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l角 · 凛冬(35)
宫尚角中心向
病弱角预警
时间线:宫门大战后四年
五一快乐,我来劳动了😉
———————————
十二月的巫峡雾锁云蒸,峡中湍流冰寒澈骨。世人只道巫山十二峰险峻突兀,多半不知长峡之后还有深谷,匿于崇山峻岭,杳无人迹。
而那,便是曾经的无锋总部。
“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若在几年前,上官浅会说那是一个极度危险、极度恐怖的地方,但现在,她只答:“不过是座野坟荒冢罢了。”
自从宫门揭露半月之蝇真相,无锋彻底转入地下,及至点竹身亡,这片遮天蔽日的黑瓦青砖便成了无数魑魅的埋骨之所——她们大多并非自愿而归,但无锋的手段远不...
宫尚角中心向
病弱角预警
时间线:宫门大战后四年
五一快乐,我来劳动了😉
———————————
十二月的巫峡雾锁云蒸,峡中湍流冰寒澈骨。世人只道巫山十二峰险峻突兀,多半不知长峡之后还有深谷,匿于崇山峻岭,杳无人迹。
而那,便是曾经的无锋总部。
“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若在几年前,上官浅会说那是一个极度危险、极度恐怖的地方,但现在,她只答:“不过是座野坟荒冢罢了。”
自从宫门揭露半月之蝇真相,无锋彻底转入地下,及至点竹身亡,这片遮天蔽日的黑瓦青砖便成了无数魑魅的埋骨之所——她们大多并非自愿而归,但无锋的手段远不止半月之蝇这一种。
“无锋用了好几种毒,让这方圆几十里寸草不生。一般的人若是闯进去,就算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上官浅如是道。
月长老正对着深峡间黑压压的建筑群犯愣:昔日那只小小云雀曾短暂地挣出这座牢笼,不惜自铩羽翼,只为在月宫幽谷与他织就一段双宿双栖的梦。如今镜花宛然,水月依旧,而她……埋骨何处呢?
他心陷缱绻旧梦,不觉失神少顷,再回魂时,方注意到原先在身边的人即将越过那道被毒雾笼罩的界限。
“——角公子,不能再往前走了!”
病骨伶仃的人熬不住这高山间的雪窖冰天,金复不过返回马车取一件披风的功夫,骤然听见月长老的警告,赶忙慌慌张张地跑回来。
所幸,宫尚角已依言顿住脚步。
强行解蛊已经触及月长老的底线,临行前他在众人面前立下重誓:此行他说一不二,若是宫尚角不听他的,他会死在角公子前头。
天才多半执拗,宫尚角对此誓言不疑有他,自然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做赌。
“又发了三四拨响箭,该留的记号也都留了,徵公子只要从里面出来便能看见。公子,我们还是下山去等吧。”
发言者是宫岸角,只是相隔有些距离,宫尚角仍旧看不大清他的手语,于是金复迅速转述了他的意思。
“远徵进去多久了?”宫尚角仍站在道口边未动,面色平静,话音中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宫岚角以指腹捻着刀颚纹路,斟酌着答他:“徵公子于腊月初六只身离开白帝城,自峡口夔门乘船下行。初八,我收到消息,知道徵公子已探得无锋总部位置,于是了结诸事赶来策应。初九,徵公子在镇上做了些准备,并于十日一早独自入谷,到今时,已是第三日了。”
这并非是什么新消息,只是云为衫仍觉得十分荒谬:
宫子羽于初八同日得知宫远徵失踪,次日便要求她随宫尚角一行离开宫门。舸舰自青衣江转入川江,顺流疾行,昼夜不歇,两千里航程也只用了三日余。
其间众人对她多有戒备,云为衫全程未见宫尚角露面,只知平生从未离开旧尘山谷的宫门医术天才不眠不休地守了主舱三日,直至船过瞿塘,方才有心扫一眼舱外风景。
任谁都能看出宫尚角这是真的急了,急得不惜撑着这副奄奄一息之躯跋涉千里。但云为衫相信,他绝不是病得头脑发昏才做此决定,否则何必带了对无锋同样熟悉的上官浅,还要再带上自己?
她走时宫子羽正忙着布置人手对付雷陨,也不知现在进展如何了?算算时间,雷陨至多还有两日便能到达旧尘山谷左近……
“云夫人,在想什么呢?”
说话之人白面青须,锦裘玉带,手持一柄金丝骨扇,在无锋总部的残垣断壁之间显得格外扎眼。
云为衫目不斜视,一面小心避让四处开花的毒圈,一面朝迷宫一般的廊道深处疾速掠去。
说来也奇怪,她身边这人仪态散漫,脚步松弛,躲毒时却十分轻盈,竟似比她还要游刃有余——这人的身法到底是高到什么地步?
“……我是在回想,这里到底还有什么好东西,值得白帝城城主亲自跑一趟?”云为衫得了空隙,才终于问出这句闷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白帝城位置微妙,江湖向来将他们视作无锋一派。不过四年前,白帝城老城主病退,这位年轻的继任者在关键时刻力排众议,从此与无锋彻底划清界限。传闻中,这背后的幕后推手少不得宫门,但云为衫观察过他与宫尚角对话,判断两人并非是单纯的盟友。
“哎呀呀,这可冤枉。还不是那宫二说也不说一声便来了夔州,还病成这样!我是怕他太担心他那宝贝弟弟,硬要闯进来送死……他这代理执刃若是死在我的地界,我可如何向宫门交代?”
“……但我怎么听闻,是江城主骗徵公子说,无锋总部中藏有稀世药材?江城主自告奋勇入谷寻人,难道不是因为做贼心虚?”
“这怎么能说是骗?无锋在江湖中横行多年,自然搜刮了不少珍宝。那小子一心只想救他哥哥,我与他哥哥又相交多年,若不让他冒险一试,我于心何忍?”
两人说话间顿住步子,云为衫是因知道前路不通,但江辞却在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云夫人,你们无锋总部,原来就养这种东西么?……”江辞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艰涩,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扣住了他的喉咙。
云为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神色忽然间大变:“糟了,徵公子有危险!”
一箭穿云,寒鸟惊飞。
金复仓皇失措的声音脱口而出:“公子,是红色信号弹!”
宫尚角再不犹豫,自金复手中夺过披风和刀,掉头没入乌云蔽日般的毒雾。
无声(七)
“公子,前方就是苏州了。宫门在苏州的产业主要有丝绸、纺织、漕运,拍卖行一座,有例行镖局一个,负责人都是角公子亲自选的。各业的收成同其他据点一样,每月都有例报传给旧尘山谷汇总,再由角公子过目。角公子掌管外务的时候,也经常在苏州停留。”
宫门一干人马昼夜兼程,在晨光熹微的时候才赶至苏州近郊,宫远徵令亲卫们略微休整饮马,等天亮了再进城。趁着休息的当口,金复简单向宫远徵介绍了下苏州的情况。
“苏州富庶,果然名不虚传。”宫远徵倚靠在大树旁,清晨的阳光让宫远徵脸上阴影如潮水般退去,他只回了金复这样一句虚话,便又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熠熠生光的江水。
“是,苏州富庶,所以宫门在此处又三个桩子,分别在城郊、...
“公子,前方就是苏州了。宫门在苏州的产业主要有丝绸、纺织、漕运,拍卖行一座,有例行镖局一个,负责人都是角公子亲自选的。各业的收成同其他据点一样,每月都有例报传给旧尘山谷汇总,再由角公子过目。角公子掌管外务的时候,也经常在苏州停留。”
宫门一干人马昼夜兼程,在晨光熹微的时候才赶至苏州近郊,宫远徵令亲卫们略微休整饮马,等天亮了再进城。趁着休息的当口,金复简单向宫远徵介绍了下苏州的情况。
“苏州富庶,果然名不虚传。”宫远徵倚靠在大树旁,清晨的阳光让宫远徵脸上阴影如潮水般退去,他只回了金复这样一句虚话,便又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熠熠生光的江水。
“是,苏州富庶,所以宫门在此处又三个桩子,分别在城郊、北市及与官衙一街之隔的明宅,可以随时入住,掌事的分别是金得安、何志宏、上官真。”
“上官真。”宫远徵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的眼睛没有离开河流,河水的光芒在他浅色的的瞳孔中闪烁着,恍若世间最宝贵的玉石。
“苏州是东南大镇,朝廷一向重视,宫门和在此任职的官员通常都保持良好的互惠关系,公子建明宅是为了尽早了解朝廷风向,好早做准备。现任苏州太守姜正德,已在任三年,和宫门并无不虞。上官真是蜀商,很早就与宫门接触。当时宫门也刚刚在苏州立足,上官真在苏州经商,着了同行的道,赔得血本无归,角公子给他批了些本金,并苏州镖局暗中保护,没两年,上官真东山再起,不仅帮助宫门在属地重新开辟据点,而且打通了前往苗疆的路。”
“原来如此。”宫远徵偏过头去,不再讲话了。
宫远徵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金复看着长大的,他本是角公子的伴读,宫门事变后又兼任徵宫的防务,受命照顾徵公子。这些年金复习惯了两边跑,但偶尔也会感到困惑:
他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有的时候在外跟随角公子处理事务,有时留在宫门照顾徵公子,和徵宫子一样望眼欲穿。
即使最初角宫一穷二白,备受打压,但现在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角宫不是没有能力调任红玉,让更有能力,更机敏的人分别掌管两宫事务,即使他再迟钝,也会发现有时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角公子在刻意地保护他。金复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坐在公子给他的总领事的位置上,但有角公子明显的回护,金复也没有受到太多非议。
在这一刻,金复虽然愈发看不清失忆后的徵公子,但却福至心灵的明白了宫尚角的用意:也许一切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一天,没有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宫尚角的时候,金复作为一个被信任的人,作为全程参与了他们生命成长的人,能代替宫尚角说出这些这些布局的来龙去脉,以及往日的故事策略。
也许正是看中了自己的忠厚,他才被选中作为那个托孤之人。
风吹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金复敏锐地感觉似乎有人窥视,宫远徵浑然不觉,自言到:“苏州气候和旧尘山谷截然不同,如此水草丰茂之地,恐怕会有不少异草。”
金复低声道:“徵公子小心,周围状况有异。”
随行玉侍早就摆好了阵,小心向四周探查。
宫远徵神色悒悒,冷笑一声:“看来无锋真的势弱了,这样的东西也敢拿出来?”
不等玉侍们出手,只听得通通的几声闷响,苇丛里和树上有几个蒙面人栽倒,拖过来一看,都还有气息,只是面色青紫,是中毒之相。”
随行的的玉侍们在心里暗暗吸了一口凉气,早听闻徵公子是医毒天才,本来只在角公子不多的夸赞中有个将信将疑的印象,没想到如此厉害。
宫远徵命玉侍们把他们绑了,先带到城郊的桩子上去,严加看管,他则带着金复前往明宅。
虽然和官衙只有一街之隔,但实际上,明宅和衙门隔着一整座小山丘,整个明宅依山傍水,清幽雅致,门前青石铺就的道路,只刚好够现任太守马车的宽度。
宫远徵一下马,就发现匾额上“明宅”二字笔迹十分熟悉,但竟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上官真早就在门内候着,见到宫远徵也十分恭谨,边走边为宫远徵讲解院子的营造法式。宫远徵见这院子建的十分精巧,清幽中不乏雅趣,廊檐层层叠叠,又有诸多小亭,松柏青竹掩映其中,梅花将尽,玉兰初发,群鸭戏水,生机盎然,可见园子主人的用心。
这情景像是在遥远的梦中出现过,像是亲近之人潮湿的呼吸。
宫远徵心中一痛,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上官真道:“明宅很大,公子怕是累了,先行沐浴如何?筵席逸园也为公子备好了。”
金复道:“我带公子过去吧,饮宴也无需作陪。先准备好帐册等一应事务,听公子安排。”
上官真领命而去。
金复领着宫远徵,抄近路到逸园门前,匾额上的“逸园”二字秀丽轻灵,在笔墨间似能读出书写者的心境。
宫远徵还没迈进去,忽然问到:“角公子以前住哪里?”
心悦【十五】
宫子羽把宫尚角抱起来直奔自己的寝殿。
宫子羽把宫尚角放到榻上,宫尚角主动揽着宫子羽的脖子向自己的嘴唇深深的覆了上去。
宫子羽并不意外,因为他知道,他的尚角心里有自己,就像他也有尚角一样!
宫子羽看着宫尚角逐渐招架不住的时候,结束了战斗,就看到,宫尚角已经睡着了!
宫子羽看着熟睡的宫尚角,用手撩拨了宫尚角的青丝。
宫子羽:尚角最近这么嗜睡?
宫子羽也没有想过什么,可能是自己折腾的太狠了吧!
宫子羽给宫...
宫子羽把宫尚角抱起来直奔自己的寝殿。
宫子羽把宫尚角放到榻上,宫尚角主动揽着宫子羽的脖子向自己的嘴唇深深的覆了上去。
宫子羽并不意外,因为他知道,他的尚角心里有自己,就像他也有尚角一样!
宫子羽看着宫尚角逐渐招架不住的时候,结束了战斗,就看到,宫尚角已经睡着了!
宫子羽看着熟睡的宫尚角,用手撩拨了宫尚角的青丝。
宫子羽:尚角最近这么嗜睡?
宫子羽也没有想过什么,可能是自己折腾的太狠了吧!
宫子羽给宫尚角盖好被子之后,悄悄的出去。
收拾了刚刚的狼藉之后,端着一大碗的面条笑眯眯去找宫远徵。
宫子羽端着一大碗面,下人一个劲叫执刃他也听不见。
宫远徵看着宫子羽端来的一大碗面,他就知道了。
宫子羽:是我看着你吃还是
宫远徵:我有别的选择吗?
宫子羽:你还说,你把尚角都气哭了!
宫远徵听到就是一惊,哥,哭了?
宫子羽:我骗你我一年吃面条!
宫远徵:是我的错!
宫子羽:行!放过你!你得帮我办点事去!
宫远徵:说!
宫子羽:我想给尚角过个生辰。
宫远徵不禁身体一震,哥,他从来没有过过生辰。
宫子羽:怎么了?
宫远徵:我劝你不要做!
宫子羽:为什么?过生辰有何不可呢?
宫远徵:那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吧!哥的郎弟弟,你觉得哥从那天之后还会开开心心的过生辰吗?
宫子羽还在思考的时候,宫远徵已经走了。
宫子羽:走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
宫子羽一边走一边在想,就算是那件事之后宫尚角不喜欢过生辰,但他也没有拒绝过之前自己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啊!
宫子羽想着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想和宫尚角在所有人面前得到祝贺,那就应该坦白一切!
宫子羽坐在阶梯上,想着要不要明日去找个大师算一个良辰吉日直接和尚角大婚可好!
宫尚角抱着肩膀看着宫子羽坐在一旁傻乐,宫尚角不禁咳嗽了一声,可惜,宫子羽已经沉浸在自己和他的大婚里面了。
宫尚角看着四周没有人,索性捏了宫子羽的耳朵,疼痛让宫子羽反应过来。
宫子羽吃痛的用手表示反对。
宫尚角:为何天天傻笑?
宫子羽笑眯眯的不说话,站起身揽住宫尚角的腰附到他的耳边低语:我在想尚角在榻上的可爱。
宫尚角听完不禁怒瞪,脸也红了。
宫子羽:不逗你了,你的生辰快到了,想要什么?
宫尚角:要宫门平安无虞!
宫子羽:放心!有执刃呢!
宫尚角不禁笑了,宫子羽看到宫尚角的反应不禁有些生气:尚角竟然不信我?
宫尚角:相信,历代执刃守护宫门为宫门献出自己的命,我都觉得他们很厉害,但,我不想你厉害,我可以保护你,我不想失去你,宫子羽,我看过太多生死瞬间,我在外边巡查的时候,看到一家三口瞬间被战火吞没,我那时候真的有些恐惧,你当了执刃,你会不会为了宫门而死。
宫子羽:尚角,你哭了!
宫尚角:风大,迷眼睛了而已!
【徵角】春日记事(中上)
怎么越写越长了…
越写越觉得这个故事对远徵和角哥是一个死局…
评论红心是最好的支持(鞠躬。
【正文】
三月三日,重五上巳。
苏杭的春柳早已长成,绵绵拂过河面;玉兰将要败落,铺陈缤纷落英。江南人风雅,早换上春日新装,折柳沾露、祈福于天。
杭州秦氏背靠雄山湾,修成一片连绵的楼阁屋舍。房屋皆是依山绕水,易守难攻。此时山中湿冷揽住些未散的冷峭,竟依旧让桃花正盛,漫山遍野化为一片粉红的汪洋。
宫尚角携着金复与其余一两侍卫,由秦氏少主领路,默然穿行在烂漫山花中。
秦氏少主虽生在这江湖大族,可称一句金枝玉叶、清雅尊贵...
怎么越写越长了…
越写越觉得这个故事对远徵和角哥是一个死局…
评论红心是最好的支持(鞠躬。
【正文】
三月三日,重五上巳。
苏杭的春柳早已长成,绵绵拂过河面;玉兰将要败落,铺陈缤纷落英。江南人风雅,早换上春日新装,折柳沾露、祈福于天。
杭州秦氏背靠雄山湾,修成一片连绵的楼阁屋舍。房屋皆是依山绕水,易守难攻。此时山中湿冷揽住些未散的冷峭,竟依旧让桃花正盛,漫山遍野化为一片粉红的汪洋。
宫尚角携着金复与其余一两侍卫,由秦氏少主领路,默然穿行在烂漫山花中。
秦氏少主虽生在这江湖大族,可称一句金枝玉叶、清雅尊贵,但比起宫门便似陡然矮了一截。
他鼻观眼眼观心,依旧感到背后的宫二先生散发出一种冷峻疏离的寒气。心下纳罕:分明半月前这位宫二先生已和父亲盟约,我们已成盟友,怎还是过分敬他乃至怕他?
宫二先生却在身后开口:“我听说秦氏山庄照拂着角宫的一个旁支族系,这族四年前还添了新丁,确否?”
秦公子闻言,急忙回话,“确有此事,角公子心系江湖,大概一时忘却。三年前宫门大战时杭州宫氏确实诞下两个男婴,正逢宫氏家族福泽深厚、化险为夷,便被执刃大人赐名平夷和齐险,未入主家,尚未谨行‘角’辈……”
“知道了……且赶路吧。”
宫二先生这样道,面不改色。只剩秦公子心怀惴惴。
待暮色吞没雄山湾时,秦氏家主自无锋处归家,步履匆匆。老人推开高阁大门,熟练地穿过暗道走进密室,正见宫尚角立在沙盘前,食指抵着一枚小小棋子挪到钱塘江某处。玄色护腕随着他的动作,被蜡烛镀上一层暖光。
“秦老先生。”宫尚角放下棋子,拱手行礼。
"角公子,"家主将铜灯往沙盘处推了推,烛火在江面模型上投下细碎金斑,"老朽方才从无锋处返回。我秦氏小辈服下半月之蝇的解药,却依然按照公子吩咐潜伏虎穴,未曾暴露。秦氏、谢氏、孤山派、千机派都已确认三日后潮汛起时,无锋的船队必走白鹭矶于江心岛召开无锋例会……”
宫尚角听到“孤山派”三字,面色似有不霁,但不过极轻微一闪。秦氏家主尚未捕捉到他的情绪,他便已恢复淡然,再施一礼。
“先生高义,家族小辈伏于虎穴,只为一举击溃无锋…尚角感激不尽。”
家主似也有所动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摆摆手,正色道,“公子可有计策。”
“白鹭江心孤岛暗礁形如利齿,船只难行、非内力或内功深厚者亦难靠近,但若以火油灌入芦苇荡......"
家主心内震悚,不过片刻之后又升起难耐的期待。
"春季此地多东南风,点火不成问题"冷硬的语调字字寒霜,宫尚角将棋子落在沙盘东侧,"如此,秦氏需在辰时三刻于龙王庙升起赤焰旗,宫门死士自会点燃上游草船。谢氏、青城派、千机派、王家水寨众人最善水性,伏于水中剿灭无锋落水者。我…亲率宫门之人剿灭余孽。"
家主关切道:“我听闻角公子身体抱恙,不知如今是否强健?还望公子珍重此身、以图长久!切莫行冒险之事。”
秦氏家主年纪长,亲眼看着这宫二先生不满弱冠便在江湖中厮杀,数次生死、重伤无数,舔伤口割血肉地终于在江湖中站稳脚跟,宫门与无锋血海深仇——宫二先生为剿灭仇敌,似乎并不会、也不愿在乎自己的生死。
烛火突然爆出灯花。家主望着青年被光影割裂的侧脸,恍惚又见当年暴雨中十七岁的宫尚角打马过钱塘,烟雨中的脊梁像一柄宁折不弯的剑。
"公子既已布下天罗地网,秦氏自当效犬马之劳。"家主从袖中取出鱼鳞册,"这是杭州三十六水寨的布防图,各寨主皆愿听宫门号令。"
"明日会有二十车徵宫的淬毒暗器运抵秦氏库房,烦请分装成香烛纸钱。"宫尚角叹了口气,眉间锁上层淡淡愁绪。他接过鱼鳞册、道谢,再不发一言,轻轻抚摸左手的掌心,似乎在想什么。
暗室小小的窗格外,雄山湾漆黑如墨,唯有一勾弯月挑开了纤毫亮色。
宫尚角就盯着这月光。
“公子可还有疑虑?”
“秦老先生,深渊有底,人心难测。还望诸位齐心协力……”
“角公子!”白发苍苍的老者打断宫尚角的话,又嘴唇嗫嚅,似乎下了极大决心,恳切道,“老朽长公子些年岁,却无公子心志坚定。早年秦氏深受宫门恩泽,然而无锋劫掠威逼下,我秦氏不得不归顺无锋。可公子深知我辈艰难,多年都在暗中相助……”
家主终于流下眼泪,抬眸时眼中不止有恭敬,更多是种老者对晚辈的怜惜疼爱。
“公子方才说感激我秦氏小辈蛰伏无锋。但公子对秦氏再造之恩,我辈无以为报。江南各家暗中臣服公子,皆因敬您赤子之心——十七岁剿灭无锋江南半数无锋暗桩、二十岁亲身涉险助百姓脱无锋洪水之袭、二十一岁独战三个魅阶浴血而胜、分发解药、钱财相助……您说深渊有底,人心难测,但这江湖之中到底还存着真心与道义。”
“我辈受恩于公子,也该学一学公子的气节。”秦氏家主六十有九,此时却对着宫尚角谦卑而真诚地深施一礼,“愿为驱驰,协力齐心;共济同舟,共戮无锋。”
宫尚角久久未曾出声。
“原来是这样……无论如何,多谢秦老先生。三日之后,愿大事得成。”宫尚角捏紧鱼鳞册,似有些无措,转身欲走。
“角公子。”家主叫住他,笑意慈祥,“此战过后,可否请公子在雄山秦氏留宿几日,雄山古柏煎制的安神汤,或可缓您多年劳碌虚耗。”
宫尚角微微一笑,“多谢先生。肃清无锋后,尚角定小住雄山。听闻令郎醉心释教,更愿与其共谈佛法。”
下山时已是月满中天,宫尚角一行为掩饰行踪穿行于后山密林之中。习武之人轻功深厚,足尖轻落几下便已掠至山脚了。
金复和金漱对视一眼,有些为难。后者望着面前那道沉默的影子,轻轻开口。
“公子……”
影子停住了。
“江湖尊敬、无锋畏惧,原来是这样……他究竟受的是什么苦?”
“宫尚角”回过头,脸上面具被撕下。宫远徵的脸露在枝叶的阴影中,辨不清表情,唯借一点月光,亮出一行泪水。
“他凭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人人都愿他此生长久,可前日他便难受得离不了宫门,只能我易容来杭州——我更想他只是病了,病能治好,虚耗与身弱、忙碌与殚精竭虑却难治。我该如何啊,我想治好他。”宫远徵颓然坐下,泪水奔涌。
金复亦落泪。
“无锋全灭换得回他的康健与长命么?我想治好他…我想治好他…”
春雨绵绵,小燕轻快地掠过高大的宫门,但几道人影比这燕影更快,仿若狂风中的落叶般飘落飞进了宫门。
宫远徵不敢耽搁,踏破一片片水洼,直奔角宫。
金漱追赶得狼狈,抹一把脸上雨水,气喘道:“徵公子,医官传信,角公子有所好转,您慢一些!”
宫远徵急急跑过角宫长廊,站定在寝殿门口。寝殿门窗紧闭,却锁不住浓重的苦药味。呼吸之间,肺部竟像被药材粗粝的汁液磨过,一阵痛痒。
远徵开门的瞬间,药吊子里腾起的白雾扑了满脸。
宫尚角声音带笑,轻而弱,“慢一些。”
宫远徵卸下雨披,急忙卸下雨披滚在塌边。齐先生被他带了个踉跄,退后两步,禀告道,徵公子且放心勿忧,角公子已有好转。
他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瞧着宫尚角泛白的脸色和寝衣下伶仃的肩骨,轻轻执住了对方的手。
自己刚刚在雨中被冻了许久,和宫尚角的手比,竟还要暖上三分。
“哥哥…无事就好。”
“辛苦远徵了,莫要挂心,我无碍。”宫尚角打量宫远徵的装扮,蓦然露出笑意,“你这装扮加上易容,不枉江湖人被你骗了去。刚刚闯进来,我都恍惚几分,以为看到了自己。”
“我是你养大的,自然像你。”
“此次杭州之行一切顺利,秦氏献了三十六水寨的布防图,无锋例会得多方证实确定在三日之后。哥哥算无遗策,的确定在白鹭江心岛。”宫远徵将人按回软榻,一边缓慢又细致的交代此行事宜,一边为他拿过了一只暖手炉。
一炷香过,诸事皆已转达。
“我扮你扮的毫无破绽,三日之后不如我替哥哥去吧?”宫远徵放软姿态,扯扯宫尚角的袖子,似哀求又似撒娇。
他肖似母亲,生就一双好眉眼,抿起那花瓣一般的唇,乖顺如小小羔羊。其实只是无奈——那人神鬼不忌、生死不计,要怎么说服他?
宫尚角看过来,目深似海、温柔明亮。
似有千言万语。
最后只一句:远徵有远徵该走的路。
宫远徵心沉到底。
宫尚角忽然握住他手腕,指尖冷若春雨,“杭州那两个孩子...叫平夷和齐险的,接进宫门吧。”
原来心沉到底还能继续跌破深渊,落入无间地狱。
能是什么意思?角宫无后,接来这两个远房血脉,宫尚角若有意外,他们便是继承人、新的宫主…
宫远徵的手几乎麻木,却不知为何不合时宜的想起,自己少时读书时除医书外旁的书一概不看,后来被宫尚角哄着,也算读过四书。
四书中《大学》读来尤其无趣,他便随手从角宫书架上摸了本诗集,封面都没瞧便浏览起来。
老鱼瘦蛟,鬼灯秋坟;冷红泣露,幽兰啼血……
狂躁的、猛烈的奇诡文字如太阳一般燃烧,吸引住了十岁的宫远徵。他捧住诗集,就这么一页一页看到了夕阳西下。
宫尚角走进来他都没有察觉。宫二先生好奇,凑过去瞧了瞧。
那是《长吉诗集》。
他不太喜欢李长吉,一生太苦、文字太苦。于是摸摸宫远徵的头,温声说,不要看了,带你去放风筝。
宫远徵抬头,面目天真——那是多少花团锦簇、呵护备至才养出的水晶般剔透,春花般明朗。
为什么?哥哥不喜欢这个人吗?
怨郁荒诞、哀艳瑰奇,我不很喜欢。
他想一想,又说:“不过倒有一句透彻精巧,妙极。”
远徵问是哪一句。
——宫尚角摸了摸孩童红润的脸蛋,手指温暖若春风。
——宫远徵紧握了榻上人苍白冰冷的手,寒若霜雪。
十数年匆匆而过,宫尚角当年声音柔和,透着隐约的哀伤。这声音穿透时光的暗流,利箭般射穿了宫远徵的心脏。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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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角 · 凛冬(34)
宫尚角中心向
病弱角预警
时间线:宫门大战后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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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六,《江湖快报》载:雷家堡大当家雷重昭联手宫门徵宫宫主宫远徵、角宫新秀宫岚角,于白帝城平定雷家内乱,斩杀叛逆三十余人。原雷家堡二当家雷陨负伤遁逃,不知所踪。
初八腊日,旧尘山谷雪虐风饕、折胶堕指,宫子羽手握密报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决定去角宫走一趟。
宫尚角看着两个模糊的身影裹挟风雪进门,等到人都快被屋内火笼蒸透了,却仍站在门口默不作声,干脆道:“你们若实在没事做就去商宫,老宫主说新火器有了突破,非要我去提什么修改意见……”
宫子羽顿然有种鬼祟行径被揭穿的局促,又...
宫尚角中心向
病弱角预警
时间线:宫门大战后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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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六,《江湖快报》载:雷家堡大当家雷重昭联手宫门徵宫宫主宫远徵、角宫新秀宫岚角,于白帝城平定雷家内乱,斩杀叛逆三十余人。原雷家堡二当家雷陨负伤遁逃,不知所踪。
初八腊日,旧尘山谷雪虐风饕、折胶堕指,宫子羽手握密报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决定去角宫走一趟。
宫尚角看着两个模糊的身影裹挟风雪进门,等到人都快被屋内火笼蒸透了,却仍站在门口默不作声,干脆道:“你们若实在没事做就去商宫,老宫主说新火器有了突破,非要我去提什么修改意见……”
宫子羽顿然有种鬼祟行径被揭穿的局促,又拿不准宫尚角到底恢复了多少,只好迅速掀了氅衣走到茶案边,替他和自己斟了新茶。
金繁也赶忙近前为他老丈人解释:“老爷子主要是为见你。紫商说,自从那日之后,他隔三岔五便会问起角公子……”
“问我死没死,是吧?”角公子勾着唇角抢白。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这几日放手诸事闭门静养,气色总算比稍前好看了些。
“其实那老爷子也是好意,他是真怕你出事——毕竟我们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废物。”宫子羽嘟囔着坐下来,顺手将密信转递给对面的宫岸角。
宫岸角瞠目看完他姐姐的手书,在角公子身侧打了手势:【要说吗?】
宫子羽无声询问:【他的身体……?】
宫岸角即刻摇摇头。
“我是看不清楚,不是瞎了!”宫尚角当然知道两人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交涉,指节在桌上不满地叩了叩,“你若再不说事,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宫子羽只好尴尬地清清嗓子,大略交代了他们这些日来如何与雷重昭谋划定计,如何鞭策宫唤羽里应外合,雷陨如何露出马脚,宫远徵和宫岚角又如何一举收网。
宫尚角摩挲着花口茶瓯上的棱纹,对此结果既不置评,也不动容。
沉默得久了,宫子羽便也明白宫尚角在等他从两日前的消息讲到今日,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敢吐口,愣怔半晌,仍是转言道:“雷陨失势之后无非两种选择:一则投靠无锋寻求庇护,二则还是无量流火。你猜他会怎么选?”
角公子如何不清楚宫子羽这点转移话题的伎俩,碍于在谈正事,耐着性子答他:“雷陨若脑子还清楚,就该知道投靠无锋的下场便是第二个寒鸦陆。照你方才所说,他还没有察觉图纸有问题,那么想要卷土重来,尽快造出无量流火便是他唯一的指望。”
自己的想法得到确认,宫子羽顺理成章地接下去:“制作无量流火非陨铁不可,宫门后山禁地是他们最有可能的目标。前有雷倦夜袭宫门殒命,后有寒鸦陆布置陷阱害人,这一次,该轮到我们找雷陨算总账了!”
“陨铁藏匿深山,一直是花宫派人驻守。你既然已有筹划,眼下不去花宫布置,还来我这里……”宫尚角语中一顿,恍然失笑,“你该不会是怕挨花长老的骂吧?”
宫子羽眼观鼻、鼻观心地承认:“我已找过花公子,但他也不敢擅自拿主意。四年前与无锋之战对花氏一族打击很大,陨铁更是花宫命脉,万一再有闪失……”
宫尚角面色稍沉,露出几分不悦:“宫唤羽应该仍跟着雷陨,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必定会极力劝说雷陨赶制无量流火。他做少主多年,对后山禁地比你我都要熟悉,若不严阵以待,那出现闪失便是百分之百,而不是万分之一!”
言至末尾,话音愈疾。
宫子羽知道自己的优柔寡断始终令对方不满,可他做不到像角公子那般雷厉风行,心中存有太多顾忌:“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雷陨或许还被蒙在鼓里,宫唤羽却很清楚,如果不拿到真正的密文,即便陨铁到手也毫无用处。上回他已将角宫布防、你的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我是怕这一次他会直接冲着你来!”
宫尚角神色一动,随即半是打趣半是挖苦:“所以你是后悔把密文交给我,还是在怪我前次行事太过草率?”
宫子羽愁容满面,直接无视了他的揶揄:“宫唤羽为了无量流火,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四年前他杀了我爹,如今宫门不能再死一个执刃!”
“——宫子羽,不要再叫我执刃了!”
宫尚角终于忍无可忍,探身过去,按住对面那道自进门起便始终坐立不安的影子:“你既然因此畏首畏尾,不如今日就拟一封文书,把你自己的执刃之位收回去——反正印信已在你手里了,不是么?”
他的语气和力气都并不算重,往日鸮鹰般锐利的眸子似雾缕朦胧,只是仍有一种压迫感,是宫子羽明知他看不清自己,明知他禁不住自己最轻微的挣脱,却依然感到语竭词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我是这个意思。”宫尚角撑着茶案缓缓起身,苍白的脸上带着平静的决然,“你想擒雷陨,我可以找个熟悉后山禁地的人帮你,角宫的所有侍卫也都归你调遣。至于我,你用不着担心,因为届时我不会留在宫门里……”
宫子羽打了个激灵,“噌”得站起来:“你要去哪?”
宫尚角不理他,转向风炉边:“金繁,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现在去找他,顺便将月长老也请来。”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宫子羽心中警铃大作,赶紧伸手过去扶人。
“——这就要问你了。”宫尚角推开他的手,面色冷峻地点了点已被宫岸角收在茶案边的密报,“岚角信中还说了什么,教你这般吞吞吐吐、患得患失?从雷陨受伤逃遁起,你就没再提过远徵半个字,可远徵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不在更没人能劝得动他……”
他随即伸手,打断宫子羽话到嘴边的敷衍:“你既然这么怕我听了这消息会被气死,那便等月长老来了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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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百里者半九十,这里是一则坑文预警(
我其实很希望把它写完,甚至可以敷衍地把它写完,但我不想
所以,缓更,我们有缘还会再见,感谢大家几个月来的陪伴(鞠躬)
心悦【十四】
宫子羽:尚角哥哥给我的就算是毒药我也能一饮而尽!
宫尚角:傻子!
宫尚角说完不忘记瞪了宫子羽一眼。
宫子羽和宫尚角回了角宫,宫尚角在做面条。
宫子羽翘着二郎腿看着宫尚角做着面条的时候,宫子羽不禁想到以后和尚角哥哥闲云野鹤,尚角哥哥天天变着花样给自己做好吃的,想想就开心!
宫尚角端着做好的面,看着傻笑的宫子羽,不禁想到宫子羽在想什么就打了寒栗。
宫尚角:做好了,吃吧!
宫子羽看着热乎乎的面条,宫子羽很仔细就看到了宫尚角手上的伤口。
宫子羽:尚角哥哥,辛苦...
宫子羽:尚角哥哥给我的就算是毒药我也能一饮而尽!
宫尚角:傻子!
宫尚角说完不忘记瞪了宫子羽一眼。
宫子羽和宫尚角回了角宫,宫尚角在做面条。
宫子羽翘着二郎腿看着宫尚角做着面条的时候,宫子羽不禁想到以后和尚角哥哥闲云野鹤,尚角哥哥天天变着花样给自己做好吃的,想想就开心!
宫尚角端着做好的面,看着傻笑的宫子羽,不禁想到宫子羽在想什么就打了寒栗。
宫尚角:做好了,吃吧!
宫子羽看着热乎乎的面条,宫子羽很仔细就看到了宫尚角手上的伤口。
宫子羽:尚角哥哥,辛苦了!
宫尚角: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吧!
宫子羽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拥住了宫尚角。
宫尚角:怎么了?是很难吃吗?
宫子羽:太好吃了,尚角为了给我做面,手都受伤了。
宫尚角听到心里一暖,果然瞒不了他:没大没小,我是你哥!
宫子羽:我不管!你是我的尚角!
宫尚角:面要坨了,快放开我!
宫子羽不舍的放开了宫尚角,开始了大吃模式。
宫尚角看着宫子羽吃的如此津津有味,宫尚角也想尝尝,却被宫尚角护食。
宫子羽:尚角做的这么好吃我都不够吃!
宫尚角:那么好吃吗?
宫子羽点头,从这一天,就打开了宫尚角的另一扇门。
宫尚角自从被宫子羽夸奖之后,有些开心的向宫远徵炫耀了自己的手艺,却不曾被宫远徵打击。
宫尚角做好之后,给宫子羽留了一锅,就差人给宫远徵送了一碗。
宫尚角想着现下也无事,去看看宫远徵,却看见刚刚差人送的面已经连碗都碎在了地上。
宫尚角顿时皱眉,脸冷的可怕,看着宫远徵。
宫远徵:哥,怎么来了?
宫尚角:无事来看看你,我刚刚差人给你送了一碗面,吃了吗?
宫远徵:吃了一口难以下咽,莫非,这是哥你新做出来的毒药?
宫尚角听着宫远徵说的难以下咽,毒药,每一个词都在刺痛他,宫尚角攥着的桌角很快就把手伤了。
宫远徵:哥,你的手
宫尚角:无事!
宫尚角隐忍着没有失态,就走了,宫远徵也没挽留,直到一旁小厮告诉自己,才知道这是宫尚角自己做的,宫远徵扶额说着:我好像闯祸了!宫尚角回来看到宫子羽还在吃着面,宫尚角终于忍不了了,夺过来把碗摔碎了。
宫尚角眼眶微红,无力的看着宫子羽:明明很难吃为何要骗我?
宫子羽笑着抚摸着宫尚角的脸说着:因为是尚角你给我做的!
宫尚角:远徵说难以下咽是毒药,你是如何吃的如此香的?
宫子羽:我说过,就算尚角给我毒药我也甘之若饴!
宫尚角:傻子!
宫子羽把宫尚角拥在怀里好久,宫尚角眼睛红红的看着宫子羽:我最近,是不是脾气很大啊!
宫子羽:哪有,我的尚角从来都是沉着冷静的。
宫尚角:就会说些好听的唬我!
宫子羽:我从来不骗人,我只会说真的!
心悦【十二】
回复宫子羽的只有宫尚角的一记眼刀,宫子羽搭上宫尚角的肩顺势给他按揉肩膀,让宫尚角的身体依靠在自己身上,宫尚角倒是没有拒绝,在享受着,他确实有些累了!
宫尚角:无事献殷勤?
宫子羽:尚角这样说就是真的伤我了,你我之前何须无事呢?
宫尚角:没大没小,你虽是执刃,我还是你的兄长呢!
宫子羽:尚角这会和我计较这些?
宫子羽笑着在宫尚角耳边说着:咱俩谁大谁小,榻上**?
宫尚角不仅耳根红了,脸上还有了一点点晕红挑眉看着宫子羽说着:这还...
回复宫子羽的只有宫尚角的一记眼刀,宫子羽搭上宫尚角的肩顺势给他按揉肩膀,让宫尚角的身体依靠在自己身上,宫尚角倒是没有拒绝,在享受着,他确实有些累了!
宫尚角:无事献殷勤?
宫子羽:尚角这样说就是真的伤我了,你我之前何须无事呢?
宫尚角:没大没小,你虽是执刃,我还是你的兄长呢!
宫子羽:尚角这会和我计较这些?
宫子羽笑着在宫尚角耳边说着:咱俩谁大谁小,榻上**?
宫尚角不仅耳根红了,脸上还有了一点点晕红挑眉看着宫子羽说着:这还是白日呢!你可是在说梦话?
宫子羽:只要尚角心里有我何必管白日与黑夜呢?
宫尚角:宫子羽,你天天的都看些什么东西?金繁就是这么督促你的?红玉侍卫也不过如此!
金繁: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说他也得听啊!
宫子羽却没有说话,单手搂住宫尚角的腰亲吻宫尚角的锁骨说着:为何尚角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提别人呢?
宫尚角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代表了一切。
宫子羽二话没说就放开了宫尚角,这也是宫尚角没有想到的,宫尚角不禁有点震惊心想着:按照之前的宫子羽早就**,宫子羽已经走了。
宫尚角追上去,看着宫子羽的背影宫尚角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不解的烦闷。
宫远徵:哥,不追吗?
宫尚角:追什么?
宫远徵: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就行了!
宫尚角也出去了,走之前和宫远徵说了一句:回角宫!
宫远徵点头,就看到宫尚角的方向好像是宫子羽刚刚走的方向,不禁心想:哥,您真是偏心宫子羽!
宫子羽走到了桃花林里面,拔剑就开始乱舞,风也来作伴,一位女子从树上下来,手持柳条就往宫子羽身上打去!
宫子羽剑舞看似简易实际却是旁人捉摸不透的,女子柳条打到宫子羽的屁股上,宫子羽并不理会,只是宫子羽的剑舞好像变换了招式,宫子羽的剑上多了很多桃花,宫子羽手持剑却不是向女子刺去,而是向女子身后的树遭殃了!
宫子羽收招,看到女子怒气冲冲的向自己走来。
宫子羽恢复了往日翩翩公子的状态,面带微笑说着:有事?
女子:你说呢?宫子羽,你的精神状态我很是担心!
宫子羽虽然听不懂前面但是担心二字他知道,冷冰冰的回复着无需牵挂!
女子:无需牵挂?宫子羽,你一生气就来这里乱砍,老娘的子子孙孙都快被你砍没了都!
宫子羽:还有你办不到的?
女子:宫子羽,你今儿咋了?
宫子羽:心烦!
女子不禁来了一丝兴趣:说来听听!
宫子羽:你有爱的人吗?
女子:宫子羽,你这是在杀人诛心吗?
宫子羽:看你这脾气也知道!
女子的怒火已经被点燃:宫子羽,你没完了是不?
宫子羽:谢谢!
女子:?
宫子羽笑着不说话,宫子羽并不知道宫尚角已经在不远处看他很久了,在女子打他屁股的时候,宫尚角的手已经紧扣树了,就差过去给女子一击,身为宫门的他怎可对女子动手呢!在看到宫子羽对女子笑的那一刻,宫尚角觉得自己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酸涩,在宫子羽并未向自己表达心意之时,宫尚角的心中已经对宫子羽产生了不可动的念头了,宫尚角每次都会告诫自己的同时一步一步走向宫子羽,他知道,他心悦宫子羽,他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宫子羽身旁站着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徵角/羽角/唤角|ALL角】攀枝折桂04
当晚,宫门内依旧寂静无声
宫朗角早早处理完了公务,此刻正在给宫尚角写信。他不确定宫尚角要出去几日,但写封信过去总是能收到的,顺便问问哥哥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尽管宫尚角的答复总是一切都好
待他把信装进信封,刚要唤信使送过去,却突然被一团光晃了眼。他心道不好,急忙跑到门外往远处看去…是红灯警戒!
“公子!” 一名绿玉侍匆匆向他跑过来 “执刃和少主遇刺身亡!”
“什么!” 宫朗角瞬时僵在原地,此时一盏盏白色的孔明灯升上天空,方照得他反应过来往外赶
外头的屋子上,白色的灵幡被风吹起,像是一个个荒野孤魂索命而来
祠堂中摆着两具棺...
当晚,宫门内依旧寂静无声
宫朗角早早处理完了公务,此刻正在给宫尚角写信。他不确定宫尚角要出去几日,但写封信过去总是能收到的,顺便问问哥哥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尽管宫尚角的答复总是一切都好
待他把信装进信封,刚要唤信使送过去,却突然被一团光晃了眼。他心道不好,急忙跑到门外往远处看去…是红灯警戒!
“公子!” 一名绿玉侍匆匆向他跑过来 “执刃和少主遇刺身亡!”
“什么!” 宫朗角瞬时僵在原地,此时一盏盏白色的孔明灯升上天空,方照得他反应过来往外赶
外头的屋子上,白色的灵幡被风吹起,像是一个个荒野孤魂索命而来
祠堂中摆着两具棺材,里面是已经断了气的宫鸿羽和宫唤羽
“朗角” 月长老见他来了,便同他说明情况 “执刃和少主遇刺身亡,宫门不可一日无主,现启动缺席继承,由子羽继执刃之位”
“执刃?!” 宫朗角知晓家规,可他还是无法接受,他的哥哥宫尚角是江湖公认的宫门最强者,怎能因为祖训家规的漏洞让宫子羽将执刃之位占了去?
“宫子羽这等纨绔子弟何来资格当执刃?第一顺位继承人应当是我哥哥宫尚角!”
“朗角!” 雪长老皱着眉头劝道 “事发突然,你一时无法接受可以理解,但子羽符合缺席继承的所有条件,又年长于你,当这执刃,是合情合理”
宫朗角并未服软,只觉得荒唐 “即便是家规如此,也当看他有无能力!如今,执刃和少主身亡,宫门之主又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宫门历经百年,现在倒好,怕是还未来得及抵挡无锋就要由内而亡!”
“够了!” 花长老厉声喝住他 “这种话是个宫门子弟可说得出口的吗!尚角平日里便是这般放纵你的?!”
“此话皆从我一人口中出,与我兄长何干!” 每回他和宫远徵另长老不满了,他们总是要将宫尚角搬出来,似是这样便能随意发泄怒火,宫朗角能忍住多次,也不怕放肆一回
“倒是你们,整日苟在这山谷之中坐享其成,我哥哥却在外刀尖舔血从无怨言,现又留了这么大个烂摊子等着他给你们收拾,无耻…更是无赖!”
“朗角!”
“怎么?我说的可有一句为假?!” 宫朗角在气头上,看见棺材里躺着的宫唤羽,想起他对宫尚角设下的肮脏伎俩更是气极“宫门内无人对得起他…这种下作的少主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此话一出,在场的无一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即便是往日颇有些咄咄逼人的长老,被他这番话一点,也不知如何是好。要说这件事,的确是对不起宫尚角,只是让他当少主夫人以壮大未来执刃的势力是本就打算实施的事,再加上宫唤羽的算计已成,又做出一副痴心样,便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即使他们从来没问过宫尚角是否同意这门亲事。如今被宫朗角道出,竟是生出几分心虚
祠堂中一片死寂,宫朗角不愿再待下去看着这群伪君子,他环视了一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宫子羽身上。他对自己的反对无动于衷,甚至还平静地同他对视 “等我哥回来你就会明白,偷来的东西,永远不会是你的” 说完转身离去
祠堂中只剩下叹息,又安静了一会儿,直到一旁久久未出声的雾姬夫人开了口
“各位长老,朗角毕竟年幼双亲亡故,一直同兄长相依为命,为着尚角说了些气话也正常,如今还是执刃和少主的遇刺真相以及后事更为重要”
月长老叹了口气 “是,此事不可耽搁,子羽,你可愿查清真相?”
宫子羽闻言上前一步,拱手道 “此为子羽义务所在,只是…”
“只是什么?” 花长老道
“我毕竟毫无经验,不知可否与尚角哥哥一起,也好向他多学习学习”
“也好” 雪长老道 “你先开始吧,等尚角回来,自会予你协助”
“是”
第二日,下起了细雨,即便天已大亮,却还是灰蒙蒙一片
昨夜宫远徵没少折腾,惹得宫尚角差点起不来身,当他看到勉强坐在床上的宫尚角幽怨的眼神心虚地不行,赶忙凑过来狗腿地给他揉腰。俗话说熟能生巧,如今宫远徵的手法已炉火纯青,让宫尚角舒服了不少。不过他也不忘调侃一下宫远徵这副便宜样子
“现在怎么笑得如此谄媚?昨夜那跋扈劲儿去哪了?”
宫远徵只得尴尬地笑几下,然后用他那屡试不爽的奇招:把脑袋蹭过来拖长了声音 “哥~~~”
“行了行了” 宫尚角无奈地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这才制止了那腻死人的嗓音
“嘿嘿,哥哥最好啦!” 宫远徵一边蹭着他的颈窝一边手上动作不停,真让人怀疑他究竟是在揉腰还是在吃人豆腐
“公子” 屋外响起敲门声,是随行的角宫管事 “宫门中送来重要通报”
宫尚角不愿耽搁,费了好大的劲下了床,穿好衣服坐在桌案前让人进门。可他现在没力气也懒得抬手去接管事手里的情报,想到这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念” 这一声令下带了十足的怨气,管事心下慌乱赶紧打开来,刚要开口却被里面的内容一惊,双手颤抖 “公子…这…”
见宫尚角拧了眉,宫远徵便也不耐烦了 “哥哥让你念你就念,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啊…是……天…天命不可辞拒…群臣不可无主…今…今任命…宫子羽…继执刃位”
瞬时,周遭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宫远徵上前夺过管事手里的纸张细细看了一遍却未发现任何不实之处,犹犹豫豫地递给宫尚角 “哥…”
宫尚角接过,白纸黑字如当头一棒砸得他愣在了原地,手将那纸攥得发皱
管事见状俯身道 “当年选少主一事,属下便心有不平,在各位兄弟们眼中,角公子才是宫门执刃的不二人选啊…”
宫尚角闻言更是气血上涌 “你不关心宫门出了何种变故,不关心老执刃因何身亡,你关心的是…谁做的新执刃?!”
管事未料到会如此,赶忙跪下,宫尚角此时黑着一张脸,便是些许怒气就能叫人胆战心惊
“若今后你再敢有此种妄言,提头来见!”
“是…属下明白!”
“备马,回宫门”
“是!”
纸张落入烛火之中,渐渐烧成灰烬
宫远徵此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早知如此,昨晚…如今哥哥这副样子再策马奔波那得多难受…
“哥…对不起…”
宫尚角听后竟是勾起一抹笑
“原来你还知道”
这熟悉的话…听得宫远徵差点两眼一黑,昨晚如此放肆,报应终究是来了…
见那人迟迟没有动作,宫尚角终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恨他是块木头的样子 “愣着做什么?还不继续,否则叫我怎么骑马?”
宫远徵立刻反应过来,松了口气凑过来继续给他揉腰,还不忘欠欠地添上一句 “哥哥若骑不了,我也可以抱着哥哥的嘛”
“嗯?” 收到了来自宫尚角的死亡凝视,宫远徵立马闭了嘴
腰上的酸痛虽是缓解了些,可心中依旧不可有一丝放松,宫门发生这等变故,恐怕日后不得安宁
日夜不停地奔波后,他们总算是到了宫门。宫远徵前去剖验尸体,而宫尚角则同宫子羽一起调查,当然这并非他自愿。因着上次的事,宫尚角对宫子羽依旧有些排斥,但他现在成了执刃,为了宫门,也只好将他敲打敲打了
宫尚角和宫子羽在案发现场,屋内一片凌乱,宫子羽将自己的推断同他一一道来
“案发时,执刃和少主在羽宫书房,屏退了下人,待夜深侍卫察觉不对进屋发现二人已身亡。但是医师已判断是中毒身亡,且是慢性毒,案发时正是毒药发作时,打斗岂不多此一举,还极易暴露”
宫尚角想了想,开口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打斗是凶手故意想引人注意?”
“否则ta留下这个做什么?” 宫子羽指了指屏风上的血字:弑者无名,大刃无锋
“若是他人故意将罪名扣到无锋身上呢?”
“是啊,医馆的贾管事被查出调换了执刃和少主的百草萃,还搜出了无锋令牌,人现在在大牢,朗弟弟审得嗓子都快哑了,还是什么都不说”
“十有八九了” 宫尚角道,随后抬头看向宫子羽,却不料那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又别扭地把目光收回去 “还有吗?”
“还有,书房外没有侍卫,可书房所在的院落外可是被守得密不透风,整个宫门的人都未曾看见有疑似凶手的人从书房逃出,所以…问题也许并不出在凶手身上” 宫子羽顿了顿,眼中似是露出了点兴奋 “又或者是…这个凶手到底存不存在呢?”
宫尚角听了他这话不禁后背一凉 “你是说…” 执刃,还是少主?
宫子羽并未接上去,只是笑了笑,问道 “你愿意等吗,尚角哥哥,或者…你敢等吗?”
“等有何用?凶手会自己跑出来吗?” 宫尚角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宫子羽盯着他,并未露出任何不悦之色 “那我们不如先去大殿汇报”
宫尚角没再理他,转身走了出去。宫子羽见状收了笑意,跟着走了
待汇报完毕,长老们又添了几句事关重大不可松懈之类的无关紧要的话,随后便打算散会了
“各位长老” 宫尚角出声制止 “现在各位都在场,有一事必须尽快”
“何事?”
宫尚角走上前,冰冷的话从他口中道出 “我宫尚角不认可、且反对宫子羽成为宫门新的执刃”
该来的还是来了,宫子羽在心里想着,不觉多了些期待,也不知宫尚角会拿什么来反对自己,能力?还是,身世…
“尚角啊” 月长老道 “子羽的确符合缺席继承的所有条件,祖训家规不可违背啊”
“祖训家规尚角自是记在了心里” 宫尚角眼中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宫门嫡系子弟皆已成年弱冠,唯有宫子羽迟迟没有通过三域试炼。既然讲了缺席继承的规矩,那么当选执刃必须通过三域试炼的规矩,是不是也该拿出来讲一讲了?”
宫子羽虽有些惊讶他没拿自己的身世来作文章,但听了他这番话却无丝毫慌乱,带着笑意转向他 “好啊,一个月内若我未通过三域试炼,重选执刃”
“可笑” 宫朗角冷哼一声 “一个月通过,你当是在万花楼做游戏呢?”
“你可想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宫尚角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然” 宫子羽答得轻快
众人散了之后,宫尚角被长老留了下来
“尚角,子羽一下子接下执刃重担,冲动了些,说话太过鲁莽,这一个月时间如何能当真啊?” 雪长老忧心忡忡地说
“他自己说的一个月,通不过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宫门容不下一个弱小的执刃” 宫尚角微微蹙了眉
“你一心为宫门,我们都看在眼里” 花长老也劝道 “可是执刃之位更迭如此频繁,落在江湖众人眼中,岂不是儿戏?宫门颜面该置于何地?”
“敢问花长老,颜面扫地和粉身碎骨,哪个更好一些?” 目光中的审视与冷漠让面前三位哑口无言,只得转移了话题
“说到底子羽如今也成了执刃,尚角你还是多扶持些为好”
“你能力出众,宫门大权自是不会少了你的”
宫尚角听出了他们话里有话,片刻间,三年前的屈辱又涌了上来,他忍了一次,绝对不会再忍第二次,想当年宫唤羽得手之后,长老们也是用这种话术来装模作样地劝他,即便木已成舟。他并未客套,直截了当地说
“我绝不会嫁给宫子羽”
眼前的人并未料到他这反应,面对那暗下去的眼眸中的恨意,无一不怔在了原地
“尚角,你相来便最识大体…”
宫尚角皱了皱眉,不想再说任何话,转身离去
“尚角?尚角!”
他并未理会身后的遏制,只觉得如今带着灯下的影子都觉得沉重,要他把一切都献给宫门,他以前认为理所当然,可当真要这样做时,却发现是何其荒谬…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是回到了角宫,宫朗角正在屋子里等他,见他脸色不好,心中郁闷,定是长老又拿什么宫门来说他
“哥” 他递了杯热茶过去
宫尚角接过,却并未喝下,此刻他最想见的人不在
“远徵呢?”
“他说要把医馆的好好提点提点,免得还有贾管事那种人”
“嗯” 宫尚角应下,可是心中隐隐不安,今日大殿之上宫远徵除了汇报验尸结果什么也没说,他平日里同宫子羽对着干,现自己反对宫子羽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怕不是瞒了些什么
“哥,我不明白” 宫朗角对宫尚角今日的话还是有些疑惑 “既要反对宫子羽,为何不去质疑他的身世?这不是宫门人人都在怀疑的吗?”
“他的身世没有问题”
“什么?” 宫朗角听懵了 “什么叫没有问题?难道哥哥早已查过?”
“是” 宫尚角喝下一口茶,正色道 “那时是大战后一年,宫门百废待兴,但是宫子羽的身世闹得整个江湖都不安宁。老执刃忙前忙后的什么都顾不上,我便去查了兰夫人的医案,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他是早产,也是那时,经由长老院证实,留言渐渐少了。你和远徵那时年龄尚小,即便是我同你们说了他的确是宫门子弟,也难免被那些嚼舌根的人影响。说到底,还是怪我处理的不好”
“怎么会” 宫朗角不忍他做了这么多还自责 “哥哥对他、对宫门都是仁至义尽”
“这流言对他影响颇深,若我能多照顾照顾他,也不至于如此…”
宫朗角闻言心中一紧 “宫子羽…可是有什么问题?”
宫尚角握紧了茶盏,愁容无法散去,那天宫子羽将他抵在柱子上的情形又出现在脑中,这是难以启齿的事实 “他对我有不该有的意思…”
“什么?!他找死!” 宫朗角当即站起身来要往外冲去,宫尚角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住
“朗角!”
“哥!他太无耻!”
“是…他无耻,但你得冷静”
宫朗角不知还能从一个人的眼中看到苦涩,宫尚角拉着他,劝着他,可又像是在乞求他,双眼蒙上了水雾却垂着眸不愿让他看见
“那,远徵他…”
“他也许早知道了,我瞒不过他”
听着压着哽咽的声音,宫朗角顿时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了一般,嗓子好像被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是,你还要再忍受多久?沉重的“责任”,扭曲的情感,不可及的爱恋,到底还有什么能让你在这里待下去…
良久,那人叹了口气,像是又用自己遍体鳞伤的心把痛苦熬过去了
“早些休息吧,我还要去徵宫”
可是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疲惫的身影,也无法再入眠
宫远徵刚想去角宫,就看见不远处宫尚角走了过来。那人看见自己,却是停在了原地
宫远徵担忧,快步上前去,映入眼帘的是泛红的眼眶
“哥…” 他将人揽过 “哥有什么事,便同远徵说吧,憋在心里很不好受的”
宫尚角未语,拉着他进了屋,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转身吻了上去
唇上的温热,连带着齿间的缠绵,切实地感受到了他的呼吸,还有脸颊上不由得落下的一行清泪
宫远徵并未对他的主动感到惊喜,反而忧虑不堪,他托住那清瘦的脸,拂去泪水,柔和地深深吻着
亲昵地贴着脸,眷恋的声音就在耳边
“哥哥是不是累了?累了便靠着远徵吧”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宫子羽他…”
宫远徵心下了然,哥哥终于愿意说出来了
“我知道,但我从未想过放弃”
宫尚角闻言抬了头,眼中水光还未散去,心里却是稍稍平和了一些
“你有事瞒着我吗?”
看着怀中的泪眼婆娑,他又如何能瞒着,只是说出来,哥哥又要多一件忧心事了,他只得将人搂紧
“哥哥,再给我些时间吧,不会等太久的”
话音落下,那双眼睛揉进了苦楚,失了神,缓缓闭上,任由泪晶落满脸庞
心悦【十一】
宫子羽:有何不妥?尚角哥哥为我负伤,我自然应当照付一二。
凭借着宫子羽的演技,四个老头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一旁的宫远徵不禁服了!四个老家伙如此难糊弄,竟然被宫子羽糊弄的如此简单?
宫远徵也有些信以为真,质问起宫子羽:哥,他受伤了?什么时候?
宫子羽:想知道?叫声哥来听听?
宫远徵不禁瞪了宫子羽一眼就走了!
宫子羽看着宫远徵的背影不慌不忙的说了句:在羽宫!
宫远徵脚步没有停住,只是手拿出飞镖就像宫子...
宫子羽:有何不妥?尚角哥哥为我负伤,我自然应当照付一二。
凭借着宫子羽的演技,四个老头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一旁的宫远徵不禁服了!四个老家伙如此难糊弄,竟然被宫子羽糊弄的如此简单?
宫远徵也有些信以为真,质问起宫子羽:哥,他受伤了?什么时候?
宫子羽:想知道?叫声哥来听听?
宫远徵不禁瞪了宫子羽一眼就走了!
宫子羽看着宫远徵的背影不慌不忙的说了句:在羽宫!
宫远徵脚步没有停住,只是手拿出飞镖就像宫子羽扔去!
宫子羽看着飞镖,不禁想到了什么,就这样,四位长老眼睁睁看着宫子羽在伤自己!
四位长老:看不见,啥都不看不见!
宫子羽:各位都退吧!
宫子羽自顾自走了,四位长老心想:可走了!比老执刃还要疯,不愧是父子!
宫子羽快步走着,看着伤口,不禁在自己的衣衫上扯了一块,故意的包的很乱,到羽宫之后就委屈巴巴的看着宫尚角。
宫远徵不禁翻了个白眼心想着:外面唱戏的都没有你能演!我那飞镖都没有见过血!
宫尚角看着宫子羽的伤口不禁皱眉:怎么弄的?
宫子羽看了看宫远徵说着:没事,是我不小心才
宫尚角:我记得,你可是刚刚和我保证过!
宫子羽:尚角哥哥,我好疼!
宫尚角:到底发生了什么?
宫远徵:是我!
宫尚角冰冷的眼神仿佛能杀人,宫远徵不禁有些害怕!
宫尚角:说说!
宫远徵:是我冲动了!
宫尚角:去领罚!
宫子羽心想:玩大了!这下别说缓和他更恨我了!
宫子羽:尚角哥哥,是我想试试这个飞镖
宫尚角挑眉,摸了摸宫子羽额头:病了?
宫子羽:我没病!
宫尚角:那怎么说胡话?
宫子羽赶紧哄哄宫尚角,不好意思的和宫远表示我错了!
宫远徵冷哼一声,这事情算是过去了。
到了晚膳时间,宫尚角坐在中间,左边是宫子羽,右边是宫远徵。
宫尚角看着可口的饭菜却不想吃。
宫子羽担心的就差找大夫了,宫子羽皱眉:尚角哥哥可是都不够可口?
宫尚角:只是没胃口,你们吃吧!
宫远徵吃的可香了,宫子羽不禁给了眼色,宫远徵表示:我在吃饭,我看不见!
一大桌的菜,宫尚角只是喝些汤,便说头疼下了桌。
宫尚角在榻上闭目养神,宫子羽刚准备找大夫过来,却被宫尚角叫住!
宫尚角:去哪?
宫子羽:去找大夫看看!
宫尚角:只是头疼小事,不需如此!
宫子羽:尚角的事情从来不是小事!
宫尚角:晚膳你吃了吗?
宫子羽:吃了!
宫尚角:你啊!别总是紧着我!你可是执刃!
宫子羽:你可是执刃的夫人呢!
心悦【十】
宫子羽把东西都拿进屋,关上门就眼巴巴的牵起宫尚角的手,轻吻一下,还在生气?
宫尚角:头疼而已!
宫子羽:宫尚角大人并不擅长撒谎呢!耳朵都红了。
宫尚角冷哼一声,不禁皱眉:你现在已经是执刃了,做什么事情需要多方考量,若是你赌错了,你可知会如何?
宫子羽看着宫尚角眼眶微微泛红,不禁心疼的抱起宫尚角到榻上。
宫尚角还想对宫子羽说教一番,却被宫子羽的嘴唇堵住了,宫子羽的炽热的舌头像是要把宫尚角吞并一般,俩个人缠吻一会,宫子羽的手轻轻撩拨着宫尚角的发丝说着:绝对!没有下次!
宫尚角用力...
宫子羽把东西都拿进屋,关上门就眼巴巴的牵起宫尚角的手,轻吻一下,还在生气?
宫尚角:头疼而已!
宫子羽:宫尚角大人并不擅长撒谎呢!耳朵都红了。
宫尚角冷哼一声,不禁皱眉:你现在已经是执刃了,做什么事情需要多方考量,若是你赌错了,你可知会如何?
宫子羽看着宫尚角眼眶微微泛红,不禁心疼的抱起宫尚角到榻上。
宫尚角还想对宫子羽说教一番,却被宫子羽的嘴唇堵住了,宫子羽的炽热的舌头像是要把宫尚角吞并一般,俩个人缠吻一会,宫子羽的手轻轻撩拨着宫尚角的发丝说着:绝对!没有下次!
宫尚角用力捏着宫子羽的肩膀说着:你还想有下次?
宫子羽吃痛的说着:疼疼疼,尚角,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宫尚角满意的松开宫子羽的肩膀,宫尚角刚要起来,就被宫子羽再次压在身下。
宫尚角难得笑了:执刃大人,白日不可**
宫子羽:那我们蒙上被子如何?
宫尚角:好了!不要闹了!我们该回去了!
宫子羽:明日再回嘛!
宫尚角看着宫子羽的眼神,他知道,他逃不了,索性闭上眼睛,还不忘记提醒着宫子羽:不许弄疼我!
宫子羽笑嘻嘻的答应,实际上就是,宫尚角被宫子羽榨的一干二净,宫子羽还是缠着宫尚角一个劲的要不停!
直到第二日的天快亮的时候,屋里面的动静还是挺大,宫远徵在门口徘徊了一会,来回踱步,门开了,宫子羽:有何贵干?
宫远徵:该回去了!
宫子羽:知道了!尚角哥哥现在骑不了马,辛苦了! 宫子羽说完还拍了拍宫远徵的肩膀。
宫远徵点头就走!
尽管,宫子羽已经让宫远徵在控制马的速度了,还是有些颠簸,沉睡的宫尚角皱着眉,宫子羽不禁心疼的用手抚平。
马车突然停下,宫子羽刚想质问宫远徵,却听到外面的声音。
宫远徵:打开宫门!
下人:您有令牌吗?
宫远徵不禁皱眉,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宫子羽笑着露头:怎么?执刃也需要令牌?
下人赶紧开门,向宫子羽磕头饶恕。
宫子羽并没有说话,马车慢慢的进入了宫门,马车的方向是羽宫!
机灵的小丫鬟看到了宫子羽下了马车,宫子羽还抱着宫尚角!宫尚角大人被执刃抱回了羽宫。
另一个小丫鬟不禁平静:执刃喜欢角大人已经不是稀罕事了,执刃在不是执刃之前,经常出入角宫呢!
小丫鬟:真的?
小丫鬟:你刚来,以后你就知道了!
羽宫,宫子羽给宫尚角盖好被子之后,就去大殿,看着四个长老,宫子羽不禁头疼,尽管如此还是得做戏。
宫子羽听着四个长老念着经,听的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一位长老说到了宫尚角的名字,宫子羽立马精神。
一位长老:对啊!宫尚角怎么没有来呢?
其他长老不禁附和:对啊对啊!
宫子羽:尚角哥哥受伤了!
四位长老愣了愣,面面相觑:受伤?
宫子羽眼眶有些微红:长老不必忧心,尚角哥哥在我羽宫现下休息着。
四位长老放心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在执刃宫里怕是不妥!
心悦【九】
那人害怕却觉得宫子羽离他这么紧,他肯定可以伤了宫子羽,二话不说的拿着刀就向宫子羽的胸口刺去。
宫尚角不禁担心:宫子羽,危险!
宫子羽不禁冷笑:不回答我,就不能怪我咯!
宫子羽把那人给杀了,那人的刀确实碰到了宫子羽的胸口,只是划了一下,宫子羽本打算给他个全尸,可惜!宫子羽只要想到,他竟然敢打伤他的尚角哥哥,他就想让他瞬间死无葬身之地了!
宫子羽的脸上被溅上了血,宫子羽拿出手怕擦拭格外嫌弃!
...
那人害怕却觉得宫子羽离他这么紧,他肯定可以伤了宫子羽,二话不说的拿着刀就向宫子羽的胸口刺去。
宫尚角不禁担心:宫子羽,危险!
宫子羽不禁冷笑:不回答我,就不能怪我咯!
宫子羽把那人给杀了,那人的刀确实碰到了宫子羽的胸口,只是划了一下,宫子羽本打算给他个全尸,可惜!宫子羽只要想到,他竟然敢打伤他的尚角哥哥,他就想让他瞬间死无葬身之地了!
宫子羽的脸上被溅上了血,宫子羽拿出手怕擦拭格外嫌弃!
宫子羽擦拭好之后下楼,看到宫尚角眼眶微红的看着自己,宫子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错了!
宫尚角:你是猫吗?你有九条命?你知不知道那刀已经离你很近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赌错了,你现在就唔!
宫尚角的话没有说完,宫子羽的唇就已经贴在了宫尚角的唇上了。
宫尚角索性咬了上去,宫子羽知道宫尚角担心自己,笑着说:保证没有下次!
宫尚角不禁挑眉:你还有下次?
宫子羽:尚角亲我一下,我考虑考虑!
搂着宫子羽的脖子,宫尚角直接吻了上去,宫子羽惊讶的同时也没有放过宫尚角,又加深了这个吻。
一旁的人,依旧不会在意宫子羽和宫尚角在干什么,那位姑娘眼里却是,这个就是断袖吗?。
姑娘看着宫子羽和宫尚角如此亲密的动作,姑娘现在都想找个画师记录一下。
宫子羽看着宫尚角有些软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宫子羽才舍不得的放开了宫尚角。
宫尚角耳根微红的附上宫子羽的耳朵旁低语:回客栈!
宫子羽:好!
宫子羽抱起宫尚角就走出了醉华楼,路上有很多行人,看着宫子羽和宫尚角,宫尚角特意把头埋进宫子羽的怀里。
卖簪子的小贩怎么会放过这机会,就拦住宫子羽说着:郎君,给您的夫人买个簪子吧!
宫子羽特意拍了拍宫尚角说着:夫人,喜欢哪个?
宫尚角不禁掐了宫子羽的腰,宫子羽笑眯眯的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并没有搭话,任由宫子羽把一枚墨绿的素簪插到自己的乌发上。
宫子羽:不错!宫子羽满意的欣赏着,把银两给了小贩。
宫尚角却是有些生气的松开了宫子羽牵着自己的手,一个人走去客栈。
宫子羽并没有追,索性又继续开始逛了,碰到卖好吃的宫子羽尝了尝变买了,这一条街差不多让宫子羽买得差不多了,宫子羽看着自己的手上有些拿不住了,不禁后悔,应该把宫紫商手里把金繁抢来的,就不至于现在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费劲的拿东西了!
此时此刻的宫紫商:阿嚏!怎么回事?
金繁在给宫子商盛汤不禁皱眉:着风寒了?
宫紫商:不用担心!绝对是宫子羽在说我坏话!
宫子羽终于到了客栈,掌柜的看到宫子羽不禁上前搭手:啊哟!您这是买了一条街啊!
宫子羽:他回来了吗?
掌柜的:回了,刚上的楼!
宫子羽:来个伙计给我把这些放上楼!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掌柜的:伙计今儿都休了,我给您拿上去吧!
宫子羽:伙计还有休呢?
掌柜的:嗯!一年也休不了几天,不忙的时候就可以给休!
宫子羽不禁有些看好这个掌柜了,想不到,你这掌柜的当得不错啊!宫子羽心想着:为什么执刃就不能休一休呢!
掌柜的不禁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宫子羽和掌柜来来回回的两趟才忙活完,宫子羽把银两给掌柜的的时候,掌柜的却说,之前给的已经够多了。
屋内的宫尚角知道宫子羽回来了,宫尚角头疼的厉害,索性闭目养神,宫子羽一推门,就看到宫尚角端坐在椅子上,听到推门声,睁开了眼睛,和宫子羽四目相对。
【徵角/羽角/唤角|ALL角】攀枝折桂03
宫尚角加快脚步往角宫赶,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自己恍惚间做了个十分真实的梦,理智同他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可他不敢也不想相信。儿时从长辈口中听到的那辉煌了百年的宫门,如何就乱成了这副模样?人丁稀薄姑且不提,游手好闲的、疑神疑鬼的、色胆包天的比比皆是!这个所谓的家里到底还有几个正常人?
不知是走得太快还是想得太多,心口堵得慌,到了角宫看见宫朗角差点喘不上气
“哥…你这是…” 宫朗角见他那样子很是担心,赶忙上前扶住他
“没事的,不过是走得太急了些” 宫尚角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远徵呢?”
“他收拾东西去了” 宫朗角答道,后顿了顿,又补了一...
宫尚角加快脚步往角宫赶,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自己恍惚间做了个十分真实的梦,理智同他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可他不敢也不想相信。儿时从长辈口中听到的那辉煌了百年的宫门,如何就乱成了这副模样?人丁稀薄姑且不提,游手好闲的、疑神疑鬼的、色胆包天的比比皆是!这个所谓的家里到底还有几个正常人?
不知是走得太快还是想得太多,心口堵得慌,到了角宫看见宫朗角差点喘不上气
“哥…你这是…” 宫朗角见他那样子很是担心,赶忙上前扶住他
“没事的,不过是走得太急了些” 宫尚角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远徵呢?”
“他收拾东西去了” 宫朗角答道,后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脸臭得很”
宫尚角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和宫远徵一起回来,现在自己脑中一片混乱不说,还让宫远徵受委屈
“哥” 宫朗角看着久久未语的宫尚角,提心吊胆地问他 “他生你气了?”
宫尚角看着眼前忧心忡忡到皱巴巴的弟弟又是心软又是心疼 “没有,他除了对羽宫那个生气,还会对谁生气?”
“我啊…” 宫朗角撇了撇嘴,小声说
“你不是跟我说你们都是开玩笑的吗?怎么你倒先当真了?” 宫尚角无奈,只是原本忧虑的面孔舒展了许多
“因为…我也是在开玩笑嘛~” 宫朗角见他好些了,便也跟着放松下来
宫尚角笑了笑,果真是拿他没办法
“金复”
“属下在”
“通知大伙,好好休整,今晚启程”
“是”
“哥哥不是要两日之后走吗?怎么又这么急了?” 宫朗角不解
“两个月前伤你的那群人已找到,需先发制人” 宫尚角带着宫朗角进屋,为他换药 “可觉得好些了?”
“哥哥不是昨日回来的时候就问过了?朗角现在好得不行,可以和哥哥一起出去了” 宫朗角乖乖地让哥哥给他上药,还不忘扭过头去眨巴眨巴眼睛求人带自己出去
宫尚角看着他背部那道狰狞的伤疤,锁紧了眉头丝毫没有松口
“不行”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知道自己伤成什么样子,还想着出去
角宫外务不繁杂的时候,宫尚角和宫朗角都是轮流出去的。两个月前宫朗角在外遇袭,行刺之人来势汹汹,乌压压的一大群直往他冲过来。当时的外务不过是处理些商铺的细碎小事,身边人手不到十个,自然是寡不敌众
好在宫朗角也是从小跟着父兄闯荡江湖的,带着身边的侍卫一阵厮杀,最后所剩的刺客寥寥无几落荒而逃。而宫朗角他们虽是保下了一条命,但都受了不小的伤,其中宫朗角的伤最为严重——内伤惹得他满口鲜血,一阵阵地发晕,外伤更是遍布全身,尤其是那贯穿了整个背部的剑伤,从肩头一直到腰部,如今就算是只看那伤疤,都能叫人吓一大跳
刺客手段狡诈,约莫八成的人都在专门针对他的侍卫,让他不得不担忧而分心,才让早已准备好的另两成人有了可乘之机,若不是他及时躲开了几分,怕是要被生生劈开
“你真的确定刺客中没有无锋?” 宫尚角问道,当时宫朗角一行人到了据点几乎是奄奄一息,数位医师连夜医治才得以清醒,但是清醒之后描述当时的状况,却发现行刺的并非与他们为死敌的无锋
“确定,那些人招数庞杂诡异,跟疯了魔似的” 宫朗角又想了想,接着道 “不过无锋善剑,若是硬要说有,也是那个执剑伤我的人”
宫尚角给宫朗角换完药,替他整理好衣服 “我不在的这几日好好在角宫待着,身边多留些侍卫”
“放心吧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倒是哥哥,那群人实力不容小觑,哥哥定要小心”
“嗯,这话也得说给你自己听”
宫尚角又叮嘱了几句,随后便去找宫远徵了
他走后,宫朗角原本轻松的样子荡然无存,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忧虑。本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可以独当一面,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伤成这副模样,如今还要哥哥为了自己去赴险
如果自己能再强些,便可将那繁重的外务一把揽过,哥哥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想做的事。从前随哥哥出去的时候,偶尔忙里偷闲,他们会骑着马穿梭于山林间,清风拂过发梢,吹起衣袍,哥哥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快活与明亮,那才是他的哥哥该有的样子,也是牺牲了这个,才换来了自己无忧无虑地长大
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将那记忆中美好的模样永远留在哥哥身上
是夜
宫尚角和宫远徵带着角宫的侍卫赶往目的地:岑州,那离宫朗角遇袭的地方不远,但刺客行踪混乱,找了两个月才终于将其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此番前去,势必要一网打尽
入了夜不好赶太久的路,于是他们到了客栈便歇下了
宫远徵自出宫门以来就沉默了一路,他这一整天都在想宫唤羽同宫尚角说了什么,有没有威胁他,但是宫尚角并未主动和他讲,他也就不提了,可是这颗心始终是放不下来,若是不问,怕是哥哥又要瞒着自己受苦
“哥” 他待宫尚角上了床把人给揽在怀里 “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宫唤羽和你说了什么,肯定不是什么任务,对吗?”
“没什么” 宫尚角回抱住他 “不过是我要带你出去他心里不痛快,不必理会”
“那宫子羽呢?你可有碰到他?”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到怀中人身形一顿,心下了然 “哥,不要瞒着我”
宫尚角脑中不断浮现白天的场景,此时宫远徵又盯着他,他攥紧了袖口来缓解紧张,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说了些疯话罢了,我也记不清楚,他今日是有些奇怪,大概是着了病了吧”
他靠得近了些,几乎整个人都躺在了宫远徵怀中,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 “别多想了,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嗯” 宫远徵点了点头,又将人搂得紧了些,如今也只有哥哥的气息可以让他心中的种种不安消减下去
可一直待到深夜,宫远徵还是睡意全无
点点月光透过窗子照亮了他暗下去的眼眸,心里还想着宫尚角的话。尽管哥哥不愿意多说,但宫远徵已经明白了,果然,他防着宫子羽是没有错的,他同意一起对付宫唤羽,但并没有同意他喜欢哥哥。觊觎哥哥的人,也许只有彻底消失了,才可让他放心
他低下头吻了吻怀中熟睡的人的额头,紧紧贴住
好在哥哥的心一直在自己这里
第二日,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到达了岑州,据点的侍卫同他们汇报了刺客近日的情况
刺客为躲避宫门侍卫辗转多处,昨日在岑州城郊的一个无人荒村停了下来,估计今日之内不会再离开
“继续盯着,日落之后就动手” 宫尚角道
“是” 侍卫们应下,紧接着便各忙各的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宫尚角和宫远徵,宫尚角正在给执刃和长老写汇报,宫远徵倒了杯茶送到他桌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开口
“哥,可不可以让我也去?”
宫尚角笔一顿,墨水差点滴在纸上
“这件事,免谈”
“为什么?” 宫远徵语气中带了些委屈,带自己出来又不让自己一起做任务,又要一个人硬撑到时候带一身伤回来给自己…
宫尚角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你未出过宫门,此去太过危险,难道你忘了朗角的伤?”
宫远徵亲自医治的自是忘不了,可就是因为忘不了,才想去,因为不想让哥哥也受这样重的伤
“在据点待着吧,我天亮前就回来了”
宫远徵本还想再开口求几句,但一抬头看见哥哥眼中的倦色与愁绪,便不忍再让他烦心了
最后,他还是目送着宫尚角走了,一身劲装迎着晚霞可谓是风姿绝伦,若不是去做任务,这样一幕将是如此的令人向往
待他们到了城郊,天空已被夜色吞没,杂草中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刺客在移动
渐渐的,云层散去,月光洒落在荒地上,眼前之景一览无余
两个月前庞大的刺客团队如今只剩下十几人,正窝在草丛中换药,此时拿下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宫尚角盯着不远处的刺客,眼神冷冽
他从不是胆小的绵羊,也不是温顺的马匹,他是狠戾的头狼,嗜血而生,有仇必报
一声令下,火把燃起
已在包围之中的人还未来得及惊恐,锋芒逼人的长刀便带着火光而来,那群刺客虽已知无路可退却还是不要命地杀过来,眼中充血,狰狞可怖。刀剑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宫尚角却在这一声声无情的铁器碰撞中带着飞舞的长刀履险如夷,让人血溅满地
数十个人拿下几个伤残之人自是不在话下,只是他们真如宫朗角所说的那样疯了魔一般,浑身浸满了鲜血却还未停止,宫尚角不愿再纠缠,便挥刀抹了眼前人的咽喉,那人瞬时倒地,生气全无
不料没过片刻,那明明已经死了的人突然一阵抽搐,紧接着竟是站起身来咆哮着杀过来
宫尚角一惊,躲闪慢了半拍,手臂竟是被那满是鲜血的手生生挖出五道血痕
此时其他被宫门侍卫所解决的刺客也同那人一样纷纷爬起,如恶鬼一般地冲过来
众人连忙予以反击,不再抱着活捉的希望,而是直接下死手
快刀斩下,人头落地,像是这荒地上的一个个坟堆,满脸是血,瞪着双目,惊悚骇人
而在那些断头之处,纷纷爬出了一只黑色的蛊虫,最终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全都死了
宫尚角这才明白他们的“死而复生”,原来是这些蛊虫在作祟,只是蛊术诡异,绝非一般人能操控,这背后怕是不简单。而且今日杀的这些人虽都是两个月前落荒而逃,但是却少了那个险些杀了宫朗角的人,也就是他们怀疑的无锋
宫尚角正这样想着,突然手臂的伤处一阵刺痛,一看竟是有只蛊虫正啃食着血肉,定是方才被伤之时中的。他别无选择,一咬牙用刀直接连着蛊虫剜下了那块腐肉
身边的侍卫连忙扶住他,他吐出一口瘀血,觉得好了些,看了看侍卫们,确认他们没有中蛊虫后便一同踏上回程
伤口来不及细细处理只得暂时用布条止住血,马背上颠簸,惹得伤口不断地渗血。宫尚角顾不着疼,追着即将落下的月亮疾行,又是晚到又是受伤,想来宫远徵又是要不高兴了
他加快了速度,可还是没来得及
宫远徵一夜未睡,等到天边太阳出现许久了,宫尚角才回来,脸色苍白,却还是急切地向他跑过来
“远徵…”
“哥!” 宫远徵将他扶住带回了屋为他疗伤,待他看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心中一阵绞痛,忍不住红了眼眶
“哥…你…”
“没事的,小伤…”
“小伤?!哥哥睁着眼说瞎话的本领倒是愈发强了!”
“我…” 宫尚角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是他食言在先,无话反驳
宫远徵又是心疼又是气,黑着脸给人处理好伤口,又马不停蹄地赶去熬药
宫尚角被他硬灌下满满一碗药,嘴里发苦,说出来的话也都是苦涩
“对不起…远徵…”
“别跟我道歉,道歉有何用?” 宫远徵盯着他,眼中竟是含着侵略
宫尚角心下慌乱,这下…怕是躲不过了
“那…你想如何?”
宫远徵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替他换好衣服又把人抱上了床
“哥哥好好休息,今晚不许躲”
宫尚角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看我都这样了…”
宫远徵抽出衣服握住宫尚角的手 “原来哥哥知道,可这不是哥哥自找的?这件事,免谈”
宫尚角听着那熟悉的话,认命地闭了眼转过去不再理他,宫远徵却没有走开,反而躺在他身旁将人抱住
“你这是做什么?”
“哥哥要休息,远徵也要休息啊,不然晚上如何伺候哥哥?”
宫尚角被他说得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得老老实实睡觉了
到了晚上,宫尚角醒来发现宫远徵不在旁边,他倒是也没有觉得那人会改变主意,只是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折腾自己的法子
“哥” 宫远徵这时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瓶药
“那是什么东西?” 宫尚角看着那瓶药,心下不妙
宫远徵未语,只是笑着走过来坐在床边,慢慢靠近他的耳畔
“哥哥受了伤,想来是力不从心,所以…”
宫尚角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用药?!这小子是要整死自己吗?
“不至于吧…”
宫远徵闻言亲了亲他的耳朵 “哥哥不愿意也没关系,远徵一个人喝也是一样的”
很明显,那将会更糟…
于是宫尚角终究还是妥协了
而且在那迷情的液体的作用下,倒是也没什么想要反抗的欲望了
情愫萦绕着,忍耐良久的欲望在此刻爆发
只是让那白玉一般漂亮的脸庞挂上些水光,便足矣叫他沉溺
滚烫的躯体的交叠,还有贴在心跳上的另一个心跳
高潮不断,爱意不尽
没关系(一)
“嘉瑞,待会我带你认识一下你的助理”说着哥哥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这个是他的资料,丞磊,人挺踏实的,让你接手的项目是他们在跟进,有啥不清楚的问他就行”田嘉瑞听着哥哥嘴里的名字愣了一下“应该是重名吧”田嘉瑞小声磨叨着“说啥呢,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记住啦记住啦,哥你现在跟唐僧一样”田嘉瑞笑着调侃自己的哥哥,哥哥只是轻轻拍了一下田嘉瑞的脑袋“我看你真是国外待时间长了,越来越不尊重你哥了,走吧,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到办公室之后,田嘉瑞往旁边看,看到的就是穿着白色衬衣内搭,外边套着米白色毛衣开衫,四六分的头发软软的趴在头上,看起来乖乖的,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的人,那人看他进来,站起身和他对视,两人都没有开......
“嘉瑞,待会我带你认识一下你的助理”说着哥哥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这个是他的资料,丞磊,人挺踏实的,让你接手的项目是他们在跟进,有啥不清楚的问他就行”田嘉瑞听着哥哥嘴里的名字愣了一下“应该是重名吧”田嘉瑞小声磨叨着“说啥呢,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记住啦记住啦,哥你现在跟唐僧一样”田嘉瑞笑着调侃自己的哥哥,哥哥只是轻轻拍了一下田嘉瑞的脑袋“我看你真是国外待时间长了,越来越不尊重你哥了,走吧,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到办公室之后,田嘉瑞往旁边看,看到的就是穿着白色衬衣内搭,外边套着米白色毛衣开衫,四六分的头发软软的趴在头上,看起来乖乖的,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的人,那人看他进来,站起身和他对视,两人都没有开口,还是田嘉瑞的哥哥率先站出来介绍“小丞啊,这是我弟弟田嘉瑞,之后你就先做一段时间他的助理,你们近期的那个项目他直接跟进,他在国外就是学这些的,工作可以直接派给他,帮我好好照顾他”“好的,田总”丞磊表情没有任何崩坏,只是默默地应和着
田嘉瑞的哥哥前脚刚走,后脚田嘉瑞站到丞磊面前,把手机凑近他的脸“哥哥,这个红色的感叹号是什么呀,咱们之后要一起共事诶,你打算把我拉出来吗”田嘉瑞的语气十分欠揍,但是丞磊不好反驳,他当着田嘉瑞的面把他的微信拉出来,然后随便找了一个表情包发过去“可以了吧,资料我现在发给你,你的办公桌就在里面,资料你先看着,还有纸质版的我待会整理一下,给你拿过去”
“那就谢谢哥哥了,你们现在进展到哪步了,你也发给我看一下吧,我先进去了,一咱们两个的关系,待会你直接进就行”
“嗯,好”说完双方都各自转头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田嘉瑞透过玻璃看着在外边工作的身影,小声絮叨:“你当年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呢,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吗”田嘉瑞的思绪被拉远,不过很快还是回来了,毕竟还是要工作的,细想想昨天他这个时候才刚到家
“爸,妈,我回来了”田嘉瑞推开门,冲这里边喊道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快步走了出来“我的宝贝瑞瑞啊,不是说好了明天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是连轴转了啊,看看这小脸瘦的,我就说不该让你去英国留学,那白人饭哪是人能吃得,这次回来了,好好休息休息奥”妈妈一连串的关心,让他不知道先回什么
这个时候爸爸走过来说:“你先让嘉瑞进来,你这一连串问的,他刚下飞机多久啊,都给问懵了,你慢慢问,别急”“哎呦,那么长时间没见到儿子,我这不是激动吗”说着爸爸妈妈把田嘉瑞迎进屋,还没等接着寒暄,爸爸就开口道:“儿子啊,你这次学业都结束了,这次回来要不要去公司锻炼一下我让你哥哥给你找一个靠谱点的助理帮你,你也能熟悉一下公司业务”还没等田嘉瑞回答,妈妈拍了一下爸爸的肩膀“你还说我呢,孩子刚回来你就让他去公司,你真是不嫌他累”田嘉瑞看着爸爸妈妈又要开始了,直接说:“没关系的妈妈,我可以,反正我大学学的也是这类相关的,就当是锻炼吧,正好可以帮我哥的忙”
田嘉瑞就是这么水灵灵的来到这里的,“叮咚”手机发出声响,田嘉瑞低头看是丞磊给他发的目前的进程,田嘉瑞看着这么多东西,内心还是有点崩溃的,这个时候丞磊进来了
“我刚刚我们的进程我已经发给你了,你可以先看着,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直接发消息给我,我进来给你一下,然后明天早上8:30要开关于这个项目的研讨会,不许迟到”
田嘉瑞想都没想就说“当然不会迟到,但是哥哥你为什么不能在我旁边办公呢,我叫你的话你来回走多麻烦呀”他看着丞磊展现出了一抹笑
“我已经把你拉进工作群了你看一下”丞磊没有回答田嘉瑞的问题,只是默默的转着话题
田嘉瑞看着群里边的人打招呼的消息,回了一句大家好就关上了手机
晚上在家,田嘉瑞看着丞磊发的资料,很全,甚至细节的地方字体还被标红了,确实没变,跟以前一样很细心的,不过他既然说是来帮哥哥忙的,而且明天还要开会,自然要跟努力,他就这么在办公桌前待了小半个晚上,直到手机屏幕因为新闻亮起,他才发现已经三点了,他随便洗漱一下,就趴到床上了
果然早起上班还是痛苦的,田嘉瑞心里想着昨天晚上他熬夜看那些资料,确实是有疑问,但是那么晚去问丞磊,也是打扰人家,所以他选择查相关资料,开动自己的大脑顺便纠缠他哥,结果自己还要爬起来开会,亲哥还可以补觉,他只能来上班,有点崩溃
他走到会议室进去的时候还是只看到丞磊一个人,丞磊在调试放映的机器,抬头看到田嘉瑞走进来,打了个招呼“早上好,那里有冰美式可以提神”田嘉瑞看过去,发现还有不一样的“那这两杯拿铁是给谁的呀”丞磊磕磕绊绊地说:“冰美式不够,就买了拿铁,你要是想喝就自己拿”
“那就谢谢哥了”两人对话结束之后陆陆续续的关于这个项目的人进来了
田嘉瑞先站出来打招呼“大家好,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虽然是半途来的,不过之前大学学的就是这些,所以肯定不会拖后腿的,咱们一起努力”
看来早上的冰美式确实起到了醒神的作用,工作现进度汇报很顺利,之后田嘉瑞问:“咱们这次项目的竞争对手,有几家公司”“三家”其中一个人说“他们的优势分别是什么”大家显然都在思考,毕竟对手的优势肯定是有所了解,但让他们一下子想起来还是有点困难的,丞磊适时的站了出来,将三家竞争公司的优势劣势都说了出来,田嘉瑞针对敌方的优劣势,提出了,这个方案的改进要求,之后会议就结束了,田嘉瑞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又要改方案了,幸好这次改的不多”刚刚汇报的同事小声吐槽,丞磊走过去说“没事,要改的不多,咱们两个一块吧”
“真的吗?磊哥我爱死你了”然后两个人拿着电脑往工位走去,田嘉瑞回头看了一眼,默默吐槽“真是热心肠”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上午的时光过得还是很快的,到了午休的时候大家都去吃饭,田嘉瑞没找到丞磊,选择直接点外卖到公司了,他拿外卖的时候看到丞磊抱着一袋猫粮往公司后面的草坪走,他往旁边跨了几步远远的看着丞磊,他走到一个小房子那里蹲下去,把猫粮倒进了一个塑料小碗,然后敲了敲小房子,一会儿一只橘猫从旁边窜了出来,它吃了两口猫粮就开始往丞磊手里拱,丞磊笑着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好像又说了什么,但是隔得太远,田嘉瑞听不到,他就这样拎着自己的外卖回去了,回去的路上他想:都这么熟了,这得是喂了几次啊,要不要提醒他那只橘猫看起来很像毛球要减减肥了
下午的时候同事把提案发给了田嘉瑞,看着改后的提案,也没什么大问题就通过了,他给丞磊发了个消息问[项目汇报的时间是在下周吗?]丞磊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和田嘉瑞说过,他赶紧回复道:[是在这周五下午14:30]田嘉瑞看了一下还有两天,那他还要再准备一下,毕竟汇报那天他也要发言
周五的上午丞磊的闹钟响了,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挣扎着从被窝里起来,结果沉沉的被子让他起不开身“早知道不买这么厚的被子了”哑着嗓子小声吐槽,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烫,应该是低烧了,他又躺了一会,猛地掀开被子起身,刚站起来眼前就一片黑,所以他赶紧扶着床边又坐下,他缓了好长时间,慢慢悠悠的去找药箱,就这旁边的凉水给自己灌了一片退烧药,胃被凉水浇灌的感觉并不好,但是下午还有工作,他只是定了个闹钟,继续躺在那里睡着了,下午的闹钟一响,他马上就收拾收拾出门和田嘉瑞碰面,然后两个人一起去的汇报公司
田嘉瑞和丞磊坐在汇报的会议室里挨个汇报自己的提案,汇报完了之后,对方说:“请两位移步会客室,稍等片刻,我们商量一下得出结果,让秘书去叫您”
“好的,谢谢”两人都比较紧张的坐在会客室,可能是之前的凉水报应现在来了,丞磊的胃隐隐作痛,但是他还是期待着结果,显然结果和他们期待的一样,公司采用了他们的提案
“那我们合作愉快,谢谢您”田嘉瑞脸上过着得体的笑容,与对方握手
等到对方走后田嘉瑞直接在群里发消息说:咱们的方案通过了,今天大家提前下班,我请大家一块儿吃饭,他看了眼丞磊说:“咱们两个直接去饭店吧”丞磊刚开始是想拒绝,毕竟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去了也玩不好,但是这可是大家第一次拿下这么大的项目,而且他觉得吃过药了,应该是没什么事就没有拒绝“好”丞磊回应了田嘉瑞一句,田嘉瑞看着对方蔫蔫的样子下意识的问:“你是不是不舒服,真的还能去聚餐吗,要不我先带你去医院吧,反正吃饭还要一会”田嘉瑞说话还是老样子,一句跟着一句的砸过来,砸的他脑袋晕晕的,他上手堵住田嘉瑞的嘴,“有点胃疼,你知道的,老毛病了”他还没接着说,田嘉瑞就拉着他往外走
“手怎么也这么凉,我带你去医院”丞磊挣扎了一下,连忙说:“不用了,吃个药就没事了”见对方那么抵触去医院,田嘉瑞只好作罢“那我先带你去买药吧,待会的聚会你真的还行吗”丞磊看着田嘉瑞絮絮叨叨的样子,感觉想回到了之前一样,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嗯,吃了药应该就没事,谢谢嘉瑞关心,如果坚持不下去的话,我自己会早退的”田嘉瑞显然并没有注意丞磊对他的称呼,只是默认了这个做法,但还是叮嘱道:“你待会和我挨着坐吧,反正你是我助理,也没啥的,咱们两个就坐边上”都没等丞磊说什么,田嘉瑞突然笑着对他说:“哥,你刚刚叫我什么?”
“嘉瑞”
“哥,你不生气了?”
丞磊没有回答,见对方不想说,田嘉瑞也没有强求,他拉着丞磊上车“后座有毯子,你先眯一会吧,有一段路,药我去给你买”眼看着丞磊要往后排走,田嘉瑞连忙打开副驾驶的门,强硬的把安全带给丞磊系上,然后附身去拿后座的毯子,往丞磊身上裹“你怎么还在后座放毛毯”丞磊发出了疑问
“这可是老习惯了,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吗,之前家里养猫,小猫老是生病,这不是怕他冻着”说着田嘉瑞还揶揄地看了丞磊一眼,丞磊默默地往毯子里缩了一下,偏头不去对田嘉瑞的眼神
在车上田嘉瑞调了暖风,丞磊就把脑袋靠着窗户闭着眼睛休息,田嘉瑞不自觉地将车速放慢了一些,怕开太快把人颠醒
到饭店之后同事陆陆续续来了,有人看着他们两个坐在边上问“老板,你不去正中间吗”田嘉瑞撇了一眼正中间的空位,知道他们应该是没人敢坐,就笑着说:“哪来的那么多规矩,我怕热靠着门挺好的,你们坐吧”丞磊看了一眼田嘉瑞没有说话,要不咱们换下位置吧,田嘉瑞小声说:“不用,给你点了粥,你待会喝两口”
这个时候一个同事站起身举起酒杯说:“咱们要不要喝一个,庆祝一下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看着他们都举起酒杯,丞磊说:“我就以茶代酒了,晚上还要回家照顾妹妹”田嘉瑞附和了一句“我也不喝了,晚上要开车回家”两位既然理由都说好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劝酒,大家都开心的喝自己的
“您点的皮蛋瘦肉粥,小心烫”服务员端着一个大的砂锅走进来,将冒着热气的粥放在餐桌上田嘉瑞适时开口“大家都喝一点吧,垫一下,干喝酒伤胃”“谢谢田总”有人举起酒杯示意,田嘉瑞盛了碗粥递到丞磊面前,他搅了搅热气冒了出来,整个粥看起来闻起来很香上面飘了一点点油花,还有葱花做点缀让人看着就胃口大开,但丞磊还是塞不下去,喝了小半碗胃里边暖和了就放那儿了,田嘉瑞在席间还看了眼那人喝下去多少,看着剩下的粥就知道这人现在也就到这份上了,应该是劝不下去了,只是心里默默吐槽:就吃这么一点,跟小猫吃食一样,怪不得你胃又疼了呢
聚餐结束了,大家都在门口站着,有的是相约一块儿走,有的是打车,丞磊本来想打车走来着,田嘉瑞开口说:“我没喝酒,我送你回去吧,本来胃就不舒服,早点回家休息吧”看出丞磊有要拒绝的意思田嘉瑞立马接上“我知道妹妹在家,把你送到楼下我就走”丞磊这次直接坐在了后排,不给田嘉瑞“胁迫”他的机会,上车之后,田嘉瑞把自己放在副驾驶的外套递给他“你盖上眯一会,路有点远,要开一会,难受的话和我说”“好”车内其实没什么味道,但是椅子淡淡的皮革味好像在这一刻被放大,明明下午的时候没那么明显,丞磊心里想着,还是把衣服盖在了身上,田嘉瑞的衣服上有着和以前一样的香水的味道,有柠檬的味道也有海边的味道,丞磊就这样蜷着腿躺在后排,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他把丞磊送到了小区门口,他下车,拉开后面的车门,轻轻拍了下丞磊“哥,醒醒啦,到了,衣服你就拿着吧”田嘉瑞站在车门处挡着往里灌的冷风,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把自己的外套在丞磊身上裹了裹“不用了”说着丞磊要把外套递给田嘉瑞“我不怕冷,你就穿着吧,别之后又严重了”丞磊下车的时候还是懵懵的,不过也不忘和田嘉瑞摆了摆手说“嘉瑞再见”声音里带着困倦,然后扭头就朝着自己的单元楼走去,田嘉瑞朝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回应着“哥哥好梦”看丞磊进了单元楼之后,转身上车朝着自己的公寓开去,但是脑海里却浮现出丞磊以前和他同居时候的样子,又想起了他刚刚的样子,眼眶红红的,眼睛里泛着水汽,很漂亮,和以前一样
新开了一篇,这篇大纲比较清晰,争取尽快完成,上一篇在这篇完成之后会慢慢更完,主要是上一篇要重新列大纲
求求小红心
All角 · 凛冬(33)
宫尚角中心向
病弱角预警
时间线:宫门大战后四年
我从寒冬写到暖春,终于从初冬写进了腊月
月桂树就快开花了,宫尚角,你也很期待吧🥺
———————————
“不要投鼠忌器!”
这是宫尚角近日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尤其是在他耳目不便又遭夜袭,被宫唤羽掐着脖子逼问下半部无量流火下落之际。
虽说是诱敌上钩的计策;是上官浅察觉寒鸦陆调虎离山,实则有人潜入角宫盗取密文;是宫岚角追踪雷陨下落,在旧尘山谷外联络到久失音讯的宫唤羽;是宫尚角与宫唤羽联手做局,演给雷陨派来的细作看……但毕竟是假戏真做,宫门众人无不为之捏一把汗。
细作终于消失在夹道尽头...
宫尚角中心向
病弱角预警
时间线:宫门大战后四年
我从寒冬写到暖春,终于从初冬写进了腊月
月桂树就快开花了,宫尚角,你也很期待吧🥺
———————————
“不要投鼠忌器!”
这是宫尚角近日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尤其是在他耳目不便又遭夜袭,被宫唤羽掐着脖子逼问下半部无量流火下落之际。
虽说是诱敌上钩的计策;是上官浅察觉寒鸦陆调虎离山,实则有人潜入角宫盗取密文;是宫岚角追踪雷陨下落,在旧尘山谷外联络到久失音讯的宫唤羽;是宫尚角与宫唤羽联手做局,演给雷陨派来的细作看……但毕竟是假戏真做,宫门众人无不为之捏一把汗。
细作终于消失在夹道尽头的暗门之后,宫唤羽迅速撤手,仿佛也生怕宫尚角在他手下彻底殒命。然后他眼睁睁看着人群自四面八方奔来,纷纷要上手扶住那分明脆弱得不堪一击,却硬生生撑到最后一刻的人——
宫尚角从始至终一声未吭,直至听到弟弟在近处呼唤,才终究蜷曲下身体,捂住受伤的喉咙,咳得昏天黑地。
饶是宫唤羽这般铁石心肠,见此情景也很难不动容:“我自认是个狠人,可你比我更狠。早知道你这么不想要命,我倒不如干脆掐死你,去向雷陨邀功!”
“别拿你跟我哥相提并论!哥哥从来都是牺牲自己,只有你这种心术不正之人才总想着害人!”宫远徵忙着为哥哥抚背顺气,瞪向宫唤羽的眼中冒出火星。
“金繁,愣着干什么,赶紧让他们把软轿抬来!”
宫唤羽循声望去,眼前的宫子羽恨不得比宫远徵还要着急。曾几何时他也十分疼爱这个弟弟,不止是为了讨得老执刃的欢心,而今宫子羽的敬重和亲密统统与他失之交臂,到底是四年的囹圄时光太过漫长,还是宫尚角这人有何魔力?
“子羽,你有没有想过,他真的快不行了?”看着鲜血自宫尚角掩口的指缝间汩汩涌出,宫唤羽两眼发直,瞳中除了阴骘,多少带点惋惜,“你太依赖他了——你们都太依赖他了!这样下去,等到他的血流尽,宫门也就完了!”
软轿已到跟前,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人扶上去,宫子羽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祜蓝色的身影,语声中带着不多见的冷厉:“有月长老和远徵弟弟在,尚角哥哥的身体不需要你来操心。如果你真的担心宫门,就配合我们除掉雷陨,歼灭无锋!”
当夜为免耽搁太久惹人怀疑,宫唤羽离开得十分匆忙。不过他的话,在场众人多多少少还是听了进去。
所以那日之后宫尚角最常说的第二句话是:“去做你们自己的事,别总围着我转!”
第三句:“嘀咕什么呢,要留下就过来说!”
他仍像个没事人一样打理着角宫的生意往来、江湖事务,看不见文书上的蝇头小字就让别人念给他听,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就让人家走到他跟前来重复一遍。他适应得很快,他手底下做事的人适应得也很快。可是无论如何,身体不会骗人。
——若非虚弱到连驱散蛊虫的药都受不住,他何至于恢复得这般缓慢?
好在宫尚角没再拒绝宫子羽重操旧业,后者趁机将执刃的繁重庶务一概揽回自己的身上。而宫远徵却被勒令跟着宫岚角出谷几日,去江湖中见见世面,顺便散布些宫唤羽与雷陨暗通款曲、企图刺杀宫门代理执刃的消息。
天入腊月后,几轮寒风过境,角宫庭院中的池水彻底封冻,月桂树凋零得不剩几片残叶。
角宫的主人已有很多天没再出过门。
“岚角收到了宫唤羽的回信,说他已取得雷陨的信任,一切按计划进行。”宫子羽从宫岸角手里接过密报,将上面的内容大声念给宫尚角听。
“宫唤羽不可尽信。比起对付雷陨,他更想要无量流火,如果被雷陨觉察,他随时都有可能倒戈。”宫尚角边说边浅啜了一口茶,他眼前仍是些模糊不清的色块,所幸还能分辨黑檀茶盘中的青色茶盏。
“还有一点,别忘了雷家专精火器,即便密文晦涩难解,也骗不了他们几时。”说话的是宫紫商,细作带走的假无量流火图纸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这几日来角宫也来得愈发勤快,有时还带着宫锦商一起——别问,问就是她爹又闹脾气了,她娘俩过来“避难”。
此时,宫锦商就在宫尚角身边的靠垫上睡着,安静地像只小猫。这小丫头平日里总有使不完的精力,倒是每每来到二舅舅这里就变得格外消停。他们怕宫尚角听不清,说话间都特意放大了些音量,小家伙倒也丝毫不嫌吵闹。
宫尚角感知到小锦商在睡梦中缩成一团,干脆将自己的手炉推进她怀里。她直到现在仍枕着宫尚角的半截手臂,金繁几次想将孩子抱走,都被角公子一口回绝。对此,她爹娘既乐见其成,又对使唤病人帮他们照看孩子这事感到十分昧心。
“没茶了,我去添。”金繁迅速从宫尚角手里接下茶盏。
为了宫尚角行动方便,角宫主殿内的陈设全部精简,不仅茶炉被搬动到角落,就连墨池中的水也暂时性地排干了。这下倒是不愁这些整日赖在角宫不走的人无处落脚。
宫子羽注定是没这个孩子缘,早就放弃徒劳地挣扎,只期盼在其他方面能变得更“有用”些。
他现学现卖,将前几日从雷重昭那里听来的话转述出来:“雷家人从小就是散养,应该并不是所有人都精于机关火器。雷陨本人更擅长经商,我翻过长老院万象阁里近十几年的角宫卷宗,这些年在江湖中抢宫门生意,多半是他的手笔。从这次帮寒鸦陆布置机关陷阱也能看出,他手底下似是没什么像样的火器机关高手。”
宫尚角有些欣慰地笑了笑,接着却又摇摇头:“雷陨是我的老对手了,火器机关的确不是他的长处,笼络人心却是。雷家堡中支持他的人并不少,其中不乏高手,这不是他们不动火器的理由。”
宫子羽怔了怔:“那是为什么?因为他们本就没想救寒鸦陆?”
“寒鸦陆已是无锋弃子,自然不重要。雷陨应是打算暗中窃取无量流火图纸,并不想太早暴露身份,所以故意没有动用火器。”上官浅的声音传自殿外,她稍稍用了些内力,好让宫尚角也能听清,“角公子与宫唤羽这一步,就是要将他们逼到明面上来,这样才对宫门更有利。”
她推门进来,见宫子羽、宫紫商、金繁俱是一脸凝重,抿嘴轻笑起来:“你们别紧张,我只是来送些补气养血的药粥:用新下的紫皮甘蔗捣绞成汁,与高粱米一同熬制,另加党参、炙黄芪、山药、红枣、首乌。”
她将配方做法一一报出,见仍未完全消除三人的疑虑,又道:“我那日对寒鸦陆出手,便是已向无锋表明了态度。眼下无锋未除,你们又不信任我,角公子若是不在了,还有谁能保得了我?”
她新点了一只风炉,将砂锅置于炉上温着,起身打算离开,却听角公子在身后叫住她:“既然进来了,就说说你的想法。你去过雷家堡,也见过雷陨,以你之见,此计是否可行?”
上官浅顿住步子,眉目舒展,竟带着一丝释然:“雷陨此刻急于求成,暂时不会怀疑密文有问题……但宫唤羽的确是个大患,要确保万无一失,就不能单靠他一个人。”
宫尚角点点头:“子羽,回信吧。”
宫子羽又是一愣:“回什么?”
“回什么,你自己拿主意——岚角和远徵还在盯着雷陨,想让他们做什么,或是需要安排其他人手,这执刃手令发出来,自然所有人都会配合你。”角公子说着,将一枚精巧别致的金玉印信轻轻放在案上。
这传讯专用的执刃印信宫子羽用了四年,当然不陌生,但这一刻,他却在犹豫。
“收着吧。如果你不想我死得太快。”宫尚角用最平淡的语气道出威胁之词。
宫子羽瞬也不瞬地盯着宫尚角:他颈间还残留着宫唤羽那日掐出的红印,说话时嗓子仍有些费力。当时他咳得那般厉害,难道说宫唤羽的话还是被他听了去?……
宫紫商在旁挤眉弄眼地拱了拱宫子羽:“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帮你担了这么久的执刃重担,你就不能让你哥歇两天吗?”
该递的台阶都已递尽,这原本就是他的责任,宫子羽明白此时已容不得自己继续怠惰推脱:“好,那我先保管,这样处理日常事务也更方便些。”
“喝粥吧。”宫紫商呼出口气,坐直身子,抬起一双狭长却明亮的眼睛,“金繁,我饿了,给我也盛一碗来!”
“……这是药,你怎么那么馋呢?”
“要你管!”
“……少喝两口,等下要流鼻血了!”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
粥碗洁白如玉,香甜的甘蔗粥宛若粒粒剔透莹润的水晶,宫子羽眼疾手快地挑出碗中的白色小勺,递进宫尚角手里。
宫尚角慢条斯理地搅着粥,忽又补上一句:“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要投鼠忌器!需要我做什么就说,我没那么不堪一击。”
田丞〡露水情缘(中)
*
冤家路窄这句话大概不是空口无凭,想来是古往今来太多冤家总结出来的经验。
南湾港的揭牌仪式定在上午8点,主办方新和国际是国内航运的新起之秀,这两年发展势头很猛,鲜少有人知道它的前身是金三角最大的安保公司之一,因为得罪了青蛇帮而被搞垮,是叶九暗中帮了一把,才能在国内改头换面重新经营起来。
丞磊卡着点到,在场认识他的人不多,他也乐得清净,回绝了新和老板的客套,一个人找了角落呆着。
这种揭牌仪式他参与了太多次,流程大差不差,国内也不像在金三角随时有可能冒出几发冷枪,大致就是致辞致辞再致辞。
丞磊听得不耐烦,从后门溜去茶歇室喝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身影也跟了过来。...
*
冤家路窄这句话大概不是空口无凭,想来是古往今来太多冤家总结出来的经验。
南湾港的揭牌仪式定在上午8点,主办方新和国际是国内航运的新起之秀,这两年发展势头很猛,鲜少有人知道它的前身是金三角最大的安保公司之一,因为得罪了青蛇帮而被搞垮,是叶九暗中帮了一把,才能在国内改头换面重新经营起来。
丞磊卡着点到,在场认识他的人不多,他也乐得清净,回绝了新和老板的客套,一个人找了角落呆着。
这种揭牌仪式他参与了太多次,流程大差不差,国内也不像在金三角随时有可能冒出几发冷枪,大致就是致辞致辞再致辞。
丞磊听得不耐烦,从后门溜去茶歇室喝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身影也跟了过来。
对方也看见了他,视线交汇的刹那,丞磊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那人已经到了眼前。
“不介意我坐这儿吧。”田嘉瑞笑着问。
丞磊想说介意,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听取他意见的意思,没等他张口就坐下了。
“丞老板这打扮,倒像是来相亲的。”
“小田总谨言慎行……”
叱咤金三角情场的丞老板第一次被人调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语气自然也好不起来。
田嘉瑞看他吃瘪心情倒不错,那天两人分开后他就没想到还能再见面,如今看来还是有些缘分的。
丞磊在山里穿着都很随意,基本上都是老头衫配裤衩,成天踢踏着拖鞋到处晃,那时田嘉瑞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这人一身匪气,一看就不是个民宿老板这么简单,他也找人查过,可惜一无所获。
所以刚刚在会场里见到丞磊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还特地跑去问了新和老总丞磊的身份,没想到对方打马虎说只是合作伙伴,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越是遮掩,越是有问题。
田嘉瑞被成功激起了好奇心,这才跟着人出来。
丞磊不知道小田总丰富的内心戏,目光始终落在旁边书架上的古董摆件上。
“丞老板对古董有研究?”
丞磊没有回答他,只是喃喃道:“釉色很好,器形也不错,可惜是赝品。”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田嘉瑞敏锐捕捉到,若有所思地看着书架上那个高仿的双鱼挂耳盏。
“你……”田嘉瑞正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骚动,丞磊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摸枪,摸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在国内,于是顶着田嘉瑞探究的视线,尴尬地扯了扯领带。
“今天有热闹看了。”
“还指不定是谁的热闹呢。”田嘉瑞皱眉扫了一眼窗外,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如丞磊所想,国内治安实在是好,即使对家想找事也无非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过家家,顶了天找几个流氓混混来闹事,惹得主家一身骚。
新和国际树大招风,被盯上也无可厚非,叶九只是让他来走个过场,没必要插手。
有了这点认识,丞磊心安理得看起了好戏。
只是他没想到这场戏还有田嘉瑞的份儿。
田嘉瑞是南湾港码头的投资人之一,对方在揭牌仪式上动手,他这个投资人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他们出来时码头上已经围聚了不少人,中间站了七八个情绪激动拿扳手乱挥的男人,身上涂满了不知哪来的血,脖子上挂着纸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瑞承集团人血馒头。
瑞承。
丞磊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咂摸了一遍,后知后觉想起来在公安局做笔录时听田嘉瑞讲过。
事情一下变得有意思,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田嘉瑞耳边揶揄:“怎么小田总每次有麻烦都能被我碰到。”
“小问题,让丞老板见笑了。”田嘉瑞云淡风轻地接上他的话,显然并没有把闹事人放在眼里,跟助理确认过报了警,上前几步朗声道:“瑞承一直秉持关爱员工身心健康的宗旨,绝不可能出现苛待员工的现象,你要是能拿出确凿证据,我一定给你们个说法。”
他这话说得光风霁月,丞磊平时打交道的都是些阴狠狡诈的毒贩和军火商人,猛地被他这义正言辞的模样震住,心里竟无声起了波澜。
那些人许是没想到真有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沉默了半晌,其中一个突然开口:“我有证据!我之前是田正隆的司机!”
听到田正隆的名字,田嘉瑞顿时变了神色,他很了解自己这个二叔,嗜赌成性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所以他才会不择手段都要把田正隆的股份收回。
田家那么多人,这家伙偏偏挑了个最容易出事的,田嘉瑞倒不是担心田正隆,而是不想瑞承的名声受影响。
“有什么话等警察来了再说。”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说法!田正隆个狗娘养的!你们瑞承都不是好东西!”
那伙人说着开始朝前挤,新和的保安竟然没能拦住,就这么让人冲了过来,现场乱作一团。
丞磊察觉出不对劲,看了眼后面平静的海面,在人群围上来之前拉着田嘉瑞迅速往后退,混乱中装作不小心失足,手里死死拽着田嘉瑞,两人一起摔下了水。
冰凉的海水没过头顶,田嘉瑞没有防备,呛了一大口海水,整个人垂直往下沉。
丞磊暗道不好,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小子不会游泳,急忙拎着人往上游。
田嘉瑞意识消失前感觉丞磊抓着他晃了晃,头顶的阳光刺眼,照得他眼皮很重,迷迷糊糊间觉得丞磊好像吻了他。
有些咸,还有些涩。
*
“我要是知道有这一出当时就应该把你丢水里自生自灭!”丞磊再一次从迷药中清醒,逮着田嘉瑞张口就骂。
后者被他骂习惯了,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到底要干什么?”丞磊发泄完,理智回归问道。
田嘉瑞转身从后座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递到丞磊面前:“这个是真品了吧?”
丞磊瞪大眼睛看着盒子里的双鱼挂耳盏,心里跑过一万头羊驼,把那点为数不多的青青草坪踩得稀巴烂。
“田嘉瑞你疯了吧!这玩意儿多少人费尽心思想要得到!怪不得叶九要把你抓来!我是该夸你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啊?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你就敢收?这玩意儿谁碰谁倒霉!我说山本那狗日的怎么会盯上你呢?原来这儿有个行走的香饽饽!我要怎么说你好!你真是!”
丞磊气得语无伦次,要不是被绑着动弹不了早就跳起来给某个不知死活的兔崽子一个暴扣了。
“你就说是不是真的吧,本来是想送给你当见面礼的,你不要拉倒。”田嘉瑞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训,也有些生气,替他解了绳子不再说话。
丞磊活动了下筋骨,叹了口气,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东西自然是真的,只是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当初不是说好了互不相干的吗?”
“互不相干?”田嘉瑞冷笑一声,“丞老板大义不图恩报,我可不敢忘。”
“举手之劳,不足挂……”丞磊嘻嘻哈哈打马虎眼,抬头见田嘉瑞眼神幽怨地盯着他,倒看得他像个抛妻弃子枉为人伦的渣男。
“那你当初提裤子走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这一天!还委屈你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被他说了两句眼眶就开始红,瘪着嘴眼看就要掉珍珠,丞磊骂又不是,哄又不是,急出一脑门汗。
“说你委屈还真委屈上了?”丞磊接过盏,刮掉了表面的釉彩,露出下面隐藏的线路图:“这是从缅北到泰南的毒品通道,是……师父当年刻下的,他只是个做手工艺品的匠人,无意接了毒枭的单子,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是师傅最后一个作品,也是个祸害。”
丞磊说着突然抬头:“你不会想贩毒吧?违法乱纪的事不许做!”
田嘉瑞:“……”
田嘉瑞:“我都说了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就是看你对这个盏感兴趣,偶然看到了,想着拍下来有机会好送给你。”
“那可真是凑巧啊。”丞磊把盏放回去,一边打电话给叶九,一边说对田嘉瑞说,“东西我收下了,心意也领了,你给我老老实实滚回国,别再来了。”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国。”田嘉瑞固执道。
“你这人怎么……”电话那头传来接通的声音,丞磊只能先接电话,“盏我拿到了,帮我送个人走。”
“我不走!”
叶九的笑声隔着电话传来,带着股令人不爽的看戏调调:“我早让你别趟国内浑水,你非不听,这下惨喽,小情人追上门了。”
丞磊:“……”
最后叶九以信号不好为由婉拒了丞磊的要求,承诺象眼是他坚实的后盾,但情债不属于公务范围,实在爱莫能助。
车子在雨林里疾驰,丞磊挂了电话,双目无神地瘫在座椅上,觉得这一天天真是荒唐。
【徵角/羽角/唤角|ALL角】攀枝折桂02
宫尚角一早便离开了羽宫,平日里他都得到日上三竿才有力气起身,今早之举摆明了他昨日同宫唤羽什么也没干,他不管传出去长老和执刃怎么想,总之他一点也不想在那人的地盘上待下去了
宫远徵也一如既往地在角宫等他,炉子上已煮上了他特制的新茶,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让宫尚角心里好受了不少。宫远徵见他回来得那么早,心下了然,原本要锁一个上午的眉头愉悦地舒展开来,美美地给宫尚角添上茶
但是哥哥似乎兴致不高,眼中倦色不减,气色也不大好,看来是昨晚没睡上一个好觉。宫远徵见不得哥哥终日无法露出笑颜,刚想开口没心没肺地闹他几句让他开心些,却听到宫尚角开了口
“远徵…” 他又停了下来,欲言又...
宫尚角一早便离开了羽宫,平日里他都得到日上三竿才有力气起身,今早之举摆明了他昨日同宫唤羽什么也没干,他不管传出去长老和执刃怎么想,总之他一点也不想在那人的地盘上待下去了
宫远徵也一如既往地在角宫等他,炉子上已煮上了他特制的新茶,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让宫尚角心里好受了不少。宫远徵见他回来得那么早,心下了然,原本要锁一个上午的眉头愉悦地舒展开来,美美地给宫尚角添上茶
但是哥哥似乎兴致不高,眼中倦色不减,气色也不大好,看来是昨晚没睡上一个好觉。宫远徵见不得哥哥终日无法露出笑颜,刚想开口没心没肺地闹他几句让他开心些,却听到宫尚角开了口
“远徵…” 他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宫远徵看向他,炉子里的火有些大了,茶壶中冒出的热腾腾的蒸汽晃了宫尚角的眼,让他忍不住含了水光。连带着他那带着愁绪的眉目,仿佛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可怜兮兮地坐在面前,叫他心疼得紧,连忙过来将人牢牢抱在怀里
宫尚角卸了力靠在他肩头,还用手轻轻拍拍他的背示意自己没事,宫远徵才不信,脑中闪过无数个弄死宫唤羽的恶念,只是在哥哥面前他不能说出来再惹哥哥不快
宫尚角在他身上靠了好一会儿,得了些许安慰,稍稍安了安心,这才继续下文
“两日后我就出去”
自从他嫁给了宫唤羽,出外务的频率便越来越高,傻子都知道他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宫唤羽那个混蛋同哥哥说了些什么让他如此忧心,宫远徵又在心里给宫唤羽记了一账
“哥哥安心出去吧,远徵会去找哥哥的”
宫尚角这么频繁地出外务,第一受害人就是宫远徵他可受不了哥哥不在身边的日子。况且平日里宫唤羽恨不得把宫尚角绑在羽宫,所以他只好趁着哥哥出外务偷偷溜出去和哥哥欢好,而这也成为了宫尚角频繁出去的另一个原因
平常有宫尚角罩着,宫远徵在宫门里几乎是横着走,所有人都得对他避让几分。宫尚角一出宫门,便没什么人在意他了,而他也会把自己关在徵宫研究毒药。所以即便是趁人不注意出了宫门,也没人会管他,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了而已
宫尚角从他怀里抬起头,眼中含着笑意
“来找我多麻烦,跟我一起去吧”
宫远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哥哥要带他出宫门!可是宫门家规规定族人不得擅自外出,虽然他早就违反过好几次了,可这是哥哥第一次要正大光明地带着自己违反家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宫尚角看着愣在原地的宫远徵,无奈地戳了戳他的脸
“喂,去不去啊?”
宫远徵这才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手,认真地盯着他
“第一,我不叫喂,哥哥要叫我远徵~”
“好,远徵”
得了便宜就开始耍些小无赖,这是宫远徵的一贯作风,而宫尚角总是宠到没边,床上也一样
“那么第二是什么呢?”
“第二就是,我要去!” 宫远徵立马扑过来,像只小狗一样趴在他身上乱亲
“别…别这样…远徵…很痒的…”
宫尚角的口头制止显然并没有任何用处,待宫远徵亲够了,又紧紧搂着他不放
“哥哥,远徵离不开你”
“哥哥知道” 宫尚角回抱住他 “哥哥也离不开远徵”
二人相拥,四周寂静无声
宫远徵在宫尚角肩头蹭了蹭,宫尚角也将他抱得更紧,他垂了垂眼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昨晚其实一夜未眠,以前他出外务的时候都会把宫远徵留在宫门,江湖险恶,在他看来宫门算是个安全的地方。可他防住了外敌,却防不住内敌。角宫掌财权,江湖上所有宫门的产业说到底都是角宫的,所以宫尚角和宫朗角两兄弟宫门内无人敢轻易动。而徵宫不一样,宫远徵所有的毒药解药都在长老院有备份,更何况后山月宫同样精通医术,按宫唤羽的意思来说,若他除掉宫远徵,还有月宫的人顶替徵宫的职务。宫远徵能力虽强,但毕竟整整二十年都待在旧尘山谷中,带他出去历练历练是宫尚角早就想好了的,现在也是时候了。江湖虽险恶,但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让宫远徵在自己身边,也好安心些
此时,宫朗角正在门外,他徘徊许久,急得不行。哥哥都进去这么久了,马上就要到大殿议事的时辰了,宫远徵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等等,该不会是…
荒唐!!!
宫朗角想到这里立马踹了门进去 “好你个宫远徵!我非剥了你一层皮不可!!!”
紧紧相拥的两人吓得同步回头,好像…也没发生什么……看得宫朗角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宫远徵从宫尚角身上起来幽怨地瞪了一眼宫朗角,宫朗角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好巧不巧,他的眼睛和宫尚角像了个十成十,这一瞪,宫远徵立马条件反射老实了,宫朗角看着他的反应十分得意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眼神战看得宫尚角差点压不住嘴角,战术性地咳了一声
“该去大殿议事了,快些” 说着便出去了,这无疑是放纵他们开始进一步口头上的战争
只听一声关门,两个嘴炮火力全开
“宫朗角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没看见我和哥哥正好着呢吗?!小孩子不该看这种东西!”
“拜托我比你大!你还有脸提?!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是不是要强迫我哥跟你白日宣淫?!堂堂徵宫宫主成何体统!”
“谁说我要这么干了?你心脏看什么都脏!”
“你手都放哪儿了还说没有!”
“朗弟弟啊~你不尊重我也应当尊重哥哥~哥哥可是很愿意呢~”
“胡说八道!不许叫我朗弟弟!”
“我随哥哥叫,不行吗?”
“你算哥哥的什么人?还随~哥~哥~叫~”
“好啊,那让宫唤羽这么喊你好了!”
“滚啊!别提那个狗东西!”
“那我偏要这样喊你,朗~弟~弟~”
“闭嘴!你别以为有了几次就真和我哥成了!”
“那你选一个吧,宫唤羽、宫子羽,还有我”
“切,谁都配不上我哥!我没揍死你是因为矮子里面拔高个!”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选了!”
“我才没选!”
“谁理你?!对了,我告诉你,哥哥要带我一起出外务,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的地位吗?”
“什么?!带你!他都不肯带我!”
“谁让你的伤还没好?乖乖养着吧,否则…你哥哥就不要你了呦~”
“你…” 宫朗角被他这话噎得猝不及防,三思之后取下腰间的刀扔了刀锋举起刀鞘当棍子
“宫远徵我要你好看!!!”
“我让你欺负我哥!让你欺负我哥!!!”
“悠着点儿…悠着点儿!” 宫远徵一面跑一面幸灾乐祸,趁着宫朗角伤还没好使劲添油加醋
“等会儿扯着伤口我可不给你包扎,等着哥哥回来治你的罪吧!”
“你真是阴险狡诈!!!” 宫朗角嘴上骂着,但还是乖乖地停了下来,毕竟不好好养伤是要被哥哥训的……
宫远徵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宫朗角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提了提速度,很快便追上了前面走得慢吞吞的宫尚角,从背后一把将人抱住
“哥哥!”
宫尚角早有准备,稳稳地接住了他,又把这只黏人的大狗狗从身上弄下来
“吵赢了?”
“哥~” 宫远徵蹭到他身边 “怎么能是吵呢?远徵和朗弟弟在认真交流”
好一个认真交流…宫尚角无奈,不过这确实是两个弟弟的家常便饭
“朗角也是你哥哥”
可他幼稚得像个弟弟,宫远徵在心里暗暗吐槽,转头又对宫尚角笑得满面春风 “远徵当然是要随哥哥叫嘛~”
宫尚角听了他这话不由得愣了愣,随即又有些不自然地低头露出一抹浅笑,拉了拉他的手 “快走”
宫远徵看着那人红红的耳朵玩心大起,一个劲儿地凑到他耳边
“哥哥?哥哥~”
“哥哥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回答远徵呀?远徵不就是随哥哥叫吗?”
“咳…” 宫尚角轻咳一声,宫远徵立刻闭了嘴,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大殿门口,于是便分开去,不再黏黏糊糊了
此时宫唤羽也到了,昨夜宫尚角下手不轻,现在他的脖子上还缠着纱布
“唤羽,你这是怎么回事?” 宫鸿羽指了指他的脖子问道
“哦,没什么” 宫唤羽摸了摸伤处,脸上竟是有几分笑意,往宫尚角那里瞥过去几眼 “不过是被只野猫抓了一下,并无大碍”
宫尚角一听这话就感到不对劲,暗暗瞪了他一眼,可那人却跟没事人一样…无耻!
议事的内容每回都差不了多少,宫远徵早就听烦了,便朝哥哥那里看过去,这一番下来,眼睛差点长在宫尚角身上
除了宫远徵,还有两道同样炽热的目光聚焦在宫尚角身上,他说话的时候越说越不对劲,用余光看去,好家伙!这一个个的是想把他给吃了吗?!
他发完言又冷静下来细想了一下,觉得宫远徵和宫唤羽这个德行这样做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可是宫子羽…他今天又是抽什么疯?还有这本是执刃、长老以及各宫宫主的会议,按理来讲宫子羽是不能来的,可他今天却代替宫紫商来了…怕不是许诺了她什么关于金繁的事吧,宫尚角不是无奈了,而是无语
不过他还是有其他话要讲的,于是他站起身来向执刃和长老行了一礼
“执刃,长老,尚角有一事相禀”
“何事?” 宫鸿羽道
“下次外务在两日之后,远徵弟弟也会同去”
“什么?!” 在场除了宫尚角和宫远徵二人都异口同声
“宫门家规规定族人不得随意出旧尘山谷,不知远徵弟弟此番所谓何事?” 执刃和长老还未来得及问,宫唤羽便抢先一步
宫远徵扫了宫唤羽一眼,接着同宫尚角站在一起
“哥哥此次外出受了内伤,然外务紧迫,哥哥一向以宫门利益为重,自然是不得耽搁,而朗哥哥旧伤未愈无法代行,所以我同哥哥一起,在路上为他疗伤,少主可明白了?”
“宫门又不是没有大夫,为何非得你去?” 宫子羽也开口道,宫远徵定是在耍花招,他自然不愿让他得逞
宫远徵连个眼神也没分给他,不紧不慢地回嘴
“我是这宫门最好的大夫,自然也能给哥哥最好的疗理。怎么,难道哥哥为宫门辛苦奔波,受了伤还不能有最好的大夫为他治疗吗?”
“我…” 宫子羽心虚地看了一眼宫尚角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宫鸿羽看着自己儿子这副窘样子头疼得慌,再加上今早传来宫尚角和宫唤羽昨晚什么也没干,更是焦头烂额,如今宫远徵还要出宫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糟心事啊!
宫唤羽听了宫远徵的话,走到宫尚角身边,柔和地看着他
“尚角既受了伤,不如还是留下来好好养着吧,外务派红玉黄玉侍卫去也是可以的”
“多谢少主关心,外务事关宫门财务,我想还是亲力亲为来得好” 宫尚角并未领情,反而又给他添了一把火 “只是受了伤,力不从心,昨日…对不起少主了”
宫唤羽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脸,竟是从中看出几分嘲讽,他咬了咬牙,这个宫尚角,计谋还真多…有没有受内伤他还不知道吗?只是如今要再请大夫给他诊断怕是也来不及了,以宫远徵的本领,足以以假乱真
他努力维持着一副温和的样子,又客套地关心了几句,宫尚角依旧不冷不热地一一回答,看得执刃和长老面露难色,而宫远徵和宫子羽则暗自叫好
最终,宫尚角和宫远徵的目的还是达成了,宫尚角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样子,而宫远徵则得意得不行,就差跑到羽宫两兄弟面前说: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大获全胜的宫远徵正要和宫尚角会角宫去准备,却被宫唤羽叫住
“尚角”
他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波澜,宫尚角转头看过去,瞧着那明明快黑了却还是尽力端着的要死不死的一张脸,心情大好,客气地问他
“少主还有何事?”
宫唤羽假笑了一下,开始瞎掰 “此次外务还有别的任务,执刃派我来同你说,而且…” 他顿了顿,看向宫远徵 “需要屏退外人”
宫尚角紧紧按住即将炸毛的宫远徵 “回去等我”
宫远徵没办法,只得点了点头,若是眼神能杀人,恐怕宫唤羽已经被他捅成筛子了
宫尚角和宫唤羽来到了羽宫,刚踏进门,宫唤羽便一把将他拉过按在椅子上,死死堵住他的嘴吻得凶狠,横冲直撞地发泄方才压抑的种种不满
宫尚角费了好大的劲抽出手 “啪” 的一声一巴掌扇过去把人弄开
“宫唤羽你发什么疯?!”
这一巴掌带了内力,打得宫唤羽半边脸都红了起来,火辣辣地疼,而他只是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又笑了出来
“这时候打我打这么狠了?出宫门躲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样的胆子?!”
宫尚角听了只觉得烦人
“若你是为了刚才的事,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没必要单独再和你解释一遍”
宫唤羽又走近了些,含着即将溢出的怒火盯着他 “你告诉我,以前出去的时候,宫远徵有没有去?”
宫尚角看着他的眼神丝毫没有闪躲 “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那人听了顿时出手欲遏住他,宫尚角反手抓住他的手挡住,宫唤羽又用力甩开
“下作!”
“下作?!” 宫尚角看着他愤怒的模样干笑了几声,随后面容瞬间变得阴沉,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逼退着他,双眸染上了杀气,泛着如血一般的红 “三年前你给我下药的时候,难道就不下作吗?”
面前的人闻言一怔,压抑着仇恨的诘问在他耳边不停回荡,眼中罕见地露出一丝慌乱
过了片刻,屋子里只剩了宫唤羽一个人,他站在原地,三年前的回忆汹涌而来。那一夜,宫尚角终于中了他的计,有了一夜缠绵,后来他便顺理成章地请执刃赐婚,把人抢了过来
是他无耻,是他下作,可目的达成了,又有什么关系?他绝不会轻易放手
宫尚角头也不回地往羽宫外走,此处当真是个不祥之地,只要一踏进就没有好事发生,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好像只有这样,那深埋在过去的耻辱才不会追上他
“尚角!”
宫尚角猛地回过神来,竟是险些迎面撞上宫子羽
宫子羽看着他还泛红的眼尾,心中担忧,那宫唤羽到底干了什么荒唐事?他有些犹豫地开口
“你…还好吗?”
“没事” 宫尚角没再看他,绕过他欲继续向外走去,却又被拉住
今日的宫子羽在宫尚角看来格外奇怪,本想挣脱,但那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身牛劲死死地拉住他不放,他只得转过头耐着性子问 “有事?”
宫子羽看出来了也听出来了他现在心情差得很,但他还是怕有误会,还是早点解释清楚更好
“方才大殿上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不在乎你…你受伤的意思”
原来是为这个,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宫尚角本就没有受伤,自然也不会在意他说了什么
“无妨,子羽弟弟也是为了维护家规,是我太过唐突,未事先商量就要带远徵出去”
听到宫远徵的名字,宫子羽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但他不想失去和宫尚角独处的机会,走近道 “你带宫远徵出去,是为了躲我哥?”
接二连三地被问这种问题,任谁也觉得烦了,但看在礼数上,他不能骂宫子羽,刚想开口回答,宫子羽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不喜欢我哥,甚至,是厌恶他,对不对?”
宫尚角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但又不愿否认,宫子羽便当他是默认了,接着一用力将他拽到一旁的柱子后面
“宫子羽!” 宫尚角不敢太大声怕把别人招来,只得被他抵在柱子上
“把我放开!你到底要干什么?!”
“尚角…” 宫子羽任是不放手 “宫唤羽给不了你的,我可以给你,你不喜欢待在宫门,我们就一起出去,好不好?”
“你在说什么?” 宫尚角绝不会想到宫子羽居然对他有这种心思,可他思来想去,他们自幼便没什么交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
“还不够明白吗?” 宫子羽看着宫尚角脸上的疑惑,心急如焚,这么多年在心里疯长的感情他无法一时道出,但却看着那人的眼睛 “我喜欢你啊…”
“你…” 宫尚角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否认,这般始料未及的事他无法接受
“尚角…”
“等等…” 宫尚角打断他,可却说不出什么话
“你不愿意我这样叫你吗?” 宫子羽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他身上,那原本无措的脸已经变得阴沉,他本就生得高大,足以低头看着宫尚角
“那你希望我如何叫你?角公子、尚角哥哥,还是……嫂嫂?”
仿佛已经有裂痕的伤疤又再一次被血淋淋地挖开,只一刹那,强大的内力带着怒气直接将人震开
宫子羽的武力远不如宫尚角,这一下让他的胸口生疼,可他还是想上前拉住要走开的人
“尚角!”
“别碰我!” 宫尚角一把甩开了他
“你们…全都疯了!!!”
眼前的人渐渐消失,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也许是方才,还留了些气息在那里吧…
All角 · 凛冬(32)
宫尚角中心向
病弱角预警
时间线:宫门大战后四年
———————————
血。
血自掌心滴落,激扬尘砾,沿着虬根枯草划开一道蜿蜒的红痕。
宫远徵在毒泷恶雾间勉力维持住身形,却无法掩饰越发粗重急促的呼吸。
林中骤然传出一阵桀桀怪笑:“聪明,知道靠放血来保持清醒!但蛊虫能嗅到你身上的血腥气,你越虚弱,它们就越兴奋——再过半刻,我的宝贝们就会侵占你的周身大穴,让你全身经脉寸断。到时候,我先杀了你,再杀他们!”
说话的是寒鸦陆,而“他们”自然是指宫尚角一行人。
宫远徵眼前一片模糊,隐约能看到十步之外的几颗冷杉树后......
宫尚角中心向
病弱角预警
时间线:宫门大战后四年
———————————
血。
血自掌心滴落,激扬尘砾,沿着虬根枯草划开一道蜿蜒的红痕。
宫远徵在毒泷恶雾间勉力维持住身形,却无法掩饰越发粗重急促的呼吸。
林中骤然传出一阵桀桀怪笑:“聪明,知道靠放血来保持清醒!但蛊虫能嗅到你身上的血腥气,你越虚弱,它们就越兴奋——再过半刻,我的宝贝们就会侵占你的周身大穴,让你全身经脉寸断。到时候,我先杀了你,再杀他们!”
说话的是寒鸦陆,而“他们”自然是指宫尚角一行人。
宫远徵眼前一片模糊,隐约能看到十步之外的几颗冷杉树后有人影在晃动,但他瞧不真切。林中响起角宫的特殊暗号,他知道哥哥在问他,是否需要马上救援。
此地已是旧尘山谷边缘,今晨他独自追踪寒鸦陆到此,本以为能一举将人擒获,不料反中了对方的陷阱。这盘根错节的深山老林间瘴气浓重,又无法骑马乘舆,他未发响箭,本意就是不想哥哥跟来。但宫尚角就是宫尚角,找到这里的速度远比他想得更快。
“哥别过来,蛊虫危险!”宫远徵的声音因蛊虫啮噬而颤抖,语气却很决绝,“那家伙中毒已深,撑不了多久的!”
寒鸦陆的声音仍自渺远中传来,山谷间层层回荡着他的冷笑:“宫尚角,你要赌一把么?看看是你弟弟先死,还是我寒鸦陆命硬!”
宫岸角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负责瞭望的侍卫迅速打出手势:【西北方,五十丈,人在树上。】
角宫精锐们早已配合默契,按理说宫岸角此刻已该带人冲出去,但这一次,他们仍旧望向自家的主事人——
宫尚角的状态实在不好,能赶到此处已是勉强,若非金复在旁紧紧搀扶,那薄得像张纸片的人眼看又要倒下去。
然而见宫岸角目光游移,角公子马上凛然发出指令:“快去,远徵有危险!”
后者这才不再犹豫,与几个侍卫掉头朝西北方向疾速略去。
“怎么样?蚀骨灼心之痛可还好受?”
“人都说宫尚角的弱点是宫远徵,可我看你哥哥也不怎么关心你嘛!否则怎么眼睁睁看你在这里受苦,自己却当缩头乌龟?”
“都不说话?好哇,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寒鸦陆明显是在激将,宫远徵咬着牙不吭声,背上的冷汗在天寒地冻中化作刺骨冰渣,与奇经八脉中的灼烧之痛形成内外冰火两重煎熬。
宫尚角何尝不知弟弟也在强撑,转头低声交代金复:“寒鸦陆急了,我去拖些时间。你往林子边缘撤,放响箭!”
“公子!……”金复知道宫尚角不想让他们沾染蛊虫,因而做好了自投罗网的打算,他有心劝阻,却又知道公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听他的。
“——你帮不上忙,别在这里碍事!”
宫尚角果然强行抽出手,在金复背上猛推了一把,自身失去凭恃,急退半步,撞上粗糙纵裂的冷杉树干,嘴角顿时渗出一丝血迹。
金复大惊失色,知道宫尚角打定主意的事从来不可违逆,更怕拉扯之际再伤到他,只好道了一声“公子小心”,便急匆匆往来时的路去。
宫尚角待他走远,这才自冷杉树后孑然现身,宫远徵身上的蛊虫在察觉到他的第一刻朝他蜂拥过去。
宫远徵急匆匆拦住哥哥濒临下坠的身体,却听见他轻笑:“果然是这样,蛊虫只会攻击在场最虚弱的人。”
模糊的视线在渐渐复原,宫远徵终于看清宫尚角浮现死灰的面色,语声中又带出哽咽:“不是让哥别过来……”
蛊虫攻势凶猛,宫尚角呼吸不畅地呕出一大口血,但仍然伸出颤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弟弟僵硬回护的手臂:“我本就毒入肺腑……还怕……这点蛊虫么……”
“兄弟情深,还真是兄弟情深呢!”寒鸦陆渺远的声音透着阴森诡谲,“可惜,换了你只会死得更快!你们以为几日前那蛊是白下的么?”
宫远徵当然知道春见蛊不仅可以唤醒虫卵,还会让附近所有的蝇虫更加活跃,所以他才提醒哥哥蛊虫危险。
宫尚角自然也听懂了提示,可即便明知弟弟刚刚才承受过的痛楚要在他身上加倍肆虐,也没能阻止他毅然决然地现身走出来。
——他本就无力抵御林中瘴气,刚刚奔走寻人又已耗尽所剩不多的气力,索性将蛊毒换到自己身上,好让远徵尽快恢复行动能力。
近处再度响起哨音,是角宫的侍卫在提醒他们,林中还有陷阱。
响箭不约而同从远方传来,算算时间,应当不是金复,而是宫子羽他们抢先得了消息,正向这边赶来。
宫尚角已几乎说不出话,身体不可抑制地滑落尘埃,宫远徴跪在地上接住他,听到他自紧锁的牙关间挤出两个虚无缥缈的字来:“机关……”
宫远徴明白宫尚角是让他去破除机关陷阱,免得后面的人再踩上,可他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撇下哥哥一个人:“有金复引路,哥别担心!”
眼前像是蒙着一团雾气,就连听觉也变得不甚灵敏,宫尚角在五内俱焚中发着抖,感觉到弟弟用冰凉的手将一颗药丸推进他嘴里,在他耳际轻声安抚:“哥先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就好……”
可是宫岸角拿下寒鸦陆了么?他们有没有危险?宫子羽与金复碰上面了么?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埋伏?寒鸦陆一个人不可能布置这么多陷阱,他的帮手在哪里?云为衫一直有人盯着,她应该没有这个机会。难道说……
浓雾冲破七窍,向脑海深处蔓延,宫尚角在即将溃散的意识中不甘心地挽留着最后一丝神志:远徵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待到他再醒来,四周一片沉寂。
蛊虫的侵袭似乎已被压制下去,有人在为他缓缓输送着内力,宫尚角自一片混沌中辨别出宫子羽的声音:“醒了!可算是醒了!……你若是再醒不过来,远徵弟弟可真要服毒自戕了!”
宫子羽原是说笑,宫尚角却蓦然整个人一僵,一时内力走岔了气,剧烈咳嗽起来。
“宫子羽!”宫远徵连忙上前为哥哥顺气把脉,知他无恙,这才将宫子羽一把推开,“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毒哑,让宫岸角陪你好好练练手语!”
宫尚角好容易止住咳嗽,有人无声递了水壶过来。水被人用内力加热过,温度刚刚合适。
“走吧,该回去了。”宫子羽不敢再乱开玩笑,拍拍屁股自地面站起。
不知是谁的大氅披在他身上,宫尚角并未感受到冷意,直至此刻才意识到他们可能仍在林子里。眼前的雾气仍未消散,他看不到其他人,只好声音沙哑地开口询问:“都没事吧?”
“都好着呢,哥别担心。”宫远徵在他手背上轻轻按了按。
“……鸦陆死了……岸角说没拦住……”宫子羽补了一句,隔着些距离,他只能勉强捕捉到关键信息。
宫尚角点点头:这结果他早有预料,寒鸦陆今日铤而走险,想来本就没打算活命。可到底是什么人在帮他呢?……
“罢了,先回去再说……”他沉下气息,试图靠自己的力量站起身来,却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
“别!哥现在看不清也听不清,身上更没有力气,别勉强自己!”宫远徵亲身尝过这蛊的厉害,完全了解宫尚角现在是何情形。
“……不过哥放心,等我回去配几味药,把体内的蛊虫驱散就没事了。”他一边温声安慰,一边调整姿势,似乎仍在犹豫是将哥哥搀起来,还是直接背起他。
宫子羽却抢先一步,在轮囷盘绕的根柢间蹲下身:“远徵弟弟也刚中过蛊,我来背吧!”
宫尚角想要拒绝,却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片瘴气缭绕的密林。
宫子羽立即知晓角公子在介意什么,于是福至心灵地补叙:“我让金繁带着你的侍卫先走了,这里只有我、岸角和远徵弟弟。”
“金复和马车就在林外,哥……”
听着耳畔弟弟近乎哀求的语声,宫尚角既觉感动,又觉无奈,终究将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我是看不清,又不是不识好歹……”
山路崎岖坎坷,可宫尚角几乎感觉不出任何颠簸。
宫子羽不敢走得太快,只觉自己背的不是一个身量颀长的成年男子,而是一把快要散架的白骨。
背上的人对此并无知觉,在他耳边轻声问:“你是怎么找来的?”
宫子羽勉力不将悲色带入话音:“我问了你的侍卫,知道大致方向,然后一路跟着你们的标记。”
“角宫的标记一般都做得十分隐秘,你知道在哪里寻?”
“……我好歹当过几天执刃,尚角哥哥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宫尚角不再答话,默默转开话题:“远徵,以后切不可再如此冲动。这次还有我在,可是下一次……”
“哥!”宫远徵扬声打断他的话,黯然欲泣地凝视着那双失神的眼睛,“是哥哥太舍不得我受伤了!可我明明身强体健,又熟知毒性,我说寒鸦陆撑不了多久他就撑不了多久,哥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
弟弟们的话让宫尚角一时百感交集,忽然意识到他们或许都已成长,只有他即将止步于斯。
时近寒冬腊月,深林哈气成冰,不闻鸟兽声迹。他耳目不灵,不识方向,不辨东西,但弟弟们终究不肯将他留在原地。
宫尚角长叹了口气:“是我的问题……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徵角】春日记事(上)
补档…登上老坟头发现被屏蔽,到底哪个词违规了🤪红心评论是最好的支持~
阴暗爬行20岁圆子*全身上下最嘴硬30岁jio
请看圆子行冠礼~
正文:
临近清明,雨越发缠绵起来,天幕灰蒙蒙一片,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七天有余。石阶饱蘸水汽,悄悄被绿苔攀附住棱角。
宫远徵一手撑伞、一手拿着药箱,瞧了瞧漫天乌云,暗暗放缓了脚步。
侍卫金漱小心地保持着和主子的距离,又不由得瞥向宫远徵的左手:他的手三年前被杀手割开皮肉筋骨,虽说接上了,但遇到风雨天仍旧会胀痛发麻。他恭谨的询问:“公子,将药箱交给我吧。”
“不必,此药贵重,我亲自拿。”宫远徵的声音似乎也被...
补档…登上老坟头发现被屏蔽,到底哪个词违规了🤪红心评论是最好的支持~
阴暗爬行20岁圆子*全身上下最嘴硬30岁jio
请看圆子行冠礼~
正文:
临近清明,雨越发缠绵起来,天幕灰蒙蒙一片,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七天有余。石阶饱蘸水汽,悄悄被绿苔攀附住棱角。
宫远徵一手撑伞、一手拿着药箱,瞧了瞧漫天乌云,暗暗放缓了脚步。
侍卫金漱小心地保持着和主子的距离,又不由得瞥向宫远徵的左手:他的手三年前被杀手割开皮肉筋骨,虽说接上了,但遇到风雨天仍旧会胀痛发麻。他恭谨的询问:“公子,将药箱交给我吧。”
“不必,此药贵重,我亲自拿。”宫远徵的声音似乎也被春雨浸润,散发出化不开的雾气。
金漱识趣的噤了声,跟随宫远徵一步步登上石阶、又穿过长长石板路——再往前走便是角宫了。
三年前宫门变故,他紧急被拨调为徵宫侍卫时就在这条路上第一次遇到了宫远徵和宫尚角。
当时二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或者说,只是宫远徵在质问,宫尚角则长久的沉默。
宫远徵问,出云重莲去哪了?
又问,你说那日已服下重莲,是不是骗人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无锋定会趁宫门混乱,去抢出云重莲的,我应该早早就设下防备…
声音低下去,或者哽咽难言。金漱隔得太远,分辨不出来。
宫尚角终于出声了,但声音很低:“远徵,侍卫们当天拼死追上窃取重莲的悲旭。虽让他逃脱但已将出云重莲用山摧焚毁,不会落入无锋之手…”
“哥哥…我在想,没了出云重莲,你若…我绝不独活!”宫远徵的声音发抖,“没有你,我的生死又有何用?”
金漱愣了一下,心脏狂跳:那日大战,他被调去山门救助执刃,只听闻角公子徵公子与寒衣客战得惨烈,竟不知宫门武功最强的角公子居然战至需要服下出云重莲的地步。
“远徵,不要说这种话。”
“哥哥又想过自己的生死吗?你总是…”
金漱见自己将来的主子似乎马上就要和宫尚角吵起来,一时顾不上什么规矩了,几步跑过去。
宫远徵面色铁青,厉声喝道:“滚开,没你说话的份!”
他被那恐怖面色吓住,急忙跪倒,鼓足胆量快速说:“公子恕罪!但望您不要怪角公子。宫门骤乱,角公子并非神佛,许多事并不能尽算。宫二先生疼公子,您莫这样说…叫他心痛!”
说完,他脊背顿时起了一层白毛汗——做侍卫的,怎么敢评判二公子的感情、又凭什么置喙他们的私事?
宫远徵不说话。
金漱欲哭无泪。
“起来吧。”还是宫尚角先开的口,给了金漱一个台阶下,“带远徵回去吧。他手上伤口有些渗血,你找医官为他换换药。”
宫远徵眼中滚落大滴的眼泪。金漱之前分明从未见过徵公子,可在未散的恐惧中,他却为这陌生的主子心痛难忍。
宫远徵转身走了,仍是流泪。金漱急忙跟上,几乎被台阶绊倒。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宫二先生的声音,“我想让你好好的。”
后来,还是金复向金漱解释清了原委:那日与寒衣客一战,徵公子勉力喊来医官后昏了过去。悲旭从花宫逃出又劫掠了一朵出云重莲,宫尚角醒来后听医官言明原委,只交代宫门不可一日无主,这花必要留给执刃,以备不时之需。
幸好月长老及时赶到,这才救回宫尚角的性命。宫远徵醒来后听月长老说宫尚角服下重莲,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调息,暂不能见他。宫远徵素来信任兄长,这谎竟真的被他信去了,又按宫尚角的意思把唯一一朵出云重莲给了执刃,这才解掉执刃的蛊毒。
而那朵被盗的出云重莲呢,被追赶悲旭的红玉侍拼死毁掉,总算没有落入无锋之手。
宫尚角第一次在见到宫远徵时,便被看出了端倪——出云重莲可肉白骨、医死人,服下后内外伤都会在两个时辰内愈合如初——距大战已过五日有余,宫尚角脸上被寒衣客兵刃划过的擦伤却仍未愈合…
回忆未止,便已走到角宫大门。烟雨朦胧里,那座沉默的宫殿仿若玄色巨兽。
宫远徵吐出一口气,甩了甩左手手腕,他看看金漱那张略显愁苦的脸,未说什么,举步便往寝宫去了。
这几年来角宫,竟总会气闷。想想宫紫商和金繁来送手套那天,所有人都幸福地笑起来,这场景还历历在目。仔细算算不过只过了三年不到,竟像是前生的事了。
三年来,他们都十分忙碌,剿灭无锋的计划已近收网。宫门若一座无底宝库:商宫的火器刀剑、徵宫的毒药暗器、角宫的财宝书信…如暗河一般悄悄流入江湖、如巨树一般开枝散叶。近一年宫尚角病得厉害,鲜少出去走动,可飞鸽、游鱼、使者,不断地捎来不同门派的信件。崇敬、感恩、忠诚…不同的情感最后都汇成同样的态度:宫二先生怀赤子之心、持江湖正道,来日共戮无锋,我辈当鼎力相助。
宫远徵在寝宫门口站定,忽然感到一种无法可解的痛苦。他学医学毒,哪怕解过无数种毒、甚至解掉了无数江湖神医都奈何不了的半月之蝇,也依然无法消解掉此时半分心痛。
但他停了一停,还是推开了大门,在宫尚角抬起头前清脆地喊了一声“哥”。
宫尚角自书案间抬起头,半张脸笼罩在檐影中,皮肤苍冷如玉石,声音却温暖,“远徵。”
这给予了宫远徵苦痛的人——但只看这人一眼,一切痛苦、磨难都有了意义。
他在书案旁坐下来,很自然的捧过兄长的手腕,开始把脉。宫尚角也将手中的信折好,装到信封中去。安静又有序。
金复很有眼力见,过来为信封点上火漆。看看宫尚角、又看看宫远徵,小心取出一颗药递到主子面前,“角公子,该吃药了。”
宫尚角接过药,又看了看宫远徵手里的药箱,却问,“手疼不疼?怎么没带绒皮手套,筋脉的伤看上去好了,但阴雨天终归会反复。金漱呢,怎么这么粗心。”
“这是新一批半月之蝇的解药,青城派调查到无锋的毒药换了方子,我便赶紧配出解药来。虽然无锋的爪牙数量已大不如前,但多几个人为我们所用也是好的,”宫远徵揭开箱盖,忽然没头没尾补了一句,“我不戴手套,就是想试试这种疼有多难熬…”
他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发出声音,只轻轻放开了宫尚角的手腕。
金复见宫尚角就要把药丸往嘴里放,急忙去倒水,一边还颇为心痛地向宫远徵告状:“角公子每次到外边都不得歇,有时候赶路或是遇袭寻不到水,药都是直接咽,公子说那时候吃什么东西都是苦的…”
宫尚角看着金复。
宫远徵缓缓站起来,眼睛紧盯住金复手中的茶盏,眼神锋利似霜剑封喉。
金复哑然。
“退下吧。”宫尚角抿唇,干巴巴咳嗽几声,脸色更加不好看。
宫远徵接过茶盏,摸摸温度递过去。“都过去了,如今我已能入江湖斡旋,哥哥不必再去吃这些苦。”
宫尚角一怔,随即笑了笑,仰头服下药。
苦味竟都寡淡,他的味觉似乎越来越迟钝了。
雨依旧茫茫一片,滴答声弥漫着天地。
“这些日子辛苦你和执刃了,我上次出宫门还是半月前,去杭州秦家。他们许下盟誓,如此,江南已成合围之势。”宫尚角点点舆图的一角,“秦氏旁支的几个小辈被无锋掳走数年,想要逃离却被半月之蝇蒙骗、掣肘,远徵,多亏你的解药。”
宫远徵挪到他身边,视线划过眼前人柔软淡红的唇上,又赶忙转开。
“怎么?”
“我救得了这么多人,唯独救不了哥哥;哥哥想拯救整个江湖,却唯独不去救我。”
宫尚角终于抬头,看到宫远徵琥珀般的眼睛、远山般的眉…不过三年,这天真单纯的眉目间却浸透了寒冷。
真是江湖弟子江湖老,生在宫门,谁都不能免俗。
黑色潮水一波一波满上眼底,他默了片刻,到:“你已经救过我很多次。我很想你能好好的。”
两年前,医馆医术最高的齐先生跪倒于病榻前,老泪纵横,说,望公子珍重此身,以图长久。
他却问,远徵怎么样?
不要让这孩子来,见我这般光景,他要难过。
可那天宫远徵的话刹那浮现:“没有你,我的生死又有何用?”
明明流着泪,却庄重如发誓。
宫尚角其实心里有些隐忧,这么些年劳碌折腾,他总疑心天不假年。又赶上家族变故、江湖震荡,一切全等他去解决摆平,因而能做的事他总尽数揽过来、尽数做到最好。
但月长老和医官都这样讲:毒可解、病可医,但身体的底子毁了、忧思不断、劳倦虚损,再多的药喝下去也是无用。
月长老面对这不听话的病人尤其恼怒:“怎么又要出去,一去数百里!你这样的身体要静养。宫尚角,你这般竭泽而渔反而是害了宫门!”
宫尚角自己也知道,这具身体仿佛已经耗空了。然而这么多年的锉磨,宫门要分去几成功劳?
他摇摇头,只说不要告诉远徵,别让这孩子难过、让他好好的。
时至今日,他仍旧真挚地许愿,“我很想你能好好的。”
将这愿望念过百遍,是否就能成真?
宫远徵神色恍惚了一刹,将花瓣般的唇抿紧,鼓起勇气望向宫尚角。百般渴求,又有千种疑问,全部撞进那双深渊似的双目。这几年的时光如一把刀,一刻不停地削刮他的血肉,让他一层层瘦弱下去,但他的眼睛还像墨池般沉静。
“哥哥,有些事我自然会去做,不用你费心绸缪。但我只是把淬毒的匕首、你是宫门的利刃,江湖中有许多你才能斩断的纠葛与罪恶。这利刃悬于江湖之中,人人都觉华美锋利,但唯我知道刀身有多少伤痕,这伤痕又都为了我们的姓氏。我时时都觉得对不住你…为何医不好你的病?”
“若因为怜惜这把刀就将它收入刀鞘、束之高阁,那又何必?儿女情长、抚琴吟诗固然快活潇洒。可时势如此,我们身后还有宫门荣辱、江湖道义。”宫尚角半张脸陷在暗色里,回答的毫不犹豫。
宫远徵平静的看着他,“但若这样,哥哥必会让自己身为燃料,烧去魑魅魍魉,对不对?”
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而宫尚角浑然不觉,他被一种可耻的懦弱包裹着,沉入沼泽。
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摇头。
宫远徵将那碍事的药箱扫落,药瓶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他伸出胳膊,试图抓住宫尚角的手。
但宫尚角避开了,“不对。远徵…我不会的。”
不要碰,攥起的拳头在心虚。
宫远徵收回手,安静地煎起了茶。
恍恍过去了快一个时辰,屋子里还是没人说话。金复等得焦急,硬着头皮来替执刃取信件,被这阵势吓得也没敢多呆。
倒是缠绵数日的春雨有了将停的迹象。
宫远徵说,“快到三月初七,我的生辰要到了。”
“嗯,远徵就要二十岁了。”
“冠礼就不必了,如今大家都忙。”
宫尚角立刻打断,他看向宫远徵身上天水碧的长袍,好像把满天烟雨都穿在了身上。琥珀一样的瞳仁脉脉望来,终于找回些稚嫩的孩子气。
他摇摇头,“不行冠礼怎么好?三月初七巳时二刻,咱们在祠堂行冠礼,告诉祖先,我们远徵长大成人了。”
“我还为你取了字——本应该长老院来取,但总怕不衬你的心。”宫尚角长舒一口气,心口撕咬的疼压下去了些许,“‘长柏‘如何?”
"为何取字长柏?"
"《楚辞》云'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我的远徵..."他顿了顿,喉结在烛光中滚动,"该如松柏长青。"
——“长”者,久远也;“柏”者,韧而寿也。
他无望度过的一生、希望远徵能成为的样子,都被贪心地装进这二字里面了。
——————TBC—————
1.金复请进来学金漱说话的艺术
2.在线征集jio哥该取什么字呢?(哥居然没有字,取字对宫门这种大族子弟应该是很重要的,只能解释为哥二十岁还忙得像个陀螺,宫二先生的名声又已经传开了吧唉😞
3.圆子很配“长柏”这个字呀,小树苗长成高大的柏树,茂盛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