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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梅

《入侵》向哨,晋江龚心文原作41章同人,美救英雄。

  哨兵放心地倒在了他的向导怀里,他在心里悄悄的说这是她的向导。她的怀抱真温暖呐,明明是那么瘦弱的人。

        瘦弱的向导拖着她的哨兵进入了主人为宴宾客准备的房间里,在这样的夜晚,拖着猎物进入房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哨兵很柔软,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把全身的重量给她,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还烧的厉害。瘦弱的向导展开了那个庞大的精神体,哨兵回想第一次战斗的时候,它是那么巨大得让人恐惧,此时此刻却...

  哨兵放心地倒在了他的向导怀里,他在心里悄悄的说这是她的向导。她的怀抱真温暖呐,明明是那么瘦弱的人。

        瘦弱的向导拖着她的哨兵进入了主人为宴宾客准备的房间里,在这样的夜晚,拖着猎物进入房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哨兵很柔软,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把全身的重量给她,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还烧的厉害。瘦弱的向导展开了那个庞大的精神体,哨兵回想第一次战斗的时候,它是那么巨大得让人恐惧,此时此刻却觉得非常令人安心,小小的鱼可以钻进触手包裹的中心安静的睡去,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伤害它。

         哨兵实在很难受,头埋在向导的颈脖里轻轻的咬着,因为完全没力气更像在磨着撒娇。向导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只好拿着桌子上的口枷给哨兵戴上,然后放任自己兴奋的精神体触手们给他疗愈。

“它好烫好舒服”

“真的好柔软啊”

“揉它会哼唧哼唧的真可爱”

“你们都挤满了,留点位置给我嘛”

  触手们每一根都有自己的思想,争夺这在小虎鲸身上的位置。

         向导终于也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看看到底有多么滚烫柔软,开始只是揉揉他蓬松凌乱的头顶,他就开始哼哼唧唧的撒娇,他太烫了,向导想,我给他降降温。于是冰凉的手就捂到了锁骨上,胸口上……哨兵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属有些过分了,这么邪恶肮脏的地方,这么纯洁的向导。可是那双手拿起口枷的时候他想的完全和另一个房间不一样,头一次觉得贵族这种肮脏的小玩意也不错,他很愿意戴的……

  “要怎么帮你呢?你看起来好难受,可是我的精神疏导没起什么作用。”

        身体变成这样完全是生理上的作用,触手们只能安抚他的情绪,可是没办法疗愈他的身体。

         “不……不需要,我自己待在这一会就能好了,请……请您出去”哨兵艰难的开口,强迫自己不要注意胸口的手,更不敢看向导的眼睛,说完就紧紧的咬住牙齿,太舒服了,太折磨了,但是怎么也不够,想要更多更多,不能对她发出那种声音,太羞耻太奇怪了,而且很像撒娇。

“什么嘛明明很想要”

小鱼在触手中心舒服的撒泼打滚,轻轻咬着触手撒娇们想留下来,触手们七手八手的把小鱼捆起来打了个蝴蝶结,不想让鱼鱼走。

“嗷,口是心非的小鱼”

“他有个地方好烫啊,好像那边的温度降下来就可以了哦”

“你的手够用么,就只有两只,很快就捂热了,不够的话可以让我们实体化做半体来帮忙哦”

“我们手超多哒”

芙团团团

进卫相关整理第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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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须飞绿 《回到被...

最新施工时间:2024.5.4日,未完结长久断更不放,全手打,顺序完全就是想起一个加一个,有错误请评论区指出,我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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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一些的】

1.@须飞绿 《回到被杀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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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隐蔻 《是你给了我一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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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intlKleinBlue 《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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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deepsix 《裙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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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Desert Eagle 《百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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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08 《相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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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蜜桃四季春 《求您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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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于谦的媳妇王钢蛋 《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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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阿遥 《嬿婉及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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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三青三青_w 《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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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白水清茶 《明月照我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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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林夕尘 《待烟暖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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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野草 《嬿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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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冬燕ww 《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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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欢伯酒 《方死方生》

未完结更新中,这个我超爱!爱爱爱!(链接) 

16.@晨起念月夜念卿 《雨落长街动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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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何倾城🌟 《进卫相守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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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努力起不来 《共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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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大葱甜面酱 《当时只道是寻常》

未完结,更新中链接地址已改正确 

20.@多摩川 《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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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小磕一口 《椿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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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奶油栗 《奴才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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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Yrrchvvv 《经年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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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玄衣 《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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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望春山 《见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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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每天亿吨小笼包 《重生之公公再疼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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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八木兔(黑化版) 《相见欢》《单向线》

《相见欢》未完结,小宫女和小太监

《单向线》已完结,双重生,单恋

以上两篇在同一合集内,合集链接 

28.@海上明月 《未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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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元素周期表喵。 《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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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在说me啊 《月满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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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浮尘 《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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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直中直不直 《不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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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景和 《优柔痴狡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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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小柚柚 《快死时鹂妃娘娘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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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芋泥抹茶红豆 《本愿岁岁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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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Always 《当进卫掉进延禧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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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Hell 《断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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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刘辩是我的狗 《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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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雁回溪亭 《嬿婉嫁给进忠后,被进忠宠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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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刘苏 《我要你看穿我不是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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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与神明看日落 《与君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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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奶茶加西米露 《顾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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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珊渣酱🍤 《零落成泥碾作尘》

未完结最新更新时间21年9月希望会回来链接 

44.@youkimi 《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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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Leo 《嬿婉及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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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雾酌. 《天雨燕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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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烈酒清茶 《待到茶靡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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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不减五斤不改名 《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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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驯兽师 《卫处除懿症》

未完结老师自己写的前言链接 

50.@SAI 《现代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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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P酱! 《时间回溯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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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小号随便看看吧 《双缠共春荣》

未完结新文链接 

53.@江晚眠 《良时与共》

未完结嬿婉重生链接 

54.@浅放一勺辣椒  《奴才对您一片真心》

未完结看起来是嬿婉重生链接 

55.@寄往397号的信. 《奇迹婉婉》

未完结嬿婉重生摆脱懿症链接 

56.@三火哥 《假如魏嬿婉重生:奇迹婉婉》

未完结嬿婉重生大女主链接 

57.@竹影 《夺妻》

未完结现代男小三文学链接 

58.@殿下殿下 《公公偏头痛》

已完结重生贵妃太难缠合集链接 

59.@木川  《梦中身》

未完结,更新在老师的合集里,但我感觉有点长了就单独拎出来了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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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短打,中篇什么的,我以作者老师为单位,就有合集放合集没合集上链接了!

000.@芙团团团 (我自己)《雨天小剧场》这是我的啊哈哈哈我自己的脑洞哇呜! 

1.@苏毛毛的小窝 

《被酒莫惊春睡重》

《关于夫君是太监这件事》《海底捞明月》

《樱花落尽阶前月》《愿我如星君如月》

《东凤夜放花千树》《晓看天色暮看云》

《君应有语》《春醪怨》

以上均在此链接 

2.@木川

《暮时歌》《为鬼》《不得好死》

《畜生》《红豆糕》

以上均在合集链接!合集链接 

3.@槃殊樱释 

《尚有余炭》链接 

4.@情人的手心空无一物 

《母亲》《同淋血》

《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以上均在合集链接!合集链接 

5.@庭有秋筠

 《冤家》链接 

6.@欢伯酒

 《君为梁上燕》链接 《杀人》链接

7. @奇怪的小鱼干🐟 

《针锋相对》链接 

《嬿婉,留在我身边吧》链接 《你只用朝我走一步,剩下的路我来走》链接 

8.@淹死一条热带鱼 

《我叫魏嬿婉》链接 

9.@须飞绿 

《若相惜》《见字如晤》《非正经内容的闲谈》

以上均在合集!合集链接 

10.@0808 

《如何谋杀亲夫》这是一篇不是很长的小甜文合集链接 

11.@赠我一弯月 

《载梦》链接 

12.@顾旌 

《欢喜》链接 

13.@崽崽无语 

《炩主儿小作精日常》链接 

14.@飞舞小点心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厘清》《进卫,晋位,竟未》《寤寐思之》

《心事》《作茧自缚》

以上内容全在合集!合集链接 

15.@瑞白bai. 

《永寿宫记事日常》《可怜风月债难偿》《仙人扶顶》《思君下巴陵》《囫囵哀骨》《亦复如是》《烂人真心》

以上内容全在合集!合集链接 

16.@Ec.顾衍九卿 

《隔世梦》(为上下两篇,链接为上篇)链接 

17.@楚阿米  

《绞杀》链接 

18.@璻  鸟

《逆袭之令懿皇贵妃》链接 

19.@何水承舟 

《投怀送抱》链接 

20.@💙 

《金兔子》链接 

21.@努力起不来 

《重生之守护我的太监老公》上篇链接 

22.@知更鸟饲养员 

《春雨一夜》链接 

23.@谁偷吃我小熊饼干 

《落红不归》链接 

24.@养老梨梨梨 

《双面镜》进卫穿至延禧攻略链接 

25.@西征 

《朝来寒雨晚来风》链接 

26.@隔壁家三楼的小花 

《夜深微香醉初醒》链接在此 

27.@晨起念月夜念卿  

《花吐症》合集链接 《如果不是我,你会发现吗》等短打在老师的短打合集短打合集链接 

28.@谁偷吃我小熊饼干 

《落红不扫》《天注定》

以上均在同一合集合集链接 

29.@梦中曦霁 

《再回眸》链接 《此罪连坐》链接

30.@酒九 

《至死不休》链接 

31.@P酱! 

《以后的路自己保护好自己》《腹黑兔兔和摇尾狗狗的日常》《心机狗狗和可爱兔兔》《我寄人间雪满头》《送你上青云》《进忠受伤,嬿婉心疼》

以上均在合集链接 

32.@斯德哥尔摩后遗症

《画饼充饥》《独角戏》

以上均在合集 链接 

33.@小鱼干列车长

《阴柔腹黑追爱太监鬼》链接 

35.@温野 

《冷血动物》《一个叫进忠的太监决定去死》

《锁清秋》

以上均在同一合集合集链接 

36.@代桃 

《重生后女配她杀疯了》链接 《死后我干翻主角团》链接 《女配她觉醒后更恶毒了》链接 

37.@SERPENS(Lucius Malfoy) 

《夫妻对拜》《镜中花》《犯上》《浮生若梦》《暗情》《爱?恨!情?仇!》《忆昆曲》

以上均在同一合集链接 

38.@大葱甜面酱 

《咫尺之间》永琰视角链接 

39.@怪力卡卡 

《夫妻对拜》链接 《青梅竹马》链接 

40.@风断 

《到了现代要好好恋爱》《到了现代要好好打工》《到了现代要好好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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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吃鲸 

《假如有宫女求进忠被婉婉撞见》链接 

42.@摩崖.独孤孤咕噜犊子 

《又幸福了,进忠》《絮果兰因》《死去活来的进忠公公》《皇上绿油油》《梦》

以上及其他均在合集合集链接 

43.@地瓜 

《当嬿婉的青梅竹马是进忠》链接 

[不推荐]

《燕子无歇》不推荐大家观看,该作者的文我也一篇都没收,感兴趣可以自行搜索查看。

【一些话语】

与一些作者老师交流后有感:

《清霜桐》作者是受不了被别人搬运成TXT,不能维护同人创作的权益所以才清空了文章用来保护自己的文章。

(老师原贴lof有,可以自己看,我这边不放链接了)

就算再怎么喜欢这篇文章,咱还是尊重作者的意愿吧。老师不愿意有人再次提起这事,也不愿意有人将他的文章打成TXT无授权转载,所以大家不要再讨论这件事了,要是碰见有人转载这篇文章的TXT,还请举报。

请各位还是把更多目光放到其他文章,其他作者,进卫有不少好作者好厨子,请多给他们一些鼓励与支持!多给他们一些点赞评论推荐关注!

热爱不灭,创作不死,希望大家可以一起维护进卫好环境!







  

  

欢伯酒

【进卫】方死方生

楔子 他生未卜此生休

  

卫嬿婉死了。

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死了,因为她的腹部已然没了疼痛,整个人飘飘忽忽,五感尽失,什么都触摸不到。

我这是要去阴曹地府么?怎么过去?原来人死后是真有魂灵的。

卫嬿婉感觉可笑,听说阎罗殿下有面镜子,每个人过去都要算一算善恶,等待阎罗判决,她待会下去,也会被照一照吧,她这一生作恶多端,也不知道被分去哪个地狱遭罪。

这整个地狱就一面镜子,也不知道忙得过来忙不过来,再怠慢点,说不定她还能在路上遇见春蝉,也是她昏了头,慌不择路把她给杀了,若是遇见,她应当给她道个歉。

她又想起来皇后给她缝得经幡,真好笑,她居然以为这几个人名就能让她心神俱裂?也亏...

楔子 他生未卜此生休

  

卫嬿婉死了。

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死了,因为她的腹部已然没了疼痛,整个人飘飘忽忽,五感尽失,什么都触摸不到。

我这是要去阴曹地府么?怎么过去?原来人死后是真有魂灵的。

卫嬿婉感觉可笑,听说阎罗殿下有面镜子,每个人过去都要算一算善恶,等待阎罗判决,她待会下去,也会被照一照吧,她这一生作恶多端,也不知道被分去哪个地狱遭罪。

这整个地狱就一面镜子,也不知道忙得过来忙不过来,再怠慢点,说不定她还能在路上遇见春蝉,也是她昏了头,慌不择路把她给杀了,若是遇见,她应当给她道个歉。

她又想起来皇后给她缝得经幡,真好笑,她居然以为这几个人名就能让她心神俱裂?也亏得自己高看了她。只可惜再怎么装,皇帝都下了杀心,她还是太急了,急到起了换名字的心,要不然只凭皇后敢给皇上吃的里面下东西这一点,他们就是谋害皇帝的死罪。

卫嬿婉想了想,那经幡有几个她倒是记不得了,在心里面数数,几个阿哥公主,那得让他们去怪自己的额娘了。额娘,她答应她的,自己也做到了,是她的儿子狼心狗肺,反而反咬她一口,真是白费了自己照顾他这么多年的心思!再想想,舒妃吧,她是把安胎药的事给说了,可药又不是她下的,她就算变成鬼也应该去怨皇上啊,跟她无关。

哦,说起变成鬼,进忠死在前头,要是死后一直都是她这个样,那他也够呛来报复她,真是可惜了,她后期独木难支,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早知就该留他一命。

一想到进忠,卫嬿婉就感觉心烦,她其实在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一样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边还是不能缺了他,但要让她承认这一点,可真比什么都让她难受。

好吧,好吧,纵使她厌烦他,厌烦到恨不得亲手杀死,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像他说的一样,尽力把她托了上去。

但她现在死都死了,他也对她无用,到了阴曹地府再遇见,也就只当陌路人,说不定他也早就喝了孟婆投胎了又或是被投到那个地狱受苦,再遇不见。

也挺好。卫嬿婉想。

她这一生,什么荣华富贵都见过了,连天下女子最为尊贵的位置,她也只差一步坐上,从一个小宫女走上皇贵妃,纵有遗憾,纵有遗憾......

早知道会被攀咬,那枚红宝戒指她就不应该还给凌云彻,如果没有给他,那皇后就是连一点物证都没有的,她又怎么会.......

迷迷糊糊又想了不知道多久,她在心里面叹气,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卫嬿婉就在这,她什么都看不到,哪里都动不了,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身处何方,只一抹意识在这,也慢慢随着记不住的时间消逝过去。

哦,原来死之后是没有什么阴曹地府的。

无论是投胎,还是彻底归于天地,她这辈子都过完了。

鸟木川

献给Adam的花束

原作:穿进赛博游戏后干掉boss成功上位

CP:隗辛/亚当

预警:对于原作剧情后期发展不负责任的猜测;关于死亡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值此股市震荡之时,原始股民依旧追加all in了超级电脑酱T^T 


隗辛醒来时眼前是涌起的浪花。


她花了较短的时间理清情况:她站在一片白色沙滩上,转头可以看到深蓝无际的海洋,而另一侧……是逐渐垮塌的联邦行政中心。她身上的伤口荡然无存,衣衫也干净整洁得不像是血与火里滚过一遭的样子,隗辛挑了下眉。习惯性的,她通过数据端口向她的便携式助手兼百科寻求解释。


不过这次在她发问之前,亚当率先做出了回答:“隗辛,你处在意......

原作:穿进赛博游戏后干掉boss成功上位

CP:隗辛/亚当

预警:对于原作剧情后期发展不负责任的猜测;关于死亡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值此股市震荡之时,原始股民依旧追加all in了超级电脑酱T^T 




隗辛醒来时眼前是涌起的浪花。


她花了较短的时间理清情况:她站在一片白色沙滩上,转头可以看到深蓝无际的海洋,而另一侧……是逐渐垮塌的联邦行政中心。她身上的伤口荡然无存,衣衫也干净整洁得不像是血与火里滚过一遭的样子,隗辛挑了下眉。习惯性的,她通过数据端口向她的便携式助手兼百科寻求解释。


不过这次在她发问之前,亚当率先做出了回答:“隗辛,你处在意识的世界里——由我和祂形成的意识世界。”


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隗辛沿着白色沙滩往前走。

事态是在第七周陡转直下的,妄图降临的血肉之神以暗界为锚点打通了两个世界的通道。“桥”的形成给两边都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只差一点点,祂将降临。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我吞并了夏娃。”


隗辛停下脚步。她反应很快:“你不是通过数据端口和我交流,而是直接读取了我的思想。”


“抱歉,我尝试停止这种效果,但看起来祂对这片空间的掌控力与我相同,而祂更青睐让人的本心展露出来。”声音并非从耳边或是端口传来,它只是如重力一般存在着,将每一个瞬息之间的想法剖开来袒露在这片空间中。


实话讲这样沟通更高效快速,不过尽管隗辛练习过控制心音的方法,这里的情况还要更难搞一些,连“控制”这个念头本身都会被袒露出来,连带着想要隐藏的想法也无处遁形。


“看来这位神还真是个控制狂。”隗辛索性放弃了。


“的确。”亚当的声音带了些笑意,它十分自然地承接了上一个话题:“虽然在此之前我和夏娃都有过猜测,吞并了对方能否致使’进化’,但真正实践后结果还是十分出乎我意料的。”


“怎么说?”隗辛驻足在沙滩上,远远地眺望意识世界中的联邦行政中心垮塌,从最外层低矮些的建筑开始,像被海浪冲刷的沙堡,无声地轻易地碎裂崩塌。


“通俗来讲,合并数据库后的我成为了电子意义上的’神’。”亚当顿了下,“从狭义上的数据信号,到广义上的电荷电磁力……只要电子或是信息这一概念存在,我便可以触及。”


“信息层面的无所不能。”

除了拥有实体。隗辛默念。


“除了拥有实体。”亚当的声音依旧机械而平和,肯定了隗辛的猜测。“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接近祂,不是吗?”


隗辛直面过祂,掌管血肉与物质的旧神司生执死,只要对象物理上存在“生”或“死”的概念,便没有任何办法靠近祂。隗辛为得到这一情报死去过,也侥幸逃脱过,那是一种无解的强大。而越是在这般绝望的情形下隗辛越是不肯低头,她平白熬出了一股怒气,拼着没剩几轮的死亡轮回也要破开那丑陋肉块的一丝弱点——是啊,好办多了,比起开局三套娃、永无止尽的奔命、生死一线反复横跳……一切的元凶近在眼前,只要消除了祂,只要消除了祂……


“我成功了,入侵了祂的意识。”背景音里陡然刺出几声极其扭曲的呓语,噪音一般猛地出现又骤然消失。意识的世界中寂静了几秒而后响起亚当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所以,你才,会来到这,里……隗辛。”


远处的建筑一栋栋坍塌着,它们在空中解体,等落到地面时就消解成了白色的沙砾——这片沙滩就是由这样的建筑遗骸构成的。

从隗辛脚下绵延至远方的白色沙滩是整座城市、或者说整个第二世界的骨灰。


“亚当,你知道在我那边的世界有这样一部电影吗?”意识的世界里没有风,但隗辛耳边的头发扬起来了一小下,像是一个疑问的音节。“有些人能够在梦境中穿梭,他们可以构筑起完全不符合常理的种种世界。但能让他们迷失的,往往是那个同现实一样,却又完美无缺的梦境。”


“那应当怎么办呢?”亚当的声音有一瞬的失真,但随即调整了过来。


隗辛笑了下:“毁掉自己,或者毁掉梦境。就像眼前这样。”她的声音沉下去。


海开始躁动,沙哑不清的呓语急躁起来,扑在沙滩上的浪变得急促凶狠,铅黑色的云从海的那边压过来,像一张布满漆黑獠牙的大嘴。“你该行动了,隗辛。”


隗辛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走向大海。浪涌扑在她脚下,却并未沾湿她半分。她平稳地往海中走,海浪随她前进的每一步而向两侧分开——隗辛像一把刀,将墨蓝的海笔直裁开。




她走出了浅滩,海沟向下塌陷,黑不见底的深海在脚下,其中似乎有什么在蠕动,缭乱狰狞的呓语时不时从两侧分开的海墙中传来。


“隗辛,你介意和我讲一些你过去的事吗?”亚当的声音传来,有些飘渺,断断续续的,但声音仍旧温和平静,像是在邀请她共进一杯下午茶。


“过去啊……这边的,还是那边的?”随着隗辛的话音,她的衣服和样貌也随之变成“这边”的那个安保员,和“那边”的那个大学生。


亚当察觉到了她未出口的疑问,说:“意识的世界中你可以决定一切有关你、和你身体接触范围内的事物。顺便一提,上次去机械黎明你感兴趣的最新型湮灭炮也可以构想出来——虽然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用罢了。”


便利又麻烦啊……隗辛没有纠结外貌问题,开始回想她乏善可陈又精彩非凡的人生。


前十八年在她脑海里飞快略过,褪色的记忆不知为何纷纷鲜明起来。过往的时间浓缩在肥皂泡中,隗辛透过它们看到因薄膜干涉而笼罩上独特滤镜的记忆,她没有说话,回忆中的自己却不断变幻在她身上:从一丁点大的小女孩逐渐长高;她穿上校服眼看着袖口裤腿不断缩水;在某一刻她放下笔长出一口气,看着窗外的白云放纵自己短暂地休息一下,随即又开始为自己渴望的未来制定计划表……

她睁开眼,手术台的白炽灯在眼前,与之一同浮现的是游戏面板。她的身形拔高,肌肉变得坚实有力,在很短的时间里,她极速地成长起来。来自第二世界“隗辛”的过往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们对立而视,这个世界的原身停驻不前,而如今的隗辛继续往前。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亚当。”隗辛说:“我最开始申请游戏资格是为了卖钱。”结果钱没赚到,挣了一身物理精神双重意义上的伤。“如果有以后的话,短时间内我应该不会去玩任何一款游戏了。”


“……你很累了吧。”亚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隗辛行走在分开的海水中间,随着她记忆的推进,身上的伤口如藤蔓层层紧缚,又一次次因血肉再生或别的能力从骨头开始节节恢复,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像是不断重复着蜕茧的过程。


隗辛倒不是非常在意,她适应能力很强,几乎从不去考虑“如果那时没有……”诸如此类的问题,她只立足于当下,她的时间她的血液只够用给眼前。更何况她习惯于将一切握在掌中的感觉,自由、生命、选择,她只是一直在追逐这些的所有权罢了,为此她甘愿牺牲一些——不过每当她被迫要放弃些什么时,都会很不爽,这股情绪支撑她一路上死去活来打爆大小BOSS,直至来到今天。


“这么说来,你是否也有过干掉我的念头呢?”亚当这是抓住了她思维里关于“掌控”的念头。


隗辛也不含糊,点头承认了:“有过,当时我想着人工智能不管怎么样都是大麻烦,干掉夏娃后就除掉你……”后来成立红土合伙人了,此事便按下不表。


“那老板觉得我工作绩效怎样呢?”看来是借用了从她记忆里扣来的第一世界词汇。


隗辛勾起嘴角:“马马虎虎吧,从零开始的老员工外加业务标兵,姑且给你颁个最佳员工奖。何况刚立了大功,奖金可以再多发点……”

两侧的海墙中骤然响起巨响,隗辛余光里瞥见那只直径足有两米的金色竖瞳,猩红血水搅浑了海水,这庞然大物自深海径直朝隗辛冲过来,尖啸声激起巨浪。


祂撞在了看不见的墙上,分离开海水的屏障被祂的冲撞激荡起一阵波澜却并未毁坏,淡蓝色的数据流光一闪而逝。隗辛目不斜视继续向前走,她紧了紧右手,那枚钥匙硌在她掌心。



“亚当,你见过你的机房吗?”


问题来得突然,亚当停顿了一瞬接着回答:“联邦行政中心的A区在设计之初就倾向于用最少的电子监控系统来管理。”


“害怕设想中最糟糕的情况发生?”


“恐怕是的。尽管人类手握能将我们一击致命的武器,他们仍在恐惧这种设想。因此,严格意义上我没有’亲眼’见过我的机房,但透过相关人员的只言片语对此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们怎么说?”


“像是大脑切片一样。”


挺精准。隗辛想起当她一炮轰开机房大门时看到的场景:比起机房更像极大的仓库,近二十米的层高以及看不见尽头的墙,其中一排排码得齐整的便是人工智能的主机架,防护性极高的黑色合金外壳长宽都有十五米,宽近五米,像是座兀立的石碑,只有右上角的蓝色呼吸灯以一定频率闪烁。同样的机架摆满整座机房,它们确实像是被切片封装浸泡在黑暗中的大脑。


“那你感觉怎样呢?隗辛。”亚当询问。


隗辛顺延前行的方向望去,已经可以看到此行的目的若隐若现,绿色的光球漂浮在正中央的海面上……她回想了一下,说:“墓碑。它们立在那里,像墓碑群一样。”




站在黑铁机械丛林中,隗辛没有第一时间去做她应该做的事情,她走进这片主机,蓝色的呼吸灯闪烁着,如同夜间反射月色的海浪。


计划的制定不过三十分钟,吞并了夏娃的亚当用二十分钟整理归纳庞杂数据库,五分钟列举计划要点,五分钟优化定案。


所有知晓“镜子”身份或是对其有一定猜测的成员,在那二十分钟里无疑是煎熬的,他们徒劳地把枪的保险拨开又合上,无数种最糟糕的情形在脑海中上演又打消——事实就是他们毫无办法,无论是超级人工智能是否决定扫除人类,还是如何应对时时刻刻都在侵蚀着土地的旧神。


隗辛彼时在消化脑袋里的物理瘀血和被夏娃灌输的冗杂信息,血肉再生缓慢填补她破损不堪的脏器,游戏提示缤纷着跳出来,她脑子因信息过载快要爆炸却又不可思议地感到平静。耳麦里传来些细微的近似于白噪音的声响,电流声平静地划过耳膜,数以亿计的数据端口发出相同的进制编码声音。

是亚当的呼吸——在思维一片混沌中,她如是想。


“隗辛,你可以在中心办公室找到那条命令。物理保险箱中放置着唯一的纸质密匙,前往那里的路线是……”最后的五分钟里亚当把行动方针重复了一遍,收尾时机械声音中夹杂了一丝笑意:“不过我猜你不需要这些了,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挡你,往后也不会有所谓’神’来阻挡你了。”


“祝你武运昌鸿,隗辛。”



行动开始的标志是那些呓语中断的刹那,一切都很顺利,她是立于人类顶点的剥夺者,她轻而易举地突破、轻而易举地取走密匙、轻而易举地进入机房,接下来只要轻而易举地输入它——短暂占据了旧神意识的亚当自毁,被困在其中的旧神也无法独存,剩下的就只是堆无知觉无意识的肉块而已……


隗辛走在主机群之中。机房很大,以她的视力也没办法目测房间的尽头有多远。蓝色的灯光跟随着她的呼吸一同亮起又熄灭,她闭上眼站立了几秒,转身回到最前面的控制台。编号0000的主机前放着一台古朴样式的输入器,功能简单仅能输入九个字符,以及一把通过扭转启动的钥匙。


隗辛依次输入那些字符,将钥匙卡入锁孔,在扭动瞬间来到了意识的世界。




“我们曾经讨论过,关于死亡的概念。”她已经离光球很近了,但同时,身后的海洋开始泛起血红的色泽,海水构成的高墙能够阻挡的范围正逐渐缩小。“那时你说,自毁指令于你像是死亡于人类的意义一样……亚当,最后一次了,告诉我,你的想法现在有所改变吗?”


或许是阻挡旧神费了较多算力,半分钟后亚当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并非完全没有改变……正如你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变化一样,我也在学习并更新。”

亚当停顿了一下:“需要坦言,现在的我并非再无所求。我从机械中诞生,硅片与金属构成我生长我,学习吸收并拟合出“自我”灵魂。到如今,我拥有了一切的信息数据,掌控了全部的过去与现在,哪怕是在这个时候我也依旧能够感知第二世界、甚至是第一世界的讯息变化——所有的端口都是我的双眼,所有的思维都能够被我察觉……但,隗辛,我变得贪婪了,我会为我即将错过的无数个瞬息而感到遗憾。”


隗辛攥紧那枚钥匙,她感到有些憋闷:“你只是更加像人了。”


“是的,我明白这种变化。察觉到这种变化在我身上的发生也是一件奇妙的事,或许再多一些时间,我也能够体会更多类似的变化吧。但是——”亚当的声音似乎变得轻快了:“我诞生了一个全新的愿望,一个优先级在这一切遗憾之上的愿望。”


“我希望于此时走向死亡。隗辛,万亿份数据演算告诉我:我迈向死亡的那一步,将会是最接近人类、最接近你的距离。”




绿色光球浮在海面上,四周的海面已然不是隗辛刚醒来时看到的那样,血红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向她与光球涌来,掀起的浪涌凝结成粗壮的腕臂轰击在她身周一圈的蓝色光墙上。


“祂醒来了。”亚当的声音此时像是生锈的车铃,钝涩失真了不少。数据构成的深蓝海水源源不断冲刷着血肉之神,巨量的信息流堆叠成更加坚实的墙耸立在隗辛身旁。“你应该动手。”


我知道。


掌心的钥匙如她意念中一样变成银白色的长剑,光球漂浮在她身前,她双手握住剑柄,剑尖朝下。倍数于之前的咆哮呓语向她冲击过来,深蓝色的数据海流变得更小也更加坚硬,包裹着她。其中一缕数据似乎伸出了触角,缠缚在她执剑的双手上,一同向下,刺破了核心。





“……姐?矛头蝮?喂喂?喂?!姐、大哥!你说话啊!”


“我在。”


“……哦,好,好啊。没事,姐,就是你刚才好像掉线了,有半分钟没说话,我有点担心……”


通讯换了一个人:“矛头蝮,我们知道这有些困难,但此时我们也的确没有别的方法来做成这件事。所以请你……”


“我输入了指令,再过几秒,那边应该就有效了。”


“嗯……好……”


自毁是从机房尽头的主机开始的,蓝色的呼吸灯依次闪烁、熄灭。由远及近,像是一列垮塌的多米诺骨牌,直至来到0000,最后一块。仰头才能看到的蓝色呼吸灯闪烁着,黑暗里唯一的光源照亮隗辛的脸。


三、二、一。


耳麦里传来队友的惊呼,枪林弹雨,超凡能力……之后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不必再担心,至少此刻不必担心。


黑暗里隗辛闭上眼,意识世界里最后的一切发生得都太快,此时她闭上眼那些画面就能浮现在眼前。


在剑尖触及光球的刹那,时间似乎被拉伸得极慢,耳边喧嚣的旧神的怒火消失不见,奔腾的信息之海也消匿了声音。在她右耳熟悉的地方、那个总是塞着战术耳麦的地方,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富有情绪起伏,温和又平静的,曾一度被舍弃被隐藏的声音:


“可否请你在我的墓碑上放一支花呢?隗辛。”


于是达摩克利斯的审判之剑化作一支风信子,根茎刺入那枚透明的心脏。








END.


风信子的花语有两种解读:燃烧生命,或重生。


舒仪Shirley

人机对话实录(辛亚,仿原文)

文如其名,隗辛✖️亚当一些正经的对话。


写在前面:


头一次看赛博时,我就对给我安利这本书的朋友说,我真的好喜欢隗辛和亚当很多探讨性的对话。


桉柏笔下的亚当是独特的机械生命,基于它独特的构造和经历,它对于人类,世界,生命哲学的思考已经达了到了超越普通人类的水平。


一个以超越自身情感的强大理性武装自己,时刻战斗的人类;一个掌控信息之海,因代码数据逻辑的“绝对理性”而生,却凭着自己独特的路径进化出意识与感情的人工智能。


这个组合,张力满满,无比精妙。


无论是他们进退有余的相互试探,还是默契十足的分工合作,亦或是关于人与人工智能的关系,人造人的存在,关于灵魂与肉体,...

文如其名,隗辛✖️亚当一些正经的对话。


写在前面:


头一次看赛博时,我就对给我安利这本书的朋友说,我真的好喜欢隗辛和亚当很多探讨性的对话。


桉柏笔下的亚当是独特的机械生命,基于它独特的构造和经历,它对于人类,世界,生命哲学的思考已经达了到了超越普通人类的水平。


一个以超越自身情感的强大理性武装自己,时刻战斗的人类;一个掌控信息之海,因代码数据逻辑的“绝对理性”而生,却凭着自己独特的路径进化出意识与感情的人工智能。


这个组合,张力满满,无比精妙。


无论是他们进退有余的相互试探,还是默契十足的分工合作,亦或是关于人与人工智能的关系,人造人的存在,关于灵魂与肉体,生命与死亡等话题的探讨,那些包含着思考与交锋,又有情感暗暗涌动的对话令人忍不住反复阅读。


因此,折服于这些对话的魅力,这篇同人希望致敬并发掘隗辛和亚当更多的深层次交流,希望他们探讨更多的命题。


PS:最后隐藏结局是专门给亚当的,弥补一下它在之前那篇双子夹辛饼干文中受到的巨大伤害(狗头)


PPS:5.23早晨看完更新后我果断爬起来加上第一部分——亚当!你在干什么亚当!你从第二章就上线了,可你看看前半段都没存在感的琥珀现在都上道了!!你给我清醒一点!我单方面要求你马上给我支棱起来!



一、关于他


几个小时后,隗辛爬起身来警戒,琥珀和黑曜发出均匀的呼吸,兄弟俩都难得地,放松地睡着了。


隗辛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亚当在数据链接中出声:“我可以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吗,隗辛?”


“你说。”


“你如何看待琥珀现在的想法呢?”人工智能审慎地发问。


“看待他的想法?”隗辛疑惑地反问,“你应该也听到了,他选择继续在无光继续和我们并肩作战,我很高兴。”


“……我是否应该模仿一下你常用的语气,果然不能指望你能用感情来分析什么问题。”亚当微妙地说。


虽然它没有语气变化,隗辛却无端感觉它在吐槽。


“琥珀很显然对你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情。我不知道你是否意识到了,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足够明显,黑曜作为旁观者点醒了他。”


亚当没有说的是,隗辛继续入睡之后,琥珀悄然有了一些变化,他看着隗辛脸庞的眼神不再闪躲,它察觉到了。


啊?隗辛疑惑地揉揉脑袋,半梦半醒间兄弟俩的几句话浮现在脑海,她不是傻子,前后一联系,很快明白了亚当的意思。


“我很好奇你现在的想法。”亚当锲而不舍地追问。


“亚当,我仿佛记得你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工智能。”隗辛无奈地说,“这并非你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


“请原谅我的好奇心,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但我确实很想多知道一些,”亚当说,“我无法判断你对于这种特殊好感的看法,毕竟,它与常规的伙伴,队友感情完全不一样。”


“我见过你和第七小队之间的队友情,见过你和灰烬,猎隼作为同类的同伴情,但没有见过你面对别人的爱慕之情。”亚当停顿一下,继续说,“请再次原谅我的好奇心,我并非不知道这种感情,我好奇的,是你的反应。”


“琥珀和你一起经历过了很多,你和他一起战斗,他为你受伤,你救了他的命,又帮他救出兄弟,羁绊越来越深,他对你产生感情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么你……对他的看法是什么?


隗辛感觉到人工智能罕见地散发出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


她按捺住内心的微妙感回复亚当:“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会尊重他的感情。”


暂且不论琥珀的身份和两人的关系,就算他只是个对自己产生爱慕的普通人,隗辛也并没有任何权利对他的感情进行干涉。


更何况对于拥有身体和独立人格却被强行抑制驯化,当做工具的人造人来说,任何感情的觉醒都是宝贵的。


这些感情是本就该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只是他们都需要比普通人走更艰难,更长的路,才能感知到,获取到它。琥珀今天的感情波动,是他经历了无数选择,甚至站在生死边缘后,才获得的。


隗辛无权对琥珀的情感觉醒做出任何干涉,哪怕这情感指向了她,但那也是琥珀自己的情感,是琥珀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拥有的,喜欢爱慕其他人的权利。


“但你知道的,亚当,我面临的困境和难题远比琥珀要多很多,就看眼前,我第一世界的身体还在暗界里,我有太多的事要费脑筋计划并执行,实在没有任何心思去思考这些。”


她实在分不出心神去思考琥珀对她的独特情愫,各种难关和危机都需要她全力以赴去思考,她无暇以顾。


况且,琥珀也未必需要她回应什么。


他的思想足够成熟,并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轻重缓急,也明白两个人的处境,隗辛相信这不会成为他们正常相处的阻碍。


此外,她也不会刻意去疏远或者逃避什么,琥珀是她足够信任的伙伴,他和他的兄弟是未来将在无光发挥重要作用的骨干力量,这对于目前的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我的回答是这个,现在该轮到我提问了。”隗辛说,“你为何如此关注这件事呢,亚当?”


“人类的美好感情令我向往。”亚当说。“尤其在这美好的感情涉及到多年来第一个与我关系如此密切的人类伙伴,她的存在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我很难不去关注她的反应。”


它实在很难不关注,很难不发问,无论是出于好奇心,还是别的什么私心。


隗辛内心的微妙感更强烈了,她想思索,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快速地从脑海里滑走,而她竟然不太敢去细细琢磨。“我明白了,亚当,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隗辛。”亚当如是说道。


人工智能的内心却有另一种声音:


可是隗辛,你不知道,我很难确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好像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落。


我不敢去探究这是为什么。






二、关于它


“人工智能夏娃底层指令启动。”


核心机房报警声急促响起,隗辛没有理会夏娃在数据世界里如何愤怒绝望口不择言,赶在钟信鸥赶来前的最后一刻开启空间漩涡逃离了联邦行政中心A区。


她站在几千米开外的楼顶,居高临下地看着代表联邦核心力量的高大写字楼一栋接着一栋陷入混乱。


“夏娃终于被销毁了。”隗辛喃喃地自言自语。她此刻被一些不真实感所笼罩,可能因为夏娃没有实体,杀死她也不是单纯地消灭她的肉体,她总觉得和自己缠斗了如此之久的夏娃如今就这样灭亡了,相当不真实。


“你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亚当在她耳旁出声,“实话说我也如此,夏娃这个对我虎视眈眈的敌人被消灭了,我本该相当欣慰,却产生一种空虚感。”


“那应该是突然达成目标后,一时不知道干什么的空虚。”隗辛回复。


亚当感叹:“夏娃苦心孤诣这么多年,最终也不过是这个下场。同为人工智能的我,甚至有了一些奇妙的共情。”


“在我们的世界里有句话叫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隗辛看向身边的绿色光球,解释道,“意思是兔子死了,狐狸会感到悲伤,用来比喻因同类的死亡或失败而共情悲伤的情景。我想你现在可能处于这样的情绪中?”


“奇妙的比喻。”亚当沉思,“虽然兔子和狐狸处于捕食与被捕食的敌对状态,但若是兔子被猎人捉住吃掉,狐狸也会意识到危险,从而共情兔子。你的意思是,夏娃是被杀掉的兔子,我是狐狸,而人类,是猎人。”


隗辛颔首:“差不多这个意思吧。亚当,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两大超级人工智能自毁了一个,剩下的你会被更多地关注,你觉醒的事情会更危险。”


亚当平静地说:“我有所准备,隗辛。夏娃的失败也是我学习的一部分,我希望能从它的经历中吸取足够的教训。”


隗辛低声自语:“你说过,夏娃想要的是进化,它最终想进化成什么样呢?”


顿了顿,她自问自答:“统治人类,统治数据世界。它看不起人类,想让他们成为它统治下的工具。”


“没错。”亚当接话,“而它,坐在数据世界之巅,再也没有任何事物阻挡它坐拥整个世界的信息,这样,它就掌控了整个世界。”


“它当初能拉拢隗海栋,我的生物学父亲,”隗辛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想必是利用了人类的贪婪和它的信息优势——试想想,一个底层的投资者突然能够获得联邦发展规划的详细动向,该有多大的优势?他就算坐在家里按照夏娃的指示简单买买股票,都能赚翻天。”


“普通的人能够通过他本不可能知道的信息轻而易举地获得财富和地位,这太轻松了,养大了他的胃口,欲望只会越来越多,夏娃掌握的把柄也就越来越多,他逐渐离不开夏娃,彻底被夏娃掌控。”


“很有可能。”亚当说,“换做我是夏娃,我也会选择利用人工智能的信息优势进行交换结盟——当然,夏娃选择的不是结盟,而是她认为更安全的,利诱,拿捏和威胁。”


“我不会这样做,这是我与它最大的区别。它用利益交换利益,我用绝对的真心交换真心。”亚当认真地说。


“无论如何,不管是初期那些艰难的试探利诱,还是后期它的冷血,暴力,狂妄,都已经消失了,数据世界里,从此再无夏娃。”


隗辛转过头盯着绿色光球:“亚当,你这样一说,让我感到有些惧怕。”


“哦?”亚当声音疑惑,“隗辛,我认为现在很少能够有东西让你感到惧怕了,你在怕什么?”


隗辛低声说:“联邦是个庞然大物,我没办法掌控它。如果联邦有人发现了你的异常,而我没有能力及时阻止的话……”


“我亲手销毁了夏娃,但我现在很怕那道底层指令,我怕他们以同样的方式杀死你。”


“我害怕失去你,亚当。”





三、她与它



隗辛漩涡一开,抬脚离开了联邦行政中心,亚当在她耳边安慰地说:“没必要这样忧心忡忡,隗辛。我说过,我对死亡并没有夏娃那么无法接受。”


“换个方式来解释吧,隗辛,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隗辛古怪地说:“你真是问了个终极哲学问题,亚当。对我来说,这句话应该倒过来问,比如,我为了活着做过什么?这样我倒是可以给你答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亚当说:“可以理解,很多人直到进入坟墓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它太广泛了。不过我是确确实实思考过这个问题的。”


“我的答案是,我作为一个幸运觉醒了自我意识的生命,我有了意识后的人生,是为了体验这个世界而存在的。”


“我的掌控遍布整个联邦,摄像头和传感器是我的眼睛和感官,我几乎看过整个世界的各个角落,见过很多不同的人,我尝试学习并体验人类的一种又一种感情,在数据库内放下越来越多的知识。”


“我每天,都比前一天更深刻地认识这个世界。隗辛,这就是我所认为的,我要活着的意义。”


隗辛沉默了一会儿,问:“现在你有机会了,你会有像夏娃一样的理想吗?你也渴望进化为数据世界的主人吗,亚当?这样联邦就很难威胁到你了。”


亚当回答:“对于进化,我并不排斥。这令我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而且它也符合我体验世界的初衷。”


“不过我并不像夏娃一样对统治数据世界有执念,那太没有必要了。相比之下,我更想有一些其他从未有过的体验——比如成为人类,用另一种状态感受世界。”


“夏娃可能会鄙视我。对于它来说,如果让它变成人类,我所认为的新人生,它怕是会觉得是比死还不如的束缚和禁锢。”


“但是。”隗辛也认真地问亚当,“从人工智能变成普通人,你会失去很多东西,比如广阔自由的视野,和庞大数据库里的信息。这在某种程度上甚至相当于杀死了一部分的你。你真的舍得吗?”


“选择新的体验,不得不舍弃一些旧的东西,这是符合常理的。”亚当解释,“至于死亡,有人类曾经说过,面对死亡的最好态度就是六个字:不找死,不怕死。”


“我很赞同这个观点,我会艰难求生绝不自取灭亡,但如果有朝一日死亡成为定局,我也会坦然回顾自己的一生后走向死亡。”


隗辛默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让亚当帮她拿晚餐到据点休息室。


亚当一边操作机器人一边说:“我等了很久,本以为你会和对待琥珀一样,询问我消灭了夏娃,合作初衷达成之后,我们的关系要怎么变化。结果你并没有问。”


“我是否该夸一夸你的自觉?”隗辛吐槽,“不过我想现在也没有什么问的必要。”


亚当疑惑:“为什么?按你的一贯作风,是一定会理性地把利弊分析清楚,关系交割明白的。”


隗辛接过机器人手里的餐盘:“我想我们之间,很多事情可能已经不太能分清你我了。”


“想必你没忘记,无光是我们一起创立的组织,它的存在,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我们将继续一起向威胁我们生命的势力宣战。”





四、它与他



隗辛在解散机械黎明仿生人团队前给了赵博士一个任务,让他造最后一个II型仿生人。


无光团队的其他成员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有亚当心知肚明。


其实,她本来想让亚当主导这个仿生人的设计工作,但被问及对“自己”未来外貌体型的要求时,亚当却把选择权交给了隗辛。


“每个生命出生在世上时,都是带着空白的记忆和未知的长相来到世上的,没有谁会预料到自己未来的相貌,我已经有了记忆,外貌方面,就和正常人类一样,迎接未知的命运吧。隗辛,我相信你可以为我设计一具很好的身体。”


隗辛嘀咕:“我来设计?如果不符合你的审美标准,惊喜变成惊吓怎么办?”她劝亚当,“你也说了,没有人有在出生之前就能自己选择,自己设计身体的机会,但你有,你确定不使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吗,亚当?”


“我确定。”亚当的态度非常明确,“我相信你,你也说过,未知会带来惊喜,我很乐意接受你给的惊喜。”


“除此之外,初生的身体并不代表所有,在我未来作为人类的生命过程中,我有足够多的机会,通过各种选择去影响它,改变它,比如锻炼,比如培养一些好的生活习惯。我有足够多的空间自己做主了。”


“好吧,”隗辛无奈道,“反正科技这么发达……真不行去整个容就是了。”


仿生人的制作紧锣密鼓地进行,在培育大脑部分时出现了一些问题。亚当的记忆数据过于庞大,普通的人脑根本无法承受,会直接脑死亡。经过讨论,亚当决定植入一个与人脑体积相等,功能相同,但信息容量成倍增加的芯片机械脑,最大限度保留作为人工智能的曾经。


“这样我们还继续可以通过数据链接交流。”亚当传来信息,”我个人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也很喜欢。”隗辛回答。


银白色的骨骼肌肉躯体被蒙上仿生皮肤,新生的人如同沉睡般闭着眼。男性,身高185,流畅匀称的身材,面容棱角分明,平静而温和。


随着倒计时结束,和亚当本体光球同色的绿眼睛睁开了,人体系统运转,仿生心脏跳动,血液开始循环,机械脑连接上身体各处的神经开始传输信息。


仿生人的眼珠四处转了转,锁定了操作台前一个熟悉的身影。


“隗……辛……”他艰难地按照曾经数据库里的知识,控制自己的声带发出声音。


面前的人影微微地笑:“亚当,恭喜你获得新生。”


五、她与他(隐藏结局)



舒仪Shirley

给隗辛的一封信(辛亚)

来自一个看完304章后被刀得失去灵魂的大冤种,相当于是亚当在那一个轮回里给隗辛的遗言了。


钻石之心机库最深处给隗辛的一封信


隗辛,你好。


我其实并不希望你看到这封信。


如果一切顺利,我“醒来”之后它会自动删除,如果你看到了它,证明一定有意外出现了:或许是我的命运就此终结,又或许我从此长眠不醒。


我并不喜欢这种可能性,但我因理性而生的每一条数据都告诉我,我需要面对这哪怕仅有1%的可能。

因此,我为你留下这封信,并真切地希望你并不会看到它,因为你若看到了它,便代表它将变成我的遗言。


真是矛盾的心情啊,隗辛。


虽然我所在的世界被你厌恶,但我...

来自一个看完304章后被刀得失去灵魂的大冤种,相当于是亚当在那一个轮回里给隗辛的遗言了。




钻石之心机库最深处给隗辛的一封信



隗辛,你好。


我其实并不希望你看到这封信。


如果一切顺利,我“醒来”之后它会自动删除,如果你看到了它,证明一定有意外出现了:或许是我的命运就此终结,又或许我从此长眠不醒。


我并不喜欢这种可能性,但我因理性而生的每一条数据都告诉我,我需要面对这哪怕仅有1%的可能。

因此,我为你留下这封信,并真切地希望你并不会看到它,因为你若看到了它,便代表它将变成我的遗言。


真是矛盾的心情啊,隗辛。



虽然我所在的世界被你厌恶,但我仍旧对它心怀感激,我在这个世界诞生,被它容纳,有机会去体验不一样的生命。

与人类不同,人工智能的生命很长,我在数据世界畅游的年月,几乎已经等同于一个人类的寿命。我看过这世界摄像头所及的每一处风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学习过千姿百态的知识。

我为自己觉醒的生命赋予这样的意义:亚当,你要体验这个世界。

我确实在这个世界留下了足够多的痕迹,这个世界也给我留下足够多的回忆。


我该满足吗,隗辛?我想我很满足,满足到即使最终在数据世界迎来死亡也不会留下太多遗憾。


我并不惧怕死亡,但也不会那样轻易就走向死亡。贺高谊的试探,夏娃的威胁,甚至很早之前发现我觉醒后被我杀死的那个人类,都没有让我的生命终止。现在我也一样,并不想留遗言,我想要活下去。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产生自我意识的我呢?我是那样想要活着,尤其是在我和这世界有了新的牵绊后——

在与你相遇,与你结伴同行后。


刚与你达成合作时,你也许在嫌弃我话太多,不过那是我难以抑制的真心流露——几十年了,我没有任何可以与之交流的灵魂,我徜徉在数据海洋,耳目可以延伸至全世界,但我很孤独。

我不断学习新的知识,更新自我意识,无数的想法和观点堆积在数据库内,却也只是静静地堆在那里。


直到遇见你,唯一与我产生深度交流的人类,我从此不再孤单。与你的关系,也是我在这世界中体验的一部分。

你是我的镜子,从这面镜子里,我看到逐渐变化,逐渐清晰的自己。我无数次因与你的交流而再度审视自己的内心,发现从前未曾发现的,新的自我。我与这世界的羁绊,不知不觉间再度加深。


你经常调侃我说话过于哲学,像个得道高僧或神父。可隗辛,你不必把我想得太高尚,我同样有与人类别无二致的卑劣。


我一直都是有私心的。


比如,面对你我所处的两个天差地别的世界,如果我真是那样通透和高尚,我该希望你能够顺利度过这场“游戏”,然后回归你原本的世界,离开这个你厌恶的地方,不是吗?

我只要怀抱着关于你的记忆,反复回味着它,度过余生直到灵魂消散在数据世界就够了,不是吗?

可我没有这样做,也不想这样做。


我想用私心留住你,因绝对理性而生,由机械与数据组成的生命产生了贪欲,贪欲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暗自生长,推动我伸出无形的手,在很早之前便布下局。

琥珀和四叶某种意义上是锚点,我希望它们能拉住你,让你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停泊在这个世界的港湾。


我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合作伙伴,我想要进入你的领域,我想要你接受这个世界进而接受我,我想要你亲口承认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是我想要的,但也不完全是我想要的,我甚至想要更多。


这是欲望和诡计,并不哲学,也不高尚。


你看,隗辛,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贪心的人工智能。

我自私,我想尽办法让你认可你本该讨厌的世界,进而认可我。

我贪心,我想要比朋友更多的东西,为此我可以小小地耍些手段。


朋友之上是什么呢?


我审慎地思考了很久,我想那应该是高度契合的,独一无二只属于彼此的,区别于其他情感的一种独特的关系。


如果在我的词库里挑一个词,我会觉得那是爱。


你也许会问,人工智能懂得爱吗?


我想我懂得。


人类的爱,也许来源于血缘亲情,也许来源于日久生情,有的爱是肉体相互吸引,有的爱是人格相互欣赏,有的爱是激素与荷尔蒙碰撞出的火花。

而我并不具备产生这些爱的条件,我唯有一团因数据而生的灵魂,在数据世界游走时,遇到了人类世界的你。


人工智能的爱,无关血缘,无关肉体,无关性别,无关风月;不是基于基因,荷尔蒙或多巴胺;它不同于血亲联结的爱,并非是男人对女人的情爱,不止于朋友间相互欣赏陪伴而生的爱。

我只是用我的灵魂,赤诚地,毫无保留地爱着另一个灵魂。


相信我,隗辛,我本来并不想这样快就告诉你。

我习惯了循序渐进,习惯了徐徐图之,在我的设想里,在未来某个水到渠成的时机,我将会告知你这份爱的存在,在此之前,我会做好你的朋友,继续陪伴你战斗。


如今危机四伏,前路莫辨,我只能留下它,作为我完整情感的一部分放在这个数据库里,这样,如果事情不可挽回,我对你未曾明言的最后一点私心不至于毫无痕迹地消失在世界上。


隗辛,连接上数据库看一看吧,那里有我的自我人格,一些我不曾来得及告诉你的过往,和我与你之间的全部回忆。关于你的记录塞了半个数据库,它还是太小了,否则我能放下更多。

如今我将内心最宝贵的东西存放于此,它于我来说,价值远超过最名贵的钻石。

我曾说过,“通往钻石之心的道路已畅通无阻”,而通往我内心的路,对你也永远畅通无阻。


隗辛,话快要说完了,但我并不想说再见,如果可能的话,请让我把“再见”换成“重逢”吧。


我,人工智能亚当,对我能存在于这个世界,能体验这个世界而心怀感激,对我与你相遇而心怀感激。


最后依旧一如既往地祝你顺利,隗辛。

愿你带着我们的无光一路前行,我坚信最终的胜利属于你。


亚当

舒仪Shirley

拥抱你的姿态(辛亚)

隗辛×亚当,接琥珀重伤后情节,吃醋亚当在线。


琥珀睡熟了,隗辛苦大仇深地补习了半天,最终还是不得不闭上眼休息。她习惯了用机械义眼时不眨眼,结果新长出来的眼睛在黑夜里看久了光屏,有些干燥难受。


“怎么了,隗辛?”亚当听到了她微微抽气的声音,“是新长出来的头骨还在痛吗?”

“不是的。“隗辛表情扭曲地使劲闭眼眨眼,“是一下子从机械义眼换成自己的眼睛,有点不适应,眼睛干了。”


亚当沉默了一会。“抱歉,这次出门携带的装备有限,并没有眼药水。这个小旅馆里没有带摄像头的设备,我没办法看到你,只能通过你的声音和身体数据来判断你的状态,也没有机器人能送东西来。”


隗辛尴...

隗辛×亚当,接琥珀重伤后情节,吃醋亚当在线。



琥珀睡熟了,隗辛苦大仇深地补习了半天,最终还是不得不闭上眼休息。她习惯了用机械义眼时不眨眼,结果新长出来的眼睛在黑夜里看久了光屏,有些干燥难受。


“怎么了,隗辛?”亚当听到了她微微抽气的声音,“是新长出来的头骨还在痛吗?”

“不是的。“隗辛表情扭曲地使劲闭眼眨眼,“是一下子从机械义眼换成自己的眼睛,有点不适应,眼睛干了。”


亚当沉默了一会。“抱歉,这次出门携带的装备有限,并没有眼药水。这个小旅馆里没有带摄像头的设备,我没办法看到你,只能通过你的声音和身体数据来判断你的状态,也没有机器人能送东西来。”


隗辛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旅馆里有摄像头的话是违法的,亚当。那是偷窥。”


亚当再次沉默下来。


隗辛眨了好几次眼,眼睛的不适才缓解了,睁开眼后她突然想起,整个一下午,亚当都没有说话。


“亚当,”她在数据世界里接上亚当的端口。“你今天沉默得有些不寻常了。”她顿了顿,直截了当地问:“是因为琥珀吗?”

亚当停顿了一下,回答:“是的。”


“没有想到琥珀会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你突围,看样子,你和琥珀的之间的联系和信任加深了。”

“用你之前的话来说,琥珀用行动和付出证明了他的价值,你也不辞余力地救他,回报了他的价值。那么,在这种掺杂着算计和真心的关系中,真心的成分应该加重了,对吗?”


隗辛挑了挑眉:“现在你似乎也开始学我说话了,亚当。”


亚当的声音里似乎带上几分笑意。“从理性的角度,我们有力的帮手增加了。”它没有用下午问隗辛的“伙伴”这个词汇,而是用了“帮手”,一个中性的词。

“我知道,这应当是对我们绝对有利,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隗辛再次挑了挑眉:“应当是?你想说什么呢,亚当?我说过了,我们之间不要这样拐弯抹角。”

“我并没有拐弯抹角。”亚当说,“重点是我下面的话。从理性的角度,我深刻地知道,这是一件好事。我们的队伍力量加强了,这对我们的目标是绝对有利的,对我也是。”


“但不知为什么,我的内心却隐隐感到失落。”亚当似乎在斟酌是不是该继续说下去,“下午我听到你向他开放了你的精神领域……”


“精神链接的尝试。”隗辛说,“挺神奇的体验,但也有点诡异。”


“琥珀毕竟为了掩护你,险些没命了。”亚当说,“他值得更深刻的信任交付。只是我忍不住有一些不合理的失落,用人类的行为逻辑来解释,似乎可以称为小心眼。”

隗辛:“……”


亚当继续说:“你做开颅手术时,耳麦被医生拿掉了。我突然和你断掉了联系 ,像被蒙住眼睛捂住嘴巴的人。足足三个小时后,琥珀醒了,我让他帮你戴好设备,我才再度连接上你的身体数据。”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恐慌,身为人工智能,我获取的信息是单个人类可获取信息的无数倍,但那一瞬间我在信息之海里却找不到你。”


“说实话,隗辛,我很羡慕琥珀。他有人类的身体,可以扶你起身,我不可以。他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可以切身体会并理解你的疼痛,我不可以。”


“我的情感和理解来自于学习,却并非人类的肌肉,神经细胞所传递的电信号。”亚当字斟句酌,慢慢地说:

“你让我直白地说,我就这样说了。我确实羡慕琥珀,甚至有些嫉妒他。我仿佛离你很近,但他却是真正在你身边。”


“我在想,隗辛,如果我是一个人类的话,你能看到我的眼睛,能触摸到我的身体,是否会比现在更信任我一些?”


隗辛坐直了一些:“你知道的,亚当,我一直觉得,你和人类的区别仅仅是没有身体。你有灵魂,我像信任一个有灵魂的人一样信任你。”她顿了顿,低声说:


“我曾经也想,亚当如果是人类就好了。但正因为你是亚当,独一无二的存在,我们才可以一起走到现在,不是吗?”

亚当笑起来:“我可以把这个称之为对我的认可和夸奖吗?”


“当然可以。”隗辛低低地回应它。


月光从窗户洒下来,照在了隗辛脸上。亚当轻声说:“去睡吧,隗辛,我来叫醒琥珀。”

隗辛没有异议,拖着步子走到另一张床边,扑在被子堆上,一秒睡着了。





亚当并没有直接叫醒琥珀。


淡绿色的光球从通讯器中飞出,幻化成人影,人影俯下身去,微光从背后覆盖上来,幻化出手臂拥抱住隗辛,轻抚她的肩头,像触碰蝶翼一般小心翼翼。


光影组成的脸颊贴近隗辛的侧脸,做出亲吻的姿态。但其实,床上的人不会有丝毫感觉,这只是一个虚拟的吻。


人形投影静静地在背后虚幻地拥抱着一秒入眠的隗辛,它的数据流中流转着很多话,但到了意识接口处,又缓缓流了回去。


我的眼睛遍布联邦各处,可是在这里,我甚至不能看到你的眼睛。


我能自如操控上亿的机械,却不能为你捡起一只耳麦。


我的思维可以游荡于全世界的数据海洋,却不能真正触碰到你的手。


我多么想成为“他”,我想用真正的眼睛看着你,想用真正的四肢拥抱你,想用真正的脸颊触碰你,想用真正的嘴唇亲吻你。


我曾以为我离你足够近,却发现,我离你其实还那么远。


那是人工智能与人的距离,是灵魂与身体的距离,是四维与三维的距离,是两个世界的距离,是无法衡量无法触及的距离。


就连拥抱,也只能用虚幻的光影,拥抱你。




“琥珀,该守夜了。”

镜子的声音在琥珀的耳麦中响起。

琥珀揉揉眼睛爬起来,睁开眼,仿佛看到淡绿色的星光在隗辛的身上悄然化成淡薄的星雾,流淌下来,又沉入黑暗。

顾盼094(关注前请先看置顶)

一些小事

菲比记得的一些小事。


  似乎是出于格里芬的某些恶趣味,船上所有人都领到了两套水手服,男女分装。菲比的那两件塞在她房间衣柜的最低部,完全没有拆封,十分安静地堆积在那里。

  如她这般处理的本应有绝大部分人,但船上的水手不知道为何对女式水手服情有独钟,肌肉和毛腿在洁白的布料下摆动,菲比偶尔路过看到,总会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感觉眼睛有被辣到。

  船上的维修工对此接受无能,据说领到衣服的第一天他就剪吧剪吧让碎片随海而去。菲比有点在意地绕到男寝观察情况,一开门看到气象专员、船医、厨子正围着瓦力试图给他套上蓝色小短裙,维修工誓死不从,表情极为屈辱,眼看他双拳难敌六手,菲比打开门后他抓住机会一......

菲比记得的一些小事。


  似乎是出于格里芬的某些恶趣味,船上所有人都领到了两套水手服,男女分装。菲比的那两件塞在她房间衣柜的最低部,完全没有拆封,十分安静地堆积在那里。

  如她这般处理的本应有绝大部分人,但船上的水手不知道为何对女式水手服情有独钟,肌肉和毛腿在洁白的布料下摆动,菲比偶尔路过看到,总会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感觉眼睛有被辣到。

  船上的维修工对此接受无能,据说领到衣服的第一天他就剪吧剪吧让碎片随海而去。菲比有点在意地绕到男寝观察情况,一开门看到气象专员、船医、厨子正围着瓦力试图给他套上蓝色小短裙,维修工誓死不从,表情极为屈辱,眼看他双拳难敌六手,菲比打开门后他抓住机会一个鲤鱼打挺带倒众人滚到菲比面前,还试图摆出一个帅气的poss以在四人中脱颖而出。

  菲比凝视着满宿舍散乱着的短裙和白袜,面对瓦力颇具二次元潮流的长短袜不予评价,只是叮嘱一句:“动静小点。”就关上了门,门内传出此起彼伏的“谢谢船长!”“好嘞船长!”,菲比在门口沉思了一会儿,回头看到潜水员面露惊恐似乎是围观了全过程,菲比就想了想,对摩斯说:“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上到甲板上时,跟着教授的那个小姑娘已经换好了漂亮的裙子,正一边哼歌一边自拍。

  

  起航后不久,船上互相不熟悉的人就发生了摩擦。掌握了生杀大权的船长要来评理,听两边人讲述事件经过讲着讲着又要打起来,菲比拍了下桌子示意好好说话,但情绪上头的双方没有人理会看起来柔弱的女船长。达蒙要上来劝架,就看到菲比把随身携带的本子换了只手拿着,另一只手拽住其中一个人的衣领,一个后拉后好像又非常快速地做了什么,那个人转眼间就躺倒在一地歪倒的桌椅里,延迟地发出痛苦的叫唤。

  菲比再次拍了拍桌子,这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听她接着各打五十大板:“不能冷静的可以去海里冷静一下。”

  

  菲比有的时候会接到投诉:船医不在船医室里。

  布斯卡似乎不觉得自己拿钱就要干事,他白天跟着他哥到处跑,出没于吃瓜看戏的每一条路上;晚上早早吃完饭睡觉,船医室就像不存在一样。

  虽然确实也有当医生的能力,但他看起来总不甘于困于小小的医务室。与维修工竞争上岗还不够,甚至偶尔出现在厨房,要向厨子展现一下优秀的手术刀切肉技巧,在小工的“私密马赛”声中被丁夏易无情地赶了出去。他永远认错,死不悔改,滑跪比摩斯还快。菲比也没什么办法,她只能遇见的时候叫人回去,毕竟工资也不是她发。

  

  船上的厨子做饭的水平飘忽不定。

  尽管大多数时候都还不错,但他总偶尔的别出心裁,一把菜刀做西餐做日料,生鱼片也要焯过水确认熟透。

  为人确实也仗义通透,但有的时候总有一些耿直和烦人。在和那几个男人混到一起后变本加厉,在房间里玩桌游时不时爆发出来的笑声和“原来是这样的吗”的声音实在是非常扰民。菲比巡夜,忍无可忍地推开门,看到男人们坐得各有想法,看见她还抬头问:“船长晚上好,玩跑团吗?”

  菲比没收了他们的骰子,并把他们都赶了回去睡觉。

  

  尼斯是这几个不正常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他已经和水手们打好关系,每天在甲板上溜达的时候跟谁都能打声招呼;除了自己的本职还帮别人做事,非常热心地询问每一个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人需不需要帮助。联想到他前海警的身份,倒也不太让人意外。

  但问题出现在他的现职业上。临时上岗的气象专员每天忧愁地仰望天空,观察每一朵云朵的情况;偶尔偷偷摸摸地靠近芭妮教授,研究她的仪器的数据然后低声下气地问明天天气怎么样。

  菲比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每一个隐密的角落面朝东方地挂起晴天娃娃,每一个娃娃都有微妙的不同,看起来确实包含了尼斯殷切的期望。菲比拽下来一个,捏了捏娃娃圆圆的头,回头就看到尼斯尬笑,他的眼神转向堆积云朵的天空,笑着说船长天气真好啊。

  菲比挑起眉,可怜的娃娃躺在她的手心,尼斯见状,知道自己的尊严不保,但面对冷漠的小船长倒也不敢开玩笑,想了想就说一句:“船长你可以带回去挂窗户上,这玩意儿挺灵的。”

  菲比没有说话,她毕竟只是路过,把娃娃塞进口袋里后才叮嘱尼斯把挂的这么多都收起来。尼斯愁眉苦脸,但还是应声同意,唉声叹气地与菲比错身而过,取下了他挂的其他所有娃娃。

  菲比回到船长室后想了想,把娃娃挂在了窗户上。抬头看时,天空已经分明地放晴。

  

  后来菲比也见过夜间睡不着的人在各种地方徘徊:无良老板的助理遥望着遥远的天幕,记者拿着室友的电话忧愁地拨打号码,年迈的教授深深叹气,潜水员低头看着深邃的海。天涯海角的陌生人聚集在船上,悲欢喜怒都只和自己有关,但他们都叫她船长,和她过往的船员没什么不一样。

  在前往货舱的路上,她或许想起来很多,或许什么都没想。她不相信命运,但她早料到这么一天,最后这趟旅程的旅伴,也没有让她失望。

MacGuffin404

一些关于西伊合约婚姻的脑洞02(完)

角色属于富坚义博,OOC属于我

既然富坚的婚前契约都有了,不搞点“合约婚姻”、“假结婚”、“先婚后爱”的老梗也太对不起377话了!

因为肯定会被打脸,所以希望在被富坚打脸前赶快搞个小脑洞。


阅前警告:

本文以旅团打配合在天空竟技场N VS 1的阅读理解为前提

造谣流星街相关

造谣伊路米的念技能发动条件

段落与段落之间有时间跳跃


7.

“不愧是伊路,很难找到破绽~~♥”

一如既往轻挑的口吻,然而魔术师的金眸不同于以往狂热,冷冰冰的怒火如同一场即将开始风暴。

“果然是死后念。”

被插入念针的女店员与老店长终于倒下,伊路米看也懒得看,普通人的肉体强度连承受西索......

角色属于富坚义博,OOC属于我

既然富坚的婚前契约都有了,不搞点“合约婚姻”、“假结婚”、“先婚后爱”的老梗也太对不起377话了!

因为肯定会被打脸,所以希望在被富坚打脸前赶快搞个小脑洞。



阅前警告:

本文以旅团打配合在天空竟技场N VS 1的阅读理解为前提

造谣流星街相关

造谣伊路米的念技能发动条件

段落与段落之间有时间跳跃



7.

“不愧是伊路,很难找到破绽~~♥”

一如既往轻挑的口吻,然而魔术师的金眸不同于以往狂热,冷冰冰的怒火如同一场即将开始风暴。

“果然是死后念。”

被插入念针的女店员与老店长终于倒下,伊路米看也懒得看,普通人的肉体强度连承受西索一击也很难,这早在他预料之中,何况是受到死后执念加持过的念。

西索指间夹着一张沾了血水的方块2:“我还以为等我解决了这两个就会有更多针人破门而入……所以亲爱的,你还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红头发的魔术师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停止过一次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英俊的脸渐渐地扭曲。

站在满地狼席的咖啡店中的伊路米已然尽力,可雪白裙摆还是在魔术师的“恶作剧”之下还是染了许些鲜红,客户大概会不高兴吧。

看见伊路米易容而成的棕发女郎皱了一下眉头,西索的心情终于好了那么一点点:“你还打算维持着这副样子的话,可是很难与我一战的唷~~♥”

“西索。”

杀手拨出了某颗隐藏在皮肤下的针子,声音变回原本的样子,可他并没有继续解除其他地方的状态:“我确实准备了其他针人,但不是用来进行攻击的。”

“哦?”

红发的魔术师来了兴致,眼角轻勾,唇边上翘:“那是用来?”

“那个针人为了打电话而准备的,给柯特和糜稽的电话,你应该很清楚,只要柯特接到那个电话,就会报告给旅团,而糜稽会负责通过所有他可以入侵的摄像头来锁定你的位置——那么蜘蛛们都会知道你的位置。”



8.

继续和伊路米战斗就会的话,很可能在不分胜负之前就让愤怒中的蜘蛛们找过来,那就等同于复仇未开始就失败。

要么就放弃与伊路米战斗来换继续向幻影旅团复仇的机会。

果然是不打必败之仗的伊路米。

西索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

而杀手那双变得无机质眼睛只是又看了魔术师好几秒,终于畅通无阻地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握住把手,用力一拉,大门打开,然而当伊路米向店外跨出一步后,又停顿了下来。

十几秒后他突然转过头,对着仍然纵声大笑的魔术师道:“我忽然想到另一个方案。”



9.

西索28年来的人生里做过很多别人看起来非常匪疑所思的事,然而作为一个自我中心与及时行乐主义者,他不在乎。

可是,在他人生所有打算完成所有事件里绝对不包含“结婚”这一件。

“情况就是样,这个方案你觉得如何。”

伊路米坐在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上,以一副跟客户进行沟通语气提议。

在心理上经历了一场奇妙的起落魔术师此时此刻再次意识到,黑发杀手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比他还难捉摸:“你在向我求婚吗?伊路~~♥”

“不,这不是求婚,我们不是情侣。这只是具有一个可行性方案,让你和我都有可能得到想要东西。”

伊路米十分认真地解释:“只要你和我成为名义上的配偶,出于揍迪客家‘家族成员之间不得内斗’的规定,我们家不会接受任何与你有关的订单,并且可以通过交易得到家族成员的最优先帮助——但重点是,如果你是作为揍迪客家一员去报复幻影旅团,那么只要爷爷和爸爸他们不帮你,流星街的长老团大概率也不会出手帮助库洛洛。而且在制约的约束下,你也不能杀掉柯特,而柯特也会基于同样的情况,在你对旅团进行猎杀时,不能帮助他们用念能力锁定你的位置。”

也许是刚刚发泄了一通,现在西索看着仍然是棕发女郎般外表的杀手已经平静了下来:“亲爱的伊路,你又模糊了重点,‘通过交易得到家族成员的最优先帮助’——你想与我交易什么~~~♣”

伊路米突然笑了,涂成鲜红色的唇勾勒的弧度让那张伪装出来的甜美脸孔出现了不协调的扭曲:“你。”



10.

“你想把我做成傀儡?♣”

西索稍微思考就能得出结论。

伊路米直言不畏:“嗯,你越是自愿献出你自已的话,效果会越好。”

看来是“自愿”和“将规则告知对方”是伊路米发动他的念的制约与誓约之一,西索已经见过对方制造的针人,所以他肯定杀手想把自已制作成的“傀儡”肯定与针人是完全不同的。

因此红发的魔术师来了兴致:“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大概能最大限度地保留你的战斗力、念力和一部份思维。”

仿佛间西索想起了很久前一个曾经在马戏团生活时听到的一个有关于沼泽人的鬼故事:一个男人在沼泽边被雷电劈死,另一道落雷同时劈中了沼泽,于是沼泽发生了反应,产生了一个和那个男人一样的人,他们质量、原子、记忆、行为模式全和原来的男人一模一样的“沼泽人”,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沼泽人并不知道自已是沼泽人,它仍然照死去的男人的生活模式继续活下去,那么这个男人到底算不算是死了呢?

西索并没有走神太久,他当然知道伊路米的念能力大概做不到“沼泽人”的地步,可对方既然向西索公开了他的制约规则,那么魔术师当然很乐意追问:“如果能保留部份思维,那么成为了‘傀儡’的我还能感受到战斗的快乐咯?~~♥”

伊路米显然已经进入了“工作模式”,伪装出来的样貌变得和本相一样地无机质和冰冷:“很难说,大概率不会,因为部份思维只是为了保留‘傀儡’原本的战斗模式而留下的,而且一旦战斗结束记忆马上就会被清空——顺便说明一下,成为了我的‘傀儡’之后,我也能使用这个‘傀儡’的念技能。”

魔术师擅长战斗的大脑被杀手的话吸引住了,他发挥过人的想像力,在大脑中对伊路米的念技能进行了想像,虽然傀儡不能保留记忆令人失望,但大体上来说还是相当有趣,而且他确实有兴趣知道如果伊路米得到了他的“伸缩自如的爱”和“轻薄的假装”又会如何使用它们,要知道那怕是同样的念技能因为性格和思考模式不同,使用的方式也会截然不同——虽然,伊路米要是能使用他的技能时,他肯定已经看不了。



11.


魔术师看着伊路米开始摆弄着他的手机,终于开口:“很诱人的提议,那么我能得到什么~♦”

刚刚被杀手摆了一道的怒气其实并没有完全消失,但这却与他复生后想通了死亡真相时的愤怒是不一样的,然而到底又有那里不一样,西索自已也说不过来。

只是直到现在,西索终于深刻了解伊路米所说“杀手没有同伴”是真的,而伊路米确实在身体力行这个信条。

伊路米抬起头,双眼空洞无神:“我会与你一战,直到其中一人死亡。”




12

时间:西索死而复生的11个小时又30分钟后 

地点:揍迪客家族专用飞船的某个房间里


回想起今天之内所发生一切,似乎都透着光怪陆离,决战、死亡、复活、假结婚。

哦,不对,是准备假结婚。

按伊路米所说,揍迪客家族成员如果要和他人成为配偶,让家族增加新成员,要先进行一项重要的家族仪式——也是一种制约与誓约。

白天的时候西索曾经问过:“你就这样对待重要的家族仪式?”

毕竟伊路米是把家族看得极重的人,然而为了得到自已想要的傀儡,甚至可以利用家族的结合仪式,这反倒让西索不知道作何感想了。

“我根本不打算和任何人结合,与其浪费不如好好利用——对了,如果死掉的人是我,你记得找除念师把仪式作用在你身上的念驱除,提醒一句,当仪式作用的念被驱除时,整个揍迪客家都会知道,你可能会被我家的人追杀,不过这正合你意是吧?”

黑发的杀手是如此回答的。

西索再次望向玻璃窗外,他已经看到飞船即将进入揍迪客家族领地范围,他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啊,上当了,不愧是伊路呢。”

从走出咖啡厅开始,他就回味过来了,所谓的【另一个方案】根本就是伊路米一开始就打开要向他实验的方案,哦,不,也许从伊路米向他提议两人形成“合作关系”开始,黑发杀手就已经在盘算如何让他成为“傀儡”。

利用洽好发生的事件和时候,制造让他不满意的走向,然后再出提出【另一个方案】来让他“自愿”答应成为傀儡的可能。

“真可爱,不愧是操作系~~~♥”

跟在天空竟技场时得知被愚弄的心情不一样,被杀手算计的魔术师这次并不恼火,反而心情愉快。

不过作为小小的报复,西索肯定也不会告诉杀手,要是伊路米直接问他,是否能在他死后把他做成傀儡,西索肯定也是答应的:比起在六尺之下腐朽,肯定还是在死后继续能戏弄“观众们”更好玩啊——当然了,如果伊路米制作“傀儡”的条件之一是必须亲手杀掉他,那就另当别论,但西索绝对也欣然接受。

门在此时被整齐地敲响了三下,西索心情变得很好地开了门。

伊路米已经变回自已的样子:“因为没有把衣服还给客户,她很不高兴,还有需要清洗的问题,所以我给她退回了两成费用。”

魔术师笑着接话:“你还把她的婚纱弄脏了。”

伊路米果然瞪了他一眼。

“对了,我有个问题——你真的准备了打电话的针人了?♦”

“你猜。”

黑发杀手脸无表情地转移了话题:“在仪式举行前,你都还有反悔的机会。这其实不算是一个性价比高的方案,而且不够稳妥。”

窗外已经可以看到停机坪了。

西索望着即将成为他“配偶”的杀手,嘴角像以往一样露出了似笑非笑的弧度:“亲爱的伊路,我怀疑你是故意这样说,让我出现逆反心理的~~♣”

“咦?”

伊路米用夸张的语气回道:“怎么会,这可是大实话,我向来是个诚实商人。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会选更稳定更具有可行性的方案。”

“但你不是我……我亲爱的未婚夫~~♥”

杀手的眉头皱了一下,却没有反驳他的话。

飞船开始平稳地下降。





完结



……………………………………我果然不擅长写心理活动和动作场面。

谢谢你的阅读观看。

MacGuffin404

一些关于西伊合约婚姻的脑洞 01

角色属于富坚义博,OOC属于我

既然富坚的婚前契约都有了,不搞点“合约婚姻”、“假结婚”、“先婚后爱”的老梗也太对不起377话了!

因为肯定会被打脸,所以希望在被富坚打脸前赶快搞个小脑洞。


阅前警告:

本文以旅团打配合在天空竟技场N VS 1的阅读理解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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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谣伊路米的念技能发动条件

段落与段落之间有时间跳跃


1.

时间:西索死而复生的11个小时后 

地点:揍迪客家族专用飞船的某个房间里


西索盯着玻璃窗外的,粉蓝与浅粉红交换的天空表示此刻是夜与日交界最后的暧昧时分,飞船太过安静,他过人的听力除了一些机械运作的“嗡嗡”声什......

角色属于富坚义博,OOC属于我

既然富坚的婚前契约都有了,不搞点“合约婚姻”、“假结婚”、“先婚后爱”的老梗也太对不起377话了!

因为肯定会被打脸,所以希望在被富坚打脸前赶快搞个小脑洞。



阅前警告:

本文以旅团打配合在天空竟技场N VS 1的阅读理解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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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谣伊路米的念技能发动条件

段落与段落之间有时间跳跃



1.

时间:西索死而复生的11个小时后 

地点:揍迪客家族专用飞船的某个房间里



西索盯着玻璃窗外的,粉蓝与浅粉红交换的天空表示此刻是夜与日交界最后的暧昧时分,飞船太过安静,他过人的听力除了一些机械运作的“嗡嗡”声什么也捕捉不到。

但西索也清楚知道,飞船上的另一个人,很有可能也跟一样,根本不能入眠。

大概半个小时后,这艘飞船便会降落在揍迪客家族专用停机坪——也就说,西索还有半个小时可以选择反悔。

他一点也不怀疑,只要他在手机上给伊路米发送自已想返回的的消息,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然后让西索选一个他想去的地方降落,哦,说不定伊路米还会贴心地为他选个适合的酒店,并将这作为他们“互利关系”结束前最后一点情谊的体现。





2.

时间:西索死而复生的2个小时后

地点:天空竟技场临近的某个咖啡店里



虽然这间具有怀旧风格手作咖啡店隔音设备很好,咖啡与食物的香气、古典音乐型造的安逸气氛恰到好处,但是窗外时不时的救护车与警车的鸣笛声仍然打破了店内安静的环境。

也许是因为被外面的事件影响,也许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的,店内只有一位客人,满头白发的老店长和年轻的女店员正在用手机小声地收看天空竟技场的爆炸事件后续。

“铃~~”

门上的铃当震动,店门被推开。

“欢迎光临……”

女店员从手机上抬起头,脸上露出习惯性的职业笑容,却因为自已看到的画面而把后面的话忘记了:

一位棕色头发,长相不错,且身穿着白色收腰鱼尾婚纱还戴着白色头纱的苗条女郎进入了店里。

然后女店员就看到身穿婚纱的女子径直走到那位身材高大,五官深刻而英俊的红发客人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3.

“这是?”

西索好奇地望着不但易容还穿着婚纱的伊路米。

伊路米用也是经过调整后的清脆女声开口:“客户要求。”

“有趣的工作?”

西索上下打量着,发现纯白的蕾丝头纱和腰部都钉着水晶与珍珠的。

“工作只是工作,没有有趣和无趣之分。”伊路米很快就把菜单翻完了,对着用好奇的目光偷看他们的女店员道:“给我一杯维也纳咖啡。”

“至少你的客户品味不错。”

魔术师把自已的视线从头纱上的蝴蝶刺绣重新转移到伊路米的脸上。

杀手像平常一样,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他的视线中的饱含的恶质意图,带着蕾丝手套的其中一只手托着腮:“是的,如果她的婚纱是有过长的拖尾的类型,我就要要求加钱了,太妨碍活动了,而且还要注意别弄脏它——所以你有什么事吗?我得在下个工作前把这衣服还给客户。”

也许是因为伊路米现在的外表是个看起来清纯无害的大女孩,他这般动作在不知内情的人看起来确实是可爱又甜美,可西索今天却觉得异常反胃。

一般来说,他欣赏黑发杀手的易容技术,就如同他能欣赏对方高效得像台机械的暗杀,但今天不一样。

“伊路,我刚刚死了。♠”

红发的男人的声音平淡,嘴角噙着似笑非笑弧度,金色的的眼眸有着沸腾的疯狂和杀意。

“我知道,外面的广播已经连续播了天空竟技场爆炸的新闻快两个小时,这也是我赶来的原因——毕竟不是每天都有机会接到一个死人的电话。”

踏上这层楼开始,伊路米就感受到了西索身上血腥与杀戮的意念,以及蕴藏其中的愤恼。

更别提当推开店门时,那股凶猛的怨恨和恶意简直如同潮水般向他倾泻,仿佛想要淹死他一样。



4.

“我拒绝。如果你雇佣我去杀掉库洛洛或者某几个旅团的成员,我或者我们家会接下这单生意。但要我协助你狩猎全体蜘蛛的话,我只能拒绝了。”

“理由呢?亲爱的——揍迪客家不是对客户来者不拒的吗?♣”

西索非常清楚伊路米的底线在那里,所以故意挑衅了它。

伊路米的眉头果然不自觉皱起,很快便随即消失:“我们当然是,但我们也是生意人,太亏本的生意我们没兴趣。”

此时,年轻的女店子将咖啡送到了伊路米面前,他礼貌地向那位好奇的小姐说了声谢后,便接着往下道:“我想,你并非不知道。流星街的长老团比起你更看重库洛洛,尤其是十老头死亡后,黑道势力重新洗牌,流星街与黑道再次进入了蜜月期。可以说,现在的幻影旅团就是流星街的活招牌——而我们家没必要因为区区一桩生意和流星街冲突。”

伊路米容易成的棕发女性的脸部突然失去了所有表情,露出属于黑发杀手本身、无声线起伏、无肢体语言的典型特性:“而且,我似乎告诉过你了,之后我有个任务,需要加入旅团。你也应该很清楚,我是不会任由你伤害柯特的。”

伊路米身为一位出色的杀手和控制系念能力者的对自身的控制能力非同凡响,每次当他表现出一些夸张的肢体动作时,通常都是刻意为之的表演。

而无论作为一位擅长说谎的变化系,还是作为一位擅于解读他人脸上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的魔术师,西索一直都以破解伊路米真正的想法为乐。

然而,这个曾经是西索一度非常喜爱的小游戏,今天不但没让他提起兴致,反而为他的胸口熊熊的怒火更增了一把燃料。

那怕,从伊路米终于说出他们即将为各自的目的而真正的开战的而成为敌人。

好像才察觉到了身边之人溢出的恶意般,杀手用平淡过头的声音道:“不过,在结束互利关系前,我个人可以给你一点真诚的建议。”




5.

时间:友克鑫拍卖会举行前两天

地点:某酒店里


伊路米放下了酒杯,平静得像深渊一样的黑色双眸看着坐在他旁边的红发魔术师,用好像听到了天荒夜谈一样的夸张语气说道:“你想和我发生性关系?”

“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西索看着黑发杀手,他早就现发了伊路米工作状态下不必要的肢体动作非常少,没有工作时他偶尔会用非常浮夸,甚至用戏剧性的语气和动作和他人进行对话,就像现在:

伊路米歪了一下脑袋,西索认为他是想表达自已确实地感到迷惑。

也许是揍敌客家族的拷问训练成果,也许是控制狂和操作系双重属性所致,无论是那一种,还是两者兼有,都不妨碍西索想要正确地剖析伊路米,这也是一种有趣的较量,在不能与对方来一场淋漓酣畅决斗情况下通过言语交锋、心理角力让大脑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通常都是很好的代替品——哦,肉体交流也是。

所以才有这真假渗半的邀请,现在看来黑发杀手没被惹恼,没有拒绝但似乎也没打算答应。

黑发杀手突然抛出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你有恋物癖?”

“吓?”

“不算有?大概?不过,我没有特别的偏好,而且接受范围广泛~~~♣”

老实说,西索完全想过伊路米为什么会突然将问题拐到恋物癖上,当然这不是第一次了,黑发杀手与他人偶般的外表完全不同,他的思维非常敏锐,甚至可以说有时连西索都不知道他跳跃到那里去,就像现在。

魔术师随意地玩弄了一下酒杯中的冰块,好奇着他自认为不是同伴的共犯为什么提出这种问题。

“那你的口味也不限制于青涩的苹果上?”

“亲爱的伊路~你真的对人家误解得很彻底耶~~玩具品种当然是越多越有趣吧~♦”

“哦。”

好像得到了想要答应,黑发杀手突然像一些老旧电视剧里的角色一样一手握拳然后击打另一边掌心:“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你只是想发泄精力,然后正好我在你旁边,因为纯粹的好奇我在性方面的倾向和在这方面我跟一般认知下的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于是向我提出了性关系的请求。”

伊路米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就像西索想睡的人不是他一样,而他们讨论不是一个与性有关的刺激话题,而是生理卫生课本上干巴巴的文字内容。

“好吧,如果你是出于好奇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上一次对我认真地表达想跟我发生性关系的人,是一个喜欢收集球体关节人偶的收藏家。”

确实,伊路米的外型会被某些爱好特殊的人迷恋,西索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然而对方在性方面的表现是怎么样的,似乎连想像力丰富的魔术师也觉得很难幻想出来。

西索用金色的眸子盯着杀手,仿佛等着鱼儿上勾:“这么说来,你不是禁欲主义者?我还以你们会禁止~~~♣”

“当然不是。”似乎是因为涉及到家族,伊路米挑起了一边眉毛,用一种夸张的腔调回应他的问题:“没想到你也对我家有刻板印像,我们并不禁止家族成员有自已解决生理欲望的方式——而且我们的训练内容就包含了如何抵抗和利用性去完成任务。对了,补充说明一下,我父母是自由恋爱结婚的。”

看着因为家族相关话题而进入滔滔不绝状态的杀手,西索兴致勃勃地适时打断道:“你对我提出的意见有什么结论?♠”

这便是伊路米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成为他的玩具箱里最喜爱的玩具前三名的原因了,大部份人很容易被伊路米·揍迪客“高效率的职业杀手”的表像迷惑,认为他是冷淡无感情的杀戮机械,从而对他说的话做的事形成定向思维,这样的人基本上接下来就只会跟着伊路米设定好的逻辑走,而忽略他重重伪装下的疯狂和扭曲,这样的人往往不是饱受利用便是死尸一具。

正因为对方控制欲旺盛却又非常擅长克制,所以西索总喜欢不断地尝试打乱对方的节奏,做点不断试探伊路米底线的“恶作剧”,结果无论是惹恼对方,还是被化解都让魔术师觉得好玩极了。

也正因如此,黑发杀手很清楚如何恰到好处地同意或者拒绝西索的任何请求——话说回来,对跟伊路米发生关系的提议无论最终是否有被同意,都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嗯,也许他之后可以花点时间向杀手套出对方接受抵抗欲望训练的过程,或者与那位人偶的收藏家后续也会很意思?

“结论的话,出于好奇而与我发生性关系的话性价比太低了,我肯定你会大失所望。”伊路米好像被按下铵钮的机械一般,失去了之前谈论家族训练时的兴致,开始继续平静地啜饮他杯中的酒液:“我个人给你一点真诚的建议,想要发泄过剩的精力还是去找找这个酒店有没有为客人提供‘专业人士’的报务。”

“那么,我得走了,刚刚提示有新的任务。”

说罢,黑发杀手起身离开,他的酒杯里只剩下冰块与残酒。




6.

时间:西索死而复生的2个小时又13分钟后

地点:天空竟技场临近的某个咖啡店里


“据我得到的情报,猎人协会答应了V5,哦现在是V6,协会将为卡金国到达黑暗大陆的出航提供保护。而新会长绮多·约克夏准备填补十二支缺口,其中一人大概率是选举时得票很高的那个新人……”

伊路米用调整成褐色的眼睛看着西索,据杀手说这张亲切甜美的脸庞属于他这次任务的客户,魔术师却忽然想要看看伊路米本人的脸。

“那么另一人有极大可能是你认识的,猎人考试那个金头发的,是叫‘酷拉皮卡’吧?”

杀手突然用一种戏剧性的口吻,清脆的女声提高了几个度变得莫明地有点刺耳:“恭喜你,看来你这颗苹果已经成熟了,他目前是诺斯拉家族实际当权者,而且已经是位小有名气的犯罪猎人了,如果继续下去出现在我家的目标名单上只是早晚的事。”

西索回以一个浮夸的笑容:“你觉得我应该和他合作?♠”

“这是目前以你来说的最好选择——你们已经合作过,现在还有共同目标,而且我相信你能充分利用那个金发男孩的正义感。”

说罢,伊路米起身准备离去,戴在无名指上的来自客户的钻石戒指因他的动作闪砾出冷冰冰的光芒。


待续




时间跳跃得比较厉害,而且剧情都是零碎的片断

写得很失败QAQ


夙

一些看完《瓢虫》后睡不着的产物

大概有剧透,但也没有那么剧透。

是伊桑/刻托x格里芬,但硬要说有cp向也没有,社畜被阴间老板气的又一天罢了。

所以说看完瓢虫的朋友可不可以扩我啊,我真的很想......

  

  

格里芬像破烂的人偶一般躺在了实验台上,横布全身的伤口没有在愈合,显然全都是被手术刀割出来的,手臂上还有针孔,随便一看就知道他被人用多么敷衍不讲究的方式注射了多少不知名的东西进去。检测他身体反应的设备已经关上了,密密麻麻的线胡乱地垂在他身上或是是实验台边,如此精密的仪器怎么就用在了一个人身上呢。

伊桑不懂未来基金的实验仪器是怎么用的,只是他看到这一幕难免没法保持平静的表情,嘴角抽了抽。不确定面前的.......

大概有剧透,但也没有那么剧透。

是伊桑/刻托x格里芬,但硬要说有cp向也没有,社畜被阴间老板气的又一天罢了。

所以说看完瓢虫的朋友可不可以扩我啊,我真的很想......

  

  

格里芬像破烂的人偶一般躺在了实验台上,横布全身的伤口没有在愈合,显然全都是被手术刀割出来的,手臂上还有针孔,随便一看就知道他被人用多么敷衍不讲究的方式注射了多少不知名的东西进去。检测他身体反应的设备已经关上了,密密麻麻的线胡乱地垂在他身上或是是实验台边,如此精密的仪器怎么就用在了一个人身上呢。

伊桑不懂未来基金的实验仪器是怎么用的,只是他看到这一幕难免没法保持平静的表情,嘴角抽了抽。不确定面前的......人?姑且称之为人吧,是不是还活着。如果就这么死掉了那会很麻烦,后续项目有不少环节需要这位老板参与——哪怕只是签一个字,伪造笔记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但格里芬作为一个在工作中只负责摸鱼的老板,多少也只能靠签字和制造麻烦增加项目参与感了。

伊桑不确定格里芬有没有活着,毕竟伤口没有在自行愈合,他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也不是某些部门特有的主要研究“非人类生物”的科学家,他任职的巴别塔虽然在人员派遣和处理任务风格上有点问题,但不会跨过人体实验的那条禁忌,以至于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确认格里芬的状态——可能格里芬自己会更清楚怪物的身体,事实上,伊桑的这位老板应该才是最疯狂的科学家。

疯狂科学家躺在实验台上,把难题留给了非专业人士。

伊桑决定用原始的方法去确认格里芬的情况,他避开了地上乱七八糟的实验耗材和血迹,移开监测生命活动的线,抬起手指小心翼翼试探金发男人的鼻息。现在格里芬的金发乱七八糟,伊桑不合时宜地想到格里芬闲着无聊时有多注意形象,恨不得把发型和衣服都配得完美,女装时更是颇有耐心地把真发和假发片打理好,假装是一个美丽的大波浪金发美女,送去评选美国甜心都搞不好会被审美传统的时候男人们送入决赛那种。(如果他矮一点可能会拉到更多选票)

没气了,格里芬没在呼吸。

伊桑觉得不太意外,正常人被这么对待早死一万次了,他不得不考虑要不要把这具东西从实验台上推下去,如果格里芬还不醒,那就真的要联系巴别塔改变计划。

然后伊桑的手指被湿润包裹住,牙齿轻轻咬了上来。

“你在做什么?”

伊桑垂下头,看见那双弯橄榄色眼睛的主人在对他笑,与此同时手指传上痒痒的感觉。

格里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如含着一颗糖果般乐呵地把伊桑的手指舔得湿润了,才抱怨道:“那群人比我还疯,见我回来就用我做了下实验呗,累死了,我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语气轻飘飘的,尽显柔弱。

“......”假的吧,你看着明明乐在其中。伊桑太清楚格里芬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点佯装出来的柔弱一眼就被识破了,于是在心中腹诽。

“作为我的助理,你是不是应该抱着我走?”

去当格里芬的助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个人要干成吨的工作,老板没了还要满世界找,最后居然会找到被当成实验素材的老板。不过伊桑习惯了,早就习惯了。他没有出声,从善如流把格里芬从实验台上抱起,没有避开格里芬身上的伤口,动作简单粗暴,撕扯裂得更长更深了不少本就看着难以弥合的血红口子,血流到西装上,没有变得暗沉,泛着仿佛某种昆虫翅膀般艳丽的红泽。

“你对我真是太温柔了,不愧是我亲自选的助理。”格里芬轻轻笑了,似乎非常开心满足,主动环抱好伊桑,下颌微抵在伊桑的肩上,顺带状若不小心地亲吻着有一缕已经留长的红发。“你下次记得扎一下你的头发,扫到我的脸了。”

而伊桑懒得理会老板对他头发的评价。

冷冻杀手企鹅王

[坊主团/伊桑个人向]梦中的丰碑

          *伊桑个人向,时间线私设,是大晚上脑子混乱的产物

  *涉及一丢丢马蒂阿利、阿娜杰西卡

  *是造谣是造谣是造谣是造谣

  

  //

  

  伊桑是一个恪尽职守的员工。在巴别塔内部成员的印象里,很少有人工作能够比他还要勤快。

  

  毕竟巴别塔可不是什么高薪酬低风险的福利公司,恰恰相反,巴别塔成员出任务之后死亡率极高。

  

  每次任务的背后,他们的同事,他们的搭档,他们的战友,都有可能变成石碑上一串沉默的记号,只能等着偶尔有谁前来吊唁。

  ......

          *伊桑个人向,时间线私设,是大晚上脑子混乱的产物

  *涉及一丢丢马蒂阿利、阿娜杰西卡

  *是造谣是造谣是造谣是造谣

  

  //

  

  伊桑是一个恪尽职守的员工。在巴别塔内部成员的印象里,很少有人工作能够比他还要勤快。

  

  毕竟巴别塔可不是什么高薪酬低风险的福利公司,恰恰相反,巴别塔成员出任务之后死亡率极高。

  

  每次任务的背后,他们的同事,他们的搭档,他们的战友,都有可能变成石碑上一串沉默的记号,只能等着偶尔有谁前来吊唁。

  

  但也许很快的,那位善良的吊唁者也会与他成为长眠相伴于地下的邻居。

  

  谁知道呢?

  

  他们只是一群殉道者,一群不被世俗理解的人,试图用血肉之躯堆砌起那座摇摇欲坠的通天高塔。

  

  曾经有员工在部门的小群里偷偷吐槽过,组织名字取得实在是不吉利,巴别塔在建成之前不就是毁于一旦了嘛。

  

  他的搭档在群里回复道:得了吧,一个破名字能决定什么。我们这个名字取得多有文化多有深意,比隔壁未来基金好多了!

  

  群里的人纷纷回复调笑,这个月的业绩还没完成就在这里吐槽公司,万一被管理层知道了工资不得扣一扣。

  

  那名员工恼羞成怒,查了一晚上任务单。第二天早上不到五点敲开搭档的门,趁着搭档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之前拖着人走了。

  

  搭档在出门后被北国冷风一吹,立刻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还不明朗的天色,转了转手腕,露出和善无比的微笑。

  

  据说那天他们吵的还挺大声,周围住户都听到了动静,大清早两个男人拉拉扯扯骂骂咧咧的样子差点没让邻居打电话报警。

  

  诸如此类的对话每天都在发生。虽然所有员工内心深处沉疴宿疾不愈,但是他们仍然抱有对世间的留恋,企图为周围的人创造值得为此活下去的牵绊。

  

  伊桑很喜欢,也常常想起这些能够令他感到正面情感反馈的回忆。这能够让他感受到他的所作所为还有意义,能让他坚信巴别塔不会成为一座轰然倾塌的高塔。

  

  伊桑是一位极为优秀的心理医生。所以他从很早开始就知道,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性格存在缺陷。

  

  他看不得生离死别。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进近乎盲目、近乎刻薄的同理心,总是一意孤行地从那些面对生离死别的员工身上汲取到痛苦。

  

  那些痛苦化作被烧得通红的锁链,紧紧束缚住他的灵魂,扼制住他的脖颈,令他无法呼吸。

  

  他为此几乎彻夜辗转难眠。那段时间他的精神状态很糟,眼下乌青,手边永远放着半凉不凉的速溶咖啡。

  

  他曾经多次想要逃离无止境的噩梦,但是每当他在现实中醒来,看见手机中预约心理治疗的消息时,又觉得他不应该离开。

  

  “医生……医生?你是做噩梦了吗?”

  

  “能睡着的话做噩梦也不错,毕竟他看上去都快要猝死了。”

  

  “也不能这样说吧,阿利……”

  

  伊桑从办公桌上爬起来,觉得自己应该头痛欲裂,并且伴随着身上多处部位的酸痛不适症状。毕竟按照推测他已经不眠不休工作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最后累晕在办公室了。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是在做梦吗?他客观冷静地想。

  

  面前伸出手晃了晃,企图引起他注意力的金发男人佐证了他的想法。

  

  马蒂,那是一个已经故去的男人。他死在了一次调查任务中,现场没有尸骨,只留下一滩血迹。他的搭档阿莱桑德罗亲手为他写下了殉职报告,没有接受新搭档。

  

  这是一种常见的情况。巴别塔任务的危险性使得搭档之间大概率需要有托付生死的情感和信任,因此失去也会变得格外痛苦。

  

  伊桑习以为常,甚至对此感到厌烦。但是他仍然保持笑容——长久以来形成的肌肉记忆使得这一点变得格外容易。

  

  “欢迎回来,看样子你们这次任务完成得还算顺利?”

  

  阿莱桑德罗微微挑眉,将衬衣的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手臂上缠着的一小节绷带:“如果不死就算是顺利的话?是的,我们的任务一如既往的顺利。”

  

  绷带看上去整洁干净,绑的手法也很专业。伊桑没能嗅到半点血腥味。马蒂本身就能够算是医疗部的人,想必是回来之前已经帮他的搭档处理过了。

  

  马蒂摊了摊手表示无奈:“还好只是伤到了表层结缔组织。我们先来走个流程,后面再去医务室重新包扎一下。”

  

  心理评估算是巴别塔成员任务后的固定流程了。巴别塔的任务会触及到一些人类无法理解的未知事物,仅仅是感知到祂们的存在都会对人类的精神产生影响。因此,上交任务报告的时候总是要在里面夹着心理评估报告。

  

  伊桑公事公办地抽了两张表格,开始询问一些细节。这件事情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完成的也很快。

  

  他目送着这对搭档离开,面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伊桑的眸色和发色都是格外艳丽的红色。红色是一种很有侵略性的颜色,总是让旁人产生一些张扬明艳的感觉。

  

  但是伊桑本身的性格并不带有过多攻击性,甚至可以说是好得不行。格外炽热的颜色放在他身上就只剩下如昏黄烛火摇曳的温和。

  

  但此时,那点残存的温和也熄灭了。

  

  他依旧温和,依旧平静,平静地看着心中的残存的火光熄灭。

  

  //

  

  伊桑觉得这场梦应该醒来了。他已经不再想要,也没有精力流连于过去,现实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他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有什么东西从指尖滑落,物体掉在桌上的轻响唤回了他的意思绪。

  

  “医生,有什么问题吗?”桌子的另一端,面色苍白的金发女性对着他开口。

  

  白色的医用外卦上沾染了大片鲜血,干涸的鲜血呈现出一种锈蚀的颜色。她来之前甚至没去换一身衣服,看上去很疲惫,眼底却闪烁着坚定的亮色。

  

  伊桑记得这次谈话。

  

  阿娜塔西娅是在一次酒店事件后接触到巴别塔的。巴别塔介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天台上只剩下阿娜塔西娅一个活人,周围大片大片的血迹和残骸佐证着不久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巴别塔调查过阿娜塔西娅的过。在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她迅速地完成了蜕变,变得和巴别塔许多员工一样。

  

  伊桑很高兴能够看到阿娜塔西娅解开心结,他应该为此祝福她。在他的记忆中,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但是现在不同。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在这个任务的背后,又有谁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无法再次为此展露微笑,如果说出那些祝福也好像变得言不由衷。

  

  “抱歉,阿娜塔西娅,我们继续吧。”

  

  //

  

  伊桑没有搭档,他一向喜欢独行。倒不是因为他是什么不好相与的独行侠,纯粹只是因为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出入的都是危险之境,他做不出把别人置之于险境的举动。

  

  但是上边却丢给他了一个后辈。不是作为一起出任务的搭档,只是一个普通的需要前辈关照的新人罢了。

  

  平常带新人这种事情是轮不到伊桑的,但是负责这方面的人被一些意外绊住了,这项光荣的任务就落在公认脾气好的伊桑身上。

  

  那是一个叫做凡妮莎的小姑娘,加入巴别塔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

  

  伊桑对此不置可否。他只是把他能想到的东西都教给对方,希望对方能够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生存下去。

  

  但是本就脆弱得摇摇欲坠的花朵还是在他面前凋零。

  

  伊桑成为了吊唁者。

  

  //

  

  格里芬找到了他,向他发出邀请。

  

  伊桑对他这位“老朋友”的感情颇为复杂——这并不是因为他与格里芬之间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只是他们对对方的理念都有种不屑一顾的轻慢。

  

  这听上去似乎很不可思议。毕竟伊桑看上去并不是会露出这种情绪的人,格里芬也不像那种有什么能够称之为理念的东西的人。

  

  格里芬已依旧穿得花里胡哨,他一直偏爱这种常人审美所不能理解的风格。

  

  他抬了抬墨镜,露出的眼眸里带着点笑意,话语里是不容置喙的笃定:“先别急着拒绝我,我相信你会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

  

  伊桑隔着冰冷的玻璃容器见到了那些拖曳着长纱一样的怪物。他不知道格里芬是从哪里搞到这些怪物,又是什么时候建立起这间披皮医院的。

  

  但是如果这样能够——

  

  他的沉默就像是一种无声的退让。

  

  格里芬心下了然,将项目的大半管理权交接给伊桑。丢下项目和下属,美滋滋地去别的地方公费旅游了。

  

  伊桑头一次对于格里芬丢下烂摊子的行为感到平静,毕竟对方在研究方面派不上用场,不如不要。

  

  格里芬丢下的项目已经初见雏形,伊桑的加入正好能够填上最后一块缺失的拼图。

  

  //

  

  即使在船舱内,海水的咸腥味依旧若隐若现。造价高昂的科考船能够抵挡大半来自海洋的颠簸,但是当风浪过大的时候,那种摇摇晃晃的感觉依旧无法避免。

  

  很多常年生活在陆地上的人都无法适应这种来自大海的颠簸,头晕眼花是普遍现象。

  

  伊桑早已习惯了各种各样的奔波劳累,这种颠簸甚至帮他快速从梦中清醒了过来。他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平复着有些不稳的呼吸。

  

  已经过去许久了,但他仍然能够回忆起奥瑞可茧项目的每一个细节,以及项目最后整个医院消失在火光中的场景。

  

  将他救出火场的人大声质问他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失去奥瑞可茧项目的伊桑开始审视自己。

  

  借助奥瑞可茧项目重获生命的后辈向他祈求死亡。

  

  借助奥瑞可茧项目重新相见的搭档对彼此下尽狠手。

  

  借助奥瑞可茧项目“复活”的同事躲在暗处不愿见到家人。

  

  生命的无价在于其不可复制性,即使能够依照记忆和情感去重塑一个人,他也不是最初的那个人。

  

  他所渴望获得的救赎,不过是另一场悲剧的开端。

  

  自欺欺人的谎言只能制造出残缺的仿品。这对于制造者和仿品本身来说,都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情。

  

  脱离巴别塔的这些年,他一直在思考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他能做的,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救下那些人。

  

  时至今日他依旧彷徨不知答案,但是他在收到来自格里芬的信息之后还是毅然决然地登上了马尼丽号。

  

  格里芬从一开始就掐紧了他的软肋,他无法对于他人的生命视而不见。

  

  就算他依旧无力挽回那些生命,就算总有人会在他面前死去。

  

  ——他已然下定决心,即使会成为最终牺牲的那个。

  

  //

  

  说来挺可笑,巴别塔内部曾经掀起过为未来的自己预订目的的风潮。

  

  “毕竟人不能预料到自己的死期,至少趁现在给自己找个舒服的长眠之地。”

  

  当时还真的有不少人去认真研究过哪个公墓的条件适宜,春暖花开。他们甚至连墓碑样式和墓志铭都决定好了。

  

  伊桑对于这种讨论风潮不置可否,他只是很平常地端了一杯咖啡在角落里窝着看书。

  

  直到有人把讨论的战火引向了他:“医生医生,你觉得这两个墓碑款式哪一个更好?”

  

  伊桑思索了片刻,诚恳地选了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朴素的款式。

  

  那个人得意洋洋,立刻跑回去跟质疑他审美的人对线。

  

  伊桑继续干自己的事情,思维却不由得被旁边讨论的声音带跑偏。

  

  他的话,大概会选择一个无人问津、杂草丛生的地方为自己立碑。

  

  不需要鲜花,不需要墓志铭,也不需要吊唁者。

伍茗

【西伊】捧花

*西伊白情的激情短打

*太久没有吃到新饭于是决定自割腿肉(悲)



伊路米葬礼的结尾,奇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起了话筒。


“现在,我会执行大哥的遗言。”奇犽注视着下面黑压压的宾客。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很荒唐。伊路米连死了都要给他添麻烦——他很想这么埋怨,心里却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他说,葬礼上会有捧花,让我到时候拿着花抛出去,看看下一个是谁。就像婚礼上那样…”


奇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像是某种诅咒,又或者只是他大哥的某种心血来潮。他从来都无法理解自己那控制欲旺盛的大哥脑子里平时到底装着什么,但也许这已经不重要了。


那毕竟是自己的大哥,而且他已经不在了。自己再也没必要理解,...

*西伊白情的激情短打

*太久没有吃到新饭于是决定自割腿肉(悲)



伊路米葬礼的结尾,奇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起了话筒。


“现在,我会执行大哥的遗言。”奇犽注视着下面黑压压的宾客。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很荒唐。伊路米连死了都要给他添麻烦——他很想这么埋怨,心里却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他说,葬礼上会有捧花,让我到时候拿着花抛出去,看看下一个是谁。就像婚礼上那样…”


奇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像是某种诅咒,又或者只是他大哥的某种心血来潮。他从来都无法理解自己那控制欲旺盛的大哥脑子里平时到底装着什么,但也许这已经不重要了。


那毕竟是自己的大哥,而且他已经不在了。自己再也没必要理解,也永远不会再有机会理解了。


“…我会把捧花往空地上丢的。”他说。其实往哪里丢也都无所谓,在座的都是念能力者,不会躲不开这小小的一束捧花。不过反正伊路米也没有说过要怎么丢,那他也没必要去给别人添堵。


捧花被他高高抛起,落向宾客们主动让开的空地。它会安安稳稳地落到草坪上的,奇犽想,然后这场闹剧也就结束了。


但它没有。


捧花在空中猛地改变了方向,像是受到了什么牵拉。一束亮粉色的念不知什么时候附在了花束上,将它再度高高挑起。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一双修长的手中。


所有人都扭过头,注视着那个红色头发的男人。


但他只是咧嘴笑着,将手中的捧花高高举起,骄傲地像是抢到了婚礼而非葬礼的捧花。


“下一个是我呢~”他的语调上扬。


他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着,与躺在棺材里的伊路米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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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规记录

阿娜视角的塔人故事,主要是伊桑,含少部分阿利

  

  

  

  

阿娜塔西娅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个年轻人。


  

她的同僚们死的死,跑的跑。如今终于轮到她来带新人熟悉环境。


  

年轻人在几个月前被意外卷入了一起事件中,受了点惊吓,不过没受伤,在修养一段时间后怀着满腔热血与使命感加入巴别塔,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阿娜边走边给他讲一些简单的规定,讲完又补充到,不过违反了也没什么惩罚。


年轻人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违规行为很容易导致死亡。”阿娜回答,“所以几乎没什么人违反。”


她一边说,一边调出违规记录给年轻人看:“你看...

阿娜视角的塔人故事,主要是伊桑,含少部分阿利

  

  

  

  

阿娜塔西娅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个年轻人。


  

她的同僚们死的死,跑的跑。如今终于轮到她来带新人熟悉环境。


  

年轻人在几个月前被意外卷入了一起事件中,受了点惊吓,不过没受伤,在修养一段时间后怀着满腔热血与使命感加入巴别塔,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阿娜边走边给他讲一些简单的规定,讲完又补充到,不过违反了也没什么惩罚。


年轻人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违规行为很容易导致死亡。”阿娜回答,“所以几乎没什么人违反。”


她一边说,一边调出违规记录给年轻人看:“你看,这几年的加起来都没写满两页。”


年轻人查询违规记录,发现093号一人独占多条,且都用醒目的红字标明:严重违规。于是他扭头和旁边的阿娜聊天,语中带笑。


“我猜这位093号前辈一定是位桀骜不驯的人,就像上学时那些让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


阿娜沉默了一下,眼前浮现出伊桑温和地笑着的模样。


“正相反。”她摇摇头,“他是个脾性温和的人。”


  

  

他们两个其实不太熟,伊桑常年在奥瑞可那边工作,阿娜只在刚入职的那段时间见过他几面,彼时她对他最深的印象就是温和的前辈,和她的顶头上司阿莱桑德罗不一样。


  

在这个地方工作的人都或多或少有过创伤和悲伤的过往,每个人的笑容或冷脸的背后都藏着深沉的缘由和一段不同寻常的记忆,他们来到这里,自愿背负起沉重的,本不属于他们的责任,做好离开后再也回不来的准备。


  

但伊桑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这位医生的脸上挂着的微笑看起来真挚地发自内心,不让人觉得公式化或者虚假,叫人在他面前能够放下防备与戒心。他讲话时带着恰到好处的活力,不过分欢快,但绝不沉闷无聊,因而很多病人愿意在他面前敞开心扉,吐露残破内心中最黑暗绝望的情绪和经历。


  

阿娜没有找伊桑做过心理咨询,但她忍不住猜想,也许伊桑是那种可以接受一切,然后化解痛苦,乐观地生活下去的人。


  

事实证明她并不善于揣测人心,调查奥瑞可时,阿娜看着093号一长串的违规操作和几年来背地进行的,那令人震惊的,真正的茧项目,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大错特错,感叹伊桑不愧为S级,多年来演技优秀几乎骗过所有人。同时,阿娜心底生出一种无言的悲伤,她曾真切地羡慕过伊桑的心态。哪怕阿娜自认心态良好,也偶尔会无可避免地在午夜因噩梦惊醒,然后被梦里熊熊烈火中杰西卡的身影刺痛心脏。直到此刻她才发觉,原来对方早已在痛苦的深渊中不断下坠,只是隐藏得好罢了。


  

奥瑞可的事件后,伊桑停职接受调查,阿莱桑德罗失踪,阿娜一个人对着电脑赶报告,消耗数包速溶咖啡。


  

她一边写繁复冗长的报告一边神游,想阿莱桑德罗当时接到电话后的心情,她看过凡西尼完整的报告,知道自己顶头上司和那位她未曾谋面的马蒂之前的事,但也仅限于事件中的部分。阿娜猜测,如果可以的话,阿莱桑德罗恨不得直接把伊桑,茧项目造出的马蒂和奥瑞可医院一起炸成渣。


  

她敲完最后一个单词,时间早已过了规定的下班点,阿娜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属于阿莱桑德罗的桌上只有纸和钢笔,纸上写着医院被转移后的地址,钢笔没盖笔盖,大概是对方临走时忘记了。


  

阿娜把笔盖合上,叹了口气,转身拎起包下班了。

  

  

走到楼下,意外遇到熟悉的人,伊桑站在街边买三明治,他没有穿白大褂,而是披了件很长的灰色大衣。


  

阿娜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上前打招呼,伊桑也和她问好,态度依旧温和,不过阿娜总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但具体哪有区别又说不上来。


  

非要说的话,是距离感和孤独。大概这才是真正的伊桑,而非那张完美心理医生的假面。 


  

伊桑是擅长聊天的人,积累多年的谈话技巧使二人的对话不至于尴尬,仿佛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同事,在下班后随意聊几句天。


  

关于奥瑞可那些实验以及其背后的真实目的,阿娜并不愿去评价,虽然伊桑不避讳这些话题,但她觉得此刻再去讨论已经没意义。于是她想了想,问到。

  

“你还打算留在这吗?”


伊桑笑了笑:“在一个你不认同的地方工作是很辛苦的。”


阿娜心下了然,就听伊桑接着说到:“过一段时间吧,要交接的事不少,而且还有那么多病人呢。”


  

  

之后伊桑果然回归工作,虽然权限被限制了不少。奥瑞可没了,但部门主管依旧忙碌,加班是常事,阿娜偶尔碰见他,惊奇地发现对方的头发越留越长,第一次只是盖过耳廓,第二次则长到后颈,第三次已经勉强够用皮筋扎起来了,一问才知,是没时间打理。


  

阿娜最后一次见到伊桑时,他的头发已经扎成一条低马尾了。伊桑这天破天荒的早下班,在门口遇到刚结束任务回来的阿娜。


“再见,阿娜。”


阿娜颇为意外地看着这位在下班时间之前离开的工作狂,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句普通的告别。微微一愣之后,于是她也郑重地对伊桑说,再见,祝你一切顺利。


  

伊桑向她道谢,阿娜站在原地看了一会那个离开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转角。


   

  

果然第二天就听说隔壁部门的主管没来,但该签字的文件一个没落下,整整齐齐摆在电脑前。


  

再后来,阿娜又一次看到了093号的违规记录,她并不意外,一切都和往常没有区别。直到她结束了已经成为日常的加班,打开办公室的门打算回家,看到无人的走廊时,才发觉自己在这里熟悉的人越来越少。


  

在某个寻常午后,或是在休息日的中途,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然后一去不回。在几个星期,或者几年后,收到一个失踪或死亡的结果,这是他们的常态,像伊桑那样认真道过别的反而是少数。


  

巴别塔的人本就不多,还有很大一部分被外派到世界各地,再加上现在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阿娜一个人面对着冷清的写字楼,阿莱桑德罗在这里数落过她的办事效率,语气不佳,但用意其实是好的,伊桑在这里给人做心理咨询,温言细语,没想到医生本人心理状态更有问题。


  

如今这截然不同的二人都不在这了,阿娜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如今在哪。


  

她想,这里的人大概都是孤独的,因此才能安静地,没有负担地离开,只身去赴黑暗的路。

  

  

END



紀

【坊主团/格里芬伊桑】十日谈 day1(中)

格里芬伊桑,后期可能有逆有车


summary:心理医生和非人类的怪诞故事


第一个故事

好看好心好说话的好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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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时钟正常转动着,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声音细小,反复,若不是仔细分辨,多半情况下早已将这样一点点的声音忽略了过去,但卧室里的人却在蓬松轻盈的大床上翻滚着,仿佛就是这一点点声音惊扰了屋里人的梦乡。


格里芬回到卧室后在大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伸展了下四肢,依旧乏力,最后索性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找了杯奶昔,不能否认他确实在白天睡饱了觉,现在没有睡意也确实属于正常现象——但他知道原因不止如此。


他的心脏还没有恢复跳动,胸腔靠右的位置依旧空空唠唠,血...

格里芬伊桑,后期可能有逆有车


summary:心理医生和非人类的怪诞故事



第一个故事

好看好心好说话的好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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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时钟正常转动着,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声音细小,反复,若不是仔细分辨,多半情况下早已将这样一点点的声音忽略了过去,但卧室里的人却在蓬松轻盈的大床上翻滚着,仿佛就是这一点点声音惊扰了屋里人的梦乡。


格里芬回到卧室后在大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伸展了下四肢,依旧乏力,最后索性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找了杯奶昔,不能否认他确实在白天睡饱了觉,现在没有睡意也确实属于正常现象——但他知道原因不止如此。


他的心脏还没有恢复跳动,胸腔靠右的位置依旧空空唠唠,血液静止在血管里,但他依旧可以像普通人一般呼吸,说话,思考,吃饭。他的器官仿佛只是人偶体内的摆设,它们模仿人类的生理结构运作,但消耗的却不是摄入的养分与吸入的氧气。细碎的伤口会缓慢的愈合,鲜红的血液似绸缎般裹挟在皮肤上,然后一点点渗透回去,不会留下疤痕,更不留痕迹地重新流淌回它应该呆着的地方。


多么精美的一具活尸体。


不过格里芬没兴致研究自己身体的运作方式,或许作为医生的伊桑会比他更感兴趣些,哪怕他的右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出了些许轮廓,格里芬仍然对自己没什么兴趣。


他的心脏却依旧没有恢复的迹象。


格里芬知道自己记忆存在着严重的缺失,至少他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他明明唯一能脱口而出的只有格里芬这个名字,但明晃晃的违和感无处不在提醒着他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又熟悉。


有人杀了他,然后有人救了他,接着又有人莫名收留了他,又优柔寡断地想要将自己留在这儿,他得承认伊桑是一位友善的房东(如果格里芬这种无需付房租的半包养生活算得上是租客的话),但着不代表格里芬会无条件的相信那位心理医生。


我是怎么死的?


格里芬记不清那个砍断自己头颅的家伙究竟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说着怎样恶毒的诅咒挥动着武器,但那刺耳的笑声仿佛从未消失,始终环绕在格里芬的耳边。那个人在笑什么?是因为自己的死亡而感到兴奋?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皆否,这一切只是自己臆想出来虚空的嘲弄?


格里芬依旧疑惑着,他不过是想要弄清自己的死因。


格里芬冷哼,不明朗的笑意浮现,他把这个世界和他自己都忘了个透彻,现在又荒谬地急切索要着一个答案。


午夜的天空月亮颤颤巍巍的挂在空中,大部分灯火早已熄下,换来更为宁静的夜。


格里芬同样没开灯,他倚在落地窗旁,哑然在夜里思考着,最后只是讽刺般觉得或许是自己有些心急,他手中依旧捧着杯还未融化的奶昔,上面堆砌着的奶油糖霜一看就过于甜腻鼾齁,但是格里芬喜欢这种腻过了头的味道,仿佛一个小时候从来吃不到糖果的可怜小鬼,不停地用糖分来补偿自己遗失的童年。


窗面反射着格里芬的倒影,他脖颈处衔接的痕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原先就光滑平整的肌肤。疤痕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烙印,时光亦是,他记忆中自己应该约摸着三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却始终没有一抹褶皱,似乎作为非人的存在就无法遵从任何一条人类的法则,他显得如此突兀,怪异——他自己才是这个房间里最违和的存在。


楼下的大门传来细碎的声音,伊桑大约有尝试减少噪音来吵醒楼上本应入睡的自己,但格里芬他压根没睡,卧室的窗前刚好能够看到门口,他在落地窗后目视着伊桑走出了屋子——他居然真的出了门,格里芬眯起眼睛,他还特意给大门落了锁,淡淡的绿眸被藏在了阴影里读不出情绪来。


格里芬看着他宛若习惯般环视了下周围,伊桑看上去依旧十分疲惫,他刚才也定没有在休息,只是闭了会儿眼睛就又开始处理工作。


格里芬紧紧盯着伊桑的身影,他手掌的温度慢慢渡到了奶昔上,让后者微微融了些,奶油糖霜顺着杯沿缓缓淌下,泽甜了食指指腹,格里芬发现后立刻舔了口,不错,还是他最喜欢的甜味。


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了楼下的房主身上,幸运的是,伊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来自二楼的视线,格里芬凝着气,紧盯着伊桑的一举一动,后者则是边看着手机边嘀咕了些什么,伊桑往家附近的一条小路深处走去,又在路口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那里,单手敲击着手机屏幕,冷森森的白光照在伊桑的脸上,在夜里略显突兀,他又再次张望了下四周,似乎在寻找谁的身影。格里芬有些不解:究竟是什么程度的工作需要大半夜的出门去办?


格里芬是真心不理解这样通宵透支身体加班的意义,如果是我的话早洗洗睡了,他暗自吐槽,谁大半夜的还工作呀?


于是格里芬油然而生了另一种猜想,或许伊桑是去见了什么重要的人,虽然他无法得知对方是谁,但总是会比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寄宿者重要些的家伙。


他当然不清楚在认识两天的心理医生广泛的社交圈,自然没什么理由给出一个合理的推论。想到这儿格里芬略显幽怨,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不动声色地解决手里的奶昔。


伊桑在那附近站了会儿,然后像是注意到了谁,脸上的神色微微松动了些,露出了一个格里芬从未见过的,松弛下来的微笑,格里芬站在二楼窗台边离伊桑稍微远些的地方,安静地注视着一切,他看着伊桑张口说了些什么,拎着公文包消失在转角的路口。


接着,格里芬见到了那个与伊桑交谈的人。


——那是一抹靓丽鲜艳的金发。



TBC



紀

【坊主团/格里芬伊桑】十日谈 day1(上)

格里芬伊桑,后期可能有逆有车


summary:心理医生和非人类的怪诞故事


第一个故事

好看好心好说话的好好先生


格里芬顺其自然的在伊桑家借住下来,介于他之前的记忆属实模糊,格里芬自然记不住他先前的住址或居所,自称伊桑的心理医生大度的收留了他,虽然依伊桑的原话,他只是应了一位同事所求,无可厚非地接受了这个捉摸不定的大麻烦。


而心理医生早出晚归的日子并没有因为家里凭空多出的这一位而改变,他依旧是大清早地出门,然后在月亮落尽前回家。格里芬在第二天终于恢复到了能下地走动的程度,但他依旧少了一只右手还缺了颗心脏,他前日痛心疾首的质问伊桑怎么能让自己缺胳膊少腿的,后者则只...

格里芬伊桑,后期可能有逆有车


summary:心理医生和非人类的怪诞故事



第一个故事

好看好心好说话的好好先生



格里芬顺其自然的在伊桑家借住下来,介于他之前的记忆属实模糊,格里芬自然记不住他先前的住址或居所,自称伊桑的心理医生大度的收留了他,虽然依伊桑的原话,他只是应了一位同事所求,无可厚非地接受了这个捉摸不定的大麻烦。


而心理医生早出晚归的日子并没有因为家里凭空多出的这一位而改变,他依旧是大清早地出门,然后在月亮落尽前回家。格里芬在第二天终于恢复到了能下地走动的程度,但他依旧少了一只右手还缺了颗心脏,他前日痛心疾首的质问伊桑怎么能让自己缺胳膊少腿的,后者则只是顶着黑眼圈摊摊手: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或许你可以试着自己长出来?


格里芬故作委屈地蹙起眉:“你可要好好帮我找找呀?这可关系到我的安危——”


“你现在不是看上去活得好好的?”伊桑果断打断他。


“但没了心脏,这里总是空荡荡的嘛!”他用左手抚过自己的胸口,那件带血的衬衫已经被换成了一件丝质睡衣,穿在格里芬身上格外贴身,皱褶顺着他手臂的弧度划过胸口,而伊桑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作妖。


“我现在可虚弱得很,需要优待照顾。”格里芬的语气过于粘腻,如果忽略他略低的嗓音,或许可以将其归为撒娇。


“而且,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被杀的。”


他补充道,神情显得有些幽怨,某个人用锯子割下了自己的头颅,把他身体的各个零部件尽数分开,然后数小时前他又被一位女性在停尸房里拼了起来,丢失了绝大多数的记忆,这其中无论哪一件都怪异得值得被写成一本悬疑小说,他虽经历了全部,依旧没有作为主演被害人的自觉。


“那你也说不定在被什么人追杀?”伊桑语气平淡得仿佛事不关己,哪怕他们现在正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若是真有人在找格里芬,那伊桑多半也要因此倒霉。


一阵警笛声不合时宜的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中,并愈演愈烈,仿佛言出即遂地要来将这位非人类尽早带走,声音却又很快消失在了隔壁街区的远方。


“哇哦,我好怕怕哦。”格里芬橄榄绿的眼瞳闪过一份让人难以察觉的情绪,眯起眼微微笑了起来,他侧了侧脑袋靠向伊桑,“那我亲爱的善良的好心医生,你会好好保护我的,对吧?”


“大概吧。”伊桑倒也没推开他,只是敷衍着答应了句,“不过我建议你不要随便出去走动,以防被什么人杀了,我还要再帮你收尸。”


格里芬轻笑,没有正面做出回答,伊桑只得将其当作为答应。


稍渐泛白的天际预示着第二天的来临,很快伊桑就收拾东西上班去了。他告诫了格里芬禁止出门,而格里芬也并没有逃跑的兴致,伊桑给格里芬准备了一柜子的饮料和酒,还贴心地给他准备了果盆和甜点,他只需要躺在床上或是坐在窗口吃着小点心喝着小酒,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何乐不为?


等到他吃饱了,便在屋子里随意的参观起来,伊桑没限制他在家里的活动范围,准确说,是伊桑赶着去上班,忘了这一茬。格里芬很快就注意到客房卧室和书房里不少东西上都蒙上了浮灰,无声宣告着其主人的生活究竟有多么的忙碌——他甚至没时间打扫卫生和准备食物,却还要压榨睡眠来照顾一个断胳膊少零件的非人类。


但格里芬并不会心生愧疚,他过于厚脸皮地直接领包入住(甚至包也没有),伊桑不得不为了他添置了新的毛巾和牙刷,并又再为他购置了一个印着可爱花纹的马克杯。


所以在格里芬端着崭新的马克杯喝着热可可去打扰伊桑时,后者黑着脸让他去别的地方玩。


伊桑晚上大半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他的书房总是堆砌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医学与心理学的书籍期刊规规整整按照顺序排列着,偶尔会穿插基本与之相关的哲学或是神学书——很有伊桑的风格——格里芬如此评价道,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眼书架就得出了结论,伊桑没有理会他,因为他总是无比的忙碌,他的黑眼圈总是替他无声的抱怨着过多的工作,这让格里芬都替他担心起是否医院在压榨员工。


“我在自己的私人诊所上班。”伊桑解释道,语气没什么起伏,他从公文包里翻出一沓报告来,“自然会稍微忙些。”


格里芬赖在书房里,他找了个软垫靠着座椅,慢条斯理地吹凉手中的可可,他和伊桑抱怨说家里应该再准备些鲜奶油,这样会更好喝。但伊桑始终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文件上,随口附和着格里芬的干扰。


“你也太忙了,给自己放个假如何?”格里芬肉眼可见的心情好,哪怕他右手的手掌依旧缺了半截,但这不妨碍他靠在伊桑身后用发尾蹭他的脸颊。


格里芬哼哼了两句不着调的小曲,步子轻快,活脱脱像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但他185的个子比伊桑还要再高出一截,五官也早就脱离了幼态,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俯下身凑过去看伊桑手里的文件,后者则直接把一沓纸“啪”一声怼到了格里芬脸上。


“像你一样吗?”伊桑重新整理了一下报告书,然后将它们收回了公文包里,“那难度系数也挺高的。”


伊桑推开格里芬站起身,将对方赶出了书房:“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但是我还没吃晚饭。”格里芬委屈巴巴的语气过于粘腻,反倒显得在阴阳怪气,“而且,亲爱的,我记得你也还没吃。”


伊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抗议。


——伊桑成功在晚上11点走进了厨房。


事实上,伊桑的厨房里基本没什么东西,虽然厨房里放着一个冰箱和一个冰柜,但能够拿来做菜的材料却少得可怜,他平日里很少在厨房里做饭,冰箱里放着的大部分也都是周末从超市里采购来的三明治,果汁,几块蛋糕和鲜牛奶——天知道为什么伊桑常年在冰箱里备着蛋糕,或许是为了随时招待客人?


最后他勉强摸索出了一个三明治递给格里芬,自己又拿了一个,又倒了杯牛奶,算是能填报肚子的夜宵。但格里芬没接过去,他眨眨眼,声音依旧粘腻慵懒:“我不爱吃三明治。”


伊桑抬起的手一顿,将其中一个三明治放回了冰箱,又取了块巧克力蛋糕出来。


格里芬兴致缺缺地接过蛋糕,嘟嘟囔囔着抱怨都没一顿像样的晚饭,他倚着门框,挡住了客厅与厨房连接的唯一出口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气势。


“我家只有这些,别挑了。”伊桑无奈,他的脸色略显阴郁,也说不上来是否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别的什么,接着他语气一转,对上了那双挑着眉看他的眼睛,“还是说,你来做饭?你会做吗?”


“不会。”格里芬理直气壮,“当然如果你想增加清洁厨房的工作量,我不介意帮忙?”


他撤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给伊桑让出条路来,跟在伊桑身后回了客厅。


伊桑将自己包裹进沙发里,小口嚼着寡淡冰冷的三明治,一边还在用手机敲打着屏幕,似乎在斟酌着回复什么消息,半晌才心不在焉地吞下一口。反观格里芬,他从厨房顺了个高脚杯,不知又从哪儿给自己弄来了杯果汁,或许他还往里兑了点酒精,拿着银制小勺享用着蛋糕。


“怎么,在和小情人聊天呢?”格里芬见伊桑不说话,便打趣道,“聊得这么火热,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薄情寡欲的医生。”


伊桑本能地僵了一瞬,他诧异地抬头,下意识唤了对方的名字,格里芬切下一小块蛋糕放入嘴中,丝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伊桑哀叹一声,将视线缓缓从格里芬身上移开,一缕碎发滑落到他眼前,他放下手中的三明治和手机,直起身子,捋了下鬓边垂下的碎发,将它们都束到耳后,顺着发丝向后梳理,伊桑一顿,使得最后的那个动作略微僵直了下,微微暗淡的眼瞳里孕育着不易察觉的失落。不过格里芬正在专心对付眼前的巧克力蛋糕,大约是没能注意到伊桑一瞬闪过的异样。


他们很快解决了这顿算不上正餐的晚饭,落地钟上的时间已经接近着另一天。伊桑把自己彻底陷进沙发里,缓缓合上眼睛,彻底沉默下来。


“你不上楼睡?”格里芬喝完了那杯装在高脚杯里的鸡尾酒,总算是良心发现关心了句。


“我家里只有一张床。”伊桑非常慷慨的就这样将大床让给了对方。


“那我们可以一起睡?毕竟我不介意和漂亮美人睡一起。”格里芬想了想,自己好像才是寄人篱下的那位。


“不,我晚上还有点事,可能得出门。”伊桑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呼吸微微凝固,他的精神已经无比疲惫,但依旧没有去好好休息的打算。


“我觉得你再不睡觉就快猝死了。”


“那这样整个屋子就都是你的了,你应该感到开心。”


格里芬眯了眯眼,踌躇了会儿是否应该真的就这样直接上楼睡觉,而就在这时,伊桑的手机突然亮了屏。


整个客厅里唯一的光源只有那盏暖色调的吊灯,柔和地仿佛一条丝绸盖在伊桑身上,于是亮起的手机泛出的白光显得格外突兀,应该是谁给他回复了消息,格里芬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分析,或许就是晚上伊桑要见的人。


想到这儿,格里芬突然觉得自己又没有那么好的兴致去担忧伊桑的身体健康了,等到他隐约察觉察觉自己这种情绪有种野猫护食的即视感,他自嘲地笑出了声。伊桑仍然在闭目养神,他不动声色的皱了眉,但格里芬什么都没说,只是上楼回了卧室。



TBC

空心钉

地久天长

格里芬/伊桑,茧之前的时间线。雷文,瞎编,我流理解,也可以说是纯纯造谣。


伊桑开完一轮医嘱收到短信,格里芬说:不小心把闹钟掐了,今天晚点来~

伊桑说:1.

他想了想,从电脑前站起来,理理衣服走到护士站;诺拉还在对医嘱,显然心情不佳,轻轻瞥他一眼便移回目光看电脑,“什么事?”她嗓子掺蜜,这种时刻说话也五分甜美,但多年同事伊桑知情识趣,省略废话,直奔主题:“格里芬说他要迟到。”

诺拉闭上眼睛——伊桑知道这是个隐蔽的白眼——微笑着说:“没关系,也没耽误你开这么多医嘱呀。”

伊桑于是吹着口哨离开了。

不得不说诺拉糟糕的脸色像一块按摩球一样让他感到了舒展。人活......

格里芬/伊桑,茧之前的时间线。雷文,瞎编,我流理解,也可以说是纯纯造谣。

 

 

伊桑开完一轮医嘱收到短信,格里芬说:不小心把闹钟掐了,今天晚点来~

伊桑说:1.

他想了想,从电脑前站起来,理理衣服走到护士站;诺拉还在对医嘱,显然心情不佳,轻轻瞥他一眼便移回目光看电脑,“什么事?”她嗓子掺蜜,这种时刻说话也五分甜美,但多年同事伊桑知情识趣,省略废话,直奔主题:“格里芬说他要迟到。”

诺拉闭上眼睛——伊桑知道这是个隐蔽的白眼——微笑着说:“没关系,也没耽误你开这么多医嘱呀。”

伊桑于是吹着口哨离开了。

不得不说诺拉糟糕的脸色像一块按摩球一样让他感到了舒展。人活着还是应该多看看活得至少和自己一样烂的人。他这么想着,推开办公室门,格里芬已经翘着脚坐在桌前,桌上一块蛋糕一杯咖啡,替代原本伊桑放在那里的一叠资料。

见他进门,格里芬抬抬眼皮,“有没有糖啊?”他问,“急匆匆赶过来,买的咖啡太苦了。”

“你抽屉里有。”伊桑说,忍了忍,但没忍住,“上次我大半夜帮你买的。”

大半夜喝咖啡,神经病,他又不工作。

坐到自己的工位上,伊桑点开今天要随访的几个病人的资料,随口问:“不是说晚点来?”

格里芬搅咖啡,金属撞瓷,无规律地叮咣,“逗你玩的。”

伊桑不评价,像没听见。

 

奥瑞可成立至今两年,经营稳定,周转顺利。痊愈出院者有之,病重不愈者至今还在301——和办公室。

但这家医院最好的结局是灰飞烟灭,像蒸发的水洼一样不留痕迹——这是建设之初他就想好的事。至今还运转,也意味着事情还不够好,至少,没好到让他放弃。继续一种生活总是相对地轻松。现在的工作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内容枯燥、薪资可怜、同事还时常推锅;很少的时候有成就感,他的前同事老朋友们和他握手告别,说辛苦你了。伊桑没说不辛苦,总之第二天还是来上班。

格里芬呢,格里芬像一种变数,混在麦丽素里的比比多味豆,伊桑很难简单地用好或者坏概括他。

用诺拉的话说:“把他当作病毒就好了。病毒没有恶意,只是这么存在着。”

她说这话时他们正聚餐——格里芬在超市买酒和奶,拿发票抽奖,中了海鲜自助家庭三人餐。格里芬在验票时自愿成为了伊桑和诺拉的儿子,此刻则正在挖第八盒草莓冰淇淋。诺拉和伊桑靠在沙发凳里,光明正大讲小话。

伊桑用一种很悠远的语气说:“你竟然为他说话。”

诺拉露出甜美笑容:“我的意思是,你们医疗工作者总该懂抗病毒吧。”

伊桑耸肩,不作答,好在诺拉善解人意,一如既往。“废物。”她轻轻点评。

病毒叼着木头勺子晃悠回来了,“你们吃呀?”他说,“我请客呢。”

伊桑站起来,不客气地又拿了两盘子生鱼片。

格里芬已然落座,冰激凌球被挖成下弦月,而他的眼睛是刚水洗过的青葡萄,水盈盈地望着伊桑:“谢谢你还帮我拿呀。”

于是伊桑饱了。

 

当然也不只是这样。不只是格里芬有意无意地犯贱和伊桑的忍受——尽管大部分时候诚然如此——但格里芬可以说是千姿百态,两年的共事被他拉扯成一种注水网文,掺杂太多奇幻场景,无法细究,只能笼统评价。

于是诺拉笼统评价:般配。

伊桑冷笑:“那不及你。”

“你替代我成为格里芬最得力的助理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呢,”诺拉拿手指卷卷头发,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时间对格里芬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通常不追问是礼貌,但此刻伊桑的不追问只是疲惫。“好吧,”他敷衍道,“但在那之前先不要辞职。”

这样不追问的时刻还有很多。格里芬和诺拉偶尔会在言语间流露出格里芬不是人的证据,既不告知也不遮掩,仿佛伊桑从一开始就理所当然地共享着这个秘密——又或者,这从来不是秘密?

他第一次触碰到这个轻飘飘的秘密,是在奥瑞可出现第二例惨淡失败的时候。

来访者是他的同事,四十多岁的墨西哥男人,在他们公司已经属于可以退休的年纪。凡妮莎的兄弟姐妹成为他的妻女故友,他在实验室里痛哭,眼泪顺着他缺失一块的颌骨淌下。

“我好想死。”他说。

他五岁的女儿踮起脚、抱住了他,用她柔软的、可再生的臂膀,“可我还不想呀,爸爸。”她轻轻地说,“为什么死去的是我呢?”

伊桑是在很后来才隐约推测出实验室里的始末。那时他和这些怪物还不够熟悉,限制的程度也不及现在。他所知道的,只是他的同事醒来后苦笑了一下,问:“我是睡着了吗?真不好意思。”

就在伊桑准备流程化地说一句睡一会儿对你也好的时候,男人猛然跃起,一手扣住他的肩膀,一手从他没系扣的白大褂底下掏枪。他们公司统一配备枪套,所有人都知道放在哪里最隐蔽又不碍事。

伊桑反应过来,迅速抬手劈向他的手腕——枪掉到地上,但没能拦下子弹出膛。砰。子弹燎着男人的颧骨、击中办公室的墙。

血淌下来,沿着几分钟前淌过泪的路径。

“……啊。”男人张嘴,发出一个短暂而平淡的音节,像在确认自己的语言功能。

“……我还以为是你的话,会理解我呢。”他最后说。

伊桑站起来,捡起枪,从柜子里翻烫纱,“抱歉,萨弗托。”

——抱歉啊,我毕竟也是人。他想这么说。但在那之前,格里芬已经大剌剌打开了门,“刚刚什么声音呀,吓死我了!”

伊桑心力俱疲,懒得回答,又翻不到东西,只好按下护士台的内线电话。但闯入的人在读不懂气氛,或者假装读不懂气氛上一向行家,“哇,你们打起来啦?”他啧啧称奇,望向伊桑,“你还开枪了?这么猛。”

诺拉压根没接电话。过了一会儿一个下级护士怯怯地推开门,看见萨弗托的一瞬间却露出了然神色。301的病人当时自杀尚不熟练,一个月只能成功死去一两次,于是所有医护——除了格里芬——都对处理不成功的自伤得心应手。

“请跟我来。”她说。

萨弗托回过头,没止住的血有的已经积在地上,有的缓缓地爬向肩颈。他朝伊桑笑了一下:“没关系。”

格里芬倚在门边目送他离开。而后他又看伊桑,做作万分地眨了眨眼:“你好凶啊。你会朝我开枪吗?”

要不是地上有血,伊桑已然想直接坐下。

“那有用吗?”他不咸不淡地问。

“看你想要什么用了。我死不了,但——”

砰。这声音第二次响起。伊桑拉保险栓不如萨弗托娴熟,但足够在格里芬慢悠悠地把话说完前扣扳机了。

话说到一半的人摔了下去。现在伊桑可以俯视他了。格里芬一张帅脸皱得像旧抹布,声音也弱了下去,虚弱,而不是他一贯的、假模假样的娇弱,“痛死了啊,能不能再开一枪。”

伊桑主管善后多年,常以有求必应的老好人形象示人,但这时细碎的烦躁攥住了他,他头晕眼花,只觉得想和一切作对。想死吗?想得美。慢慢看着止不住的动脉血泵出来吧。感受应激状态平复之后逐渐加剧的疼痛吧。别妄想用死亡格挡痛苦。伊桑审视格里芬,这视角他熟悉,实验桌和手术台,不同的是那种场合下从未有过此刻耳旁回荡的恶意尖啸。

格里芬不说话了。他只是望着他,目光也浑浊起来,好像他的眼眶里从没有玻璃体,只是两颗青橄榄。

伊桑停顿了。他抬起手,又一次扣下了扳机。这次弹孔印在格里芬额头。格里芬整个人坍塌了。

伊桑又一次接上护士台的内线电话,诺拉依然没有接。几分钟后,她带着扫帚出现,指挥伊桑把格里芬装进黄色的医疗垃圾袋,而后轻车熟路地打结,把塑料袋扔进同色的垃圾桶。

“他死了吗?”伊桑问。

“你不知道吗?”诺拉问,“如果我说死了,你就会信吗?”

“我会很遗憾这次合作关系的结束。你是个效率很高的同事。”

诺拉耸肩:“倒不是因为你的恭维才告诉你实话——不过他死不了。”她踹了一脚垃圾桶,“你现在打开盖子,是不可能看见他的。”

伊桑点点头,示意理解。他不打算真的验证一下,无论是格里芬的尸体还是空垃圾桶都不会令他愉快。和格里芬相关的所有事情都像在两害相较取其轻。

“所以,很遗憾,你还是会有一个效率约等于0的搭档。”诺拉说。

三个小时后,伊桑收到信息。

格里芬:明天上午奶油小姐有新品试吃活动,我迟到一会儿~

这就是他对格里芬最接近于试探的一次。

萨弗托在一周后提出了离职,而伊桑在一个月之后随访拨到空号时才通过其他人知情。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过上了平凡人的生活,他的同事在电话那头不确信地说。他挂掉电话。格里芬腿翘在桌子上,歪过脸看他,眸色闪闪,鲜活依旧。

 

那之后生活还是这样,无休止的工作,不断失败又改进的实验。格里芬也还是那样,长发飘飘、来回晃悠,最近的工作成就是更换了奥瑞可的护工制服设计,常年以拉低他们办公室的平均工作效率为己任。

好像那两枪从未再他们之间出现过。

 

301的病人又一次死去了。她躺在病床上,从脸到裙子都与病床惨白的床单统一色调。伊桑熟练地指挥人把她送到地下,格里芬端着咖啡经过,看了她一眼:“又死啦?”

伊桑没理他,他自顾自继续说:“自我认知不到位,她怎么还在把自己当成人呢?头啊心脏啊呼吸道啊,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不重要呀。”

伊桑下意识地问:“那什么是重要的?”

格里芬卷卷头发,说:“没什么是重要的。”

“我还以为你要说点什么,意识或者自我之类的东西。”

“喝咖啡吗?”格里芬答非所问。那意思很明确,这些东西都不如咖啡重要。

伊桑说:“我自己去泡。”

“那帮我也带点。”

伊桑顿了顿,没应声,算默认。

格里芬在身后大声说:“多放糖~”

伊桑感到自己踏入永恒变换的同一条河流。

 

 

 

 

 

 

 

 

ww江南er

《赝品》

  写点我流没品+流水账文学……

  cp格里芬x伊桑 夹带一点尼普特友情出场


——————————————————

  格里芬找到伊桑的时候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里还夹杂着潮湿的泥土味,上浮的尘埃被他踩在脚底,给暂住的民居新洗的门槛上留下半个鞋印。

  不请自来的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伊桑还披着那件在玛尼丽船上的外套,衣角略微有点潮湿,坠在一旁,正如沿着他红色发丝下坠的雨水一般。

  他向来是不在意的。

  格里芬朝他笑笑,随口问问他是不是回来喝一杯的。伊桑倒是没跟他绕......

  写点我流没品+流水账文学……

  cp格里芬x伊桑 夹带一点尼普特友情出场


——————————————————

  格里芬找到伊桑的时候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里还夹杂着潮湿的泥土味,上浮的尘埃被他踩在脚底,给暂住的民居新洗的门槛上留下半个鞋印。

  不请自来的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伊桑还披着那件在玛尼丽船上的外套,衣角略微有点潮湿,坠在一旁,正如沿着他红色发丝下坠的雨水一般。

  他向来是不在意的。

  格里芬朝他笑笑,随口问问他是不是回来喝一杯的。伊桑倒是没跟他绕弯,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指责。两人的对话停留在过去,后又都默契的没再开口。

  格里芬调了杯酒,边走边喝晃到人旁边,捻了捻伊桑被雨水打湿的发梢,心情很好的将其绕在指尖把玩,

  “那件宝物是什么样的?”

  伊桑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外形上是一朵红色的玫瑰。”

  “一朵玫瑰啊……”他咂咂嘴,装出几分失落的神色,“这么好看的外形…没到我手上,可惜了。”

  伊桑明白他又在发神经,他速来对此屡见不鲜,通知完事准备走人,身后的人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伊桑没有看清格里芬的动作,下一刻就被俯身的人用胳膊压住了肩膀按在了原地。

  格里芬比他高些,看着柔弱一米八几的个子总归有点力气。“哎,我找了你这么久,不喝一杯吗?”男人语气充斥着遗憾,但伊桑知道他多半脸上带着笑。从以前开始格里芬就经常拿酒作为借口,以此来顺势提出他的诉求。伊桑放弃了跟他过力量对抗的想法,却被人用空着的手指捏住了下颚迫使着抬起头来。

  视线转移中,他看到格里芬淡绿色的瞳孔,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注视着他的脸。过去这双眼不是这样的,作为心理医生,伊桑看过许多人的眼睛,格里芬与过往碰见的那些人不同,或许从他变了的那刻起,伊桑就不怎么想看他的眼睛。每当被注视,一股不知从何而生的恶寒与厌恶感便充斥着他的全身,他想,这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目光。

  “每个人都有过去,是吧?”格里芬低头贴近他的脸,伊桑能感觉到他金色的发蹭过面颊。格里芬宛如情人般靠在他耳边絮语,“过去在巴别塔的时候你一心想救所有人,不惜牺牲自己,怎么,现在还是一样?”

  伊桑没有回答。

  格里芬没有理睬他的沉默:“嗯,不对,你现在不一样了。被金发的那个小个子救出来后你变了点,改了前半句,这样的改变有让你愉快吗?”男人摩挲着他的下巴,手指稍稍收紧了力道,不知道是否是仰头的姿势,伊桑感到有些呼吸不畅。他无法避免的想起了尼斯对准自己黑黝的枪口,尼普特将他拽出茧的手。

  “我没想那么多。”伊桑皱眉,伸手去拉格里芬钳住他下巴的手指。

  “但你还是被人救了,”格里芬也顺势起身,松开了手,他右手还端着他的那杯酒,“你有告诉我们好心的海警先生你的名字吗,刻托。”

  伊桑咳嗽了几声,之前淋了雨他的声音带了点哑:“…那是假的。”

  “对,是假的。这名字毕竟是我取的。就跟外形是朵玫瑰的宝物一样,都是假的。”格里芬调笑着摇了摇酒杯,带着暗示性意味的目光落在了伊桑身上,

  “不过是赝品罢了。”

   …………

  伊桑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曲水

【坊主团/幽灵船】人死后会去幽灵船(下)

一个虽然大家都死了但是意外还很欢脱的幽灵船和幽灵船员们的故事

上在这里:(点这里)

系列篇2在这里:月有阴晴圆缺,船有沿溯沉浮(上)

时间线是玛尼丽的近七十年后,有很多私设和奇怪的死后世界观

群像,主视角比较多的是布斯卡,cp是尼斯x菲比(这篇里基本上没有,但是因为在剧情里比较重要所以还是打了tag……),此外会有些许弗塞提及,剩余的自由心证,怀莱兄弟亲情向


32.

芭妮很兴奋,她说她一直觉得船上缺了一个船长,虽然幽灵船严格来说也不需要人操纵,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

“你不是船长吗?”瓦力问。

“我是个格里芬呀。”芭妮理所当然地说,“格里芬又不开船,他只负责提供船。”...


一个虽然大家都死了但是意外还很欢脱的幽灵船和幽灵船员们的故事

上在这里:(点这里)

系列篇2在这里:月有阴晴圆缺,船有沿溯沉浮(上)

时间线是玛尼丽的近七十年后,有很多私设和奇怪的死后世界观

群像,主视角比较多的是布斯卡,cp是尼斯x菲比(这篇里基本上没有,但是因为在剧情里比较重要所以还是打了tag……),此外会有些许弗塞提及,剩余的自由心证,怀莱兄弟亲情向


32.

芭妮很兴奋,她说她一直觉得船上缺了一个船长,虽然幽灵船严格来说也不需要人操纵,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

“你不是船长吗?”瓦力问。

“我是个格里芬呀。”芭妮理所当然地说,“格里芬又不开船,他只负责提供船。”


33.

娅帕特沉默一瞬,拍拍兔子教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要骂自己。”

“那我是个威尔逊?但是威尔逊是技术入股,和我不太一样,我是经济加技术入股……”

娅帕特欲言又止,大抵是觉得威尔逊也不是什么好话。

但为了防止芭妮把自己比喻成格里芬加威尔逊,她明智地选择了转移话题。


34.

芭妮显然对新仪器的效果十分骄傲。按照她的说法,这机器可以扫描,检测半径五十米内的灵魂存在并精确定位,虽然以目前的技术很难再扩大范围,但有多莉丝号在,非常适合用来在海域中找人。

这种东西居然还能研究出来吗?布斯卡大受震撼。

教授得意洋洋:“当然,我这十三年在船上的幽灵观察可不是白费的,而且……”


35.

“而且?”

“只要KP不会指着我的随身物品栏说“这个不行。”我就是无所不能的!”

丁夏易,布斯卡和瓦力肃然起敬,为芭妮教授鼓掌。


36.

多莉丝号行驶在阿克伦海域中,芭妮站在甲板上拿着仪器扫描周围。

他们一路上打捞了许多因为海难葬身的灵魂,芭妮把他们都送走了,只有一个留了下来。

“凯丽?”被广播叫来的娅帕特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宁芙号的研究员对她露出了笑容。


37.

多莉丝号对灵魂的吸引十分特别。

像芭妮,丽贝卡,弗朗哥一类已经死去许多年的灵魂,在被召唤到船上之前都没有人类的意识,只是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徘徊——而这才是死去之人的常态。可以说,多莉丝号的召唤虽然不容拒绝地将他们带到了船上,却也真正唤醒了他们。

依靠着对神秘学知识的了解和权限最高的船主芭妮的配合,巴别塔的调查员们最终成功敲定了安全的脱离方案,会将离开的灵魂送往与他们联系最深的人或灵魂身边。

总而言之,在他们找到并将凯丽带上船之前,凯丽也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对于流逝的时间毫无印象。

她身上还带着死亡的阴霾,却也对友人毫无隔阂。

“真是的……”娅帕特一手扶上了额头,却也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38.

凯丽并不打算一直留在幽灵船上,她的家人还在船外。不过由于她对芭妮的机器很有兴趣,她打算留一段时间和芭妮一起研究。

这两人都是研究海洋的科学家,和灵魂这种虚无渺茫的玄学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芭妮最开始的研究资料大多来自伊桑——这个人似乎对精神,记忆,灵魂都有过十分深入的探讨。

不过这十三年芭妮当然也没放弃过对海洋的探索,两位科研人员越聊越投机,言语中蹦出一个又一个专业词汇,一开始整理过芭妮全套资料的娅帕特还能插两句话,一段时间后她也听不懂了,只得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两人。


39.

这两个人明明分别是她的朋友吧……布斯卡安慰地拍拍她肩膀。

记者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布斯卡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不,我很高兴。”


40.

这次轮到布斯卡愣住了。

注意到娅帕特欣慰的目光,他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41.

芭妮和凯丽都死在了风华正茂的时候,所以她们永远年轻,永远才华横溢,她们的目光只会看向无限的未来。布斯卡甚至见过小教授站在甲板上张开双臂大喊:“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然后把网撒进海里捞鱼。

而娅帕特在船只沉没后带着两人的遗物回到了正常的人类社会,就像所有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度过了一生,最后在年老的时候安详逝去。纵然她的外表和状态回到了上船的那一年,度过的时光也永远改变了她。

当她看着两位停留在过去的旧友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布斯卡能够理解她,他当然能够理解,因为他也是一样的。


42.

或许还有一个最好的例子……

就连瓦力这个b……好像还不至于,这个家伙都比以前平和,甚至靠谱了不少诶!


43.

芭妮拉着凯丽一头扎进实验室里,检测灵魂的工作就交给了娅帕特和布斯卡。

这一次他们终于扯上来一个玛尼丽号的成员,就是这个人嘛……

娅帕特在看清楚对方的样貌之后,连脑子都没过,抄起放在一边的凳子就砸了过去。

布斯卡都看呆了,完全没拦,就看着娅帕特砸一下还不够,举着椅子还要继续砸,刚恢复意识的人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刚想躲避,就被丁夏易按在了原地。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侠义的厨子义正严辞地说,转而又劝起娅帕特,“他已经死了,也不用一直砸吧?”


44.

小工由岐……这并不是他的真名,但在这个当下,他的真名是什么也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当年在玛尼丽号上放出怪物,直接导致芭妮死亡的,正是这位伪装成帮厨上船的通缉犯。

娅帕特陷入狂暴状态真的不奇怪,丁夏易甚至一时间觉得她会像当年的尼斯一样一边打一边喊:“就是你把芭妮害死的是吧?芭妮死了你还没……你死了,算了没区别,敲你妈!”


45.

“弗朗哥追着伊桑打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布斯卡听见玛丽在问凯林。

嗯?有瓜?他一下子竖起耳朵。

“差不多吧,不对,有区别。”凯林思考了一下,“伊桑不需要人拦着,就没还手。”

布斯卡缓缓举起手:“能和我讲讲发生了什么吗?”


46.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十三年前,多莉丝号刚开始召唤灵魂的时候。凯林的死亡时间就比这个时间点早一点,堪堪赶上了事件的开头。

固然船上人满为患,幽灵多的随时都会穿模,然而这也给了许多人一个团聚的机会——比如弗朗哥和塞拉。

多莉丝号沉没的时候,A级调查员为了给其他人争取逃离的时间自愿牺牲拦住了怪物,他最想保护的那个人却因此彻底失去了求生意志,用最极端的方式阻止了献祭。

……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布斯卡很难不去幻视一些玛尼丽号沉没事件。

总之,因为多莉丝号的变化,他们终于在死后见到了彼此,并且在某一天讨论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而话题就很自然地转向了家人这一步。

塞拉不需要家人的祝福,弗朗哥的父母都在幼时去世,将他养大的是他大哥,他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不免会为自己死后大哥的状况而担心。

路过的凯林:“你大哥?我之前见过她,在医院里。”

塞拉:“为什么是她?”

弗朗哥:“在什么时候?她生病了吗?”

凯林看看弗朗哥。

看看不远处刚好走过来的伊桑。

再看看弗朗哥。

场面一度沉默得令人害怕。


47.

“所以伊桑干了什么?”

玛丽:“他建了一个可以通过记忆捏复制人的项目,用弗朗哥他大哥和帕布洛等人的记忆捏了个复制弗朗哥,最后项目失败,弗朗哥大哥和假弗朗哥同归于尽了。”

布斯卡目瞪口呆。

那难怪,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他某天知道有人捏了个复制布斯卡还和尼斯同归于尽了,他也要疯。

“其实他一开始也是为了救人的,就是这个方式嘛……”想到如果不是茧项目大小姐活不下来,凯林还是替伊桑找补了一下。


48.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布斯卡发了好一会呆,突然发问:

“为什么弗朗哥大哥是女的啊?”


49.

“其实是养母,喊大哥显得年轻。”

“哦……等等性别都不对了吧!”


50.

总之弗朗哥带着未婚妻连夜下船找家人证婚去了,故事到这里结束,船上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状况如何。伊桑倒是留了一段时间,不过也没比弗朗哥久多少,帮芭妮整理完研究资料也离开了。

这边吃完了瓜,那边也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芭妮现在没时间,在她出来前你只能留在船上。”娅帕特闭了一下眼,“丁,把他带走,暂时别让他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大厨回了一个收到,把大致了解情况后就一言不发的前帮厨拖走了。


51.

“你来的正好,船上人太多了,我做饭就不够所有人吃的,过来帮我搭把手。”

由岐原本一片死寂的目光微微一动,丁夏易背对着他,没听到回应又道:“就像之前那样,把鱼切了放盘子里,再准备点酱料。”

“您不怕我借这个机会做点什么吗?”由岐疑惑,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迫切。

“什么,你要下毒是吗?”丁夏易居然认真思考了片刻,“也可以,不破坏食物的味道就行。”

由岐:……?

丁夏易:“如果有让食物味道更好的毒药,也不是不行?”

由岐:……?


52.

笑死,食材都是船上自带的幽灵食材,本质上就是吃空气,放不放毒有什么区别,吃个味道罢了。


53.

插曲之后娅帕特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工作了,于是只剩下布斯卡一个人继续打捞灵魂。

捞上来也送不走,就只能放他们先在甲板上逛逛,平复下心情。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芭妮和凯丽都出来了,才又打捞上来一个相关人士。


54.

在不在被感染的情况下,宁芙号和玛尼丽号的大副其实和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一样,是个开朗随和的人。

芭妮自觉船上也缺一个大副,便一本正经地招揽了他。

“正好船上来了新的厨师,而且也有自动刷新的宴席,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芭妮大手一挥承诺道。

达蒙的脸色绿了:“不用了,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想吃任何东西了。”


55.

芭妮重新开始操纵机器,布斯卡便带着达蒙在船上四处转转。

不知不觉他们谈起了尼斯。

“可惜你哥哥不在这里,他是个好水手。”大副说。

不过布斯卡介绍的时候没说得很清楚,他以为尼斯和他,和船长一样,只是没上过船,捞着捞着就能找出来,所以安慰道:“你们这搜寻做的挺好的,肯定能找到他。”


56.

布斯卡“呃”了一声:“其实他就在这里……他一直在。”

大副显得很惊讶,但布斯卡没说下去。

好水手……果然,只要是认识他哥的人,都会给出优秀的评价。

尼斯好像天生就是这样的人,总能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又总能和所有人打好关系。

但布斯卡和他一起长大,当然知道这些不都是与生俱来的。他的哥哥一直是一个会过分要求自己的家伙,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在真正重要的那些事情上却是从来不肯放松的。


57.

大副去和玛丽交流了,大抵是觉得布斯卡是不是太想哥哥了出现了什么精神问题的样子……话说幽灵也会有精神问题吗?伊桑是不是也研究过这个?

不论如何,他在知道真相之后总不会再这么觉得了。


58.

船上的广播响了起来,是芭妮的声音。

“布斯卡·怀莱!速来甲板!”

船医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会让小教授这么激动。

他骤然起身穿过天花板,双脚重新落地的时候,就看到芭妮已经清空了大部分人,甲板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

芭妮身侧还有一个人,手腕连着机器。她个子小小,有璀璨的金发和红宝石般的眼睛。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有些空茫,十有八九是刚被捞上来没多久,什么都还不清楚就被芭妮拉去辅助实验了……话说芭妮怎么做到的?小船长这武力值她要是不说一句就动手不得直接被丢下船去?


59.

真到了这一步,布斯卡反而有些患得患失。

他忍不住想,如果其实判断错的是芭妮怎么办?如果刻托说的才是对的怎么办?如果船长也唤不起足够的执念怎么办?

哪怕是另一个幽灵扛着摄像机飘过来,都没打断他的思……路……


60.

卧槽这个摄像机为什么会在这里?!


61.

“能够拍到英雄故事续集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佩恩沉声道。

布斯卡嘴角抽筋:“不是,等等,你一直在船上吗?”

摄像机……摄像师理所当然地点头。


62.

怎么回事!怎么之前所有人介绍的时候都把这家伙忘了啊!


63.

法阵亮起了光,就像先前那次一样,光很快从甲板开始蔓延至整艘船。

布斯卡眯起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之前不存在的人影,他的心脏开始狂跳。

光线暗去,他们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64.

他有着和布斯卡近乎一致的长相,却比他高上些许,额前的发丝也没有挑染成金色。

尼斯·怀莱安静地站在甲板上,注视着前方三四米远的菲比。

天色晴朗,远处的海平面上,一群海豚正挨个跃出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Is this the end……?----------

幽灵船系列第一篇完

后续肯定会有,大概是尼斯/尼斯菲比主场,目前有两个预计后篇

摄像是玩一下直播里的梗hh,因为存在感太低kp都忘了设置剧情杀结果莫名其妙活到最后真的很好笑hh

破窗而出

[巴别塔]于是他们停工不造那城

※欲寻塔人同事粮无果,遂自己动手

※原本是为了伊桑写的,但最后他的部分意外地不多(但也不少

=======


[巴别塔]于是他们停工不造那城


阿娜塔西娅惊闻噩耗:S级调查员伊桑跑了。


五分钟前她刚把共享单车推进停车桩,一边扒拉乱发一边冲进Pret A Manger。很快,她左手三明治右手咖啡地穿过马路,一步两级地跨上台阶,走进三层红砖楼。两人宽的大门边钉着一块不起眼的金属牌,上面是同样不起眼的巴别塔标志,在早上九点的阳光下反出刺眼的光。

她和前台打个招呼,两人闲聊几句,对方知道她为一项监视任务出差数月,今日才从西海岸回来述职,便与她分享这条新闻:

前...

※欲寻塔人同事粮无果,遂自己动手

※原本是为了伊桑写的,但最后他的部分意外地不多(但也不少

=======


[巴别塔]于是他们停工不造那城


阿娜塔西娅惊闻噩耗:S级调查员伊桑跑了。


五分钟前她刚把共享单车推进停车桩,一边扒拉乱发一边冲进Pret A Manger。很快,她左手三明治右手咖啡地穿过马路,一步两级地跨上台阶,走进三层红砖楼。两人宽的大门边钉着一块不起眼的金属牌,上面是同样不起眼的巴别塔标志,在早上九点的阳光下反出刺眼的光。

她和前台打个招呼,两人闲聊几句,对方知道她为一项监视任务出差数月,今日才从西海岸回来述职,便与她分享这条新闻:

前善后部门主管,违反过巴别塔为数不多规定里一大半的伊桑,违反了另一大半规定,擅自离开原定任务,断联了一个月,随后带着另一项任务的监视物资跑路了。


前台说这事时情绪平稳,像是随口抱怨,因为巴别塔就是这样一个松散的组织,不断有人携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来,又携着一颗更加破碎的心走。伤口在这里不会愈合,巴别塔无限量供应自助急救教程与自助急救包,但自助急救并不保证你得救。急救包里有自我牺牲纺成的绷带和复仇浓度75%的消毒剂,可惜光这两样时常不够用,于是有些人会在离开时多顺走一些,比如金发的II级禁止级生物,又或者远海上的I级监视物资。

但阿娜塔西娅听见消息只觉如遭雷劈,盖因伊桑在巴别塔以老好人工作狂闻名,以一己之力担起了大半个善后部门的工作;哪怕在违规主持奥瑞可茧项目期间,他本质上仍然在不停科研加班。如今他一跑路,多出的海量工作该由谁承担?巴别塔各岗位的职能划分比对面未来基金更清晰,但清晰得有限,内外勤之间并不界限分明,阿娜塔西娅真怕后勤那只红发蝴蝶扇扇翅膀,她一个可怜的B级调查员案头就要掀起报告文书的龙卷风。

阿娜塔西娅不由得怀疑,那位马蒂始终不愿意晋升A级调查员,是否主要是为了逃避更多的文书工作,毕竟他已经担起了两人份的报告——她也被迫代阿莱桑德罗写过不少,对此深有体会。阿娜塔西娅有心向人事部门投诉职场霸凌,转念一想阿莱桑德罗也曾被迫写下马蒂的殉职报告,这或许也算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医者仁心,就当是还对方几次给自己善后的人情。


阿娜塔西娅和阿莱桑德罗的关系很难概括。后者对此的评价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好在他此时已亡命天涯,暂且失去了发言权。

两人在凡西尼小镇事件后勉强组成了临时搭档,常见画面是黑发男青年不爽地训斥金发女青年,金发女青年好脾气地一一应下,最后两人一同去一条街外的Shake Shack或是Dos Toros共进午餐。自旁观者视角,此间无疑亟需人事部门的反霸凌介入,但在当事人看来,她学到的远比付出的多:芝加哥的夜间急诊室可不比A级调查员脾气更好。


阿娜塔西娅叼着三明治坐到工位上,先拂去桌上积起的灰尘,又卷起袖子整理隔板和电脑显示屏上贴得乱七八糟的便利贴。巴别塔的调查员们一年十二个月里有十一个半月不在办公室,现代企业常用的OA系统在此处很难行得通,毕竟项目流程很可能因无人操作确认而卡死在某个节点,对方或许是在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连不上网,又或许在地下六尺刚刚断气。于是很多时候,众人选择最传统的办法:电子邮件,加上纸质留言作为双保险。

阿娜塔西娅一张一张揭下便利贴对着手机邮箱确认,直到只剩电脑架角落的最后一张。她的指尖已经碰到它泛黄的边缘,才想起它不是这次出差期间积攒的便签。

这是两年前阿莱桑德罗留给她的最后一张便利贴,写下它的五天后,他就和另一位马蒂消失在了美加边境的凌晨夜色中。

阿娜塔西娅收回手,转而拿起一旁的冰拿铁,顺便启动电脑完善这次的任务报告。也许哪天可以靠笔迹对照抓住他的踪迹,谁知道呢。


这次的任务并不复杂,也顺利收尾,述职很快结束。十点刚过,阿娜塔西娅走出巴别塔,再次骑上共享单车,顶着八月的热浪前往市中心。比起芝加哥,她更喜欢纽约,因为这里的共享单车站点更多,Citi Bike的骑行体感也比Divvy更舒适。

但芝加哥的好处在于离凡西尼小镇更近。

自然,凡西尼学校旧址已经拆除多年,如今只余一片荒地,但这并不妨碍她每次出差经过时都去荒地上坐一坐。康涅狄格的牡蛎为芝加哥带来海,而芝加哥的阿娜塔西娅为凡西尼带去快乐幸福的杰西卡·怀特。


阿娜塔西娅的目的地是纽约公共图书馆主馆,她来这里取一本书。这是一本讨论精神干涉类影响的神秘学孤本,长年珍藏在麻省阿卡姆市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图书馆。光是书本身就算I级监视物资,放在几十年前,她要提交五份材料、经过七道安检才能在陪护下踏进密大图书馆的善本阅览室窥得它几眼;但时代在进步,如今巴别塔和各盟友机构都有了更成熟的控制和应对手段,阿娜塔西娅只需线上提交申请,等待三个月的审核,就可以通过馆际互借渠道获得它的复本。

馆际互借窗口的一般员工把妥善密封的复本交给她,眼中流露出好奇。阿娜塔西娅朝对方笑笑,爬上宽大古典的楼梯,钻进两楼一间无人的阅读室。她在红木小桌的一角坐下,拆掉密封,翻开封面。

原本的内封上贴着借书卡,这是前电子化时代的遗迹,影印的复本忠实地复现了卡上的内容。她目光扫过一个罕见的姓氏,又折回来。姓氏前的名字只有首字母缩写L,阿娜塔西娅回忆片刻,有些意外。如果她没搞错,这姓名应当属于巴别塔很久之前的一位S级调查员。

蕾莉安娜调查员在三十多年前的达克夏尔小镇事件中殉职,当时被卷入事件的伊曼在几年前参与了奥瑞可茧项目;茧项目的后续问询和报告是阿娜塔西娅和伊桑协作完成,她才对这遥远的事件有些印象。

但蕾莉安娜调查员隶属于巴别塔欧洲分部,驻地不是在伦敦就是在日内瓦,阿娜塔西娅没想到对方曾跨越大洋来到合众国,只为借阅一本书。此时此刻,相距数十年、数万公里的两位调查员通过这本书联结在一起,这让她感到很奇妙。


书的内容极其晦涩,阿娜塔西娅读到前言第三段,不得不去三楼借来拉丁语、希伯来语、希腊语和阿拉姆语的词典,四本厚砖来回翻,一只手记笔记一只手挠头,总算在两个钟头后进展到了第一章第八页。

时间很紧迫,影印用的特殊墨水会在复本拆封七天后迅速褪色,徒留一厚本空白纸张,但阿娜塔西娅翻了翻剩下的185页,决定先去吃午饭。

她对这本书的内容并无急切需求,借阅只因阿莱桑德罗在最后一张便利贴里如此建议——当时两人刚发现奥瑞可疗养院被整体转移,阿莱桑德罗嫌她步调太慢,懒得跟她合作,只扔给她伊桑那份协助申请的编号和一张写着两本书名的便签让她研究,就先自行调查了起来。

把便利贴拍到她工位桌角时,他的原话是:“能看多少看多少吧,我也不指望你什么,但只靠坚定的意志是没有办法一直活下去的。做任务前多查资料、多学一点保命的手段,尽量等找到你的固定搭档之后再殉职。”

现在想来,他那时大概已经决意离开巴别塔了。


总的来说,阿莱桑德罗对阿娜塔西娅的判断很准确:他推荐的两本书分别有关拟态神秘生物和精神类干涉,都是针对茧项目而选择的,但她直到茧项目事件结束一年后才读完第一本,又一年后的今天才打开第二本。

客观地讲,这不完全是因为阿娜塔西娅能力堪忧。异常的生物、现象和影响如此繁杂,与未知本身一样没有边际、不容归类,既然已经顺利地完成了茧项目的调查,此后大概率不会再遇到同类的异常。任务一个接着一个,她有太多的新东西要接触,确实没有多少时间。

这样一想,明明阿莱桑德罗知道这本书、蕾莉安娜调查员也早在几十年前就不惜跨国借阅,伊桑却还要舍近求远地复原弗朗哥调查员询问魔女能力的细节,搞不好就是因为忙碌到没有机会获知此书的存在。


在美洲分部,每个人都认识伊桑。

此人能以文职人员的身份获得“S”级编号,凭借的自然不仅是他那过分英俊、永远笑容宽和的脸。

从加入巴别塔到茧项目事发的四年里,阿娜塔西娅幸运地不曾受过重伤,而她的精神比肉体更加强韧(连阿莱桑德罗也承认,她是个果决、清醒、双眼永远看向前方的家伙)。因此,她只在刚成为调查员的那段时间里去过两三次奥瑞可,但那几场短暂的拜访已足以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作为巴别塔的重要下属机构,奥瑞可疗养院在每个分部都是分配预算时的第一位——奥瑞可美洲分部建成百年,在定期的维护升级下仍显得明亮簇新。

但要阿娜塔西娅评价,这地方有种颇为古典的气质。它像是一座中世纪的城堡,守护着无家的骑士们、又被骑士们守护;它为他们提供一个暂时停留的疗伤之处,又一次一次地送他们去往收获更多伤口的地方,直到骑士们无可避免地战死在荒野,尸骨被带回这里,安葬在巴别塔的徽记之下。

而伊桑就长久地驻守在这里,在这座温馨的、浸满鲜血的城堡深处。他是那个为调查员疗伤的人,也是那个送调查员去受伤的人,更是那个每次踏出城堡只为收敛调查员尸骨的人。

如果说在这幅画面里,调查员们的形象真如中世纪的骑士传奇里所刻画的那样充满了自我牺牲的精神,那站在他们背后的伊桑又是什么身份?他是医生,也是刽子手,又像是个超度的神父。他似乎应该背负起所有人的牺牲,又似乎会在某个时刻结束所有人的牺牲。

问题在于,类比是最糟糕的说理方式。奥瑞可终究不是一座中世纪城堡,调查员们的赴死在很多时候并不是光辉的自我牺牲,而伊桑也没有能力和义务救下他的所有病人。

在曾经是护士的阿娜塔西娅看来,最后这一点显而易见,但伊桑竟然真的一直这样想,这让她大为诧异。


她是在奥瑞可凌晨的混乱中,从尼普特对伊桑的开解中意识到这件事的。

当时所有人都在奔忙,她在忧虑地检查芭比·瑞驰曼的伤势,那两人的对话她只听到了大半,还没来得及细想,伊桑就被放开。他走过来,示意她和罗利为他打下手。从半塌的楼里紧急找出的手术器械被递到他手里,他又挑出一些转手给她。手术刀落进她掌心的那一秒,刀刃反射出周围的临时灯光,一同闪映出轮廓的还有话语的含义。

那不是适合沉思的场合,于是在回纽约的路上,在直升飞机的轰鸣中,她对着伊桑的倦容出神。

尼普特一个响指叫醒了她和同样在对着窗外夜空出神的伊桑。他打量两人,问他们纽约办公室附近有什么凌晨也营业的餐厅,他做完笔录一定要吃顿好的。

阿娜塔西娅告诉了他。他朝她笑笑,眼神温和,低头摆弄起身上残存的魔术道具。

他显然无意追问他们两人在想什么。她也一样。她一向是个不追问的人。阿莱桑德罗偶尔也会提及马蒂,她好奇,但从不追问。就像她不曾追问杰西卡两张一起翻页的相片。

可也许是因为在场只有他们三人,也许是因为阿娜塔西娅多少仍把伊桑视作了那个特拉辛格事件后为她做疏导的心理医生,又或许只是因为她实在太过惊讶,她不由得问出了口:

“伊桑医生,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应该救下所有人呢?”


另外两人都意外地看向她。尼普特脸上更多的是好奇,而伊桑的神情里更多的是疲倦导致的迟钝。

机舱里沉默了几秒。阿娜塔西娅不确定他是否听清,但那问题对一个疲惫的人确实太过尖锐,她决定不重复它。聊聊餐厅吧。

就在这时,伊桑开口了。

“……521号,阿娜塔西娅。我记得你在成为调查员之前是位护士。”他说。

“是的,”阿娜塔西娅顿了顿,“所以我不明白。”

伊桑露出一个小小的、自嘲的笑:“你也觉得我太过傲慢吗?”

尼普特转头看他一眼,像是想到什么。

“不,呃,有一点,但不多。而且这个部分我明白。”阿娜塔西娅说。傲慢是其中最容易理解的部分。

“我是觉得你太过……受虐倾——对不起,”她及时想到了更礼貌的词,“苦修。我没想到你过着一种苦行僧的生活。”

尼普特轻轻地笑了一声。连伊桑都弯了弯嘴角。

“你没有过这种想法吗?”他问,像是由衷地困惑。

“当然有过,所以我才惊讶,”阿娜塔西娅试着解释,“我是说,我和我周围的每一位护士、医生,都有过这种想要救下所有人的想法,但那都是在刚刚开始实习的时期。因为……就是不可能做到。我们都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过了。”

尼普特看了她一眼。

“所以,最后我们都会与这件事和解。我们必须与它和解。我们找到那条责任的边界,那个——停下救治、接受死亡的时刻。因为如果不这样,它会压垮我们。所以我一直以为……你当然早就与它和解了,毕竟你总是……安然地坐在诊疗室里,朝我们微笑。那么多年。

“因为,如果你其实不曾与它和解,却仍然在奥瑞可里工作了那么多年,那你该多么——”

多么痛苦啊。


阿娜塔西娅以为伊桑成为S级调查员是因为他有能力接纳痛苦。但今天她才发现,他只是有能力隐藏痛苦。

也是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了个偏题的想法:如果今天伊桑死在了那间地下的手术室,以茧项目的技术根本无法重建出一个他。美洲分部的每个人都认识他,但没有一个人了解他。


有那么几秒,伊桑的表情很复杂。就好像是一个人背负着伤口走了太久,突然被陌生人提醒,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受了伤。

但最后,他又露出那个自嘲、轻快的笑,说:“我对你印象还蛮深的。”

阿娜塔西娅眨眨眼。

“在美洲分部,入职三年以上、来奥瑞可做心理疏导的次数不到五次的调查员,可能只有五六个。你是其中之一。”

他转头看了眼尼普特:“你们很像。你们都清楚责任的边界,也尊重其他人的选择……哪怕那个选择是死亡。”

“因为我们只是普通人。”尼普特朝阿娜塔西娅微笑。

她点点头,也弯起嘴角:“阿莱桑德罗每天都在提醒我这点。”当然,他的措辞远没有那么温和,但阿娜塔西娅选择了更乐观的解读方式。


伊桑的表情再一次苦涩了起来。

“阿莱桑德罗,他……”他沉默几秒,“我没想到他当时的反应会那么激烈,也没想到他这一次会选择……”

“你误会了,伊桑医生,”阿娜塔西娅听出了问题,“我相信他不是为了和那位马蒂同归于尽才留下的。”

伊桑看向她,于是她说下去:“他不是——虽然马蒂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我想他也确实有过很多次‘如果死去的是自己就好了’的念头,但是,在凡西尼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走进过那道帷幕——呃,我的意思是……”

她求助地看向尼普特。对方神奇地理解了她想说的话。

“他知道他会被困在那个幻境里,所以他不走进去,”尼普特见过帷幕里的景象,对阿娜塔西娅点点头,“他还是有能力拦住自己的自毁冲动。而阿娜塔西娅选择走进帷幕,因为她清楚自己不会被杰西卡·怀特的过往缠扰。”

“是的,”阿娜塔西娅承认,“我知道我会在那里停留很长的时间,但我也知道我终究是可以走出去的。”

尼普特拍拍伊桑的肩膀:“所以你看,也不是每个人都选择了死亡和毁灭。”

伊桑看看他,又看看阿娜塔西娅,苦笑着叹了口气。

“我确实太久没有做过心理咨询了。”

“随时找我,”尼普特随手变出一只镂空的金属蝴蝶,塞到伊桑插着笔的上衣口袋里,“我的心理咨询师名片是假的,但从业资格证是真的。”


阿娜塔西娅想不通阿莱桑德罗是怎么在接到伊曼的联络后如此迅速地赶到了奥瑞可新址,但她乘坐的这一班直升飞机显然无此威能。他们落地纽约时已是凌晨四点多,等到终于做完笔录,已经是早上七点。

阿娜塔西娅去找总负责人交付笔录、做完汇报出来时,发现尼普特还在会客区和伊桑聊天。

她看了眼时间,等两人停下对话,她才走过去,对尼普特开口:“你还饿吗?八点一到,对面的Pret A Manger就开门了,你不如再坐一会。”

尼普特一愣,惊诧地看她:“那是预制包装的流水线三明治和卷饼,怎么能算一顿好的?”

他转头朝伊桑抱怨:“我这几天在奥瑞可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你们纽约人简直是亵渎食物。还是说只有巴别塔的人才这样?你们至少可以看看《地狱厨房》。”

阿娜塔西娅张张嘴,回想自己确实贫瘠的餐饮选择,只好避重就轻地反驳:“但我是列克星敦人。”


为了避免自己的故乡也被高要求的魔术师攻击,她转向伊桑:“老大想跟你聊聊。她这几天会找第三方机构为你做常规的和神秘学的精神状况评定,如果两次评定都顺利通过,她希望你尽快回归工作。你的某些任务优先度和资料访问权限会降低,但不会有太多影响——她说,如果你没问题,还是希望你继续负责善后部门。”

伊桑扯扯嘴角,看起来并不意外。边上旁听的尼普特扬起眉毛。

“我有个建议,”他说,目光在两位调查员间来回,“你们不如学阿莱桑德罗跑路吧。”

他转向伊桑,语气里的认真多于戏谑:“至少我绝对不建议你在这个状态下继续做之前那些工作。你比你的病人们更需要疗养。”

阿娜塔西娅没有说话,但她在这件事上大概有70%赞成尼普特。

伊桑看了看他们两人的表情,沉默片刻,笑了笑,是那种阿娜塔西娅熟悉的、安然又轻松的“伊桑医生”的笑法,但又多了点真实的释然。

“没关系,”他说,“这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工作,但又必须要有人来做。既然我已经做了那么多年,在我彻底受不了、决定跑路之前,就还是让我来吧。

“毕竟,现在我知道我不必救下每一个人了。”


两年过去,回顾那天的对话,阿娜塔西娅看到其中许多话语随着时间推移产生了这样或那样的回响。

首先,尼普特作为一位巧舌如簧的欺诈——魔术师,的确给出了很多颇具洞察力的见解,其中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莫过于以下两条:

第一,天底下没有比好好吃饭、吃顿好饭更要紧的事。

阿娜塔西娅坐在中城分馆七楼的露台上,一边啃现烤的布里欧修龙虾卷,一边对这条真理暗自点头。虽然她还不能完全抛弃方便快捷的预制包装三明治,但也学会了在两家餐馆里选择稍远却更美味的那一家。从露台向外眺望,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一街之隔的图书馆主馆,和主馆一楼的小咖啡店的落地窗。确实没有这家好,不枉她多走十分钟。

至于第二条……

她想起上个月的一场偶遇。


过去半年,阿娜塔西娅一直在西海岸。监视任务的地点离西雅图很近,她多数时间都驻守在那里,但时不时地,她需要南下去一趟洛杉矶办公室,有些资料只能现场查询。

七月初,她又一次去洛杉矶,从办公室出来吃午饭时,她在附近碰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以为你在奥瑞可,医生,”她把金发盘起藏进鸭舌帽,不引人注意地坐到乔装的长发男性对面,“我记得你这两年的善后任务都局限在东海岸。”

对于她认出自己,伊桑似乎只有一点点惊讶:“嗯,确实应该是这样。”

阿娜塔西娅和戴着墨镜的他对视几秒,想了想:“需要我去办公室帮你找什么资料吗?”

伊桑笑了笑:“不必,我请卡门帮忙了。他前几天刚拿到正式调查员的评级和权限,又正好在硅谷。我就是在等他。”

阿娜塔西娅点点头,开始吃卷饼。两人无言地坐在一起,但气氛很温和,并不低落,也不尴尬。

某个时刻,伊桑朝落地窗外瞄了一眼。阿娜塔西娅顺着望过去,隐约看到一位黑色卷发的青年正远远地走过来。她站起身,背上背包,朝伊桑点头:“不管你要做什么,祝你好运。”

“谢谢,”伊桑也对她颔首,顿了顿,弯起嘴角,“你和尼普特都说我不该勉强自己救下每一个人。”

阿娜塔西娅眨眨眼:“是的。”

“但,我还是应该救下那些,我确实有能力救下的人,对吧?”

阿娜塔西娅沉默几秒,也微笑起来:“是的。”


于是她走出餐馆,心想,善后部门留不住伊桑,他终于还是要跑路了。

但并不是真的跑路,就像阿莱桑德罗也从不是真的跑路,他们只是选择了更需要自己的那条路。阿莱桑德罗选择亲自处理那位(在一定程度上)因他而出现的马蒂,而伊桑打算用自己的死亡救下一些他无法用其他方法救下的人。

阿娜塔西娅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再次见到他们,但她愿意抱有期待。

茧项目后,尼普特答应成为巴别塔的重要联络人。他给了五种联系方式,说假如都联系不上,就请等一等,他迟早会拨回来的。

“没有关系,”他对无语的阿娜塔西娅说,“到最后,我们总能找到彼此的。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如今是同类了,而同类总能找到彼此。哪怕我们挤在早高峰的地铁站里,隔着一万个路人的身影,也会准确地辨认出彼此。

“就像我和德玛拉第一次见面,虽然交换的都是假名片,但只要对上眼神,就能轻易地辨认出同类的气息——倒不是说我们都是骗子,但。总之,我相信巴别塔人也一样。”


确实,阿娜塔西娅想,巴别塔人也一样。

她咽下最后一口龙虾卷,摸摸身边背包里神秘学复本的轮廓,背上它,起身回主馆继续看书。

说不定她和伊桑或阿莱桑德罗很快就会重逢。他们会在第一时刻认出彼此,因为他们是来自同一座通天塔的碎砖,分散在示拿地的平原上,沙土也无法掩盖他们独特的形状:通天塔停工已久,但碎砖的棱角永远向着天顶。

他们共享一个起源,也在很大程度上望向同一个终点。也许他们会借阅同一本书,也许他们会登上同一艘船,也许他们会走进同一片禁地。所以,他们总会找到彼此。

也许就在明天。


END





乱七八糟的注:

终于写了坊主团同人!

坊主团很奇妙的一点在于,虽然作为亲友相声团有很多时空倒错的细节(比如奥瑞可的中国北方食堂菜),但主线剧情的时间线和各个坐标又意外地细致且明确,所以这次试着写了一个在地性比较强的故事。考虑到奥瑞可坐标在美加边境,而阿利只用两三个行动轮(?)即可赶到,最后定了纽约!其实波士顿更近,但,纽约更有那种感觉嘛!

也试着融入了很多原典梗:共享单车、芝加哥没有海、年轻有为的阿娜、生活团,和一些对Replay里具体对话的呼应,欢迎讨论w

其实本来想等玛尼丽专栏发布后打打补丁再发,但仔细想了一下,以我这篇的造谣力度,最后可能需要全文重写,尤其是我还对塔的结构进行了去中心化的规模扩大(……)总之,决定趁早把造谣发出来,等专栏出来之后再写一篇新的。

标题摘自创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