下会死吗!”
楚晚宁只是觉得好晕,从头到脚都在疼,他想用被子把自己遮起来,可墨燃却永远不能让他如愿,墨燃充满戾气的吼声在脑内回荡,天旋地转之间晕晕沉沉。
“你不能……你不能带走它。”
哀痛汇聚成海,顷刻间便可以把他淹没,泪水顺着殷.红的眼角没入两鬓,他突然就觉得好委屈,压抑着哭声,消瘦的肩膀都在颤。
“你不能带走他。”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楚晚宁下意识地逃避踏仙君,逃避凶狠又喜怒无常的踏仙君,他甚至把踏仙君与过往站在海棠花树下,笑起来酒窝甜甜的墨燃分隔开,他觉得是踏仙君带走了墨燃。
也是八苦长恨花带来了踏仙君。
当他终于得知八苦长恨花的存在,一切便都说的通了,他没有护好自己的徒.弟,甚至连八苦长恨花是什么时候被种下的都无从知晓。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责怪踏仙君带走了墨燃,踏仙君就是墨燃,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师尊的失职,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可他控.制不住地想过往,踏仙君屠尽儒风七十二城的时候他想起小墨燃在雨中救蚯蚓,踏仙君对他肆意凌.辱的时候他想起了过往墨燃对他虚心讨教的模样,每当踏仙君那双黑的发紫的双眸满是狠戾,他却想起少年眉目澄澈的样子。
他怕时间太长太久了会忘记,于是一遍又一遍的想,一遍又一遍的记,每当回忆往昔便是凌迟一般的疼,可记得墨燃最初模样的就只有他一人了,他万万不能忘。
少年墨燃总是喜欢去找自己看似高冷又孤傲的师尊,一日窗外下着雨,楚晚宁坐在床边摆.弄着机甲,房门被敲响,门外的少年嗓音暖的肆意:“师尊!是我,我是墨燃。”
墨燃连衣服都打湿.了,明显是一路跑回来的,正气喘吁吁又一脸兴.奋地从衣袍内拿出被保护的完好无损的纸包:“师尊,你尝尝,这是桂花糕,很好吃的。”
墨燃听说山下开了家新店铺,桂花糕又香又甜,第一反应就是买来给师尊尝尝,一天都等不了,半路下起了雨,衣袍都湿.了,却只是把用油纸包裹的桂花糕护到了衣袍内。
桂花糕很甜,还带着温度,楚晚宁受不了墨燃水汪汪的双眸一眨不眨,满含期待地望着他,只好微微点了点头:“挺好。”
谁知只是一句肯定,墨燃便马上笑了,深深的酒窝里装了一整个夏日的暖阳,手拖着下巴歪着头,眉眼弯弯成月牙:“那我以后每天都给师尊买。”
楚晚宁哽了一下,耳根红了:“衣服都湿.了,赶紧换下来,我这有伞,很晚了快回去睡吧。”
小墨燃在自己师尊面前听话的不得了,乖顺地摇着尾巴照做,墨燃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直到楚晚宁终于忍无可忍时才垂拉下毛绒绒的狗耳朵走了。
衣服便留在红莲水榭,也不知是谁的私心,没有人要拿回去,也没有人想着归还。
小兰是红莲水榭的丫鬟,其实平时也没什么人用到她,因为踏仙帝君不准她靠近屋子里住着的楚妃,所以她一天中最常做的事便是在红莲水榭外的草地上,坐在自己做的秋千上看着远方天与山交界的地方,一愣便是一整天。
偶尔打发走那些皇后派来监察打探的人。
人人闻风丧胆的踏仙帝君,她却不怎么怕,他只是觉得踏仙君墨燃是个矛盾又奇怪的人。
比如说,今天从红莲水榭内怒气冲冲地出来,却没一会儿又折返过来,嘱咐她煮碗粥给楚妃送过去,要甜的温.的,不要太烫。
最重要的是,不能告诉楚妃是他叫人送过去的。
小兰其实一直觉得楚妃这个称呼很别扭,一代宗师怎么能被称为妃子呢,她私下里一般就敬重地称屋里那位为楚宗师。
虽然总被别人嘲笑愚笨。
当她端着碗走进屋里的时候,远远望见屋里人坐在床沿,低着头,凌.乱的发.丝垂落下来遮掩住了脸,宽大的白净衣袍更显得身.子清瘦,一件黑色衣袍被他放在腿上,握在手里。
小兰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她听到了今天上午屋内的声响,哭喊声连她都心疼,不知道踏仙君对楚宗师做了什么,肯定很疼吧。
他肯定在哭吧。
谁知那人看见了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放在桌上吧,语气平稳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屋内有被打碎的玻璃碎片,小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放在了床头柜上,她看到楚晚宁原本白瓷般的脸庞被打的青紫,凤眸殷.红,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楚晚宁便把头偏开了,一头青丝挡住了视线,修.长的手指攥紧衣袖。
“出去吧。”
当房门被.关上的时候,楚晚宁低眉垂帘静静擦着黑色衣袍上被踩出的脚印,用他白净的衣袖去擦,洁白的袍子都被染黑了,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却只是固执地擦着,然后静静抱着那早已没了温度的衣料,凤眸失焦,望着窗外天与山交界的地方。
拿起碗的时候拼命克制住手的颤.抖,温甜的粥入了口,润了沙哑刺痛的喉间,可能是粥真的好甜好甜,也可能是氤氲的热气熏的他恍惚朦胧,眼眶酸涩,晶莹的泪珠盈出眼眶,自细瘦的下颌滑落。
他抚.摸.着还算平坦的小腹。
他本来想,就在这几日,找个时机去实行自己之前想到的方法,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拔除八苦长恨花,找回最初的墨燃。
可是现在却不行。
因为,他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