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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昱羽

4.从别后

       嘉庆元年正月戊申日,弘历举行禅位大典,自为太上皇帝,皇太子永琰即帝位,是为嘉庆帝。

  永是常用字,为方便臣民避讳,弘历为永琰更名颙琰。

  “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

  颙琰低声吟诵着这句诗,突然觉得眼睛被风吹得有些酸胀。

  皇阿玛想额娘了。

  他如今是天子,坐拥四海。可再也没有人会带他逃课去四处疯玩,抓猫逗狗,跟他说功课不重要,健康快乐就好。

  “额娘……”

  颙琰,也想你了。

  (注:后世普遍认为嘉庆的名字是自己改的,嘉庆庙号仁宗,是个仁德之君,为了体恤百姓给自己改个生...

       嘉庆元年正月戊申日,弘历举行禅位大典,自为太上皇帝,皇太子永琰即帝位,是为嘉庆帝。

  永是常用字,为方便臣民避讳,弘历为永琰更名颙琰。

  “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

  颙琰低声吟诵着这句诗,突然觉得眼睛被风吹得有些酸胀。

  皇阿玛想额娘了。

  他如今是天子,坐拥四海。可再也没有人会带他逃课去四处疯玩,抓猫逗狗,跟他说功课不重要,健康快乐就好。

  “额娘……”

  颙琰,也想你了。

  (注:后世普遍认为嘉庆的名字是自己改的,嘉庆庙号仁宗,是个仁德之君,为了体恤百姓给自己改个生僻字比较符合他的作风。但是颙和令这两个字呼应太美好了,不管,就是我们乾小四改的。)

  嘉庆二年,太上皇下旨命嘉庆帝在他去世后将他和孝仪皇后两人的神牌放在养心殿东佛堂佛龛一起供奉。

  璎珞朝他歪了歪头,“皇上,臣妾现在也受不了香火,您还不如召个戏班子,给臣妾多唱点有意思的戏看看呢。”

  璎珞从乾隆四十年就一直在这紫禁城飘着,到现在弘历耄耋之年,她还没有一点离去的迹象。

  弘历虽然如今看着身子硬朗,神思清明,但璎珞知道他的身体在慢慢走向衰落。她一边宽慰自己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一边又忍不住害怕,怕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去了她去不到的地方。

  “皇上,您要是知道臣妾在您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会不会被吓一跳?”

  她生前被他宠着,一直是个跳脱性子,死了无拘无束的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就算心里害怕,还是想说话逗他。

  “只可惜皇上小气,沐浴更衣都不让臣妾看。”她撇撇嘴,“跟臣妾哪里没看过似的。”

  她仗着没人听见,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到自己都没话了,才老老实实地蹲到他面前,“皇上,璎珞想你了。”

  其实就算没有死后尊荣,没有万世香火,她都不在意,可她想他了。

  想看他被气到不行又舍不得跟她说一句重话,只能转着扳指生闷气的样子,想他明知道自己无理取闹还要哄她的样子,想他跟她保证绝不会让她被人欺负的样子……

  想他,能跟她说说话。

  哪怕捏着她的脸骂她没良心也好。

  “皇上,等你走的那天,你看看璎珞好不好?”

  她不敢奢求太多。

  嘉庆四年正月壬戌日,乾隆帝于养心殿驾崩,终年八十九岁,嘉庆帝亲政,上尊谥为“法天隆运至诚先觉体元立极敷文奋武孝慈神圣纯皇帝”,庙号高宗。

  乾隆盛年登基,在位六十年,执政六十三年余,是古往今来执政时间最长的皇帝,也是最长寿的皇帝。在位期间对黎民百姓宽容仁爱,轻傜薄赋,奖劝粮桑,五次普免天下钱粮,三免八省漕粮,赈灾银两超过顺治、康熙、雍正三朝总和。平定准格尔和回疆,收复南疆,加管西藏,于边疆地区设官驻兵,移民屯田,使国家版图达到最大。文化上大量编撰各种经说、方略、官书外,还编纂了史上最大的丛书——《四库全书》,民间学术文艺的发展极为兴盛,“乾嘉学派”如日中天,盛极一时。

  晚年虽然好大喜功,浪费国帑,吏治败坏,清朝由盛转衰,但瑕不掩瑜,乾隆一朝堪称盛世。

  此后长眠,功过事迹交于后世评说。

  璎珞听到了丧钟,可她游遍了紫禁城也没有看到弘历。

  怀揣了二十几年的希望,终于在这一刻破灭了。

  璎珞再也支撑不住崩溃了。

  她这一生都在失去,活着的时候眼见着亲人朋友一个个地离去,死了也要经受离别。

  现在连弘历也走了,老天爷为什么独独把她留在紫禁城?连个归处也不肯给她?

  老天却不怜惜她,眼泪还没擦干,她又被送到了癫处。

  她看到富察夫人进宫看望琅华,提醒琅华要加紧防备贵妃与如懿 ,还说富察氏满门荣耀系于琅华一身,叮嘱她作为正妻,不要脏了自己的手,而是要让底下的奴才为自己效劳。

  这是皇后之母?还是乡下财主的大婆?

  璎珞简直想去库房里取来火药,把这个地方炸了算了。

  富察氏上至户部尚书米思翰,下到福康安,满门尽是忠臣良将,在这满门荣耀就指望一个皇后了?

  容音早早离去,傅恒英年早逝,都是弘历和璎珞心里深深的痛。后期弘历宠爱福康安,固然有容音和傅恒的感情在,但更多的也是因为富察氏能人辈出,福康安自己争气。

  这癫处的富察夫人不去教导子孙成才,反而让女儿在后宫耍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给家族博前途。

  璎珞怕自己再看下去会气吐血,扭头走人。 

  结果一不小心晃荡到了绿龙和如懿处,看到两人正在浓情蜜意。

  绿龙给如懿带来了亲手写的“慎赞徽音”四个大字,表明自己的心意,嘱咐内务府将其制成匾额挂在延禧宫正殿之上。

  真抠门……

  绿龙说想护着如懿,却无法自由自主,希望如懿理解。

  璎珞放下了愤怒,但想毁了这个地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不同于后宫那些人再折腾也越不过宫墙。绿龙是皇帝,与天下息息相关,帝王不贤是天下大祸。

  汉宣帝被霍光拥上皇位尚可讲故剑情深。乾隆帝独掌大权,盛世之象,他却连护个嫔妃都无法自由自主。

  璎珞无法想象,当绿龙和弘历一样遇到边疆叛乱,水患频出之时,会不会说想护住黎民百姓却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做皇帝干什么?

  偏偏如懿心疼他的处境。

  璎珞不由心疼起了继后那个刚烈的女子,她若知道此处有个心恙之人顶着她的名头尽行一些无脑之事,只怕不是断发了,而是断人脑袋。

  “此处的大清臣民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碰上这么个皇帝!”虽然知道没用,但璎珞还是忍不住对着绿龙拳打脚踢。

  后来看到两人走远,璎珞忙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又被拉上前看这出惹人生气的烂戏。

  这种皇帝,早点暴毙就算造福百姓了。

  “胆子越来越大了,人生地不熟的就敢弑君?”

  就在璎珞仗着没人看得见肆意发泄情绪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带着宠溺和打趣的声音。

  低沉悦耳,她听了无数遍。

  璎珞整个人僵住,久久不敢回头。

  这道声音她幻想了太久,久到不敢再抱有期盼。

  可现在,在这个她已经开始绝望的时候,它出现了。

  那他也出现了吗?这是不是她的幻想?是不是她回头就会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那人却好像知她所想,所以没让她忐忑下去,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敲上了她的额头,“魏璎珞,不认识朕了?”

  璎珞抬起头,正正对上弘历含笑的双眼。

  他很少这样看她,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妥协和无奈,纵有满心的欣喜也不会毫不掩饰地展示给她。

  不像现在。

  二十三年的离别,二十三年的思念,此刻都化作了满腔的喜悦,丝毫遮掩不住。

  “皇上……”璎珞颤抖地伸出手,抚上弘历盛年时期的脸,“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一边斥责她没规矩一边纵容她,而是覆上她的手,笑道:“你我都已作古,哪儿来的梦可做?”

  璎珞吸了吸鼻子,收回手扭过身,带着重重的鼻音哼了一声。

  太久没见到她这副生动的模样了,弘历也有些眼眶发热,面上却遮掩着笑道:“朕又怎么惹到你了?”

  璎珞不答话也不看他,自顾自地闹别扭。

  大概是时常回忆,弘历的哄人本事隔了二十多年也没生疏。

  他凑过去搂住她的腰,很自然地认错,“是朕不好,让璎珞一个人等了这么久。”

  这话说的,她还能说自己盼着一国之君早死吗?

  璎珞没再赌气,顺从地靠进了弘历怀里,隔空抚摸过他无数遍,这是她第一次越过虚空真正触碰到他。

  “皇上……”她的声音闷闷的,“我一个人待了好久,谁都看不到我。”

  弘历一阵心痛,“别怕,朕来了。”

  璎珞突然想起一件事,“皇上,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别人都没有停留过。”

  “朕也不知,索性是被你勾惯了的,朕也懒得深究。”

  璎珞不服气,“皇上!”

  久别重逢,弘历点到为止,没有再逗她,而是搂紧了她,似是叹息道:“不是,是朕想璎珞了。”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暴力爆栗

帝王的软肋 80 (落子无悔)

作为一个帝王,他竟做不到对一个女人该有的克制疏离,而不该有的软弱惶恐,他都占全了


————————————


令妃娘娘乔装进了军机处,好一会儿,殿门才打开,李玉早已屏退了其他宫人


见皇上终于走出来,欣喜地迎了上去,皇上抱着令妃娘娘,轻声地说着什么,直接越过李玉和德胜,往养心殿围房去了


李玉和德胜连忙跟上,进了围房,命人打水,伺候的宫人见身着侍卫服的令妃娘娘,眼观鼻鼻观心,垂着脑袋不敢再看


“皇上您先用些宵夜吧……”


魏璎珞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说道,嗓子还有些嘶哑


弘历握住她的手,低垂着眼,许久一言不发


愧疚、无力、患得患失……


作为一个帝王,...

作为一个帝王,他竟做不到对一个女人该有的克制疏离,而不该有的软弱惶恐,他都占全了


————————————


令妃娘娘乔装进了军机处,好一会儿,殿门才打开,李玉早已屏退了其他宫人


见皇上终于走出来,欣喜地迎了上去,皇上抱着令妃娘娘,轻声地说着什么,直接越过李玉和德胜,往养心殿围房去了


李玉和德胜连忙跟上,进了围房,命人打水,伺候的宫人见身着侍卫服的令妃娘娘,眼观鼻鼻观心,垂着脑袋不敢再看


“皇上您先用些宵夜吧……”


魏璎珞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说道,嗓子还有些嘶哑


弘历握住她的手,低垂着眼,许久一言不发


愧疚、无力、患得患失……


作为一个帝王,他竟做不到对一个女人该有的克制疏离,而不该有的软弱惶恐,他都占全了


他无法开口,生怕一开口,又是那句“是朕错了”


他讨厌这句话,尤其是现在,整个天下都等着他下罪己诏,在神明和万民前痛陈自己的罪责


杀张广泗有何错,讷亲畏战不出他也杀,张廷玉对他虚与委蛇,哪怕有先帝口谕,他也照样削去爵位


借孝贤皇后丧葬之机何错之有,十多年,他给的时间还不够多吗?人生半途痛失年少结发妻,谁知道他的痛……没有人


众人看到的是他作为一个帝王的冷酷无情,容音已经去了,她自由了,他不过是利用她不屑一顾的封号和头衔,何错之有!


先帝一生害怕行差踏错,步步为营,多年积弊至今,那些人大概是忘记了,他不是先帝,也不会成为先帝


步步为营,宜缓宜慢?不!


他偏要杀!


只是他没想到,连魏璎珞也不理解他……


从长春宫她那一番“大逆不道”之言,他就知道,她是懂帝王的


帝王对后妃无情,乃是对天下有情


但行己路莫问前程,国家很大,虽屡屡受挫,只求无愧于天地


这本是他作为帝王的信念,可如今……


他自问真的能对魏璎珞无情吗?


这些年对朝臣的所作所为,真的无愧于天地吗?


五不解十大过……弘历冷冷一哂,面无表情


手背突然被盖住,弘历垂眼,魏璎珞的手覆在自己手背上,她看着他,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皇上,你明天还要上朝,身体要紧,先去用些宵夜吧。”


弘历意外,他原以为自己如此粗鲁莽撞,一定会让她避之不及


指尖滑过她的额发:“朕只想陪着你。”


魏璎珞清浅一笑,坐起来,试探着靠在他的肩头上:“那嫔妾陪你用宵夜,好不好呀?”


“魏璎珞——”弘历突然推开她,双眼定定地望着她,“你害怕朕就直说,不要勉强自己。”


魏璎珞垂下眼,又靠过去,这次为了不让他推开,还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不怕。”


“可你在发抖。”


“不是害怕……”魏璎珞喃喃道,“我只是无法控制我自己了。”


弘历蓦然地看她,心狂跳不已,她顿了顿,却又什么都没说


他今日在军机处独自一人坐了大半日,思绪纷乱


从他登基那年,十多年的岁月,如同一场大雪,倏忽竟已到如今


那些历经两朝的老臣,到了他这里,几乎不得善终


是他们错了,还是……他错了?


魏璎珞下了床,轻轻趴伏在他膝上,握住他冰冷的手,爱惜地搓了搓,仰起头看他


弘历思绪回到现在,他张不了口……他满是愧疚


生怕一开口,会让这个女人知道,作为天子帝王,他也是会怕的


“天冷了,皇上的手好凉。”


魏璎珞把他的手捧在掌心里,呵了一口气,又搓了搓


“魏璎珞……”弘历垂眼看她,轻轻开口,眼中满是怜惜,他看着她的眼,从那双溜圆扑闪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看到了早已不是少年的自己


他看着她,似乎也是在看着自己


“不要再为过去活着,复仇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魏璎珞眼眶酸热,想到当年她还在长春宫做宫女的时光,那时大家都没有变,明玉总是针对她,却总是吃瘪


皇后总是看着无忧无虑嬉笑打闹的她们,静静微笑


那时她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好美好温柔,却尚未参透她眼里的悲伤与沉寂


那是看尽千帆的淡定与从容,长春宫的茉莉花年年盛开,但她眼中的生机,早已凋零


皇后娘娘希望她是自由的


无论紫禁城内,还是紫禁城外


“你能不能多看看眼前的朕,多过于回忆?”


弘历捧起她的脸,认认真真地说,“朕对容音有愧,但过去的已经成为过去,朕不想再后悔。”


魏璎珞突然站起身,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垂眼道:“皇上,我们睡觉吧!”


弘历看她的眼神和微红的脸颊,按捺住不笑,她表达情意时吝啬于山盟海誓,行动上倒是雷厉风行


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先用宵夜吧,朕饿了。”


李玉和德胜一直候在围房外,听见皇上让传膳,连忙命人把膳房备好煨着小火的宵夜给送进去


用过了晚膳,两人又坐在炕榻上下了一会棋,自从早前被弘历识破棋力后,她也不再藏着掖着


反正又没有旁人,她提子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弘历听着啪嗒啪嗒清脆的落子声,见自己的棋子不停被提走,终于忍不住开口,微微气恼:


“下棋要有大局观,从开局到中盘你就提了这么多棋子,如此冒进,是下棋还是玩吃子游戏呢!”


魏璎珞不理他,说话间又提了不少,又见他举棋不定,不停摸脑袋,忍不住道:“嫔妾又没违反规则,唐突冒进也好,隐忍布局也好,只是为了最后能赢。”


“那如果赢不了呢?”弘历看看棋盘,又看看她,“行棋冒进,漏洞太多,目光短浅,容易被人围剿。”


魏璎珞笑笑,把棋子落在棋盘上,看着弘历:“冒进便冒进了,落子无悔。”


“落子固然无悔……”


弘历看了好一会儿,依旧不疾不徐地跟随着自己的节奏,


“阔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与其恋子以求生,不若弃子而取势。”


如此这般又下了好一会儿,烛火微晃,魏璎珞绞尽脑汁,最后不甘心地投子认输


弘历拉过她的手,见她双目含水,忍不住一把拽到自己怀里


窸窸窣窣间,就在炕榻上抱着亲昵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掩耳盗铃地整了整衣裤,才冲外面叫水


沐浴后更换了寝衣,才刚掀开帐幔,就被里面的弘历一把搂住细腰,给拖了进去


嬉笑间帐幔晃动,那声渐渐变了味,叫人听着面红耳赤


李玉小心地屏退看守的宫女,自己也和德胜离得稍远,一边聊天一边数星星


又说魏清泰那边翻修宫道,前去房山采办石材,石材采买回来之后又要着匠人雕刻,难免要和内务府奉宸苑来往打交道


魏清泰虽然只是从四品,但作为令妃娘娘的父亲,行走于内务府各处,众人见到也都赔着笑脸,最近皇上还给魏氏重新置了宅子,夙兴夜寐经理国事的皇上竟然为了一个后妃细心如此


皇兄对魏璎珞越是宠爱,弘昼心中愈发恼火,如此一来,将皇后置于何地?


今日弘昼那里也不好过,那尔布大人前往河南黄河交界赈灾,听说是与奉旨巡视河道的刘统勋起了冲突


那尔布大人……情况不是很好


正焦头烂额暗自苦恼之际,奉宸苑堂官陈延璋来求见他,送上自己雕刻的玉碗


“这玉石料子是微臣自己挑选的,玉碗按照和亲王给的图样雕刻的。”


和亲王拿起玉碗,随意端详了一阵,他之前在奉宸苑做过两年的总理大臣,陈延璋彼时是奉宸苑的一个小郎中,弘昼喜好收集古玩以及各类奇珍


奉宸苑差事清闲,调配工匠就成,陈延璋这个小郎中闲来就寻些工匠们丢弃的边角料,自己画图打样,做些奇巧的玩意儿


弘昼瞧得上他的手艺,又见陈延璋老实,便提携了他,做到堂官的位置


陈延璋从此感恩戴德,隔三差五就到弘昼府上拜见


弘昼觉得有趣时就自己应付,无趣时就遣人去打发了,今日这玉碗是他早些时候就画给他的图样,虽然心情不郁,也亲自出面见了


他将玉碗放在一旁,心里还想着那尔布的事情,该如何对皇后讲?再或者先把参那尔布大人的折子拦下来……刘统勋可是出了名的硬骨头,那尔布惹了他,怕是凶多吉少


“这几日魏大人往奉宸苑倒是走的很勤呢,魏大人女儿是令妃娘娘,我们都得小心伺候着,房山采办来的石料倒是都很不错——”


弘昼揉揉耳朵,伸手打断一边喝茶一边清嗓的陈延璋:“陈大人,本王已经不是奉宸苑总理大臣了,奉宸苑这些大小事务,没必要向本王一一报备。”


陈延璋哦了一声,稍显局促,和亲王叹了声气,沉思片刻,突然笑道:“说来魏清泰魏大人也算本王的岳丈,修缮宫道这事还是本王向皇上提议的,最近本王手头事务繁忙,还请陈大人对我那老丈人多加照拂,有什么不好开口的陈大人直接找我说就成。”


陈延璋也算隐约听过和亲王说的那事,说是和亲王迎了魏清泰长女的神主牌位入府,虽然阴阳相隔,也算是自己的妾室


他当然不知其中的曲折与腌臜,如此听着,对和亲王的好感愈盛,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魏清泰虽然被皇上抬到了包衣佐领,但为人行事愈发地低调起来,璎珞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他若行差踏错半步,这个女儿绝对比任何人都冷酷


魏氏借着她又慢慢辉煌起来,魏清泰已经很知足了,所以在内务府,比任何人都要小心谨慎,也不轻易与人结交


奉宸苑堂官陈延璋倒是个例外,虽然官至二品,但对下属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更出人意料的是,他雕刻的手艺竟比百工坊的工匠师傅们还要好,闲下来就喝茶做雕刻


为了修缮宫道,魏清泰常常要与他打交道,性情相投,一来二去走动就活络起来,两人的宅邸离得不远,魏府除了丫鬟仆从,几乎没什么家人了,妻子死后他一直未再续弦


陈延璋亦是感同身受,他的妻子前些年得了病,求医问药,终是不治,撒手西去,留下了他和女儿,陈延璋念他独自一人,便常常邀他到家中品茶小酌


“婉儿……给魏大人看看我新作的玉雕!”


一个窈窕俏丽的姑娘从房内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翠绿的玉雕


魏清泰见过婉儿几次,今日见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素衣,在影影绰绰的阳光下走来,不由想到了……璎珞


再细细一看,和璎珞倒是真有几分像,不过璎珞自小性子清冷,在婉儿这个年纪,是不大笑的


看着想着,心里竟莫名生出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