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球上线】你丫的其实是黑塔亲儿子吧?!(8)
#我手稿写到14了!!
#这个游戏我也写得糊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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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慕回雪选了“气吞万里如虎”,练余筝选了“还我爷爷”。
两人:我们太难了。
快要成为一个很快的男人•白若遥:我才难。
玩游戏时,两人发现慕回雪抽到的游戏并不难。单纯只是跳竹竿加速版,但是在海上轻功水上漂,底下一群鲨鱼游来游去而已。
与前面一个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如果说前面一个是4星游戏,那这个就是2星。
所以,让我们大...
#我手稿写到14了!!
#这个游戏我也写得糊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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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慕回雪选了“气吞万里如虎”,练余筝选了“还我爷爷”。
两人:我们太难了。
快要成为一个很快的男人•白若遥:我才难。
玩游戏时,两人发现慕回雪抽到的游戏并不难。单纯只是跳竹竿加速版,但是在海上轻功水上漂,底下一群鲨鱼游来游去而已。
与前面一个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如果说前面一个是4星游戏,那这个就是2星。
所以,让我们大喊一声:陌陌赛高!!!
虽说简单,但两人回来时腿脚上人有深口子,不过这对现在的她们来说并无大碍,过一会就愈合了。
彼得潘介绍下一个游戏:“游戏3呢是和一个集结副本联系在一起的,另一边的副本玩家通关算过了副本,你们过了只是通关了游戏3,还有游戏4等着你们。嗯,因为这是集结副本,所以大家都得进哦!走着!”
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观战区中已无一人。
【叮咚!欢迎玩家傅闻夺、白若遥、慕回雪、练余筝、傅闻声、陈姗姗来到彼得潘的副本游戏“来个大变身嘛”】
傅小弟一脸懵逼:“大哥?你们不是在攻塔么?”
傅闻夺把彼得潘的话重复了一遍,两个小朋友若有所思。
【叮咚!检测到人数与boss数量不够,请玩家用意念邀请一人进入副本】
【玩家阮望舒、李妙妙、洛风城、萧季同、安德烈已到达副本】
【黑塔boss吟游诗人、马戏团团长、灰姑娘、白雪公主、红桃皇后已到达副本】
【公平起见,削弱黑塔boss阵营实力,使得其平均实力与人类阵营最高实力相同】
【游戏为三轮制,分为逃生者和寻找着二阵营。逃生者可变为空间内任何一物品,寻找着负责寻找他们。逃生者最多可变成两个物品,寻找者可随机找到关于逃生者变成的物品的纸条。人类为寻找者时会随机掉落道具。若开局半小时无人死亡,则本局逃生者获胜,寻找者相反】
【11V9副本游戏“来个大变身嘛”倒计时半小时开始,请各位玩家就位】
唐陌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洒出一点茶水——就知道黑塔不会让我闲着!
吟游诗人牌微笑,值得你拥有。
所有人与boss被黑塔分散开来,这地方够大,是个图书馆,每个人得走很远才能与他人碰上面。
唐陌从书桌上随手一拿,竟是一章平面图:“…………这就好办了”
图书馆共4楼,地形复杂,大厅空旷,若是交战也未尝不可。
“Oh,my lady,我可终于找到你了。”格雷亚看到唐陌,快步走来。
“那可真谢谢你啊。”唐陌看了一眼黑塔挂在空中的倒计时——29:05,面无表情道。
“My lady,看我刚才发现什么。”格雷亚笑眯眯递给他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字,应该就是提示了。唐陌轻声念道: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卖完报儿跳舞啦,4247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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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三连,小红心小蓝手越来越少了,桑心呐………
[众独] 通俗剧本 (05-06)
> 原作向不正经无逻辑爽雷文
> 期间限定ABO
05
真是太糟糕了,金独子捏着眉心想。
他披着刘众赫的外套坐在床沿,这是一间算得上温馨的小木屋,坐落于镇的外头。那个羊角辫女孩带他们过来的,女孩说领主明天才会回来,请他们在这里将就一夜。
金独子梳理了一下目前的场景情报,他的头又忍不住疼了起来。女孩口中的"婆婆的预言"可能是个突破口,得找机会问清楚。还有就是……
-秀英啊,智慧怎么说?
他开启了正午幽会。
-Alpha在Omega身体里成结就是标记,一辈子无法分开的那种。成结就是内■啦,都是成年人了,你懂的。
韩秀英的声音夹杂着咀嚼声...
> 原作向不正经无逻辑爽雷文
> 期间限定ABO
05
真是太糟糕了,金独子捏着眉心想。
他披着刘众赫的外套坐在床沿,这是一间算得上温馨的小木屋,坐落于镇的外头。那个羊角辫女孩带他们过来的,女孩说领主明天才会回来,请他们在这里将就一夜。
金独子梳理了一下目前的场景情报,他的头又忍不住疼了起来。女孩口中的"婆婆的预言"可能是个突破口,得找机会问清楚。还有就是……
-秀英啊,智慧怎么说?
他开启了正午幽会。
-Alpha在Omega身体里成结就是标记,一辈子无法分开的那种。成结就是内■啦,都是成年人了,你懂的。
韩秀英的声音夹杂着咀嚼声,貌似啃着什么东西。有一个字被过滤了,金独子意外感谢正午幽会是个全年龄物品。他是有猜到这个场景的恶意围绕着他跟主角两人,但不代表他愿意直面这个该死的恶趣味。
-还有另一种,Alpha也可以藉由咬破Omega后颈的腺体注入信息素来达成临时标记。
他听到韩秀英补充道。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若有需要实施所谓的"标记",咬脖子总比真枪实弹好。金独子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刘众赫会直接把他脆弱的颈动脉咬穿,脑海浮现的血腥场面让他一阵恶寒。
以及,他还是不明白为何一个世界观下会有那么多琐碎的设定,简直是为了……
-简直是为了特定的成人剧情设计的啊。
韩秀英说出了他的内心话,那个女人貌似心情不错,可能是因为手上的食物足够美味。
-顺带问一下,大家在做什么?
-打猎跟露营。因为你不在孩子们有点失落,不过难得可以放松片刻也不错。
韩秀英的声音顿了顿,又传来了新讯息。
-玩一两天还行,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啊。你跟刘众赫只要做出符合场景期待的事就可以了吧?
-我们不会做出什么频道不能播的事的。
金独子斩钉截铁的说。
-哈,有差吗,你有那么纯情?那些头破血流都能播了,还怕这个?
金独子翻了个白眼想,我就不信如果是妳的话妳还能这么置身事外。
-这就是场景,大家都身不由己。我不知道你在抗拒什么,这样的态度Alpha可是会受伤的。
-总之,不会发生什么不纯洁的事,妳别想了。
-为什么不呢,某个大天使可能会因此贊助到破产呢,还有一些喜欢看你束手无策的星座。
-……告辞。
掐断了通话,金独子仍然觉得一切荒谬到可笑,他暂时不去考虑他跟刘众赫两个相性很差的组合,先全心全意思考眼下"ABO世界"的可能性。
他陷入沉思后不知过了多久,木屋唯一的门被踹开,刘众赫扛着一头野猪站在门外。他脱去了上衣,面无表情,那隻比肩膀还宽的野猪对他来说像一克的棉花。他跟金独子对上眼神之后脸色又臭了起来,金独子不住地往心里埋怨,叫他乖乖待在屋里的人是刘众赫,现在满脸嫌弃他偷懒的人也是刘众赫。唉,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金独子从床沿站起身来好声好气的说:"辛苦了。"
"光说不练。"刘众赫如他预想中刻薄,丢下这句话后就去料理晚饭了。
月明星稀,金独子跟着他的脚步到外头。他身上叠着两件外套,看上去像个怕冷的孩子。其实不冷,他看着刘众赫用魔力筑起的营火想,但他也不懂那个人干嘛老是喜欢光膀子。
他们分别在营火的两端坐下,看天色早已过了晚饭时间。在灭亡后的世界也不奢求规律,能温饱就行。他是星座,却始终无法习惯以故事为饵食,刘众赫烤出来的肉串更吸引人,让他无法克制地分泌唾液。
"这是个和平的场景。"金独子看着火堆下方说,"和平不代表容易。"
"一天了,你该有个结论。"刘众赫说。他像是把无处宣洩的怒火发洩在食物上,毫不留情地撕咬冒着热气的烤猪腿。
这个骄傲的男人居然依赖着他的判断,金独子笑了一下,他尽责地说:"顺利的话,明天能进镇打听。丑话说在前头,在这个世界的概率下,因为你的衣服,我身上有你的味道,我们会被误认成一对。"他说得断断续续,随着刘众赫进食,热腾的香味四散开来,说着话的人也馋了起来。
刘众赫没回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金独子自讨没趣,接着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们得有共识,能尽快完成方案的话,被误会也行吧。就当作演戏?"
说完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刘众赫啃着那表皮焦脆的后腿肉,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忙着吃饭,一句话都没说。金独子客观地分享从韩秀英那边听到的资讯,由后颈注入信息素形成标记。更进一步的的他就没说了,反正也会被过滤,反正他也不打算让那种事发生,预防针打这么多也够了吧。
语毕,金独子磨磨蹭蹭地吃了起来。该死,这小子居然还调味了,他哪来这么多时间?
真美味。
填饱肚子后理所当然的昏昏欲睡,虽然是星座但化身体依旧是有正常器官的人类。金独子打着盹想着明天要做的事,预言、镇、领主、标记……
"要睡进屋去。"刘众赫语带不满的说。
"你也……哦。"本来想说一起休息,但意识到了他们现在麻烦的性别关系,小木屋只有一张床,他可能会在睡梦中被受不了信息素气味的Alpha杀掉。金独子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还是坐在原位盯着营火,他已经穿上上衣,火光温暖了他英俊的侧脸。
啊,这是要守夜的架势。
"我在这里陪你吧。"金独子觉得自己吃饱后脾气也跟着变好了,他不想一个人霸佔舒服的床,那样有点罪恶。
那个男人当然不领情,"你睡着或是清醒,对我都没帮助。"
金独子回了他什么,可能是咕哝了几句抱怨,然后在漫长的饱腹感之中,可笑的裹着两件风衣靠着树干睡了过去。
刘众赫在心里啧了一声,有床不睡,在这里逞强给谁看。
在确认那个人完全昏睡之后他慢慢起身移动到对方身边。他将属于自己的那件黑外套拉开了点,金独子的后颈露了出来,在夜色中白得发亮,像个陷阱似的在等他落网。
霸王从毫无戒心的魔王身上又嗅到了那股味道。
06
像融化的雪水沾湿了书页。刘众赫皱着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气味。清淡飘渺的香,泰然的,悲伤的,混杂在一块。就是金独子的味道,把他身上那股遥远的气质揉搓出来,就会得出这个答案。
刘众赫默默地又凑近了一些,只有在金独子没有意识的状态下他才可能这么做。一定是因为这万恶的场景。他暗骂,却无法克制自己汲取那涌出的气息。
他知道金独子隐瞒了什么,因为韩秀英稍早也透过正午幽会向他说明了一些情报。刘众赫知道眼前的傻瓜为什么排斥向他解释那些话,这个人总是自作聪明的绕着圈子。
在这之前,刘众赫对自己的自制力有一定把握,但他现在不那么确定了。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的精神壁垒形同虚设,变得易怒,容易受影响,想知道更多他的事,想再靠近一点。
妈的,该死,他怎么这么好闻?
鼻尖几乎贴着金独子苍白的后颈,刘众赫自暴自弃的想,一定是这个场景的概率影响。强制冠在他们身上的性别造成的异常,并不是因为金独子才无可救药的。他说服自己。
还有另一件让他挫败的事,他的裤裆变得很紧,被束得发疼。越是靠近闻金独子身上的味道,他蛰伏的欲念就可耻的彰显着存在。
有幸于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事情更不可控之前,刘众赫一鼓作气地退开了。他把金独子捆得更加密不透风,只留了小半张脸在夜色之中,一脸睡得不醒人事,丝毫不觉自己给同事带来多大的麻烦。
刘众赫又花了大把硬币提升‘三忍’技能。然后走远一点,等待糟糕的生理状态过去。
[ 星座‘恶魔般的火之审判者’复杂地看着您。 ]
[ 星座‘恶魔般的火之审判者’赞赏您不趁人之危的精神。 ]
[ 星座‘恶魔般的火之审判者’对觉得有点可惜的自己感到抱歉。 ]
[ 贊助了1,000枚硬币。 ]
"……"
刘众赫往清澈的夜空瞪了一眼,他迟早要把这些星座都打下来。
然后得想办法叫鬼怪申愈圣关闭这该死的频道。
金独子是被冻醒的,清晨的气温很低。他睡得东倒西歪,本来靠着树干的姿势下滑变成右半侧贴在地上,他的背僵硬到一移动就发出抗议。哦,果然还是该去睡床,他昨晚为什么死撑着面子呢。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后知后觉发现营火已经熄灭了,难怪这么冷。
然后金独子看到面无表情的主角在清晨的低温中光着膀子晨练。
眼前发达的肌肉叫人羡慕,不过他早已过了会因为这种事暗自神伤的年纪,他走近那个俐落挥剑的人。
"众赫啊,早安。"
"不早了,懒惰鬼。"脾气糟糕的主角说。
明明就很早。以他们熟悉的计时方式来说,这天色还没七点吧。
像是回应他的问候,金独子收到了来自星座的间接信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观众很捧场这个无聊的场景。
[ 星座‘恶魔般的火之审判者’笑嘻嘻地看着您。 ]
[ 星座‘恶魔般的火之审判者’说化身‘刘众赫’守夜都在欣赏星星。 ]
什么意思?金独子愣了愣,这个凶恶的男人很讨厌星座,也不是会做出观星这么有涵养行为的人。没等他理出结论,刘众赫收起了剑,套上一贯的黑色上衣,从他身边走过。
这是要出发的信号,金独子心领神会。
他们收拾了一下就往镇上去了,路程很短,气温渐渐回升。金独子开始觉得裹着两件外套稍嫌累赘,还很热。但他不想让主角被糟糕的概率影响,他只好说服自己镇上应该有店家,店家总会有空调吧。
走在他前方的刘众赫突然停了下来。
金独子侧过身,视线越过宽大的肩膀看向前方,有一个头发花白身着布衣的老婆婆站在镇的大门前。佝偻着身躯,双手交叠在身后,看上去就是在等着谁。
就像NPC一样,金独子想。这个场景的建构也太粗糙了吧。
"对话吧,领副本任务,然后通关方案。"他伸手拍了拍刘众赫拴住刀柄的手,那个人凶神恶煞一副要对老者拔刀威胁的样子。"先别动粗。"
金独子走上前,老婆婆的视线像是雷达般发现了他,她张开了充满皱摺的嘴:"旅人。"
"您好。"金独子迎着她的招呼说。
"年轻的魔王。"神秘的老太婆直直盯着他,眼神异常冰冷。"你身上有碍事的东西。"
彷彿是为了回应那句话,金独子听到第四墙突然用独特的语气笑了一下。
「 哈 哈 很 大胆 」
「 不 过很 有趣 」
「 金 独子 该 吃点 苦 头 」
[ 专有技能‘第四面墙‘正在蓄意地变薄。 ]
什么东西?金独子警戒起来,然后他听到眼前的老人又说话了。
"这是一种祝福,魔王Omega。"那个刚刚还被他认作NPC的人不容置疑地说。
"你该准备生孩子了。"
[ 专有技能‘第四面墙‘正在蓄意地越来越薄。 ]
不是吧?年轻的魔王慌张地看向刘众赫,对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金独子闻到了一阵勾人心魄的味道。
tbc
吟游诗人的日常 6
1.ooc归我 人设归莫晨欢(因为大大都不更新,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ㄒoㄒ)/~~)
2.吟游诗人唐陌阁下是纯BOSS 没有失忆的设定
3.关于实力就是顶尖的 毕竟是黑塔的宠儿
4.加了一个私设的豌豆公主
5.初中生文笔 请各位大大轻点喷T^T
没问题就开始吧(◍˃̶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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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檀木桌上,幽幽的兰香将梁欣吸引了过去。洁白无暇的玉兰花静静在水晶花瓶中盛开着,就宛若雪白的仙女在翩翩起舞,孤芳自赏。又似高岭上的一朵圣...
1.ooc归我 人设归莫晨欢(因为大大都不更新,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ㄒoㄒ)/~~)
2.吟游诗人唐陌阁下是纯BOSS 没有失忆的设定
3.关于实力就是顶尖的 毕竟是黑塔的宠儿
4.加了一个私设的豌豆公主
5.初中生文笔 请各位大大轻点喷T^T
没问题就开始吧(◍˃̶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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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檀木桌上,幽幽的兰香将梁欣吸引了过去。洁白无暇的玉兰花静静在水晶花瓶中盛开着,就宛若雪白的仙女在翩翩起舞,孤芳自赏。又似高岭上的一朵圣花,可远观不可亵玩。
梁欣的视线紧紧黏在这朵高岭之花间,花瓣有魔力一样地吸引着她的凑近触摸。当粉嫩的手指将要触碰到水晶瓶时,梁欣的双眼一顿。
“诶?这是不是规则里说的纸片!”梁欣轻柔地抬起瓶子,瓶底的一张小巧的卡片映入眼帘。她小心翼翼的拿起纸片,其他二人也走近梁欣身后,看着那张纸片。
“叮咚!玩家获得提示三‘唐陌阁下不喜欢看戏’”
【才怪!唐陌可喜欢看戏了呢!昨天薛定谔和匹诺曹一起欺负圣诞老人时唐陌在一旁看戏看得可开心了呢~还特开心的在添乱呢!一定是唐陌这个不要脸的用美色贿赂了黑塔!走了后门!】
唐陌:“……”你有毛病吧!!!
吟游诗人表示自己忍这本破书不是一天两天了……
“今天晚上我们要小心一点了。”傅闻夺看完小纸片后提醒着现存的另外两个人。
“你已经想明白了?”李宗原这句话是对傅闻夺说的,可是目光却自始至终没有离他手中的书籍半步。梁欣看了看李宗原,向傅闻夺身边挪了几步,打算离他远点。
“如果我的思路没错,提示二所指的‘三个小丑’就是我们三个玩家。再加上第三个提示‘唐陌阁下不喜欢看戏’,就等于了他并不喜欢三个人同时存在,也就不会允许我们继续存在。”傅闻夺皱眉说道,脸色有点阴沉,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把玩着那个用来触发提示的小纸片。
“按照你的思路来说,今天晚上我们可能会非常危险。”李宗原紧蹙眉头,神色同样凝重了起来。
“那,那我们怎么办啊?!”梁欣着急地喊道,眼眶又微微发红了。
没有办法,他们知道了晚上可能会发生减员的事情,但仍旧不能控制夜晚的到来。
又是一个黑夜,绝望的气息不知不觉蔓延着四周的空气,三个人不由得屏息凝神,就连傅闻夺也没事把握能不能活下来。
“时间到了呢。”唐陌笑了笑,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的样子。那苍白无色的食指在腰间的骨笛之上轻点,纤细的五指一把握住笛身,灵巧的抽出笛子。
【唐陌要吹笛子啦!这个九尾狐又要来祸害人间!大家快跑啊!——】
……九尾狐这个词还真是新鲜,也不知道这个小破书又更新了什么资料,怎么有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词语。
他拉下面罩,将细致光滑的笛身抵在薄唇边。唐陌熟练无比的把那一双艺术家一般的十指微微按在笛孔上。
唐陌双眼轻阖,水波映转的黑瞳中闪过一道金色光芒。
双唇微启,清澈如水的笛声悠悠扬起,在空中荡开。音韵轻柔婉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啼鸣。飘渺的曲调传入神经紧绷的三人耳中,竟然有种安抚心灵的神奇魔力。心情平静下来后,仔细聆听这段天籁之音,还透着淡淡的悲凉感。像尸骨的悲鸣,像死神的召唤,像恶魔的喃语,是来自万丈深渊中无法抗拒的致命诱惑。
李宗原沉浸在充满妖媚蛊惑的笛声中,神智渐渐模糊,他忽然看见黑暗中的一个角落,一个面目狰狞的鬼怪正阴森森地盯着他,李宗原被这眼神看的毛骨悚然。
在这恐怖的注视下,李宗原即使认为自己肯定打不过这个怪物,但还是无法忍受这股残酷的视线。在悠扬的笛声里,他忍无可忍地冲了过去。但这个妖怪居然没有他所想象的如此强大,反而很轻易的被李宗原压到了地上。
“我跟你拼了!”李宗原撕心裂肺地呐喊着,从口袋中掏出道具短剑就往那张畸形的面庞上捅去。剑刃没入肉体的刺耳声音层出不穷,鲜血几乎溅满了李宗原消瘦的脸颊。
黑暗中吹笛的吟游诗人终于停下了演奏,眯起双眸,缓缓露出了一个邪气四溢的微笑。
第三个早晨,傅闻夺睁开双眼。他昨夜被那个诡异的笛声带进了幻境之中,幻境里傅闻夺看到了两个面目全非的怪物,他本来以为这就是真正的怪物刚想出手时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幻象。
因为吟游诗人很讨厌脏乱,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让怪物出现在书房里的,玩家真的和怪物打起来谁也保不准会不会弄乱书房。
只有一个解释,这个黑塔BOSS是通过笛声让玩家眼里看到的同伴全部幻化成了怪物,来诱导玩家之间的互相残杀。
傅闻夺冷静下来后就闭上了双眼,用意志力吃力地屏蔽着这个笛声,期间他好似听到那两只怪物打起来了。他本想出手阻止,但这绵延不绝的笛声却使他不能移动分毫,就好像吹笛的吟游诗人料到了傅闻夺不会被迷惑,早就准备好了控制住他的行动,逼迫他听着两个同伴相互厮杀。
果然不出所料的看见,李宗原正呆愣的骑在梁欣的身上,准确来说,是梁欣的尸体上。
李宗原满脸满身都是触目惊心的大片血迹,他的双眸涣散,仿佛还深陷在一个难以摆脱的噩梦中。傅闻夺的双手紧了紧,眸底尽是怒火。
“第三天了,你找到正确的位置了吗?”唐陌轻笑一声,慢悠悠地信步走入书房。他不轻不淡地瞥了眼一边的尸体,打了一个响指。只是转眼之间,梁欣就像前天邓伟业一样,无声无息地消散了,地板与墙壁上飞溅到的鲜血也无影无踪,只剩下沾满血液的李宗原呆呆地坐着。
傅闻夺冷冷地看着唐陌,走到右侧的书架前,把手中的书籍放到了第三层最靠窗的空位上。
唐陌挑了挑眉,骨笛在指尖上打转着。
李宗原的下方出现一个黑洞,他的身子被拉扯着坠入其间。他惊恐地看向站在书架旁的傅闻夺,想终于反应过来的样子,痛苦又不甘心地呐喊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找到正确的位置!”
其实很简单,非常简单。
“黑塔公布的规则之所以没有说限定天数,其实是为了不让我们意识到有多少个提示。一共有四个提示,真正的第一个提示在我们进入木屋时他就告诉我们了。”傅闻夺看了倚在门口的黑塔BOSS,有看向只剩半个身体的李宗原。
李宗原也不算个傻子,经过傅闻夺所提供的思路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真正的第一个线索是他们来时傅闻夺读出来的那首诗“阳光在远处”,提示的内容是“阳光”。而这首诗并不是傅闻夺随便读出来的,是因为他一翻开那本书时书页就自动停在了那一页,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印象深刻。
结合剩下的提示,左边的窗帘关着,那么阳光只能照射到右边的书架。三个小丑指的不仅是他们三个人,还表示了书本正确的位置在第三层。一场戏也还代表着第一个的意思。
连起来一看,书籍正确的摆放位置就在右边书柜的第三层,阳光可以照射到的第一个位置。
看,就这么简单,只要多加细心一点就是非常轻松的一个游戏。
唐陌弯了弯眉角,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傅闻夺。
一道清脆的童声适时响了起来。
“叮咚!偷渡客傅闻夺完成主线任务‘帮助吟游诗人放置新书’。”正式玩家李宗原淘汰。玩家傅闻夺成功通关黑塔一层(普通模式)。”
“恭喜玩家获得奖励‘火鸡蛋陌陌’。”
唐陌从身后拿出上次火鸡小姐打赌输给他的一个火鸡蛋,隔空抛给傅闻夺。
傅闻夺稳稳接住火鸡蛋,随后被黑塔传送回了地球。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黑塔都播放了一首关于感恩节的乐曲,响亮的童音回荡在所有人类上空。
“叮咚!华夏1区偷渡客傅闻夺成功通关黑塔一层!”
小剧场:
老傅:“我媳妇吹笛子真好听,就是杀伤力太大了……”
糖糖:“一般人我还不会吹给他听的,你就知足吧”
老傅:“……”媳妇傲娇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终于搞完黑塔一层了,下一章应该就是究惑的出场了(累成狗🐶)怎么样嘞?嘿嘿
你们说写究惑的话是用他们原来高考的设定呢,还是用黑塔的设定好一点嘞 ฅ( ̳• ◡ • ̳)ฅ
卑微新手求评论,小心心和小蓝手~♬︎*(๑ºั╰︎╯︎ºั๑)♡︎
耐你们哦~比心(◍˃̶ᗜ˂̶◍)❤
吟游诗人的日常 4
1.ooc归我 人设归莫晨欢(因为大大都不更新,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ㄒoㄒ)/~~)
2.吟游诗人唐陌阁下是纯BOSS 没有失忆的设定
3.关于实力就是顶尖的 毕竟是黑塔的宠儿
4.加了个私设的豌豆公主
5.初中生文笔 请各位大大轻点喷T^T
没问题就开始吧(◍˃̶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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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陌捧着书籍,随意翻了几页,才抬头对呆立的众人弯了弯眸子,像是挑起来一个轻挑的笑容。他摘下尖帽子,按在胸口前,微微俯身说道:...
1.ooc归我 人设归莫晨欢(因为大大都不更新,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ㄒoㄒ)/~~)
2.吟游诗人唐陌阁下是纯BOSS 没有失忆的设定
3.关于实力就是顶尖的 毕竟是黑塔的宠儿
4.加了个私设的豌豆公主
5.初中生文笔 请各位大大轻点喷T^T
没问题就开始吧(◍˃̶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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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陌捧着书籍,随意翻了几页,才抬头对呆立的众人弯了弯眸子,像是挑起来一个轻挑的笑容。他摘下尖帽子,按在胸口前,微微俯身说道:
“欢迎来到我的居所,我便是吟游诗人唐陌。”
“能否拜托你们帮我把这个贵重的礼物放到书房里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说罢唐陌侧过身,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其实吟游诗人特别不喜欢陌生人进他的屋子,要不是黑塔任务这样设定,唐陌早就让他们能滚多远滚多远了。
傅闻夺看向唐陌低垂的眼睛,两颗如同黑水晶般精致漂亮的眼眸在阳光之下更加耀眼夺目,竟是惊心动魄的美丽。
唐陌,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最终这本书辗转反侧,还是回到了傅闻夺的手上。四人对视一眼,李宗原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线微微颤抖地说道,
“那我们先进去吧…”
在他们踏进屋子的同一时刻,宛若梦魇的童声又一次响起,但这次还隐隐带着一点欢快的喜悦感:
“叮咚!触发主线任务:帮助吟游诗人放置新书。”
“游戏规则——”
“第一,玩家白天可以获得一个提示,如果找到藏在书房的小纸片可以提前获得第二天的提示。”
“第二,每个人只有一次放书的机会,放错了的玩家将会立即淘汰。”
“第三,吟游诗人喜欢整洁的环境。”
“吟游诗人唐陌的书房总是干干净净,藏书众多。所以他为了能第一时间找到自己想要看的书,都会把书放在特定的位置上,为了避免找不到书本的情况。所以请玩家们好人做到底,帮助唐陌阁下放置好新书吧。”
听完这次的游戏规则,傅闻夺不由得皱眉。
……规则里没有给他们时间限制。
过了走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面的装饰简单低调,不少角落还可以看见一些富有生机的绿植,暖洋洋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铺撒着木质地板上,看上去就好像一张金黄色的地毯。这个吟游诗人的木屋里和傅闻夺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给人带来一种很舒服不压抑的感觉。
——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唐陌也和其他的黑塔BOSS不一样呢?
进入书房,房间的们自动关上了。梁欣慌张地转着门把手,叫喊道:“怎么回事,我们出不去了!”
“这很正常,因为游戏的范围就限定在了这个书房里,自然不会让我们玩家去到别的地方。”李宗原抬头,开始打量着这个书房。
偌大的空间中放了一套书桌和木椅,一朵洁白如雪的玉兰花亭亭玉立在桌上的琉璃花瓶中,清幽淡雅的花香扑鼻而来。落地窗旁还有一个藤木躺椅,椅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抱枕,如果躺着上面看书一定很舒服。四周的墙边赫然是几十个大书架,无数本书籍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位置里,一眼扫过去,还可以看到一些书架上空出来的地方,想必就是为了放他们手上的这本书了。
“这TM那么多书架,要找到什么时候?!”邓伟业一拳砸在木质的门板上,木门纹丝未动,他的手倒是疼得够呛。
“只是书架多而已,空位还算少的了。”李宗原在书架旁转来转去,数出空位置的数量。
左侧的书架有七个空位,右侧的书架有五个空位。这让他们想蒙得蒙不了。
梁欣目光在三个男人身上转了一圈,停在看上去比较可靠(也可能是因为帅)的傅闻夺身上,犹豫地问道:“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那个吟游诗人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傅闻夺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 “这个黑塔BOSS很强,我之前遇见过另一个黑塔BOSS提到过他,好像是BOSS中最强的,没有之一。”言下之意就是打不过,别痴心妄想了。
果不其然,其他三人的脸色双双一变,邓伟业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可这只是黑塔第一层,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等级的BOSS?”李宗原不解地问。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通关出去,其他无关问题先不做考量,”傅闻夺顿了顿,再次说道,“而且这次的游戏好像没有时间限制。”
“叮咚!玩家获得提示一‘左边的窗帘一直都是关上的’。”
这个无厘头的提示使他们瞬间懵圈了,连傅闻夺都一脸疑惑。
“什么窗帘?这和书的位置有个P的关系?”邓伟业骂骂咧咧地喊道。傅闻夺的视线越过他,望向左侧的落地窗,窗帘的确是拉上的,厚重的丝绸质地斩断了窗外微黄的阳光,使左边的书架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傅闻夺看着那片黑暗,似是想到了什么,陷入沉思。
“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提示,先找一找第二天的提示吧,或许会有什么关联。”李宗原缓声安慰道,众人便着手在书房里寻找可能是提示的线索。
邓伟业粗暴地拉开书桌的抽屉,在里面翻找着,桌肚里的东西尽数被他扔到了地板上,乒乓作响,发出极大的动静。三人察觉到他的动作,纷纷回头,梁欣顿时心下一惊,尖声提醒道:“等等!规则上说了不能弄乱房间的!”
游戏规则第三条,吟游诗人喜整洁,所以在翻找的过程中他们需要把东西都摆回原处,不能弄得乱七八糟。
“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管你P事!”邓伟业怒上心头,就像发泄一般扔着手中的东西,恶意的对她吼着。
“这位客人,你很不礼貌。”熟悉的声音就像魔鬼中耳边低语般悄然响起,众人齐齐打了个激灵。
唐陌此时正不悦的坐在木桌前,凝视着屏幕上显示出的内容,细长的凤目微眯,眼中的戾气都能活活吓死十个格雷亚。
格雷亚:“……”无故遭殃。
就算给圣诞老人一百个胆子,他也都不敢弄乱吟游诗人的书房,毕竟唐陌对于书房的特殊喜爱和他极其讨厌乱糟糟的房间加在一起,不异于在炸弹上又捆了一排的雷管。
【这个无知的人类竟然敢弄乱了唐陌的书房,真是胆大包天呀。我敬他是条汉子,大发慈悲为他默哀一秒钟。】
唐陌放在桌上的食指敲了敲,书房右侧的落地窗突然打开,一群纯白的鸽子如一阵白色的风般刮了进来,直直朝着邓伟业扑去。其他三个人赶紧退后到一定的距离,生怕会波及到自己。
傅闻夺仔细观察着那些鸽子,血红的瞳孔,通体雪白,翅翼的边缘好像还晕染着鎏金边,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一时间,邓伟业的惨叫声与鸽子扑凌翅膀发出来的声音还有女生的尖叫声不绝于耳。梁欣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惊恐地叫喊着。李宗原也有些不敢看下去,闭紧了双眼。除了艺高人胆大的傅闻夺,他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惨案。
只见可爱的鸽子们如同疯狗一般狠狠啄食着邓伟业的皮肤,血色在地上荡漾开。
一分钟过后,鸽子群离去,只剩下一副满目疮痍的骨架和遍地流淌的血迹。骨架上还有着一些没有啄食干净的烂肉或残缺的内脏,甚至连骨头都被咬断了几根,可以见得这些生物的凶猛残忍。
——这是比淘汰更可怕的下场。
或者也可以说是惹怒了吟游诗人的下场。
我……我不行了,原本想把主线一下子写完的,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大大们够长了不?_(´ཀ`」 ∠)
还有,这一章有一些血腥啊,接受不了的可以跳过昂∠( ᐛ 」∠)_
还有还有,糖糖的性格一般不是那么的残忍无情,只是他不经常动怒,一生气就很可怕的那一种而已啦●^●
卑微新手求评论,小心心和小蓝手(๑òᆺó๑)ค
耐你们哦~比心(◍˃̶ᗜ˂̶◍)❤
【地球上线】傅闻夺X唐陌 一个很快的男人
傅闻夺X唐陌 日常车
当一个很快的男人遇上一个很、硬的男人
好奇唐陌用完一个很快的男人之后开车会是什么样的,因此有了这个车。
内含捆绑,高,潮限制,异能。瞎写不负责,请勿考究。
微博:
傅闻夺X唐陌 日常车
当一个很快的男人遇上一个很、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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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 #叶璟叶勉
教学
文/柳7舟儿
近段时间,叶勉向碧华阁去得勤,缠他哥叶璟甚是紧,更是自前日起宿在这里不走了。因着两件事儿,他哥上月在昌州出皇差时染了痢疾,又引起接连不断的高烧和肺炎,好险要了性命,差毕回京后因天子爱才得休五日。二是叶勉在学里干了好大一场仗,不知从哪起来的话头:“端华公子竟是这般举世无双,可他胞弟又竟是那般无才无脑,莫不是生怕再来个端华之二,才吝教其弟?”叶勉气狠了,闹好大一场,在膝盖差点跪穿祠堂后突然奋发,趁冬假磨缠叶璟请学,不蒸馒头争口气。
“怎的,我是不如你,说我无脑可真是大放厥词!”
“哥,你得替我争口气,让他们眼珠子掉地上!”
“哥,从前是我不听话,今日你教什么,我便学什...
教学
文/柳7舟儿
近段时间,叶勉向碧华阁去得勤,缠他哥叶璟甚是紧,更是自前日起宿在这里不走了。因着两件事儿,他哥上月在昌州出皇差时染了痢疾,又引起接连不断的高烧和肺炎,好险要了性命,差毕回京后因天子爱才得休五日。二是叶勉在学里干了好大一场仗,不知从哪起来的话头:“端华公子竟是这般举世无双,可他胞弟又竟是那般无才无脑,莫不是生怕再来个端华之二,才吝教其弟?”叶勉气狠了,闹好大一场,在膝盖差点跪穿祠堂后突然奋发,趁冬假磨缠叶璟请学,不蒸馒头争口气。
“怎的,我是不如你,说我无脑可真是大放厥词!”
“哥,你得替我争口气,让他们眼珠子掉地上!”
“哥,从前是我不听话,今日你教什么,我便学什么……”
“哥……”
叶璟歪在书房的贵妃榻上看书,叶勉便歪在他身上叠声叫“哥”,见他哥怎也不理,又坐直了身子,垂着头叫黑长的睫毛覆住亮晶晶的眸子,一边抠着手指一边继续嘟囔,好不委屈惹人疼。
叶璟偏吃这一套,这就放下书卷,起身疼弟弟了,抬起右手拈捻他薄薄的耳垂:“你向来伶俐通透,怎就突然这般了?你不愿到那庙堂勾心斗角便不去,哥和父亲只愿你康乐无忧,这便罢;若愿学有所出,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也不必急于一时,便从背诵习文这两项弱科开始就好。”
“不喜背诵!我要练你那鹤骨体!”他才不背那劳什子的四书五经,这种临阵磨枪的本事他最会了,何至于提早浪费时间。倒是习字为正经,能添不少卷面分呢。
叶璟揶揄地看他两秒,趁他弟羞恼锤人之前起身,去书桌前铺纸去了。叶勉眼睛一亮,跟着蹦到他哥背上,喜得什么似的。
“别胡闹,下来。”
“干嘛,这就背不动弟弟啦,还是年纪轻轻腰就不行了……”叶勉话音未落,便被他哥反手照着身后狠拍了两下。
那声响无端惹人脸红,叶勉乖乖下来。
“手稳些,莫急。”叶璟站在叶勉身后,半环着他教习,时而上手握住叶勉的手修正笔法。
“哥,喂我一块桂花糕。”
“哥,有些口渴了。”
“懒人上磨屎尿多”的叶勉又惹来叶璟轻叱:“你若乏了,就好生躺着去,不必费这些纸墨。”
叶勉在前面偷着撇了撇嘴。
静了半晌,叶勉又道:“哥,这几个字总也写不好,你带着我默一遍吧。”
叶璟自然没有不允。
只这一时间,气氛忽然有些不对味。从窗子看过来,一双谪仙人品般的兄弟,一个矜贵冷绝,一个欢脱惹人,犹如珠联璧品配,惹得不远处待侍的小厮丫头们一阵心悸,这样顶好的人怎就是兄弟……
……
……
叶璟自幼寡言少语,更不苟言笑,今此一事却叫他不断发笑,又叹笑两声,这才起身出去。
叶勉才松了口气,又听见他哥吩咐小厮去预备热水,便又红了脸。
待你如初(完结)
至夜,外面的风雨已然停歇,只留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书房内,丰今把散落在四周的一百零八籽一个个拾起,数了好几遍,确定一个都不漏,这才小心用绢帕包着,放在叶璟手边,然后安安静静的退下,合上了门。
叶璟侧坐在床边,面色阴沉,心里思量着刚刚府医说的话“…………四少爷不像是感染了风寒,他脉弦而长,是气机郁滞、情志不畅的脉象。气郁不通则堵,攻心肺,胸闷不畅,这才导致四少爷一时晕厥…………”
“气郁堵塞……心肺不畅……”叶璟脑海里反复围绕着这两句,猛的闭上了双眼。他眉头紧皱,手指渐渐收拢,愧疚涌上心头
只因叶勉拒了那串佛珠,他便觉得叶勉是否了他的情意,又听有外人挑拨……
他向来自持,今晚却未克制......
至夜,外面的风雨已然停歇,只留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书房内,丰今把散落在四周的一百零八籽一个个拾起,数了好几遍,确定一个都不漏,这才小心用绢帕包着,放在叶璟手边,然后安安静静的退下,合上了门。
叶璟侧坐在床边,面色阴沉,心里思量着刚刚府医说的话“…………四少爷不像是感染了风寒,他脉弦而长,是气机郁滞、情志不畅的脉象。气郁不通则堵,攻心肺,胸闷不畅,这才导致四少爷一时晕厥…………”
“气郁堵塞……心肺不畅……”叶璟脑海里反复围绕着这两句,猛的闭上了双眼。他眉头紧皱,手指渐渐收拢,愧疚涌上心头
只因叶勉拒了那串佛珠,他便觉得叶勉是否了他的情意,又听有外人挑拨……
他向来自持,今晚却未克制住情绪,吓到了叶勉。那些下人,他私下处置便是,何必当着他的面大动干戈。
当时叶勉在他怀里脱了力,没了声响,他的血液似乎刹那间都凝固,慌乱间将他抱起,可叶勉始终垂着头,唤也不应。
惊措间耳边炸起的一句话却是那日慧文所说:“令弟有一魄不稳,终是要回去的……”
未敢再细想,叶璟睁眼望向床上的叶勉
叶勉睡得并不安稳,细密汗珠从他的额间渗出,像是做了噩梦,睫毛时不时的颤抖两下,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叶璟低叹了一口气,翻身侧躺在叶勉身旁,刚想伸手搂住,却见叶勉睡梦中似有感应,身体自发的凑了上来,将脸埋在叶璟的脖颈处,不自主的蹭了两下,呼吸渐渐舒缓平稳
叶璟放下抬起的手,将叶勉环到怀里,在微弱的烛光里轻轻拍哄着,眸色缱绻,助他好眠……
叶勉只觉得自己沉在一片虚无杂乱的梦境里,被混沌的情景纠缠着,挣脱不去。但不一会儿身体又像是被放在火上蒸烤一样,烧灼的浑身都痛。
正难受的厉害,唇间却传来一阵凉意,叶勉的身体无意识的颤抖了一下,睁开朦胧的双眼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看了一会儿,又阖上双眼,眉头皱起,难受的哼哼唧唧
此时书房内的烛火全都亮了起来,叶勉觉得周围不知为何人来人往,声音嘈杂的厉害,把脸向叶璟怀里埋得更深了几分,可还未等声音散去,鼻尖又传来一股令人作呕的甘涩味
叶璟一手接下丫鬟刚熬好的汤药,一手将叶勉侧抱起身。叶勉觉察到一个瓷实的的东西抵开自己牙关,他下意识的张口,一口汤药便被灌下。浓郁的酸苦味霎时侵占了全部味蕾,叶勉张嘴要吐,却又被手握汤匙的叶璟捷足先登,趁机又向他嘴里喂了一勺
叶勉的神智还不甚清醒,他委屈的呜咽,挣扎着躲避不愿再喝
好在叶璟提前让下人炖了份梨汁,眼见着汤药喂不下去,急忙换了梨水
“勉儿,来,张嘴。这是甜的,哥不骗你…”
叶勉浑身难受,那苦药却让他清醒了几分,迷茫的抬头,终于看清抱着自己的是叶璟,嘴巴撇了两下,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整个人埋在叶璟的臂弯里闹叫着:“我不喝药!呜呜呜呜呜,我不喝!…”
胸前的湿意一下子散开,不知是不是发烧的人眼泪都是烫的,那泪水就这么浸入衣襟,一路令人疼到心里。
叶璟今晚是再不想让叶勉哭了,急忙将手里的梨汁递了出去,旁边的汤药也示意先拿到一旁,低头搂住轻声哄道:“乖,要喝药才能好,就再喝两口行不行?就两口。”
叶勉平时喝口解酒汤都难,更何况现在糊里糊涂的,更是不依,只遵从着本心坚决不再喝那苦东西一口,也不知是真的伤心还是耍赖,在叶璟怀里放声大哭
明明生病的人是叶勉,叶璟的脸色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府医第一次来的时候说是药三分毒,既然不是风寒所致,那便施针疏肝理气便可,气机舒畅,即可痊愈。
可谁知后半夜叶勉突的发起了高热,叶璟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意给烘醒时,叶勉还在使劲往他颈边拱,一边拱一边迷糊呓语,叶璟立刻惊醒,唤守夜的小厮叫府医、湿帕子,整个碧华阁还未刚静下又折腾了起来,众人忙里忙外,只盼四少爷赶紧康复,他们可担不起大少爷那阴沉的脸色
但叶勉现在就只是哭,怎么劝也劝不好,本就受了惊,叶璟是一点威严都不敢再施展,重话说不得,那就只有哄,可好话说尽,叶勉也听不进去,到最后自己哭的满头大汗,那烧竟就这么退了下去。
叶勉又沉沉睡去,房内重回寂静,听着怀里人似乎舒服了些的呼吸声,叶璟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叶勉小小的耳垂,眸光一扫,瞥见了放在枕头一侧的绢帕,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着“每逢清明中元就要生病,本以为今年能避开,却还是遭了罪。寻个日子,要再去一趟北安山才好。”
叶璟自顾自的想着,突的察觉到叶勉小小的动了一下,低头看去,叶勉竟半睁开了眼,不知何时挣出来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脖领,软的像团蓬松的小棉花。他娇气的喊了一声:“哥~”
“我在。”
叶璟应了他句,端起床边备着的热茶喂了一口。
叶勉此刻身上爽利不少,只是还是有一些头晕,叶璟身上的温度要比他凉上些许,叶勉就一会儿蹭蹭叶璟的脸颊,一会儿又抵在他的肩窝,试图让叶璟明白自己现在还是很难受
叶璟随着他撒娇,只换了个姿势,让叶勉睡得更舒服些。他大掌揉了揉叶勉的后脑勺,把被子支高,额头抵着额头哄道:“好好睡觉,明日有话对你说。”
叶勉顶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叶璟,小脸上的红潮还未散去,眼角眉梢都是楚楚可怜的滋味,脑袋一歪,好奇心被提了上来:“是什么话呢哥哥?”
叶璟听他说话的尾音想笑,又怕他置气,憋住笑意正色道:“很重要的话,只说给清醒的勉哥儿听,现在是睡觉的时间。”
看着叶璟突然严肃了起来,叶勉也本住了小脸,郑重的点了点头,乖巧的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
看着叶勉安宁的睡颜,叶璟大手轻抚他的发丝,又不由自主的向下去揉捏他白暂的脖颈,那上面有一个小红点,是今日针灸时留下的,本不大,却因印在雪颈上,让人觉得红的刺眼,只想用更红的印记去覆盖上去……
叶璟眸色渐深
等你好了,自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
谢谢大家的支持,麻烦点点小红心蓝手mua!
(*╯3╰)
隐藏结局3K+,内容丰富,想说的话都在里面🤫🤫🤫
【璟勉】童养媳(一)
叶勉同国子学的同窗一齐出外郊游,未想回来时天色骤变,大雨倾盆而泻,一道惊雷在天际炸响,马匹受了惊,当即便嘶吼乱蹿,车夫被甩了下去,马车登时不受控制,倾翻四散……
笼罩在瑶辉轩上空几日的乌云散去,院子里的下人皆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们四少爷自前几日马车出事,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
大夫虽说无甚大事,只是皮外伤,几日便可清醒,可大少爷的表情简直阴沉的可怕,这几日告了事假未去上朝,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着,眼睛里都满是血丝,今早见四少爷醒了,这才面色微霁
叶勉刚被喂了两口清粥,此刻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精神气的半坐在床上
虽说悬着的心放下了,可叶璟此刻还是又怒又气...
叶勉同国子学的同窗一齐出外郊游,未想回来时天色骤变,大雨倾盆而泻,一道惊雷在天际炸响,马匹受了惊,当即便嘶吼乱蹿,车夫被甩了下去,马车登时不受控制,倾翻四散……
笼罩在瑶辉轩上空几日的乌云散去,院子里的下人皆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们四少爷自前几日马车出事,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
大夫虽说无甚大事,只是皮外伤,几日便可清醒,可大少爷的表情简直阴沉的可怕,这几日告了事假未去上朝,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着,眼睛里都满是血丝,今早见四少爷醒了,这才面色微霁
叶勉刚被喂了两口清粥,此刻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精神气的半坐在床上
虽说悬着的心放下了,可叶璟此刻还是又怒又气。那日他还在大理寺当值,正同共事研析供词,家里突然来人急报,说四少爷归府途中掉落马车,此刻昏迷人事不省……
那日归府……若是有心人去御前告他个闹市纵马都无可非议,回到瑶辉轩见到叶勉的模样心下更是漏了一拍————血迹浸满了小半张脸,顺着颌颈又把肩头的衣服染红了一片,平日里活泼烂漫的人此刻脸色泛着青白,手无力的耷拉在身侧,没有一点生气……
叶璟闭了闭眼,不愿再去想那日的情景。
见叶勉醒了,耐不住心中未散去的惊恐,想张嘴训斥两句,可叶勉看着又实在可怜,头上被围了一圈白纱,这几日肉眼可见的瘦了好多,杏眼看着更大了,也不说话就雾懵懵的看着你,实在叫人不忍心
叶璟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坐到床上,将叶勉轻搂进怀里,手缓缓摩擦着白纱的边缘,低头轻声问道
“头还痛不痛,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叶勉蔫吧着,头有些晕,他从醒来就不愿说话
轻轻摇了摇头,身边一直伺候他的一名丫头端来了黑乎乎的汤药,站定到床边,恭敬的说道
“大少爷,四少爷该喝药了。”
大少爷?四少爷?
叶勉侧头打量了叶璟几眼,心下有些疑惑……这是我的……哥哥?
他又看了看叶璟揽在他肩上的手掌和二人目前的姿势…………难不成……
“能不能……”叶勉小声的开口“能不能拿个镜子给我”
叶璟皱了皱眉头,虽不解叶勉这番用意,但仍是抬眸示意了一下,倚浓随即把手镜拿了过来
叶勉接过镜子,细照了两下,看镜中自己虽显病弱,但也算是清新俊逸、品貌不凡,点了两下头,更是认证了自己内心的猜想
叶璟正帮叶勉拿他穿惯了的夹袄,转身取袄的时候开口问道
“你这是要做什么?”
叶勉听到声音放下镜子,直了直身子,语气姿态蓦然间恭敬了几分,他看着叶璟,顺从的说道
“不做什么,大少爷,我现在就喝药。”
众人“………………o_O?”
叶璟拿着夹袄的手一顿,接着猛的转头看向叶勉,略有些迟疑的开口
“你……你唤我什么?”
叶勉迎上叶璟打探的目光,坦坦荡荡回答
“大少爷啊。”
众人都惊讶的看向叶勉,脑里皆涌上一个不好的猜想……屋内顿时静的连喘气声也无
叶璟盯着一脸乖觉的叶勉,眼神幽深,他伸出手揉了揉叶勉的软颈,用了三分力直接将叶勉拉近,语气阴沉,审视般的询问
“那你现在来告诉我,你,是谁。”
叶勉听到这话低下了头,手指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自己的衣角,苍白的耳尖竟也漫上一片潮红
“问……问这做什么,我不就是一直服侍您的童养媳吗?”
“啪!”倚翠手里的药碗砸下,碎瓷散了一地,叶璟的手僵立着,迟迟未曾放下……
马车在街道上慢悠悠的行驶着,大理寺的公务实在脱不开身,下属亲到府里来请,说叶少卿再不来,那好不容易审出来的证词就要被翻供了!
叶璟无法,放心不下叶勉,又在家陪了他两日,这才回去处理公事
可此刻……
叶璟看着扒在自己手臂上的“物什”,顿时感觉额角跳疼
叶勉坐在马车里,抱着叶璟的手臂不撒手,刚刚闹过一阵的眼尾还未褪红,眉眼都耷拉着,显得好不可怜
叶璟抬起未被禁锢的手捏了捏眉心,商量着哄道
“把我送至门前便可,过会儿还是将你送回去,大理寺刑犯众多,你还是不去的好,我尽早处理完就回去陪你,还让厨房给你做你这几日想吃的五味焙鸡,你乖一些,嗯?”
不出所料的……叶勉听完这话眼圈又开始泛红,张嘴就要指控
“我不回去,我知道你就是想……”
“我没想休掉你!”
叶璟当即打断了他,头痛到极致
叶勉估摸着真是摔坏了脑子,从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又请府医来看了一遭,府医只说并无大碍,许是摔的还未完全恢复,过几日自会好转,还千万嘱咐,说近期万不可再受刺激,否则对恢复不利
可现在问题是,叶勉不知摔得哪根筋搭错了,坚定的认为自己就是他的童养媳,每日黏的厉害,话一说重了,就哭着问自己是不是要被休掉赶出府去,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真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好了,”叶璟拿了张帕子点了点叶勉委屈的眼角,他怀疑叶勉是幼鸟情节,失去了记忆,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所以对他特别依赖,自然而然的代入了自己设想的某种身份
“不要哭了,哭多了会头痛,不会赶你走,你今天就在我身边待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叶勉立刻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感动的说道“大少爷,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糟糠之…唔……”
叶璟面无表情的捏住了叶勉的嘴,将他的嘴捏的像个小鸭子,叶勉挣扎了两下也挣扎不开,就这样被捏了一路,渐渐的叶勉也有了些认知……
好像他不说话,大少爷就更喜欢他呢⺣◡⺣嘻——
叶璟带着叶勉来到自己日常处理公事的讼棘堂,拿出从瑶辉轩里带出来的一些叶勉平日里看的杂书和玩物供他消遣,把食盒里的糕点茶水都摆放好,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两句,这才坐到大案旁定了定心开始批审案牍
最开始还好,叶璟看了半个时辰的案牍叶勉仍在那里乖乖坐着玩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可又过了一刻钟,像是按耐不住般,一盏茶水被双小手递到了唇边
叶璟侧眸看去,叶勉乖巧的站在一旁,眼神充满希冀的望着他
他无奈,垂首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然后自己将茶盏接过放置一边,揉了揉叶勉的发丝说道
“我这里不用你服侍,去自己玩,缺什么了就同我说。”
“哦。”叶勉也不闹人,听话的转身走到自己的“安置点”坐下
叶璟本以为叶勉还可以再消停一个时辰,可手边的茶还未凉,他又听叶勉在那里唤他
“大少爷,大少爷。”
“怎么了?”
叶勉不说话,看着叶璟傻笑
叶璟看他无甚大事,又低头翻阅起卷宗,可他此时被叶勉扰了些心神,便分了些余光照看着他
叶璟看了一阵,突的发现叶勉也不是一直在自己玩,他会时不时的抬头看向这边一下,然后再低头自己玩一会,然后再抬头看看……就这样周而复始。若是自己稍微动了动身体,幅度大了一些,叶勉手里的活儿就会立刻停住,挺直了身子,然后抬头静静的盯住自己,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他便又会放松下来,再继续玩着自己的东西。
就像……就像被从外面捡来的幼犬,缺乏极了安全感,主人走哪跟哪,无事也不敢吵闹,怕再被丢出去,就安静的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盯着主人,若是主人真的离开了视线,就立刻倒腾着四个小短腿跌跌撞撞的跟出去
叶璟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放下卷宗,他可真是心疼了
叶勉又抬起了头看向叶璟,这次发现叶璟竟然也在望着他,双眸登时亮了起来,大大的笑容出现在脸上。
叶璟冲他招了招手,叶勉立刻扔了手里的东西,噌的一下蹿向叶璟
叶璟顺势搂住,将他整个圈在怀里
“不要跑的这么急,你现在无论做什么都要慢一些。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点心?”
叶勉乖巧点了点头“好。”
大理寺寺丞同叶璟关系不错,今日听叶璟来上值急忙拿着复审的案件来寻他,谁知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们大名鼎鼎的玉面阎罗叶少卿,怀里贴着一个小公子,此刻他正拿着糕点,一口一口的亲喂到人家嘴里,还时不时的用手指把小公子嘴角的渣点给擦掉,看小公子吃的两腮鼓起,像个小仓鼠一般,这叶少卿眼里的柔情都快溢出来了!
“宋寺丞。”叶璟注意到了他,客气的唤了一声
宋寺丞“哎”了一句,好奇的走近仔细一瞧,看明白了模样,不由的笑出了声
“呦,我说是谁竟值得我们端华公子鞍前马后的,我原先是没见过,但这小模样长得,一看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叶勉却抬头打量起他,叶璟同这人关系似不错,而且见了他模样就知道他同叶璟是什么关系,不错,是个明白人!
叶勉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直接把话头接了过去“是的,你没看错,我就是大少爷的童养媳。”
“????!!”
宋寺丞被惊的一时说不出话,他双眼瞪大,视线在叶璟和叶勉之间来回扫视,嗓子破音般的不可置信
“你说你是他的什么??!”
“是……唔…咕嘟咕嘟咕嘟…”
叶璟已经习惯的木然了,他淡定的端起茶盏给叶勉喂了几口水,怕他呛着,又在后面给他轻轻顺着背,一边顺一边解释道
“这是家中幼弟,前几日游玩摔到了头,现在还未完全恢复,说话神志不清的,您别见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宋寺丞扶了扶被惊吓的胸口,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暗道原来只听他人提起说叶少卿胞弟性格古灵精怪,未想如此逗趣
这边叶勉显然不是很认同叶璟的解释,喝完了水又添了一句
“其实我的真实身份还是以弟弟的身份养在身边的童养媳。”
叶璟无奈摇头不语,宋寺丞却再也忍不住,开口大笑,扶着桌案边缘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出声逗叶勉
“小家伙,你可知道什么是童养媳?”
叶勉小脸肃然地点头
“知道的,我以后长大,是要伺候大少爷的,要给大少爷端茶送水,捏腰捶腿,把大少爷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听了叶勉的话,宋寺丞看着正给叶勉洗手的叶璟,表情顿时又变得一言难尽
哪里有照顾的这么细的公子哥,擦手都得一根一根的仔细擦拭,这……这怎么最后还涂上了手膏,这兄弟俩究竟是谁伺候谁啊
“好了,”叶璟已经懒得再去纠正什么了,拍了拍叶勉洗干净的小手说道“再自己待一会儿,困了就去后面的屋子里小憩一阵,等我同宋寺丞处理完事情就带你回府。”
叶勉毕竟还在养伤,精神头不如往日旺盛,听叶璟一说只觉得有些困顿,便乖巧的嗯了一声,自顾自的朝后屋走去
后屋是叶璟平日里加值休息的地方,大理寺有了要案,叶璟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事,所以这里也相当于叶璟另一个住所,布置的简单却也雅道,像个小厢房
叶勉直径向榻上走去,他还蛮喜欢这间屋子,连被褥上都浸染着叶璟的气息
叶勉抱着枕头把脸埋在里面深深吸了一口,意识慢慢飘散,渐渐睡了过去……
叶勉这觉睡的太沉了些,待他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身体是半坐了起来,可是精神却还在飘忽
在床上抱着褥子正发愣,忽听屏风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叶勉晃了晃脑袋,下意识的唤了一句
“哥哥?”
外面的声音蓦然一停,叶勉感到不对劲,神智立刻清醒,厉声斥道
“是谁在外面,进来!”
一道身影踌躇着进入内室,见坐在床上的是叶勉,惊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的……小的是这大理寺的仆役,过来侍奉茶水的,不知公子在此,扰了公子休息,奴婢该死,请公子责罚。”
“仆役……”叶勉皱了皱眉,打量着跪在眼前的人
身着石青色湖面素色长衫,不知是不是衣服不合身的原因,衣领处已敞至胸前,跪伏在下方,可令人看到里面一片风光。发丝一看就是被精心打理过,一丝不苟不说竟还带了支花簪。脸嘛……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不过细看过去,脸上好似还有些妆点,他跪的离叶勉不近,可叶勉却觉得这屋内脂粉味扑鼻
叶勉收回视线,挪动了下身子想下床寻鞋,跪着的人极有眼色,余光瞧见叶勉的动作,立刻膝行了过去,亲自拿起鞋服侍叶勉穿上
叶勉也未拒绝,穿上鞋后下床蹦跶了两下,然后自顾自的走到外间儿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噜咕噜喝下肚
那人虽说还跪着,但见叶勉年纪小,恐是不谙世事,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可谁知这口气还未松完,叶勉又趿踏着回来,突的靠近了他,平声问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名的冷汗冒起,那人以头伏地,恭敬的回答
“小的眼拙,但见公子仪表不凡,面如冠玉,同叶少卿有七八分相似,故斗胆猜测,公子应是叶少卿的胞弟,叶家四少爷。”
“叶家四少爷,”叶勉重复了一遍,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一个在大理寺当值的下人,打听的倒仔细。”
跪在地上的人知晓自己说漏了嘴,身体不由的颤了两下,正想着如何给自己开脱,又听上面说道
“看来我的另一个身份仍是个秘密。”
那人被叶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说愣了,没明白是何意思,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叶勉蹲凑到他眼前,低声扔下了一个炸雷
“你知道吗?我可是你们叶少卿的屋内人”
“???”
不顾那人惊恐的眼神,叶勉继续诌道
“就是童养媳,童养媳你知道吧,虽说地位不高,可我是备受宠爱的那一种,我打小就陪在叶少卿身边,情比金坚,现如今我在府里也算是椒房独宠,正妻都越不过我去,所以你现在知道叶四少爷是我的什么了吧?”
那人已经完全被绕晕过去,只顺着叶勉的话喃喃的问了一句
“是……什么?”
“叶四少爷只是我对外的保护色。”
什么是保护色??????????
跪着的人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和一个疯子在说话,没听说过叶少卿胞弟是个傻子啊??这叽里咕噜的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叶璟斜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杯茶盏,微微垂首抿了一口,接着控制不住的闷笑出声
啧,奶狗为了圈领地都会呲牙了
叶勉耳聪目明,反应极为迅速,他听到门口熟悉的笑声,立刻起身跑了过去,站定在叶璟身边,委屈的仰头唤了一声“大少爷。”
叶璟未理他,召来大理寺副寺来说明了情况,副寺满脸后怕,未曾想真有这贱蹄子在他眼下惹事,若是真的追究下来,他这职位也不必留了,好在今日叶少卿看着心情好,不多苛责,他只能不断低腰认错,亲自将那人给擒了出去
叶璟径直跨入屋内,寻了个靠椅坐下,继续喝着茶
叶勉哒哒哒的凑过去,摇了摇叶璟的衣袖,又唤了一声:“大少爷。”
叶璟不明所以的笑了笑,眸色深沉,他轻放下茶盏,抬眸盯向叶勉,冷声问道
“叶勉,还打算同我装到什么时候?”
叶勉被那无形的气魄震慑的不敢说话,神色明显慌张了起来
“椒房独宠,端茶递水,捏腰捶腿……”
叶璟重复着叶勉说过的话,手背敲了敲自己的大腿,隐晦不明的缓缓说道
“来,童养媳,坐上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是如何把我伺候舒坦的。”
来看看我们童养媳是怎么伺候大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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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勉】探学
近期有个大案将结,皇帝亲自会审,设为一级机密要案,朝廷上下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大理寺,参案人员一律不可离任,叶璟浸在案牍里,已有月余未归家
叶勉想叶璟想的紧,整日茶饭不思,又正值秋燥,好好的小公子像个深闺怨妇,可锦衣卫把大理寺围个水泄不通,连封信都递不进去,更别提见上一面
魏昂渊实在看不下去叶勉那蔫了吧唧的样,打听到大理寺今日解禁,一大早就去了敲叶府大门,把叶勉从院子里揪了出来塞进马车里直奔大理寺
马车上,叶勉咬牙切齿的同魏昂渊咬耳朵
“怎得别人都能回府,就我大哥回不来?这朝廷,非要把我哥磋磨死,磋磨成……成你爹那样,呕心沥血,年纪不大掉了一把头发,这才........................
近期有个大案将结,皇帝亲自会审,设为一级机密要案,朝廷上下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大理寺,参案人员一律不可离任,叶璟浸在案牍里,已有月余未归家
叶勉想叶璟想的紧,整日茶饭不思,又正值秋燥,好好的小公子像个深闺怨妇,可锦衣卫把大理寺围个水泄不通,连封信都递不进去,更别提见上一面
魏昂渊实在看不下去叶勉那蔫了吧唧的样,打听到大理寺今日解禁,一大早就去了敲叶府大门,把叶勉从院子里揪了出来塞进马车里直奔大理寺
马车上,叶勉咬牙切齿的同魏昂渊咬耳朵
“怎得别人都能回府,就我大哥回不来?这朝廷,非要把我哥磋磨死,磋磨成……成你爹那样,呕心沥血,年纪不大掉了一把头发,这才算对皇帝尽忠。”
魏昂渊未曾想好心带他来,竟还被他给挤兑了一顿,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干脆转头不理他
叶勉想着马上就要见他哥了,内心激动,又带着这月余的满心愤懑,怼天怼地自顾自的说了半路的话,直到口渴了停下来给自己斟了杯茶才发现魏昂渊一直没同他搭话,还坐的离自己老远
他凑过去,用手肘碰了碰沉默不语的魏小公子,歪了歪头,一脸不解的问“你咋啦?你哥又没被公事缠身不回家,你生什么气啊?”
魏昂渊的拳头终于握紧,他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叶勉,一锤砸了下去,外面赶车的小厮只听车厢内传来叶四少爷一声痛呼,再没了别的声音……
大理寺门外,马车还未停稳,叶勉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魏昂渊被他惊了一跳,厉声喊着“叶四你急什么!你哥又不会长个翅膀飞出去!”
叶勉揉着还疼着的肩膀,龇牙咧嘴的回头对魏昂渊做了个鬼脸,又立刻正了正脸色,一脸肃容的向大理寺小跑过去
门外看守的侍卫认得叶勉,老远见他跑来,皆躬身行礼
叶勉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客气说道“劳烦几位大哥通传,请叶少卿出来一趟,我就在这门外等他。”
几位侍卫互相看了眼,一脸难色,这叶少卿明确交代过,除却涉案人员,其余人等一概不见。前几日叶府派人来送吃食,都直接被叶少卿给斥了回去,送餐的侍卫回来一身冷汗,暗道他们在外值守的,鲜少见叶少卿外露情绪,这下可真是见识了什么叫玉面阎罗了!
但话又说回来,叶少卿宠爱胞弟在这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况且今日也已解了禁,这到底是进去通报还是不去?
叶勉见他们踌躇,心思灵巧的上前跨了一步,小脸肃然的从荷包里掏出一大把金豆子,给那些侍卫手里一人堆了一撮,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眼神同一脸讶然的众侍卫对上,小声而又神秘的说道“规矩我都懂,请诸位哥哥们喝茶,劳烦哥哥们帮我我通报一句。”
侍卫们返过神来,嘴里急忙说着“使不得使不得”,边说边要把金豆子给递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马车上又跳出来一个小公子,快步跑至他们眼前,两手一抓,将他们手里的“跑腿费”全都收了回去
魏昂渊气急败坏的指着叶勉骂
“叶四你疯啦!在大理寺门前贿赂官差,还贿赂的这么光明正大!若是被有心人向外说去,你看你回家不被你爹打断腿!”
今日大理寺门外人不少,有无事来凑热闹的,还有见终于解了禁来报案办事的,人群来来往往,叶勉又长得惹眼,任谁经过了,都会或远或近的打量他几眼,叶勉未在意,他早就被人关注了去
叶勉委屈,大大的杏仁眼也耷拉了下去,小声抱怨“我就是想见我哥一面嘛,远远的见一面就好,我都好久没同他说过话了。”
原本灵动的小公子像个水嫩嫩的花骨朵,突的就颓了下去,一点生气也无,声音蔫巴巴的,听着令人心生不忍,况且人家也确是没有特别过分的要求,进去通传一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位侍卫见叶勉同他家幼弟年纪相仿,又生的如此俊俏,实在不忍心拒绝,对叶勉说道“叶四少爷稍等,容我进去同叶少卿通报一声。”
叶勉眼底光“噌”的一下亮了起来,他一脸感激的凑了过去,小狗眼亮闪闪的看向那名侍卫,要是有个尾巴,当场都能摇起来,
“谢谢哥哥,麻烦哥哥啦。”
侍卫抬步想走,又一时没忍住,虽知不合规矩,但手痒的厉害,转过身来揉了揉叶勉的脑袋,这才复又进去
叶勉小声欢呼着,还蹦跶了两下,魏昂渊在一旁一脸没眼看,上前把叶勉腰间的荷包一把扯下,将那些金豆子又重新倒了进去
没过一刻钟,进去通报的侍卫匆匆返回,面露愧色,眼见着叶勉望向他身后没有叶少卿的身影,那虚设的尾巴都不摇了,但还是满含希冀的问了一句“侍卫大哥,我哥哥是让你带我进去吗?”
“这……”侍卫似是不忍心,斟酌了一下说道“叶少卿实在是忙的脱不开身,四少爷还是回家玩吧,等过了这一阵,少卿自是归府陪伴四少爷。”
真真是吓人!刚刚叶少卿听四少爷在外等候,脸竟直接沉了下去,甩下一句“让他回府去,不必再过来!”便又低头处理起了案子,一句宽慰的话都未多说,这可怎么同门外眼巴巴的四少爷交代呦
魏昂渊也有些不忍心看叶勉的脸色,走过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宽慰道“璟哥哥定是忙的厉害,咱们别打扰了,回去吧,反正过不了几日,忙完了他自是会回家的。”
大家都以为叶勉会泫然欲泣,却没想到他却狠狠跺了一下脚,性子使了上来,爬到大理寺门前那桩石狮子上抱住就不撒手,大声叫嚷着“叶璟!你今天要是不出来见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你罚我也没用!我回去抄两千遍孟子,还被你家法伺候,我也不走!!”
侍卫们大惊,可不敢让叶少卿的胞弟在大理寺门口出一点闪失,全都围过来劝,周边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魏昂渊木在一旁心里想
“我今儿怎么就多管闲事非要把这祸害给带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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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新鲜啊”
国子学里,魏昂渊手里把玩着玉扇,正给众人描述那天的情景
“大理寺这么庄严的地方,愣是被叶四整得像个戏台子。端华公子的嫡亲弟弟在那门口叫唤的比那些申冤报案的动静还大,可到最后璟哥哥也没出来,只赏了一根麻绳,命人将他绑上了马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们怪叫着,拍桌子哄笑,纷纷闹道
“勉哥儿,京城里盛传说叶少卿偏宠幼弟,自己的亲儿子都需让你三分,是你自己造的谣吧。”
“我说怎么近日都没精打采的,原来是想哥哥想的。没事,叶四,你唤我一声哥哥,我保管疼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勉,快别摊着!起来同我们说说,你回府后可又挨板子了?”
…………
叶勉脸面向窗外趴在书案上,不想理会这些妖魔鬼怪
魏昂渊瞧他这幅蔫样,又好笑又好气,抬腿踹了他两脚
“叶四,你可欠我一个大的!那天丢人的可不止你一个!”想起那天,魏昂渊都咬牙切齿
“小爷我什么时候把赏人的东西又往回要的,有脸没脸了?!那天我直接就从人家手里把你那些个金豆子给夺了回来,这以后我的名声可是因你败坏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音浪直冲屋顶,谁也没看见训导司正正怒着张脸立在门口
叶勉心里正不虞,周围取笑的声音又大,他心里一团火憋不住,“咻”的起身和大家打闹起来,你拱我一脚,我推你一手,一时间,整个启南院里乱成一团
“你们都反了天了不成!!”一声炸雷响起
惊的院内霎时寂静,司正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众人不知司正何时来的,但也不敢再造次,急忙归位坐好
本以为法不责众,叶勉想着能逃过一劫,却看司正抬手指向他和魏昂渊,气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你们两个惹祸精,给我站到廊子里面去!今天不站到下学不准给我进屋坐一下!”
两人被司正那嗓门给震得缩了下脖子,可都是平日里被罚惯了的,债多了不愁,毫无心里负担的起身迎着众人幸灾乐祸的眼光就走了出去
正是秋至时节,院子里落叶枯枝被秋风吹落满地,扫也扫不清净。
叶勉和魏昂渊在廊子里站着,大眼瞪小眼,也不能聊天解闷,干脆一人捡起一个枯枝,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竟还乐的自在。
叶勉见今日学堂后方不知为何摆放了一个巨大的屏风。那屏风后面原本有个门,能直通另一个学舍,但也一直没打开过,今天莫名立了个屏风是何意?
叶勉示意魏昂渊看去,魏昂渊看了一眼后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咳。”屋内先生轻咳了一声,看向外面说道“叶勉,魏昂渊,你们两位先进来。”
两人听后立刻正了正神色,规规矩矩的步入屋内。众人见他俩进来,都在那里看着他们小声讥笑,特别是温寻和李兆,笑声几乎掩盖不住,眼见着就要笑翻了过去。
叶勉和魏昂渊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但也不敢再惹事,只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
先生见他们二人坐定,开口道“今日我们院子来场抽查会试。不必大家提笔书写,一会儿问什么大家答什么便可,各抒己见,不必拘束。”
“啊?!”
………………
学舍内顿时炸开了锅,大家均都傻了眼。平日里有准备的考试都考不好,更何况今日临时抽查,这岂不是要他们回家受训?
正议论纷纷,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请各位学子随心作答,畅所欲言,直言不讳。此次作答,不做诸位考核标准,仅测试诸位临场应对能力。”
听着议论声小了些许,那道声音直接开口问道
“问,你是否认为,当今可称作太平盛世?请诸位作答。”
大家虽都一脸疑惑,但也觉得这问题稀奇,纷纷齐声讨论起来
最后应出的答案也都大同小异,无非是赞美当今圣上励精图治、海晏河清……如今八方来贡,无战事纷扰,自是太平盛世。
众人应答完毕,屏风后的人又说“还有一位学员没有作答,叶小公子,您有何高见?”
大家的目光都朝叶勉看去,叶勉没曾想到能直接点到自己,眨了眨眼睛,仔细的想了一下,认真说道“请恕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屏风后顿了一瞬,一道浑厚低沉的嗓音传来“但说无妨。”
后面竟有两个人?!!大家好奇心都被提了起来,想探头去看,却又不敢妄动。
叶勉挠了挠脑袋,他作为现代人,实在不知该如何思考这个所谓的“太平盛世”。
大唐时期,万国来朝,不夜长安,但就算如此,那繁荣的“帝国”最终也被推翻更替。
哪里有什么盛世,只不过是活在这个时期的人在当下描绘着眼前的场景罢了。因为他拥有了来自几千年后的知识储备,所以便不得不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待历史,同窗说的都对,但也都说的大错特错,他无法苟同,索性闭嘴不谈,但人家考官都指名道姓了,不回答也不算好
叶勉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学生只是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来问我等。”
屏风后没了声音,叶勉等了等见无人回应,继续说道
“我等承祖上萌阴福泽子孙,又幸生于大文,得贤明君主。 后托朝廷庇护,家族皆不说显贵,但也吃穿不愁,风雨不惧,出入仆役身随,事无巨细。自幼眼见皆是高堂大殿、水榭楼阁,入口满盘珍馐,身着锦缎蜀绣……”
叶勉笑了一下,声音坦荡“说来惭愧,长成至今,所见所闻所有全依父母长辈扶持,竟无一分为自己所得,因未曾托生为贫瘠之身,所以所见即是盛世。但大文百姓万万人,这盛世一词,百姓来说为准,实在轮不到我等来评。”
众人默然,细想后又点头深觉叶勉说的十分有道理,甚至站在一旁的夫子打量起叶勉的神色都变了些许,未曾想这满院学子,只有这平时最为顽劣的想法最为务实,暗道孺子可教啊
“具体的呢?你再来说说看。”浑厚的声音又问道
具体的……叶勉皱了皱眉,内心编诽着——这人怎么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在那边引经据典“学生不曾入仕,不懂朝堂治理行则,只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与其只坐官堂之上,不如去田地里看麦苗长势,到河岸旁审堤坝固牢,让百姓吃饱穿暖,睡避风霜,病有所依,申诉有门,恶有所惩,这般便够了,其实无需多大建树,这在百姓眼里即是盛世!”
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叶勉高声做了最后的总结“只要你把人民放在心上,人民自会把你高高举起!”
“哗啦啦啦啦啦”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叶勉小胸脯高高挺起,略有些小骄傲的望向四周,心里想着:一点都不开玩笑,社会主义接班人说出来的话能把你们整得不要不要的。
叶勉这番话说的鼓舞人心,众人顿时感觉到了文字的力量,一个个热血沸腾。
试问哪一位少年没有出将入相的豪情壮志?可他们这些官家子弟,就算做出些成绩,也会被外人说是托家族之势,谁能想到他们也有远大抱负,有报国之心?
一腔热血难凉,学子们高声叫好,夫子看着这群意气少年,勾了勾唇角,不由得红了眼眶,有此番后生,现如今就是大文的太平盛世!
“哈哈哈哈哈哈”伴随着爽朗的大笑声,屏风两侧探出两名宫里打扮的女子,她们一左一右撤开屏风,引得众人向那处看去,只见一身黄袍之人端坐在正中,一身凛然,此刻满脸笑意,眼含赞赏的看向叶勉
那不正是本应在宫里的康文帝?!!皇帝私访,怎得无一人告知?!
半大的小伙子一时都愣在了那里,叶勉也惊讶的瞪圆了眸子,但是他关注的点却在于皇帝背后乌泱泱的还坐着十几个大臣,皆是朝廷要员,魏相就在此列。接着都不用挪开视线,心有灵犀般,叶勉同坐在偏后方的叶璟四目相对,叶璟略微颔首,眼眸中泛着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笑意,他轻勾了一下唇,学子们只觉得顿时满目清晖,今天竟也领教了什么才能被称作绝代风华!
叶勉眸中闪起碎光,他大喜,晃动着身旁的魏昂渊,但却激动的说不出话,只在心中呐喊
“快看啊!那是我锅锅!!我锅锅来见我啦!!”
我们勉哥儿出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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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³ ̄)づ
待你如初(十)
这么多年,叶勉一直在适应这个古代王朝,在不断地尽力去融入这个封建社会。
他现在同世家子弟交好,享受着群仆伺候,敬受着所谓“平民”的叩拜,但这一切并不代表在思想上他已经同现代文明完全割裂开来。
虽不是他直接经手,但他也无法接受这些人因他而死,哭喊求饶声震耳,叶勉整张脸血色尽失,这几个仆役一辈子因果皆沉于他身,人命关天,叶勉被压得喘不过气。
可现状也容不得他缓神,几个人已经被院子里的武仆拖到了门口,惊叫声穿透耳膜,叶勉转身紧攥住叶璟的衣袖,颤抖着求情道:“哥......哥哥今日就饶了他们罢,想必日后他们是再不敢犯了的,若是罚,杖行即可,不必取他们性命....”
叶璟点了点叶勉的指尖,冷声回...
这么多年,叶勉一直在适应这个古代王朝,在不断地尽力去融入这个封建社会。
他现在同世家子弟交好,享受着群仆伺候,敬受着所谓“平民”的叩拜,但这一切并不代表在思想上他已经同现代文明完全割裂开来。
虽不是他直接经手,但他也无法接受这些人因他而死,哭喊求饶声震耳,叶勉整张脸血色尽失,这几个仆役一辈子因果皆沉于他身,人命关天,叶勉被压得喘不过气。
可现状也容不得他缓神,几个人已经被院子里的武仆拖到了门口,惊叫声穿透耳膜,叶勉转身紧攥住叶璟的衣袖,颤抖着求情道:“哥......哥哥今日就饶了他们罢,想必日后他们是再不敢犯了的,若是罚,杖行即可,不必取他们性命....”
叶璟点了点叶勉的指尖,冷声回道:“背后诽议家主,即是重罪,这些人的主要目的还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们是想分裂你我二人,看我兄弟俩明争暗斗,反目成仇,让这整个叶家都不安宁。”叶璟说到这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是我在外面待的久了,竟不知这院子里竟纵出这番风气....”
叶勉听出这事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慌张的望向一旁站着的丰今,丰今也不知所措的回望着叶勉,全没了刚刚的气焰。
被拖出去的下人里还有一位是姜南初的贴身丫鬟,打小就跟在姜南初身边,这要是因着他把这丫鬟弄打死了,那大嫂在这院子里,岂不是一点面子也没了?这今后如何管家在府里立威?
阴冷的天,叶勉却急出了一头汗。他还想再劝,屋外却进来了一个人,是留在姜南初身边的嬷嬷。这位嬷嬷是姜南初的奶娘,在院子里主子面前,自是有几份薄面,说话也是有一定的分量,今晚这场闹了这么大,大嫂肯定什么都知道了,那派这嬷嬷来,定是劝阻求情来的!
叶勉的双眼里登时燃起了希望,他看着嬷嬷踏入门槛进了屋,被那名丫鬟一把抱住了大腿,丫鬟崩溃的求饶,让嬷嬷替她求求情,看在她自小服侍大少奶奶的的情分上饶她一命,日后定不在主子面前碍眼,自去做洒扫洗浆的活,只求今晚能活下来。
嬷嬷的眼神扫也没往下扫一眼,走不动路干脆站定朝着叶璟福了福身,低头恭敬的说着:“大少爷四少爷夜安,奴婢接到吩咐,特来传大少奶奶话。大少奶奶说了,今日之事,全在于她治家不严,请四少爷万不可往心里去,四少爷因着碧华阁受了大委屈,过后她自去赔不是。劳烦大少爷在外奔波回来还被内院事务烦心,今日院里的下人任随大少爷从严处置,不必顾及左右,一切听从大少爷安排。”
叶勉瞪大了双目,未想到大嫂竟真舍得下这主仆情分,叶璟则赞赏的点了点头,轻摆了下手,嬷嬷便又一福身,用手撇开那名丫鬟,恭顺的退了下去。
丫鬟瘫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嬷嬷离去的方向,心如死灰,大恐之余竟是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叶璟贴身伺候的仆人低着头,心里想着:在大理寺,那些最令人崩溃的,是一个个酷刑,一点点折磨你的身心,那才是真正的求死不能。受的最轻的罪罚无非也就是直接被处死了,若是能直接一死,那些犯人都庆幸是阎王开恩,今日这般,也是大少爷顾着四少爷还在,甚至连平日里百分之一的狠戾都未拿出来,若放在平时,这些人哪能如此舒坦的就“上路”了?
叶勉是第一次直面叶璟的威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那几个人的性命,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叶勉恨自己无用,情绪濒临到极点,他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柔嫩的唇顿时涌出鲜血,叶璟双眉一皱,立刻掐住他的双颊,戾声喝他:“叶勉,你这是做什么!”
叶勉双腿弯曲“砰”的跪地,他用力攥着叶璟的衣摆,嘶声大哭,脸上满是绝望:“哥!我求你了哥!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让他们死!我求求你了!”
叶勉的哭喊好似刀子,一声声剜着叶璟的心肺,几名武仆听到叶勉的嘶吼,也不敢枉动,抬眼打探着叶璟的神色。
叶璟一动不动,眼神却是彻底冷了下来,上位者的气场瞬间侵蚀了整个院落,他看着停下来的武仆,提声一字一句的说道:“我 说 了,拖 出 去,杖毙!”
几个人哪敢再拖沓,急忙把这些个仆从都架上了刑凳,利索的用粗麻线绑紧,眼见着厚重的板子落下,砸到人体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屋外传来尖声嚎叫
叶勉整个人都抖的不行,他嘴里一边嘟囔着“哥不要这样...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哥.....不要这样.....”一边松开手跪趴在地上一颗颗找寻着那四散的佛珠
丰今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也蹲下身子去捡珠子,把找到的都倒在叶勉手里,来不及找全,叶勉捧着那些佛珠,又挪到叶璟脚下,哆嗦着对叶璟说“哥,我把珠子戴上。我马上全部都找回来就戴上,我听你的话哥,求求你了,放他们一马,求求你了哥。”
叶璟放在两膝上的手也在抖着,但他却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叶勉
叶勉双目布满了血丝,口中仍不断地恳求:“哥,就当是为了瑧哥儿。瑧哥儿还小,这么小的人,受不住院子里这么大的煞气,若是生了邪病,可不好医治。”
叶璟依旧不语,门外惨叫声不绝于耳,叶勉尽全力去屏蔽掉那些声音,只絮絮叨叨的不停在叶璟身边说着话。
忽的,一个叫的最大的声音一下子没了,门外也引起一阵骚动,只听那些观刑的下人们都惊呼了一身,然后议论开来
“是死了吗?”
“真的吗?死了?”
“是晕过去了还是人没了?”
“大叫一声才没的音,应该是晕过去了。”
“但是他也不醒啊....”
叶勉脸上最后一抹血色退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慢慢地半坐起身,抬齐一只手摸向叶璟的侧脸,那平时温热的小手此刻冰凉,叶璟猛地睁开双眼,却看叶勉勾唇,朝他小小的笑了一下,随即另一只手也抚上
叶勉捧着叶璟的脸,让叶璟凝视着自己,他也在回望着叶璟:“哥”叶勉轻轻开口“就当......就当是为了我.....”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的没了声调“您就再疼我一回,我知道错了,哥你再疼疼我,就当是为了我,我本就一魄不稳,若是他们死了,再记恨上我,游魂把我抓住,不放我走,把我那本就不稳的一魄打散,我就再也回不来了,也就再也见不到哥了。他们人多.....届时......我定是斗不过他们的,哥,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叶璟看着叶勉,面上毫无波澜,那些戾气也尽消,仿佛门外的风雨都同他无关。
一股腥气从他喉间涌出,叶璟闭了闭眼,将那股腥气狠狠的压了下去。缓了一瞬,他松开青筋暴起的手,把手搭在了叶勉头上
院内血水混杂着雨水流淌了一地,有些胆小的丫鬟直接把身体转了过去,不敢再看。刑凳上的人有的已经没了力气,有的一边喊叫一边还在不停的求饶,武仆把刑板高高举去,又狠劲想落下,却听屋内传来一声:“停。”
众人目光朝屋内看去,见四少爷跪坐在地上,上半身被大少爷半搂在怀里,大少爷大掌顺了两下四少爷的头发,沉声吩咐:“杖五十,驱逐出府。”
杖五十后也许会落下个残疾,驱逐出府无人照料,但生死由命,这已经是叶璟最大的让步了
悲喜刹那,叶勉恍惚间听到叶璟松了口,从极致的恐惧到喜悦令他来不及反应,他安静的贴在叶璟的胸口处,听着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嘴角勾了勾,轻声喃道“太....好...了,哥哥”接着便感到精力耗尽,瞬间天昏地暗,脑海里再无杂音,整个人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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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づ ̄3 ̄)づ╭❤~
待你如初(九)
院门被铁链锁住,天暗背地里,雷像是要吞了这个天际,大雨滂沱倾世,狂风像无数条鞭子狠命的往窗门上抽,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
书房外,碧华阁的下人们全顶着这暴雨规规矩矩的站在院子里,虽浑身被淋透,却大气也不敢出。已经夜半了,大少爷突的说要规整内院,就正屋也只留了两个老嬷嬷在那边伺候,有点门路的,打听到大少爷盛怒,这谁敢耽误,都纷纷冒雨赶来。
书房中庭的门大敞,叶勉站在叶璟后面,叶璟略显懒散的坐在正中间的背椅上,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引人注目,他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偏头对丰今说:“去,把那些人都给我找出来。”
丰今得了令,也不顾雨大,冲到院子里一张脸一张脸审视着。不说他经常来碧华阁,院子里的下人......
院门被铁链锁住,天暗背地里,雷像是要吞了这个天际,大雨滂沱倾世,狂风像无数条鞭子狠命的往窗门上抽,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
书房外,碧华阁的下人们全顶着这暴雨规规矩矩的站在院子里,虽浑身被淋透,却大气也不敢出。已经夜半了,大少爷突的说要规整内院,就正屋也只留了两个老嬷嬷在那边伺候,有点门路的,打听到大少爷盛怒,这谁敢耽误,都纷纷冒雨赶来。
书房中庭的门大敞,叶勉站在叶璟后面,叶璟略显懒散的坐在正中间的背椅上,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引人注目,他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偏头对丰今说:“去,把那些人都给我找出来。”
丰今得了令,也不顾雨大,冲到院子里一张脸一张脸审视着。不说他经常来碧华阁,院子里的下人也都彼此熟悉,就是没见过,那些个人的脸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后花园里几个嘴碎的奴才全被丰今给提了出来,跪在了叶璟和叶勉面前。
到了此时此地,他们何尝不知是因什么事情,一个个面色入土,纷纷磕头求饶,有的磕着磕着,也不顾额头流血,掌起自己的嘴来。
他们大喊着四少爷赎罪,求着大少爷和四少爷宽恕,骂自己是猪油蒙了心,什么难听的话都往自己身上招呼。
而叶璟只是嫌他们聒噪,他一颔首,几个下人顿时闭了声,血流进眼睛里也不擦,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地上,等着叶璟发落
叶璟抿了口温茶,平和的说:“今儿我叫你们来,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的。”他把站在自己身后的叶勉拉到身旁,握住他冰凉的手,轻笑了一声,继续开口“来,上次在花园里是怎么说得四少爷,今儿再说给我听听。”
那些个人听后惊的汗毛竖起,受不住的发抖,谁敢再去重复那天的话
一时无人说话,叶璟也耐心,淡淡的抛出了一句:“不说者,死。”
最左边的下人霎时跪都跪不住了,抖着声音回道:“那日........那日在后花园.......小的.....小的说.......”
叶璟皱了皱眉,似是不满意:“大点声,让外面的都能听见”
那人虽清楚这事万不该再复述一遍,可仍是把音量又提了些许,有一个开头的,其余的也都颤颤巍巍的说了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叶璟的面,当着碧华阁所有人的面,一切公之于众,叶勉再次被这些话语直击,他脸色甚至不比下面的这些人好上多少,被叶璟握着的手也越发冰凉
当屋内再次陷入沉静,叶璟抬眸,凉声问道:“都说完了?”
几人边磕头边一齐回道:“回大少爷话,都.........都说完了。”
叶璟又望向门外“你们可都听到了?”
众人纷纷福身回应:“回大少爷的话,都听到了。”
屋外除了雨声,一片死寂。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口,竟敢在背后这番诽谤四少爷,是不要命了吗?!大少爷虽说偏宠幼弟,但那都是明面上的,经这求佛珠一事,别说碧华阁,就是整个京城的人也都清楚的,听说连圣上过后都笑着赞了一句:叶家兄友弟恭,真乃我朝典范。怎的就被这几个说的如此龌龊
退一万步来说,大少奶奶也是对四少爷疼宠有加,什么都是相互的,那便说明四少爷就是个顶好的,否则一个大理寺少卿,一个侯府嫡女,还能都被未及笄的四少爷给诓骗了不成?
叶璟松开握住叶勉的手,缓步走到门前,叶勉看着那清隽的背影,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平时分明都是周身如玉的气质,此刻却好像从地狱里踏出的八尺阎罗,叶勉指尖一颤,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叶璟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却有阵阵森寒溢出,他冷漠的扫过每个人,沉声道:“即是都听明白了,那今后该怎么做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在府里,叶勉是嫡次子,除却长祖父母,他同我平起平坐,不分高低。在这院子里,我若不在,我儿也当不了叶勉的家,”叶勉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璟,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他能这么说,还没消化完这句话,又听叶璟起了声: “倘若,有人想要与我谈谈伦理规矩,那我今天就可以说:臻哥儿身上只流着我一半的血,我同你们四少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骨肉至亲,所以孰轻孰重,还请诸位细细思量。”
这话一落,仿若在众人心中炸了颗雷,屋外的下人顿时齐刷刷的跪下,恭敬叩拜:“谨记大少爷教诲,今后我等定会用心服侍四少爷,谨始虑终。”
叶璟转身,望向身后跪着的几人:“你们也听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几人慌忙磕头,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今后为四少爷鞍前马后,呼牛做马都在所不辞云云
叶璟满意的点了下头,回至背椅上坐定,手轻佛了下有些潮湿的衣摆,抬眸却现出幽幽冷光
叶璟又握起他的一只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然后淡淡的吩咐道:“明白了就好,那就拖出去吧,杖毙!”
“轰——”叶勉身体里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目瞪口呆的看向叶璟,叶璟却没有看他,仿佛只是在说一句非常平常的话。
外头又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三更天了,这会儿已经是清明节了
清明节至,地府门开
待你如初(八)
轰隆!’憋了一天的雨终究还是突破牢笼倾泻而下。一道闪电划过,叶勉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在这一明一暗里失神的站着。他小嘴抿着,虽极力忍住不哭,豆大的泪滴却止不住的往下砸。
自那日听到仆人那番议论后,他面上一切如常,没人能窥见他的崩溃。
那些人说得好像是错的,他叶勉怎么也不是那种因叶璟地位经谋算计唯名唯利之人,但他们说得好像又是对的,两世浮沉,在亲情里,他只窥了叶璟这一束光,所以他撒痴撒娇,同他大哥混赖磨缠,只为在这异世里能补全自己内心的缺失。可叶璟的世界不仅仅只有自己,官场上,他是公子端华,是玉面阎罗,是御前辩天下公理的那把刀;家族内,他是叶家光宗耀祖的嫡长子,是永安侯府的嫡女婿,现在又是瑧哥儿的......
轰隆!’憋了一天的雨终究还是突破牢笼倾泻而下。一道闪电划过,叶勉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在这一明一暗里失神的站着。他小嘴抿着,虽极力忍住不哭,豆大的泪滴却止不住的往下砸。
自那日听到仆人那番议论后,他面上一切如常,没人能窥见他的崩溃。
那些人说得好像是错的,他叶勉怎么也不是那种因叶璟地位经谋算计唯名唯利之人,但他们说得好像又是对的,两世浮沉,在亲情里,他只窥了叶璟这一束光,所以他撒痴撒娇,同他大哥混赖磨缠,只为在这异世里能补全自己内心的缺失。可叶璟的世界不仅仅只有自己,官场上,他是公子端华,是玉面阎罗,是御前辩天下公理的那把刀;家族内,他是叶家光宗耀祖的嫡长子,是永安侯府的嫡女婿,现在又是瑧哥儿的父亲。
细细想来,叶璟这么多身份,无论如何缀述,也轮不到他叶四来涉及。
可有些话有些事,在大家看来虽是不合理数的,但若是不捅破那最后一层纸,纵是心知肚明,也可继续这番水到渠成下去。可一旦被拆穿,放到了明面上说,那些底下的暗潮汹涌必将毫无保留的掀起惊涛骇浪,站在岸上的人,无一人能幸免于此
他多少个日夜思绪万千,无数个念头在心头闪现,但终是毫无头绪,心中一片惆怅。即是这串珠子挑起了风,那他便把珠子摘下,也未去追究那些下人的话,想着掩耳盗铃也罢、欲盖弥彰也罢,如此这番,也算是他现在唯一能护一护叶璟的能力了,不至于让他日后在府里因他被下人在背后诽说,影响了清誉立不了威信。而他自己本就是贪图他哥对他的好,这事若真是闹了起来,在封建礼数之下讲个是非,他如何去挣那自己的一份贪念?
可是现在呢?眼见着风浪渐起,他内心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那一块巨石强压在他胸口,他觉得喘不过气,渐渐生出一种猛烈的窒息感。
他身子晃了晃,叶璟一把托住了他。叶勉脸色惨白,额上渗出一层薄汗,眼角已经泛出一大片猩红。
他借着叶璟扶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喉间发出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哥..........别问.....求你了....别问....”
“叶勉”叶璟唤他,语气是平静的,但令人听起来却如凛冬寒霜“你应该清楚这珠子我求来是为何。不对,这全京城的人连着圣上都明白我在北安山那半个月是为了谁。给了你,你便一时新鲜玩了两天,现在腻了,无趣了,就要还给我”叶璟故意激着他“将来,你若是有了心上人,那大哥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你岂不是也像不要这珠子一般,将我弃如敝履。”
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攥住,然后决绝的掏出,扔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叶勉整个人都哆嗦起来,眼眶里的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顺着脸颊哗啦啦的淌落下来,绝望痛哭。
丰今就是这个时候被带了进来,他还没看见自家主子的哭脸,整个人便被叶璟那幽冥般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直接跪了下去
叶璟未改变坐姿,只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口才问向丰今“说说吧,我不在的时候,你主子出了什么事。”
丰今抬头瞄向叶勉,只见叶勉顶着一双兔子般的眼睛一边啜泣一边瞪他,很明显是不准他开口。
丰今虽气还没消,但那也是针对那几个刁奴,对于叶勉,他也是不忍心让他为难,斟酌了一会,丰今嗫喏回道:“回大少爷话....无....无事发生。”
“哦”叶璟语气阴冷玩味,勾着珠串看向叶勉,语气似哄,但却一点也不温和“倒是我多疑了,既然你们主仆二人都说无事发生,那勉儿就乖乖把佛珠戴上吧。”
叶璟的手就这么举着,叶勉却不伸手去接,丰今在下面看着心脏砰砰砰的跳,时间每过去十撮,这个书房里的气息便愈发沉闷,无形的压抑袭上心头,让他觉得喘不过气又无处可逃。
不知过了多久,叶璟竟笑了出来,玉面阎罗的肃杀之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只见他单手微拢,未用上什么力,手掌再打开时,那珠子一粒粒落了下来,砸到地板上,发出了木珠特有的脆响,紧接着,108科佛珠便跳落在这个房间的四面八方,被叶勉如此宝贝着的珠串就这么散了,有的在自己脚下,有的滚到了角落里,丰今伏在地上的手用力到发白,感觉时间静了几秒,僵直的身体不自觉的抖动,缓缓转头看向叶勉时,丰今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只觉得被毁坏的不是那串珠子,叶勉也被撕碎了........
“若是还不说”叶璟声音陡然响起,在这充满死气的房间如同惊雷一般,炸的丰今猛的回神“那这碧华阁的门,今后就不对四少爷开了。”
丰今的眼睛霎时睁大,被这话惊的长大了嘴巴,同时,一股悲怆也如海浪一般袭面而来,他再也忍不住,快速膝行向前,哐哐哐的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大少爷何必说这番话,这分明是在诛我们主子心,这碧华阁连带着整个府里都觉得我们四少爷年龄小,又比不得大少爷是御前头一份的红人,能为叶府挣脸面,但无论怎么说,我们少爷也是叶家金尊玉贵的嫡次子,那些腌臜货不明事理乱嚼舌根也就罢了,大少爷难道还不懂四少爷是如何想的?如今怎得还往四少爷心上捅刀子,若不四少爷一直拦着把我软禁在了院子里,我丰今早就来闹了,那些个刁奴........”
“丰今!”眼见着收不住,叶勉大喝一声,急忙跑下来来堵丰今的嘴,丰今如今也是不管不顾了,颇有一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架势,竟也反抗起叶勉来,把叶勉捂在他嘴上的手扯下,又要开口叫嚷,叶勉急的爬到他身上再去捂他,可都是差不多年级的小子,身高上谁也不输谁,平日里叶勉也没缺过丰今的吃喝,更何况丰今是做下人的,身体自然是要比叶勉皮实的多,几下就逃出桎控,倒豆子般的把那日的听闻全都控诉了出来
叶勉的手抖着,瘫坐在地上不敢去看叶璟的神色。叶璟默然了些许,手指立在案上轻敲了两下,发出咚咚的声响,然后竟蓦然勾唇笑了起来,他抬手看向叶勉:“过来”
叶勉此时也不敢再违抗,兢兢战战的站了起来走到叶璟身边,下一秒,却被叶璟钳住了下巴,被迫同他对视,看向叶璟的一刹那,叶勉愣住了,叶璟虽然是笑着的,但整个眼睛猩红,仿若幽罗现世,要在人间掀起一场巨大的腥风血雨
“叶勉”叶璟笑着唤他“真是好出息,在书院世家子弟众多的地方都能被称做一声“小霸王”让别人敬你三分,倒是在府里被我院里的下人给欺负了还不敢说,是为何?是不懂如何驭下吗,嗯?”叶璟轻轻拍了拍叶勉腮边的软肉“今天哥哥教教你。”
待你如初(七)
闰二月十四,小雨微濛,叶璟去豫州出皇差,已有月余未归家。
眼看临近清明,邱氏早早修书一封千万嘱托:清明将至,万般禁忌。归家多走林间小道,尤是清明当日,路上多阴秽,可寻一处舍旅暂歇,勿出门夜行。若是节前能至家倒也罢,可若是路遥费时,也不必去劳身赶路,切记为娘的话,盼我儿归........
话虽至此,但叶璟在事情处理完当天便快马加鞭,也未顾得上歇息,终是在清明前一天的傍晚赶了回来。
请了父母祖母的安,入了碧华阁。身边伺候的小厮想着大少爷这该去见见少夫人和小主子了,在前面撑着灯笼往正院的方向走,未走多远,耳边却传来叶璟的一声吩咐:“在书房给我备好水,然后去瑶辉轩把四少爷给请来。”小厮愣了一下,......
闰二月十四,小雨微濛,叶璟去豫州出皇差,已有月余未归家。
眼看临近清明,邱氏早早修书一封千万嘱托:清明将至,万般禁忌。归家多走林间小道,尤是清明当日,路上多阴秽,可寻一处舍旅暂歇,勿出门夜行。若是节前能至家倒也罢,可若是路遥费时,也不必去劳身赶路,切记为娘的话,盼我儿归........
话虽至此,但叶璟在事情处理完当天便快马加鞭,也未顾得上歇息,终是在清明前一天的傍晚赶了回来。
请了父母祖母的安,入了碧华阁。身边伺候的小厮想着大少爷这该去见见少夫人和小主子了,在前面撑着灯笼往正院的方向走,未走多远,耳边却传来叶璟的一声吩咐:“在书房给我备好水,然后去瑶辉轩把四少爷给请来。”小厮愣了一下,不敢多言,立刻安排下去,并挑了一个跑得快的小门房去瑶辉轩请四少爷。小门房得了令拔腿就要跑,步子刚迈开,竟直接被叶璟给拦了下来。
“慢着。”叶璟出声制止“换个腿脚利索的丫鬟去,他院子里丫头多,让个小子去,再给冲撞了,回头再和我闹。”
听罢,那近身伺候赶紧应和,重新又安排了一个年龄稍小的丫头去唤人。
院子里的下人伺候大少爷那可是没有一点马虎的,等叶璟踏入书房的门,隔间里浴桶已置满了热水,一看就是早就备着的。叶勉还未来,叶璟也没等他,径直入了浴房,等出来时,叶勉已经乖乖的坐在窗边的榻上候着了。
叶璟心里想着平日里从进门就开始闹腾,今儿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也未搭理叶勉,整着自己的衣袍慢步至案后坐下。
叶勉只见一身淡色锦衣的金贵公子歪靠在大红金钱蟒引枕上,眉目间慵懒疏淡,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自成一股风流。最要命的是,也不知是不是刚出浴的原因,叶璟周身围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衬得叶璟整个人如同刚下凡似的,叶勉看的内心大惊:妈呀!他哥是真的成仙了不成?!
叶勉一副被摄住了的样子,叶璟看的好笑,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自己旁边的空处,淡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叶勉被唤回了神智,像个还未学会飞行的雏鸟,张开长满绒毛的小翅膀,扑扑楞楞的一头栽进了叶璟的怀里。
叶璟直接一把把他身子也拉了过来,单手搂住,垂眸打量着叶勉。
好似是清减了些......叶璟左手用了力,拢了拢叶勉的肩头:“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叶勉直起身看着他哥歪了歪脑袋,很是不解叶璟为何这么问。
叶璟叹了口气,似是无奈:“你每逢中元清明身体都会出些问题,今年看着倒还好,”叶璟说着,左手便沿着小臂向下滑去“这珠子竟真有此等功效,慧文大师果真.......”
叶璟的手搭在叶勉的手腕处,声音戛然而止
虽是隔着衣袖,但手下却没有任何异物感
叶璟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去,未等叶勉反应过来,直接甩手将他的衣袖一掀,细皮嫩肉的手腕在屋内烛光的映衬下更显柔白,可偏偏那腕上干干净净,最开始稀罕的不得了的珠串早已不见踪影。
叶勉被这番动作惊了一跳,瞄了眼他哥的神色,连忙把手伸进胸前的褡裢里,掏出那副珠串。珠串还是用最昂贵的的绸缎巾帕包裹着的,一看就还是被宝贝的不行。叶勉献宝似的将那巾帕捧到叶璟眼前,狗腿的说道:“哥,你看!珠子在这呢!我可没乱丢。”
叶璟面色稍霁,拿起珠串要给叶勉重新戴上:“戴的好好的放在胸前做什么?你也不怕晚眠时心口被硌着”
谁知佛串刚碰上叶勉的左手,叶勉便突的一下挣开了,还把左手藏在了身后。
叶璟拿着珠串的手顿了顿,不说话,抬眸看向叶勉。
叶勉把头低了下去,嘴微微张开复又合上,贝齿咬了咬下嘴唇,终鼓起勇气说道:“哥,我今天来也是同你有事要说。这串佛珠我暂且用不到,还是........还是还与你吧。”
“呵,还 与 我..”叶璟喉间溢出一声笑,身子向后,又倚向那引枕,冷眸扫着叶勉的神色,淡声道:“我这是为了谁求来的?说还与我是何意思?”说罢,把珠串递了上去“勉儿乖,自己戴上,再过几个时辰就是清明了,大哥日夜兼程赶回来,就是怕你出事。我在豫州置办了些东西给你,你戴好后我派人送到你屋子里去,你回去可以慢慢摆弄。”
叶勉抿抿嘴,后退了一步不敢抬头,嘴里嗫喏着:“我.....我是随性惯了的,和朋友吃酒玩闹再把此物弄丢弄坏了。况且我身强体壮,整日招猫逗狗的,不会出什么事的。此等圣物,是大哥诚心求来的,就不该用在我身上。瑧哥儿还小,最是怕外邪入体,大哥还是把此物挂在瑧哥儿床头,或是放在瑧哥儿枕边最是妥当。”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叶璟曲起腿,一只手松松的搭在膝盖上,他领口微敞,眸色沉冷,在黑夜的映衬下,更显清绝。他勾着唇,笑的别有深意,但那“玉面阎罗”的气场,却在一点一点的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勉儿长大了,难为你还惦记着瑧哥儿,”叶璟突然开口,叶勉被突然降下来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好,这串佛珠你先戴着,等我空闲了,我再去为瑧哥儿求一个平安符去可好?”
叶勉倔强的摇了摇头,头低着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不发一言。
“叶勉。”叶璟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你什么都不说,但你应是知道我平日里都是在做些什么。”
叶勉猛地抬头看向叶璟,刚想说什么,叶璟却开口唤门口的小厮:“去瑶辉轩,把丰今给我叫过来。”
叶勉大惊,急忙喝止住小厮,转头对叶璟解释道:“哥,丰今.....丰今他病了!好几天都没让他出院子,如今在屋子里养着呢,你就别折腾他了!”
“哦,病了?”叶璟语气变得探究玩味起来,好像在看一只幼犬那拙劣幼稚的戏法“病了的话......那就绑,也要绑到我面前来。”
待你如初(六)
叶勉最近得了个宝贝,逮着谁都得给人家现一眼,走路都带风。
这临近清明,天还凉着,可这左侧的衣袖就偏偏撩起到小臂,怎么都不愿意放下来。
魏昂渊实在看不下去,在那里嗤他:“真是没眼见,堂堂叶府四少爷,什么珍惜文玩没见过,就是个不值钱的木料子,戴在手上还就当成个稀罕物一样,撩着袖子生怕谁看不见呢,既然这么宝贝,还不藏好别让我们这些没见识的给抢了。”
叶勉听他们一群人刺他也不恼,右手把玩着左腕上的108籽,嘴角都快挂到耳后了。
这个手串是叶璟给他的,前些日子叶璟陪同圣上去北安山祈福,圣上同慧文大师说刚出生的十皇子总是夜间啼哭,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惊着了,想请大师给相看相看。
叶璟一时想起叶...
叶勉最近得了个宝贝,逮着谁都得给人家现一眼,走路都带风。
这临近清明,天还凉着,可这左侧的衣袖就偏偏撩起到小臂,怎么都不愿意放下来。
魏昂渊实在看不下去,在那里嗤他:“真是没眼见,堂堂叶府四少爷,什么珍惜文玩没见过,就是个不值钱的木料子,戴在手上还就当成个稀罕物一样,撩着袖子生怕谁看不见呢,既然这么宝贝,还不藏好别让我们这些没见识的给抢了。”
叶勉听他们一群人刺他也不恼,右手把玩着左腕上的108籽,嘴角都快挂到耳后了。
这个手串是叶璟给他的,前些日子叶璟陪同圣上去北安山祈福,圣上同慧文大师说刚出生的十皇子总是夜间啼哭,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惊着了,想请大师给相看相看。
叶璟一时想起叶勉每到中元亦或清明便要病上两日,本来不信鬼神之说,却也恭恭敬敬的请慧文给算了一算。
谁知慧文用叶勉的八字起了一卦,当即便说叶勉三魂七魄里有一魄竟是不稳的,说不定哪日便“回去”了,又说了些会出现的毛病,竟同叶勉一一对上了。
叶璟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弯腰对着慧文一拜:“家弟身弱,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一回。罢了罢了,”慧文拜拜手,回叶璟道“给小公子请串佛籽回去吧,戴上就别摘了,你若心诚,珠串是可拴住他那一魄的。”
叶璟必定是心诚的,那一趟去了就没伴圣上一同回来,只身一人在庙里待了半个月才带回了那串佛珠,回来后还命叶勉沐浴焚香,戒斋三日才把珠串亲自给叶勉戴上。
大少爷半个月没回府,全府上下谁不知道是替四少爷在庙里“挡灾”“求福”去了,叶勉感动的不行,叶璟回来那日整个人就扒在叶璟身上死活不丢手,也自从戴上了那手串,袖子就没放下来过。
有些外边的人不明所以的,见了他的珠串便好奇问一句“叶小少爷这戴的是什么宝贝?”
每到这时,叶勉便来劲了,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严肃的说“兄台有所不知,那日家兄去了趟北安山,一去竟半月未归,一问才知.........”
大家也知叶勉小孩心气,但是端华公子的弟弟捧着准是没错的,皆大为感慨:“叶少卿疼宠幼弟在朝上都是出了名的,连圣上都知少卿对胞弟百般娇护,否则这次也不会准少卿告假如此多天,四公子本就是福慧双修之人,如今又有了佛祖庇护,此后定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啊!”
叶勉心里可美,要是有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情绪一得到满足,那便也吃好睡香,天天红光满面的,气色看着是真不错。
叶璟近些时日同叶勉一起用饭的时打量着叶勉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一咧嘴眼睛里都带笑,怎么看怎么招人欢喜,比前阵子那蔫蔫的神态好了不知多少,心里暗想:慧文大师果真名不虚传,这佛串一戴上就起了作用,改日要命人再去侍奉些香火才好。
叶勉高兴起来是个不管不顾的,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丫鬟小厮也刻意瞒着不让他知道,但碧华阁却早因这事儿炸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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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子刚出世,大少爷因皇务繁忙不常来探视,这便罢了,但怎得因那和尚一句话,便直接住在了庙里半月有余,只为给瑶辉轩那位求串珠子。若真是说身弱,小主子现在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孩,怎么也轮不上天天活蹦乱跳的四少爷啊?”
“要我说,尚阴那次,都传四少爷在马车里同大少爷闹,同我们小主子吃味争宠的,必定不是谣传。如此看来,四少爷表面看着不争不抢的,实际上心里的小算盘可多着呢。”
“瑶辉轩几日未摆晚食了?四少爷近期都是宿在书房的吧?这都多大了,哪里还有兄弟共睡一榻的道理?”
“这大少奶奶怎得也不吭一声?是不知情吗?”
“害,怎么不知情。内院里近身的姐姐们在大少奶奶身边提了不知多少遍,大少奶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可知大少奶奶是怎么说得?”
“怎得说?”
“大少奶奶只说大少爷是个宠弟如命的,这自她没过门心里就清楚,这府里别说是她,就是瑧哥儿也别想越了四少爷去。况且大少爷对她也一向恭顺,位高权重长得又是那样一副仙人之姿却从不在外面沾花惹草,这便已经极难得了。这外面没有糟心事,只家内宠宠幼弟,又有何多想的?况且长嫂如母,她对勉哥儿也是打心眼儿里疼爱,都比自己亲弟弟都胜上几分。勉哥儿长得好,说话又逗趣,做事还贴人心窝,真真是不知道要比他哥哥好了多少!”
“嘶---------这大少奶奶还夸上了?”
“不仅夸上了,还严厉禁止院里再讨论这些,影响他们兄弟不合。说但凡让她听见,就......就杖刑赶出府去!”
“这真是奇了,你说这四少爷是给碧华阁的两位主儿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得了便宜反而显得他还吃亏了不成?”
“其实吧........”
“你们在瞎吣些什么!!”叶勉没拦住,丰今气不过,直接跳出来冲那些人吼出声来。
叶勉今日午时又同他那些兄弟从学堂里出来吃酒,一时兴起误了下午开课的时间,索性直接偷溜回了家里。没曾想刚从后院翻进来,便听见一群烂了嘴的下人在那里嚼舌根,说得都是些什么诛心的话!虽说这风言风语他们瑶辉轩的平时也没少听,但可是一句都没传到过主子耳朵里,这下可好,让主子听了个明明白白!四少爷还一边听一边捂着他的嘴擒着他不让他说话也不让他动弹,丰今又气又憋,脸通红。他看着这些人都是碧华阁的,也不理睬叶勉了,转身揪着一个人就要拖去碧华阁说理去。
那些小厮哪里想着四少爷能这个点出现在后院,都吓的“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扇嘴,求四少爷饶了他们。
丰今气的都在发抖,指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骂道“你们这群刁奴!四少爷平时也没亏待过你们!你们是受了四少爷的苛责了,还是得了他的赏少了?这些丧良心的话竟都说得出口!今儿是被我们听见了,平日里还指不定诽谤的多难听!走!随我去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面前说说,看看你们这帮狗东西是不是真的就拿捏住了主子的心思!”
众人大骇!他们哪敢将这些话摆到大少爷面前,大少爷在大理寺的手段,在他们这群人身上使上一成,他们都别想有个活路!
磕头的声音更大了,个个以头抢地,额上都流出了血。血沾染到地上,渗浸到土里。叶勉被那抹红刺了眼,木然的转过头去,拉住气疯了的丰今,淡淡的说道“罢了,不必再惊动他人,回去吧。”
“回.....回去?”丰今一脸不可置信,平时再灵巧的嘴也结巴起来“去....去哪里?四少爷,今天这个气必须给您出了!否则今后,他们碧华阁可就骑到我们瑶辉轩头上来了!我还要将这事儿禀报给老爷夫人,让老爷夫人替我们做.....”
“丰今!”叶勉猛的提高了音量“我说了,回院子!”
丰今见叶勉眼睛陡然猩红,他打小跟在叶勉身边,从未见过叶勉这幅模样,一时被惊的禁了声。叶勉使了大力,直接握着丰今的腕子将他拽了出去,丰今回过神来还下意识的挣了下,却听叶勉在前面说道“今天的事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你要是敢去闹,就不必认我这个主子了。”
丰今被这一句话堵的气都喘不上来,到了院门口直接甩开叶勉的手,闷头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中途还撞倒了在院内绣花的宝年,宝年吃痛,起身就要骂,眼睛刚瞪过去,却见丰今满脸泪水,顿时愣住了“撞倒的是我,你哭什么?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应该跟着少爷在学堂里吗?少爷人呢?”
丰今不理她,自顾自的摔了门,那声响,把宝年震的一大跳。
宝年缓了缓神,心里道定是少爷出事了,急忙跑回屋去唤倚浓倚翠。两个大丫鬟听后急匆匆的出了屋,却见叶勉好端端的站在院子里,头低着,一言不发。
众丫鬟急忙围了上去,苦口婆心的问询,一晚上磨破了嘴皮子,只得了叶勉一句“找两个人个人看着丰今,不许他出瑶辉轩一步,你们也不许惊动任何人。”说完便自己撂了帘子,翻身睡下。
倚浓看着那个背影,心里惴惴不安想道:可是出了大事了
待你如初(五)
书房内,小窗半支着,轻风徐徐吹入,闹得人困乏。
屋内桌案上,大理寺公文一摞一摞交错磊着,连个大点的墨台都放不下,好似要将人给埋了。
桌案上挤,桌案后的大背椅上也正挤着。
叶璟端坐在案前手握狼毫批阅着案牍,叶勉就整个人窝在椅子的另一角,手里捧着个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本赶着他去榻上玩,说重了一句,叶勉就在那里撒泼耍赖,本来还笑着,一抬眼便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我就知道那天是我吃醉了酒,哥哄我的那些话都是梦里得来的,根本算不得数!我也不必去别处,还是回我的瑶辉轩,自个儿独孤着去吧!”
叶璟真真儿是被他闹的脑子疼。
自上回夜里剖开心扉同他说了心里话,也许诺了他些许,第二日知道不是梦后...
书房内,小窗半支着,轻风徐徐吹入,闹得人困乏。
屋内桌案上,大理寺公文一摞一摞交错磊着,连个大点的墨台都放不下,好似要将人给埋了。
桌案上挤,桌案后的大背椅上也正挤着。
叶璟端坐在案前手握狼毫批阅着案牍,叶勉就整个人窝在椅子的另一角,手里捧着个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本赶着他去榻上玩,说重了一句,叶勉就在那里撒泼耍赖,本来还笑着,一抬眼便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我就知道那天是我吃醉了酒,哥哄我的那些话都是梦里得来的,根本算不得数!我也不必去别处,还是回我的瑶辉轩,自个儿独孤着去吧!”
叶璟真真儿是被他闹的脑子疼。
自上回夜里剖开心扉同他说了心里话,也许诺了他些许,第二日知道不是梦后,叶勉可是好不嘚瑟,心里的那些小委屈全没了,也不再自己跟自个儿较劲,见天儿的往碧华阁里钻。叶璟也有意惯着他,能私下处理的公文全搬进了家里,不甚重要的事务也请人进府商谈,好好的一个清阁雅致的书房都快成大理寺碧华阁分寺。
叶勉可不管这些,只要能日日见到他哥,同他哥说上几句话,他便已经很满足了。但是人嘛,免不了恃宠而骄,到了叶勉这,也可以叫做给个杆子就往上爬
叶勉是从不打扰叶璟处理公事的,刚开始会在屋内找个合心意的角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后来搬个凳子坐在书案旁,临摹着叶璟给他的字帖。再到如今非得挨着叶璟,兄弟俩共坐一个背椅上才开心。
叶璟是不能说他什么的,叶勉一张小嘴一张一合巴巴的,只要被说一句,他便能诉出自己十句的苦来。大理寺里多少难磨的犯人在叶璟手里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就回了这书房,叶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叶勉看书入了迷,窝着窝着觉得太惬意,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滑了几分,整个人蜷缩着,也不嫌难受。叶璟没抬头,抿了口茶水,往右侧又让了几厘。
“哥,渴了。”叶勉开口嚷道
叶璟闻声抬了抬眉,转首看他,叶勉并未抬头,整个人都快埋书里去了,显然是看沉了进去。叶璟处理公务时不喜有人在旁边侍候,小厮都被遣了出去,叶勉渴了就顺口唤了他哥
“怎的?”叶璟沉声应他“现如今我得听四少爷的吩咐。”
说罢,拿起自己手边的热茶,放至叶勉嘴边说道“来,张嘴,我伺候四少爷茶水。”
叶勉被这话激的一个机灵,回过神来立刻把书一扔,坐直了身子,露出八颗小牙讨好的对叶璟傻笑,怎么看怎么宝气。
他要自己抬手去端,却被叶璟皱眉给拦了下来“杯子烫,张嘴,小口的喝。”
叶勉乖乖的放下手,低头凑向杯沿,先用嘴唇轻轻碰了碰茶面试了试温度,又小心的伸出了舌尖带了几滴入口,然后才小口小口的喝着,叶勉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想去揉一把又怕他喝水呛着,只在心里想,怎么喝个茶像个幼犬一样。
喝了小半杯,叶勉抬头看他哥砸吧砸吧嘴,是喝够了的意思。
叶璟放下杯盏,抽出叶勉胸前带着的巾帕给他擦了擦嘴,叶勉就顺从的仰仰头凑到他哥眼前,擦完嘴后被巾帕给盖了一脸。
叶璟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训斥道“你这少爷身子真是金贵,越发没规矩了。”
叶勉不服,怂眉耷眼的在那边嘟嘟囔囔“我.....我本以为在大哥面前不必守那些兄友弟恭的俗礼的,兄弟之间还需亲亲近近的才好,我..”
“停”叶璟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实在是听不下去他在那故作可怜的调调。
他两指上前,捏着叶勉颊边软肉,轻嗤了一声“明个儿找个唱苦情戏的戏班子把你送过去吧,我看你这方面还是极有天赋的,说不定我叶府还能出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名角儿呢。”
叶勉抬了抬小胸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但也没再反驳什么,又拾起了自己的宝贝话本子看了起来
叶勉是正午来的,那时太阳还高悬着,空气中带点热乎气。他又是个极不喜欢穿足衣的,跑来出了些汗,便把足衣直接脱了扔在一边,现在到了晡时,日落西下,两只光着的小脚露在外面便有些冷,也未管太多,直接把双脚塞进了他哥的衣袍里
叶璟在写呈上的奏折,一边写一边沉声说道“拿出去。”
叶勉不依,扬声诉求“哥~,我冷。”
“冷就去把足衣穿上,若是受凉了,看我不收拾你。”
叶勉撇了撇嘴,非但没收回脚,反而又在袍子里往前拱了拱。
叶璟被他磨的心乱,当即便想把他拎到榻上去,谁知这时外面突的传来“咚,咚”两声敲门声。叶璟平了平心神,出声道“进”
一位对叶勉而言有些脸生的男子恭顺的进入房内,拱手对着叶璟拜了一拜唤了一声“叶少卿”
又朝着叶勉的方向弯了弯腰“叶四少爷”
是叶璟在大理寺的部下,也来过几次汇报公事。叶勉知道他这个人,却不知叫什么名字,只能礼貌的笑笑,乖乖窝在一旁,也不继续闹了。
桌案高大,公文又多,立在对面的人瞧不见背椅下的情景,只在心里暗道这叶家兄弟感情真好,叶少卿平时这么冷情的一个人,宠爱幼弟的名头可真是不虚传啊,这处理个公务都得把人揽在身边。
叶璟同属下一问一答的说着案子,叶勉无聊,下意识的晃了晃小脚,叶璟觉察到动静往下瞥了一眼,随即失了两秒的神,复又抬头继续同下属说话,表面上看着正常,心却被分出去了几分。
叶璟有些不解,叶府里养了这么多少爷,就算是小姐,也没一个养的这么精细的。这瑶辉轩的丫鬟们都是怎么伺候的?能把一个哥儿的脚给养的如此白嫩,嫩藕芽儿似,一点瑕疵都不见。
叶勉的脚还在乱动,那摸白在下面晃的惹眼,且略过中衣,确是有些凉意,叶璟轻皱了下眉,面色似有不悦。
下属是个人精,惯会察言观色,探了探叶璟的面色,只当自己哪里阐述不当,惹了这个玉面阎罗不快,当即闭了声音。
叶璟左手握住了下面那双不老实的嫩足,轻轻搓揉给他暖着,看属下闭了嘴,右手抿了口凉了的茶,开口道“继续说”
叶勉被叶璟手里的温度烘的舒服,又暗自动了动几个圆润的小脚趾,被叶璟轻轻拍打了一下,知道就算在老虎身上拔毛也不能太过,终于是老实了。
公事实在是太过枯燥,听着听着叶勉的上下眼皮便耷拉了下来,乖乖的把自己缩在椅子角,呼吸都浅浅的,叶璟侧眸看了他一眼,抬了下手,属下立刻停了下来,十分机灵的半退到一边。
只见平时不苟言笑的上司起身弯腰,直接把叶四少爷抱起,缓步至到里间,轻把手上的人安置在床榻上,又贴心的拉过铺盖给掖好,这才出来,对着他做了个“门外说”的手势,出了书房。
下属跟着出去,心里却有了计较:这往后哪里还用费劲心思琢磨叶少卿的喜好,若是有机会能讨得了四少爷的欢心,那可真是事半功倍了!
待你如初(四)
刚敲过四更的棒子,门外便传来了动静。倚浓和衣而卧,压根就没睡,听着声便起身去迎。
叶璟一身黑金色大氅,墨发高束于玉冠,面色在夜的拢托下沉沉灼灼,一派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倚浓蹲身要行礼,却被叶璟一抬手制止了。
闻着这一屋子的酒香,叶璟皱了皱眉:“喝多了?”
倚浓压低声音小声回到“四少爷今日是多吃了些酒,但是已经喂过醒酒汤,并无大碍。”
“嗯。”叶璟直接步入里屋,倚浓抬步想跟,只听前面一句“今夜屋内无需留人伺候了。”便生生止住了脚步,福了福身,默默退下。
叶勉没睡实,但在酒精的刺激下也分不清什么梦境现实。只是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他哥的声音,心里却想着:定然是做梦了,这么晚了,他哥怎...
刚敲过四更的棒子,门外便传来了动静。倚浓和衣而卧,压根就没睡,听着声便起身去迎。
叶璟一身黑金色大氅,墨发高束于玉冠,面色在夜的拢托下沉沉灼灼,一派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倚浓蹲身要行礼,却被叶璟一抬手制止了。
闻着这一屋子的酒香,叶璟皱了皱眉:“喝多了?”
倚浓压低声音小声回到“四少爷今日是多吃了些酒,但是已经喂过醒酒汤,并无大碍。”
“嗯。”叶璟直接步入里屋,倚浓抬步想跟,只听前面一句“今夜屋内无需留人伺候了。”便生生止住了脚步,福了福身,默默退下。
叶勉没睡实,但在酒精的刺激下也分不清什么梦境现实。只是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他哥的声音,心里却想着:定然是做梦了,这么晚了,他哥怎么可能来瑶辉轩。
今晚也没人灌他酒,可他心里不痛快,却不好同人说是怎么个变扭法,只好学学别人那借酒消愁。但古人诚不欺他啊,那句诗怎么背来着?借酒消愁愁更愁!越喝越难过,越难过越想麻痹自己,最后真的是昏了头了,才被丰今拖了出来。
大醉了又怎样?夜不归宿又怎样?现如今这个府上还有谁能分分心关注他?他好羡慕瑧哥儿小小一团,被人抱在怀里哄着,是哭是笑都惹人疼宠,要是他也永远长不大就好了,长大了,连碧华阁都去不成了!
他还记得小一点的时候.....为了躲罚,被他哥拎去书房里夜宿,叶璟虽气他顽皮,但也怕他爹那唬人的架势吓着了他,夜里睡觉再魔怔,每次都会把他搂在怀里轻拍他后背哄他入睡,现如今.....恐是再也不能了....叶勉面朝里睡着,右手半环过身体,手轻拍着自己的后背,仿佛有人在哄他入睡一般
叶璟掀开床帘便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直接愣在了那里,他知道叶勉心里恐是因他的原因有些难过,但不知竟可怜到了如此地步。从小到大,就是被爹打的下不来床的时候,估摸着都没有这番委屈。
嗓子仿佛被堵住一般,叶璟闭了闭了眼,平了平自己的情绪,自行脱掉大氅,卸下玉冠。坐到叶勉床边,轻轻唤了唤他:“勉儿。”
叶勉被惊了一跳,猛的睁眼看向床边,似醒非醒的,也不知眼前是不是真人。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哥?”
叶璟拉开被子躺在他旁边,长臂一拦便把叶勉圈入怀里,叶勉抬头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总觉得还是在做梦。
叶璟点了点他的额头,语气略带责备“怎得喝了这么多酒,头痛不痛?”
在姜南初还没进门的时候,每每晚上睡不好叶勉就会抱着枕头去找他哥,叶璟身上的熏香对叶勉来说像是安神香一般,闻着他哥身上的味就渐渐睡着了。此时叶勉被叶璟周身的冷香环绕,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是成了一团浆糊,坚信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但是下意识的又很暗喜,梦里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随心所欲的在叶璟怀里蹭了蹭,想和他哥说说话,但是脑子和嘴不在一个频道上,说出来的话就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哥!我今日多吃了酒,回来被丫头们说了呢。但是我不想听她们唠叨,就哄她们说,她们都是仙女,我明日就把这瑶辉轩的牌子摘下来,改成七仙阁!哄得她们高兴了,她们就不说我啦!”
叶璟的手放在叶勉脑袋后,一下一下玩弄着他的头发,听着叶勉的胡言乱语,叶璟也顺着他问“七仙阁?那七仙女在哪?”
叶勉可认真了,掰着手指头在那一个个的给叶璟数“有七仙女啊,我屋里有四个宝丫头,这就四个人了,再加上倚浓倚翠,一共六个!还有......还有.......”
叶璟看着他红彤彤的脸蛋,忍不住捏了捏,语气逗弄“还有一个藏哪去了?”
叶勉在那絮絮叨叨的数着,怎么数都只有六个人,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抓住叶璟的手臂兴奋道“哥!还有我啊!加上我,不就正好七仙女就全了嘛!!”
叶璟怎么也没想到他能把自己凑上,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胸腔都震动着,笑骂他“你个鬼机灵,喝多了什么都能说出口。”
“嘻嘻嘻嘻嘻”叶勉也不害臊,被骂了也笑着往他哥脖颈处拱。叶璟被他黏糊的发痒,将他的脑袋挪出来,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着叶勉,看了老大一会儿后认真说道“是大哥的不对,大哥原先不该因吃味在尚阴对勉儿说那些话,近期又忙,未太照顾到你,让勉儿受委屈了。”
叶勉有些不知所措,眼圈突的就红了,每天白日里努力装坚强,强撑着和没事人一样在那里没心没肺的笑。满怀心事却无人诉说,入了夜枕着枕头哭也不敢哭出声。本来是可以继续就这么看似无所谓的过下去的,今天被他哥直接捅破这层纸,百般委屈瞬间涌了上来。
叶勉小嘴一瞥一瞥的,但是纵使是在“梦里”,他也存有几分理智,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懂事,不能让他大哥为难。他有些哽咽的对“梦里”的叶璟说“我.....我没怪哥的。是我不懂事,我长大了,不能再给大哥添麻烦,让大哥为难。哥现在有妻儿了,我也该避嫌,就不.......不能再........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叶勉自认为成熟,开始还克制着,但说着说着倒把自己的情绪给提上来了,直接哭出了声。这一抽一噎的,说不委屈谁信啊。
叶璟看着他哭惨的小模样,又心疼又好笑,用衣袖给他擦了擦脸,柔声哄着“说自己长大了,怎么还哭成这样。你若想去碧华阁寻我便去,谁人敢拦着你?我还没说什么,你自己倒避嫌的厉害,给自个闷了一肚子的委屈,有什么话直接同大哥明说便是...”叶璟说到这,顿了一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该如何疼你,你才能明白...”
叶勉本来还情绪悲壮着,听他大哥这么说也不哭了,伸出双手死死的搂住叶璟的脖子,在叶璟耳边哽咽的说“我......我很想大哥”
叶勉抱的太紧,生怕他哥跑了,叶璟被他搂的喘不过气,但是也没推开他,天太晚,再不睡,明早起不来又该闹了。
他拍着他的后背,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叶勉“乖,睡吧,大哥不走,有什么话,明日再同大哥说。”
“那你明日还来吗?”还来我梦里吗?叶勉声音闷闷的,但是明显也有了睡意。
“来,你好好的,大哥什么都应你。”
芙蓉帐暖,一夜好眠
待你如初(三)
满月宴后叶璟依旧忙碌,倚浓好不容易打听到大少爷今日在家,又寻了个借口避开叶勉,一个人独自去了碧华阁。
她以前虽说是在邱氏身边伺候的,但这么多年也未曾和大少爷说上过几句话。而这端华公子又并玉面阎罗的称号在满京盛传,府里也不可能不知道,纵是见过些大场面,倚浓此时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
到了书房门口,得了外面一个小厮通传,随后倚浓被接引至书房内,那个小厮躬身轻声说到“大少爷,瑶辉轩的倚浓来了。”倚浓立刻规规矩矩的跪下,给叶璟请安。
叶璟坐在书案后,案前堆满了各类文书,也未曾理会跪在下面的倚浓,只在手里的案牍上驭笔朱批了几个字才凉声说道:“起来吧。”
叶璟合上批阅好的案牍,抬眸看向眼前的侍女,沉......
满月宴后叶璟依旧忙碌,倚浓好不容易打听到大少爷今日在家,又寻了个借口避开叶勉,一个人独自去了碧华阁。
她以前虽说是在邱氏身边伺候的,但这么多年也未曾和大少爷说上过几句话。而这端华公子又并玉面阎罗的称号在满京盛传,府里也不可能不知道,纵是见过些大场面,倚浓此时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
到了书房门口,得了外面一个小厮通传,随后倚浓被接引至书房内,那个小厮躬身轻声说到“大少爷,瑶辉轩的倚浓来了。”倚浓立刻规规矩矩的跪下,给叶璟请安。
叶璟坐在书案后,案前堆满了各类文书,也未曾理会跪在下面的倚浓,只在手里的案牍上驭笔朱批了几个字才凉声说道:“起来吧。”
叶璟合上批阅好的案牍,抬眸看向眼前的侍女,沉声问“说说吧,你们四少爷最近是怎么了?”
倚浓一愣,未曾想到叶璟会这么问,直接把隔壁院主子的大丫鬟叫来问对方私事,即便是亲兄弟,伦理上,也逾越了两分。
但倚浓也不敢不敬,低头恭顺回答:“回大少爷的话,四少爷食寝皆安,最近学不松怠,行事上也纤毫未犯,一切安好,谢大少爷惦念。”
“一..切..安..好.....”叶璟不紧不慢的重复着倚浓说辞,倚浓大感不妙,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主子没再问她话,她也不敢冒然出声,只把头又低了几分。
“哼”叶璟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陡然凌厉了起来:“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今日喊你来问话,不是让你来和我兜圈子的!”
倚浓“砰!”的跪下,她知道那句话惹得大少爷不快了,但谁又能猜到大少爷心里是如何想的?这番来问,是真情实意的关心还是虚虚实实的试探?她自知大少爷对四少爷疼宠万分,虽说是弟弟,但若说是当成了半个儿来教养也不为过,但自古官家多薄情,现如今大少爷甚得圣上宠爱,手握重权,平步青云,来日官居内阁甚至封侯拜相那也不是不可想的。日后,这小小侍郎府他不看在眼里也罢,若是真的有了其他想法,那哪还有四少爷的容身之所?
如今府中,瑶辉轩虽说也不缺什么,但叶侍郎的偏爱可是人人都看在眼里的,两边的主子相处的倒是和睦,可院子里的下人们早就水火不容了,私下里你怼我一句,我呛你一声,小磨小擦的争端就没停过。
何况现在又有了小少爷.......说到小少爷,倚浓立刻想起来了姜南初生产那日,全府的人都紧张着碧华阁,除了她和两个小厮,还没有人知道四少爷夜深露重的小小一个人在佛堂里跪了一夜,每每想起那个背影,她都觉得心酸。四少爷能求什么呢?他求的也不过是........倚浓咬咬牙,以头伏地,心一横开口说道:“四少爷最近确无大事发生,只是自尚阴回来后,奴婢们守夜时都发现,四少爷夜里总是辗转反侧睡不踏实,这月余更甚,经常叹气,好似有心事积压,但是何心事却未曾同奴婢们提起过。奴婢愚笨,猜不透主子心事,但奴婢知道,四少爷虽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是惦记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大少奶奶生产那日,四少爷跑去寿云斋佛堂跪了一宿为小少爷祈福,清晨听闻小少爷顺利降世,也未梳洗便急匆匆赶来来看望,奴婢斗胆请大少爷有时间去看看四少爷,同四少爷聊聊天,疏通了主子心中郁结,我们做下人的也好伺候。”一口气说完,倚浓整个身子几乎都颤抖着跪趴在了地上,上面未出一声,她也不敢抬头看大少爷现在是何神色。官场计谋沉浮,大少爷不可能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只求她这一步赌叶璟是真的疼叶勉,做不出那欺兄灭弟之事是正确的,否则她刚刚话高压主,话里话外也牵扯到了小少爷,拉她出去杖毙都不为过了。
过了许久,日色都沉了下来,倚浓双腿跪的没有知觉,突闻窗外一声鸟鸣,这才仿佛惊醒了上面长默不语的人,再出声,不知是不是这一会子没喝茶的缘故,叶璟嗓音带着少许沉哑“他今日可在府中?”
倚浓不敢耽搁,立刻回话“今日四少爷同魏公子一行去东湖游船,昨日刚吩咐说今日晚膳就不回来用了。”
“嗯。”叶璟没再多问什么,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退下吧。”
倚浓又磕了个头,转身离开,等出了院门被屋外的风一吹才发觉后衫竟已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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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勉是被丰今架回来的,整个人喝的人事不省,路都没法自己走,把整个屋的丫鬟们吓得够呛,一股脑围上来伺候。
宝年一边拿着热过的巾帕子给叶勉擦脸一边在那里呛他:“四少爷今儿吃酒可见是吃好了,怎就不直接在外面歇下?都喝成这般了还想着回来让我们伺候,那定是我们姐儿几个平日里伺候的好,却也不见四少爷赏。”
叶勉嘿嘿笑着,被丫头说了也不脑,一张小嘴醉酒后更是红润娇嫩,张口便是一箩筐哄人的话:“回来有仙女儿姐姐们伺候我,我自然是不肯外宿的。更何况丰今那厮毛手毛脚的,哪有姐姐们温柔体贴。好姐姐,我知你心疼我,快别刺我了。”
宝雪端着茶亲口喂到他嘴里,看着叶勉通红的脸蛋,皱了皱眉劝道:“四少爷日后可不敢再这般喝了。这都快二更天儿了才入府,幸亏老爷和夫人都睡了,否则两罪并罚,又得受一顿皮肉之苦。”
叶勉摆摆手,满不在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油纸包,卖好道“姐姐们快看!我哪里是因着吃酒才来迟的,薛记松子糖,我可是特意绕到南大街那处给姐姐们买来的!丰今馋了一路,我一口都没给他吃,”说着,把糖往倚翠怀里一塞“姐姐们快分了吃吧,别让外面的那些个看见了,说我偏心。”
几个丫头互相对视笑了笑,心中自是一片熨帖。再也没有比四少爷更知冷知热的了,虽说平日里娇气了些,需多费些心思,但也从不添什么大麻烦,对待她们更是和和气气的,就连重话都甚少说过,今日难得有了些小性,多吃了些酒,罢了,就饶了他吧。
更衣沐浴,剪烛温茶,丫鬟们伺候的尽心,可叶勉那张嘴自打进屋就没停过。先说了国子学里许多荒唐事;然后绘声绘色的向她们形容今日东湖上是如何热闹;最后又满嘴胡吣,说他自己身上的酒气重并不是因为多喝了酒,是因为船舶上有一个伺候的小娘,看他长得俊,蓄意靠近他,连人带酒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酒撒了他一身,这才沾染了酒气。
倚浓听后眉头一皱,连忙把丰今揪过来问个清楚,他这小少爷如今还小着,身边别说个通房,就是有时沐浴擦身,她们几个贴身丫头也是会避着些的。外面那些个女人不干不净,又多会投机取巧,可别让人在外面被占了便宜。
丰今看着一屋子对他横眉冷对的丫头,脸一皱,赶紧作揖告饶“姐姐们可饶了我,别听四少爷酒后胡话。当时四少爷已经醉的不轻了,那个小娘是船主的女儿,才不过四五岁光景,拿着个酒杯到处玩,当时船上人多她人小又走路不稳当,一下子摔进了四少爷怀里,四少爷就到处给人说这小娘是垂涎他美貌,惹得众人都取笑他,都连我都被大伙一个劲的臊!”
几个丫头听后又无奈又好笑,倚浓摇了摇头,抓了一把松子糖包给丰今“好了,这一晚上你也累的够呛,快去歇着吧。以后看紧他些,要是再喝这么多,看夫人不罚你!”丰今得了糖,眉开眼笑的,连连说着“辛苦姐姐们了,辛苦姐姐们了”一撒腿就跑了个没影。
叶勉却一点也不害臊,继续车轱辘般重言倒语,几个丫鬟也不再理他,整理好床铺,又在香炉里点上了安神香,留着一个灯盏发出暗光,放下了床边围帐,倚浓低声哄道“四少爷快睡吧,否则明日会头疼。”
叶勉看别的丫头都出去了,只留倚浓一人在屋里,抬抬脸问“又是姐姐值夜吗?我怎记得前几日姐姐刚值过?”
倚浓垂眼给他掖了掖被褥,回道“四少爷记错了,今日是奴婢当值。”
叶勉觉得倚浓今日怪怪的,但是她平日里也不是个话多的,便没多在意,抱着软被翻身睡去。
待你如初(二)
第二日,守门的丫头急急来报,说大少奶奶生了个哥儿,母子平安。
叶勉听后自是大喜,又连连给佛祖磕了几个响头才被倚浓扶起来,来不及回瑶辉轩休息,转头急急地跟着去碧华阁要去看他刚出世的小侄。
孩子是他哥亲给抱出来的,什么话都未多说,只一脸温柔地抱着他的长子给众人看,叶勉想再往前凑凑,看看这个小侄长得是像大嫂多一些还是他哥多一些,刚凑到最前面,却被叶侍郎一把给拽到了一边,叶侍郎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声斥责道:“你身上的寒意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半夜又偷跑出去野了?!你小侄刚出生,你也不知道暖了衣袍再来看他!若是过了病气,你看我不打你!”
叶勉一夜未睡觉,本就晕乎乎的,也不好给众人说他在佛堂跪了一夜,......
第二日,守门的丫头急急来报,说大少奶奶生了个哥儿,母子平安。
叶勉听后自是大喜,又连连给佛祖磕了几个响头才被倚浓扶起来,来不及回瑶辉轩休息,转头急急地跟着去碧华阁要去看他刚出世的小侄。
孩子是他哥亲给抱出来的,什么话都未多说,只一脸温柔地抱着他的长子给众人看,叶勉想再往前凑凑,看看这个小侄长得是像大嫂多一些还是他哥多一些,刚凑到最前面,却被叶侍郎一把给拽到了一边,叶侍郎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声斥责道:“你身上的寒意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半夜又偷跑出去野了?!你小侄刚出生,你也不知道暖了衣袍再来看他!若是过了病气,你看我不打你!”
叶勉一夜未睡觉,本就晕乎乎的,也不好给众人说他在佛堂跪了一夜,又被叶侍郎这番猛的一吼,平时巧舌如簧的机灵劲全没了,缩了缩脖子嘟囔道:“暖了的,就是......就是跑的太急,被风吹的衣裳冷了。”
叶侍郎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叶老夫人得了曾孙,现在正笑的合不拢嘴,虽想多看曾孙两眼,但是叶侍郎说得也不无道理,外面确实有些凉意,别让孩子冻着,便赶着叶璟回屋,叶璟笑着应下,转身往屋内走去,却听见身后叶勉叫了他一声“哥!”
叶璟回头,叶勉站的离他稍远,也不知为何今日婢女未把他头发梳齐整,几缕墨黑的发丝便迎风飘着。叶勉扯开嘴,露出了八颗小牙齿,对叶璟笑的没心没肺:“哥,真好啊!你有儿子了!”
叶璟顿了一瞬,随即看着叶勉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被邱氏催促道“好好好,今天是我们叶府大喜的日子!我们全家都好!但现在璟儿你先赶紧进去,别让孩子受寒。”
三个长辈看叶璟磨蹭,一齐上手推着他,叶璟无他法,只好先将孩子送至屋内安置好。叶勉看着他哥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内,也没和谁打招呼,转头自行回了院子。
添丁是个大事,但众人的生活还是照旧。叶勉在国子学还是那个小霸王,天天和自己的几个兄弟把国子学闹得鸡飞狗跳。叶璟更不必说,第二日便被圣上召回大理寺处理圣务,一连好几天都未顾家,丰今跟在叶勉身边久了,自是能多少猜到小少爷的心思,正巧碧华阁有个门房同他交好,他便凑个时间说要请他吃酒,顺便打听打听大少爷的行踪。
“听他说大少爷最近忙的厉害,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只有前两天一个晚上,都四更天了,院门都闭了,大少爷却突的回来了。大家伙都觉得都这么晚了,大少爷来了定是不走了。谁知大少爷进了正院,看了看小小少爷,又同醒来的大少奶奶说了两句话,坐都未坐,一共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竟又走了........”丰今在传这些话时,叶勉正在自己院里吃晚膳,听到这里“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一脸都是老大的不乐意:“大理寺是没人了不成?怎的天天只逮着我哥一个苦力使?就是个陀螺也得让歇歇啊!”
叶勉在自己屋子里叫嚷着,为他哥打抱不平。宝雪瞪了一眼丰今,心里骂道“这厮就该打!平日里定是被四少爷给惯坏了!这种事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凑着四少爷用饭的时候说,这下可好,又吃不下去饭了!”丰今被瞪了一眼也不敢出声,寻个由头撒腿躲了出去,只留下一屋子的婢女围了上来,哄着这位小祖宗再吃两口。
叶勉这一晚上被闹得都没个好气性,上了床嘴还在撅着,但也不给别人添麻烦,只自顾着生闷气。气皇上不顾及他哥身体,虽说是重用,但这也未免太过操劳了些;气自己身为嫡次子,却不能替府里和他哥分担一二;更有小小的变扭是......他也近半月都没见他哥一面了,以往就算再忙,他哥也会抽时间把他叫去碧华阁一同吃顿饭,果然是有了儿子忘了弟!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嫡亲弟弟!
今日是倚翠值夜,在隔间听到正屋床上翻烙饼似的动静,轻轻摇了摇头,却也没过问什么。
碧华阁办满月宴,叶勉帮他哥迎客,从早上睁眼一直忙活到暮色苍苍,累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他在屋内连喝了三大杯茶水,叶璟也知道他平日里娇气的厉害,今天可是真的累着他了,但看他如此牛饮却也皱眉“慢点喝,再呛着,在这碧华阁,还有人跟你抢不成?”叶勉愣了愣,好似想到了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把水杯放下。
叶璟狐疑的看了他两眼,这要放在平时,他肯定跟自己娇闹一番,今儿是怎么了,真的累到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叶勉察觉到叶璟在打量自己,收了收自己的情绪,又笑了起来“还不是哥你这里的茶比我屋里的好喝.今儿也忙完了,我先回院去了,你和嫂子也早休息,我就不过去打扰嫂子了,你替我和大嫂说声,我又给瑧哥搜罗了好些玩意儿,等凑齐了我叫人给送过来。”
叶勉说完就要往外走,却被叶璟一伸手给拦下“急的什么,你院子里有人等你不成?你若是觉得这里茶好,一会便让丰今带些回去,今晚留在这里同我与你嫂子一块用饭。”
叶勉心虚,怕他哥再看出什么自己别的想法,吭哧了半响也没再敢说个不字。虽说最近心里一直有些小别扭,但是上了饭桌,他嫂子和他哥一起给他布菜,叶勉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那种整个碧华阁独此一份的重视感又回来了!他一边吃着碗里快冒尖的菜一边绘声绘色的同姜南初讲他收罗的那些玩意是如何难寻又是如何精妙,收罗的过程中又发生了哪些趣事,逗得一屋子的丫鬟小厮都在那里低笑。
叶璟无奈,拍了拍叶勉的额头,笑骂他:“快别在这做笑引子了,让你大嫂吃几口饭,光听你胡诌都快听饱了。”
叶勉脸皮厚,不理他哥,还想继续耍耍嘴皮子,奶娘却在这时抱了瑧哥儿过来。
小孩子刚醒,哼唧几句本是常事,奶娘却是个会讨巧的,笑着说着奉承话“小少爷醒来就左顾右看的不停,奴婢心想,应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都不在身边,小少爷想爹娘了,就赶紧报过来给大少爷大少奶奶看看。”
才30天的孩子,哪里就认人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但这番话说得让人心底发软。姜南初连忙放下筷子从奶娘手里抱过孩子。瑧哥儿吃的好,白白胖胖,爹娘又都是如此芳容,自是长得在幼儿里也是一等一的,他一来,屋内所有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或许是平日里陪伴他的都是女性,这时突的在旁边感受到了一股不太一样的磁场,瑧儿哥转了转小胖脑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爹,一眨也不眨。众人都被他这幅样子给可爱的不行,没成想瑧哥儿又抬起自己软绵的小手,朝他爹的方向挥动了两下,嘴里还“啊啊”的。叶璟也看了他好一会儿,伸出自己一根手指递向他,瑧哥儿一把攥住,突的咧开嘴笑了,露出还没长牙的小牙床,真是让人看了就喜爱。
叶勉低下头,又扒了两口饭,看着对面一片和乐的一家三口没做声,再喝了小半碗肉桂蹄羹,一抹嘴,起身要走,叶璟看了看他也站了起来,饭也不吃了,直接领着人带去了书房。
叶璟坐在书案后面,抿了口茶后,无奈问道,“说吧,在闹什么?”
叶勉一愣,怕给他哥添麻烦,还是不敢说透自己的心思,只小心反问:“哥,我没与您闹……您何出此言?”
叶璟盯着叶勉的眼睛看了半晌,突然温声道:“可是因着我近日里太忙顾不上你?”
叶勉赶紧摇头。
“那是因着你小侄儿出生,大哥疏忽了你?”叶勉心下一惊,瞧了瞧书房里四周侍奉茶水的几
个小厮,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
叶璟叹了口气,将叶勉唤至身前,拉着他的手缓声问道:“那怎地最近一段时日总躲着大哥,与大哥生分了?”
叶勉这人吃软不吃硬,受了一点冷落倒也没什么,自己倒也会开解自己,可如今他大哥把他拦至怀里,柔声轻哄,他只觉得一阵委屈涌上,可又不敢在这里哭,也不好和大哥说些女孩家家才说的那些娇气话,只硬生生的把自己眼圈都憋红了,低着头,不抬眼看叶璟。
叶璟最后什么也没问出来,天色又不早了,无奈让他回去。自己却在书房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唤来一人,沉声吩咐道:“去瑶辉轩找那个叫倚浓的大丫鬟,就说让她这几日避开四少爷来找我一趟。我有话问她”那人听后说了声“是”利落的拱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