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悬锋城很想你
(氛围轻松的小短打,日常生活part)
想你的风终究还是吹到了翁法罗斯。
开拓者把这蓝白色的牌子像界域定锚一样插了遍地。
就连临时断网的悬锋城也没放过。
“要是以后有人来悬锋城旅游了怎么办!”开拓者振振有词。
万敌哑口无言,只好看着开拓者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把这牌子凿地上。
【我在悬锋城很想你】
开拓者端详片刻,哼着匹诺康尼的小曲,满意地扛着一大把牌子走了——时间紧着呢,她可还有奥赫玛的浴池还没插呐。
这蓝白配色的牌子,和即使衰颓也显出几分金碧辉煌的悬锋城极为不搭。
粗犷的黄白色笔触,粗粝的浅蓝色牌身,崎岖不平的金属支柱。
看上去像开拓者连夜赶工的纯手工废品。
牌子矗立的第...
(氛围轻松的小短打,日常生活part)
想你的风终究还是吹到了翁法罗斯。
开拓者把这蓝白色的牌子像界域定锚一样插了遍地。
就连临时断网的悬锋城也没放过。
“要是以后有人来悬锋城旅游了怎么办!”开拓者振振有词。
万敌哑口无言,只好看着开拓者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把这牌子凿地上。
【我在悬锋城很想你】
开拓者端详片刻,哼着匹诺康尼的小曲,满意地扛着一大把牌子走了——时间紧着呢,她可还有奥赫玛的浴池还没插呐。
这蓝白配色的牌子,和即使衰颓也显出几分金碧辉煌的悬锋城极为不搭。
粗犷的黄白色笔触,粗粝的浅蓝色牌身,崎岖不平的金属支柱。
看上去像开拓者连夜赶工的纯手工废品。
牌子矗立的第一天,万敌在黑潮里杀杀杀。
牌子矗立的第二天,万敌烦躁地在黑潮里杀杀杀。
牌子矗立的第三天,万敌忍无可忍地在黑潮里杀杀杀……顺便把这破牌子撅了。
受不了,像白厄那样没品的审美,世界上怎么还会出现第二个?
趁着黑潮暂退的间隙,万敌垮着脸修路牌。
将支柱打磨抛光,重新给路牌上色,细细地给粗犷的字加上精致的轮廓,又用金粉在深蓝的背景上描画日月晨星的花纹。
总算能看过眼了。万敌在心底长吁。
就是这配色……
莫名地像某位救世主。
手一痒,给添了两只奇美拉上去。
过了几日,开拓者来加固路牌,见猎心喜。
于是第二日,粗制滥造的奇美拉么么贴纸出现在每一个路牌上。
非常时刻,非常英雄,超级无敌的迅捷王开拓者!
版权授予——“很好的蜜果羹太太,爱来自星穹列车【爱心】【爱心】”
至于为什么是粗制滥造的,那就要问问怪物为什么不掉落紫色品质的材料了!
这贴纸当然也传到了白厄那里。
此时救世主正在痛苦地写论文——
《我在翁法罗斯很想你——论路牌在文旅产业中的嬗变和导向作用》
那刻夏老师说不写完就不能毕业。
一阵风把路牌上摇摇欲坠的贴纸吹进窗口,落在纸上。
一只银灰色奇美拉,一只橙色奇美拉。
伸出毛茸茸的短爪隔着空气互挠。
很眼熟的奇美拉。
数月前,他在万敌的纸上见过这两只奇美拉。
“悬锋城的王子殿下,”白厄两根手指托下巴,“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就是蜜果羹超好吃太太吧?”
万敌哈了口气。
他双手抱臂:“你觉得他们会信我是尼卡多利,还是会信我是蜜果羹超好吃?”
这好像还真说不准。
虽然几个月以后,万敌真的成了纷争的半神,也没多少人知道,他就是因制作奇美拉么么而坐拥全网数十万粉丝的蜜果羹太太。
没准除了金丝遍布奥赫玛的阿格莱雅,就只有白厄知道。
为此救世主得意了好久。
然而自从万敌接过尼卡多利的职责,前往悬锋城抵御黑潮以后,蜜果羹太太就断更了。
加上断网,白厄也没办法线上联系万敌。
没人和他进行莫名其妙的无聊比赛,没人日常骂他两句“HKS”,没人垮着脸单独给他做难吃的菜,没人制作他们的么么……真的很不习惯呐。
救世主咬着笔皱眉。
本就滞涩的论文写作更是雪上加霜。
开拓者给白厄打线上通讯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只呆毛软塌塌的救世主。
“喂喂白厄,”开拓者中气十足冲镜头挥手,“我到悬锋城调查市场使用情况了!”
镜头那边,万敌被开拓者从王の宝座上拽过来,金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茫然。
白厄的呆毛刷地一下立起来。
“悬锋城还能联网吗?”两边的翁法罗斯原住民都很吃惊。
“阿基维利科技!”开拓者摊手,“不过只有我们列车成员才能使用。”
救世主的呆毛悻悻地落回去。
但是……能见上万敌一面,也好。
万敌头发的金色光辉、身上鲜红的纹路都光泽如昔,盔甲簇新……很好,白厄松了口气,至少到现在,万敌尚未受到黑潮的侵蚀。
大抵是他忽然放松的样子太明显,万敌哼地一声:“可别忘了我们在敌人数量上的比赛啊,救世主。”
“当然不会忘,”白厄笑得灿烂,“我们可是竞争对手啊!”
这时,对面镜头一晃,掠过红晶宝座上一灰一橘的小海豹抱枕,对上了一个路牌——
和奥赫玛其他路牌相比,异常精美的一个。
两只趴在上面的奇美拉,画风分外眼熟。
“这是……”白厄明知故问。
“【我在悬锋城很想你】啊”,万敌毫无察觉地凑近了些,“奥赫玛也有吗?”
虽然平常直视万敌时,狮子一样金黄的眼睛凶悍凛冽。
但是一旦近距离仰视,那双眼睛甚至会有些呆呆的……可爱。
白厄忍着笑:“嗯,【我在奥赫玛也很想你】。”
一些小剧场:
1.回去以后的开拓者,半夜躺床上刷手机。
越想越觉得,补兑,我好像成了play的一环?!!!
2.那刻夏:你这个数据不对,哪来的?
白厄:万敌给的。
那刻夏:他不是在悬锋城抵御黑潮吗?
白厄:对啊,他给黑潮怪物发的调查问卷。
落花时节而又逢君
差不多就是二十五的少东家和四十四的江晏重逢的故事。
十六岁以后,少东家年年都要回清河待上一天。
也不干什么,就回去看看故人。
少东家二十五岁时,已经焉巴很久的滴答突然打起精神,咬着少东家的袖子,要往东边走。
几个月前它就走不太动了,...
差不多就是二十五的少东家和四十四的江晏重逢的故事。
十六岁以后,少东家年年都要回清河待上一天。
也不干什么,就回去看看故人。
少东家二十五岁时,已经焉巴很久的滴答突然打起精神,咬着少东家的袖子,要往东边走。
几个月前它就走不太动了,草料也吃得很少。
少东家知道滴答的意思,它想回清河。
少东家摸摸滴答不再光滑的鬃毛,底下陈年的箭伤依旧粗粝。
“走吧,我们回家。”
一人一马,沿着当年的路线溜溜达达回到了清河。
越靠近不羡仙,滴答的精神头越好,甚至久违地撒开蹄子跑起来。
就像当年它从竹林里轻快地跑出来一样。
春风吹乱它的鬃毛,雪一样的梨花飘落在它的蹄下。
晨光熹微,却照亮了它湿漉漉的眼睛。
直到伊刀的墓前,滴答才停下来,蹭蹭少东家的肩膀,打了个轻快的喷嚏,最后卧在冰凉的石板前,慢慢阖上了眼。
少东家给伊刀捎过很多东西,有各地的美酒·,有江湖上的稀奇玩意。
这次,他为伊刀捎回了滴答。
缘尽去路,又多一块石碑。
一如过去九年,少东家静静地靠着树。
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和故人一起听松涛阵阵。
一直到夕阳西垂,霞光满天,归鸟一声长鸣,他才恍然从静谧的梦中惊醒。
又要离开了。
许是寂寥,又或许是冥冥中某种奇怪的眷恋,少东家这次并没有踩着凭虚御风的步伐一下飞出去好几里。
他只是逆着来时路慢慢走,然后在缘尽去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人。
戴着斗笠,一身劲装,还背着一柄长剑。
面容陌生,但高挑的身形很眼熟,非常眼熟,熟悉到少东家的眼眶一下子滚热起来。
他跑起来,后几步忍不住直接跳起来,冲向那个分外眼熟的人。
却和那人擦身而过。
“江叔”二字还没冒头,就消逝在风里。
他肯定认出来了,那……
为什么不相认?
满腔的惊喜被浇得冰透,经年发酵的委屈就沿着裂隙漫上来,少东家本就红热的眼眶登时湿润了。
若是从前受了委屈,少东家必然要呜呜咽咽地冲江晏闹上几番,还要在人跟前装模做样哭上几场,但……
江湖沉浮数载,他已坚强了很多。
于是那点湿润也被少东家倔强地抹去,转过身时又是一位义薄云天的少年游侠,仿佛没认出来人一样招呼江晏。
“大侠哪里来?”
“燕北。”
少东家缀在他身后执着地问:“大侠往哪里去?”
“边关。”
声音沙哑粗糙,回答的句子虽短,但并非不耐烦。
“我觉得我和大侠十分有缘,一见如故,”少东家热情地一把拽住江晏的披风,“不如饮上几杯?”
江晏的脚步停住,和绕上来的少东家对视。
虽然青年的笑容明亮干净,但江晏一眼就看到他眼底的微红。
怕是才悼念完故人。
江晏在心底轻叹。
还是年轻,不像他。
前几日他从契丹杀出重围,乔装打扮后带着田英的嘱托回到清河取一件东西。
途中路过将军祠,再见到那残破雕像时,已不会像年轻时一样悲痛落泪了。
他只是在雕像下坐了一夜。
经过不羡仙时,他忽然记起,今日是那个崽子的生辰。
当年那场烧掉不羡仙的大火传到耳边时,江晏正在拭剑。
寒香寻有什么打算?
绣金楼的爪牙布到了何处?
一瞬间江晏想了很多,执布的手一顿,擦过剑刃的指尖就多了一道血痕——
那个孩子,怎样了?
习武之人伤病是常事,只是年龄尚小就对上绣金楼,不知内府伤重与否,又一夜之间亲朋离散……江晏下意识站起身。
片刻后自嘲地摇摇头又坐了回去。
没别的消息,应是无恙,而不管是否踏入江湖,都应习惯生离死别。
只是……江晏垂目看着自己的剑,曾被少东家用来切过瓜的剑身寒芒凛冽,仿佛映出一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年人,小狗一样打着转唤他——
“江叔,江叔!”
记忆中的脸和面前的人渐渐重合,昔日稚嫩的轮廓被光阴打磨出清俊的棱角,从竹林中跃出的身姿,萧肃如松,清举似鹤,剑未出鞘,寒芒已然敛在眉间。
俨然一位俊朗的好儿郎。
江湖凶险,如今出落成这般,想来也是吃过很多苦。
不知怎的,江晏有点想摸摸少东家的头,虽然这孩子已经比他还高一些了。
“大侠意下如何?”
江晏在少东家的追问中回神。
他却踯躅了。
世事多艰,更何况长期奔波在契丹与大宋的战线之间,肩负生死大任,纵他江无浪剑道高绝,也如行走于高空悬索,前途渺茫。
若是相认,万一他的死讯叫这聪慧的孩子推测出来,恐悲痛伤身。
若不相认,天各一方,各自奔忙,恐再难相见。
江晏其实并非优柔寡断的人。
权衡之下,他选择应下少东家的要求。
两人在山顶上席地而坐,对月饮酒。
他一边咽下酒液,一边偷偷盯着江晏。
江叔喝酒的姿势还是和以前一样,对着壶口直接灌。
手上多了几条疤……不知道是不是易容。
脸易容得很平凡,但眼睛还是很好看……就是血丝很多。
想起来前些日子打听到的契丹动乱之事,少东家大概能猜出江晏在其中的动作, 十多日来不眠不休的奔波……
“你的轻功,后劲不足。”被盯了很久的江晏淡淡道。
“若是他人以势牵引,你会破气。”
“马步扎得还不够。”
少东家心虚地摸摸鼻子,却也失笑,江叔不想与自己相认,可也止不住管教的心思,话语中的指责之意怎么看怎么像长辈的恨铁不成钢。
“你这般年少,江湖中需多加小心。”
近十年不曾听到的关照让少东家发愣,眼热之下狼狈地用酒杯挡着,猛喝几大口。
好苦的酒。
少东家喝了数碗,等到眼泪终于干涸时,才发现江晏已经许久不出声了。
仔细一看,竟是靠着树干睡着了。
少东家蹑手蹑脚地凑上去,近距离看江晏的脸。
易容也盖不住眼下的青黑。
这么累,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身体。
少东家泄愤似地哼了一声,然后挨着江晏坐下,轻轻地把人调了个舒服姿势。
也许是酒意助人安眠,也许是实在太疲倦了,又或者是……到了安心的地方。
总之江晏睡得很沉,蹙起的眉在月光的描摹下,舒展成远山一样的弧度。
于是少东家大胆地搂住他的腰,头贴着江晏的胸膛。
其实他有很多事想问江晏。
为什么不告而别?
为什么不羡仙大火时不在?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他,在江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年中的前几年,他因此委屈过、迷茫过,最痛苦最孤独的时候,每一夜梦里都 是江晏离去的背影和不羡仙的熊熊火光。
可是后来,年龄渐长,也明白了什么是苦衷,也慢慢习惯了离别。
那些五味杂陈就在岁月里酿成思念,一缕缕,一丝丝,飘飘荡荡地挂在那个杳无音讯的人身上。
本以为再难相见,但今日……
就像他为刀哥带回了滴答,滴答也为他带回了江晏。
少东家嘴角微弯,细细地听江晏沉稳的心跳,仿佛和自己急促的心跳汇成一股。
他已明了江晏不相认的缘由。
不认就不认吧。
至少今夜,他们能做个好梦。
少东家在江晏额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下江南(江叔结识陈叔的if线)
(友情向,并肩而行的偷摸大集)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江南是个好地方。
书里都这么说,将军也这么说。
蒙蒙雨雾中,乌篷船载着妖童媛女在层叠的莲叶中穿行,柔美的歌声一直传到岸边的酒肆里。
客人掀开竹帘打算一睹这衣香鬓影,雕花的窗里顿时泄出一股酒香。
和着缠绵的丝竹声就这么扑到江晏的脸上。
只是路过的江晏木然地借着一点飘来的雨丝抹了把脸。
塞北苦寒,人烟稀少,平...
(友情向,并肩而行的偷摸大集)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江南是个好地方。
书里都这么说,将军也这么说。
蒙蒙雨雾中,乌篷船载着妖童媛女在层叠的莲叶中穿行,柔美的歌声一直传到岸边的酒肆里。
客人掀开竹帘打算一睹这衣香鬓影,雕花的窗里顿时泄出一股酒香。
和着缠绵的丝竹声就这么扑到江晏的脸上。
只是路过的江晏木然地借着一点飘来的雨丝抹了把脸。
塞北苦寒,人烟稀少,平日里只有兵营里煞气冲天的喊杀声,顶多年节时军中几个汉子操着粗哑的嗓音,鬼哭狼嚎地唱上几曲,枝上的寒鸦都能被惊飞不少。
长居塞北军营的江晏哪里见过江南的绕指柔。
江晏是领着和青溪接洽的军命前往江南的。
虽说是军命,但近年边境局势尚好,并不紧急,王清交待给江晏时便存了几分心思,想让他顺道在江南待上几天。
“江南可是个好地方,”他拍了拍江晏的肩膀,“玩上几天也不急。”
久经风霜的青苗,能吹上几缕春风也是好的。
谁知江晏一路疾行,带着一身疲倦把马拴好走出客栈后,就被酒肆里闷了许久的滚热酒气糊了一脸。
雨中游人皆撑着油纸伞,显得两手空空的江晏格外醒目。
他偏生又有一副好眉目,一身劲装将长年习武的身姿勾勒得高挑瘦削,塞北磨砺出的冷峻面容在雨雾中也变得柔和,远山一样的眉拢起,愁容中还有少年未褪的稚气。
正郁闷地思考何时前往青溪驻地,江晏感觉上方倏地落来一样东西。
他闪身避开,却看见那东西委屈地落到地上。
是一朵花。
“哎呀呀,”女子遗憾的声音传来,“小郎君躲什么呐。”
江晏循声望去,楼上用团扇遮了半边脸的女子抿着嘴笑,旁边还有一位姑娘攥着花跃跃欲试。
就连旁边楼阁的帘子也被陆陆续续拉起,露出姑娘们好奇的脸……等等,为什么还有几个拿着花的男子?
右眼皮跳了一下,江晏下意识快步向前走,飞快躲进一条巷子里。
铺天盖地的果子和唏嘘声终究迟他一步。
可怕的江南,而他还要在江南再待上好几日。
江晏心事重重地踩着青石板。
连进了一处院子也未觉,直到一股剑气冲到他面前。
他搭在剑上的手下意识往前一推,剑未出鞘就激起凌冽剑意,和剑气对撞,化开后直冲对面而去。却是被一把折扇挡住。
“好身手!”院中人刷地合扇,向江晏走来。
行至江晏身前,那人笑起来。
竹子。
这是江晏对此人的第一印象。
还得是江南的秀竹,每一片修长的青翠叶片都被烟雨浸出草木的清香,润泽的边缘却在穿林风中显出一点寒芒来。
不知何时晴了,天边已霞光洒遍,夕晖映亮了院中人秀雅的面庞。
“独酌无趣,不想有客人远道而来,”院中人挥袖,桌上登时现出几坛酒来,“景色正好,当与客人浮一大白!”
虽未品过江南美酒,但开了封的酒坛里飘出的酒香清冽又甘醇,和塞北火烧似的烧刀子全然是两种风味。
江晏一嗅便知这酒堪称上品。
接洽之事并不急,而此时天色近晚,贸然寻去青溪恐失礼数,不如暂且休整,况且……这院中人实在对的上他的胃口。
“正有此意。” 江晏在石桌旁坐下,和院中人对饮。
“这是梨花白,这是碧香清,”院中人如数家珍,“这是梅花酿。”
“可惜……”院中人长叹。
“可惜什么?”江晏已带了点醉意,迷蒙的眼睛努力睁大以示清明。这江南的美酒,看似柔和清甜,后劲却大得很,连内力都化不尽醉意。
“可惜今年的丰和春还未酿成,你来的不是时候。”
“江南的丰和春,可是酒中之最啊。”院中人不知何时又展开扇子,轻扇两下,似是回味。
两人从傍晚一直喝到月至中天。
次日清晨江晏醒来,发现自己趴在石桌上睡了一宿,身上还披着院中人的外衣,而院中人早已不见。只留了张字条——他日有缘,必以丰和春相邀。
没有落款。喝了一夜,两人连名姓都未交换。江晏失笑,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把字条收好。
江湖向来如此,浩浩汤汤,君子之交淡如水,相逢即是有缘。
只是……奇怪,宿醉应有的头疼和乏力他都没有,甚至格外神清气爽。
难道寻了大夫来治?江晏想不出名头,索性便回到客栈牵上马,直奔青溪驻地。
拜上名号,递上将军手书和印信,他被青溪弟子带到一处庭院稍作休息。
院里长身玉立的人转过身来,手上的折扇分外眼熟。
“在下……”江晏顿了顿,“江晏。”
“在下陈子奚。”陈子奚回礼。
两人相视一笑,只有一旁的弟子摸不着头脑:“大师兄和少将军是……旧识?”
大师兄?江晏挑眉,青溪大弟子?
少将军?陈子奚目移,燕北盟少将军?
都以为对方是江湖无名客的两人诡异地共同沉默了一下。
“唉——看来我是失约了,”陈子奚扶额,“现在我可拿不出丰和春。”
“那就再下次吧,”江晏一笑,“以此玉为约,下次共饮。”
陈子奚接过那小块玉,温润的表面刻着少将军的字,还带着江晏的体温。
和青溪的接洽非常顺利,去的当天江晏就把事情办好了。
不排除某个大弟子因为一夜共饮之情格外卖力。
接下来几天陈子奚就借口招待远客约着江晏游江南。
“江南很好,就是有些过于温柔。”一日江晏在舟上听着丝竹有感。
“温柔?”陈子奚沉思片刻,眼睛倏地亮起来,“江南多门派驻地,有好些老家伙都隐居在此。”
他越说越觉得可行:“我先前苦于无友为伴,孤身前往恐独木难支。”
“江晏,我们去会会他们吧,正好让老人家活动活动筋骨!”
十六七岁的年龄,放到江湖上也是猫嫌狗憎鸡飞乱跳的恼人时候,可以他们管束的长辈俱忙得分身乏力。
一个燕北盟少将军,一个青溪大弟子,剑法超绝的武艺天才和能将人拉回鬼门关的医术鬼才。
也没了初见的矜持。
什么江湖高人啦,少年天才啦,江南几日游的时候彼此的滤镜,旁人的滤镜都掉了个底朝天。
毕竟这搭配不能说是天造地设,也能算得上惊天动地的缺了大德。
一个打,一个治,扇子甩完剑气就跟着放出来,气竭了也是一柄扇子飞过来护着。
若是想先打掉那把扇子呢?嘿,蕴着剑意的真气护得密不透风!江南的老人家糟老罪了。
不拼尽全力就打不过,拼尽全力也讨不找好,这俩崽子背后又是青溪和燕北盟,还不能联合起来下重手!
这一把老骨头也比不上精力充沛的青年人,打完架第二天四肢酸痛,拄着拐找老友诉苦,不想又碰上这一对和老友大战,被顺道一起端了!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加急送了封信到王清那,求他收了他家的神通。
王清哭笑不得地再传信给江晏。
天造地设的配合只维持了半月便被迫解散。
不过两人都明白,以江晏的身份,在江南本就待不长久。
不如说这半月的交游是机缘巧合下的奇遇,流星一样绚丽又短暂。
但——他日有缘,总能再会。
他们必然是有缘的,少年人这样深信不疑。
告别那日,陈子奚与江晏并辔而行,青石板上哒哒的马蹄声如梨花开落。
江南仍如初见时细雨斜织,只不过江晏撑上了陈子奚送的油纸伞。
伞面的青竹翠得仿佛能闻到竹叶的清香。
“不知何时才能见面,”陈子奚轻叹,“我得想个法子。”
什么法子?江晏疑惑,然而陈子奚只摆手让他猜。
“江大侠且等着吧。”陈子奚笑得狡黠。
二人于城门外拜别。
江晏披星戴月,如来时那般纵马奔驰,仅数日就回到了塞北。
于是生活也回到了正常节奏,练武、切磋、练兵、读书……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只是在一些午夜,会梦到江南的春色。便从床上披衣坐起,对着烛光读枯涩的心法。
嗯,还是睡不着。
如此过了数月,塞北的春天都到了,浅草里也开出星星点点的花。一日清晨,江晏正在挥剑。
王清进来递给他一个巨大的包袱。
“江南来的,”王清一边抱怨,一边悄悄打量江晏的表情,“又沉又重,真是累坏了运输的马儿。”
少年人还不能很好地掩盖面部表情,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弯。
王清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心情终于好起来了,几个月来晚上老是失眠,真叫人担心。
他也心情很好地背着手出去了。
江南来的,还是给他的,江晏只能想到陈子奚。
他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打开包裹,一层又一层,终于露出底下包得严严实实的酒坛子和一封鼓囊囊的信。
这是丰和春。
不用打开,江晏就知道这大费周章迢迢千里送来的酒是什么。
他拆开信,信纸里夹着的干花迫不及待地涌出来,洋洋洒洒地铺了江晏一手,掉了一身。
帐里盈满花朵的芬芳。
“江南无所有,聊赠数枝春。”
“再赔你一坛丰和春,如何?”
蜜果羹太太产粮日记
(蜜果羹太太的创作史)
白厄由什么构成?
笔在万敌手上转了几个来回。
一点狡黠,一点孩子气,一点天真……
“嗷呜~~”
窗外的白色奇美拉软软地叫了一声,翻进来用角委屈地蹭蹭万敌的手臂。
“又不想工作?”万敌哼了一声,“悬锋人的字典里可没有怠惰二字。”
却还是用掌心给奇美拉顺毛,顺手喂了几口蜜果羹。
奇美拉哼哼唧唧地在他手底下卧倒,蓝色的大眼睛盯着万敌眨也不眨。
啊,蓝色的眼睛。
白厄也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犹如太阳的光环被蓝色宝石冻结,让人难以分辨这双眼睛弯起来时,折射的是真心实意,还是佯装无辜的狡黠。
也许只有阿格莱雅的金线能分辨一二。
万敌垂眸。
笔下的形象变了又......
(蜜果羹太太的创作史)
白厄由什么构成?
笔在万敌手上转了几个来回。
一点狡黠,一点孩子气,一点天真……
“嗷呜~~”
窗外的白色奇美拉软软地叫了一声,翻进来用角委屈地蹭蹭万敌的手臂。
“又不想工作?”万敌哼了一声,“悬锋人的字典里可没有怠惰二字。”
却还是用掌心给奇美拉顺毛,顺手喂了几口蜜果羹。
奇美拉哼哼唧唧地在他手底下卧倒,蓝色的大眼睛盯着万敌眨也不眨。
啊,蓝色的眼睛。
白厄也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犹如太阳的光环被蓝色宝石冻结,让人难以分辨这双眼睛弯起来时,折射的是真心实意,还是佯装无辜的狡黠。
也许只有阿格莱雅的金线能分辨一二。
万敌垂眸。
笔下的形象变了又变,最终定下轮廓的是一只奇美拉。
一只在浴池里泡得软趴趴的白毛蓝眼奇美拉。
大抵是羊皮纸上的形体召唤了正主,下一刻白厄就从窗口探进来。
“哟万敌,今天怎么没去训练?”
万敌摁着他的胸口往外边推:“今天临时有事。”
“别靠太近,你压到奇美拉了。”
“我在训练场等了你那么久,”刚刚还弯着的蓝眼睛疑惑又委屈地往下一垂,“你的事就是画这只奇美拉?”
被指着的奇美拉在睡梦中舒服地翻了个身。
“哼,“万敌抱着胳膊,”我自有用意。”
“自有用意的王子殿下,”白厄戳戳万敌绷紧的肌肉,“你的数学作业写完了吗?”
万敌毫不犹豫地回道:“救世主,你的历史作业写完了吗?”
攻击他最薄弱的地方!
两个人攻击半天,从太阳西垂一直到繁星点点,以万敌的沉默告终。
最后扭过头恨恨地说了一句:“hks!”
白厄虽然没听懂悬锋人的古语,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然而他并不介意,甚至隐隐觉得万敌皱眉的表情怪可爱的。
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甚至能将他内心有关过去的、奔涌不休的黑暗短暂地压下。
他深吸一口气。
“明天训练场见!”白厄笑起来,挥手向万敌道别。
今日比赛失利的万敌郁闷地看着还在睡的奇美拉。
突然灵光一现。
刷刷几下,纸上的奇美拉就再现了白厄过去吃瘪的经历。
画中历史不及格的奇美拉沮丧地缩成一团。
万敌满意地在纸上落款——
蜜果羹超好吃
鲨与海(又名:漂洋过海来看你)
(一些莱欧鲨和大海怪那维的故事)
人类关于海洋的传说中有很多角色,比如童话里的美人鱼和海巫婆,神话里的耶梦加得和鲛人,但……应该不包括鲨鱼精。
说是鲨鱼精也不太尽然,因为莱欧斯利原身多了一对长在头上的耳朵。
他的族群里没有能像他一样化成人形的个体和相应的智慧,本能让它们对这只怪异的杂食同族退避三舍。
但是莱欧斯利不在乎。
尚未成年的鲨鱼只会在海里啃啃啃啃,然后趴在浅海海底晒太阳。
......
(一些莱欧鲨和大海怪那维的故事)
人类关于海洋的传说中有很多角色,比如童话里的美人鱼和海巫婆,神话里的耶梦加得和鲛人,但……应该不包括鲨鱼精。
说是鲨鱼精也不太尽然,因为莱欧斯利原身多了一对长在头上的耳朵。
他的族群里没有能像他一样化成人形的个体和相应的智慧,本能让它们对这只怪异的杂食同族退避三舍。
但是莱欧斯利不在乎。
尚未成年的鲨鱼只会在海里啃啃啃啃,然后趴在浅海海底晒太阳。
直到那个月圆之夜。
莱欧斯利至今都记得那个夜晚。
他正在撕咬一株海带,海带断裂的上半截轻快地浮上去。
于是鲨鱼追着海带,一头蹿出了海面。
不对,太安静了。
鲨鱼叼着海带想。
也许是得益于这对多出来的耳朵,他比同类能听到更多声音。
平常夜里虽然最响的是风声和浪涛声,但水中还有其他生物夜行的声音。
可是今晚几乎只有风浪的声音,要很仔细才能分辨出其他生物的起伏。
就像他在近海赶路碰上的人类一样,小心翼翼地潜藏自己的行踪。
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和人类之间的关系,一阵巨浪就把他从海面上拍了下去。
莱欧斯利晕头转向地撞上了水里的一根柱子。
一根非常有弹性的,外表柔软的巨大柱子。
看上去有好几个莱欧斯利这么大。
本能教他应该迅速游开这闻所未闻的巨大生物。
但莱欧斯利鬼使神差地顺着柱子游了上去。
隐隐有光从海面透下来,不同于阳光的温暖。
像是深海鮟鱇冰冷的诱饵。
鲨鱼破水而出,豆豆眼和一对巨大的眼睛……中的一只对上——
苍白的,冷寂的,深黑的竖瞳如同吞吐着瑰丽海水的狭长蓝洞。
莱欧斯利被这即使在海洋里也能称得上绚丽的眼睛吸引。
虽然他所在的族群并没有趋光性。
巨大的生物仰头,月光描摹出它庞大的身体轮廓,莱欧斯利甚至一眼看不到尽头。
岛屿一样的身躯和与之相比堪称纤长的脖颈,垂下的角幽幽地发着蓝光。
然后它低头,凑近水中呆滞的鲨鱼。
一口叼走。
海水从海怪张开的嘴中流走,只有鲨鱼的头露在外边,徒劳地甩动着。
鲨鱼向来是海中霸主,谁能直接把鲨鱼叼起来?蓝鲸也做不到。
但是海怪做到了。它甚至在含着鲨鱼的情况下向岸上跋涉。
鲨鱼的观念中并没有含着食物跋涉的行为,衡量之下莱欧斯利选择继续躺着。
暖暖的怪舒服。
虽然他也不太懂为什么他的头能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
大海怪游得很平稳。
莱欧斯利在轻微的晃动中睡得很安详。
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埋在沙子里,还是只有头在外边。
大海怪却不见了。
只有一个浑身赤裸的人坐在旁边。
他有着和海怪如出一辙的眼睛。
发光的蓝色长角伏在长长垂下的白发里。
海怪,变成了人。
注意到鲨鱼的动静,海怪缓缓把手伸出来……
摸他的吻。
很微妙的触感。
他很小的时候在浅海被胆大的人类幼崽摸过,热得滚烫。
但是海怪的手,凉得像深海的水,还有点鳞片的滑溜感。
“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海怪低语,“在另一片海。”
他的声音?莱欧斯利歪头。
鲨鱼并不能像海豚和鲸鱼一样通过声音进行复杂的交流。
“那是灵魂的声音,”海怪摇摇头,“你和别的鲨鱼不一样。”
“我和我的族人也不一样。”
海怪近乎叹息的尾音消逝在风里,顾不上诧异海怪还有族群,莱欧斯利发现海怪说的并非他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吐字悠长又缱绻,却寂寥得像他能游到的最深最深的海底,连海雪都落不下。
但是他能听懂,海怪也听得懂。
这就是怪物的语言吗?
他从未得到过如此体验。
仿佛神赐的智慧和奇妙的构造让他与海洋割裂。
过往的生命中,他能听到几乎所有生物的声音,它们却听不到他的,也听不懂。
他就像海底的幽灵,无知无觉地徜徉。
去过海底的火山,到过深谷,也在艳丽的珊瑚丛里安眠。
而不觉异样。
直至这个奇妙的夜晚,有个和他一样的怪物跨过一整片海来找他。
莱欧斯利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描述,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带海怪一起去看连绵的火山,随水流摇摆的整片冷珊瑚和落日下闪着金光的海面,看那些他只身看过的瑰丽风景……这种心情,可以称之为什么呢。
今夜月色很美。
月光在海怪身上流淌,却不如他闪着珠光的白发皎洁,冬天的落雪也未必有这般温柔。
“我……”莱欧斯利艰难地吐出第一个字。
血液如岩浆般在体内滚烫而滞涩地涌动,身体比被冰凌刺穿尾部还要痛苦万分。
在这剧烈的疼痛中,莱欧斯利没能发觉他说出了和海怪一样的语言:
“我是莱……莱欧斯利。”
在某次涨潮时的海滩冒险中,伏在海草里的鲨鱼听见岸上的人这样称呼他的同伴。
回到珊瑚丛的鲨鱼想了又想,念了又念。
决定把这段音节当做自己的名字。
当时鲨鱼对沉默的海草如是说。
现在……
“你好,莱欧斯利。”
他如愿以偿地听见了相同的呼唤。
于是他像那个听到呼唤的同伴一样抱了上去。
肢体交缠,黑发与白发混杂,含着热气的吐息也绕在一起变作白雾弥散。
这是两个怪物之间的拥抱。
海怪有着和莱欧斯利一样的处境,甚至因为年岁更长、更远离人类而更加……寂寞。
不同生物有不同颜色的灵魂,因此他眼中的海五光十色。
他在冰面看过自己的倒影,是虚无渺茫的深黑色。
空空的,静静的,在热闹的海里格格不入。
也许这就是痛苦。
即使十年才靠近海岸一次,那么数百年的生命中,他也靠近过人类数十次,偶尔能看到落单的人类站在礁石上看海,灵魂传达出的声音和他自己的一样,他们称之为痛苦。
那就入睡吧,至少沉眠时不再痛苦。
某个夜晚,海怪从长达数年的深眠中醒来,一阵细微的悲鸣顺着洋流漂来。
“有谁在吗?有谁……在吗?”
奇妙的频率,陌生的、模糊的、懵懂的却又熟悉的语言。
是自己的同类吗?
这是数百年中唯一一次的共鸣。
海怪从海底站起,身上的细沙在掀起的水流中抖落。
他逆着洋流的方向上溯,历时半个月,跨过了整整一片海。
终于在一个温暖的海域里找到了悲鸣而不自知的,
叼着海带的呆呆鲨鱼。
“我是那维莱特,”海怪与鲨鱼相拥,相贴的皮肤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很高兴遇见你。”
在诞生五百九十九年以后,我们终于相遇。
奶酪捕鼠
(就喜欢一些天泉反过来欺负九流)
这很难怪九流了。
毕竟谁能想到平常铁子来铁子去直来直往的天泉也有狡诈的时候。
鼠鼠他啊今天整整乞讨了一碗钱,下午打完收工的时候还顺手点了一个青溪的痒穴,啊哈真是收获颇丰的一天。
就差去樊楼的烟火大会顺点小东西。
......
(就喜欢一些天泉反过来欺负九流)
这很难怪九流了。
毕竟谁能想到平常铁子来铁子去直来直往的天泉也有狡诈的时候。
鼠鼠他啊今天整整乞讨了一碗钱,下午打完收工的时候还顺手点了一个青溪的痒穴,啊哈真是收获颇丰的一天。
就差去樊楼的烟火大会顺点小东西。
九流熟门熟路地混在宾客里,顶着一张易容的大众脸熟稔地和旁边晕晕乎乎的大人们打招呼,暗里手腕轻轻甩动,藏在手腕上的绳镖蠢蠢欲动。
正当摘星拿月和绳镖蓄势待发时,背后一股香风送来环佩叮当之声。
醉花阴?九流想起旁边几个朝廷里位高权重的大人们,恍然大悟地……甩出了绳镖。
嘿,这算是分工合作啊,大不了到时候他俩三七分。
没想到甩出的绳镖半路被翻飞的轻纱挡了回来,打回来缠在臂上还有点疼。
九流暗暗咬着牙顺着轻纱往上看,来的醉花阴半张脸被珠帘遮着,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不似他先前见过的醉花阴含着水一样湿润多情,反而在眼尾朱砂的修饰下尚能看出几分锐利的清俊。
从绳镖反弹的力道来看,醉花阴的外家功夫修得不错,就是这舞跳得……怎么跟腌过的咸鱼一样?
难道是同门?!九流警觉。
醉花阴轻盈地旋转到几位大人面前,开叉裙摆里露出的长腿白皙有力,踮起脚尖时线条流畅优美。
九流警觉。
醉花阴抬起手,臂钏上的金属流苏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九流警觉。
但记下了臂钏的款式,这种精美的饰品回去仿制一下必定大赚。
醉花阴开始反弹琵琶,动作间本就堪堪遮住上半身的短衣被往上带,露出雪白劲瘦的腰。
九流松了一口气。
就他们那个渔网一样的校服,太阳底下跑来跑去一个个都晒得黑不溜秋,不好好防晒的上半身更是黑白棋格纹,依据他多年易容经验,醉花阴这截腰是纯正的肤色。
哎呀哎呀,应该就是一个刚入门的醉花阴,所以跳得太僵硬,弹得太难听嘛。
他们九流假扮的话都是很注重还原度的啦。
不过也没关系,看那边几个醉鬼,只被一张脸就迷得七荤八素,可见跳舞和演技也不是很重要。
如此说来,他下次可以假冒醉花阴骗人啊。
九流恍然大悟。
只要我犹抱琵琶半遮面……诶,这个装扮听上去好熟悉啊。
九流下意识看向醉花阴的脸,醉花阴勾唇冲他一笑,在几个醉鬼的惊呼声中拉起九流的手,旋身踩着楼里从高处垂下起的丝帛飞身就上了楼。
途中九流被醉花阴拽到了怀里,清香带着点肌肤的热气透进鼻子里。
而且一低头,就是一片起伏的雪白。
等等兄弟,鼠鼠我啊,好像有点晕。
头晕目眩的九流跟着醉花阴进了一间房,头晕目眩地被解除了武器,头晕目眩地看着醉花阴熟练地披上了大毛领子。
大毛领子,哦,大毛领子。
大毛领子????!!!
众所周知,大毛领子于九流而言,就像奶酪之于鼠鼠,看到时必然立刻就双眼放光,磨拳搓掌地想出了几百个天泉诱捕计划。
谁知今天竟然是奶酪陷阱。天杀的,鼠有失爪啊!
奶酪陷阱心情很好地,不紧不慢地解下了面帘。
面帘下是一张九流熟悉的脸。没了面帘,那股霜雪一样凌厉的味道更明显了。
毕竟是前几天在东十字街被他骗了十斛长鸣珠、黄金百两的天泉大肥羊啊。
人为刀俎,鼠为鱼肉——九流刚刚绝望地发现,自己被解除的绳镖把他和床柱绑一起了。
于是他能缩能伸地把头低了下去,目光正好对着天泉胸口。
那什么,天泉爱泡澡,怪不得那么白,哈哈。
哦,仔细看好像还有颗痣,哈哈。
天泉看着脸上烧红的九流,上前两步把人按在床上,在九流慌乱的目光中一把箍住九流的脑袋就往胸口送。
甚至还上下摩擦了两下。
恍恍惚惚间,九流想起一条古训:
“白就是好,软就是好,大就是好,又大又好!”
有点晕的鼠鼠这下真晕过去了,很难说是因为缺氧。
天泉松开手,把人放床上,然后换上了天泉的校服。
临走时还带走了九流的绳镖,瞅着上面刻的名字笑了一声。
出门时一个醉花阴翩然而至,撑着伞脚尖轻轻地点在栏杆上。
望着醉花阴伞面伪装成游龙的绳镖,天泉将身上的钱袋抛给醉花阴:“想不到你们也有守信用的时候。”
醉花阴冲天泉眨了眨眼:“师弟可是我的同门呀,同门对同门可是最守信用了。”
小剧场:
天泉在被骗之后逮住九流的师兄,然后花重金聘请师兄当他的复仇顾问。
天泉:你说的这种方法还是太需要操作了,有没有更简单的
师兄:有的,兄弟,有的。像这样简单的方法,还有七种。最重要的,就是把他头塞你胸口里!
天泉:当真?但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师兄:嗨呀,你们天泉的门派传音里不净都是这些东西?天泉使得九流怎么使不得?你去问问你师兄弟,这样做必能让我那师弟哑口无言插翅难逃!
山风里的过去
(本来想写点校园文学可恶)
夏天在那维莱特看来就是沉闷、燥热的代名词。
如果不是要上课,他宁愿盘在海底的珊瑚上睡觉。甚至因为太热,他还把头发扎起来,高高地垂在脑袋后头。
“啊……”旁边传来一阵有力无气的叹息,“好热……”
那维莱特稍稍偏头就能看见旁边栽到桌上的一颗毛茸茸的头。如果是冬天,他必定会先道歉然......
(本来想写点校园文学可恶)
夏天在那维莱特看来就是沉闷、燥热的代名词。
如果不是要上课,他宁愿盘在海底的珊瑚上睡觉。甚至因为太热,他还把头发扎起来,高高地垂在脑袋后头。
“啊……”旁边传来一阵有力无气的叹息,“好热……”
那维莱特稍稍偏头就能看见旁边栽到桌上的一颗毛茸茸的头。如果是冬天,他必定会先道歉然后在同桌习以为常的神色中摸上去取暖,但是夏天……啊,对不起。
学校里还没装上空调,只有中间两个风烛残年的大风扇在晃晃悠悠。更不幸的是,他们在窗边,不在风扇的庇佑区内。
在一节老师也热得昏昏欲睡的自习课后,那维莱特毛茸茸的同桌终于忍不住酷暑的煎熬,在一股热风中抓住他微凉的手:“那维莱特,下节自习课我们去后山避暑吧!”
想起长达十二页的校规,那维莱特思考了一下,开始给老师写请假条。
他的同桌,莱欧斯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眼看着课间就快过去,而那维莱特还在一丝不苟地写请假原因,莱欧斯利决定拉起人就走。
“等等……我假条还没写完!”
“我们俩这次都考的很好,犯错成本远小于身体不适成本,所以校规是可以在一定限度内违反的,反正也快放学了。”莱欧斯利在响起的上课铃中扭头对那维莱特解释。
“好的,下次我会纳入考虑。”
哦不,莱欧斯利有时候觉得他同桌就像网络上人们说的人机。
两人在小路的尽头爬上了学校的后山。
后山在老师们的描述里是上了就会被通报批评的地方,不过还是架不住总有人心痒痒。莱欧斯利上次来后山还看见有人往土里埋作业本。
其实后山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好几座山连成一片,森林郁郁葱葱,还有几条附近村里人踩出的通往海边的路。
树林里穿过的风凉飕飕的,两个人就顺着山路一路溜溜达达到莱欧斯利找到的秘密基地。
这个靠近山顶的一片小平台非常隐蔽,在一大片垂下的藤蔓后面,也很漂亮,拨开藤蔓坐在开满小白花的草丛里就能看到茫茫的一片海。
那维莱特靠着他坐下。
眼见着太阳西斜,海面上一片粼粼的波光。
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但是山风吹得那维莱特很舒服,而且……莱欧斯利望着海面出神,他想再陪他一会。
“那维莱特,你说海的那边有什么?”,莱欧斯利突然转头问那维莱特。
几年前莱欧斯利就这样问过那维莱特。
当时那维莱特刚上岸,身上仿照人类幻化出的衣服湿漉漉的,夜里幽魂一样在远离人烟的沙滩上练习走路,然后碰上了同样一瘸一拐走过来的一个人影,远远地就飘过来一阵血腥味。
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孩子。
看见人影,孩子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砍刀,直到发现对面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童才反手把刀背过去。
“你是谁?”孩子打量着对面眼睛睁大显得很无辜的小孩,“你爸爸妈妈呢?住在哪里?”
前面几个问题那维莱特都不好回答,毕竟他的诞生意味着上一代的死亡,只好含糊却诚实地回答:“我住在海的那边……我没有爸爸妈妈。”
孩子明显觉得戳到了人家的伤心处,虽然觉得很不对劲但还是抿了抿嘴,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那维莱特盖上:“小心别感冒了。”
外套还没盖上,一阵刺眼的白光就从远处冲来,孩子瞳孔骤缩,拉着那维莱特就想跑进林子里。
“小朋友,小朋友,莱欧斯利——”大声的呼喊中夹杂着几声犬吠,“我们是警察,你的养父母已经被我们逮捕了,你在哪儿?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是警察?但手机刚刚不小心摔坏了,没办法打紧急电话……瞬息之间,林子里躲着的莱欧斯利把那维莱特按下,自己一点点挪到石头旁边,在剧烈的心跳声中借着那阵白光看清了来人——确实是警察,好几个,还带着搜救犬。他松了一口气,踉踉跄跄走回那棵藏身的大树。
那维莱特看着折返的莱欧斯利将他拉起来向外面走,晃眼的白光中,孩子脸上的血痕还淌着血,眼球满是血丝,神色疲劳却又有着解脱似的释然。
警察对莱欧斯利的伤口进行了紧急处理,但肩膀和后背上的大面积创口还需要到医院进一步处理。
被当成走失白化病儿童的那维莱特裹着警察叔叔的外套坐在后座,好奇地贴着窗户往外看——夜晚的荒山,冷漠得连月光照在地上都是野兽狰狞的形状。
莱欧斯利生涩地拒绝了警官陪伴的好意,他只是盯着自己缠上绷带的双手沉默。
“你说你来自海的另一边……”他突然发问,野兽一样锐利的眼看着循声转过头来的那维莱特,可那维莱特却觉得此刻他的眼睛亮得像浅海海底的日光,“海的那边有什么?”
海的那边……那维莱特很喜欢浅海的日光,失神地多看了一会,没想到还没说出口就到医院了。
接下来的环节复杂又冗长,不过好消息是莱欧斯利的伤能被治愈,并且由于没能在系统里查到那维莱特的身份和亲属,于是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被警局一起送到了当地的公立社会抚养机构。
至于真正复杂的环节——如何起诉从人贩子手中购买弃婴,日常实施虐待家暴,最后一次家暴中致养子重伤,甚至数年前曾将一个收养的孩子虐打致死的养父母并判刑,那就是公检法的义务了。
那维莱特后来从来探望他们的警察姐姐那里了解到,在复核通过以后,被莱欧斯利反击至重伤的那对养父母被立即执行死刑。
穿着警服的大姐姐笑眯眯地摸着莱欧斯利的头:
“小朋友真是又聪明又勇敢,把大门锁了以后拿坏人的手机给我们打紧急电话,以后是个当警察的好苗子!”
想起当时还会因为他人真诚热烈的夸奖而脸红的莱欧斯利,那维莱特至今都觉得有点怀念。
一旁等了许久的莱欧斯利看着仿佛在回忆过去的那维莱特,有点不满地咳了两声,即使按照现在的技术早就可以在手机上看到海洋那边的景色,但他还是想听到那维莱特亲口说出六年前未说出的答案。
那维莱特回神,眼前的人不复六年前瘦小,已经能将校服的白衬衫穿得挺括,眼睛却仍亮得像过去一样。
“海的那边有什么啊……”他微笑着说,“高考完我们一起去看吧。”
【藕饼】生孩子还得走程序
“我想好了,我要生个儿子。”
哪吒说出这句话时,对面的李靖一个没稳住,揪下了一撮毽子上的鸡毛。
“吒儿,听爹说,你生不出儿子的…”
哪吒无所谓地摆摆手,“那就让敖丙生,生个儿子让他陪我和敖丙踢毽子。”
总兵大人的嘴唇微微颤抖,刚想再说点什么,就收获了他儿子一道鄙视的目光,
“爹,都怪你太弱了,踢着还没娘有劲儿。”
李靖,“……………”
当晚,李总兵是哭着回去的。
殷夫人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安慰,“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什么天塌下来的事哭成这样?”
“吒儿嫌我毽子踢着没劲儿…”
“别难过,你就是太弱。”殷夫人温声劝慰。
“。”李靖哽了一下,接着说,
“他说他...
“我想好了,我要生个儿子。”
哪吒说出这句话时,对面的李靖一个没稳住,揪下了一撮毽子上的鸡毛。
“吒儿,听爹说,你生不出儿子的…”
哪吒无所谓地摆摆手,“那就让敖丙生,生个儿子让他陪我和敖丙踢毽子。”
总兵大人的嘴唇微微颤抖,刚想再说点什么,就收获了他儿子一道鄙视的目光,
“爹,都怪你太弱了,踢着还没娘有劲儿。”
李靖,“……………”
当晚,李总兵是哭着回去的。
殷夫人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安慰,“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什么天塌下来的事哭成这样?”
“吒儿嫌我毽子踢着没劲儿…”
“别难过,你就是太弱。”殷夫人温声劝慰。
“。”李靖哽了一下,接着说,
“他说他要和那妖龙生个儿子,好陪他两踢毽子。”
李靖说完,小心翼翼地从泪光中窥探夫人的脸色,却见殷夫人迅速松了口气,
“那让他两赶紧的。”
李靖,“?”
XXX
就算没有殷夫人的催促,哪吒也是个行动派。
当晚就在房里掏出海螺吹了两声。
哪吒吹完有些不确定——这次不是在海边吹的,还能召唤小神龙吗?
事实证明敖丙是真的随叫随到。
海螺声音刚停,他人就推门走了进来,
“哪吒,有什么事找我?”
“敖丙,你来得好快啊!”哪吒惊喜地从床上翻身而起,“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敖丙指指门口那坛水缸,“有水的地方我都可以出现。”
哪吒若有所思,“喔,田螺姑娘。”
敖丙,“…………我不是。”
闲谈过后哪吒没忘记自己的正事,他拍拍床沿让敖丙坐上来,撑着下巴道,
“敖丙,我们生个孩子吧,可以陪我们踢毽子。”
“生孩子”的问题显然触及了敖丙的知识盲区,但哪吒的心愿他下意识地没想拒绝。
“好,要怎么生?”
“我不知道,”哪吒也难住了,“你是怎么生出来的?”
“听说是我父王吐出来的。”
“…………”
哪吒烦躁地挠挠头,第一次遇到一个无法轻松解决的问题,让这位小爷觉得丢了面子。
敖丙在旁边也没说话,光线昏暗的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啊啊啊烦死了!!”
哪吒久思无果,突然大叫了一声,侧头揪起敖丙的衣领就往自己面前狠狠带去——
“唔!”
柔软的唇瓣被激烈的碰撞挤压变形,紧密贴合在一起,疼痛的感觉一瞬间冲击大脑。
以至于敖丙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从嘴里出来的…这样说不定能行…”哪吒的声音从唇齿相交的地方含糊不清地传来。
他吻得十分用力,带着惯有的戾气,却也有不动声色的温柔。
“唔…哪吒……”敖丙理智回笼后开始推搡,然而手刚抵住前者的胸膛就被烫得缩了一下。
哪吒是天生的掌控者。
他哪儿能任敖丙反抗,一手松开后者的衣领,改为钳住两只作乱的手,另一只手掌在敖丙脑后,将这个吻加深。
片刻后,哪吒退开,平复着紊乱的气息,
“怎么样,有没有要生的感觉?”
敖丙同样气息不稳,用手按了按胸膛,
“不知道,感觉有东西要跳出来了。”
哪吒闻言一喜,把头贴在敖丙胸前,“让我来听听我们孩子的声音。”
敖丙的心跳在哪吒贴上来的那一刻又恢复了剧烈的跳动,他不知道原因,但本能地感觉难为情。
偏偏哪吒还毫无察觉,
“敖丙,你胎动越来越厉害了,应该要生了!”
…………
最终两人折腾到天亮,这“孩子”也没生下来。
哪吒精疲力尽地瘫在床上,头还不忘枕着敖丙的胸口。
“哎…累死小爷了,生孩子好难。”
敖丙深有感触地点头表示认同。
“你要不回去问问你家老东西,龙族怎么生孩子?”
敖丙用力扯了扯哪吒的耳朵,
“那是我父王。”
“好好好,你父王,你快回去问。”
显然,敖丙的教导对这个问题儿童毫无效果。
XXX
敖丙回去后,哪吒也坐不住了,干脆“哒哒哒”跑到他娘那里去。
“娘——”
一把撞开门,李靖也在。
“吒儿,说了多少次,不要毛毛躁躁,你……”
哪吒不耐烦地摆摆手,
“就知道说教我,连毽子都不会踢。”
被戳到痛脚的陈塘关总兵立马闭上了嘴。
“娘,快跟我讲讲生孩子的步骤,敖丙一晚上都没生出来。”
殷夫人,“……”
这次,李靖手上没有鸡毛毽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揪下来的一撮胡子。
“你,你们…!”
还是殷夫人理智,知道自己儿子有多大点儿能耐。她一脚踢在李靖腿上,示意他别再大呼小叫的丢人现眼。
“吒儿,这个…生孩子是要先成亲的。”殷夫人避重就轻地解释道。
哪吒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转过身就朝屋外走去。
“吒儿,你去哪儿!”李靖捧着一颗破碎的心在后面呼喊。
哪吒一个腾身跃上风火轮,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前者的视线,
“提亲——!”
屋内,李靖又气又愁,把桌子拍得山响,
“夫人!你瞧瞧,瞧瞧这混账小子干的事,他说他要去龙宫提亲!”
殷夫人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里屋,李靖见状也顾不得气了,忙追上去,
“夫人,你别生气,回头我好好说说——”
声音戛然而止。
“…夫人,你在干什么?”
李靖默然地看着殷夫人翻箱倒柜。
殷夫人一边倒腾着手里的裙子,一边对着镜子比划,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前者,
“快帮老娘看看,吒儿大喜那天老娘是穿红的好看呢,还是戴金的好看?”
李靖,“…………”
殷夫人回头淡淡一扫。
“夫人怎么穿都好看。”
……
XXX
哪吒一路奔向东海,到了海面也没停顿,一头就扎到了海里去。
混天绫卷着海浪,风火轮的业焰破开一道屏障,沿途的虾兵蟹将纷纷避让。
“敖丙——敖丙你在哪儿?”
敖丙正和龙王大眼瞪小眼,就听到哪吒的声音。
龙王一听是那出馊主意的臭小子来了,浑身的龙鳞都竖了起来。
“来得正好!就是这个猖狂的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父王,哪吒不是你说的那样。”敖丙急切地辩护道。
“那是哪样!”龙王吹胡子瞪眼。
“是……”不知怎的,敖丙突然想起昨晚哪吒吻他的情景,话到嘴边没溜出来,脸却先红了。
好在哪吒这时刚好找了过来,从天而降化解了他的尴尬。
“可算找到你了!”哪吒一落地就拉住了敖丙的袖摆,“我问过我娘了,她说要先成亲,敖丙,我是来提亲的。”
敖丙的瞳孔倏然放大,胸腔又传来熟悉的鼓动。
“混账小子!休要混淆我龙族血脉……”龙王气得大骂,骂了两句又反应过来,这两个人能有个鬼的血脉。
当真是被气晕了头。
“咦?你就是敖丙他爹,老东——嘶……”哪吒被敖丙从后面狠狠踢了一脚后,反应过来,立马改口道,
“老东海龙王。”
敖丙,“………”
龙王,“…………”别以为老夫没听出来你想说什么。
敖丙轻咳了一声,转向龙王,
“父王,我和哪吒是真心想要一个孩子的,请您成全。”
龙王心情复杂。
只听说过“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还没听说过“我们是真心想要个孩子的”。
但他也没法跟敖丙解释孩子是怎么生的以及他两根本生不出孩子这个问题。
“我说岳父,小爷我究竟是哪里让你不满意?”哪吒问。
龙王气结,怒吼道,“谁是你岳父!”
哪吒转向敖丙,“咱爹脾气真暴。”
敖丙意味深长地看回去,“只有你没资格这么说。”
龙王接着怒吼,“谁是咱爹!”
敖丙,“…………”
哪吒,“…………………”
然后整个海底都安静了。
长久的沉默后,龙王干巴巴地纠正道,
“……你爹。”
………
最后还是敖丙看不下去了,终止了这个话题,
“父王,可以了。”
龙王冷哼了一声,又把哪吒上下打量了几眼。
平心而论,这小孩魔珠转世,配他儿子正好。样貌也生得俊,还带了股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欣赏的血气。
还真是没得挑。
但龙王不愿认输,仔仔细细扫视了几遍后,目光落在哪吒手腕的乾坤圈上,
“一个大男人,学什么女人戴首饰,不三不四的!”
敖丙沉默了。
哪吒瞅了龙王两眼,突然勾着嘴角邪气地笑了,
“岳父说的是,我这就摘下来。”
龙王犹如打了胜仗般昂了昂高贵的头颅。
“……”敖丙默默退开几十米远。
“——急急如律令!”
“轰!!!”
那天的海底发生了什么,岸上的人无从得知。
只知道哪吒上来以后,带回了成亲的消息。
XXX
很快,上到陈塘关八百里,下到海底两万里,就都知道哪吒要和龙族之子敖丙成亲了。
在殷夫人的操持下,和被殷夫人操持过的李总兵的张罗下,亲事大张旗鼓地开办了。
敖丙没有忘记哪吒三岁生日宴过得是有多糟糕,这次也不免担忧,不等哪吒用海螺召唤就主动找到了后者。
他到的时候哪吒正在摆弄一堆莲藕,
“哪吒,我有些担心陈塘关百姓们不会来参加……诶?你在做什么?”
哪吒见敖丙来了,难掩得意地把手中一堆东西往后者面前推了推,假装不经意地瞟了瞟他的神色,
“放心吧,自那次之后他们就知道小爷我的好了——我正在做成亲的时候摆在高台上的展品,你看看。”
敖丙闻言松了口气,接着把目光放在那堆莲藕上,粗壮拼接的莲藕经过雕刻已经大致成型,他歪着头左看右看,犹疑道,
“这是你…?”
哪吒的嘴差点没翘到天上去,
“没错,这正是小爷我身份的代表。”
敖丙,“?”
哪吒一字一顿道,“全民藕像。”
………
XXX
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龙王可以主宰天空下雨,却无法阻止儿要嫁人。
蹦出这个想法时,他忧愁地想,为什么自己就默认了是“嫁”呢?
成亲的那天阳光盛大。
阳光照在“全民藕像”上烨烨生光。
哪吒牵着敖丙的手走过红毯。
红毯很长,夹道都是陈塘关的百姓,还有一些凑热闹的水产品。
这一刻,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种特殊的情愫,仿佛有斩不断的线将两人从此系在了一起,永不分离。
“敖丙,成亲之后我们就能生小孩了。”
“嗯。”
“你说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敖丙摇摇头。
哪吒接着说,
“孩子跟我姓,姓李。你是龙族,他是咱两的孩子,就叫李小龙怎么样?”
敖丙的脚在红毯上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哪吒眼疾手快地托了他一把,“怎么了?太喜欢这名字了是吗?”
敖丙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幽幽道,
“你这样瞎取名字,作者是会被骂的。”
哪吒,“……对不起。”
拜过高堂,又叩过天地,两人对拜时哪吒还被敖丙的龙角戳了一下。
他“哎哟”一声摸摸自己的额角,突发奇想,
“你说我们的孩子会长角吗?”
敖丙正要回答,旁边传来一声咳嗽。
侧过头,李靖正威严地注视着他们,
“有什么话说不完的,留着程序走完了再说。”
哪吒不认同地看了他爹一眼,
“程序走完了还要忙着生孩子呢。”
李靖,“……………”
殷夫人撞了撞丈夫的手肘,示意他闭嘴,待两个孩子相携入了洞房,这才小声道,
“你慌什么,这不还有太乙仙人在吗,还怕生不出孩子?”
李靖一个头两个大,“他又不是妇产科的能有什么办法?”
殷夫人瞥了暼席上吃得正欢的太乙真人,
“你看他那肚子,就像是有临床经验的。”
李靖,“………夫人,休要羞辱仙人。”
XXX
洞房花烛夜,对于两个经验为零的人来说,本来应该毫无意义。
但哪吒天赋异禀。
不管是遵循本能行事,还是自学成才,都不能以常理论事。
在一阵激烈的亲吻后,他将敖丙压在了下面,并且无师自通,刻苦钻研。
钻了又钻地钻研。
第二天,敖丙扶着腰根本爬不下床。
最后只能幻化为缩略版的龙型贴着平面溜下来。
哪吒端了饭菜回来就看见一条小龙躺在地上,立马惊喜地冲过去把小龙提起来,四下里大叫,
“敖丙!!咱儿子生出来了!”
手里的小龙一个甩尾“啪”地糊在哪吒脸上,又被这个动作拉扯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哪吒也不顾脸疼,紧张道,
“儿子咋了,疼不?”
敖丙再也受不了了,龙身一个放大“梆”一下压在哪吒身上,砸起一阵灰尘。
“你管谁叫儿子呢!”
哪吒,“…………”
XXX
很久很久的以后,当哪吒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敖丙也生不出孩子时,只能拉下脸去请教自己的便宜师傅。
这时他才得知,两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生出孩子。
告知哪吒真相后的太乙真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哪吒的脸色,生怕他悔了这门亲事。
但哪吒只是托着腮帮子想了会儿,便道,
“算了,生不出就生不出吧。”
反正已经找到了比踢毽子还要吸引他的事情。
当天,哪吒又把敖丙压在了下面。
“敖丙,我们再努力努力,争取快点生个孩子。”
敖丙半推半就地挣扎了一下,
“你今天问了真人,他是怎么说的?”
哪吒眼珠子转了转,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手一招把混天绫拉过来绑在敖丙眼睛上,
“师傅说,生孩子还得走程序。
我们今天再加一项程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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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古代人看直播7(古墓 霍去病)
【当然啊,茂陵,除了将军以外,还有霍去病将军。每当人们了解霍去病的一生,总是不禁感叹一句天妒英才。】
(呜呜我的霍小将军)(我苦命的夫君,因为你为什么死的这么早!)(不要去去病这个名字,真的不好)
年仅17的霍小将军有些迷茫:我死的很早?那我到底有没有摆平匈奴?…嗯?名字不好,这我应该改成什么?
霍小将军已经学会自动略过后世过于奔放的话。
匈奴们喜上眉头:他死的早!太好了,我们的恶梦结束了!
卫青担忧:等去病回来,一定要让他找太医检查身体。
刘彻格外心塞: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一个霍去病,匈奴还没有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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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啊,茂陵,除了将军以外,还有霍去病将军。每当人们了解霍去病的一生,总是不禁感叹一句天妒英才。】
(呜呜我的霍小将军)(我苦命的夫君,因为你为什么死的这么早!)(不要去去病这个名字,真的不好)
年仅17的霍小将军有些迷茫:我死的很早?那我到底有没有摆平匈奴?…嗯?名字不好,这我应该改成什么?
霍小将军已经学会自动略过后世过于奔放的话。
匈奴们喜上眉头:他死的早!太好了,我们的恶梦结束了!
卫青担忧:等去病回来,一定要让他找太医检查身体。
刘彻格外心塞: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一个霍去病,匈奴还没有打完…
【霍去病的身世跟卫将军的身世差不多,都不怎么好,霍去病也是私生子,他的母亲是一个女奴,所以在他母亲嫁人之后,在他的继父那里也没有特别好的待遇。】
(啊,这是标准的,美强惨!)
霍去病垂眸,坐在地上开始擦拭他的武器,没有再看向光屏,他对自己的这个身世并不介意,毕竟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会带到了舅舅身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听喜欢别人谈论。
有好事者在街上嘲讽:“看看咱们未来的两位将军都是奴隶。”
身边也有人应和:“”奴隶,怎么可能做将军?他们什么都不懂。
有人看不过眼,直接回怼:“有本事你也去封狼居胥!”
对面说不出来话。
刘彻毫不在意霍去病的身世:这样天生的将才几千年都出不来一个,朕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
寒门弟子很激动,如果陛下连奴隶都可以用的话,那么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是不是也有平等机会?
【霍去病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直到成为骠骑将军后,才与父亲平阳县小吏霍仲孺相认。从那里,他带走了霍光。】
(!霍光汉代著名美男子!)
霍仲孺害怕的浑身发抖:私通不是大事,但是霍将军居然是我生的,他来找我做什么?
霍仲孺陷入恐慌。
霍光感到奇怪,那位名声显赫跟我同父异母的…兄长,为什么要带走我?
而且著名美男子,我是以相貌而闻名的??
【年仅十八岁的霍去病被武帝任命为剽姚校尉,命其随大将军卫青出击匈奴。随后,霍去病与轻勇骑八百直弃大军数百里,伺机打击匈奴军。这是他第一次统兵,却一举“斩捕首虏过当”。
《汉书》引汉武帝言载为“斩首捕虏二千二十八级”的成果,其中包括匈奴的相国、当户等高级官员,同时也斩杀了匈奴单于伊稚斜的祖父辈籍若侯产。】
(虽然我是蒙古族,但是我真的很敬佩)
汉武帝一下子从皇位站了起来兴奋:“好!太好了,不愧是朕的霍将军,太优秀了。”
卫青感到欣慰:他真的长大了。
一些老将也感到欣慰,又有点心酸:“真的是老了哟。现在的年轻人太厉害了。”
霍去病本人反倒是最平静的,他一直都有这个自信。
边塞的百姓开始有希望:“有了这位将军和卫将军,我们应该就不会像以前一样月月被抢劫屠杀。”
在另外一边的匈奴感到分外恐惧:“相国、当户等高级官员,匈奴单于的祖父,这些人都应该在后方,他们到底是怎么杀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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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霍光
彩蛋是给古人看B站11
文:大王今日为何这么开心?
范:看到那根逗猫棒了吗
文:看到了
范:那是隔壁姬家那只奶牛猫的
文:???
范:大王拿一颗苦胆糖和人家做了交易,换取这根逗猫棒,还哄骗人家这颗糖吃起来像鲜虾球,让他带回去和伍子胥一起吃
范:过一会隔壁姬家的人应该就要来敲门了
范:我先跑路了哈
猫塑,是约稿
P2是坑到发财洋洋得意还不知道马上就要大难临头的kk
文:大王今日为何这么开心?
范:看到那根逗猫棒了吗
文:看到了
范:那是隔壁姬家那只奶牛猫的
文:???
范:大王拿一颗苦胆糖和人家做了交易,换取这根逗猫棒,还哄骗人家这颗糖吃起来像鲜虾球,让他带回去和伍子胥一起吃
范:过一会隔壁姬家的人应该就要来敲门了
范:我先跑路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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