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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发：殷郊你亲我，亲我一下，就放过一个殷人。

  

  

  

1

  

白日的称帝大典忙了一天，日落时回了殿里，姜子牙和杨戬抱着一大堆竹书送来——新朝伊始，四面八方的事都攒着呢。

  

姬发累了一天，现在也不能抛下这堆满案的东西不管，在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月挂中天。

  

姬发看着旁边的人眼皮打战，伸了食指戳戳他，“殷郊，你困了就先去睡吧，我马上就看完啦。”

  

“我等你，我不困。”殷郊早就支撑不住双臂，趴在案上枕于手臂——哪里是不困的样子……

  

被姬发这么一打扰，殷郊的睡意减了不少。打了个无声的哈欠，直起身，将手肘支在桌上，定定的瞧着全神贯注的姬发。

  

不同于白日的凛凛君威，此时的姬发早已卸下了冠冕王袍，容颜在昏暗的烛火下，朦胧的好像与当年也无差别。

  

殷郊想起，当年姬发刚到朝歌时，夜里也不睡觉，就自己跑出去蹲在外面哭。

  

他那时心生怜意，就在夜晚悄悄跟着姬发出去，问他为什么哭。

  

姬发说：“我想雪龙驹。”

  

殷郊满头疑问：“什么雎？是雎鸠的雎吗？是不是一种鸟？”

  

“不是，是哥哥送给我的马，皮毛像雪一样白。”

  

原来是马，殷郊问明白了，就开始哄他，“你别哭了，你喜欢马，以后我请母亲帮我选最好的马，都送给你，好不好？”

  

那时候他们好几百人住在一起，夜里静谧，姬发这么一折腾不知道吵了多少人，可是论身份武艺，没有几个敢站出来找茬。

  

鄂顺老实，姜文焕谨慎，每次也就只有崇应彪开口大骂：“大半夜嚎什么！”

  

一个人的成长需要多久呢？

十年？七年？或者只需要一个夜晚？

  

比如，殷郊自摘星楼坠落的夜晚。又或者，比干身亡宗庙的那一天……

  

殷郊思索，他想，姬发走过了这么多年，从那个想家的小男孩，变成了现在君临天下的帝王。

  

再也——

不似少年。不似从前。

  

  

  

2

  

殷郊在姬发不知道第几声的呼唤中渐渐回神。

  

他走神了，没有听清姬发上一句与他说了什么，看着姬发皱了眉，殷郊起身走过去。

  

双臂环上姬发的肩，头刚好凑到姬发脸颊，“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说话间殷郊的唇微微剐蹭了姬发的脸庞。

  

姬发扬扬手里的竹书：“殷人之事，你有何想法？”

  

殷郊短暂思考一下，反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姬发把手里的书随手扔到几案上，嘴角傲慢地挑起，“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殷郊：……

  

殷郊完全可以反问，凭什么你告诉我一下就有条件啊？你刚刚问我的时候我都没有提条件！

  

可是殷郊不能这么说，因为如果这样，姬发就会说——那可以，我亲你一下，你就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吧，这样公平吧！

  

姬发这边，他看着殷郊迟迟不下嘴，故意的、颇为欠揍地说：“我的想法吗，很简单，就是赶尽杀绝。但是——”姬发微微转头，蛊惑人心一样，眉眼都坏坏的弯起来：“你亲亲我，就不一样了。”

  

殷郊下巴还放在姬发肩膀上：“怎么不一样？”

  

“你亲一下，就活一人。”

  

殷郊哈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弯腰弓背，捂着肚子，他穿着昆仑白衣，散着满头乌发，头上额带都笑的颤动。

  

“你笑什么！”姬发瞪眼睛，眉毛都竖起来了，昭示着他的怒意。

  

殷郊起身，退到姬发身侧，悠悠然问：“亲一下，活一人？”

  

姬发重重点头。

  

殷郊收了笑声，回答他：“大王，你太幼稚了。”

  

原来殷郊在笑他！姬发愤然坐直，抬高了声音：

  

“你认真点！我很认真的！”姬发：“我杀过人的！你见过我杀人的样子，所以，你可别不信！”

  

殷郊又坐回了原位置，恢复之前的姿态，将手肘撑在案上，以掌撑脸，目光炯炯盯着姬发。

  

殷郊缓缓开口：“你想留我，不应该这样说。”

  

烛火晦暗不明，给殷郊填了几分朦胧缥缈的感觉，姬发恍惚觉得害怕，这样的殷郊好像离他很远很远。

  

可是，悠悠烛光下的殷郊刚刚睡醒不久，眼里水光未退，又是那么容易的就迷惑了今夜。

  

姬发：“那依你之见，我该怎样说？”

  

“你该说——你走后，我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你走后，我会悲痛欲绝郁郁寡欢，你走后——”

  

“殷郊。”姬发打断他的话，这次他收敛了玩笑之意，比任何时候都认真，他说——

  

  “你走后，就是要我再死一次。”

*真人rps  我造谣  紧跟时事 

*不上升任何问题我的

*关于CP名，好多人都说前两个都不太好，所以我也不知道打什么了就直接带名吧，等有个好的CP名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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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驰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门口坐着一个人吓了一跳，走近一看是于适，才松了口气。

看起来等了很久，听到脚步声立马抬头，看到是陈牧驰也不起身，就那么倚着门，简简单单的卫衣，头发顺着，看起来又乖巧又可爱。

陈牧驰有点惊讶于适的到来。

“小于？你怎么来了？”

或许真的等了很久，开口时声音都嘶哑了。

“我不能来？”

“没有，不是这个意思，你先起来吧。”说完把手里的袋子扔在地上去拉于适起来，挨的近了，于适都能看到陈牧驰下巴在深夜里长出的青茬，眼下更是乌青一片。

陈牧驰拉他起来后开了门，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家。

于适也不跟他客气，三两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开口到：“不给来家里的客人倒杯水吗？”

陈牧驰站在客厅里，看着于适大咧咧的一点没有不自然，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转身去倒水。

盛满水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让陈牧驰的心脏都跟着跳动了一下。

转身坐在离于适很远的单人沙发上。于适从一开始进门就在看着他，他感觉背后有一道炽热的眼光，但他不敢对视，他有点怕，于是低头看着茶几上的两杯水。

于适一直盯着他看，但陈牧驰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话也不说。

两个人的对弈陷入一种诡秘的沉默，偌大的房间里，沙发这头的人望着沙发那头跟鸵鸟一样的人。

“你头都要杵到裤裆里了。”于适没好气的说。

陈牧驰有点尴尬的坐直了身子，眼睛却依旧盯着水杯。

“你不打算聊聊吗？”于适终于忍不住了，他难受，看着陈牧驰这样他无比难受，心脏都跟着疼。

“没什么好聊的吧。”

“陈牧驰……我想哭。”于适又在示弱。

“这没什么的，这些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能捱过去。”

“你能怎么解决，这么大的事，热搜都挂了几天了，你解决什么了？”

“团队正在取证，他说的半真半假，所以需要时间。”陈牧驰依旧低着头，声音低哑的厉害。

“这几天你别上网了，解决这事吧，今天晚上你也看到了他又搞出了那些截图，舆论已经一边倒了。”

“于适……”沉默了一会儿，“你信我吗？”开口略有些磕绊，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先解决这些事吧，我就是来看看你死没死。”于适依然僵坐着，盯着陈牧驰。

“我其实自己都觉得自己卑鄙，看那些聊天记录，我连自己都怀疑或许自己真的是那样的人，呵呵。”陈牧驰苦笑了两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所以别信我了，我也惊讶自己会如此卑鄙，本来是想好好解决的，但……”他说不下去了。

“陈牧驰……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吧。”于适试探性的说出口。

“……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信。”

“他现在算是彻底毁了你，你怎么解决？”

“我其实……我其实……真的信过他，那时候他一个人带着孩子。”陈牧驰双臂撑在膝盖上，手掌捂着眼睛，背躬起来，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他看起来那么落寞孤寂，仿佛下一秒就能消散，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他的影子在旁边陪着他。明明前几天在米兰过得那么快乐，那么意气风发。

于适的心脏揪紧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我……我一直都觉得这个哥哥还……不错。”

于适都明白，被信了很多年的人捅了致命的一刀，谁都不会好受，17年两个人还在聊着未来，吴楚一还支持他的梦想，可是许多年后，毁了他梦想的人，毁了他前途和未来的人，毁了他这么多年的坚持的人，害他声名狼藉的人，恰恰是那个许多年前说会一直支持他的人，多讽刺多可笑啊。

“于适，我到现在都难以相信，或者说不怪他，他是真真切切的支持过我，凭着这点恩情，我怎么着都不能把刀子拔出来捅回去。”

“所以呢，都这么久了，结果什么时候出。”

“快了，也就这几天了。”

“吃饭了吗？”于适想说的一大堆，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吃过了，你呢？”

“没，我一下戏就来找你了。”

陈牧驰终于抬头看着于适，眼睛红红的，胡子拉碴的，丑死了一点也不帅。

“那我去给你做点饭吃。”说完起身进了厨房。

于适在沙发上坐的不得劲，半晌后也跟着进了厨房。倚在门口看着陈牧驰打鸡蛋。

“又是鸡蛋拉面？能换个别的吗？”

陈牧驰停顿了半晌，背对着于适说，“家里没别的菜了，这几天没买，你将就一下。”

于适咂咂嘴，表示接受。

……

“陈牧驰……”

“嗯？”陈牧驰没回头依旧背对着于适做饭。

“我其实……很想你。”

“……”陈牧驰没说话。

于适慢慢踱步过去，从后面抱住陈牧驰，手臂环上陈牧驰的腰，箍的很紧。

后背传来胸腔里咚咚的心跳声，于适的温度传到后背，温暖的让陈牧驰想哭。

眼睛一下子变得酸涩。他停下手下的活儿 ，认真的说，“对不起，没有告诉你从前，也没有详细说过那些往事，但事情不是网上谣传的那样，你也知道半真半假最好糊弄人了，但我从不做道德上有愧于人的事。”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来找你。”于适把脸埋在后背上，黏黏糊糊的嗓音随着胸腔共振，传入陈牧驰耳朵里。

“我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相信你为人处世周全又细腻，相信你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分寸。”

陈牧驰终于忍不住了，这么多天，那些突如其来的谩骂声如同诅咒一样，他试着不让自己受影响，可是没用，他还没有修炼到那么能自洽的地步，他只是一个才二十六岁的年轻人，那些不堪的过往，他不愿意面对的过去，都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缠着他，噩梦不断，痛苦不停。

他是资本的牺牲品没有人在乎他的以后，他的未来，他的理想，没有人在意事实的真相，他想解释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爆料，团队告诉他不能回应，一回应事情就会变得跟拉锯战一样，越来越难缠，所以他只能等，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有个人站在他身后告诉他，他一直都相信他。

他真的想哭，这么多天跟没事人一样处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压抑着痛苦，逼着自己面对过往，可现在后背的传来的温暖柔柔软软的包裹着他，他真的很想哭，他转过身抱住于适，低声说：“谢谢你，能站在这里，即使我们都没办法回头。”

于适感觉到脖颈处有什么东西滴落，冰冰凉凉的。

于适想，回不了头就别回了，大步往前走就好。

那天晚上，于适吃了一碗用眼泪煮的面，也听了一个十九岁少年对未来的期待和对周围人的信赖，所以他懂了眼前二十六岁的年轻人这一路的艰辛。

没写明俩人啥关系，当啥都行。

06 偿还

-

阿斯罕在他身边睡着，陈牧驰才发觉自己枕着他的臂弯，所以他的大手正覆在他额头上。

杀了他，这是杀了他的好时机，不是吗？

王既明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陈牧驰凝视着阿斯罕的睡颜，右手悄悄地朝身后床榻与锦被间的缝隙摸去。

果然，阿斯罕藏在床上的小匕首还在。

陈牧驰在阿斯罕身边待了一年，深知他是个十分不信任旁人的疯子，一路成长遭遇太多身边人的背叛和敌方的刺杀，所以阿斯罕喜欢在很多地方藏匿利器，以便随时应付变数。他自己的腿上绑着匕首，枕下放有砍刀，缝隙藏着小匕首，榻下还有陷阱……还有很多，那年陈牧驰屡次逃跑或刺杀阿斯罕时都被它们绊住，以失败告终。

他手中这把小匕首很锋利，阿斯罕把它视作最后的反击，所以将刀刃磨得无比锐利，削铁如泥。

阿斯罕睡得很死，这日白天比往日辛劳很多，所以难得响起轻微的鼾声，像玩累后倒头就睡的宝音，睫毛都不曾抖动，沉沉地揽着陈牧驰安睡。

杀了他，牧驰，杀了他就能逃出去了。

刀刃出鞘无声，陈牧驰放稳呼吸，慢慢地将匕首挨近阿斯罕的喉咙。

就是这样！一刀划下，就如同那天他杀了我，一刀封喉！牧驰弟弟，杀了他你就能替我报仇了！

陈牧驰的手一顿。报仇？他心中震惊，为何是报仇呢？

他听见王既明在他脑中的怒吼，痛骂道陈牧驰你永远是个懦夫！他哭号着质问他，你为何承受住了他，却容不得我呢？凭什么便宜了他，我又哪里不如他呢？！

陈牧驰垂眸，半晌，收回了匕首，搁置在它原来的位置。

阿斯罕毫无知觉，呼噜声小小的，像条狗。

怕是真的怕，杀却没法亲手杀，陈牧驰看着左掌掌心一道狰狞的疤，白色新肉凸起，像一条蠕动的肉虫，令人作呕。

王既明确实因他而死，但他并不想替他报仇，阿斯罕杀了王既明只是代他动了手。

意识飘去三年前，阿斯罕将他从战场救起带走，躲过了另一波势力的追杀。平定军团练使被漠北人带走，如若陈牧驰还想回到大昭，这件事绝不能被人发现，一旦传出去，陈牧驰就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处在大昭与漠北部落战事吃紧的时日，若真被圣上怀疑通敌，他甚至等不来御史台核查实情，陈牧驰能即刻被侍卫亲军拖出去将他斩首示众。阿斯罕自然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他带他回喀喇沁这件事除了心腹下属乌恩其，再无人知晓，他身上的伤都是由阿斯罕亲自医治照料，不敢惊动部落他人。待陈牧驰的伤好些，阿斯罕带他出了毡包骑马透气、活动筋骨，此举特意选在深夜，就是确保安睡的族人们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所以当陈牧驰在雪原撞见王既明，尤其是一年前传言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王既明，陈牧驰惊得踢了马，自马背坠落下来。

王既明只比他大一岁，是王献安的嫡长子，长公主和三皇子的表兄，未来接手整个王家的主君。王献安常打胜仗，带得一手好兵，教导出陈牧驰这样的下属，却并没能为王家养育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王既明不像他父亲器宇轩昂、英勇坚强，他是泡在蜜罐中长大的，上有老祖母和母亲的偏心宠爱，下有庶弟庶妹们对他的卑躬屈膝，在王家甚至整个相州都能呼风唤雨。他倒不是无恶不作的霸王，但的确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将恃强凌弱一词演绎得淋漓尽致。面对严父他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他从不想涉足战场，若非王献安大发雷霆逼他上前线，王既明的身影该是常出没在花街柳巷被人发现。

他面对旁人又换了面孔，对庶出的兄弟姐妹和伺候他的下人们非打即骂，对姨娘们不屑一顾。这人虽不曾强抢民女，却不断招惹世家公子，碍于他父亲是国舅爷、平定军主帅王献安，公子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见他都躲得远远的。

陈牧驰一开始同王既明几乎没有交集，这位看下人都用鼻孔的既明少爷只当父亲又捡了猫儿狗儿回府，从未理睬过他，而陈牧驰也在病好后立刻请去王家后院的马厩干活，二人不曾有过照面。但之后陈牧驰成为王献安亲信，常随主帅出入王家前堂，一来二回便叫王既明看清了面容。

陈牧驰生得漂亮，又是少见的异域面孔，怎能不惹得王既明心痒痒？既明少爷想得夜不能寐，寝食不安，没出几日就请求父亲王献安准允陈牧驰亲自教他骑马射箭。

王献安知道他的长子软弱无能又迫爱惹是生非，陈牧驰是恩人之子，又初现将相之才，理应多受长官指点，而非被王既明戏/弄。王献安自然没有同意，又好一顿劈头盖脸地痛骂王既明，把同僚们替儿子向他告的状一一列出，越骂越气不过，最后不顾老母阻挠，请出家法，亲手给了王既明二十多个板子。

请求无果，王既明就成了狗皮膏药，时常在陈牧驰回屋的路上堵住他后好一番苦诉情愫与衷肠。陈牧驰不好/男/色，可人微言轻，被纠缠也逃脱不得，他只觉得王夫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好，逮了个机会同王献安请命，马不停蹄地从王家宅邸搬去了平定军军营同将士们同吃同睡。王既明寻不得他，便日日派人送信，还嘱咐务必交付于他手上，如若陈牧驰不收下，那送信的小厮可就逃不过皮开肉绽之苦了。

如此不要脸面的纠缠，烦得陈牧驰叫苦不迭，好在没过多久，王献安就把王既明踢进了平定军，随军同赶赴前线，陈牧驰这边儿也终于消停下来。

王既明的死讯传来时，陈牧驰正在给冯志包扎伤口，那场战确实难打，他与阿斯罕苦战数日，熬得双方均是弹尽粮绝，最终约定一同暂退主营休养生息。清点人数时才察觉寻不到主帅嫡子，众人寻了几日，不见活人不见尸身，八成是葬身雪下了。

陈牧驰心中唏嘘，忏悔自己曾对王既明蔑视、总觉得他是贪生怕死之人，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王既明一改纨绔怯懦，保家卫国，也是保护过大昭百姓的热血好男儿了。

只是与已死之人异族重逢，陈牧驰先是害怕，摔于马下却也摔醒了他的头脑。他立刻抬头扫视起王既明，这人一改大昭装束，荒唐地搞了一身漠北人扮相，甚至剪发续髯，就是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不曾改变。

明明活着，却不曾与大昭求救，亦或是给王家传信，这般模样，宝刀配宝马，分明是投了敌，被人美滋滋地供养着呢。

“陈牧驰？你怎么在这儿？” 王既明惊讶于他的存在，看清他惶恐不安的模样便以为捏住了把柄，赤裸裸地打量起他和阿斯罕来，讥笑道：“跟了个疯子，陈牧驰，你也有今天。”

“于适，我们做个交易吧。” 王既明直呼阿斯罕大名，毫不顾忌阿斯罕的亲王身份，陈牧驰忙去看阿斯罕的脸色，后者像没听见一样，玩味地笑着问：“好啊，王小将军，什么交易？”

王既明大言不惭道：“陈牧驰我都/玩/过了，他没告诉你吧？不如你把他让给我，我定送你几个一样漂亮但又新又干净的，如何？”

陈牧驰没有因这明目张胆的羞辱而愤怒，他向来对王既明的胡言乱语没什么反应。他只是悲痛，悲痛真正以身殉国的王献安还不知道，让他伤神许久的亡子苟活于敌人阵营，将忠孝仁义忘得一干二净，恬不知耻地同一个亲王讨价还价起他亲信的命来。

王献安虽痛恨王既明烂泥扶不上墙，却仍对他予以厚望，总觉得王既明长大了就能继承他的衣钵，所以才想亲自带他上阵争取功绩，期盼他在战场上激发出王家人骨子里对大昭的忠义。王既明“死”后，王献安强撑着回相州料理了长子的后事，处理军务，在前往北地的路上晕厥坠马，险些一命呜呼。

再醒来时一夜白头，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哭成泪人，对陈牧驰说：“我梦见既明的尸身压在层层白雪下，他托梦告诉我说，爹，我好冷。”

王献安被割去头颅前一直凝望着躲在同僚尸体下的陈牧驰。陈牧驰知道他要同他托付一件事，这事是王献安此生唯一的遗憾，也是他次次北伐的目的之一。

他要寻回他孩子的尸身，他始终记得梦里他可怜的孩子躺在皑皑白雪下，哭着求父亲带他回家。

忆起这些，陈牧驰热泪掉落，融化了膝下冰雪。王既明却以为他怕得哭了，调笑说：“别哭啊，牧驰弟弟，我虽和于适说你旧了/破/了，但我可没嫌弃过你。”

陈牧驰盯着王既明狞笑的脸，他其实长得更像王夫人，脸上找不出半分王献安的样子。右手默默伸向后腰，那里别着从阿斯罕的被桌下翻出的小刀，陈牧驰没再听王既明的疯话，而是思考起如何在不伤了马儿的情况下杀了王既明这个畜生。

不料阿斯罕骑马上前，挡住了陈牧驰的视线，只听一声闷哼，王既明的身体坠下马，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陈牧驰。他欲开口却吐出更多涌上来的血，只见胸膛插着一柄长刀，溅了阿斯罕一脸的鲜血。

阿斯罕跳下马，当着王既明的面捧起陈牧驰的脸，疯王的脸上血流成河，顺着鼻尖低落，眼睛却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看着他。余光里王既明匍匐着想朝他们爬来，阿斯罕瞥了他一眼，如同蔑视濒死的畜生，而后转头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陈牧驰脸蛋，吻上他的嘴唇。

王既明的哭号声真是刺耳，他彻底失去理智，真的像牲口一样大声咒骂吼叫。阿斯罕不耐烦地停下来，扭头对他说：“王小将军，若是再叫，我就得当着您的面/上/了陈将军了。”

“于适！你和你叔父才是亲父子吧，都喜欢捡别人用过的烂……” 王既明的咒骂声骤停，阿斯罕高大的身影背对月色将他完全笼罩，阴影下是骇人的猩红双目。疯子被烦得厉害，一把扯住头发将人单手拎起，王既明只觉得脖子先是沉重，而后突然轻松。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首分离，躯体跌落原地，血水似清泉，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

陈牧驰连滚带爬地藏到马后躲好，王既明如此不要命地刺激阿斯罕，阿斯罕果然疯病发作，手起刀落割断了他的脖子。

鲜血彻底染红整张脸，阿斯罕长舒一口气，口中与脸颊在光下冒着瘆人的白汽。他手里扔提着王既明的头颅，回过身却一改一刀毙命的冷酷无情，笑吟吟地面对陈牧驰，脸上的血水顺着脖颈流淌进衣襟，阿斯罕歪头，问：“他说他/碰/过你？”

陈牧驰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慌张地解释：“绝对没有，他向主帅请示过要我教他骑马，但主帅拒绝了！”

阿斯罕点点头，平静地转回身，背对着陈牧驰蹲下。他抽出绑在腿上的小刀，当着陈牧驰的面脱掉王既明的衣服，待放完血，利刃走过肌肤，熟练地剥下整张人皮，割去附着在骨头上的尸肉，将它们切成小块以便宝音啃咬。

冷静地就好像在宰杀牛羊。

换作旁人受刑，陈牧驰一定痛苦地避开，如若当场撞见，总要趴地呕吐个半死。可面对背叛了王献安的王既明，陈牧驰发觉自己冷漠地注视完阿斯罕抽出王既明白骨的全程，心中毫无波澜，静如止水。

之后阿斯罕总拿此事吓唬他，躺在榻上总要指着那些尸骨，亲吻他的耳朵一遍遍说你要记住王既明，因为他是为你而死的。所以陈牧驰每听到他的名字都要装作惊慌失措，骗过阿斯罕的眼睛。

他当然怕他，但他不是因为阿斯罕杀了王既明而怕他。

阿斯罕并不知道他心中萌生的恨意，如若王既明沦落到他手中，一刀毙命太便宜了，陈牧驰亲自动手则会保持他的清醒，而后用小刀一点点割下他的皮肉，让他亲眼目睹、亲身感受自己是如何被凌/迟/肢/解的。

他不会替他报仇杀了阿斯罕，阿斯罕这件事上做的没错，他反而是陈牧驰的恩人。亲自动手杀死王献安的孩子对陈牧驰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他再气愤王既明背叛王家却也心软得厉害，他完全做不到伤害王家人，所以杀掉王既明一事还得靠阿斯罕动手操刀。

陈牧驰翻了身，仰卧凝望着毡包顶端的尸骨，一旁阿斯罕也翻过身向他凑近，柔软温暖的脸颊贴上他的肩头，手无意识地放在腰上，就像他的小狼宝音一样，因为怕冷，总会下意识贴着热乎乎的源头酣睡。

在他身边的那一年，阿斯罕本想吓住他好让他永远留在草原，但王既明的白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陈牧驰，他总要回到大昭，回到王献安守护过的地方。王献安一死，还不知王家会落得如何下场，陈牧驰需要回去帮助王家料理后事，安抚平定军的旧部，照顾宫里的几位贵人，以报答王家对他们父子的救助之恩。

鲁国大公主相赠的柳叶内衫早已被阿斯罕丢给宝音玩闹，在锋利的狼牙下碎得不成样子，陈牧驰觉得惋惜，却没有痛心。他与王家这位公主仅有过几面之缘，年少时驻守北地，他带兵巡逻时偶遇流窜在山野的灾民正抢劫山道路过的香车宝马，就这样误打误撞地救下偷偷逃离宫城、出来游玩的大公主赵辉月。

她是王献安亲妹妹王皇后的独女，与王家走动不多，但对舅舅王献安很是友善，时常在王献安带着长子和亲卫进宫的时候前来拜访。大公主幼年丧母后在太后身边长大，所以性子和蔼，并不骄纵，落落大方，亭亭玉立。

他二人在宫中重逢，还是大公主先认出了救过命的陈牧驰，没过多久，便频繁地托舅舅王献安送来许多与陈牧驰身量合适的贴身衣服，说是她为三皇子亲手缝制却不小心做大了些，见陈牧驰适合便赠予他，望他不要介意。

同僚们多打趣他，恭喜他即将晋升为公主驸马，陈牧驰其实没有什么实感。他能感觉到牛羊对他的爱，父母对他的爱，王献安对他的照料，甚至王既明狂热纠缠时的感情，可他察觉不出公主心意何在，与他见面时，她灵动的双眸从不落在他身上片刻。

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陈牧驰没有太多想法，平民对王权而言犹如尘烟，他也不会做以卵击石之事，因而给了多少他就收了多少，就当添些新衣，只是不知从未正眼看过他的公主殿下如何知晓他的身量尺寸。

王献安可能看出他的心思，再一次送来礼物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牧驰，同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我妹妹是个没福气的，成为受天下跪拜的中宫，却生下殿下就撒手人寰。我常年带兵在外，也无暇顾及这孩子在宫中活得好与不好。”

“牧驰，如若你愿意，我就将我这外甥女，托付给你了。”

哎……他叹了口气，挨着肩头的阿斯罕无意识蹭了蹭他。一路艰险，好在天公庇佑，遇到了帮扶他的恩人，陈牧驰早已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从他背着父亲逃亡银州的那一刻，就注定欠下了无数的血债和恩情。王献安的提携，王家的扶持，平定军同僚的救助，甚至还有将他救走、又放了他一条生路的阿斯罕。

他有很多事没做，替王献安平反，替平定军死去的士卒瞑目，带王既明的尸骨回大昭，照顾好鲁国大公主和三皇子，如若做完这些他还能活着……陈牧驰转头看去阿斯罕的睡颜，这人虽恶得透骨，但确实对他有恩，如若活着，他或许会试着报答阿斯罕的救命之恩。

只是这样偿还下去，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活着依旧很难，母亲，陈牧驰想，活下去依旧很难啊……

他一边喊着别伤害我老公一边冲上去了

Attention：

1.驰适，论坛体，《适得其所》番外，时间线在中篇之后、下篇之前

2.建议在合集中先看前文再看番外，更方便理解文章内容

3.是zy，别信

感谢点开这篇文章的你

1L        RT，刚刚RS上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了，烙饼胜诉了，而某些人还要被继续追诉，这次就算他再能只手遮天恐怕也是无力回天。道理我都懂，但是YS你怎么也跟着发动态⌚️人啊？？？？

2L        ....呃，我只能说，又缠绕了呢

3L        “丢失的录音已经找到，这次来完整听一听之前的故事吧。没有断章取义，也没有片面的理解，一个完整的、属于姬发的故事。

4L        把姬发小传里的内容的一些内容都补上了，例如写了姬发刚进入质子营的时候和殷郊交朋友的故事，还有第一次一起骑马出行、第一次比试射箭，他甚至把姬发为了让殷郊能获得殷寿的赞赏而故意输给殷郊的这种事情说出来了。

5L        我听了他们少年时偷偷跑去宗庙看星星那段真的好感动...独属于少年的纯爱感！

6L        “殷郊说夏天的星星很漂亮，所以我们一起跑了出来、聚在宗庙的院落里看星星，周围有虫鸣，背后是成汤的列祖列宗，我们并不害怕，殷郊说、祖宗们也在陪着一起看星星呢。最后我们离开前被大司命发现了，他没有责怪我们，也没有说要去主帅的面前告状，只是将一块烤好的饼分给我们二人，嘱咐我们多注意身体，宗庙里总是凉，就别偷偷跑过来了。”天哪，和绝对信任的朋友一起去看星星，还有和善的长辈给宵夜吃，我真的会怀疑这件事的原型是这他们两出去偷偷吃宵夜看星星。

7L        我和我的亲爱的在海边看烟花，还看星星，还吃宵夜

8L        别说了，已经为伟大爱情流泪了家人们

9L        我咪声音好温柔

10L       感觉小传里有太多的故事是直接照搬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www

11L       于适：殷郊的脚很小，刚开始训练步法的时候总会摔倒。是谁42码我不说

12L       回想起来当时两人在训练营填写官方cp一百问的时候，表演老师跟烙饼求证鞋码是不是42码的时候、我咪那个有点坏坏的笑容，还有我豆那个无奈又坚定的承认www

13L       说真的能不能把他们问卷的内容全部公布出来，方便我们理解殷郊和姬发两个角色

14L       说真的成导能不能考虑一下公布问卷www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为了互相了解、回答了哪些问题

15L       楼上两位，算盘珠子蹦到脸上了

16L       怎么，你不想看豆咪的恋爱问卷？

17L       谁从成导那里偷到了，记得给我一份

18L       1

19L       笑死了...们鸭蛋都是耿直的小宝贝！

20L       “缠绕式成长”，他的成长里无法脱离殷郊的身影，殷郊的叙事里也不会摆脱姬发的影子

21L       sorry又被我们鸭蛋磕到了~

22L       还有补充了冀州城之战之前行军时候的一些故事，少年的紧张与想要建功立业的渴望，咪讲述得也很充实

23L       不知道在第二部上了之后会不会有关于第二部内容的再放出？

24L       支持把豆咪的自述拼在一起！

25L       支持！我直接兑水吃到明年第三部

26L       YS这次也不装了，直接开杠🐢，精神状态真的绝佳

27L       绝佳的精神状态下是我豆不知道劝了多少次的苦口婆心

28L       豆：算了吧，老婆，算了吧。咪：别拦着我我要婊|死这个见人！！

29L       从这次公布从入朝歌到电影第一部结束之前的内容真的可以看出来，作为主角之一的姬发的小传其实远远没有公布的那么短，毕竟是涉及了3×3点的三部曲的内容

30L       我觉得相对应的、其实殷郊的小传也会很长

31L       所以什么时候也能公布殷郊小传的内容？

32L       我先浅浅做个梦，至少鸭咪的手上应该是有相关内容的，既然烙饼已经推退圈了，为什么不将希望寄托在鸭咪身上呢？

33L       让我吃不到饭的人竟然是我的妈咪QUQ

34L       妈咪，请哺育鸭蛋！给鸭蛋吃一口老豆的小传吧！我保证不笑话他脚小摔跤的事情！

35L       ↑喂wwww

36L       RS上黑红的爆字终于又是一件好事了

37L       而且紧跟的就是妈咪的RS，真的，我感觉妈咪就等着老豆的小零食号发这次的裁决结果，然后直接开⌚️

38L       鸭咪：录音能说明什么事情？录音什么事情都说明会不了！你的录音能证明我老公确实有罪吗？不能。但是我的录音能证明我和我老公在确认恋情之前一直有着良好且深入的交流

39L       鸭咪：你了解我老公吗？你根本就不了解！呵呵！

40L       之前老豆上黑RS的时候，鸭咪都会连夜想办法把关于自己的词条顶上去洗热搜榜，这次不一样了，直接开⌚️，顺便嘲讽那些捕风捉影、只会跟着泼脏水的YXH

41L       大家还记不记得在信息曝光案真正判决内容公布那天咪发的动态

42L       笑死了，们鸭蛋是被咪宠爱的孩子

43L       借口是拍杂志时在摄影现场找到的一个拍摄道具，最后作为花絮保留了。但是什么花絮的现场居然有天秤啊？

44L       我看见我咪拿着天秤出场的时候尖叫到整栋楼都听见了

45L       咪：我是正义的神，我老公的判决结果出来了，他是受害者，我要为他讨回公道！

46L       咪：蹭姐，看着，什么才是真正的力挺，什么才叫没有关系但是又处处是他的蹭

47L       咪：笑死，你说摸cmc的腹肌？sorry啦姐，我是真的摸过，你的替身的身材还没有我老公的好

48L       咪：ys精选，真材实料才是真正的好料

49L     “于适天秤 正义降临”这个热搜和第一的“陈牧驰 信息泄露案判决”排在上下，都开始让我怀疑这个词条是咪自己写了之后指示工作室帮他买上去

50L       楼上的自信点，就是妈咪自己写的

51L       每次我豆有什么负面的RS，我妈绝对会买条自己的RS去救

52L       别太爱了，咪

53L       ↑都娇妻了你就让让他吧。

54L       笑死了，别的CP都是喊着什么羁绊啊友谊啊就冲上去了，我家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55L       于适喊着别伤害我老公就扛着热搜冲上去了

56L       …有点过分好笑了

57L       扛着热搜就冲上去了wwww

58L       别伤害我老公www娇妻！唉！

59L       留给鸭蛋的只有遍地的狼藉和咪的背影

60L       鸭蛋喊着鸭咪你别发疯也冲上去了，最后发现根本疯不过咪

61L       这个家里总要有一个正常人，你说对吧，陈鸭蛋

62L       鸭蛋：我隐约记得我还是一个不满一年的小宝宝

63L       我咪在动态里的打脸和开⌚总是能又及时又精准

64L       上次蹭姐发月亮硬指烙饼，小姐姐直接18宫格图月亮占C位，烙饼退圈的时候也是，那首弹唱的《月亮之上》相信也是很多陈鸭蛋昼夜难寐的意难平

65L       呜呜呜别说了，我又想起当时我点开我鸭咪的视频结果看见他在清唱这首歌时的伤心了

66L       月亮，他总是用这个隐喻来代表老豆，老豆退圈了，他一定很难过

67L       明明还有两部电影没有上映，还有那么多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故事没有演绎…

68L       别说了，我又要哭了呜呜呜呜呜

69L       有业内说老豆退圈实际上就是为了保电影和咪还有很多和电影相关的人，包括他的前|妻

70L       我真的会信这个，而且咪肯定也知道这件事的

71L       咪肯定阻拦过豆，但是豆为了保全咪，肯定也不会听咪的话

72L       我只能说如果是真嫂子，蹭姐就不会放任烙饼这么挨骂，既然都这么挨骂了还不出手，说明就是假的。

73L       希望内娱也能妥善接受实际上这个世界是有男嫂子这件事呢...

74L       男嫂子怎么都不算嫂子了！

75L   冰丝不是一直很喜欢认嫂子吗，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反而不认了？

76L       嫂子都唱情歌表达自己对老公退圈的伤心之情了，罢了你就让让你嫂子吧他是真嫂子啊

77L       说到烙饼退圈，他退圈之后应该没有在北京或者海南长期居住吧？

78L       业内说他没有，应该是躲到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偷偷蛰伏着了。看看当时从海南回北京时的路透，要不是属性不对，我都要给给他放熹贵妃回宫东西BGM了

79L       笑死我了wwww话说怎么现在这个点儿了，这个普通的吐槽贴怎么还没有被大冰鸭境攻占，难道都被吓着了？

80L       烙饼都退圈了自然没有后援会这一说了吧，倒是鸭毛，确实没有再出来KY

81L       怎么了小姐姐，自从鸭咪开始婊🐢，而且现在是审判结果出来之后开婊，你就不爱笑了

82L       不会有鸭毛真的喜欢🐢吧，不会吧不会吧，别的不说，这男的是真的学过鸭咪啊

83L       学我妈的穿衣风格，学我妈在训练营里讲绕口令，还学我妈抢男人，但终究还是打不过我妈

84L       我爸爱我妈，我妈爱我爸，我爸妈爱我，我爱我爸妈

85L       我们一家302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86L       唉...实不相瞒，其实时髦的内部也在大乱

87L       天呢小姐姐，你是隔壁wf吗？

88L       嗯呢，我是wf，但是我猜到你们会开始磕糖，所以想过来看看你们会怎么嗑

89L       wf就别来视奸鸭蛋的帖子了吧，有点恶心心呢小姐姐

90L       等会，我没带着恶意来，你放心，我不会攻击烙饼，我只是想看你们这边会有什么动作

91L       看什么，我们会舞什么你们其实都知道的吧，这还需要看？

92L       小姐姐你该不会也在偷偷抿屎吧

93L       ...经过今天这一遭，我已经感觉我成为陈鸭蛋指日可待。有没有推荐的同人文，给我分一口

94L       来来来，我闻文盲公主太子大礼包鸭蛋特产一份，您这边请——

95L       姐姐走之前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时髦内部怎么大乱了？

96L       姐，你是我们在时髦的唯一人脉了，姐你知道我们基本都被鸭咪的超话屏蔽了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97L       哎呀，其实你们多多少少也应该猜得到了，就是在chl上热搜之后ys跟着发web婊人的这件事，时髦内部因为这事儿吵起来了。一部分人认为ys跟chl毕竟还是好兄弟，知道他无辜，所以跟你们一样、觉得ys是在婊人；还有一部分是觉得ys自己往火坑里跳，明明工作室都疑似和chl割席了正主还在这里乱舞，这不是没把粉丝放眼里吗...之类的，总之是梦女和超级大wf在破防骂ys和工作室，我们这种看看超话看看脸偶尔出去溜达的粉丝基本就没受什么冲击，相反觉得这事儿挺正常的。

98L       想象得到呢

99L       确实....时髦内部大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100L     其实内部管理很混乱啦...从当时威胁开盒的事件就能看出来了。烙饼退圈之后，还有过激粉丝因为烙饼的事情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又因为烙饼和小鱼牵扯比较多，甚至动了歪心思说要把烙饼退圈后的去向开出来

101L     ...6

102L     我只能说，不愧是鸭毛姐，轻易做到了我妈和工作室都不让做的事情

103L   不过因为烙饼身份敏感，加上本身就有这种类似的案例背在身上了，其实他们也不敢做的。

104L     想想三月下旬、那个曝光烙饼身份信息的人被烙饼告进局子了。虽然没有详细说，好像就是涉及敏|感|信|息进去

105L     内🐟早就该整治这一套了，说真的。要不是烙饼这事儿捅得大，以及于室在类似事情发生的时候公关反应力强，以后乱象只会更加层出不穷

106L     笑死，捏我豆就跟捏软柿子似的，一捏一个准。要不说怎么就他的事情闹了这么久呢

107L     去年的老吃可能只是被我们戏称为文娱皇帝，但是你看看今年这一连套丝滑小连招，真的，我宣布殷寿即刻传位于殷郊！

108L     先用回归机场的事情炒热度，然后借助不需要进行澄清的小零食的号进行一个整体的内容公布，他还不需要进行自证，所有人都知道小零食的号是他的小号

109L     等判决结果出来，再配合官方进行澄清，抓住时间差，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加上他的这个案子的内容带着点敏|感，YXH是肯定不敢随便说他的，只能乖乖转发

110L     笑死，这次公关挺到位，对面都没反应过来

111L     真的笑死wwww

112L     你别说，在信息曝光案结束之后，大概是知道我豆要算五年前到去年那些事情的总账了，🐢的营销号真的是买得堪比去年十一月，不知道的人以为烙饼又做错事站岗呢，仔细一看，嚯，秋后的蚂蚱可劲儿跳

113L     说真的，当时看到rs上有这两人，我还以为烙饼又咋了，原来是🐢要被架在火上烤了、在挣扎呀

114L     今年不知道烙饼咋了，一直卡着第二部的时间点发公文，在殷郊获得王位之前，烙饼先把封神的热搜之位夺了

115L     chl：殷郊！什么王位不是王位！这个文娱皇帝的王位你要不要！

116L     我感觉其实他是在封神第二部铺路。去年事情闹起来的时候，太多人因为他的事情而对电影产生意见了。如今他跟着电影的脚步发自己的澄清公文，一方面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没有那些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在洗封神，他要证明封神这部电影从头到尾都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借着他的澄清再给封神第二部来一波热度

117L     我还是那句话，请封神宣发之位立刻传位于chl！

118L     人家都退圈了还在想着怎么帮你，事已至此，成导你就成全了海亮和大格格吧

119L     成导已经成全大格格和海亮了，从第二部里殷郊有着近半的戏份和镜头就能看出来

120L     笑死....

121L     从我娘的博文也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开心了，不仅发了新的vlog，甚至还在plog里很高级地婊了🐢

122L     我妈又布置什么作业了？说来听听

123L     我们先不说这个rs了，我们来说说vlog

124L     这个vlog的bgm应该是我妈翻唱的，歌是比较新的歌，《当世界从空中跌落》，原曲也是一首很温柔又勇敢的歌曲，大家可以去听一听

125L     vlog的内容是他去海南度假的片段，妈在春节期间去海南这件事我们也都知道，他从凌源把自己的爸妈都接到海南去玩了。跨年夜那天的海边有燃放烟花的新年祈福活动，他vlog的烟花应该就是那天的活动现场

126L     我感觉鸭咪其实已经把谜底写在谜面上了，谁在海口有房子，这件事应该不用我们说了吧

127L     嘻嘻...嘻嘻.....

128L     我和我的亲爱的在海边放烟花（男嫂子版）

129L     虽然他的配文只有简单的emjoy，但是我知道他想表达的事情一定远远比他通过表情想要表达的内容更多

130L     虽然没咬死是不是真的和烙饼在一起但是我觉得我可以[zy

131L     plog我记得是在🐢用营销号再次把烙饼弄上热搜后开婊的，通篇的红色和紫色，不知道的人以为小姐姐玩eva风格滤镜玩上瘾了

132L     那天的文案也很好笑，“世界并非灰色”，然后发这种纯色的高饱和度照片，在⌚谁我应该不用说了

133L     冷知识：🐢去年出的新歌叫《灰色轮廓线》

134L     虽然我妈唱梦幻泡影感觉是要超度我，但是和🐢比起来，还是我妈完胜

135L     论疯癫，还得看我妈

136L     呃，说到那个VLOG，我有一个应该是内部的消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137L     请讲

138L     …我也是道听途说，因为我朋友是凌源人，她回老家的时候碰见烙饼了

139L     ！！！什么！

140L     卧槽！？烙饼居然跑凌源去了！？

141L     等等，该不会说，他一边说着要蛰伏，一边跑到他老婆的老家缩起来？

142L     因为她碰见烙饼的时间已经接近春节了，所以应该是烙饼陪咪回家接爸妈去海南，走在路上恰好碰见了，可能不是一直住在凌源

143L     原来如此，这也合理

144L     但是豆都已经陪我咪回家接爸妈了，相当于双方家长其实都已经见过面，他们是过了明路的

145L     …他们是真的，虽然一直都是真的，但我现在只觉得他们真得不能再真了

146L     其实就相当于说，年前代拍在海南机场拍见出来的咪，实际上是和烙饼一起出来了？只是咪被拍到，老豆走了别的路出来，没拍到一起

147L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48L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149L     ！既然如此..那个烟花的vlog！

150L     我知道他是在表白没想到那个他要表白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151L     汗流浃背了吧鸭毛，你们奉为经典的情歌居然是我咪牵着我豆的手唱出来的

152L     我真的会觉得拍烟花的时候烙饼就陪在他身边，甚至一起许新年愿望

153L     爸爸妈妈我出生了【落泪

154L     爸爸妈妈我出胜了【兴奋

155L     所以那些歌词说不定也是咪想要跟豆说的话，哪怕说过无数遍了！

156L     “世界都完了谁还管我们疯不疯”“现在只对一颗心真诚”真的带着我咪的疯劲儿和他对豆的赤忱的爱

157L     “我只要你这分钟”“我只听到你的心跳声”妈啊这个表白

158L     在烟花展开的瞬间应该也听到了来自豆的表白吧

159L     如果许愿的话，应该也许了和豆相关的愿望吧

160L     希望一些都能好起来，希望这些事情能快点结束，希望我的豆咪能快乐过上他们想要过的生活

161L     还是那句话，我们302口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162L     豆退圈的话也能时刻守在咪的身边了，这不妨是一件好事

163L     他两好比什么都重要啦！

164L     对了，是不是电影第二部的首映会要在首都举办了？重要演职人员都要出席，我已经看到业内的名单了

165L     我也看到了，基本二部的主演都会出席

166L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了，我先说：我相信chl也收到邀请了！

167L     没我大胆，我直接说chl会出席！

168L     反正现在豆也在首都，两个人一起看场电影怎么了！！

169L     豆现在还在北京？

170L     对啊

171L     我说ys他今天参加六公主的线下交流会的走路姿势怎么不一样！看起来很激烈啊！

172L     ？

173L     楼上姐妹业内？

174L     半个业内，实习生，线下交流会刚刚结束，第一波宣传视频应该是30分钟后发，门口也有代拍，你们很快就能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175L     爱信，燥侯

176L     爱信，燥侯

177L     …我看到了

178L     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哪是真的！

179L     呃啊！

180L     咪请问这么热的天你还穿长袖西装外套是为什么，请问是没有短袖的衬衫吗？

181L     wwww

182L     哎哟，哎哟…

183L     又娇妻了，咪

184L     应该是没肯鸭脖，但是穿得这么严实，我觉得身上应该有很多

185L     你的推断合理，信你了

186L     唉，他还是那么爱他老公

187L     他老公为了推他的电影、踩着电影的时间点发澄清内容，看得出来他老公也还是那么爱他

188L     唉，两谈恋爱就发疯全世界的癫公

189L     最终还是我们鸭蛋抗下了所有

190L     唉，鸭蛋，你豆咪好甜蜜啊，你也很幸福吧

191L     我确实很幸福↑

192L     我们302口过好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193L     电影第二部要上了，我甚至能看到新鲜的豆了呜呜呜

194L     日子好起来了

幻想一下娇妻咪和无底线宠老婆豆的日常

1、早晨咪喜欢赖床所以一般都是豆先起床把早饭做好了又把牙膏挤好了才去叫老婆起床，咪在被子里蛄蛹蛄蛹就是不愿意起来，老豆只好把他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揉揉他的手帮他醒神又帮他穿好衣服，等穿好衣服后咪也差不多醒了就噘着嘴不乐意的起床刷牙洗脸去了。洗完脸咪彻底清醒了又成了那个活力四射的咪，对着沙发上的玩偶耍了套拳，老豆站在一旁拍手叫好说宝宝好帅！咪就有模有样的抱拳"谢谢！谢谢各位父老乡亲们捧场！"把豆逗得鹅鹅鹅的笑，笑够了豆就过去牵他说好了帅哥吃早饭去吧。

2、咪是个小话痨，跟人一唠起来就没完了  每次都是老豆适时给他递上水让他润润嗓子

3、很多人都受不了咪太能说了，在咪讲一半就开始神游  一来二去咪也发现了就不愿意说了  老豆就抱着他说宝宝我爱听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4、咪最让豆头疼的一是不按时吃饭二是不按时睡觉。在一起时还能管着他换着法儿给他做美味健康的食物晚上逼着他睡觉，一旦异地就管不了，所以豆就让咪每天发餐食照片给他，晚上到点了提醒他睡觉。

5、有一次咪要拍大夜戏就提前跟豆晚安说我得拍戏啦你先睡吧   豆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咪五点多下戏给豆发消息时豆却秒回。咪惊了说你怎么醒这么早豆说没睡呢等你下戏今天是你第一次一个人拍大夜戏想第一时间回应你。咪在手机那头感动的稀里哗啦一个视频就敲过去了说牧驰我好想你啊   豆看着咪红红的眼睛心疼坏了说宝宝不哭。可是越哄咪眼圈越红最后小嘴都撅起来了。于是老豆立马买了飞机票去看咪，咪看到豆时楞楞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豆笑着捏捏他的小鸭嘴说干嘛不是想我吗。

因为是临时过来的豆当天下午就得回去，回去之前抱着咪亲了又亲说小花猫可不许再哭鼻子咯。咪紧紧抱住他说牧驰我特别特别爱你。

6、两人也经常吵架，都是小打小闹，咪能作但架不住豆特会哄人。往往哄得咪心甘情愿和好。

7、早年豆拍了部古装剧咪逢人就推荐甚至问机场那几个零星粉丝有没有看过还说里面陈牧驰演的特别好，整得粉丝懵逼陈牧驰是谁啊，咪就真兴致勃勃给人科普起来了

8、咪以前是浑身是刺的叛逆男孩，遇到豆以后浑身的刺都被泡软了，硬生生被惯成娇娇小女孩儿

9、有一次都去咪家吃饭，豆习惯性的帮咪剃鱼刺剥虾壳，咪的妈妈看不下去了说于适你怎么让牧驰给你剥呢，自己弄！老豆连忙说阿姨没关系的于适他不爱弄这些，让他自己弄他就不吃了。咪的爸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双双叹了口气。

10、豆还在训练营时就被咪迷的七荤八素，有一次打鼓演练因为看咪看太入迷了还被老师批了说海亮你不敲鼓你看人于适干啥他脸上有谱啊，众人一听都起哄，咪害羞的像个小姑娘，豆憨憨的挠挠头说对不起。

11、训练营两人刚开始暧昧时眼神都害羞的不敢对碰，时间一长小伙伴们都嗅出点不对来。所以在豆跟娜然有肢体对抗训练时周围人都起哄说于适呢，于适哪儿去了，亮子要跟美女摔跤咯。豆每次就会强压着嘴角心里却美得很。

▷1W一发完，节奏不快，有点压抑

▷剧情很意识流，内含家暴情节

张涛失明了。

而他的爱人似乎被另一个人代替了。

——

1

张涛在三个月前出了车祸，去机场的路上被撞的。肇事司机喝了酒，过红绿灯时没看清，直接把张涛乘坐的出租车创出好几米远。

幸运的是，张涛人没事。

没骨折也没生命危险，只受了点皮外伤，再加上轻微脑震荡。

不幸的是，他看不见了。

医生说，头部受到撞击形成了淤血，压迫了神经。一堆专业名词和分析，张涛听不太懂。他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他可能这辈子都恢复不了视力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看不见不仅仅是一片黑暗。张涛会失去大部分信息的输入渠道，他也没办法自如行动。手机，电脑，任何视觉上的影音娱乐都将与他无关。

但张涛没有彻底崩溃，他在得知这个结果后，只消沉了一段时间。他本身的乐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爱人。

张涛的爱人不怎么爱笑，名字听着也安安静静的。

姜凡。

姜凡在张涛出意外后，几乎寸步不离。

公司的工作大多线上处理，不能线上的就通通交给别人或是推迟。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姜凡有二十二个小时都在医院，剩下的时间大多在医院外给张涛买东西。

所以即使张涛两眼一抹黑，只要他叫出姜凡的名字，他的手就会被另一个人的温润包裹。一道声音会轻柔的告诉他，我在。

这给予的张涛很强的安全感，也是他能恢复这么快的原因。

那时候，张涛还没发觉出奇怪。他只当做姜凡被这场意外吓到，需要每天陪在他身边才有安全感。毕竟姜凡是个闷葫芦，以往从不把心意十成十的表现给他看，非要藏在细枝末节里。

对此，张涛高中就已经习惯了。

姜凡是他高中时的同桌，也是大学的校友。携手走过了人生两个阶段，二人不仅仅是爱人，也是互相依靠的亲人。

就是因为张涛和姜凡相处的时间太久了，他连姜凡许多的小习惯都记得清清楚楚。在出院后，张涛愈发觉得，他身边的"姜凡"根本不是姜凡。

2

出院头一个月，姜凡一直在家办公。

张涛也呆在家里。他虽然没受到很严重的伤，但还是缝了几针，再加上几处挫伤，剧烈运动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早上八点多，张涛被拖着腰抱起。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片黑暗。

过了这么多天，他还是没能完全适应黑暗。张涛总下意识觉得是没开灯或是停电了，想不起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哪。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他瞎了。

每每当张涛失去焦距的瞳孔里，折射出一种莫名的恐慌时，姜凡的声音都会在他耳边响起。

"早上好，小涛。"

张涛从睡梦里清醒的时候，大多被姜凡抱在怀里。姜凡像安慰受惊的小鹿，只用很轻很轻的气音在张涛耳边说话。一只温热的手正隔着睡衣，一下又一下的在张涛的脊背上抚过。

身体各处的知觉回归，张涛终于清楚的意识到了现实所在。他没了视觉，只能依靠其他感官来触摸世界，而姜凡日复一日都用这种方式叫醒他。

"早上好……" 

张涛有些沙哑的回应，随即，一杯温水被送到了他手里。他润了润嗓子，手搭着姜凡的肩膀，摸上了姜凡的脸。

手指勾勒着眉目，划过鼻尖，张涛急切的想确定什么。熟悉的模样在脑海里呈现。

是姜凡的模样。

面前的人不是别人，张涛却总有种违和感。

或许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原因，张涛对身边一切熟悉的事物都感到陌生。从前作为根据的图像记忆全部作废，他要靠触觉重新认识所有东西。

这种事张涛不是第一次做，姜凡没乱动，就静静地等着。等张涛略带歉意的收回手，他才把张涛放在床边，自己走向衣柜。

"今天穿这件？"

姜凡拿出一套舒适的家居服，放在了张涛手边。张涛摸了下衣服的布料，以此判断是哪一套。

"好。" 张涛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自己来就好，我可以的。"

空气沉寂了一瞬，张涛没有立刻得到回答。他在黑暗里看不清姜凡的反应，只能再次询问。

"姜凡？"

"我在。" 

脚步靠近，张涛逐渐能听清姜凡的呼吸声。他的睡衣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姜凡忽视了他的意见，直接用行动回答。

"照顾你对我来说不是负担，你不用觉得麻烦。"

睡衣滑落，皮肤暴露在外，不大的温差激的张涛一抖。他没再说任何拒绝的话，乖乖的让姜凡给他穿衣服，像个布娃娃。

那股违和感又从张涛脑子的角落里溢出。

他在不满意什么呢，别人对他好还要怀疑。

张涛这么安慰自己，姜凡的所作所为都在印证一个事实，姜凡很爱他。所以姜凡才会亲力亲为，害怕他受一点伤。

换好衣服后，洗漱，吃早饭，张涛都是被姜凡牵着做的。他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实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结束早饭，张涛也开始工作。

虽然失明了，但张涛的工作没受到太大的影响。他本来的专业是计算机相关，结果正经工作挣得窝囊费，还没有写小说挣得多。大学期间，他被一个高中同学说动，尝试着开始写作。

有时候，流量是一种玄学。

张涛倒也没专职写作，随心连载，结果小火了一把。他出意外时，去机场就是为了参加签售会。

现在不得不在家呆着，张涛就专心写起了小说。

和以前的不一样的是，张涛需要借助程序辅助。他输入的每个字都有语音反馈，这程序是姜凡随手写的。码字的速度虽然慢了不少，张涛还是在午餐前码了四千多字。

他把写好的部分发给陈希，拜托他检查一遍。

陈希就是当年带他写小说的人，不过陈希要厉害的多，作品获得过国际奖项。

刚发送成功，张涛就听到脱鞋踢踏靠近声。

"写完了吗，可以吃午饭了。"

姜凡牵起他的手，一步一步的带着他走到餐桌旁。张涛脖子上被系上餐巾，餐具是姜凡手把手放进他手里的。

张涛时常为姜凡的过度保护感到哭笑不得，他只是看不见，被照顾的像个不能自理的孩子。姜凡好得是个总裁，每天却在家里准备一日三餐，洗衣打扫，活像个家庭煮夫。

扶着碗沿，里面已经放好了菜。张涛送进口中，这菜完全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

饭桌上很安静，姜凡单纯是食不言，张涛则是太久闷在家里，没什么八卦趣事当谈资。

张涛知道姜凡的品性，也不想没话找话。他随便塞了几口饭就觉得饱，犹豫了好一阵才开口。

"你要不要回公司几天，我现在完全可以照顾自己的，你一直在家也不是事。"

"家里的布局我都摸清了，不会受伤的，而且家里有监控。"

监控是张涛出意外后安装的，姜凡担心他不在家时有什么突发情况。但姜凡曾和张涛说过，他在家时不会开监控，以此留给张涛私人空间。

这些话揣在张涛心里几天，他反复打磨，有理有据，只希望能说服姜凡。

但真到了说出口的时候，张涛却语气发虚，越说越没底气。他莫名的害怕姜凡生气，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他话里话外都在为姜凡考虑，姜凡没道理生气。

最后一个字落下，张涛有些紧张的攥紧了勺柄。

又来了，那种沉默。

以往姜凡不说话，张涛还能从他的表情里窥探出一两分他的心情。现在他只能在一片黑暗里，近乎焦灼的等待。

差劲透了。

任谁也不愿意置身于被动的地位。张涛冒出点阴暗的想法，他甚至觉得姜凡是故意的。自从他看不见后，能接触到的人就只有姜凡。他不得不把注意全部留给姜凡，无法控制的在乎姜凡的回应和情绪，所以现在姜凡才能肆无忌惮的用沉默逼他就范。

在张涛快叫出姜凡的名字来确定他的存在前，姜凡同意了。

"好。"

张涛不可置信的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他以为姜凡至少会争辩几句。但姜凡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我们去睡午觉吧，明天我会去公司的。"

3

如果说那个月，张涛只是觉得奇怪，后来的事则让他愈发感到诡异。

姜凡按他说的，重新开始正常上下班。不过姜凡还是保留了早晚的固定流程，午饭回来陪他一起吃。这房子是在公司附近买的，张涛也就没多说什么。

而姜凡不在的时候，张涛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虽然这样想有点没良心，但姜凡的照顾有时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的他透不过气。

他认为，姜凡肯定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监控，行动上也自如了不少。

比如偷吃雪糕。姜凡只让两天吃一次，张涛天才的叫了跑腿补货，不然一定会被姜凡发现。

说到手机，张涛虽然看不到，但可以语音操控。点外卖也没什么问题。

但张涛正美滋滋的偷吃时，一通电话打来。是刚才叫的跑腿，那人说敲门没人应，让张涛开一下门。

可张涛明明没听到敲门声，他狐疑的问那人是不是走错了，又报了一遍地址供那人确定。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让他心跳微微加快。

"没走错啊，XX嘉苑八单元1106号，门口贴的对联还是英文的呢，怪洋气的。"

地址对得上，对联也是今年过年的时候，他刷手机看到的。看着有趣，顺手就买了。

那个跑腿确实在他家门口，但为什么他既没有听到敲门声，也没有听到说话声。

"您还在吗？我敲门敲半天了，您多久能取，我这边着急送下一单呢。"

跑腿的语气有点焦急，电话那边传来敲门声。

张涛把话筒拉远，屋内仍是一片寂静。跑腿催的更急，他一边应付，一边摸索向防盗门处。

耳朵贴在门上，张涛也听不见一点声。

要是能从猫眼看一下就好了。青天白日的，张涛没往撞鬼那方面想，但跑腿说的应该就是他家。

他的手落在门把手上。

伴随着跑腿的催促声，张涛鬼使神差的下压门把手，打开了门。

门轴似乎缺乏润滑，略有些刺耳的声音随着转动发出。张涛能感到走廊里吹进来的热风，他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

"我开门了，你在哪呢？"

门外的温度让人发闷，张涛等着跑腿回应，却突然发现话筒那边没了声音。

"你还在吗？"

张涛更奇怪了，他想如果不是跑腿找错了地方，那就是他不在原来的家里。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为了印证他在胡思乱想，也为了让自己安心，张涛产生了出去的想法。只要在小区里转一下，找几个人问问，一切都会有答案。

跑腿迟迟没说话，最后竟直接挂断了电话。张涛一头雾水，收起了手机。

他扶住门框，刚想迈出第一步。

"张涛。"

姜凡像是凭空出现，张涛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本就精神紧绷，慌张的往后躲去，退到客厅才停下。

大门被关上，皮鞋踏地，姜凡没来得及换鞋就走到了张涛身边。

"怎么出来了，外面很热。"

张涛深呼吸几次才缓过来，支支吾吾半天，才想起没吃完的雪糕还放在茶几上。姜凡肯定看到了，他也没必要隐瞒。

"我…点了外卖，但他好像送错地方了。"

喉结滚动，张涛又退了一步。

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姜凡回来的太早也太巧，仿佛故意堵着不让他出门。

他听到姜凡叹了口气，然后把什么冰凉的东西递给了他。仔细一摸，发现是一袋子雪糕。

"那个人走到楼下了，估计是看错门牌。" 姜凡解释道，他没怪张涛吃雪糕的事，只是平静的嘱咐，"下次想吃什么，可以和我说。"

客厅的垃圾桶被挪动，有什么东西被姜凡扔了进去。纸盒与塑料袋接触，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融化的雪糕粘在袋子上，张涛分辨出了掉进垃圾桶的东西。

茶几上的雪糕盒子。

"好了，我去做午饭，你别乱跑。"

手被牵起，姜凡带着张涛重新坐回沙发。张涛感到嘴唇上一凉，他怔楞一会，才意识到那是姜凡的吻。

他和姜凡接吻的次数数不过来，大多都和蜻蜓点水差不多。可这次，张涛却觉得陌生，仿佛他在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接吻。

身体僵硬，张涛全然没有迎合的意思。

这个吻倒也没持续太久，姜凡稍微贴了贴就离开了。张涛后知后觉的抬起手，摸了摸嘴唇。

他不该抵触姜凡的吻，他爱姜凡。

不断重复这个想法，张涛试图说服自己。他不过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会疑神疑鬼。可能姜凡只是工作结束的早，或者是单纯看到了监控。

撑着一口气，强颜欢笑的和姜凡吃了午饭，张涛听到防盗门关上的声音后，才放松下来。

他扶着墙走到门边，贴着门听到脚步声渐远，电梯"叮"的打开又关上。

隔了三四分钟，张涛才把耳朵从门上挪开。他握紧门把手，想出去一次。下压门把手，卡簧被弹开，张涛稍微用力，门却没有被打开。

他又重复试了几次，一股凉意从指尖传入，蔓延了全身。

门被反锁了。

4

张涛的智齿发炎了，姜凡带着他去了牙科诊所。

这是张涛回家这么多天，第一次到室外。那次门被反锁，张涛终究还是往好的方面想了。他没有找朋友或是邻居，只是询问了姜凡。

姜凡说，附近不太平，害怕有人撬锁。

即使张涛觉得怪异矛盾的地方越来越多，但他始终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姜凡仍是这世界上他最爱，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没办法轻而易举的用这点事去破坏他们的感情。

从楼道门走出时，张涛能感到皮肤被暖意包裹，大概正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可惜他失明的程度连光感都没有，在他的世界里，室内和室外，阴天和晴天都没差。

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只有那只牵着他的手。

"有台阶，慢点。"

姜凡停在下一阶的位置，他代替了导盲杖的作用，提示着张涛每个障碍。对待张涛，姜凡的耐心仿佛趋于无限值，底线是张涛，边界也是张涛。

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张涛觉得路面带来的异物感陌生又熟悉。他每一步都不敢实打实的落下，试探着虚踩一下才迈出。

走到车前时，张涛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打开车门，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张涛身上的闷热一扫而空。

姜凡一早就开了车载空调。

到了诊所，张涛也被牵着进了门。他以往很少和姜凡在外面大大方方的牵手，如今看不到了，仍觉得别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

但姜凡并不介意，握着他的手反而更紧了些。张涛忽的生出一种愧疚的情绪，他好像每一刻都不如姜凡坚定，总是畏畏缩缩的考虑这个那个，从来不毫无顾忌的依靠姜凡。

在姜凡的引导下，张涛躺在的狭窄的牙科椅上。他听着医生的指示张开嘴，却没办法看到那些工具什么时候伸进来。

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哪怕有心理准备，冰凉的器具触碰口腔内部时，张涛还是被吓得一缩。

及时调整呼吸，张涛尽力不给医生造成不便。

拔智齿的流程不复杂，挂号拍片子都由姜凡一手包办。张涛只要等着打麻药，然后失去知觉。

平时打点滴，张涛没怎么怕过。但往嘴里打针，他承认他是有点害怕。不能乱动，张涛不免感到煎熬，他心跳快的都能听到响声。

手心被覆盖，姜凡一直坐在一旁。

"别害怕，我在，很快就结束了。"

这话像一针定心剂，张涛逐渐平静下来。

姜凡表达爱意的方式不直白，但总直击人心。张涛那些怀疑的念头消散了不少，这世界上再挑不出比姜凡对他更好的人了。

他到底在不满足什么。

舌头没了知觉，张涛的智齿位置很正，拔出来的也轻松。他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不停有工具在他嘴里搅来搅去，累的他欲哭无泪。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家后，姜凡送给他了一件礼物。

一根导盲杖。

"已经出院这么久了，可以试着出门走走。"

"不过不要去太远，或者车辆太多的地方。而且要多练习才能出门，好不好？"

张涛麻药劲还没过，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他听话的点点头，姜凡从没提过让他单独出门，现在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这件事冲散了张涛心头的阴霾，他其实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不过就是在小区里遛遛弯，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盲人，别人不愿意靠近。张涛几次下楼都听不到人的声音，仿佛整个小区就他一个人。他没想那么多，一个人反而更自在，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

过了小一周，张涛需要到牙科诊所去拆线。

原本他和姜凡约好了，姜凡下午来接他，然后一起去诊所。

张涛却突发奇想，打算上午自己去。

他想像姜凡证明自己的能力，稍微减弱一点姜凡的过度保护。

于是一天早晨，姜凡前脚出门，张涛随即也跟着离开了家。他艰难的找到了公交站，又慌乱的上车下车。一遭下来，张涛出门前整齐的穿搭都凌乱了不少。

还好因为他的属性，大多数人都十分谦让。

好不容易到诊所，已经十点多了。张涛本以为要排队等待，但他报出姓名身份后，直接就有护士带他去拆线。

拆线不怎么疼，医生又嘱咐了几句就结束了。

没有预想的漫长疼痛，张涛高高兴兴的跟着护士去缴费。拆线需要另外收费，张涛已经打开了付款码。

他听着护士官方的报出费用金额。

"您好，因为其中包含特殊服务项目，您需要缴费共三万……"

万字只说了一半，声音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一共300元，这边扫码。"

张涛犹疑的把手机屏幕转向面前，他总觉得那男人的声音听着耳熟。

没等他想起来熟悉的源头，手机就嗡嗡的振动起来。是姜凡打开的电话，张涛停顿了一会才接起。

"你出门了？"

"嗯，我去诊所拆线了，你…你已经回家了吗？"

活像个被抓包的小孩，张涛没想到姜凡会这么早回家。他想回家后再告诉姜凡的，先斩后奏。

"回了，你在诊所别动，我马上来接你。"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张涛找了个位置坐下。

姜凡会不开心吗，因为自己违背了约定？他怎么老是搞砸，把惊喜变成惊吓。不过他也没必要紧张啊，反正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没准这样会让姜凡更轻松呢，姜凡下午说不定还有工作。

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张涛矛盾的都能写一本矛盾论了。

他无聊的点着软件，听着机械的提示音。

「备忘录」「白度」「通讯录」

胡乱点了几下，张涛还在纠结。

「是否要打给"姜凡"」

「是否要打给"姜凡"」

「是否要打给"姜凡"」

机械音说了三次同样的话后，张涛意识到不对。他没继续乱点，而是仔细的往下翻了几下，然后再次点击。

「是否要打给"姜凡"」

他的通讯录里，怎么只剩下姜凡了。

张涛呆在家里后就很少打电话了，熟识的人直接线上联系，那份正经工作辞了之后也很少有工作上的来电。

他正奇怪，手机又嗡的振动起来。

「"姜凡"来电，是否接通」

耳机隔绝了嘈杂的环境音，冰冷的机械女声多了一丝渗人的意味。张涛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响铃三声才手忙脚乱的接通了电话。

姜凡说他到诊所了。

声音不仅仅从耳机里传出，耳机外也由远及近。张涛听到有人停在了他面前。

"走吧，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回家。"

导盲杖被姜凡收起，他牵着张涛上了车。

直到车子停在小区停车场，张涛也没问关于通讯录的问题。他在刚才突然想起了那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到底是谁。

好像那个给他拔牙的医生。

5

让张涛真正恐慌的事，发生在出院两个多月后。

这两个月里，张涛时不时感到违和，但最后都能用合理的理由搪塞过去。

直到一个晚上，姜凡帮张涛洗澡的时候，张涛又提出了拒绝。

事实上，张涛早就可以自己一个人洗了。不过就像他之前拒绝姜凡给他穿衣服一样，姜凡只会忽视他的意见，自顾自的继续做这些事。

张涛这回说的不那么委婉，很明确的表达了他希望自己来做这些私事。他以为姜凡顶多继续无视，好一点的发展是同意他的请求。

但在他说完"我不想你帮我做这些事"后，姜凡的行为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想。

张涛被掐住脖子，直挺挺的按进了浴缸里。

水面没过口鼻，张涛毫无准备，呛了好几口水进去，肺里火辣辣的。他手脚胡乱的挥舞挣扎，但姜凡的力气大的可怕。

快要窒息前，姜凡又把他拽出水面。

"为什么？"

耳朵里进了水，张涛只能朦胧的听到姜凡的声音。他惊恐的想从浴缸里爬出去，手却抓不住浴缸的边缘，不断的打滑。

没得到答案，张涛的反抗成了又一条导火索。

他被重新按入水中，黑暗伴随着水花一起涌入五官，淹没了一切生机。

再浮出水面时，张涛已经没力气挣扎，只是不断发抖。水温刚刚好，他却浑身发凉。

"为什么？"

同样的问题，语气毫无波澜，就像AI合成的。

张涛不明白姜凡怎么突然疯了一样，但他知道再不回答，他可能会死在这。

"什么……咳咳，姜凡，你别冲动，我们好好谈谈……咳…"

"因为陈希吗？"

手臂强硬的被拽起，姜凡把张涛从浴缸里拉出来，扔在了淋浴头底下。

张涛全程都没能站起来，膝盖擦着瓷砖，半跪半走的被牵着。他被那种濒死的感觉吓坏了，赤身裸体跪坐在瓷砖上，不知道姜凡在哪里。

他看不见，假如姜凡不出声，那么他就永远也找不到姜凡。

花洒被打开，热水从张涛头顶淋下。他拼命往后缩，手摸着墙壁试图找到门的方向。

慌乱下，张涛已经忘记了姜凡的问题。

"为什么不回答？"

姜凡冷冰冰的声音逼得张涛喘不过气，他更加无措的寻找出口。张涛感到自己的手臂又被拽住，连着他的整个人被拉起。姜凡掐着他的腰，把他摁在了墙上。

"你要离开我吗，你要去找陈希？"

张涛面朝墙，肩胛被硌的生疼。姜凡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他却无从答起。

这跟陈希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自己一个人洗澡而已。张涛尚存理智，姜凡再怎么生气也绝不会伤害他。这个"姜凡"根本不是他认识的姜凡，所有事情都不对劲。

水流冲去沐浴露的泡沫，姜凡的另一只手帮着清洗。张涛不敢乱动，硬着头皮回答。

"我怎么会离开你，这跟陈希没关系。"

显然，这答案没让姜凡满意。

在他身上游走的手狠狠刮过每一节脊柱，疼的张涛直抽气。他还想再说什么，那只手却顺着腰窝往下滑。

身体一僵，张涛瞬间知道了姜凡的意图。

"你…我让你洗成吗，你别冲动，求你了姜凡…" 张涛急出了哭腔，他根本没有任何调情的欲望，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可惜他的哀求没什么用，姜凡回应以沉默，手上动作不停。

在这种事上，姜凡的准备工作向来做的仔细。

张涛第一次同意把自己交出去后，姜凡攻略做了好几篇，整个流程公事公办。包括事前准备，张涛一开始尴尬的头都抬不起来，后来也习惯了。

但现在的张涛考虑的完全不是尴尬，他怕得要死。姜凡这么个状态，恐怕一会真上了床，别说doi了，谋杀还差不多。

可无论他怎么劝说求饶，姜凡都像听不见一样。张涛没了办法，只能重新挣扎起来。他趁姜凡松手的瞬间，朝着浴室门的方向跑了出去。

跌跌撞撞一路，张涛摸到了防盗门的位置。他迅速打开门，大声呼救。他的声音贯穿了整栋楼，张涛只觉得嗓子都快喊劈了。

令他难以置信的是，直到姜凡把他从楼下拖回，也没有一个邻居出来帮忙。

明明这几层都住了人的，楼下的那一户还和他关系不错。

摔进柔软的被褥里时，张涛还在喊着救命。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像一条濒死挣扎的鱼。

呼救声戛然而止，张涛的脖颈被一双手死死握住。他用尽全力抓挠着那双手，可手的主人就像感受不到痛一样。

"你骗我，你又试着逃离我了。"

姜凡的声音充满愤怒，他压抑着又即将爆发，喉咙里发出一种令人战栗的喘息。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从我身边离开，你不爱我吗，你不爱我吗？！"

"为什么？你不爱我吗？"

"为什么？"

"为什么？！"

姜凡近乎疯魔的重复询问这几句话，张涛从没见过姜凡这种程度的愤怒，他因为缺氧，已经有了耳鸣的症状。

就算这样，他也能听清姜凡每句话尾音的颤抖和歇斯底里。姜凡的质问快变成嘶吼，音节破碎拼接在张涛的脑子里炸开。质问变成指责和控诉，最后全都汇聚在那双掐着张涛的手上。

求生欲挤压着张涛的嗓子，气若游丝的憋出了三个字。

"我…爱…你…"

这三个字就像关机键，姜凡的手逐渐卸力，张涛得以呼吸到空气。他胸腔剧烈的起伏，嗓子像被塞了块火炭，又烧又疼。

"你爱我？"

"我爱你。"

除了这三个字，张涛不敢说任何话。多廉价的爱，多廉价的情话，他都不在意了。

张涛脸上的泪水被擦掉，姜凡像换了个人格，小心翼翼的贴上他的嘴唇。张涛任由舌尖探进纠缠，任由姜凡把手伸进他腿间。

只要这样能让姜凡冷静下来。

他可以肯定，这个人绝不是姜凡。

姜凡的欲望从来都限制在理智之下，不会不管不顾的发泄，忽视他的感受。张涛几度被折腾的昏厥，他没了视觉，其余感官变得更加敏感。而姜凡已经太久没碰过他，这一次算是要了他半条命。

张涛本想等姜凡睡着就报警，他却坚持不住，率先晕了过去。

6

重新清醒，姜凡正抱着他。张涛脑海里闪过昨晚的画面，条件反射的推开姜凡，缩在了床头。

"做噩梦了？"

面前的姜凡似乎又变了个人，张涛对他的询问有些迷茫，姜凡不清楚他做的事有多过分吗。他后怕的摸了摸脖颈，却发现并没有任何疼痛和淤青。张涛又试着按压身体其他部位，并没有不适和痛感。

这太奇怪了，昨晚的经历不可能是梦。

可事实是姜凡根本没做过那些事，不然昨晚他那么大声的呼救，为什么没人出来帮忙。

张涛没有说出昨晚的经历，他听话的让姜凡帮他做各种事，然后送姜凡离开家。

他安静的等了半个小时后，立刻给薛珅发了消息。薛珅是他另一个高中同学，张涛靠自己解决不了，陈希又不在市内。

消息刚发出去，没过半分钟，薛珅就回了信。

薛珅答应的干脆，约张涛在一间餐馆脸面。他原本说的是来家里找张涛，但张涛知道家里有摄像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餐馆里张涛家很近，薛珅却还是到张涛楼下来接他。张涛没让薛珅牵着他走，自己打开了导盲杖。

路上，二人只是互相询问了对方近况。直到走进餐馆坐下，他们才开始说正事。

"你是说，你怀疑现在在你身边的姜凡，并不是原本的姜凡？" 

薛珅把张涛有些混乱的话稍微总结了一下，他把餐盘里的食物分割好，和张涛的餐盘交换。

"对，姜凡他…根本不会做那些事。" 

描述了出院后姜凡的种种异常，但张涛没说昨晚的事情。

他分不清那是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我前几天对接项目的时候，见过姜凡本人。我不认为目前的技术可以这么完美的替换一个人，排除鬼神之说，有没有可能是姜凡本身的问题呢。"

"比如他在你出意外后，精神受到刺激，所以才会产生过度保护的行为。"

薛珅所说的可能性，张涛也想过。他微微点头，或许他应该带姜凡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没等他回应薛珅的说法，薛珅再次开口。

"或者，姜凡本身就是这样，不过在你看不见之前一直伪装。"

金属叉和餐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张涛下意识否定。

"不会的，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我很了解姜凡。"

"可那时候你没失明，而且你确定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薛珅的声音倏地放大了无数倍，仿佛直接从张涛脑子里响起。张涛不知缘由的对这些话感到恐慌，他完全没办法理智的思考。

"张涛，你瞎了和没瞎有什么区别。"

"你真的不知道姜凡是什么样的人吗？还是说，你已经发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你不敢面对真相，你怕你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从来不在乎你的尊严和选择，用最下作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你，还以为他在对你好。"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还要自我安慰到什么时候？"

世界好像只剩下薛珅的声音，张涛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他捂住了耳朵但还是能清楚听到。

"别说了，不对，你说的不对！"

"张涛，你至始至终都是个瞎子，你自己捅瞎了自己，自己蒙住了眼睛。你不是爱姜凡吗，那你怕什么，乖乖做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就好了啊！别挣扎了，你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吗，那就好好享受这样的生活啊。"

"承认吧，姜凡就是想禁锢你，占有你，控制你的一切。"

"你活该的，张涛。"

陶瓷碗碟被掀翻，碎了一地，乒乓作响。张涛只觉得世界颠倒崩塌，他的每个神经细胞都叫嚣着崩溃。

他听到陌生人的惊呼，然后一个人抱住了他。

"没事了，没事了小涛，我们回家好不好？"

姜凡轻轻拍着张涛的背，耐心的安抚。张涛惊魂未定的喘息，他语无伦次的说着薛珅如何如何，神情有些癫狂。

"薛珅？薛珅不在这，他出国了，你知道的。"

"一直都是你一个人。"

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张涛死死咬着下唇，他该相信什么，从昨晚开始所有事都变得不正常了。

姜凡又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听着姜凡和店员讨论赔偿，又解释着他最近出了意外，精神不太稳定。

他精神不稳定，他出了问题？

错乱中，张涛被姜凡牵着回了家。他保持着一种不安定的状态，无论姜凡对他说什么，张涛都不给予回复。

他不能呆在姜凡身边，他得离开这里。

7

姜凡又把门反锁了。

张涛开门无果，他的心态已经不太正常了。原本温暖的家一瞬间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方，如果不是住在八楼，张涛甚至想直接跳下去。

他尝试给每个人发消息求救，因为打电话只能打通一个号码，姜凡的号码。

那句机械音询问要不要打给姜凡让他发怵。

父母，原来公司的朋友，大学舍友，包括陈希，张涛给每个能联系到的人都发了求救信息。

他不敢外放，带着蓝牙耳机，缩在卧室的监控死角里做这一切。

一天奔波和濒临崩溃，张涛逐渐感到疲惫。困意袭来，张涛强忍着保持清醒。就在他快陷入睡眠时，耳机里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陈希"发来消息，是否查看」

张涛选择查看，机械女生读出消息内容。

「我马上来」

他没来得及回复，又一条消息发来，是他的母亲。

「我马上来」

然后是父亲，同事，朋友。

「我马上来」

机械音生硬的重复读着这四个字，张涛双手发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汗毛一根根竖起，张涛脸都白了。他大口喘着气，努力保持平静。

每个人都回复这一句话，张涛不明白状况，但这状况明显不正常。就在这时，张涛听到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这也让他恐惧的情绪达到了顶点，张涛躲进了床底，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皮鞋踩地的声音靠近，每一声都踏在张涛心上。他捂住了自己的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听着脚步声一点一点来到卧室门，在床前转了一圈，停顿片刻又走了出去。刚松一口气，张涛的耳机里突然传出声音。

「"陈希"发来消息」

「你在哪」

「"妈妈"发来消息」

「你在哪」

「"小刘"发来消息」

「你在哪」

「你在哪」

「你在哪」

张涛如坠冰窟，他甚至忘记可以摘下耳机。机械合成音重复询问下，张涛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有多久没见过陈希了呢，之前他发给陈希的稿子，陈希只是修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讨论过剧情了。

那真的是陈希吗？

他手机里这些"家人"，"朋友"，都是姜凡。

当张涛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床单被掀开，姜凡的声音伴着电子合成音一起，让张涛彻底陷入绝望。

"找到你了。"

张涛把手机摔向一边，摘下了耳机。他从床底被拖了出来，姜凡似乎变得更可怕了，张涛感觉额头被床沿划破，流了血。

而这些，张涛都不在意了。

他心态炸了，拿起床头的摆件砸向姜凡。然后疯了似的往卧室的窗户方向跑去。中间摔了好几下，姜凡却没追来。

张涛打开窗户，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8

"醒了，医生，他醒了！"

张涛费力的睁开眼，眼皮肿胀，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几个人。

然后是一阵光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大问题，在icu观察一天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刚才，他好像出事了。全身如同散了架，五脏六腑都错位，疼的要命。

张涛的脑子像被糊住了，什么都记不清，什么都想不明白，他很累很累，干脆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病房已经换了。

姜凡坐在他身边，胡茬冒了出来，眼底也是一片青黑。

见张涛睁开眼，姜凡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握住了张涛的手。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暂时不能喝水，如果渴的话，可以用水润润嘴唇。"

张涛确实觉得嗓子干的冒烟，他却不着急喝水，只是沙哑的问出一个问题。

"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在这？"

姜凡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又掺杂几分愧疚。

"你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不过还好，你没受很严重的伤，但…"

犹豫了一会，姜凡还是说出了实情。

"陈希没挺过去。"

END

开放结局，怎么猜都行

太久没写姜凡，想搞点黑的，大家看个乐（能看完就很感谢了）

二编

这篇的姜凡就是疯批，没有白的可能。不过我认为以他的缜密程度和智商，不可能让张涛发现，甚至能引导张涛自己把自己关进"爱"的笼子里。至于这是张涛的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大家随意猜测。

  武王去神君庙，对着神龛动了心思，写下了一首诗冒犯了神仙。

  然后神仙郊就大怒特怒💢找了妖怪去魅惑武王意欲毁他江山😄

  妖怪回来后告诉神仙郊，那武王后宫别说三千佳丽，连个人影都没有😎她们去了这几个月别提魅惑得宠了，都差点被武王杀掉险些小命不保😎

  妖怪和殷郊说，她们不成仙了，保命要紧，不接这活了。

  然后，神仙郊一咬牙一跺脚，决定自己去会会这个武王……

  又不是让她们上战场，连魅惑人都不会，亏她们还是妖呢！

  结果，神仙郊去了周王宫后发现……

  嗯，魅惑嘛，明明一点都不难……

  

  （其实是殷郊成神，忘了前尘，武王太思念故人，进庙里见了神龛心思触动才提了诗……）

【留言板】捡到一个蓝色封皮笔记本，上面有月亮贴纸的，放一楼食堂卖粉蒸肉的阿姨那了，谁丢的自己去拿一下

【笔记本已经有些卷边破旧了，不是什么精致的本子，只是最普通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日期和字】

xx月xx日

老师非得让记笔记，估计是看我们上课都睡得太香了

记就记吧，正好有人买多了个本送我了，还恰好是我喜欢的蓝色，改天请他喝养乐多

xx月xx日

凌晨五点集合是要干什么？？？

所以我们演的是啥，牛魔王身边的八百个小妖精？殷商王朝的奴巜隶？

困，老师讲课每个字都听见了每个字都听不懂

我现在回去接着打球还有机会吗

xx月xx日

草，就踩点了一次，是全世界都知道我起床困难了吗？

太丢人了

早晨好像有人来敲我屋门

我不是起不来！我醒了！我只是在充分利用每一分钟的时间

xx月xx日

特意起了个大早蹲敲门的结果刚敲完人就跑了我逮都逮不着？

这到底谁啊？超人还是特种兵啊？

xx月xx日

笑死今天的健身餐有三文鱼！所有人都在抢，只有一米九卷头发那哥们儿站旁边看着

问他为啥不抢他说不敢吃，鱼怎么是这个颜色的，看着毒蘑菇

确实内陆没有三文鱼

但你叫海亮你咋怕鱼呢！

xx月xx日

好，他不仅怕鱼他还怕萤火虫

怎么有人做到身高一米九怕萤火虫的？

xx月xx日

被老师骂了

从小就烦背书，绕口令真的贼tm难背！他们都怎么背下来的啊！

还有凭什么都是东北人侯〇就妹有口音？！凭什么！！！

xx月xx日

很好，西北人跟东北人一起被留堂了

我俩一块背绕口令结果不但没纠正自己的反而口音都缠绕了

我现在不仅分不清卷翘舌而且分不清前后鼻音

老师快被气亖了

我俩可真牛逼

xx月xx日

来新人了

新人的湾腔让我重拾信心！

xx月xx日

新人胆真大啊刚来几天就敢偷偷出去吃夜宵

我的养乐多都快没存货了，老师盯着也不敢补

得想个办法

xx月xx日

我真的服了陈海亮，国家培养你当兵是为了让你用反侦察技术偷运小零食的？？

不过还帮我运了养乐多，谢了

xx月xx日

怎么有人能同时吃三根手指啊……

xx月xx日

Yes！室友终于被我同化了不坚持每天洗袜子了！！

要不显得我特懒似的

我只是集中工作把效率发挥到最大

这叫边际效应懂不懂！

xx月xx日

完了堆了三天没洗袜子把亮哥吓走了

我怎么跟他解释！！！

xx月xx日

我已经连洗了七天袜子了亮亮还是没来我们屋

哎呀我真就这两天累了点儿

我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xx月xx日

我不行了，手指泡水里好难受老子不干了！

爱来不来，袜子一两天不洗又不会有毒！！

xx月xx日

？我们屋怎么了？？被龙卷风卷了？？？龙卷风能把屋子卷得这么井井有条吗？？？

xx月xx日

海亮说他训完练太累进错屋了就顺便把我们屋收拾了？

那为啥只收拾了我的床？

还有他不是训练很累吗？？咋还有劲儿收屋子呢？？

【本页完】

【翻过一页】

【笔记本的每一页正反面都写满了，但是反面跟正面的墨迹显然不是同一时间的，看样子是整本的正面都写满后，才开始用反面继续记录】

xx月xx日

妈的他属狗的吧咬那么狠？！

虽然好像是我先挠的

xx月xx日

滚吧都他妈滚

xx月xx日

不疯魔不成活

xx月xx日

其实姬发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呢留在世上的只是完成伐纣任务的躯壳

我还活着吗

于适你还活着吗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多人，烦

xx月xx日

累

xx月xx日

xx月xx日

没什么可说的

xx月xx日

人生若无悔那该多无趣

是我自己选的有趣

xx月xx日

可能艺术注定是残缺的，美注定是残缺的。如果花样年华张曼玉追上了梁朝伟，如果色巜戒王佳芝拒绝了演话剧，结局团圆美满，整部作品也就失色失败了。

我们都是作品中的人，都是祭献给艺术的祭品。

xx月xx日

人生南北多歧路

梦魂不到关山难

绕口令还是背不下来，有的诗却一钻进脑子里赶也赶不走

xx月xx日

好不容易放天假我喝点酒很过分？？

xx月xx日

喝醉了感觉不到疼了你又不咬了

xx月xx日

哭，就知道哭

xx月xx日

你知道什么是一万年吗？

- TBC -

南波万的聚会这期先不re了因为家里网出了点问题wifi还没接上……

搞一点最近让我嗑生嗑死的驰适

过两天打算再弄个驰适迄今为止的硬糖汇总，想看的可以放个蹲蹲在plq

最后，封神x名学的《旌旗》被推上周刊后有个抽奖+点梗的活动！走过路过别错过！

 

 

 

是哪天呢？

 

剧组拍摄结束已是深夜，下班时围观人群的尖叫此起彼伏，突然一个男声冲出来：“老公，我爱你！”

 

于适龇牙咧嘴大受震惊，恨不得原地蹦起来跺脚，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小助理问他，于哥你不喜欢男粉呀？

 

于适：“我没啊。”

 

……

 

是哪天呢？

 

高强度冲浪的于适在某音畅游，无数条梦女文学里，有股清流被该死的大数据推到他面前。事业蒸蒸日上，于适倒是第一次见到这阵仗，粉随正主爱整活。他觉得勇气可嘉但实属脚趾扣出块地皮，思来想去半天，忍不住回了个“你小子”的表情包。

 

没等他检查粉籍，涌来的评论逐渐变味，于适才惊觉：

 

妈呀，原来“你小子”，真的是你小子。

 

啊啊啊——于适抱着脑袋爆发出无声尖叫。

 

助理路过，好奇：“怎么了于哥，又不小心点赞 cp 图啦？”

 

“......不是。”

 

“不是不小心？”

 

“......”

 

于适心说，你可别是陈牧驰派来的卧底吧，我服了。

 

经过那次风波，于适已经是个熟练的删除工了，他干净利落地删掉自己的评论，并且不会再心虚地点赞别的东西欲盖弥彰。

 

过了会，工作室的舆情监控递到小助理这儿，了解完前因后果和粉丝反馈，小助理一头雾水：“于哥你上次不是说，没不喜欢男粉吗？”

 

啊？于适傻眼，我说过吗，我好像真的说过……

 

“额这个……其实吧，我当然不排斥男粉，因为这也是对你的一种肯定嘛，你的个人魅力什么的。”于适大脑宕机，磕磕绊绊吐出一句大段话来，“但是呢，我更期望是以兄弟之间的，额欣赏和支持……而不是，这样的，额，直接的一种表达……你懂我意思吧？”

 

“我不懂。”

 

“我不想做他老公。”

 

“懂了。”

 

几秒后，小助理一脸郑重地对他说，“于哥你恐同啊？”

 

？？？

 

于适头上挂满问号，往前倒几年我恨不得把彩虹挂身上力挺的时候，合着你是没见过是吧。

 

“可是不对啊，你恐同你点赞 rps 干什么？”

 

“粉丝说了，手滑！”

 

“还是你恐同但不恐陈牧驰？”

 

我去，搞了半天你原来是鸭蛋派来的卧底啊！

 

于适恼羞成怒，气到歪嘴笑：“好好好行行行，我就是恐同怎么了？我连陈牧驰都一起恐。”

 

助理连连摇头，满脸不相信，“可我看她们说，于哥你路演很主动呀。”

 

气话一出，于适冷静下来，不打算跟小助理继续掰扯。

 

可是有句话倒是没说错，这一切都和陈牧驰脱不了干系，如果当时不是陈海亮及时叫醒了于适，恐怕他的梦得继续做下去，直到于适把一切搞砸，没办法体面收场。

 

……

 

2018 年的一个初春。

 

于适扯着陈海亮胳膊不让走，耍赖问他，是四十二码没错吧，我说的肯定是对的。陈海亮看着于适清澈执拗的眼睛，没拒绝，点头如捣蒜。于适继续劝：“那你跟老师讲，我没有威胁你～”

 

陈海亮的手腕被于适使劲握住，他用眼神无奈地示意，这还不算威胁？

 

于适尴尬松开，陈海亮活动着手腕，答应去帮于适解释。训练室的门小心翼翼被推开又合上，陈海亮朝老师鞠躬后退了出来。

 

“老师说什么？”

 

于适蹲在厕所门口，见他出来惊喜地站起。

 

陈海亮揉着一头乱发，拉着于适走进电梯：“老师说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于适又开心了，说那我就比你多出一分了啊，小小试卷难不倒我。陈海亮语塞：你倒数第二题是错的，我都没和老师讲呢，这样算我可就赢了。

 

还是 2018 年的夏天，于适又跳起来冲向陈海亮，满脸委屈地质问：“我哪里作弊了？”

 

两个人钻进厕所，陈海亮立刻改口安慰他，是侯哥先说的，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于适不爽地环抱双臂。

 

“哟海亮，又哄人呢？”

 

“去去去！”陈海亮摆摆手，转头就对于适说，“你答得特别好，他就是羡慕你。”

 

“你也羡慕我？”

 

“啊，我？我还好呀…”

 

于适嘀咕，“这就算哄了？我可没感觉到。”

 

青岛的冬天。

 

陈海亮上半身被麻绳捆绑，伤心欲绝，泪流满面地撞柱倒地。拍摄间隙，于适陪他躺在垫子上，他抱着陈海亮，想用唯一能遮盖的盔甲给陈海亮带来温暖。

 

却发现陈海亮紧闭双眼，泪水顺着眼头流过山根。

 

于适盯着陈海亮后脑勺，抱得更紧了些，“海亮？”

 

“姬发，我真羡慕你。”陈海亮声线颤抖，好像就在等谁能问一句你怎么了，“有那么爱你的父亲、哥哥，而我的父亲，他……不爱我。”

 

“我做了那么多，想得到父亲的肯定，可他，更爱他的美人、他的权力、他的王朝！”

 

隐忍的呜咽断断续续传来，于适心疼，为气运将绝的殷商感到绝望，为没办法抚平殷郊的伤痛而着急。

 

他将额头抵在陈海亮后背，小声安慰，一遍又一遍：“没事，我会更爱你的，我会更爱你的。”

 

19 年电影进程推进，在姬发和殷郊身边的伙伴们越来越少，空旷的练习室，两人席地而坐，陈海亮陪着于适捋剧情。

 

“到时候你就这样，靠着我的背。”陈海亮把于适的头拨到他身后，于适从善如流，额头抵着他背肌。

 

“坐稳咯，现在我是三头六臂的神仙，法相现身！救下天下共主，我们飞到西岐去割麦子喽～”

 

陈海亮展开双臂，飞来飞去，于适被他颠得止不住乐呵：“雷震子还是哪吒啊你是，载人航天呐？”

 

笑完，于适微微伤感：“殷郊，就剩我们了。”

 

“是呀。”陈海亮回过头来，和他对视，于适感觉得到，陈海亮想逗他开心。

 

“那训练场我俩射箭也不用比了，你是冠军，我也是冠军。”他微笑起来，剑眉舒展开，俊美脸颊两个酒窝若隐若现，仿佛于适陷到他的假设里便不会再忧愁。

 

19 年末，于适裹着封神的大黑袄子，站在街边射击摊子不肯挪步。最后一发子弹末了，于适将一等奖塞给陈海亮，祝他顺利解约。

 

棕色的玩偶熊在怀里严严实实挡住了视线，陈海亮却说：“你是不是瘦啦，于适，我都看不见你人了。”

 

彼时姬发已然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家人们，于适难免有些消沉，灵魂面露倦色。他将下半张脸埋进立领，口中呼出的雾气模糊双眼，如同泪滴：“我想他们了。”

 

陈海亮走在他前面，夜市小摊人声鼎沸，从前马背上遥遥领先的人跟在他后面。陈海亮回过头，微笑，指挥着小熊摸摸于适的头。

 

“别怕于适，殷郊还在呢。”

 

20 年初电影第三部即将迎来杀青，情谊所系的鬼侯剑刺穿的，是殷郊的胸膛，这次他真的倒地不起，热血难凉。

 

失而复得，得而终复失，大获全胜，满盘皆输，为什么这天命走到头，留我只身一人啊？

 

姬发蜷缩在寝宫，孤枕难眠。

 

于适。

 

于适？

 

第二遍他意识到是自己的名字。

 

老师语气柔和同他说话，内容却如此锐利和清醒：于适，别陷进去了。

 

那时候他还不以为意，觉得老师说的是姬发和殷郊。

 

于适从未觉得自己入戏太深，有太多理由，他爱上的是殷郊之外每一个陈海亮的瞬间。

 

殷郊杀青日，比他的稍早几天。由于角色变动，于适早就搬进了陈海亮的宿舍。那日凌晨两点，陈海亮坐在床边收拾衣服，顺手把他混进陈海亮衣柜的几件T恤给拎出来。

 

于适刚洗完澡，长发湿漉漉地坐在另一侧，见状让他先放旁边，“过会儿我自己收”。陈海亮只是哼笑几声，默默地把他的衣服叠好，堆在他枕头上。

 

“我还不知道你，行，给你叠好啦，以后衣服不会总是找不到了。”陈海亮习以为常，继续鼓捣行李箱。

 

但于适被关照得一脸赧然，他忽然生出紧迫感，此生的冲动要拉闸泄洪，如果不说点什么，他好像就要错过某种不可名状的机遇。

 

“海亮，你......”

 

他想讲的太多，嘴巴太笨，平时叽里咕噜翻来覆去背哈姆雷特时，陈海亮总是不厌其烦地在他身旁，而这次，于适不确定，他是否愿意再次为他停留。

 

“好在，”于适安慰自己，“还有大把日子的以后。”

 

大梦一场，从天而降的捧花和欢呼声将他环绕，于适满身血迹，面目惨白，他杀青了。此后两个月，直至下次见到老师，他又记起那些话，嘲笑自己太过自负。

 

电影结束后，每个人承受着封神的余震，三月初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有幸一聚。那日北京，有难得的暖阳，洒在于适脸上让他睁不开眼。

 

老师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呀，没事儿就打打球，弹弹吉他。于适吞吞吐吐，眼神往右飘。

 

坐在他右侧的陈海亮，眉目俊朗，已脱去初见之时的顿感，顶着未经修饰的卷发，陈海亮眼神越过于适，朝老师腼腆一笑：“我马上要领证了。”

 

啊……

 

原来不能陷进去的，是于适和陈海亮。

 

于适很理智，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

 

五月份电影配音，封神三部曲惊心动魄的画面一帧帧闪过，勾起于适内心被压抑许久的情绪。他绝非轻易沉沦的人，也早就收拾好故事向前走，但真的走到现在，他发现他心里不坦然不痛快，还是怨恨。

 

于适心说，我不是为你，我是在为姬发流泪，一想到你轻易地家庭圆满了，多么轻快地抽身而退，而姬发呢，他得承受着失去你的阵痛，过完他孤独的一生，直到他死去。

 

我真的痛苦，我的姬发，他怎么办啊？

 

他不会再幸福了。

 

他毫无立场以于适的身份宣泄，唯有以姬发为借口埋怨陈牧驰走得太决绝。

 

陈牧驰推开门，真实世界的声音伴随他的到来涌入这间小小的录音室，他拿着抽纸踌躇站在原地，担忧的眼睛里写满了于适。

 

于适注意到他的卷毛比起上次见面，更长了些，发绺乖顺地贴着脖子。而于适也没舍得剪去长发，简单扎起在后脑勺。他们对视，像很久以前，在确定郊发人选的小教室里，于适和刚推门进来的陈海亮对望。

 

“怎么了？”陈牧驰走进来，轻轻将纸递到他面前。

 

于适摘下录音耳机，才发现自己落下了泪，他接过纸巾低头吸鼻子，支支吾吾：“没事儿。”

 

“还好吗？”

 

“......我很好。”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陈牧驰显然松了口气，说还以为于适被电影感动得不行了，赶紧来抢救一下，当然他也很感动。于适不争气被他逗笑，又悄悄在心里失望。

 

我很好，你也很好啊。

 

于适想不出陈海亮会怎么看他，唯一知道的是，如果陈海亮是个烂人，那他现在还能阴暗地踩几脚，可偏偏他也说不出陈海亮究竟做错了什么，陈海亮甚至来不及伤害他，他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像戛然而止的扫弦，却没有落幕的悠长余声，有的只是陈海亮无意间亲手按下的暂停键。

 

于适怅然若失，那股积蓄已久无处发泄的情绪，就这样在陈海亮和他对话的三言两语间，偷偷溜走了。

 

好的，他也决定在这天，向过去的一切说再见。

 

于适不喜欢陈海亮。

 

于适，并非要喜欢男生的。

 

于适，当然可以是直男。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狗屁！于适只想骑着马拿着弓箭把陈海亮远远甩在身后，他要到新疆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到秦皇岛的海底做只鱼，逃到陈海亮的人影逐渐缩小变成他人生的一个附注，而不是句点。

 

他锻炼，骑射，潜水，越来越优秀，和所有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也学会了品尝等待和蛰伏的滋味。听到陈牧驰离婚的消息，于适也只是在练字时笔下一抖，翻页新的字帖。

 

......

 

助理连连摇头，满脸不相信，“可我看她们说，于哥你路演很主动呀。”

 

于适闷了半天，嘴硬憋出一句：“也就，还行吧，我哪里主动了？”

 

对方把手机递过来，于适瞧着软件页面的剪辑视频，气结，怎么又是某音。里面的他，面露笑意，洋溢着于适自己都能察觉的羞涩，旁边陈牧驰和他相视一笑勾肩搭背，这段画面被慢放，配上甜到腻的bgm。

 

于适发觉，回忆起陈牧驰，想到的大多是陈海亮微笑露出酒窝的时刻。

 

“你们挺甜的呀。”

 

“Stop！stop！”于适找借口，说只是为了配合宣传兄弟情。

 

这真的不能怪他，他有幸吃过最甜的糖果，再看见同样包装的彩色糖纸，还会下意识伸手去够。

 

记忆涌来，磨难已被他们选择性遗忘，巡演时他和陈牧驰短暂地成为了一场姬发和殷郊。

 

有时候他高兴得忘乎所以，某个瞬间又骤然清醒。

 

像一个坑，陈牧驰填了十寸，他必须再往下挖十一寸，保证坑不会填平，这样他走在旁边不会一头热血栽进去。

 

于适等待着哪天有杂志采访能问他，“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他一定会回答，首先得是个女生。

 

用这种他认为赌气又决绝的方式，给他心中的“假想敌”以痛击，他要高高在上地甩在对方脸颊，说不好意思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入场券。

 

这个假想敌或许是陈牧驰，对那双充满歉意和关怀的双眼，对那位善良快乐的新郎，一场单方面的伺机报复。而于适也知道，他不会真实地赢得这场战争，因为被告方缺席，陈牧驰不在意，所以不会受伤，只剩他自己同自己较劲。

 

因此这个假想敌是，三年前的于适自己，多么青涩小心翼翼，让于适恨不得那些心事根本没存在过，看看你干了多蠢的事你喜欢上一个直男！他要给那个时候的他当头棒喝，避免日后内心煎熬与痛苦。

 

于适终究还是不忍，不忍用违心的话刺痛当年的自己。

 

所以所以，小助理说的对，于适压根不恐同，只是他在看到有男生能如此强烈地表达爱的时刻，清楚地看见了曾经强烈地爱过别人的自己，那些于适没说出口的，既是庆幸又是遗憾。

 

庆幸我们能有这个结局已是善终，遗憾他和陈牧驰又变成风雪里埋头苦走的两个人。

 

<为何出现在彼此的生活又离开

只留下在心里深深浅浅的表白

那你无需感慨

我别徘徊

因为谁也没有想过再更改

谁也没有想过再想回来>

前路在前，有深交之人已是幸事，未得并肩，于适并不遗憾，他们在路上，就总有到达终点的时候，哪怕是各自的终点，也有过心照不宣全力以赴的默契。

 

-End

 

 

 

 

 

 

 

 

 

 

 

 

 

 

 

 

 

 

  

  

   

*BGM：出现又离开 cover by 于适

*雷点过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前排预警，抱歉抱歉。

最后句话早上紧急敲完，几小时后于室文案我大为震惊，什么路上什么到达什么相逢有时他日再会，要不这文于室来写吧。

另私心附上对合集解读，与其说“于植”和“陈海亮”，不如说是种精神符号，概括了两个人懵懂青涩的模样、拼搏与不屈的精神，驰适的底色是纯爱，驰适的共性是只身一人对梦想不停歇的追求，是小鱼口中的“意志品格”，在这里，爱大过天，但理想大过爱情，偶有遗憾，但仍需全力奔赴在前程的路上。

 

 

  随着封神电影的上映，路演工作开始，几年不见的陈牧驰和于适又回归到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吃饭睡觉一个房间的日子。

  但是这次重新住到一起，于适总觉得陈牧驰奇奇怪怪，扭扭捏捏。

  以前在训练营大家穿着苦茶子洗澡拍照都不在话下。

  好家伙，到如今于适浴巾系得松垮一点，都要被强行指正。

  休息的时候在房间还得衣冠整齐是什么鬼？

  于适脑子里一万个为什么。

  就这么别扭地共处了一周，于适爆发了。

  他找到导演，要求换房间。

  如今不是拍戏，不需要和陈牧驰强行培养默契兄弟情，也没有理由非得绑在一个房间。

  然而，前脚于适刚到导演那诉苦，后脚陈牧驰就哭唧唧地来了。

  “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我可以改正，请于适哥哥别换房间。”

  于适瞪着小鹿一样的双眼。

  诧异、震惊、不解、愤怒！

  几年不见，陈牧驰，你茶了！

  从导演房间出来，陈牧驰扯着于适回房间。

  于适暴怒，摔门动静震天响。

  他一把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扔到角落，跳起来暴打陈牧驰。

  陈牧驰三下五除二翻身把暴怒的于适按在了地板上。

  几厘米的身高差而已，就让堂堂182的于适毫无反抗余地。

  于适怒视对方：“陈海亮，你是不是有病？”

  陈牧驰脸皱成一团，又要哭了。

  于适还没想好该如何反应，大颗大颗的眼泪就砸到了自己脸上。

  哭唧唧的大狗狗，真是我见犹怜。

  于适却不这么认为。

  不是，他有病吧？被按在地上的我，被折磨到要发疯还无处发泄的也是我，他怎么先委屈上了？！

  于适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把陈牧驰掀翻了。

  于适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还是心软了。

  “不换房间就不换，但是你别这么多事儿啊。”

  听见于适这句话，陈牧驰一抹眼泪，雨过天晴。

  让人根本无法相信刚才哭得暴雨梨花的人是他陈牧驰本尊。

  于适心里那个火蹭一下烧了起来。

  你小子把表演课上的东西都用来的对付哥哥我了？

  不管过程如何，经过此番一役，于适终于争取到了在房间里的穿衣自由。

  准确说是“不穿衣自由”。

  当天晚上，于适就光着膀子，穿着苦茶子嘚瑟地在房间里晃悠。

  心情极好地抱着他随身带的吉他给面色阴沉的陈牧驰弹唱《狐狸》

  “谁要是爱上我，我就让谁倒霉~”

  唱高兴，于适还冲陈牧驰挑衅地挑眉毛眨眼睛，坏笑着反复重复这句歌词儿。

  “谁要是爱上我，我就让谁倒霉~”

  嘿嘿~

  “谁要是爱上我，我就让谁倒霉~”

  越唱越来劲，越唱越开心。

  陈牧驰气得直翻白眼，无奈魔音绕耳，他只好甩着浴巾去卫生间了。

  倒霉？

  可不是倒霉嘛！

  头都没啦！

  随着路演的深入，情况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因为陈牧驰不睡床了，开始睡沙发，这么大一只的陈牧驰窝在可怜的沙发上腿都伸不开。

  “兄弟，睡沙发干嘛？该不会是我晚上睡觉踹你了吧？”

  陈牧驰委屈巴巴沉默不语，开始茶艺上身。

  一瘪嘴，低眉顺眼地说：“没什么，我喜欢睡沙发。”

  于适绝望地闭了闭眼。

  新的一天，新的作妖。

  于适开始自我反思，是不是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欺负了陈牧驰。

  他又碍于面子不好直说？

  他甚至想好了晚上自己主动晚上睡沙发，或者睡地板也行。

  酒店房间铺了厚厚的地毯，随便收拾一下也可以睡。

  当天于适拖着被陈牧驰重创的身心开始工作。

  结果在路演当天被男影迷大声、当众喊“老公”！？

  于适懵了，这是可以的喊的么？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晚上，于适把要往沙发上抱被褥的陈牧驰一把按倒在床上。

  居高临下，豪情万丈地拍了两下陈牧驰肩膀。

  “今晚哥们儿睡床吧。”

  完事儿，还龇着自己一排小白牙，亮了一个自认为帅翻天的微笑给陈牧驰。

  陈牧驰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此刻陈小绿茶内心OS：就在刚刚，于适他，扑倒了我？

  主动地，扑倒了我！

  然而，在陈牧驰期待的眼神中，于适利落地在打好了地铺，然后关灯睡觉。

  陈牧驰......

  这天晚上，俩人都睡不着，又都默契地在黑暗中默不作声，辗转翻身。

  最后于适忍不了了，一脚踢开被子，蹭一下坐起来。

  躺床上勾着头正在偷偷看于适的陈牧驰被吓了一跳，慌忙往后缩。

  他一缩不要紧，于适这两天压抑在心里的小火苗蹭一下又冒上了头。

  他跳到床上，跨到陈牧驰身上，把对方摇了起来。

  “你说我man不man？”于适没头没尾地发问。

  黑暗中陈牧驰木着脸点头，后来一想，对方估计看不到。

  就别扭地回：“man。”

  于适更疑惑了。

  “为什么今天的男影迷喊我老公？”

  陈牧驰了然了，感情这货撩而不自知。

  “哥哥，你魅力无边，男女通吃。”陈牧驰拖长了尾音，用他那独特的嗓音说出来，懒懒地很像撒娇。

  听在于适耳朵里，顿时让他咂摸出来点别的味道。

  至于是什么味道，于适想了一下，没想出来，也就作罢了。

  反正陈牧驰说自己魅力无边。

  这一下他心情大好，心情一好就把和陈牧驰正在闹别扭的事儿忘脑后了。

  他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往床上一躺，开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陈牧驰困到不行，耳朵边的于适又说个不停。

  他干脆一个翻身裹着被子把小嘴叭叭的于适卷进了被窝，用手按住了对方的嘴。

  “嘘，别说了，睡觉。”

  于适愣住了，但是被窝里热烘烘的，被圈在陈牧驰的怀里异常舒服。

  他也不做挣扎了，稍微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干脆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俩人一切如常。

  但是又似乎某些奇妙的氛围开始在两人之间流窜。

  此后的路演，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陈牧驰更是像个巨型挂件一样，恨不得一直挂在于适身上。

  走路要搭着于适肩膀，路演现场更是时不时地碰一下，抱一抱，背一背。

  直到陈牧驰试图拉于适的手。

  纵使再迟钝，于适也开始发现不对劲。

  晚上剧组聚会，俩人都喝了点酒。

  于适仗着酒气，小脸红扑扑地问陈牧驰：“我干嘛对我拉拉扯扯，我又不是大姑娘。”

  陈牧驰腻腻歪歪，把头往于适肩窝里钻，小声地问

  “你不知道么？你不喜欢么？”

  于适心猛地一跳，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慌乱中想要避开陈牧驰。

  他一退，陈牧驰一个踉跄，站不稳晃了一下。

  于适又赶忙向前靠近，扶住了陈牧驰。

  喜欢么？

  我喜欢么？

  至少，我并不排斥他的亲近。

  好兄弟勾肩搭背很正常嘛。

  于适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完成了心理建设。

  他不疑有他地架着不知道是不是真醉的陈牧驰回了房间。

  回房间后，陈牧驰却开始耍起了酒疯。

  抱着于适不肯撒手，一直问到底喜不喜欢他。

  于适被醉鬼缠得脱不开身，衣服头发被揉的乱七八糟，还在床上滚来滚去一身酒气混着汗。

  为了摆脱陈牧驰，于适只好连哄带劝地说：“喜欢，几个兄弟里最喜欢你了，满意么？”

  陈牧驰不耍赖了。

  直接把于适按倒在床上，两手按住于适不断扑腾的双手。

  眼神亮晶晶地一脸严肃道：“我说的是那种喜欢，你明白么？”

  于适试图挣扎，但是无济于事，只能两眼弯弯笑着说：“我知道。”

  其实，于适此刻心里乱糟糟一团麻，心跳地震天响，慌得一批。

  鬼知道陈牧驰说的那种喜欢是哪种喜欢？

陈牧驰可能感受到了什么。

  一咬牙，俯下身贴着于适的脸狠狠地说：“你根本不明白。”

  说着咬住了身下人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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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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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文选手，沙中带雕，无虐无狗血，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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