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KK】请和我结婚。(END)
迟到的祝福,祝光一生日快乐❤️❤️❤️
相方向你 番外 2
好甜啊,人生第一次,写这么甜的文,我终于也可以说我是个甜文写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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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ika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接着春天过去了,夏天来了;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接着冬天来了,接着圣诞,新年,所有关键节日,都过去了。
2021年的第二天,Rika还是没等来水斗的求婚。
“老板,”新年伊始,无人的爵士吧里,Rika大力拍着堂本刚的肩膀,“我悟了。男人,不行。”
堂本刚看着眼前已经干掉整两瓶威士忌,神志抛飞九霄云外的...
迟到的祝福,祝光一生日快乐❤️❤️❤️
相方向你 番外 2
好甜啊,人生第一次,写这么甜的文,我终于也可以说我是个甜文写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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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ika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接着春天过去了,夏天来了;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接着冬天来了,接着圣诞,新年,所有关键节日,都过去了。
2021年的第二天,Rika还是没等来水斗的求婚。
“老板,”新年伊始,无人的爵士吧里,Rika大力拍着堂本刚的肩膀,“我悟了。男人,不行。”
堂本刚看着眼前已经干掉整两瓶威士忌,神志抛飞九霄云外的Rika,切身体会到了自己喝多以后今井的心情,佩服之情顿生。
“…也,取决于个人吧。”他谨慎地选择措辞,估摸着这女人恐怕是记不住今天的对话的。
“老板,你明白的吧,”Rika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相处久了就这样,过分安定了。一直这样生活着,有时候我也想,我们到底有没有结婚的必要,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去年年初水斗涨了工资后,他们住到了一起,堂本刚还送了乔迁礼物:一套金木犀花纹的全自动加热被炉,只要你钻进去,就不会想出来。
“我明白什么啊…”
“是不是在很早的阶段,那种激情就已经退却了…”她喃喃,“你懂的。两个人在一起,感觉很自然,那种非得要个承诺的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这之上的东西好像已经不需要了…”
“你说他会不会也觉得,这就够了…”Rika转着玻璃杯,冰块化的差不多了,外围布满水渍,她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啪嗒滴下来,掉进了杯子里,“他会不会,根本没有那么需要我…会不会,根本不想和我结婚嗯嗯嗯呜呜呜……”
堂本刚撑着头,心里喊了声救命。
“老板,你不要事不关己,”Rika看着他心不在焉,气冲冲的,“难道你就不想结婚吗!”
“扯我干嘛啦…”堂本刚头疼,“我和你怎么会一样…”
“你们才最危险吧,”Rika撅着嘴,“认识那么多年,对方的事,再怎么也要变得无聊了吧。我看你不光得谨防光一桑被年轻小姑娘勾住,还要提防年轻小伙子…我是做不到,但难免有别人。何况就算是想用婚姻框住他,你们还没有地方可以去递婚姻届…”
“喂,”堂本刚有点火大又哭笑不得,“你不要因为自己的事就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啦,你知道光一不是这种人的。至于没办法结婚这种事,我当然比你更清楚…”
“所以至少一次,你考虑过的不是吗?”Rika瞟着他,满眼睛都是你骗不了我,“至少一次,你有想象过吧!玫瑰花,烛光,下跪向你求婚。然后亲朋见证,交换戒指,许下誓言…一边想真是老土死了但是又忍不住想经历一次,这种你绝对幻想过的吧…”
“说幻想也太…”堂本刚突然觉得自己嘴变笨了,“确实,如果说到结婚这个词,就会自动脑海里发展出这个场景,但这也不意味着…”说到这,他莫名地想到穿上西装,捧着满怀鲜红的玫瑰花,单膝跪地看着自己的光一,突然间就说不下去了。
“他什么时候和我求婚?”Rika顾不上管堂本刚怎样被她乱七八糟的质问搅乱了心神,只直勾勾看着前面,眼神空落落的,“我愿意。只要他说。”
堂本刚嘴里喃喃着这句话,猛然惊觉自己也困在同样的,让人惶惶不安而无助的高地之上。光一在不远处,还不曾来过。
如果…
…他是愿意的。他想。
2.
打了电话后很久,水斗才赶来。
“抱歉抱歉,”水斗带进一阵门铃的响声和浑身冷风,看见Rika已经趴在柜台睡着了,又一下收了声音,脚步放轻,“路上有点堵车。”
“你再不来,我就丢下她抵债了,”堂本刚扁着嘴,指着那两瓶价格不菲的威士忌的空瓶,“你女人也未免太能喝了!”
“这点就请您多多原谅了,”水斗只是呵呵笑。
“赶紧把人带走,”堂本刚嫌弃地摆手,“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回去。”
“您等等啊,”水斗说,从口袋里掏出个纸板,上面画着大小不同的圆,“现在抱她起来,我怕她醒。反正也是要量的,就在这搞了吧。”
他小心地提起Rika垂着的右手,把纸圈往无名指上套。
“喂喂,不是吧,”堂本刚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你你你…”
水斗冲他做了个嘘的表情。
挨个穿过去,试了一大圈,水斗急得额头冒了一层汗,Rika愣是没醒。终于,有了个正合适的,水斗大松口气,压低声音,有点高兴,“14!跟我想的差不多…”
“嗯…?”Rika在他怀里哼唧了一声,慢腾腾睁开眼,揉着眉心,“我,我喝了多少啊…”看到眼前的水斗,眼睛一下子亮晶晶的,“阿水~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我的吗?”
“嗯,”水斗左手悄悄把那张尺寸表收进口袋,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温柔,摸摸她睡乱了的头发“…回家吧?”
“好。”Rika乖乖地点头,张开胳膊,“那你抱我。”
堂本刚已经看傻了。
一米九的水斗毫不废话,直接把Rika扛了起来。
“那我们先走了,”转过身,水斗用不是很真诚的歉意表情看着堂本刚,一边眨眼,暗示他保密。
“去吧去吧,”堂本刚过分无语,已经无话可说,有气无力地摆手,“我打车回。”
真是心好累。
水斗点头,抱着Rika往外走。Rika趴在水斗肩膀上,本来还好好睡着,突然睁开眼,冲着一个人坐在原地的堂本刚咧开嘴无声大笑,然后张开手,指了指自己无名指的位置。
…艹
狗,男,女。
堂本刚心里怒骂。我就知道这个女的不可能这样都不醒!
骗子!作精!
他愤怒的眼神引来Rika更夸张的无声大笑,快出店门了,Rika冲他高贵地摆手,堂本刚眼睁睁看着这一对黏成一团上了车,扬长而去。
他心神俱疲。
空虚地在原地坐了会,思考了宇宙,人生,家乡的一场旧雨,还有玄之又玄的爱情。半晌,他掏出了手机。
“光一……”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到,他委委屈屈地张口,“你来接我嘛。”
3.
堂本光一正在饭局上。
正是少年队出道三十五周年的当口,紧接着锦织前辈和植草前辈要退出事务所,因为实在是照顾自己的熟悉和尊敬的前辈,堂本光一自己向三位发出了邀请。前辈们也欣然同意,就有了这次难得的聚会。
“自由的感觉怎么样?”锦织前辈在堂本光一的推辞下强行给他斟上酒,“你可是这方面的老前辈了,得教教我们。不然,你们事务所缺人吗?我去给你们打工算了,哈哈。”
“您愿意来我们当然欢迎。”光一还是有点紧张,赶紧说,“不过这个不是我做主…”
“刚这么有威势啊!”一边的植草前辈大笑,“果然是堂本刚!”
“股份我们各自占一半,”堂本光一坦诚地说,“但事务所决策这方面,因为他做过经纪人,所以还是依靠他多些,我管指导演出这些。”
这一年里,堂本娱乐会社招兵买马,旗下涌入了些年轻血液,光一正在帮新人排舞台剧,年末年始,忙得不亦乐乎。
“好厉害,KinKi Kids果然是KinKi Kids啊。”东山前辈笑着淡淡地说。
KinKi Kids是他们原本预备出道的组合名,光一很感激前辈还记得。
不由得就喝了不少,四个人开始说以前的事,虽然都是说腻了的回忆,但还是忍不住抚掌大笑,时而又感慨万千,半晚上过去,一帮人都喝了不少。
酒后兴奋,东山前辈开始聊起婚后生活,一边离婚有十年的植草前辈不时沉默地点头应和,锦治前辈则是装傻,“我个老光棍可听不懂。”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忍不住觉得烦的时候,说实话不少,”东山前辈喝口酒,悠悠地说,“恋爱你只需要和这个人的好的一面相处,结婚则是需要接受一切。同时,你自己也有一部分惯于隐藏的自己,非得完全暴露给对方。与未知的对方磨合的这个过程,好像永远都没办法结束。”
植草前辈点头,“没磨合好,就会像我这样。”
锦治前辈吧咂嘴,“真是好奢侈的烦恼。”
“更何况还有育儿相关的问题,”东山又说,“也是容易集合矛盾的领域。为人父母实在是太难了。不过,这个光一倒是不用担心呢。”眼神瞟着光一。
“啊,这,”堂本光一一愣,“这个,是…”
“光一有对象啦!”植草前辈跳起来,“谁啊谁啊,我怎么没听说!”
“是纯子还是静子还是真子!”锦治前辈起哄。
“那都是谁啊…”光一无奈。
“你们不知道?”东山前辈一脸惊讶,“他和…”
电话滴滴地响了。
“抱歉!”堂本光一赶紧说,顺手就准备切掉电话,“和前辈吃饭竟然都没关铃声…”
东山前辈已经看到了屏幕上つよし几个字。
“是刚啊,那就接呗,”他随意地说,眼神却看着光一,“免提。”
锦治前辈和植草前辈也转过来看着他。
被三双目光炯炯的眼睛盯着,堂本光一头一次在心里祈求刚不要说什么奇怪的话。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拜托最好是工作的事,他想着,颤颤巍巍地按了接听。
“喂…”他说。
“光一…”房间里清晰回响着,刚撒着娇的,听起来快哭了的声音,“你来接我嘛。”
堂本光一感觉到自己的冷汗,顺着脑门直直流了下来。
4.
“这会儿,吗?”
他在东山前辈似笑非笑的看戏表情和锦织植草二位前辈震惊而迷茫的眼神里,咬着牙回答。
“现在就要…”那边的声音很脆弱,听起来迫切又难过,带着期盼,“我好想你…就现在,想见到你。不行吗?”
“刚くん,”堂本光一咬紧了牙,换了个稍微正式点的称呼,内心渴望着刚能从自己的不寻常里察觉目前的情况,“你确定,必须现在吗?”
“你不想我吗?”刚听起来已经要哭了,“你不想见我吗?你是不是已经腻了啊光ちゃん…你是不是根本没有那么需要我,你根本不想和我结婚……”
?
这都哪根哪啊???
堂本光一觉得自己脸发烫到能烧开水的程度了,与此同时,冷汗打湿了衣服。早上出门他说什么奇怪的话了吗?没有吧?救命堂本刚这是怎么了啊???
东山前辈憋笑到脸都红了,锦治前辈和植草前辈已经从震惊状态中脱离,以一种诡异的兴奋表情盯着堂本光一。
堂本光一真心想要立刻原地消失。
“你听我说,刚…”他有气无力地解释,“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们能不能暂时放一放这个问题,我这里…”坐着少年队三个前辈…
“你不想和我结婚,我明白了。”堂本刚却一下坚决起来,斩钉截铁的,“那好吧,那分手吧。”
“啊?”堂本光一愣了。
“去找你喜欢的吧,年轻小姑娘小男孩,随便你!”
电话挂了,听筒里传来滴滴的空响。
四个人一片寂静。
“这下可搞砸了。”咣啷,东山前辈淡定地往酒杯里丢了一块冰,说到。
5.
堂本刚一个人快步穿过六本木的十字路口。
简直是疯了,自己。
一边走,一边有寒风吹上来,眼泪被吹干凝结在脸上,又再次不停地流出来,他哭着走,风把脸给吹痛了。他其实根本不想哭,但就是止不住。
疯了吧我。他再次骂自己。
这种事就应该像是Rika这个狡猾的女人一样,等着才对。就算是内心已经焦虑到疯了,也必须得忍耐下去,还得有闲工夫在自己男人面前装上一装。
只要等着,就一定能等到。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十分不解。会有人能被喜欢的人量指头的尺寸去订制结婚戒指都毫无反应装睡的吗?换了他,从光一开始鬼鬼祟祟地凑上来的时候他就憋不住了吧。
会大骂傻瓜,我明明有那么多戒指,你不能偷走一个去当作模版用嘛!一边开心地笑着,然后忍不住哭出来吧。
在他还没说,我们结婚吧,之前,就会抢先说,好,我愿意,我们结婚。
就是有这么喜欢啊。
Rika再笨,也知道先说出口的人就输了。
所以今天会忍不住哭着说出口的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的傻瓜。
可是等着的话就一定能等到,这种保证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向他做过。
也许永远也等不到,他心里最清楚。他们的情况和水斗还有Rika有多么的不一样,他太知道了。
他怎么会没想过呢,像Rika说的,一边感慨真的好老土好没意思,一边忍不住想象那样的光景。
可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这之上的东西好像真的已经不需要了。也不能想要了。
光一也会觉得这就够了吧。
生活在一起,一起去生活,丝丝缕缕的自我,朝朝暮暮的时光,这几乎是他们能给对方的全部了。
一张递不出去的申请书,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身份开头,一个圈不住任何东西的戒指,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必要的吗,或者说,存在什么实际的意义和束缚力吗?
光一不必向任何的什么去承诺会永远爱他。这本是他的自由。而去偷偷地幻想什么永恒,也是他自己单方面的自由罢了。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们能不能暂时放一放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不愿意聊,什么时候会提起呢?应该会等着他自己识趣地忘掉吧。
怀着难以名状的汹涌的悲伤,他小跑着穿过了两个红绿灯路口。
路人眼里,大概是个穿的特别花哨的奇怪男人吧。他自暴自弃,然后仔细一看,会发现是哭着狂奔的堂本刚。更奇怪了。
好丢人,他想,明明警告过自己,为什么还是要因为爱着一个人变得这么狼狈呢?
6.
“诶?所以你们谁先和谁告白的!”
“现在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吗前辈!”堂本光一忍不住露出了哀怨的表情,看着幸灾乐祸的锦织,“您不知道,中年人和伴侣吵架很麻烦的。”
“你哄哄不就好了,”植草说,“我印象里小刚脾气超好的。”
又乖又软的。
堂本光一脑海里浮现出某年情人节和自己说自己要辞职时的经纪人冷若冰霜,冷嘲热讽,冷言冷语,冷酷无情的样子,打了个很大的冷战。
“才不是,”他小声说,“很麻烦的,他这个人…”
“嗯?”东山抬起头,“你觉得小刚麻烦吗?我会告诉他的。”
“前辈您就饶了我吧…”光一哭丧着脸。
“总之,就是要哄,不光要哄,还要有技巧的哄。不能让对方留下心理阴影。”植草前辈语重心长地说。
“你的经验能用也不会离婚了吧。”东山前辈泼冷水。
“不管怎么样,我得去找他了。”光一站起来,鞠了一躬,“挺晚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抱歉没有提前和你们打招呼,事情就是你们听到的这样,我和刚现在在一起,是那种,”他露出甜蜜的苦恼表情,“会问我是不是不想和他结婚的,关系。所以,我得先走一步,今天没办法陪您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说分手诶,”植草前辈说,“被爱人说了这种话,完全不当回事去考虑的吗?”
“可不能他想分手就分手。”光一笑笑,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带着坚持,“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分手是不可能的。何况,我们是要结婚的。”
三个前辈都愣了一下。
“你没必要仅仅是因为他这么说了,就逞强着想要去回应他的期待,”想了一会,东山前辈认真地说,“承诺如果做不到,对自己和对方都是一种磨损,我劝你好好考虑。”
“不用考虑什么,”光一已经披好了大衣,准备出去了,转过身来,大衣把他勾勒得格外挺拔。他看起来显得十分坚韧,好像早就准备好了要去承担另一个人的一生,“我没有考虑过别的可能性,我们是一定会结婚的,总有一天。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去说。确实,也在犹豫会不会对目前的工作造成影响,会不会给他奇怪的压力,会不会让他觉得不自由。”他叹气,“这么犹豫和纠结,结果居然被问是不是不想和他结婚?会让他感觉不安,是我的失职。”
“想好了就好,”东山前辈的表情也松弛下来,“想好了就去做,这才是个男人。你们俩的话肯定没问题,毕竟,是KinKi Kids嘛。”
语气里有与有荣焉的骄傲。
“是啊,”堂本光一笑,“我们很厉害的。”
7.
信心满满地出去,却没有找到堂本刚。
和水斗通过电话,知道半个小时前还和Rika在酒吧喝酒,水斗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是说自己准备和Rika正式说一下以后两个人的事,堂本光一推测堂本刚是旁观了这个,触景生情。
“不是我说,你能不能让Rika少去找刚啊,”憋了半天堂本光一还是忍不住说,“每次有她就没好事。”
“你俩吵架,关我老婆啥事?”水斗看自己好心提供线索这人居然还不领情,立刻反唇相讥,“您老人家自己加油吧,拜拜,我要睡了。”
堂本光一看着被光速挂掉的电话,地铁老人看手机。
现在的员工都这么横的吗?
总之先去了堂本刚待过的爵士吧,果不其然已经走了,听店员说没开车,应该走不了多远,他绕着六本木十字路口转了三圈,也没找到人。
也有可能是坐的士走了吗?他思考着。
他停了车想理一理,决定下一步去向,可是想到刚说出的话,心里忍不住酸酸的高兴起来。
刚说,你是不是根本没有那么需要我,刚说,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意思就是,他被刚所深深需要着,刚,很想要和他结婚的意思,对吧。
让刚先说出口,他也未免太差劲了。
怎么求婚好呢?
买一束玫瑰花,99朵,啊不,199朵,或者放在车后备箱,就可以有999朵。
买个很漂亮,很时髦,刚一定会喜欢的超大的钻石戒指。
到时候叫上服装师去挑选,他想,她比自己更懂刚的喜好。
然后,选个晴天的晚上,天上有星星,他把刚叫到车边,打开车后备箱,单膝下跪。
他会穿很好的西装,会提前做好发型。
他要好好凝视着刚,用这辈子最认真的口吻,说堂本刚先生,请和我结婚吧。
他们会拥有谁都没办法指手画脚的幸福生活,他们会在属于他们的小世界,他们的小家庭里,和从幼时就分享生命,沟通灵魂,比信任自己更信任对方的,那个人,尽情地相爱。
美好到想到就让人热泪盈眶的程度。
如果叫堂本刚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要冷笑一声,说男人真是了解男人,关键时刻真的只能想出这种老土的招式。
堂本光一越想越兴奋,差点忘了堂本刚还流失在外。等意识到主人公不在身边,又失落得冷静下来。
夜更深了,外面只有乎乎的风声,堂本光一坐在驾驶座,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宝贝,你接我电话,”打了三个电话都还是没人接,他无奈地转到语音信箱,“今天真的情况特殊,少年队的几个前辈在,我没想好怎么说,电话又是免提,一时有点糊涂了。你别生气,接电话,我们好好聊聊。”
半天回过来一条短信:今晚在直太朗家睡
堂本光一看着连表情和句号都没有的短信,欲哭无泪。
又试着打了几个电话,还是不接。
“好,那你早点睡。”他放弃了,无奈地打字发短信,“在外面呆了那么久,小心别感冒,睡前去泡个澡驱寒,明天公司见。别生我气了,晚安宝贝,我爱你。”
8.
笨蛋吧这人。
堂本刚把手机砸在腿上。
自己不接,他就真的不打了?
而且这可是在别人家,堂而皇之地说我要泡个澡,驱驱寒,他觉得可能吗?
人家心里绝对会吐槽,有本事你就去酒店啊。
而且少年队前辈就在旁边这种事,就不能告诉他一声嘛?他说的是第三者能听到的话吗?
丢死人了。他估计三年内见到少年队的前辈们都不敢打招呼了。
眼前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大麦茶,是直太朗的妻子倒的。
他看着设计精美的杯子发呆。
也不是他硬要在别人夫妇家打扰,是因为在路上碰到了。
花哨的奇怪男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琢磨着去哪,一辆车停下自己面前。
“刚!半夜散步吗!好有兴致啊!”
一听就知道是直太朗本人。
他刚准备怼回去,看到坐在里面副驾驶上笑着的女性,说不出来了。
直太朗和一般女性结婚不久。
“有点事,”他尴尬地笑笑,“真巧。”
结果就是跟着直太朗回了家。
“男人嘛,我懂的啦,一个月总有几天,就是不想回家,”直太朗一边给他拿干净的家居服,一边理所应当地说,’尤其是你家那位,不像我们家的那么温柔,体贴,聪明。”一边得意地瞄着自己老婆。
堂本刚觉得牙疼。他一段时间内不想看见这些夫妻们了。
“把这当自己家,”直太朗的妻子没理他,专注地和刚说话,“刚君饿不饿,家里有咖喱,不嫌弃的话我热点。”
“不用了,”堂本刚赶紧说,“不饿的,喝点水就好。”
“他饿了,”直太朗插嘴,“你给他热点咖喱,再煎个鸡蛋,再煮碗味增汤!”
“真没有,”堂本刚拉住一边喋喋不休的直太朗,“我吃过晚饭的。”
“那好,你一定别客气啊。”森山夫人笑嘻嘻地说,“其实我从以前开始就是你的粉丝,认识这家伙也是因为你,一直觉得你超可爱的。要是在直太朗之前认识你,我就去追你了。”
堂本刚大惊失色。
“喂,”直太朗立刻粘上去,“你不要我啦!”
“看你表现。”森山夫人高贵冷艳,“先去把衣服洗了!”
直太朗乖乖地去,一边扭头笑嘻嘻地冲自己的夫人做鬼脸。
堂本刚看着夫妇相处,说不出心里的感受。
“说起来,我和直太朗之间,是我求婚的哦。”直太朗去洗衣服的空档,森山夫人突然转过头,和刚说。
“诶?”堂本刚一惊,“这样的吗!”
“嗯,”森山夫人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一开始因为是刚君的饭,听别人介绍说对方是直太朗,想着哇,是刚君的朋友!才去了那场联谊…结果,看到他第一眼就意识到,就是这个人。虽然很多人会觉得要等对方来求婚,但我觉得自己勇敢去说出口也没什么不好。尤其是相处过之后,更确定他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堂本刚看着娇小的森山太太,若有所思,“可自己说出口,会有很多不确定的事吧。”他斟酌着,迟疑地说,“比如对方其实没有想和你结婚,或者还没有准备好。这样的话,就害怕从自己嘴里说出口的话会成为压力,反而搞的从前那样的相处都没办法继续下去…”
“刚君很喜欢那个人吧,”森山太太笑着说,“因为怕失去,珍而重之所以愈发忐忑不安。暴露自己可能比对方喜欢自己要更喜欢对方,也像把自己所有的软弱,全部放在对方的手心里任他施为一样。可是结婚就是需要有这样的觉悟。”
堂本刚握着拳听着。
“把全部的自己交给对方,毫不隐瞒,也准备好接纳这个人的一切。且不论对方是不是也像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就算爱的更深,也应该是值得去骄傲的事啊。因为,我们更勇敢嘛。”森山夫人眨眨眼。
堂本刚坐在那,说不出话来。
“谢谢你,”他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真诚地说,“直太朗能和你结婚真的好幸运。”
“对吧,”森山夫人捂着嘴笑,“我也觉得。便宜他了。”
9.
整个夜晚,一个城市的不同角落里,两个堂本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见面,再次不约而同装作没看到对方的黑眼圈。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下一刻,两个人又都拿出了作为家属的觉悟:毕竟如果尚且有距离,有些东西才可以视而不见,既然决心成为最亲密的人,就不能逃避这里面必须面对的东西。
“昨天没睡好吗?”堂本刚抢先说,“今天工作很多,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
堂本光一看着堂本刚担忧的眼神,明显松了一口气,“还好,也有睡到4个小时左右,去汐留的路上会再睡一觉的。你呢,直太朗家的床不舒服吗?”
“嗯,我有点认床,”堂本刚老实地点头,“不过今天没大事,我上午处理了公司的事,下午就回去睡觉。”
“好,”堂本光一笑了,接着露出点无奈的表情,摸了摸堂本刚的头,“下次再不开心,你记住把我给赶出去,自己别往外跑了。明明是我惹你生气,最后换你自己睡不好,多亏啊。”
“你也是啊,”堂本刚不服气,“你就别管我说什么,直接把我领回去就可以了。打十个电话我不接,再打第十一个嘛,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最心软了。你撒娇求饶,我根本招架不住的!”
他俩在这争先恐后地献宝,把一旁的水斗和Rika看呆了。
“阿水,我做梦呢吧?”Rika问水斗。
“可能是吧。”水斗也觉得无语,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看向她,“你知道他俩吵架了?”
“啊?”差点暴露自己其实醒着听到了一切的Rika赶紧解释,“什么吵架?我就是觉得他俩今天怎么这么伤风败俗在办公室当众秀恩爱,有,有点意外…”
水斗看了她一会,扬扬眉毛撇撇嘴,“情侣嘛,一阵一阵的。习惯就好。”
一边的堂本光一东张西望,以为水斗和Rika没看见,凑上去嘬了刚的脸一口。
“夭寿了!”看得一清二楚的Rika小声喊。
“别看了别看了,干活。”水斗把准备原地站着想继续吃瓜的Rika拖走,昨天堂本光一才明确表示对Rika不满,千万别让她犯在他手里。
猛然被偷袭,刚的脸红了一大片,“你干嘛啊!”他捂着自己的脸。
“你脸怎么这么干?”堂本光一亲完却皱了眉,仔细一看还有点发红,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不均匀的粗糙,“你昨天哭着吹风了?”
“没有。”堂本刚闪躲着,羞于承认。
“脸都皴了。”堂本光一扳着他不让他动,眉头皱的更紧了,“Rika!”他大声喊,“有凡士林吗?”
“我不在!”Rika大喊。
“赶紧的拿来,”堂本光一懒得和她废话。
一会水斗拿过来个白色罐子,放下就走。
堂本光一把堂本刚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弯下腰,皱着眉,捧着他的脸,轻轻把变粗糙的地方小心地涂上一层柔软的油脂。
他屏息凝神,目光不移,他专注极了,胜于堂本刚陪伴他度过的每个重要的场合,好像这是胜于那些的顶重要的事。他无比耐心,轻柔,珍而重之,好像手里捧着的是整个世界上最为他所珍爱的宝物。
糟糕,堂本刚仰着头,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堂本光一睫毛的影子打在他脸上,细碎的光漏下来,扑闪着飞舞,他突然觉得无法忍耐这方寸间的璀璨。怎么办,他想,他好像,比我以为的,还要喜欢我的多。
心脏跳的好快,有冲动想伸手捂着它,让它跳得慢些。可它是那么快乐,快活地要舞起来。
我是如此的,喜欢着,爱着,眼前的这个人。堂本刚想着。
如果我还不算笨,他一定也非常的,超出我想象地,喜欢着我,爱着我。
还有比此刻更合适的时候吗?堂本刚在心里问自己。
不算崭新的办公室,工作日的早晨,带着黑眼圈来见对方的两个人。不能说完全晴朗的天气,绝对不算精心的穿衣打扮,没有任何人的见证。没有玫瑰,没有烛光,甚至没有戒指。他们面对着彼此,堂本刚的脸被捧在堂本光一的手心。
不会再有了。
“喂,光一,”堂本刚感觉阳光暖和起来,均匀地落在他脸上,他舒服地闭上眼睛,轻声地唤。
“嗯?”堂本光一还专注着,嘴唇崩的很紧,只用一个音节回应他。
“你要不要和我结婚?”堂本刚说。
堂本光一的动作停住了。
“我会永远,永远地,包容你,支持你,保护你,尊重你。我永远带领你,我永远追随你。”堂本刚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堂本光一,“我把全部的我给你,我怀着,对命运最大的感激,准备拥抱全部的你。”
“生老病死,贫穷富贵,”堂本刚说到这轻笑了一声,嘟囔着说虽然是不太可能会穷啦,接着咳了咳,继续,“...快乐忧愁,顺境逆境。纵使,急风骤雨。”
“从一切诞生之前,到宇宙消亡之后;从遥不可及的昨日,到渺然无痕的明天。”
“跨越永不止息的孤独。”
“我爱你。”
他温柔地,看着眼前不知从这漫长誓言里的哪一句开始哭的,42岁的光一。看着35岁的堂本光一,24岁的堂本光一,17岁的堂本光一,看着12岁的,站在横滨体育场舞台的另一侧,在大人说话前,转过头看向他的堂本光一。
看着照亮他来时路的堂本光一。
“所以,”他不知何时开始,也已经泪流满面,他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光一,笑着,“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好啊,好的。”堂本光一用胳膊肘挡着脸,闷闷地声音传出来,然后他放下胳膊,眼睛通红,“...如果这样的我可以的话,请务必,务必给我,这个荣幸。”
堂本刚就笑开了。
“我还没说完,”堂本光一揉揉鼻子,单膝跪地,“好不甘心,被你抢先,我也没有你那么会说,但我还是要说,你不要介意。堂本刚,请和我结婚。你绝对,绝对不会后悔。我有信心让你永远都不去想如果和别的什么人结婚就好了。你等着看。你一定,一定不会后悔的。”
怎么感觉像是威胁啊,堂本刚忍不住笑了。
“如果这样的我可以的话,”他笑着点头,虔诚托起堂本光一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请务必允许我。”
堂本光一毫不犹豫地抱住他,吻上去。
他们慢慢接吻,认真,郑重,虔诚。
不需要谁的见证,不要那张薄薄的纸,不用那个束缚的戒指。
他们自由地相爱,幸福地生活,呼吸在对方的身侧。
今天是新年的第三天,2021还剩下几乎整整一年。2021之后还有2022,他们还有漫长的,近乎奢侈的好光阴。
他们携手,去做那飘渺却闪光的,爱的信徒。
10.
“刚君现在是单身吗?”主持人笑着问。
“Emmm...”堂本刚装作思考了一会,“是,还是,不是呢?”
“那就不是吧!”主持人了然,“不需要你说是谁啦,但,是圈里人吗?”表情八卦。
“这...”堂本刚有点无奈,心想你明明就知道的吧,那人就在这坐着,还故意要问,“你觉得呢?”
布景外,这个堂本的丈夫,另一个堂本,正在抱着这个堂本的大衣玩手机,听到主持人的问题,抬起头,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
“不逗你了,”主持人接收到了眼神信号,大笑,“看你为难的。那能不能分享点,恋爱的小故事呢?比如,定情信物。当然当然,我们不知道你是不是单身,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圈里人,只是假设,假设,你有一个这么爱人...”一边说一边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堂本刚面色微妙,布景外的另一个堂本也露出相同的表情。
“怎么,这也不能说啊?‘主持人装作生气,”上我们节目,总不能什么料都不爆吧!”
“不是啦,就是觉得太朴素,说出来也没有综艺效果,”堂本刚垂下眼睛,明显露出想起什么美好回忆的样子,“...是凡士林啦。”
“诶?!凡士林?!那个很便宜的,很大罐的,凡士林吗!!!”那个王子!?
“对,就是那个凡士林...”
11.
2021年的第N天,因为戒指仍然在订做,Rika仍未等到水斗的求婚。
隔壁已经三个月纪念日了。
啧啧。
END。
——————————————————————
小道消息,抹脸剩下的凡士林,当夜被用以别的途径,留下了十分美妙的回忆,物尽其用😊。
欢迎大家评论啊💙❤️一直以来谢谢大家
【KK】醒梦(全一回)
死亡人口诈尸……
经历了一次感冒,
已经近二十天木有更文了,
罪过罪过。
爱豆51×演员兼歌手24,
5岁年下,KT。
双向暗恋。HE。
文中电影其实是向某个大师致敬的,
哪个大师什么电影大家可以猜猜?
反正猜中了也没奖( •̀ω•́ )✧
写完了发现,
嗯,好像也不算虐虐的,
硬要说的话,有点苦的感觉?
2w8的大礼包,请注意查收~
帝都最近也抬热了叭_(¦3」∠)_
有太阳晒死,没太阳闷死,
出去就觉得自己要化了……
盛夏已到,大家注意防暑~
死亡人口诈尸……
经历了一次感冒,
已经近二十天木有更文了,
罪过罪过。
爱豆51×演员兼歌手24,
5岁年下,KT。
双向暗恋。HE。
文中电影其实是向某个大师致敬的,
哪个大师什么电影大家可以猜猜?
反正猜中了也没奖( •̀ω•́ )✧
写完了发现,
嗯,好像也不算虐虐的,
硬要说的话,有点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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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最近也抬热了叭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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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就觉得自己要化了……
盛夏已到,大家注意防暑~
逢场作戏(KK)18
#包养梗
#逗比画风
#先陷进去的金主和逢场作戏的金丝雀
18
堂本刚久违的做了噩梦。
这是一个纠缠了他很多年的噩梦,一开始的时候出现的很频繁,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渐渐的不再那么经常的出现,但是每次重复这样的梦境,都会让堂本刚即使清醒过来也很久没办法缓过来。
他梦见他被一个人丢在白茫茫的舞台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有乌泱泱的人朝他涌来,眼睛里什么都捕捉不到,只有刺眼的光不断朝他扑面而来。他整个人几乎要被这种孤寂感淹没,胡乱的挥舞的双手却抓不到任何的东西,也无从保护自己。
窒息感紧随而来,即便是在睡梦之中这种感觉却也真实的可怕,每每都能击溃堂本刚的神经...
#包养梗
#逗比画风
#先陷进去的金主和逢场作戏的金丝雀
18
堂本刚久违的做了噩梦。
这是一个纠缠了他很多年的噩梦,一开始的时候出现的很频繁,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渐渐的不再那么经常的出现,但是每次重复这样的梦境,都会让堂本刚即使清醒过来也很久没办法缓过来。
他梦见他被一个人丢在白茫茫的舞台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有乌泱泱的人朝他涌来,眼睛里什么都捕捉不到,只有刺眼的光不断朝他扑面而来。他整个人几乎要被这种孤寂感淹没,胡乱的挥舞的双手却抓不到任何的东西,也无从保护自己。
窒息感紧随而来,即便是在睡梦之中这种感觉却也真实的可怕,每每都能击溃堂本刚的神经。
自从之前遭到过媒体各种的围追堵截和曝光之后,堂本刚就经常重复的做这个梦境,在梦里他是那么样的孤立无援,仿佛整个人被钉在原地,只能任由别人观赏。
但这次在他惊醒之前,他却感觉在白茫茫的一片当中,有人站在了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堂本刚看不到那个人是谁,但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身边传来的热度,像是在那种慌乱当中突然给了他安定的抚慰。
这一次他不是惊醒的,堂本刚从睡梦当中醒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不断的重复的这个梦境,第一次没有让他猛的从睡梦当中惊出一身冷汗来。
尚且还不清醒的神智让他无意识的动了动,却感觉到有人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他这才意识到热源来于哪里。
堂本光一把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临睡前两个人就是这样的姿势,没想到睡醒之后他还窝在堂本光一的怀里。对方人还没醒,拍他后背的动作完全出于下意识,稍微的动了动鼻子之后,收紧了怀里的拥抱没了动作。
如果说爱情会有哪个瞬间让你觉得它来了的话,堂本刚猜想应该是这一刻。
他能感觉到自己左边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而这种快速的跳动并不是因为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而是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安静的睡颜。
如果你会因为看到一个人的睡眠而心动的话,那么大概已经喜欢他到无可救药的程度了吧。
堂本刚把自己稍微抬起了头重新回到堂本光一的胳膊上,捂着嘴偷偷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喜欢上跟自己签了合约的金主爸爸,怎么算大概都应该是一个不够敬业的金丝雀了吧。
那,大概,他得有契约精神一点,等等再告诉堂本光一这件事情?
鬼点子冒上心头来,堂本光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自己胳膊上的家伙看起来像是偷到了蜜蜂的小熊一样眯着眼睛笑得特别可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冒上一两点不太好的预感。
“怎么了?”
“嗯?没什么,啊,都已经11点了,这会儿已经可以看到昨天电视剧的收视率了吧,我要起床了。”
看着堂本刚一本正经的做起身盘着腿不停的摁着手机检索的样子,堂本光一也不疑有他的坐起身来,打算一起看看是什么情况。
堂本刚是进到了社交网站里,他有关注一个公共的账号,会及时的更新电视剧的收视率,但是他点进到自己的社交软件当中的时候,首先关注到的是今天搜索的热门排行榜。
他和堂本光一的名字并列排在第一。
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堂本光一就已经手更快的点进了整张排行榜单当中。前20名里好几条都跟他们俩有关系,除开第一名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之外,下面还一次排着堂本刚这一次电视剧的名字,还有三田会社,还有猜测着大概也是一起背上了热搜的木村拓哉的名字。
堂本刚的脑袋上写满了一堆问号。
他是感觉这次的电视剧是青田编剧初次写作的作品,这次的电视剧话一定会吸引很多的关注度。以剧本的优秀程度和电视剧班底的精心制作程度来看,应该会有一个很不错的收视率。但是他对于自己现在的关注度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因此之前也会担心说,会不会因为他而拖累了这部电视剧的收视率。他想着要是电视剧的收视率不错的话,应该会在热搜排行的前20名里占有一席之地,但不至于是这样的程度。
于是首先点到了排名第一的两个人的名字,这一条里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吻。
不得不说堂本光一找的这个记者拍摄的水平相当不错,故意要做出的偷拍效果以及周刊照片的那种黑白的样式,像素也并不高,但是整体的氛围却非常的好,堂本刚睁着的眼睛和堂本光一闭着眼睛脸上带的笑容都非常的清楚,因为是在两个人的嘴唇刚刚碰触的那一刻抓拍的,堂本刚甚至还觉得能够隐约的看到自己嘴唇上堆着的奶盖。
被亲的时候心里有点恼羞成怒,但现在再看这张照片却只剩下了害羞。
而为了掩盖自己的害羞,我们演技精湛的堂本刚先生率先发难,把自己的手机画面转向堂本光一,理直气壮的耍起了小脾气。
“拍照片就拍照片,不至于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其实此时此刻被质问的堂本光一内心觉得很冤枉。
他亲自给旗下的媒体打个电话让人办的事情,只说了让他们抓拍几张能够展示出两个人感情的照片,压根也没有说过要到什么程度。他当时心里想着两个人去约会也就顶多能拍拍牵手的照片就很不错了,哪里想到他还有机会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堂本刚一下。
谁让堂本刚嘴唇上还堆着奶盖的时候那样看着他,换谁谁忍得住呢?
堂本光一在心里暗暗决定,回去之后要问这个派出去的记者要照片的原片,还要记得给他发奖金,不仅帮自己定格了这个非常宝贵的一刻,并且用最实的锤帮他宣告了天下自己的所有权,这么懂老板心思的员工就应该升职加薪一条龙服务。
当然心里想着升职加薪归升职加薪,堂本光一还是露出了一副非常无辜的表情来。
“我交代手下人去处理的,只说了让他们跟着拍照片。”
当然他当时有说过要用那种最能表现出两个人感情非常好的照片来刊登出来,这话就藏在嘴里不用告诉堂本刚了。
堂本刚的手摁着照片左右滑动了几下,也觉得堂本光一说的挺有道理的,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不会预见到这个吻,又何谈说要把这个吻的镜头拍摄下来发出去呢?
是拍的挺好的。
堂本刚想,趁着堂本光一不注意偷偷的收藏了那条推特,打算回头把照片保存下来。
这条搜索里面其他的内容当然都是在讨论这件事情,本来堂本刚这样大家对他认知度悉很高的演员,即便关注度不高在爆出恋情的时候也都会引起一阵讨论,更何况他恋爱的对象太让人觉得有故事可挖了。
财富榜上名列前排又年轻又俊朗,这些年来都绯闻不断却从来没有承认过哪一个,也从来没真的被拍到什么东西。以三田会社的社长今时今日的地位,这样的小报偷拍如果不是经过了三田会社的默许,又怎么会被这样堂而皇之的放出来。
那么三田会社为什么会默许这件事情呢?
为了这件事情,大家都在发表自己的意见讨论,有人觉得是利益关系,堂本刚的新剧播出在即,他又代言了三田会社旗下的一款洗发露,搞点绯闻出来当然能够提高关注度。但这种观点很快就被很多人否定了,堂本刚这么些年都专注于作品连宣传都不怎么做,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会为了这种事情炒作。况且一款洗发露而已,三田会社的社长怎么会用自己去搞吸引关注度。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真爱论。
颜值登对,又都是大家没有什么恶感的人,况且照片拍的是真好,不论是接吻的照片还是只是笑闹着的照片,都让人觉得可以透过镜头窥探到两个人之间亲密的感情。
大概这样的感情总会是让人心生向往的。
于是负面的评论很快就被大家群起而攻之,论调上基本一致,人家神仙眷侣哪轮得到你这样的妖怪说三道四。
堂本刚退出搜索页面之后进了自己的主页,就看到他最新的一条消息下面全都是祝福评论,瓶子里没有什么关注度的社交网站现在几乎被网友们挤爆了,底下清一色的都是在表达着羡慕和祝福。
——社长先生太好看了请务必幸福!
——我的刚崽终于恋爱了老母亲舍不得,可是社长先生这么帅气妈妈决定忍痛割爱。
——两个字,般配!再两个字,结婚!
堂本刚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底下这些评论,说着说着甚至歪楼到了讨论两个人什么时候结婚的程度,他心说人家偶像明星谈恋爱粉丝们都超排斥他的对象,怎么到他这儿了,这些粉丝一个个恨不得立刻把他打包送到堂本光一家里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条也很多人回复的评论。
他认得这个id,他少年时代大火的时候网络还并不发达,其后他一直不温不火社交主页也并没有多少人访问,一条消息多的时候也就几百评论。这个id从他一开始开设推特的时候就一直关注他,每次他有了新的作品不论是几番的角色,这个id都会给他私信观后感。但又仅此而已,对方不会发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他,即便他回复也不会把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截屏发出来,对于堂本刚来说,这个人比起饭,他更把对方当做朋友。
他看到她写。
——很高兴刚桑能够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人生总是要朝前看才能得到幸福的。
她这段话说的很隐晦,但堂本刚觉得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他转过头看了看,因为自己不给他看手机画面而转过头开始满不乐意的鼓捣自己的手机的堂本光一,嘴角勾起笑容来。
他顺着ID点进两个人私信的聊天记录来,发现对方也给他发了私信,但私信的内容却无关感情,而且是几分钟之前才发送给他的。
——恭喜收视上双!是非常非常不错的作品,我觉得可以看到15岁的刚桑,不,是比起15岁又更加进化了的刚桑,期待后续!
有时候人其实并不需要大张旗鼓的赞扬,于他人一句真心的认可,又能让人倍感欣慰。
——谢谢,敬请期待。
回掉了这条私信之后,堂本刚才发现自己手机里堆着很多未读的消息。
来自木村和中居的,中居跟他汇报了收视率,还说电视台那边非常满意,以堂本刚此前的观众吸引度来说,第一集能有这样的收视是非常不容易的,后续肯定会持续上涨。木村发来的消息则要简略很多,说自己朋友寄来了一大箱海鲜,堂本刚什么时候来家里吃饭他亲自下厨。
来自青山编剧的,夸奖了刚的演技,同时也恭喜了他的收视率,问他最近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还隐晦的提及了网络上流传的照片的事情。
堂本刚大略的猜到对方想要说什么,却只回了一句感谢。
然后在七七八八共演者,还有之前认识的人发来的信息里,翻到了来自亲友冈田准一的信息。
——刚……我跟你说,我会拒绝要跟你还有你的男朋友一起去吃饭的。
堂本刚的额头写满了问号,飞快的敲着键盘回了一句为什么。
冈田准一的消息回的也很快。
——他是我大老板。
堂本刚看着手机屏幕眼睛瞪了瞪,转头看向已经开始百无聊赖的玩手机小游戏的堂本光一。
“金星投资是你们会社旗下的?”
堂本光一大概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
“是,是旗下发展不错的一个子公司,前段时间的时候我开始亲自抓他们的业务了,有什么问题吗?”
堂本刚想了想他从一开始见到堂本光一的时候那一副冰冻三尺一样的表情还有身上强大的气场,再想想冈田准一加过的那些班以及好几次见面的时候疲惫的神情。
惨,太惨了。
幸亏他签的合约不是劳工合同,而是真·卖身契,要他那么爱岗敬业还不如杀了他。
不过金主爸爸要是不努力工作并且努力鞭策他会社的员工工作的话,也没办法包养得起他哦?
堂本刚又想起了自己随手捐出去的那一大笔钱,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压榨自家亲友的莫名的愧疚感。
小准,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堂本光一在刚刚堂本刚看手机回复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在查这附近能干点什么,于是他已经乐滋滋的在心里有了规划,两个人可以一起骑着脚踏车在周围转转,吃吃好吃的看看风景,晚上就还可以睡这边,该干什么干什么,多美好。
然而堂本刚慢条斯理的整理了身上的睡衣,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我下午还有拍摄的工作,现在必须要立刻回到东京了。”
重新回到东京之后,堂本刚就重新投入到了繁忙的拍摄过程当中,担任主角的电视剧拍摄就会让他变成一个朝九晚五甚至还要加班的上班族,生活变得无比的规律。
他忙,堂本光一似乎也忙起来了,不知道是有一个什么项目出了问题,匆匆忙忙的跟他打了招呼之后就出国了。
堂本光一走的匆忙,临出发前却还跟堂本刚念叨,如果他决定想要去找白州友和聊聊过去的事情的话,可以等他回来一起陪他去。
堂本刚暖心于堂本光一的温柔和体贴,心里却并没有打算让对方陪自己一起去。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分担的,有些事情注定了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找到白州友和现在的联系方式并不是难事,堂本刚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因为两个人当年拍摄的时候是有一堆的同龄人在的,有不少现在跟事务所或者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还有着联系,从中找到白州友和的联系方式很简单。
在堂本刚跟中居正广说自己想要联系他的是第三天,一个电话号码就摆在了他面前。
堂本刚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呆坐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拨通了这个号码。
他不知道是不是中居提前打过了招呼,还是对方心有灵犀猜到了是他,电话接通之后是一阵又一阵的沉默,直到堂本刚自己干巴巴的开了口。
“是我,好久不见。”
他们约在电视台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堂本刚记得以前这里是一家刨冰店,很便宜也很好吃,他那时候经常和白州一起来吃,两个人点一份,头碰头的一起分享。
那是回不去的少年时光,如果不去想结局的话,都尽是快乐的事情。
白州友和已经没有他记忆里的爽朗热情,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坐在他面前束手束脚,杯子里的水很快见了底,却连一声打招呼的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还是堂本刚先问了好。
白州友和断断续续的,先恭喜了堂本刚的电视剧收视一路走高,又七七八八的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在他提起堂本光一之后,堂本刚终于耐心告罄的打断了他。
“其实你知道我约你出来是做什么的,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而已。”
其实这个真相又并不复杂,白州家里条件不好,才会高中时代就跑出来客串角色打零工,那时候他妈妈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有个记者找到他,说只要他说说跟堂本刚相关的事情,就能给他一笔钱。十七八岁的少年哪里能分得清这样的轻重,白州把这件事情想得特别简单,他想不过就是两个人谈恋爱的事情,被曝光了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他被记者引诱着说了很多细节,但是对方承诺他只会写出其中很小的一部分,采访是在白州的家里做的,那也根本称不上是采访,白州只觉得是闲聊了一些内容,却没想到他们所有的聊天记者都录了音,还把他给对方看的照片偷偷拿走了。
最后见报的那些报道却充满了各种他并不想表达的东西,他们恶意拼凑剪切着他说过的话,就是为了新闻更有卖点,更刺激旁观者去消费堂本刚。
白州友和是看到报道之后才慌了神,但是他已经联系不上堂本刚了,去事务所也只会被人轰出门外,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一刻都未曾放下过。
“刚……刚君,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以为这笔钱来得很容易,是我不该轻信他们,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达我的歉意……我………”
堂本刚松开了一直紧握着杯子的手,笑着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白州君,都过去了。”
堂本刚把一句话重复了两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说给白州,还是想说给自己。
人的一生里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误会和错过,如果自己当年能够听到这一番解释,也许不会这么多年都自我封闭和放逐。
但是他还是决定释怀这件事情。
人要向前看,才能得到幸福。
堂本刚一个人开车回了公寓,打算今天早早的洗澡睡觉,他推开了门,却发现家里有焦糊的味道。
堂本光一似乎也很惊讶于他这么早就回来了,系着围裙的男人搓着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跟木村桑讨教来了一个煎鱼的秘方,本来还以为挺简单的呢,没事,时间还早,我们出去吃也行。”
堂本刚向前走了一步,在堂本光一的面前站定。
“不是说过两天才能回来吗?”
堂本光一的眼神游移了片刻。
“处理完了就回来了,呆在那边又没什么事情。”
他都能跟木村拓哉讨教怎么煎鱼了,从中居正广那里得知他什么时候去见白州也不奇怪。
所以他分明就是特意提前回来的。
堂本刚伸出手环住了堂本光一,在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就已经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当年一直忍着较劲不肯哭出来的眼泪现在全都忍不住了,一开始还只是掉眼泪,再接着就变成了抱着堂本光一哭得要靠他抱着才能站得住。
堂本光一只是死死地搂着他,轻轻的拍他的后背。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可以全部放下了。
逢场作戏(KK)17
#包养梗
#逗比画风
#先陷进去的金主和逢场作戏的金丝雀
17
堂本光一琢磨着现在的情况,刚肯定是不想吃午饭了,他们现在开车出发去湘南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去了早点吃晚饭也是可以的。但是堂本刚却摇摇头,不想开车过去。
“坐JR过去吧,我想喝点酒,开车不方便。”
“好。”
这个时候除了答应堂本刚的一切要求,也不知道该多说些什么。堂本光一想起那天中居正广的欲言又止,对方让他自己去跟刚沟通这件事情。他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简直太简单了,但是堂本光一并没有让人去查,佐藤被他调到国外之后,他换了个新的助理,是在公司工作了多年的秘书部的副部长,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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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光一琢磨着现在的情况,刚肯定是不想吃午饭了,他们现在开车出发去湘南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去了早点吃晚饭也是可以的。但是堂本刚却摇摇头,不想开车过去。
“坐JR过去吧,我想喝点酒,开车不方便。”
“好。”
这个时候除了答应堂本刚的一切要求,也不知道该多说些什么。堂本光一想起那天中居正广的欲言又止,对方让他自己去跟刚沟通这件事情。他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简直太简单了,但是堂本光一并没有让人去查,佐藤被他调到国外之后,他换了个新的助理,是在公司工作了多年的秘书部的副部长,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也懂得保持安静的女人,他只让她负责自己工作上的事情,而其他事情则交还给了家里的管家,一个已经上了年纪从小看着堂本光一长大的人。
“我打电话让人安排一下。”
这也被堂本刚拒绝了。
他从包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来带上,大大的口罩几乎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带着几分疲惫的眉眼来,却还是硬挤出一个笑容给他。
“不是光一先生说初次约会要很正式吗,就别让佐藤安排了,我们自己去买票吧。”
堂本光一点了点头,打算开车去车站,车子发动之后,在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引擎的声音轰鸣作响的时候,堂本光一低声的开了口。
“佐藤调职去国外了,我换了个新的助理,只负责工作上的事情。”
低着头闷声不吭的堂本刚猛的抬起头来,看向收起来刚刚那些戏谑显得无比真诚的堂本光一,他没再故意靠近,甚至刚刚揽着他的腰的时候动作都没多出一份亲昵来。其实堂本刚在新闻爆出来之后想过这件事情,他跟堂本光一的关系不说瞒得密不透风,至少也不会随便的被一个堂本光一压根不怎么在意的不熟悉的大小姐知道——除非有人故意透露给他。这个人不会是堂本光一,那就只能是佐藤。只是他猜不到佐藤为什么这么做,以为是堂本家家里的谁授意的,可堂本家只有堂本光一一个人才对。但是现在堂本光一这样一说,事情就对上了。堂本刚心里过了一遍前因后果,想想佐藤真一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就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不屑,那种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堂本光一的玩具。后来他也数次的刻意透露出他和堂本光一动作的亲近,只是那时候他傻乎乎的以为人家就是看不起出卖身体的人,现在想来,他是对于堂本光一身边的每个人都怀有敌意。
这样想想,一贯是怎么惯着自己舒服怎么来的堂本刚也不免咋舌,明明喜欢着一个人,却能瞻前马后的替他打点这种关系,佐藤真一也真够可以忍的。而堂本光一也足够狠心,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人,说打发就打发走了。堂本刚沉默着靠在车玻璃里,烦乱的心里总得想点什么,所以他忍不住的就想琢磨这件事情。佐藤真一跟在堂本光一身边这么多年,以他自己的说法,堂本光一包养别人的事情都是他来负责安排的,但是他现在才被堂本光一支走,合理的解释只有两个,要么堂本光一现在才发现这件事情,要么堂本光一以前知道现在却觉得这件事情踩了自己的底线。
但不论是这两个解释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意味着他和堂本光一之间的关系对于堂本光一是特别的。
堂本刚向来是个共情感很强的人,他很难想象如果自己处在佐藤真一的位置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继而也就对于这巴掌和其后的闹剧感到了释怀。
他转向头看向认真开车的堂本光一,对方的表情上带着几分不自然。
但堂本刚开口说的话十分真诚。
“佐藤先生是个很不错的特助不是吗,他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一定很得你信任。”
他在网上偷偷查过三田会社的发展历程和堂本光一的生平,当然也就了解过堂本光一这些年一路发展走来有多么辛苦,佐藤真一一直担任他的特助,是这么一路走来陪他分担过这些艰辛的人。堂本刚实在不觉得为了自己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值得把佐藤真一调离到国外去。
堂本光一没接话,车子依旧在高速平稳的开向车站。
直到车子在车站附近的停车场停下来,堂本光一才解开了安全带,十分认真的转过身面对着堂本刚。
“佐藤从我进入会社开始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他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交到他手上的工作都能够非常圆满的完成。我能够有今时今日的成就,有他的一份功劳。”
堂本刚不自然的抿抿嘴唇,错开了目光。
“但我不能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刚,对于我来说,他只是工作上的伙伴。如果他是在工作当中出了纰漏,不论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都有我兜底。但是在我的感情生活上,我不能允许他伤害我喜欢的人,这是我的底线。”
“我不是个感情很丰富的人,也许这件事情会让你觉得我凉薄,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在你和他之间,我无条件选择你。”
气氛显得过于的正式了。
堂本刚很想讲点什么俏皮话来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装傻卖乖撒娇耍小脾气什么都行,总好过要他正儿八经的面对堂本光一现在这样的表白。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避无可避,并且堂本光一的这份感情比他想象的要认真的多。
可他怕自己接不住,当这颗心曾经毫无防备完完整整的被他捧出去过,却被人毫不珍惜的整个摔在地上之后,堂本刚实在不觉得自己还有勇气去开始一段感情,还是在两个人地位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
好在堂本光一并没有像早上的时候那样厚着脸皮的逗他,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顺手解开了堂本刚身上的安全带,温热的手掌在堂本刚的头顶拍了拍。
“带好口罩我们进去吧。”
心烦意乱的堂本刚就任,由堂本光一牵着他的手往车站里面走,他戴着口罩只低着头看着堂本光一牵着他的手。这个男人的手生的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白皙,握在他的手上手背上有青筋,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好像被他这样牵着走就不会走错路。
当然感觉只是感觉。
堂本光一猛的停下来的时候,走神的堂本刚差点撞在他的背上。
然后他身为财团社长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金主爸爸面色尴尬的看向他。
“……那个,我们是不是要先买票?”
哈?
堂本刚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检票的地方,而旁边人都拿着车票刷卡进站,只有他和堂本光一手上什么都没有,而他们俩已经走过售卖车票的窗口很远了。
也许是察觉了他目光里的疑惑,堂本光一干巴巴的开了口。
“我……我没坐过JR。”
堂本刚不说话。
堂本刚觉得面前这个开着法拉利住着豪宅,随便就可以送出一套房子的家伙现在是在炫富。
有钱了不起啊都不知道坐JR要买票这样的生活常识追什么男朋友?
而他看着堂本光一手足无措,手抓着今天早上他给他选的白色外套的衣摆,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接着怎么办的窘迫样子,嘴角偷偷的抿起了一个微笑来。
明明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没坐过这样的公共交通设备我们开车去就好,却什么也不说的就答应陪他一起坐JR,还有今天的珍珠奶茶和乐器店,那根本就不是堂本光一的消费水准会接触到的生活,但是堂本光一都一一非常乐意的接纳下来了。
“票钱要记得还我,在这儿等着。”
并肩坐上车之后,看着车窗外面飞逝的风景,堂本刚猛的想起他和白州友和当初也是这样肩并肩的坐在车上一起去湘南看海。不过那个时候白州友和照顾的他特别的周到,从买票到准备零食到下了车怎么到达目的地都规划的特别的完善,他只要跟着他走就好了。
一些他曾经想要埋葬的完全遗忘的记忆,实际上根本是忘不掉的,它们就堆在他的回忆里,只要他稍微的一不小心,就会全部冒出来。
他在此之前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以为他跟别人保持着适度的距离,他不愿意去参演任何的话题作品,躲开任何可能让他更有名气的方式,然后不谈恋爱,不和任何其他陌生的人有拉近关系的时候,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相对独立孤僻的生活。他只是在用一种鸵鸟一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为了他的事业中居正广和木村拓哉劝过也骂过,但最终还是在他的坚持之下妥协了。
他的哥哥们很爱他,比起让他功成名就,更希望他永远都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堂本刚。
可他真的能都无忧无虑吗?他分明从未放下过那个时候那件事情给他带来的伤害,这份伤害甚至一直延续和影响着他此后的生活,而他不愿意跟任何人敞开心扉的谈这件事情。
堂本刚的目光落到坐在自己身侧的堂本光一身上,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坐这样的公共交通设备,堂本光一显得有些紧张,不时的左顾右盼,却努力的板着脸想要表现出自己此刻并不紧张。
堂本光一是一个合适的可以敞开心扉的对象吗?
堂本刚不确定和一个说着他喜欢自己的人谈起自己的上一份感情是否是正确的,他其实从未和人真正的谈论过这件事情,那个时候媒体大面积曝光之后,兄长亲友们只希望能够减少这件事情对来对他带来的伤害,所以都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玩变着法儿的逗他开心。堂本刚清楚他们的心意,也不希望自己会辜负这份心意,所以他都努力的笑着,装作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样子。
他甚至没为这件事情掉过眼泪,仿佛掉了眼泪就是承认自己被伤害了,掉了眼泪就是辜负了朋友们对他的关心。
全程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个人到达海岸边的时候时值午后时间,工作日的午后海滩上并没有什么人,于是他们可以找到一个礁石旁坐下来,肩并肩的一起吹着海风。
堂本刚一直保持着沉默,堂本光一就沉默着陪他坐着,仿佛在等他开口,又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真的会开口。
“光一先生,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们碰见的那个人是谁呢?”
堂本光一扭过头来露出了笑容来,这个人笑起来是真的好看,平日里透着疏离感的脸上一笑起来就露着几分孩子气。
“刚不是说不认识吗?”
“我说实话,那天中居君来找我们的时候,有跟我提到过什么过去的事情。我猜我要知道是很简单的,但我并没有去查。刚,不论当初的事情在媒体的报道里有多么容易查到,我都不会主动去查,如果你愿意和我分享,那我乐意听,如果你不愿意,也是你的自由。”
他猜得到那是堂本刚的心结,但是堂本光一不愿意未经堂本刚的允许去碰触这件事情,外人总是觉得让当事人放下心结是件简单的事情,那只是痛不在自身而已。
堂本刚的双手搅在一起,左手抠抠右手,右手抠抠左手。
他想跟自己说,堂本光一只是跟他签订了包养契约的金主爸爸而已,对着他掏心掏肺那可太缺心眼儿了。
可他知道这是压根都骗不过自己的鬼话,他是个演技精湛的演员,所以他也看得出什么是发自真心。
堂本光一的眼睛里分明的装着真诚,没有半分的假装与好奇,只是堆着关心。
“他叫白州友和,是我15岁那年拍戏的时候认识的学长,也是我的初恋。”
话匣子一旦开了口,后面的就好说出口了,堂本刚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够这样平静的叙述着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叙述着他和白州友和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和他们所经历的种种。
大半都是非常快乐的记忆,白州友和是个细心又温柔的人,总是能够照顾到堂本刚,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觉得很愉快的。而且他比堂本刚大了几岁,经历的事情也多,能够带着堂本刚去见识很多他没经历过的事情。堂本刚现在去回想那段岁月,如果不算上最后那个让人啼笑皆非闹剧一般的结局,这应当是一段令人怀念的初恋故事。
少年人,心里藏不住那么多事,生活里也不用经历什么事,可不就是跟夏天扭开柠檬汽水瓶子一样的噗嗤一声甜甜的味道就全部散开的回忆。
但是当两个人相处的那些情节被添油加醋的写在报道里,两个人私底下拍的大头贴被广而告之的贴在周刊的小作文上,那些闪着光的记忆就像被人泼上了墨,浑浊不堪。
“其实我只是不太甘心也不太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呢,难道只是为了看我出丑,只是为了看看天才少年被人骗了感情狼狈不堪的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堂本刚还是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那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呢,要找到他并非难事,亲口问一问就能问出当年的答案来。”
堂本刚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光一先生,你还真是能看准问题的核心。”
他看向大海,翻涌的海浪一波一波的冲向海滩,又在向回退的时候被新翻涌过来的海浪重新推到海滩上。
“大概是害怕吧,害怕得到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答案,不去问,也许还能够自欺欺人。”
堂本刚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牵住了,对方手掌里温热的感觉传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手掌的温度有多低。而堂本光一牵着他的手,十指紧扣的握着他,一点一点的把温度传过来。
“去问吧,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论答案是什么,生活总还是会继续。”
“而且不论答案是什么,都是他做错了事情。那么这段感情凭什么还要继续影响你的生活,他不值得。刚,你是个很好的演员,这跟我喜欢你这件事情无关,我从第一次看到你演戏就这么觉得了,没有人值得你浪费自己的天赋。”
堂本光一说着说着,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来。
“实话实说,我现在特别的嫉妒他。”
“都说了是过去的事情了………”
堂本光一摇了摇头,决定他也坦诚布公。
“你知道我的初恋是谁吗?”
不知道这个话题为什么突然跳跃到了这里,堂本刚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就看到堂本光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点微妙又有点好笑的表情,然后对方晃过来碰了碰自己的肩膀。
“15岁的你。”
“哈?”
这次不是心理戏份,而是真正的反问了出来。
但是堂本光一却是满脸认真。
“那个时候我父亲突然过世,才刚刚进入社会的我被迫接过了整个财团的重担,每天都在公司里面和不同的人勾心斗角,永远也不知道哪个冲着你微笑的人就会在背后捅你一刀子。很多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不敢睡觉,仿佛睡着了手里紧紧握着的一切就会丢掉。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电视上,穿着校服剪着特别短的头发,一次冲着镜头念台词的时候眼睛都亮晶晶的,像是会发光一样。”
堂本刚太知道15岁的自己是什么样子,那个时候他心里还有着无比远大的梦想,还想着要成为最好的演员,要演出不同的角色来,要成就更好的作品。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他还未曾被这个社会伤害过,眼里哪有一丝忧愁。
吐露了自己心里一直埋藏着的事情,堂本刚此刻的心情轻松多了,他拐了拐胳膊用胳膊肘撞在堂本光一的侧腰上。
“可你那时候都多大了,还喜欢未成年,变态!”
金主爸爸皱了皱眉。
堂本刚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太妙。
但是下一秒堂本光一就揽住了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故意压低了声音。
“所以,tsuyo下次在床上叫叔叔叫爸爸我都会应哦。”
变态!
耍流氓!
谁要跟你上床!
床是真的没上成,附近有个祭典,堂本刚和堂本光一去吃了延迟了不少时间的午餐之后,又走了好长的路去祭典凑热闹玩,一直在外面站到很晚才回了预定好的房间,舒舒服服的泡了澡之后倒头就睡。
哦,当然是睡一张床,堂本刚一边心里强烈的吐槽着堂本光一跟他说前台说没有多余的房间了的鬼话,一边洗完澡之后任由堂本光一把他抱在怀里,舒舒服服的缩成一团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契约精神!
倒是人在东京的中居正广和木村拓哉一直操心着堂本光一联系的媒体会发什么样的报道,时间是卡在堂本刚新剧首播的前一个小时放的照片,很快就被顶上了实时的头条。
中居正广用的还是翻盖机,于是在沙发上凑着脑袋看木村拓哉的手机。
照片放大之后占满了整个手机屏幕,拍摄的是一如既往的周刊风格,一看就是偷拍,画面也不是那么清楚,但是能够看到堂本刚在说着什么而注视着他的堂本光一手上拿着一杯插着两根管子的奶茶。
气氛倒是很好,中居正广一边看着一边点点头,这样的照片足够说明问题了。
木村拓哉的手指再往下一张照片上一拨。
堂本光一站在一步之外稍微的低下头亲在堂本刚的嘴唇上,因为照片本身就是从侧面拍的,所以能够明显的看到并非是借位或者错觉,而是实打实的亲上了。
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
木村拓哉有些嫌弃的退出了软件,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自家弟弟重新开始新的恋情固然让人欣慰,也不代表他们就能这样坦然的接受堂本光一,考察期也还没过呢,欲言又止了一番之后终于开了口。
“是因为咱们俩把事情说的太严重了?”
中居正广点点头头,又摇摇头。
“他手底下的人不会不经他的允许放这样的照片,到什么样的程度肯定都有底,所以……”
中居正广一锤定音。
“我觉得他单纯的就只是想秀恩爱而已。”
逢场作戏(KK)16
#包养梗
#逗比画风
#先陷进去的金主和逢场作戏的金丝雀
16
堂本刚早上醒来的时候在心里把堂本光一那张脸揉成一个团子然后又扯开,然后再揉成一个团子,才觉得解气了一点。
但是转头就看到堂本光一安静的睡颜,这家伙的一只胳膊还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昨天扯着他非说要商量今天要去哪里约会,商量着就跑到床上来了,然后就是半宿都没能好好睡觉。
堂本刚愤愤的伸出指尖戳戳堂本光一的脸——还挺软的,侧躺着发现自己没办法挣开对方的怀抱,没忍住又伸手戳了戳堂本光一的脸。自从这家伙告白并且答应木村他们会处理好这场闹剧之后,也没提过喜欢不喜欢的事情了,这本来是令他放心的事情,但是堂本刚心里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情...
#包养梗
#逗比画风
#先陷进去的金主和逢场作戏的金丝雀
16
堂本刚早上醒来的时候在心里把堂本光一那张脸揉成一个团子然后又扯开,然后再揉成一个团子,才觉得解气了一点。
但是转头就看到堂本光一安静的睡颜,这家伙的一只胳膊还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昨天扯着他非说要商量今天要去哪里约会,商量着就跑到床上来了,然后就是半宿都没能好好睡觉。
堂本刚愤愤的伸出指尖戳戳堂本光一的脸——还挺软的,侧躺着发现自己没办法挣开对方的怀抱,没忍住又伸手戳了戳堂本光一的脸。自从这家伙告白并且答应木村他们会处理好这场闹剧之后,也没提过喜欢不喜欢的事情了,这本来是令他放心的事情,但是堂本刚心里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情才不会这么轻易算了,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堂本光一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从金主爸爸无限下跌到这家伙的地步了。
堂本刚撑着脑袋的想,要不是看在两个人还有合约的份上,他非得把这家伙拉黑、删除、有多远躲多远,简直就是个麻烦源。虽然中居跟他说光一君看起来很可靠,还这么主动地要解决这些问题,是个很靠得住的人,但是堂本刚一边乖巧的点头一边在心里嗤之以鼻,他怎么不说这么事情都是堂本光一的缘故呢。要不是他突然跑来甩给自己一份合同,后面的被扇巴掌被怀疑插足别人的感情被恶意炒作不都不会发生了。
可是是因为你自己看别人长得好看才答应的呀。
心底有一个声音小小的辩驳,然后被堂本刚狠狠的压下去。
喜欢人长得好看又不是什么错,中居木村还有他的小准不都长得很好看嘛,那也没谁害他陷入到麻烦当中呀,想想就觉得是堂本光一的错。
堂本刚的手掌再次落在堂本光一的脸上,打算偷偷实现一下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在心里对于堂本光一的脸颊的蹂躏,结果坏事还没干,堂本光一就睁开了眼睛。狭长的眼睛里黑亮的瞳孔渐渐聚焦,落在堂本刚的脸上之后,清冷的目光就软化下来,嘴唇上面还带着点胡茬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早。”
刚刚睡醒的人嗓音低沉,问早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慢悠悠的出来的,在堂本刚的耳朵边微妙的发生一点共鸣,就不由自己的红了耳朵。
“都十点了,才不早呢。”
别别扭扭的故意把脸扭到一边,却因为人还躺在堂本光一的怀里,轻易的就被他一伸手臂整个人搂进了怀里,笑眯眯的拿胡茬蹭堂本刚光滑的侧脸。
“那不早,中午好可以吗?”
堂本刚耳朵红的更厉害了,他怎么突然发现堂本光一这么会故意的展示自己的魅力,那张清冷的脸一旦笑起来,简直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目光来,即便他刻意的想要装生气,热乎乎的气息洒在他的耳朵根的时候,堂本刚自己心里也是清楚地,他并不排斥堂本光一这样的亲昵。
堂本刚在心里自暴自弃的想,那是因为睡都睡了,他长得这么好看指不定谁沾光呢,被抱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然后隐去自己心底的那点不为人知的小情绪。
“起床吧,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出门嘛。”
堂本光一抱着他不肯动,似乎是察觉到堂本刚猛的有些低落的情绪,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角。
“他们顶多只拍两张照片就走了,不会打扰我们很久。”
“我才不是在介意这件事情。”
其实说不感动的是假的,这件事情堂本光一从头到尾都处理的很得体,中居他们跟堂本光一商量了这件事情的第二天一早,三田会社就通过旗下的媒体向外透露了自家社长并未和任何人订婚,更不存在未婚妻和女朋友这样的人物,冲绳发生的事情都是误会,希望不要再生出更多的波澜。并且还提议提到了堂本会长和某某大小姐只是有过商业上的来往,没有任何其他关系。而面对于记者更多一步的提问,发言人的态度就显得很暧昧了,语气相当官方,用词也相当官方。
——我们只澄清误会,至于当事人的感情问题,请各位尊重他人隐私。
跟堂本光一传过绯闻的对象可不少,借着绯闻上位的,因此人气一落千丈的,从没有谁能够让三田会社对此发表任何观点。谁都知道堂本光一完全的掌握着三田会社,自从他继承家里的产业就早早的把不听话的家伙都踢出去了,要不是堂本光一自己的意思,谁敢跟媒体透露这样的事情。
可是偏偏关于两个人的关系又说的那么模糊,怎么看都觉得欲盖弥彰,又觉得以堂本光一今时今日的地位,实在不至于要谈个地下恋情——别说替这么些年都不温不火的堂本刚付违约金了,就是买下木村拓哉半个事务所,也不会是什么难事。这样吊足了大家胃口的事情,自然转移了此前关于堂本刚的所谓丑闻的关注,各路吃瓜路人都在等着看这出戏的下一步会怎么发展,看看这位名列富豪榜前几名的单身财团主人的私人感情究竟是什么情况。
堂本刚心里想,像堂本光一这样的人上人应该也是不乐意别人打扰他的私生活的,他又不像自己是个艺人,如果不是他点头,哪有媒体敢随便拍他?但是堂本光一为了他,半点犹豫都没有的安排好了一切。
所以即便拉长着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堂本刚还是起床去厨房里做了两个三明治煮了咖啡,然后在堂本光一吃早饭的空闲时间里打开了衣柜的门来挑衣服。
他可不是为了这家伙才要打扮的好看一点,反正都要上镜了,作为一个艺人当然应该有要穿得漂漂亮亮的自觉。
堂本刚坐在床边咬着指甲盖儿随便的给自己翻出一件深色的背心和一件牛仔外套,然后把堂本光一的衣服翻来翻去,好不容易才从里面挑出了一件白色的外套来。把两身衣服都抱在怀里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就把深色的背心丢进柜子里换了件白色的T恤。
才不是为了两个人身上有一样的颜色,是因为觉得这件白色T恤穿起来会比较舒服。
其实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约会的地点,这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都没有什么经验。堂本刚从前和人谈恋爱的时候,倒是有过不少约会的地方,但那都是他自己不愿意想起来的回忆,更何况那些学生去的不怎么花钱的地方,也不适合堂本光一。而堂本光一一副你挑我都行的样子,也显然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帮助。
最后堂本刚想来想去想起自己想买一把新的吉他,于是两个人就打算去乐器店逛一逛,然后一起吃个午饭。
一听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意思的路线,堂本刚在心里都想的清清楚楚了,他就当做堂本光一这个人不存在开开心心的去乐器店挑一把吉他,然后当做拼桌的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回来了。
时间赶得早的话,他还可以在今天难得休假的日子,下午我在家里看看电影,最好的情况就是堂本光一跟他吃了午饭之后重新回去上班,这样下午他就可以一个人呆着了。
反正他现在对于堂本光一的态度就是,要上床可以,要谈这之外其他的事情,他惹不起还躲得起。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一起正儿八经的出门,堂本刚坐进副驾驶的时候没来由的有些紧张,跑车的车内空间并不宽敞,他能清楚的闻到来自身边的人身上淡淡的衣物香氛剂的味道——这还是他买的呢,去木村家里的时候闻到中居买的这款香芬剂的味道,很喜欢就买了同款,明明闻了好些日子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从堂本光一的身上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就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堂本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搓了搓自己的脸。
“我查了一下,从这里去乐器店的路上有一家新来的奶茶店,我想去试试看。奶茶店离乐器店步行只有5分钟,到时候你把车停在奶茶店我们走过去就可以了,让他们在那里拍?”
这家乐器店堂本刚是常客,他不太乐意小报记者把他堵在乐器店拍摄,不在周刊记者面前暴露真正的私人生活是他的底线。
“好。”
堂本光一平稳的开着车,应了声之后过了几秒钟又再次开了口。
“我保证他出现的时间不会超过5分钟,你不用太在意这件事情。”
堂本光一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堂本刚好像很在意被拍这件事情,这种在意里又透露着不愿意说明的别扭,明明记者都是他们提前打招呼安排好的,不会出现其他的什么差错。
“嗯,我知道。”
于情于理堂本刚都很清楚,这是为了让他从舆论的漩涡当中脱身出来,而且日子刚好选在今天也是有理由的,今晚9点是他的电视剧第1集首播的时间。现在的媒体根本都不需要像当初那样等第2天报纸登出来,拍了的照片几秒钟之间就能编辑好,传到网页当中,立刻在民众当中流传开来。中居向来不做赔本买卖,在这次明显有人想要坑他的情况下,借势宣传一把当然乐意之至。
而堂本刚此刻透露出来的在意也并不是不乐意,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当年那些被迫曝光的照片和消息几乎毁了他,而现在他也能够冷静的接受使用媒体的手段来借力打力。
堂本光一准备给堂本刚的公寓离奶茶店并不远,10分钟的车程就已经顺利的把车停在了停车场,堂本光一手插着口袋跟在堂本刚身后慢慢悠悠的往奶茶店走的时候,心里就在琢磨着怎么哄他开心。
他发现自从他的小金丝雀被他告白之后就呈现出一种破罐破摔的架势来,一股子反正你又不能强迫我你还能把我怎么办的样子,床上倒是乖巧听话,一下床就立刻张牙舞爪起来,过去那幅懂事怯懦的样子仿佛都是假装出来的。
可是他很喜欢这样的堂本刚。
喜欢他一本正经的讲着歪理的样子,喜欢他闹别扭之后发着小脾气的样子,也喜欢他眼睛亮晶晶的讲事情的样子……他发现其实从少年时代到现在,堂本刚变了很多,也有很多东西一直都没有变过。只是过去他没有资格看到这样的堂本刚,无论那个突如其来被逼出来的告白是否出现在恰当的时间,至少他现在能够看到一个更真实的堂本刚。
而他不喜欢看着现在这幅明明心里就是存着事情却又假装自己很无所谓的堂本刚。
堂本光一老神在在的看着堂本刚点奶茶,随便的敷衍着要了一杯和他一样的,压根也没看是什么茶。
拿到了饮料的家伙似乎心情好了一点,捧着杯子小小的喝了一口之后又看下了堂本光一,目光炯炯的也不知道想从堂本光一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怎么了?”
一手抄着口袋一手拿着奶茶的堂本光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还把手从口袋里取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什么……”堂本刚离开了自己的目光,分明就是有什么的样子。“我觉得还挺好喝的,你也喝一口呗。”
堂本光一不喜欢现在流行的这种乱七八糟的饮品,他只喜欢喝冰咖啡这种简单的东西,要不是堂本刚指名道姓要来喝他根本不会走进这种店。所以只是低下头小小的喝了一口,不算很甜,比想象中要好喝一些。
结果发现堂本刚瞪大了眼睛能看着他。
“你怎么喝那么小一口呢,当然要喝超大一口才对啊!”
谁家有规矩喝奶茶要喝超大一口?
堂本光一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在堂本刚亮晶晶的眼睛的注视下不得不仰起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发现堂本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来朝着他拍了一张,表情像是偷了腥的小狐狸一样笑眯眯的。
“干什么坏事了?”
堂本刚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堂本光一偷着乐,他其实也是喝了一口奶盖才想起来的,这个奶茶如果扬起头喝一大口的话嘴唇上面就会留着像小胡子一样的奶盖在上面。这其实本来没什么,但是像堂本光一这样常年板着一张脸透露出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的人,嘴巴上如果沾着一圈奶盖的痕迹,显得有点违和又很可爱。而且相机定格的堂本光一显得有点懵,狭长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整个人显得有些笨拙的可爱。
堂本光一自然从手机屏幕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他没怎么在意的舔舔嘴唇把奶盖的痕迹舔掉,看向堂本刚等着他也喝一大口。
小气鬼。
堂本刚瘪着嘴收起了手机,然后也扬起头喝了一大口。
他抬起头朝着堂本光一晃晃脑袋,一副耀武扬威的不就是一点奶盖的痕迹有什么了不起的样子,结果下一秒堂本光一就整个人凑了过来,柔软的嘴唇附在他的嘴唇上,舌尖伸出来舔掉了他嘴唇上面的奶油。
耍流氓!
整张脸猛的爆红的堂本刚捏着自己的奶茶杯子愤愤的想,堂本光一这个家伙不按套路出牌!
金主爸爸之所以能够成为金主爸爸,不是因为前面两个字,而是因为后面两个字。
在堂本刚鼓起脸颊生闷气的时候,堂本光一还能带着笑意在他耳边又丢下一句话。
“真甜。”
“再说话我就踹你小腿!”
这些年来被堂本刚拒绝过的人真不在少数,有些他是装傻充愣,有些他是言辞拒绝,但就没有像堂本光一这样的,不管他怎么说对方都像是油盐不进。偏偏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个他鬼使神差被他的脸迷了心窍答应的合同,生闷气都不知道怎么生。
而且他显然低估了堂本光一的旁若无人的程度。
奶茶的盖子有两个口,堂本光一就从柜台的小姐姐那里要了两个新型的粉色管子两个口里各插了一个,这本来没什么。
问题在于堂本刚自己是想喝奶茶的,所以在他发现堂本光一的杯子里插着两个管子之前,他就把奶茶喝完了,而堂本光一一直拿着奶茶杯并没有喝。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堂本刚手上空空如也,而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堂本光一手上的奶茶杯插着两根管子。
这不管谁看都会觉得他们两个人喝同一杯奶茶吧???
走进乐器店的时候,堂本刚就立刻察觉到了跟他相熟的店老板脸上带着的暧昧的笑容,给他介绍吉他的时候还抬起手臂戳了戳他,一副快给我介绍一下你男朋友的表情。
而当他顺着对别人的目光转向堂本光一的时候,发现堂本光一一边看着他一边低头含着一根管子在吸奶茶。
别装了你根本就不喜欢喝!
气。
堂本刚就在这样气鼓鼓的状态里看了好几把吉他,然后刷了自己的卡买了其中一把,交待店长把吉他过两天送到他的公寓来——他自己的,像这样私人的物品,他一样都没有放到两个人同住的公寓里。
定下的吃午饭的地方也离这里不远,堂本刚一看,堂本光一手里拿着个奶茶杯子和心形的粉色吸管就来气,一走进乐器店就指使堂本光一赶紧丢掉。
“可我还没喝完呀。”
金主爸爸笑眯眯的一摊手,满脸无辜。
事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他堂本刚也不能忍。
堂本刚鼓起脸颊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拽住了堂本光一的手,含着另外一根吸管一口气的把剩下的小半杯奶茶全部喝掉了。
嘴里一边嚼着珍珠一边气鼓鼓的看着堂本光一。
哼,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如果现在不是在大街上,堂本光一简直想把面前的这个家伙抱进自己的怀里,拍着他的后背轻轻的哄他。
自家小金丝雀是什么小可爱,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副气鼓鼓的样子不仅没有任何的杀伤力,而且还格外的让人想欺负他吧。
堂本光一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捏着堂本刚用过的那根管子吸走了杯子里的最后一颗珍珠。
“我也觉得珍珠挺好吃的,下次我可以试试牛奶和珍珠的搭配。”
???
他堂本刚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候,堂本光一到底是个什么脑回路,他干嘛要去吃那颗被剩下的珍珠,他明明有钱到可以买下好多家奶茶店。
正当堂本刚气鼓鼓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脸颊尚且还鼓着,转过头却看到了一个很意外的身影。
他似乎比过去更高了一点,也瘦了一点,但模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穿了一身西装,拎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像是要去公办。
一个人的世界很大,有时候又很小。你想碰到某个人的时候就永远碰不到,而当你在街角转一个弯的时候,就会碰到意想不到的人。
白州友和。
一个堂本刚不愿意想起,也明白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人。
他曾经那么喜欢他,傻乎乎的把整颗心都捧过去,两个人一起手牵手在海边看日落的时候,他真的想过要跟这个人一辈子。
堂本刚的手还搭在堂本光一的手背上。
他是谁,是从小就颇受人关注的童星,是15岁就主演黄金档电视剧的天才少年,是任何角色都难不倒他的堂本刚。
堂本刚脸上错愕的表情只有转瞬,他半靠在唐本光一的身上,笑眯眯的看向他。
“光一,他在叫我吗?你认识他吗?”
堂本光一似懂非懂,却很快的反应过来配合堂本刚。
“我不认识,你认识吗?”
“我也不认识。”
堂本光一张开手臂搂住堂本刚的腰,他分明在颤抖。
“去吃饭吧,预约的时间马上到了,错过时间就不好了。”
“好。”
堂本光一一直揽着堂本刚的腰走过这个街角,感觉到对方停住之后他才跟着停下来,却不敢松开堂本刚。
他听见对方的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哭腔。
“光一先生,我想去看海。”
“好,我让人准备飞机,晚上我们就能到夏威夷。”
堂本刚原本脸上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被他这句话逗得才露出一点笑意来,他抬起手牵住堂本光一的衣摆,语气里终于有一点示弱的成分。
“我想去湘南的海边看日落,陪我去好不好。”
堂本光一牵住堂本刚的手,十指紧扣的握住他。
“好。”
tbc.
花鸟风月 第九章
·古风AU 将军之子光一X和服商小少爷刚
·对日本史完全不了解的人非要写古风AU,私设与Bug齐飞
·这篇是逗比小甜文
夜风拂过,扬起一阵清脆的铃声。
堂本刚走到窗边,把窗户关小了点,末了还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挂在窗边的木兰花风铃。
这还是七夕的时候在城上的市集里买的,本来堂本光一嫌弃在房间里面挂风铃太女气不愿意挂,最后实在熬不过堂本刚的念叨才肯挂上去。
不知为什么,今天下午在偏门看到的那一幕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全城少女的白马王子啊……堂本刚想起了理香的话语,想象了一下堂本光一一脸面无表情骑着白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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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日本史完全不了解的人非要写古风AU,私设与Bug齐飞
·这篇是逗比小甜文
夜风拂过,扬起一阵清脆的铃声。
堂本刚走到窗边,把窗户关小了点,末了还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挂在窗边的木兰花风铃。
这还是七夕的时候在城上的市集里买的,本来堂本光一嫌弃在房间里面挂风铃太女气不愿意挂,最后实在熬不过堂本刚的念叨才肯挂上去。
不知为什么,今天下午在偏门看到的那一幕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全城少女的白马王子啊……堂本刚想起了理香的话语,想象了一下堂本光一一脸面无表情骑着白马的样子,不禁莞尔。
说起来之前听斗真说过,理香好像也喜欢光一来着。
那光一呢,有喜欢的人吗?
理香说的七夕答应出去又是什么意思呢?
堂本刚对这种情爱之事一点经验都没有,唯一的记忆只有小时候,村口卖花的山口老太太家有个凶巴巴的小女娃,仗着自己长得高,最爱欺负城中半大的小孩。
堂本刚只与她打过几个照面,却发现这个小女娃喜欢追着自己跑,边跑还边在后面喊“喂!你不要跑啊!”堂本刚心想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欺负别的小孩,那简直就是气势磅礴,把人打的屁滚尿流的,怎么敢不跑啊。
他用尽自己全身力气气喘吁吁地逃回堂本家宅之后,出乎他的意料小女娃倒也没有在他家门口骂人,只是叫唤了他好一会,见他没有回应,就往他家里抛下一枝花。
晚饭的时候,堂本刚向洋子夫人说起了这件事,但洋子夫人却只是捂着嘴笑道。
“傻孩子,人家这是喜欢你。”
“喜欢……什么是喜欢呀?”
还没有半人高的堂本刚懵懵懂懂地问。
“喜欢就是,想要把自己所拥有最好的东西送给他。这个世上,有人拥有富贵连城,黄金万两,能够为喜欢的人一掷千金。也有人家徒四壁,手中只剩鲜花几束,愿意为喜欢的人带去一支。然而他们的喜欢都是平等的,并不分贵贱与轻重。喜欢一个人,便觉得他是花鸟风月,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洋子夫人轻抚着堂本刚的头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只是娓娓道来。
“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
“唰——”房间内的木门忽然被推开,打断了刚的回忆。
刚回过头去,正好碰上了堂本光一的目光,两人都是一怔。
算上先前他特意躲着光一的日子,他们两人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他的头发好像张长了,皮肤也好像稍微晒黑了一些,是在外面练兵太辛苦了吗?
堂本光一先把在外面穿的麂皮长外套脱了下来,自然而然地就递给了刚。
刚把外套接过来,放到旁边的木架子上,然后一脸纯良的看向光一问道:“你要先吃饭吗?还是先洗澡呢?”
堂本光一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红着脸别开了眼神。
“……先洗澡。”堂本光一撂下一句,然后往房间的浴室方向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走了回来。
“这个给你,”堂本光一把个素色的袋子抛给了堂本刚,“你在房间里待我,待会还有事情跟你说。”
“好。”刚点点头,待光一出去了,才低头打开了手上的布袋。
里面躺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糖果。
是金平糖,堂本刚想了想,拿起了一颗放入嘴中。
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处融化开来,一丝一丝仿佛要沁入心扉。
堂本光一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上了米色的室内和服,再次走进了房内。
月光的清辉洒在他俊秀的面容上,大概是有点疲倦,今天的光一比起平时少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温和,但举手投足之间依然气质凛然。堂本刚突然想起从前准一跟他讲光一如何英勇大战山贼强盗的战绩,他还以为是一个膘肥体壮的七尺大汉,没有想到却是这样一位翩翩贵公子。
光一把洗过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碎落的刘海散落在前额,没有了平日里凌厉的气势,反而多了几分少年气。堂本刚无端觉得光一今天特别好看,忍不住偷瞄了好几眼。
但光一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坐到了方形的餐桌边上,转头问刚:“你吃过晚饭了吗?”
见刚点点头,他又说:“你下次等我一起吃吧。”
堂本刚觉得这样听起来好像哪里怪怪的,但既然是光一是这里在主人,他吩咐的,刚只好点点头答应。
光一:“哪些菜是你做的?”
刚指了指桌中的几道小菜。
光一便先吃那几道小菜,边吃还边小声地称赞说“好吃好吃。”
“……”堂本刚脸上的红晕悄悄地蔓延到了脖子上。
今晚怎么回事,气氛怎么这么暧昧。堂本刚心里想。
堂本光一在旁边观察着刚的表情,试探着开口道:“呐,我说……你要不要就留在府里不要走了?”
“欸?”
“你想到厨房帮美波里他们也行,或者帮府里做和服也行,反正就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然后等明年开春了,我就去你家里提亲。堂本光一心想。“马上就入秋了,东宝山上秋天的枫叶特别漂亮,到时候我骑马带你去看。”
堂本刚看着光一认真的眼眸,里面仿佛装有满天星辰的碎片,让人不忍拒绝。
但堂本刚想起来他本来的计划是养好伤便去找准一,顺便在江户找份零工见识见识世面,等柴田胜之那厮的风头过了,最好能赶在入冬前回奈良,还能为母亲庆祝寿辰。答应的话语到了嘴边,一时说不出来。
“不愿意留下?”堂本光一见堂本刚纠结的样子,声音逐渐变冷。
“不是不愿意,”堂本刚本能地否认道,然后如实招来:“只是我……实不相瞒,本来就是逃避一桩强迫的婚事才会逃到此处,而且此前曾经与友人约好要到江户找他,所以……”
堂本光一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冈田准一吗?”
堂本刚闻言惊讶地看向光一。
“怎么,你以为将军府是个什么地方?与外人私下通信我会不知道吗?”冈田准一这个名字似乎令他很不高兴,冷冷地说:“凡是书信往来都会被截住,一字一句都要经过审查。”
堂本刚想想也觉得正常,毕竟将军府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间谍,回想了一下幸好自己在信中没有写过任何与将军府和光一相关的事情。
“至于那个柴田大名的事情,你更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派人去江户举报过了,他们一家很快就会被调离速浪到江户受审了。”堂本光一其实在打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二天就派人加急去江户举报,并且让人暗中给柴田胜之套了麻袋,狠狠地揍了一顿。
“反正就是你现在已经没有到江户找你朋友的必要了,”堂本光一简洁地下了一个结论,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反正我也经常要回江户,你如果想去游览的话日后多得是机会。”
“……”
堂本刚从这个因果关系听出了些暧昧的意味,正想着要怎么追问。但堂本光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转移了话题。
“我吃好了,你叫人来收拾掉吧。”堂本光一优雅地擦了擦嘴,末了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你今天就睡这里吧。”
堂本刚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我……怎么能睡在这里呢。”
“怎么,你又不是没在这里睡过。”
“上一次是特殊情况,今天又没什么事……”
但堂本光一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又不容拒绝地对堂本刚说:“我让你留下就留下,晚上给我讲讲你和柴田胜之还有冈田准一的事情。”说完便已经往卧室方向走去。
“哦……”寄人篱下的堂本刚无奈只能顺从。
就这样,堂本刚无论是要离开房间还是要离开将军府的请求都被堂本光一驳回了,当晚还不明不白地就留在了光一的房间。
夜烛熄灭之后,刚还给光一讲了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就感觉到了迷迷糊糊的睡意。
夜里有点微凉,光一感觉到刚轻轻地扯了一下被子之后便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刚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光一暖烘烘的体温,忽然忆起了他们初次相见,他被山贼洗劫一空,浑身是伤,车夫在他的面前被杀害。但在马上被光一环在怀中的那一刻,他便随即感受到自己已经安全了。
也许就这样留下来也不错,堂本刚想着,落入了一个无比安心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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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将军很传统一男的,要有名分才开车(x
【KK】灿烂明日(12)End
18+
比起未亡人,鳏夫更合适
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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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吵闹着明天是如何 画饼充饥
他说有没有明天他其实 并不在意
只有你肯不肯握着他的手
不论去到哪里
只争朝夕
他相信 灿烂明日终有期
-----《灿烂明日》
12.
是被热醒的。
光一迷糊着睁开眼,胸口有些沉重,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身体不敢动,只有视线微微...
18+
比起未亡人,鳏夫更合适
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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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吵闹着明天是如何 画饼充饥
他说有没有明天他其实 并不在意
只有你肯不肯握着他的手
不论去到哪里
只争朝夕
他相信 灿烂明日终有期
-----《灿烂明日》
12.
是被热醒的。
光一迷糊着睁开眼,胸口有些沉重,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身体不敢动,只有视线微微下移,看到肆无忌惮压在自己身上的大臂和大腿。身边的人睡着之后,偶尔会像是巨型的八爪鱼,自己则是安睡伴侣毛绒玩具。温暖的吐息喷在脖颈处,他稍微转动脖子,感受到毛茸茸的触感。
...大概是刚的胡子长出来了吧。他想着,忍不住咧开嘴笑了一下,又赶紧把嘴角压下去。
窗外的天空已经大亮了。
今天是假期,昨晚和刚介绍的那位理事喝了点酒,酒桌上合作事宜的谈判也十分顺利,回家已经是凌晨。其实没怎么醉,但是看到刚站在玄关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又想着明天不上班可以尽情睡觉,于是假借酒精的作用,压着刚把想玩的玩了个遍。从途中开始就一直很心虚,担心刚会不会生气,但不论他动作多过分,刚全都承受了,甚至他停下查看刚的情况,听到刚小小说了声,没关系,不疼的。
后来是真的有点晕...他喝酒是先喝后上头的那种,经产被误认为酒量好,实际上当场人模人样,几个小时后就人事不知。他都不知道昨晚做到了几点,自己又是怎么上了床。刚被自己折腾得不轻,还得自己清理收拾残局,他忍不住觉得十分羞愧,偏过头在那个浑身都毛茸茸的人脸蛋上亲了一下。
“...再睡会,”刚的眼睛都没睁开,嘴角微微张开嗫嚅着,“困。”
光一看着他在晨光中乖巧地垂下去的睫毛,心中被膨胀的温柔填满,不知怎的变得困顿起来。他往刚的方向挤了挤,两个人把双人床躺成了单人床的大小,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刚骂醒的。
“堂本光一!”他被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惊醒,下意识还在想不愧是唱歌的人,声音就是不一样,下一秒就被人拖了起来,“你是狼变得吗!”
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床边光着膀子的刚。
...自己好像是玩过头了。他想。
刚掰着自己肩膀从镜子里往背上看,又是一惊,“背上也有!堂本光一,我看你干脆把我吃了吧!”
肇事者讨好地眨眨眼睛,却没什么悔意。
“我今天还要去看姐姐呢!”刚嘟囔,“气死我了。告诉你,你今天晚上没饭吃!”
“那我领您下馆子。”光一立刻举手。
“闭嘴!”
最后刚穿了件紧身的高领黑毛衣,在玄关虽然还是板着脸,但他凑过去的时候,还是撅起嘴亲了他一下。
“下次别这样了。”一吻结束,刚放软了语气,“至少,至少得确认第二天没有别的安排...”
他眼睛一亮,没等他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刚已经逃一样出了门。
堂本光一原地转了两圈,还是没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干脆把小健抱起来跳舞。小健睡得好好的,被突然从窝里拖出来,傻爸爸攥着他前爪转圈跳圆舞曲,把它吓得全身毛都竖起来了。
放过了小健,堂本光一还是开心,坐在沙发上想,自己怎么能这么幸福?
最近刚非常黏他。
是真的到了只围着他转的程度。他每天早上起床都有最丰盛的早餐,种类多,颜色搭配也鲜亮又好看,量也很合适,总是刚好吃完,不会剩下。每次中午给他带到公司的便当也一定是一帮上班族中最华丽最精致的。刚还爱做些费时费力的小东西,一份便当里面大有乾坤,有次他随口一问,便当里一口一个的小点心,连着准备到烘烤居然要花掉六个小时。他和刚说下次别搞这么麻烦的也可以,刚却毫不在意,说只要你喜欢吃就好。
回家时也一定有放好的洗澡水,偶尔实在疲惫,刚还会帮他按摩足底和小腿。他疼的嗷嗷叫,刚就立刻停手,凑近他说疼吗?那我轻点?
他耍赖也全都被接受了,他说要刚亲一下就不疼了,刚就凑上来,亲亲他嘴巴,再亲他的鼻尖,亲他的眼睛,亲他的额头。
出门时刚会一直在门口看着他,直到电梯的门慢慢合上,缝隙中都能看到刚带着淡淡微笑的面庞。
干脆别上班了吧!他在心里哀嚎。
家里也总是一尘不染,且渐渐添了很多小玩意,一些符合刚审美风格的装饰物,熏香,鱼缸,唱片机。与他从前住的地方一点都不同,带着温和柔软的刚的气息。几乎叫人走进房子的一瞬间就安定下来,是家的感觉。
躺在沙发上他固定的位置,盯着天花板,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好想永远这样。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其实一直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好想永远这样...想让刚就这么只看着自己活着。只围着自己转,只能感受到自己。不去看别人,甚至不去别的地方,永远在他知道的地方等着他,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拥抱他。哪里都不去,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在宇宙的最深处,不被任何人找到,然后找一个鱼缸,把刚养起来。
他不是第一天有这种想法,事实上在发现自己对刚有着除了对偶像的崇拜之外的别的情愫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觉到了。他的占有欲太强了,也或许是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过那么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在之后的几年没有再去过演唱会。除了那种台上和台下之间的距离感让他恐慌之外,和数万拥挤的观众站在一起,那种和太多人一起分享刚的感觉实在太糟了。
你该是我一个人的。他在心里叫嚣着。
可他这样,和明宇,慧子,又有什么样的区别呢?
他知道刚非常地依赖他,但这种依赖是有先决条件的。他与刚相遇的时候,刚正处在非常特殊的时期,经历了许许多多超出常理的痛苦,心灵的屏障脆弱而破碎,在这样的境况下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快要溺亡的时候抓住了什么,就相信这是唯一能拯救自己的东西,这种依赖或许是几乎盲目不计较对象的。他几乎不敢想换一个场合和刚认识会是怎样,他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或者说他还能像现在一样被刚温柔又全方位地包围着吗?
最近给刚的信件增多了。
大多数是从东京来的,从信封的样式和寄信人地址姓名能看出是什么类型的邀约。刚的乐队即将满十五周年,以此为契机,很多电视台,音乐节目,杂志以及报纸终于想起了刚。虽然没有打开看,但那些被刚丢在一边的信封应该都是工作的邀约,尽管刚把他们就那么随便地仍在玄关的小台子上没动,但在他看来,那全是会将刚带离他身边的东西。
带出他们的家,带出这个暂时的避难所,然后带到本就属于刚的更加广阔的世界当中去。刚会重新起飞,他明白刚从来不缺少飞的能力,刚会重新翱翔在属于他的天空,然后刚会是许多人的堂本刚,不再是他的堂本刚。
他拿起带着毛毛的垫子,鸵鸟一样把脸埋上去。
刚偶尔会到阳台去接电话,话音中有回东京这样的词,他竖着耳朵听,又在刚进来时慌张地掩饰。
刚问他怎么了,他就抱着刚毫无顾忌地撒娇,说你不许去东京。
刚哭笑不得,他耍赖,刚只好安抚地拍拍他,说不走的,不会离开你的。
我好自私,躺在刚腿上,他想着,但这一天能不能晚一点再到来?
你知道我无法阻拦你飞远,我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我只好利用你的温柔。只要你还愿意依赖着我,那我就永远不开口让你走。
却没想到接到意外的消息。
周一上班时,办公室已经先坐了个人,老上司城岛正翻动他桌上的文件,看他进来,眼睛一亮。
“城岛桑?”他愣了愣,“您什么时候来的大阪?”
两人在公司的咖啡厅坐下。
大阪分公司的食堂和咖啡厅还是他来了之后申请建立的,这边的员工大部分都有在公司就餐的需求,但是在此之前一直没有提供。员工人心不齐,又怎么一致对外,他专门写了文书向东京的城岛报告,这才批款对公司的食堂进行建设。
还有一些其他的设施和空间,例如午间可以小睡的休息室,增添了五个茶水间,还有一些下班后可以使用的员工娱乐区。
借此堂本光一收获了大批的支持者,工作也就比预想中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城岛瞄到咖啡厅装饰的绿植,用崭新的眼神打量着光一,光一有点不好意地低头,“您还想吃点什么吗?我们咖啡厅也提供点心。”
“我看着就看饱了。”城岛笑了,“你小子,不一般啊!我以前还以为你不擅长做这种笼络人心的事呢。”
以前在营销部二课,他实行的是铁血作风,绩效不合格的队员当月就会被开除出小组,管理严格又不留情面,搞得组里人人自危,工作十分拼命,这才能连续五年全组当选全公司业绩标兵。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谦虚地低头,“不同情况不同方法。”
城岛拍手笑,说你算是出师了。
两人又针对这几个月的业务简单说了几句,城岛凑近了些,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长濑回去和我说,你们联系上了那个理事长,还和他们达成了协议?”
光一坐直了身体,这也是他最近主要在忙的事。“对,这中间有我一个朋友帮忙牵线搭桥。通过他我们有了联系,后来几次接触下来,双方都有合作的意向,上周,我们已经和他达成了战略合作的协议。”
“是口头协议,还是书面协议?”
“书面协议。”光一妥帖地回答, “上周一拟了草稿,上周五我们公司带着法律顾问正式过去签约的,现在合同就在我办公室。”
城岛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开了。
“做得好啊光一!”他语气中充满了欣慰和感叹,“把你派到大阪的时候,可没想到你能做到今天这个成绩。有了这个协议,大田地产在关西的业务也可以全面铺开了。本来以为你是来收拾残局的,没想到你能把一手烂牌打出现在这么好的结果。当时招你进来时我就觉得你不简单,现在看来,我真没看错人!”
光一笑了笑。
“既然你给我准备了这么好的好消息,那我也有个好消息给你。”城岛贼兮兮地笑着,“你猜是什么?”
“奖我一个亿?”光一知道他没什么架子,也乐意开玩笑,于是笑着狮子大张口。
“比这个可值钱多了。”城岛盯着他,眼睛闪着精光,“你应该记得,我们公司一直是两位总经理吧?”
“记得。”光一愣了一下,“分别分管产品和营销部,同时持有公司3%的股份。”
“来东京,成为第三个总经理,和我平起平坐,拿3%的股份,除此之外,还有总经理的年金和其他福利。”城岛面不改色地抛出重磅炸弹,“怎么样,这个好消息,够格吗?”
光一呆住了。
“我算了算,”城岛嘿嘿笑着,“不是一个亿,你一次能拿二十个亿。”
光一眼睛发直。
“收拾东西,下周上任。”城岛敲敲桌子,“大阪这里我们业务毕竟还不够广泛,在这是限制你发挥。你做了这么多,也够了,交手长濑,回东京,那才是你的舞台。”
“董事会对你有很大的期待,”城岛认真地看着他,“光一,别让我们失望啊。”
光一说不出话来,城岛以为他是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却不知他在想别的事。
去东京?...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吗?
他想着。
居然,会是我先离开吗?
刚该怎么办呢?
不,是自己,离开刚又该怎么样呢?
消息很快在公司内传开了。总经理城岛亲至大阪来传信,一看就不是小事,真的知道了还是让众人狠狠震惊了一把。三十代前半就成为总经理,甚至分得股份,堂本光一之前没有,之后想必也难再出现。大阪分公司的员工都是刚和堂本光一培养出感情,这么为下属着想的领导只带领了他们短短一段时间就要离开,实在是可惜。城岛还没走,就已经有不少人去小心翼翼地询问,光一部长是真的要走吗?
城岛觉得好笑,想大阪民风还真是彪悍,直接就越级来和自己求证,不过也由此可见光一在这些员工心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他对董事长的命令更加信服,干脆指挥人在公司内部发了群组邮件,正式通知了光一即将升职的消息。
外面吵吵嚷嚷的时候,当事人却还没能反应过来。他靠在椅子上出神,脑子一片混乱。
他没想到这么快。
去东京,会有很好的收入,更广阔的空间可以由他放开手脚施为,这是他一直藏着的野心,但此时他居然开始留恋大阪这一方土地。他闭上眼睛,眼前立刻出现他租的那间房子,周围有茂盛的绿植,打开窗户能看到玩耍的小孩子,家里还有个人,一直等着他。
我能不走吗,他在心里想。
但他也知道,这不是他轻易能反对的,且公司已经给他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再去说拒绝就太不知好歹了。他撑着头,第一次因为升职感到这么绝望。
晚上城岛没走,叫了几个部门经理一起,找了料亭去庆祝他升迁。席间他心事重重,难免不甚开怀,城岛还以为是他即将上任压力太大,搂着他肩膀不停劝酒,没一会他就喝了四五杯日本酒下肚,一会又加了两杯High ball,等酒席结束,他已经醉的不成样子。
城岛把他赛上了出租车,他一路回了家,强撑着用钥匙开了门进房,刚正躺在沙发上。沙发边昏黄的落地灯亮着,刚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睡着了。
他和刚说过的,晚上有点事,不用等我,自己先睡。
可刚还在等他。
他胸口又酸又重。
拖着步子走到沙发边,蹲在身,看着刚睡着的样子,温和又柔顺,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他手指颤抖着,去碰了碰那面容。
他想到他第一次见到刚,那么冷的天,已经是凌晨,他就那么站在二丁目的街头,抱着吉他唱歌。被喝醉的学生缠住也一点都没有生气,而是握着话筒,只管唱自己的歌。
他是那么的...
光一痴痴地看着他,酒精的作用叫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也从身体里泛出苦涩的浪潮来。
“刚,”他蹲着,小声说,“堂本刚。”
“我到底,有没有把你治好呢?”他喃喃地说,“作为药,我到底,合不合格呢?”
我会不会也只是像从前的她们一样,只给了你伤害呢?
“假如我走了,你就好了,那就证明你离了我也没问题。所以你,你就再也不需要我,那我到底算什么呢?刚?我的价值在哪呢?”
他目光无神,一个人自顾自说着。
“我好自私,刚。我想让你离不开我,刚。”
“可是如果你真的离不开我,又怎么办呢?”
“我走了,你却还没有痊愈,那你一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谁来拥抱你,谁来...亲吻你,谁来给你爱?”
“刚,你告诉我,怎么办才好。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然后看到被自己攥住的刚的手,出现一滴水,他用指尖点起一点,对着光看了看,又送进嘴里尝了尝。是咸的...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发现自己没哭。
怎么回事?他晕乎乎地想着。
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第二天早晨起来时头疼欲裂,刚做好了早餐,他拖着步子坐上餐桌,然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忐忑不安地宣布了自己即将被调任的事。
“是吗?”刚面色平静,“什么时候走?”
光一心里打鼓,却不能欺瞒,咽了咽喉咙,“下周一。”
“这么快啊...”刚愣了愣,“我知道了。”
光一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刚,房子,我签的是一年的租约...所以你,还可以继续在这边住,没关系的。如果,如果你愿意一直在这里住,房费扣款也会还从我这里走...刚,你,你别担心,这还是我们的家。”
你别走。虽然要走的是我,但是...别离开我。
至少让我知道你在这。
刚从厨房的位置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了。
“我知道了。”刚轻轻说。
光一只觉得心里空空荡荡,刚的一句话要在他心里数次回响。
调任和交接的手续办的很快,长濑也早一天到了大阪,向他详细了解大阪分社的情况,他心不在焉地交接,被长濑嘲讽,他也无力还嘴。
离开的那天也到来地很快。
行李他是拖到最后一刻才开始收拾的,因为要把家的一部分拆出来实在是太难为人了。他从衣柜里拿出属于自己的一半衣服,带走占据着洗手台的一半洗漱用品,一切的一切,都太困难了。他们要分开了,他们不能再在一起了,这种时候这个事实更加清晰地出现在在意识里。
“我,我要不不收拾了。”他咧着嘴想故作轻松,却没看到自己一副惨样,“我去了再买。”
“说什么傻话。”刚坐在床上帮他叠衣服,面容平静,“下午的车,你得快点了。”
“刚,我...”
我不想离开你,我相待在你身边,我...
我爱你。
“加快动作,”刚把他一件衬衣塞进行李箱,“不然赶不上了。”
他们在车站告别。
他拎着箱子走了几步,一会又停下,回过头,刚还站在原地,他心中一片刺痛,又快步走过去,紧紧把刚抱在怀里。
“不要忘了我。”他在刚耳边说,“请不要忘了我。”
“怎么会呢。”刚摸摸他的头,“走吧,别担心。”
他上了车。
新公寓是公司联系好的,家具和内饰也很完备,他拎包入住,十分便利。新家在六本木的高楼,5LDK,豪华到不可思议,他一个人走一圈都得花个几分钟。只是对他而言,再怎么宽敞明亮,却失去了家的意义。
他被高调迎接回公司,等待他的是全新的未来。
但他却突然想回去,想停下。
却是不行的。
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
接到长濑的联络是在一个周末,他一接起电话,就听到那边长濑兴奋的声音,“扣酱!你听我说!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堂本刚开的那个Live house吧?”
这一个月光一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这个名字,事实上,繁忙的工作也让他无法抽出时间和多余的心思。他揉揉眉心,堂本刚三个字在他心里一遍遍回响,越来越强烈。
“记得,你说,怎么?”
“我也是听我以前认识的人说的。”长濑说,“你听说没?上个月那个地方重新装修了。”
光一愣了愣。
“可能是换了主人,不管是谁,我觉得肯定比堂本刚好说话多了。”长濑显然对自己三年没谈下来一个合同的使耿耿于怀,“我在大阪不能亲至,就委托您老人家替我操操心。这合同已经变成我一块心病了!”
光一低下头,脑子一件混乱。
卖了?
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当然,您现在是总经理,”长濑捏着鼻子说,“让您亲自去还是不行。您看,您随便派个人,把那块地解决了呗?”
光一还是不出声。
“光一?你在听吗?”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亲自去。”他这么说。
他记得那条路,那条去live house的路。
前面有一个小小的上坡,路边有拉面店。从前他每次去看live结束后,都会在这家拉面店解决一下晚饭。偶然有一次听说堂本刚本人也会偶尔过来,他就去的更勤了。
过了拉面店的地方有个街角的广告牌,即将有演出时,那里会张贴看板广告,他每次都会去拍照。
快到门前时,有个便利店,他确实是在这里目击过堂本刚和其他乐队成员的。那时他们刚结束演出,一群人看起来开怀又放松,和对方欢快地聊着。
那时候他只是远远看着,也觉得很开心。
为什么现在会这样的不满足?
他慢慢地上了那个坡。
这里对于他是回忆的场所,那么对于刚呢?
已经可以看到Live house的门了,能看到门口支的脚手架,工人们正在上下移动,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橙金色的落日停在天幕下方,把工人白色的安全帽打上橘色的光。
他慢慢走近。
看到一个类似指挥的人,被一群工人围着,站在人群中央。
他走过去,手里拿着自己的名片。
“您好,”他放下手,双手并拢鞠了一躬,“贸然上门十分抱歉。我是大田地产的堂本光一,这是我的名片。”
那人回过头来。
光一愣住了。
白色安全帽下,是刚的脸。脸上还沾着点紫色的涂料。
“刚...”
“你来啦!下个月这重新开业,”刚看着他说,“到时候会举办复归演出,欢迎来看。不过熟归熟,票还是要买的。”
“我...”
“嗯...如果是想买地的话,那抱歉,暂时没这个打算。我呢,准备把这里一直经营下去。”
光一呆呆地看着他。
在一片霞光中,堂本刚冲他灿烂地笑着。
“我回来了。”他说。
太阳慢慢走向地平线,整栋建筑都被熏染上漂亮的橙红,那双他一直钟爱的圆圆的眼睛看着他,瞳孔里也有橙色的光芒。
今天快要结束了啊,他想着,自己是不是来迟了呢?
但不用担心,还有很多很多个明天,他很快这么想着。
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个明天。
哀伤,破碎,迷茫,黑暗。许多许多的一切。
将被全部留给昨天。
而属于他们的灿烂明日,从此时开始,绽放光彩。
-----------------------------------------
本文又名,堂本光一升职记。(不)
完结感言:
终于结束了!
卡在十二点到来之前,成功按照承诺写完了,真的打字打到手抽筋2333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和相方向你不一样,灿烂明日一开始就是引发争议的一篇文章,他有很多不是传统同人所描写的东西,涵盖了很多在同人中比较灰色的部分,比如原创角色,比如疾病,比如和其他非主角人物的感情等。
写他是存在风险的,事实是我也确实因为这篇文章受到了很多并不友好的评论,有段时间是真的一度因为那些想法而否定自己的价值,想干脆退圈,省去麻烦。
最后还是在心里问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想要开始写同人的呢?
不过现在心态渐渐平和,也可以理解大家对于CP也好,对于其他也罢,有着各种各样的观念,我理解并尊重,同时也并不想改变我的初衷。所以我把这篇文原原本本从我脑海里带了出来。
让我想要不去在意一些评价或者好感度也想去传达的东西,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察觉到呢?
关于爱,关于治愈,关于怎样爱自己,怎样爱别人,怎样让自己拥有幸福的能力。
虽然发生了很多,但这可能才是我最想表达的吧。
我也很高兴在创作他的过程中能收获到感受到这些的朋友们的评论,每一条评论都是支撑我的重要的东西。
一直以来,谢谢大家的理解,支持,鼓励和认可。如果灿烂明日能成为让你短暂记住的作品,我将会非常荣幸!
爱你们!
那么我们下次再见吧!
一如既往欢迎评论。
【KK】灿烂明日(11)
18+
比起未亡人,鳏夫更合适
KT
不仅不虐,甚至还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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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正向着我盛开,像是一片纷飞的烟霞
你正向着我涌来,我睁着双眼做一个梦
-----《The fifth season(SSFWL)》
11.
自他上次回东京,又是两个多月过去。
他在书房正襟危坐,注视着电脑的邮箱界面。
工作用的邮箱,已经有两年没有打开过了。
厂牌是由他自己运营的,起初本想请专业的管理者代劳,却发现总是会在工作选择和经营战略上出现一些分歧...
18+
比起未亡人,鳏夫更合适
KT
不仅不虐,甚至还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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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正向着我盛开,像是一片纷飞的烟霞
你正向着我涌来,我睁着双眼做一个梦
-----《The fifth season(SSFWL)》
11.
自他上次回东京,又是两个多月过去。
他在书房正襟危坐,注视着电脑的邮箱界面。
工作用的邮箱,已经有两年没有打开过了。
厂牌是由他自己运营的,起初本想请专业的管理者代劳,却发现总是会在工作选择和经营战略上出现一些分歧。从商业角度和艺术角度出发,看待工作和作品的视线和态度是不同的,他不想自己的初心逐渐偏移,从此干脆自己接手了管理。代价是变得更加忙碌。
输入密码登录时,他觉得手生。
两年前因为严重的失眠和一些其他症状,例如恐慌,过呼吸,痉挛等,他被医生建议进行全面的治疗。会选择回到家乡,也是因为他需要待在一个“令人平和的环境之中。”
原本对于他这种情况,保持一定的社交是必要的,但在当时,医生还是建议他暂时远离原有的社交环境,因为他们带给他的不良刺激远大于优势。他记得医生曾经说,这些情况在艺术家身上是常见的,因为他们长期保持着敏感。
“如果情况恶化,你可能会失去创作的能力。”医生那时这么说。
他不发一言,手无声地颤抖着。
他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能会被音乐抛弃。
暂停了一切的活动,封锁了Live的场地,解散了手下的工作人员,他拖着疲惫的心回到家乡,走过的路变成荒草疯长的废墟。
一逃就是两年。
奈良是个适合疗养的地方,天空蓝而广阔,在这样的天空之下,似乎什么样蜷缩颤抖的灵魂都可以被抚慰,他在公园遛狗,帮母亲晾晒衣物,教附近的孩子弹吉他。每天一样的时间上床,相同的时间起来,尽量保持生活规律没有变数。
现在想来,逃离是有必要的。
或许是对不起那些与他有关联的乐队成员,合作伙伴,但他彼时已经无力再去构筑和维系与他人之间的关联了。
他翻动着邮箱中堆积如山的邮件。
光一说的对,迟早要面对的。
有取材的申请,有作曲的邀约,有综艺节目的邀请,还有一些音乐节,现场live的邀请函,他慢慢翻动,邮件的时间基本都停留在两年前,近一年几乎销声匿迹。
这种行业被人遗忘是很容易的。他这么想着,一篇一篇认真阅读,然后再一篇篇去回复。
一直盯着电脑看了两个小时。
电脑是光一的,昨天他和光一说可能需要处理一点事务,光一就把这个递给了他。给他的时候还红着脸,说电脑随便用,但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请不要在意,扭扭捏捏的,叫人看着好笑。
今天打开才发现是为什么。锁屏和桌面全是自己的照片。
桌面那张是几年前照的,那时候他还搞着殷红的挑染,头发半长不短,衣服鲜艳,不安分得几乎要从屏幕里跳出来了,他看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忍不住有点不好意思,赶紧点开邮箱页面。
总算回复了所有的邮件,他切出界面,又看到自己的照片,自己正挑衅地盯着自己看。
真是的...他想,光一真奇怪,要用就不能用时期近一点的吗?叫人不好意思。
然后他在桌面上自己胸口的位置看到一个文件包。
并不太引人注意,但文件包末尾的tsuyoshi几个字叫他移不开眼睛。虽说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不好,他这么想,但是,说了让我随便用的吧?
好奇心战胜了微弱的道德感,点开的前几秒甚至已经变成了偷窥的刺激,想到光一一直以来的表现,他甚至有点担心万一打开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自己该怎么面对。
结果出乎意料,就是普通的文档。
是资料。内容也在题目上标注的很清楚。失眠,恐慌症,过呼吸的症状和应对方式,佐匹克隆的用法和副作用,苯巴比妥的用法和副作用,等等十几篇。
资料被整理的很清晰,来源各不同,但排解组合却很有逻辑,从中能看出些理科高才生的强迫症痕迹。界面上还有一些被标红的地方,能看出来是需要注意的重点。
每篇都在几千到一万字,甚至还有的在这之上,全部都有细细的批注。
刚又想到那叠手写的乐谱。
他发现光一真的喜欢不声不响地做事。他从来不说,只有自己真的触碰到,才发现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光一太明白他在害怕什么,也明白自己恐惧于他人的靠进,于是一直在他的周围,以他无法察觉的样子,安静地搭建为他遮风挡雨的屏障,然后披着漆黑的盔甲站在雨中。他一直被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城堡守护着,而建造者本人,则好像早就做好了一生都不被发现的觉悟。
他看到的只是片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底还有多少座温柔着注视着他的,黑色的城堡?
他慢慢站起来,走到窗前,随手抄起水壶浇花。
花也是前阵子和光一一起去买的,清早的花市很热闹,但却不符合光一的生物钟。那天光一整个人困得七荤八素,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又搬花盆,搬土,回了家冲了澡又倒在床上补觉,睡着的样子...
他一时竟然想不到除了“可爱”以外的形容词。
他想得入神,直到脚上察觉到冰凉的触感,一抬头,水漫出了花盆。
他慌忙地停了手,找来工具清理,场面一度混乱,等终于清理干净,他有些错乱地坐上沙发。
或许是从前太沉迷于想自己的事,他没有好好地想过光一,而此时一想就停不下来。他一边觉得自己不太对,一边想着找点别的分散注意力,在整个房间里搜寻,然后他的视线停在沙发的角落。
沙发是双人的小沙发,是他和光一一起去挑选的,因为是临时居住,所以买家具时没有买太贵的,光一在沙发上躺着或者坐着时,又总是朝着一个方向。几个月下来,左角已经被他坐出个坑。而且本来刚在那上面铺了漂亮的小垫子,光一坐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就会连着垫子一起掉下来,像是屁股早上长了钩子。
掉了还不知道捡,专心盯着电视上F1的比赛,连头的角度都不变一下。
那垫子上有一些人造毛,不知道为什么,被光一称为毛毛,每次他经过客厅,光一抬头看他,才会发现垫子掉了。这时候就先是惊愕地看一下地,再仰起脸来,带着一点天真的傻气和他报告,“毛毛掉地上了!”
他总是皱着眉吧那垫子捡起来拍打几下,扔回沙发上,准备离开时却又会被被光一拉住,“刚也一起看。”不由分说把他按在沙发上,然后枕着他的大腿,继续专注于比赛。他每次都有点不服气,想既然是叫我来,就和我说会儿话啊,枕在我腿上又一句话不说,算怎么回事。
他盯着沙发,就这么看了好久。然后一下子清醒过来,感到一点有什么东西正在超出控制的恐慌。
光一他...
他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中午光一一般不回来,他自己随便做点吃,于是加热了昨天的咖喱。吃饭时忍不住出神,想光一这时候在做什么呢?也在吃午饭吗?
早上光一出门时,他给他带了有饭团和素炒的便当。
现在想来,是不是太清淡了?
他要上一天的班,又是领导的位置,需要付出的脑力和精神力肯定很多,消耗也一定很大...自己准备的便当真的能吃饱吗?没有什么肉,下午会不会觉得没有力气?
是不是可以告诉他去公司食堂买点炸鸡之类的加进去呢?可是炸鸡又非常油腻...如果吃了反而影响他消化,身体不舒服就更糟了。
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非常想见到光一。
这是说不清的感受,像是曾经做过的有些事,你永远都说不出要去做它的理由。只是在那个时刻,心被强烈的冲动所填满,那种奔赴的欲望简直可以淹没一切,像是有声音在心底一遍遍重复,那是必须去做的事。
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光一公司楼下。
公司在大阪最繁华的位置,他也只是听光一说过,公司在某栋大阪市中心的写字楼。但真的来到这里才突然感受到迷茫。大楼的玻璃窗反射着正午的阳光,行色匆匆的白领与他擦肩而过,车的声音,人的声音,嘈杂而忙乱,提醒他自己到底有多冲动。他站了一会,慢慢走到高楼下的一个小公园,草坪上有一处给小孩子们玩的秋千,这个时间,没什么小朋友和他抢,他慢慢坐下,秋千随着风的自然摆动摇晃着。
他逐渐冷静下来,不禁在心里质问自己,你为什么要来?
那碗热了的咖喱也没有吃完,就那么搁在桌子上了。出门时小健冲他撒欢,他也没有理,也不知道有没有给它添食,就这么一股脑跑来了。可是来了又是来做什么的?
他没什么事想和光一说,而且,明明晚上就可以见到。
自己到底怎么了?
并不知道他们公司具体是在哪一层,现在贸然上去也只会闯祸。如果向光一询问,又怕让他生起无用的警惕或者期待。
现在自己和他的直线距离大概相隔不到二百米吧?刚想着,他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在好好工作?
就这么呆呆地坐了半个小时,垂着头,视线里是从缝隙里长出青草的地砖,他百无聊赖地用脚尖去拨弄那些草尖,秋千摇动的幅度变大,耳边拂过清爽的风。
然后秋千的摇晃被停住,他愣愣地抬起头,看到光一的脸。
心中有片空地,那上面停着觅食的鸽子,在此时突然全部振翅想飞上天空。扑棱扑棱,翅膀拂过他的心脏。
“光一...”他怔怔地出声。
光一自然地摸摸他的头,放软了声音,“来了怎么不上去?”
他想了想,用问题回答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底下?”
“长濑从东京过来了,”光一站直了,松松领带,“就是那个我跟你说过的,缺根筋的大块头。一年四季都在跟一个无人岛的项目,把自己熏出一身海腥味,你记得吗?他来开会,还非得选中午来,和我说有个长得很像你的人坐在楼下,我还以为他骗我...”
“那你怎么还下来了?”刚直直看着他。
“...嘛,有一线希望还是得来求证一下嘛。结果,你真的来了!”
刚看着他的笑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心中翻飞的鸟雀振翅而出的欲望太过于强烈,满溢到心脏都觉得疼的程度。
“...刚?来找我有什么事?”光一看他不说话,有点小心翼翼地说,“是家里怎么了吗?需不需要我请个假?”
刚摇摇头,让自己直视着那双黑黑的眼睛,“没什么,”不知不觉得,他放软了自己的声音,“你吃饭了吗?”
光一点头,“吃了啊,很好吃!饭团的咸淡也刚好,米饭又软又蓬松。你不知道,长濑那个家伙,听说我的便当是你做的,吓了一跳!还想来抢我的菜吃!被我用筷子梢打了一下,才消停了。嘿嘿,是你给我做的饭,他想吃,门都没有!”
“而且,”光一有些不满地哼哼,“明明早就看到你了,还非得吃完饭才和我说,让你等了这么久,你说他是不是小心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
想这么不服气地抱怨,但却没能说出口。没办法,谁让自己确实在等呢?
刚嘴角噙着笑容,看着他抱怨的样子,扬起手,替他拂去西装上一小片褶皱。
“你吃饱了就好。长濑君晚上不急着回去的话,可以请他来家里吃饭。”他温声说。
光一眼睛亮了一下,但还是违心地偏过头,“...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没关系的。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刚站起来,“下午加油哦!”
“真没什么事吗?”光一担忧地问。
“没什么,”刚摇头,“散步走到这附近了,就想来看看你。那,我先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出几十米,忍不住回头,光一还站在原地。看他回头,光一冲他扬手,面容模糊,隐隐是个微笑的形状。
他转过身,不出声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好像不能这样一直和光一待在一起,他想,有点,太过了。这样的不知名的期许,冲动,甚至喜悦...太过了。
回家后他重新加热了咖喱吃完,然后坐在沙发上发呆,一会想到什么,拨通了电话。
“喂?”那边是一个清亮的女声,“刚?”
“姐姐。”他像是找到了依赖,语气不由变得像是撒娇。
“所以...你现在和别人住在一起?”他说了一会,姐姐打断了他,“一个男的?”
“嗯...”他心虚地小声回应,“在大阪这边。”
“堂本刚你个没良心的!”姐姐声音一下子拔高,“你姐我也是大阪在住,怎么没见你来探望一下我老人家?”
“对不起啦...”他立刻道歉,“你先听我讲嘛。”
“你说你说,”姐姐在那边哼哼,“等等,你先和我交代,那人是谁?干什么的?你们认识了多久了?”
“...他,在地产公司上班,然后...叫,叫光一。我们没认识太久。不对,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
“听你讲个事怎么这么费劲!”姐姐在那边叫,“算了,你就说你怎么回事吧。为什么和人家住在一起?你又是怎么想的?”
刚没敢说自己是怎么和光一有了联系,随便编造说是偶然遇到的,尽管姐姐十分怀疑,他还是就这么顺着讲下去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到他自己的想法,刚重新整理了心境,“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变得非常奇怪,姐姐。”他困惑地说,“他离开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奇怪。房子也变得奇怪,像是缺了点什么东西。”
“想到他的时候,会突然开始好奇,好奇他现在的样子,好奇他在做什么。”
“会不自觉地想,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他人真的很好,姐姐...”刚认真地解释,“他真的帮了我很多。所以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心里觉得他太值得感激了,或者说,我因为想要偿还他些什么,所以不安呢?”
姐姐在那边一时无语。
“你试过吗?不去考虑他的事。”半晌,姐姐问他,“你能做到吗?”
“好像不能。”刚老老实实地说,“我试过。但是,家里好像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一样...总是会被非常微不足道的东西触发,然后想到他。”
姐姐在那边沉默不语。
“姐,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刚担忧地问,“我应该做点什么呢?或者说,我应该怎样让自己不再不安呢?我应该偿还些什么呢?”
姐姐憋笑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本来很小,到最后越来越响。
“姐!”他不知怎的有点害羞,“你笑什么!认真听我讲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姐姐在那边笑得打嗝,“我怎么忘了,我的傻弟弟从前交往的一个两个都是些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他警惕地坐直了。
“没什么,真的,我是想恭喜你。”姐姐止住了笑,“你没怎么样,你也没生病,刚,你只是恋爱了。”
脑海里噼里啪啦一道闪电,刚呆立原地。
“想见他,想靠近他,想为他做些什么,这不是恋爱是什么...我怎么都忘了你从前都没经历过这些呢?这就是再平凡不过的恋爱啊!”
恋爱?
刚在嘴里重新念了一遍这个词。
他从没往这个方向考虑过。
或者真的像姐姐所说,他并没有恋爱过,所以才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从前同明宇在一起时,确实也曾经有过短暂的心动,但从此便是漫长的彼此折磨。回过神来,他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而不是自己想做的事。
更别说曾经的慧子。
他吞咽了下唾沫。
恋爱是这种感觉吗?
他突兀地想起年少时期,目睹姐姐和小混混出去约会的那一天。
那时候的姐姐那么的光彩夺目,生机勃勃,充满着能量,义无反顾,无法阻挡。
她像个笨蛋一样说,如果是他给我的,就算是伤害我也好期待。
像是明明知道了会被伤害地体无完肤,还是要执拗地撞上去。
笨蛋,真是笨蛋,是让人那么羡慕的笨蛋。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不知不觉间,竟然哭了。
“我该怎么办?”他小声说,“姐姐,我该怎么办?”
“听从自己的心啊。”姐姐温柔地说,“想见他就去见他,想靠近他就去抱住他,把你的想法说给他听。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的。恋爱的人都是无师自通的。”
他挂了电话,抱着膝盖蜷缩在膝盖上。
会受伤吧?他想着,如果靠近,把自己的心意送出去,其实并不能确定会被怎样对待,但他突然开始好奇,如果是光一的话,会还给他什么呢?
那会是怎样的,光彩夺目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
如果是你给我的,他想,如果是疼痛,该怎么办呢?
但还是好期待。他心里有个角落在说,如果是你给我的,就算是疼痛,也想去体会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疼痛。
天窗倏的打开,鸽子们振翅而出,飞向他的天空。
那是前所未见的,粉色的,温柔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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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写糖,手生。
一如既往欢迎评论。
日更真的好不容易的大家给点红心蓝手评论来鼓励我好吗嘤嘤嘤
一如既往谢谢大家
【KK】灿烂明日(10)
18+
比起未亡人,鳏夫更合适
KT
这篇文终于从这里开始没有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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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你好
熟练描绘你面容角度,
期望你 过路的人 留在这荒岛,
待你好 愿做城堡 可给你起舞,
日夜对你发出 令你满意温度,
而你竟放慢脚步。
-----《如果可以待你好》
10.
被同事提醒到下班时间了,抬起头,夕阳的余晖顺着百叶窗渡进来。...
18+
比起未亡人,鳏夫更合适
KT
这篇文终于从这里开始没有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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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你好
熟练描绘你面容角度,
期望你 过路的人 留在这荒岛,
待你好 愿做城堡 可给你起舞,
日夜对你发出 令你满意温度,
而你竟放慢脚步。
-----《如果可以待你好》
10.
被同事提醒到下班时间了,抬起头,夕阳的余晖顺着百叶窗渡进来。
他摘下眼镜,长长伸了个懒腰。
工作时总是这样,本来只要投入进去就十分专注,能打断他的东西很少。今天看起来也是如此,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多多少少有在走神。手上的计划书并没有按照所想做完,而是留了些残余要留待明天收尾。他也想全情投入,只是想到刚的事就忍不住要从专注中挣脱。他叹口气,瞟一眼手机,屏幕黑着,还是没有任何通知。
现在应该已经上了回大阪的新干线了吧?
他出神地想着。
他心里清楚,表面上只是去一趟东京取些东西,但对于刚来说不亚于一场战斗。因为是迟早得去面对的东西,于是他在刚背后推了一把,但也怕会变成拔苗助长。
他一时发愁,然后从桌子上玻璃相框的倒影中看到自己紧蹙的眉宇。
他从来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
从前他也交往过几个人,关系维持的时间各不相同,但分手时都会不约而同控诉他冷漠。他并不认可,却也觉得没有必要去解释什么。他也是人,自然也有涨落的悲喜,滋生的痛苦和喜悦,只是不擅长将这些展示给别人。他是实干主义,情感外露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狡猾的招数。明明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却能获取所得,算是投机取巧。冲他撒娇的女孩子也好,动不动就流泪也好,看到贵重的礼物就开心,尽管是含着心意却没什么实用性的就嫌弃,他总是觉得这样太任性了。
塑造一个会讨人喜欢的,但并非真实的自己,是没有意义的。为了占有更多的资源让自己去哭去笑也是最悲惨的。
但世界上还是有人总是流露真感情,与那些以情绪为武器的人并不同,自然地释放,是他知道的堂本刚。
刚是真性情的人,从地下时期到正式出道,他是一路看下来的。在观者面前隐藏着什么,去讨好谁,他从来没有见到过。live中途的mc,说的也都是最平常也最真实不过的小事。喜欢热蛋糕就是真的喜欢,讨厌高空娱乐设施就是真的讨厌。可以因为开心把live延长一个小时,也可以因为感怀伤神而整首曲子都流着泪唱完。刚从没有想过成为别人来获得人气。他记得一开始有机会登上地上波时,刚被建议走偶像路线。脸蛋不差,只要树立讨喜的人设,唱些甜甜蜜蜜的情歌,一定会有数不胜数的女性粉丝。但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愿成为非真实的自己,这不是一开始选择去做音乐的目的,他这么坚定地说了。
会喜欢上刚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尽管他身处销售行业,工作中还是生活里都称得上沉默而圆滑,但他心里明白,自己恐怕比想象中更加讨厌虚伪和谎言。
在这点上他与刚是一样的,所以才会在才进入社会时对堂本刚的一些歌曲那么有共鸣。
或者说,是那些歌和那个人撑着他走过那段路也毫不为过。
带着一箱着刚的碟片搬出寮,正式就职成为社会人那年,光一26岁。
比一般的人要年龄大些,起因是他留在研究室为导师做了一年的助手。
导师是学界泰斗,对他们几个恩重如山,他毕业之际正好是导师手下一个关键项目收尾的时期,学弟学妹尚且经验不足,毕业生却没一个愿意留下。当年美国最大的金融公司在日本登录,他们研究室个个都专业对口。事先对方又早与他们有接触,许诺的工资福利晋升机会样样羡人,实在没人舍得放弃这个机会。毕业生聚餐,大家互相问了一圈,面面相觑,只有他,席间一声不响,最后低声说了一句,我留下。
晚毕业一年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放弃这种机会的后果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众人沉默一会,拍他肩膀,说光一啊,辛苦你了,替我们照顾好老师。
他吞下手里的酒,眼神清明,摇头,说不辛苦,我挺高兴的。
那时候他是真觉得高兴。能在恩师手下做点事,对他来说是个偿还当年恩师破格录取他的好机会,这一年他打定主意一心陪在导师身边,耐心管理项目,辅助教导学弟学妹,可质疑的声音却不绝于耳。父母不支持他晚就职的决定,断了他三个月生活费。周围的人又不是个个都理解他的心思,所谓不是人傻就是有所图的说法他也听过不少。此类种种,尽管行动可以不被其左右,内心却难免自我质疑。接着眼看半年过去,原本顺利的项目进入瓶颈期,他牟劲朝着自己找到的新方向不眠不休一个月,才发现所谓的新方向从一开始便是错的。此时再去看同期的动态,才发现,已经有人从分公司调去了那家金融公司的美国总部,正是他梦了多年的地方。
毕业时虽说算是把项目平安无事地做完了,但再有那么好的工作机会却不可能,他谢绝了导师留校的邀请,又不想再进金融业去和当时已经比他先一步的昔日同窗竞争。一来二去进了现在所在的地产公司,和无数知名度远不如他的大学毕业的本科生甚至短大生一起成为等级最低的地产中介。
是不平衡的。有时半夜想到那个美国的办公室窗外的景色,想到同窗们的样子,低头是榻榻米发黄的六坪的单身小屋。想到醒来要去和同事一起,去上门推销,去给无数人打电话,这里面还会有半数都不会有任何回应,他就有些不敢闭上眼睛。怕睁开眼睛明天一如既往,然后人生也一如既往。
那阵子堂本刚要办live,他搞好了票,正式live那天之前,他独自喝了几场闷酒,因着多日的宿醉,直到进场前他都昏昏沉沉。本来延毕的那一年因为研究室的事情多,他就有很久都没来看过堂本刚,这次过来,心里也打算着是最后一次。他自身难保,又哪里还有余力去支援谁?
说是live,也不过是包了一片非常小的场地,被允许演唱四十分钟。席位狭窄,他挤在里面,来来往往还有赞助的酒吧的服务生在兜售廉价香槟。场子可谓乱七八糟。人们吵吵嚷嚷,直到中间一束白光亮起,上身只穿了白背心的人出现在台上,他环顾四周,然后有点羞涩地抚摸鬓角,接着鼓足勇气,放大声音,说谢谢大家愿意来,这是堂本刚1st演唱会,值得纪念。
他嗤笑,心里骂他笨蛋。这里面半数以上的人都是因为有便宜酒卖才来的,别说音乐,就是面前有整个乐队也休想叫他们停下脚步,怎么就能这么乐观地觉得在场都是来听歌的粉丝。
却见堂本刚下一步就是做自我介绍,说想必大家很多人还都不认识我,但没关系,到这场演唱会结束,我会用我的音乐让你们记住我的。
但他也没有唱些吸引人注意的时兴的歌。熟悉的吉他声响起来,他开了嗓,还是刚流的曲调。
不出所料,没能撑到半场的人很多,听了一会觉得没兴趣就离开,拥挤的场子一会就变得零散。光一内心暗想,这种时候是不是讨好观众会好一些?
但也有没走的。第一首歌进行到一半,已经有不少人放下酒杯,不自觉跟着打拍子。进行到中场时,留在场子里的人几乎都专注地看着那个低矮的台子,甚至有人突兀地流下泪来,又慌忙地擦掉,像是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被如此打动。
光一被震撼,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刚在那狭小的台子上卖力歌唱。眉心紧蹙,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胸口,他吟唱悲痛时,就真的变成哀伤的镜子和容器。可音乐结束,又一下子笑起来,那笑容比什么都灿烂。他阵阵恍惚,想到自己刚认识他时,他还只是在大街上抱着吉他卖唱。
你变得更好了,我呢?
live最后,刚只留了一把吉他,清清嗓子,开始唱一首关于人生的歌。在散着烟酒味和人的汗水味,空气污浊不堪的地下,刚的声音干净又清亮,像是吹去虚妄的新风。光一沉默着听完,一言不发地把唱歌的刚的样子记在脑海里。旋律终结,刚开始讲话,被鱼龙混杂的人群包围着,他小小一只在中间却并不突兀,他在吵杂中自顾自说着,说人生只有一次,请各位尽情去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只要遵循自己的心。这样就不会后悔。
请不要输给这个世界,不管在怎样的环境中,都请保持我们本来的样子去努力,他最后说,因为我们是独一无二的。
他没能像身边的人一样为刚鼓掌,他也无法将视线离开那个人,他只是看着他,然后看到刚的眼中,有能将他点燃的温柔的火焰。尽管籍籍无名,但光一就是有那种预感。他会以他本来的样子,一飞冲天。
光一糟糕的境遇也好像是从那天开始改变的。又或者说做事的人态度变了,结果自然也会变化。从普通的销售晋升为网点负责人他只用了一年,接下来进入总部,三年成为经理,五年成为副部,十年正式成为部长。他是最年轻的,却没人提出质疑。
他没刻意做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地做他认为自己该做的事,专注,集中,竭尽全力,挑战极限,不放弃,不输给别人也不输给自己。
每年年会致辞时他都会说感谢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只有长濑知道,那人是堂本刚。
拉他出低谷,给他见识光亮和未来,也成为他的勇气和信仰。
他和刚现实生活中并没有相处太久,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擅自太久地把刚当做精神的寄托,在刚面前他总是毫无障碍地释放着情绪。
像是一切都变得鲜活,他能更坦率地去笑,去害羞,甚至是去撒娇。
所以他希望刚也一样。如果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而努力,那么让他做什么都愿意,都值得。
光一接到刚是在车站。
他在出口找到那个魂不守舍的人,像是有看不见的屏障把刚和行色匆匆的旅人隔离开来。
他加快步子靠近那个人,伸手想去抱他,刚却狠狠打了个冷颤,然后畏缩地后退一步。
光一皱起了眉头。
“先回家,”他把刚身上的外套拉紧,“我们回家,刚。”
刚一言不发。他攥住刚的手,刚挣扎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松开。
的士经过一间他常去给刚打包热蛋糕的甜品店,他看到了就给刚指,但刚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他离刚更近些,能感觉到他在小幅度地发着抖。
光一咬紧了牙。
好好的一个人,去趟东京就变成这样。果然还是太早了吗?他的医生不也建议他,先远离东京比较好吗?
自己干嘛非想要那什么乐谱不可?
到家时他拉着刚的手,另一只手去开门,刚始终一言不发,进了玄关,沉默地换鞋子,沉默地走进卧室,然后沉默地关上门。
光一盯着那合上的门看了会。
然后站了起来,走过去。
“刚,”他打起精神,语气故作轻松,“怎么,这就困了?你昨天睡得可是超级早。我记得十点半你就开始打呼噜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打呼噜呢!”
里面没人回话。
“我的乐谱呢?去趟东京,怎么什么都没带回来?”他加大了声音,“你的小包包呢?家门钥匙不是也在里面吗?不会是弄丢了吧?”
“我不会说你丢三落四的,你别担心。就是怕你哪天把自己给丢了可怎么办?”
“刚,你理我一下呗?”
卧室还是毫无动静。
光一攥紧了拳头。
“我们说好了吧。”沉默了一会,他换了个语调,“我们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和彼此说的,对吧?”
“你要失言吗?堂本刚?”
沉静了好久。
门开了,刚和他面对面,他看到刚空洞的眸子,长吸一口气。
“光一。”刚直直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
光一把手压上他的肩,缓慢而坚定地摇头,“你没有。”
“那为什么她会这么恨我呢?”刚像是真的在迷茫,脸上带着富有纯真的困惑,“为什么会这么恨我,然后给我比直接杀死我还重的惩罚呢?”
“你没有错,刚。”光一捏着他的肩膀,“我说过,刚,你没有错。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她爱我啊,她怎么会错。”刚一点点低下头,喃喃着,“对我好的人怎么会错,爱我的人又怎么会错?是没能回报她们的爱的我的错吧?”
光一觉得自己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他闭了闭眼睛,然后用了点力气,捏起了刚的下巴。
“看着我,刚。”
刚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深琥珀色的眼中带着纯粹的悲伤,像是掺着玻璃渣的蜜糖一样。多少次,他为之心动也为之心碎。
你明明是这么好,她又凭什么?他想着。
他看着那漂亮的眼睛,和微微张大的三角形的唇。
然后吻了上去。
比任何一次吻都要温柔,他细心地去与刚唇齿交融,不强迫也不追赶,而是自然地缠绕在一起,温度去感知温度,灵魂去触碰灵魂,像是一棵树去碰触另一棵树的根系,他们耗费巨大的耐心成为彼此的一部分,然后接着并肩而立。根于地下紧握,叶在云里相触,他像是渡送生命一般去品尝津液,直到他们彼此都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我不会走,我会和你共享生命。他想着,从没有比此刻更加坚定过。我们来分担寒潮、风雷、霹雳;然后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漫长的吻结束,他缓缓分开。然后他张开怀抱,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刚。
“刚,你听我说。她根本就不爱你。”
“她只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因为自己活不成,偏执,自毁也毁人,想拖你下泥潭。这根本不是爱。”
“爱是不会舍得你难过的,刚。即使是为了自己,也不会舍得你难过的。因为爱是比起自己的幸福,更希望你幸福的东西。”
他们紧紧粘在一起,紧到快要和对方融为一体的程度。真的跟暖和,他们的热度也在彼此之间传递,然后他们变得一样暖和。他的唇就贴着刚的耳朵,于是方便他温柔而坚定地说出他非说不可的话。
“爱应该是这样,紧紧抱着你。”他轻轻地说,“然后,好好地亲吻你。爱不是一遍又一遍说,你欠我多少,你得还我多少。爱是怎样都没关系。你要怎样都没关系,你去哪里都没关系,只要你开心,那什么都好。这才是爱,刚。”
“她明白她抓不住你,刚,她知道她得不到你的心,她固然可怜,可你又有什么错?凭什么连生命都沦为她的所有物,灵魂都变成她的殖民地?”
“你靠近她一点,真实的你便死去一截,直到你完全属于她,便是一个非你的躯壳。如果一段关系不让你丰沛,一个人只从你身上掠夺温暖,那你凭什么要赋予她们这种权力?”
刚在他怀中呜咽,光一松开他,静静地凝视他,然后吻掉他脸上的眼泪。
“刚,你谁也不属于。”他直视着那充满眼泪的眸子,说了最后一句,“你的生命可以属于自然,属于音乐,属于世界上所有被你偏爱的东西,但你不属于任何一个谁。你也不属于我。你不必为了谁而掏空自己的一切,谁都不值得你伤害自己。”
“这是你的生命,你理应自私自利。”
“但我是你的,刚。如果你要。”
他斩钉截铁。
刚在他怀里痛哭出声,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却又带着解脱和放肆,他拍着背,反复递上纸巾。
晚上他让刚一个人睡,可刚又伸出胳膊来,示意他想要抱着睡。他贴过去,把刚搂进怀里。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刚已经不在床上了,光一坐起身准备去餐厅,却又反常地躺了回去。昨天的话虽然是自己说出口的,但一觉醒来发现还真是又肉麻又矫情,出于此原因,他又有点不好意思去面对刚了。
在床上打了个滚,他忐忑不安地坐起身来,明明睡觉都没穿上衣,却忧郁了好一阵子,翻出件短袖套上。
忐忑不安地推开门,刚已经在做早餐,有咖啡的香气和面包的焦香味道,他坐在餐桌前,刚正好把咖啡端上来。眼睛还是肿的,但眼神却很平和。
他还是有些害怕,尝一口咖啡,又抬起头从缝隙里关心刚的样子。
却见刚像是想起来什么,去了卧室,手里拿着厚厚一摞纸。
“你昨天问我,是不是丢了小包包,”刚漫不经心地说,“我才没那么粗心。哝,你要的乐谱。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专门取回来的,你得谢谢我。”
光一看着刚手中的谱子。
他遇到了那么多东西,悲伤的回忆,过往的人,过分残忍的真相,然后他穿过了他们,拿到了一份乐谱。
光一想都没想,站起身,紧紧抱着了眼前实际上在紧张的人。
“你真棒,刚。”他激动的说话都有些走调,“你做到了,刚。”
“是啊。我做到了。”刚在他怀里,快活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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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可以宣布这篇文从这里开始不会再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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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用了一些些《致橡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