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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人工智能x我未来女孩❤

我流女主 

文中有小破车跳坑请注意→被屏私我

 

阅读过程中如有不适请自动关闭页面

 

❤谢谢合作❤

 

 

START

 

 

【您好，这里是V-J科技公司。

 

非常荣幸地通知您，您将成为V-J恋爱机器人Ares00520beta版的测试员。

 

请您于新历2046年11月15日上午九时之前到达V-J科技公司总部。

 

地址为XXXXX行星XXXXX区XXXXX街XXXXX层XXXXX号。

 

期待您的光临。】

 

 

 

我站在V-J科技公司性冷淡风格的巨型招牌门口，看着腕表上移动终端显示的短信，依然仿佛活在梦里——总是想“脱非入欧”却屡试屡败的我，居然有一天能从全宇宙几十亿少女中抽到V-J公司的测试员资格。

 

我整理了一下着装走了进去。

 

 

 

接待我的是位不得了的大美人，绑着利落的粉色长发，戴着无框的亮黄色墨镜。

 

“你好，我是Ares项目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的代号RED。”她脚步匆忙直接带着我往公司深处走去。”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Ares的调试工作已经全部就绪。他的个性根据你的私人要求添加了许墨的数据，外表也根据你所希望的模型进行了调整。这两点，我们的员工昨天在线上和你确认过了。”

 

她走到一扇五米高的巨型拱门前停了下来。

 

“Ares00520beta已注入恋语市大学脑科学教授许墨人格，而你是他心仪的对象。”

 

“你的设定是小有名气的制作人，他会称呼你为悠然。关系等级设定为双向暗恋。”

 

“在五天的测试期间里，工作人员不会干涉你的行为，但全程会有监视器记录，具体的禁忌事项全部都写在了之前签署的保密协议上，希望你已经认真记在心里并能严格遵守。”

 

“若有违反协议的行为，我们将立刻终止测试。”

 

“那么，亲爱的测试员，你准备好去见许墨了么？”

 

 

 

我抿了抿唇，点点头。

 

 

 

一阵温暖的光洒向我，似乎是什么扫描系统。

 

大门无声无息地缓缓打开。

 

我抬足迈入其中。

 

 

 

DAY1

 

 

这个场景大概已经在梦中出现过上百次了吧。

 

当我通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见那个站在实验台前的男人时不禁如此想到。

 

他看似专注于眼前的屏幕，眸光却透露出了他的漫不经心，那种与世界的疏离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他浅棕褐色的瞳仁里是西西伯利亚隆冬铺天盖地的飞雪，是利物浦港吹了七百年的海风，是哪怕软红十丈也激不起的荒芜与尘埃。

 

他是许墨。

 

我丝毫不怀疑。

 

 

我的目光留恋地划过他英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系得整整齐齐的领带结，一尘不染的白大褂，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

 

真想这么一直看下去。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他抬头的瞬间就捕捉到我探头探脑的样子。

 

 

他笑了。

 

让我想起一句特别俗气的话。

 

春风十里不如你。

 

他的笑容美好得让人不舍挪开目光。

 

 

 

“你怎么有空到大学来找我？”

 

片刻之后，许墨带着资料走出了实验室，而我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怎么办呢？

 

我特别想掏出我的移动终端问一问网路上的朋友：偷看喜欢的对象被现场抓包怎么办？急！在线等！

 

然而属于我的随身物品早就被V-J科技公司保管了起来。

 

我只能露出个略显尴尬的笑容，回应道：“……我……想来找你问点事情，关于节目策划的。”

 

“那去我办公室谈吧？”他微微侧头，询问道。

 

“恩，好啊。”我飞快地答道，暗暗舒了口气。

 

 

他领着我穿越教学楼的走廊，路上有几个学生还向他问了教授好，并且向我投来了八卦的目光。

 

我跟在他身后，一边努力思考要如何编纂我刚才所说的节目策划，一边观察令人咋舌的仿真环境。

 

这些学生究竟是真人还是机器人呢？

 

目测大学的规模，这个测试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设定上来说我应该是许墨的邻居，可我没有钥匙。

 

台本上说让我向许墨寻求帮助，不会是要直接开启同居的剧情吧？

 

我不由得想得走了神。

 

 

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个敦实的后背。

 

 

“呵……”走在我前面的他低低地笑出了声。“看样子你思虑很重。”

 

 

我被许墨磁性的笑声撩了个正着，脸上蓦地烧了起来。

 

 

“不好意思……”

 

 

他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我，似乎我就是他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你不需要道歉，是我故意等你撞上来的。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我大概是对他着了迷。

 

究竟是怎么走进他的办公室又怎么胡诌了一堆有的没的节目方案，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的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心脏超负荷地跳动。

 

直到迷迷糊糊和他一起走出了办公室的门，我才被傍晚微凉的风吹醒了过来。

 

我听见他说：“一起回家么？”

 

回家？！

 

我的脑内敲响了警钟。

 

“……我，好像把我的包落在家里了……里面还有钥匙……”我倒抽了一口气，表现得惊讶无比。

 

完蛋。

我这塑料演技也实在是太浮夸了。

 

许墨抬起手，似乎想摸摸我的头，却不知怎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用手拍了拍我的肩。

 

“那先去我家坐坐，我找锁匠把你家的门打开。”

 

 

 

许墨的家和我想象的很相似。

素白的墙面，一尘不染的木制家具，整洁地很有断舍离的风范。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许墨给我倒的柠檬水。

玻璃杯传导出些许温热。

 

许墨出去帮我解决门锁的问题了，我那点儿少女的小心思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纠结了一会，放下了杯子，打开了卧室的门，情不自禁地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床边，俯下身子凑近他软乎乎的枕头。

 

虽然我知道这种行为很不好，但我又怎么能抗拒这种少女终极的浪漫呢？

 

 

我本以为，这些家具也好，床品也好都不过是为了增强真实感的布景而已。

 

但我还没有挨上枕头就闻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那是许墨身上的味道。

 

 

“咔啦……”

 

我忽地听见钥匙滑进锁槽的声音，于是连忙起身退出卧室，拉上了门，乖乖回到沙发上拿起杯子假装坐好。

 

 

许墨推门走了进来。

 

我看着到这一幕有些莫名的熟悉，不自觉地开口道：“你回来了啊……”

 

他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我回来了，锁匠说吃过饭就来帮你开锁。我打包了些三鲜米线，一起吃吧？”

 

许墨把手里拎着的锅子放在方桌子上，又折回去拿了碗筷。

 

“你是把老板的锅也一起端回来了么？”我盯着桌上的那口锅眨了眨眼睛。

 

“不，锅是我拎过去的。打包盒打包热汤不太好。”许墨给我盛了碗米线，又给自己盛了碗，默默地吃了起来。

 

 

许墨吃东西的时候没有和我讲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吹凉米线的声音也无。

 

假装斯文地嚼着米线，我脑子里却在满世界跑火车：现在机器人都是这么高级的么，可以像人一样吃饭？

 

仿真技术也太厉害了一些吧？

 

不过V-J科技毕竟是世界尖端的公司，先进一点也是应该的。

 

 

吃完饭，我自告奋勇收拾碗筷。许墨拗不过我，只好任我折腾他的厨房，替我去守着锁匠开锁了。

 

我洗完碗，见许墨还没有回来，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锁匠早就不在了，隔壁的房门虚掩着，那大概就是我家了吧。

 

许墨见我出来，方才脸上的淡漠几乎是在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你要回去了？”他问。

 

“……恩。”我没有再继续赖在他家的理由，只好点点头。

 

“……那，晚安，祝你好梦。”

 

他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能够亲口听他说晚安，我简直幸福地快晕过去了。

 

“恩，你也是。”

 

我强装镇定地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这里，就是我的家……

 

不，准确地来说，是悠然的家。

 

看着不属于自己的少女粉和公主床，我再一次意识到许墨的温柔确实不是属于我的。

 

我现在能待在他身边，只是因为暂时有了悠然的女主光环而已。

 

 

 

翻开悠然的拎包，我拿出疑似早古的移动终端捣鼓起来。

 

我记得资料上有讲过这应该叫——手机。

 

我摸索着接上电线给手机充上电，很快就开机了。

 

我摆弄着上面的触摸屏幕，打开通讯录，里面只存了一个电话。

 

 

许墨。

 

 

 

 

 

DAY2

 

 

上午十点，我被生物模拟阳光强行唤醒。

 

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上面偌大几个字提醒我今天是周六。

 

有一条未读信息。

 

【许墨：今天有个《青蛇》的美亚修复放映会，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这部电影。愿意和我一起去看么？】

 

青蛇？许墨和悠然不应该是去看曼哈顿么？

 

转念一想，他现在喜欢的是我，自然会邀请我去看我喜欢的电影。

 

【我：好啊，什么时候？】

 

【许墨：你刚起床吧，我带你去吃个早茶，下午两点再去看电影？】

 

男神不光请看电影还管饭，美滋滋美滋滋。

 

【我：那我收拾好了联系你？】

 

【许墨：好。】

 

 

当我穿着长裙，化好妆，卷好头发出现在许墨面前时，我没错过他眼里闪过的一丝惊喜。

 

“你今天很美。”他非常绅士地帮我拎了手袋。

 

“谢谢。”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门课叫做如何接人待物的话，许墨绝对是这门课程的课代表。

 

他总是会在恰当的时候，用恰当的行为，使我感受到他妥帖的照顾。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让我走在他的右侧，让危险离他更近。

 

下车的时候，他会绅士的替我拉开车门，用手扶着车框以免我撞到头。

 

吃饭的时候，他会把我喜欢吃的放在我的面前，并且会多拿一双筷子用公筷布菜。

 

在电影院买饮料的时候，会贴心的问我奶茶要几分糖，奶多一点还是茶多一点。

 

这样的他是会让人心疼的。

 

 

故事里许墨的妥帖来源于无法共情的模仿，而我面前的许墨则是一个拥有了人物设定的人工智能。

 

连他喜欢我这一点，都是程序设定好的。

 

 

 

电影院里的灯缓缓暗下，荧幕上的光半明半昧地照在许墨的脸上，我把头靠在椅座上看着他的侧颜出神。

 

这部电影的开头颇有些无趣，我宁愿用这个时间多看几眼我的心上人。

 

许墨看电影的时候很专注，目视着前方都不带转一下头。

 

这样的他让我觉得既新奇又可爱。

 

 

“你这样不行。”

 

许墨双眼目视着荧幕，唇却微微翕合。

 

“恩？”片子刚播了十来分钟，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和我说话。

 

“我说，你这样不行。”他垂下了眼帘，羽睫印上了流光飞舞的衣袂，一抬眼像是碎了杨柳岸春城无处不飞花的一池碧水。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想吻你。”

 

 

荧幕上花瓣飞散在楼宇亭台中，明月皎皎映着白素贞绝美的面容，莫呼洛迦的歌声渐起。

 

别叹息，色是空，空是色。

良夜又逢末世人，珍惜今宵记住我。

 

 

美色误人。

 

 

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许教授，光说不练可都是假把式。”

 

昏暗的光影中，许墨执起我的左手在无名指根轻柔地落下一吻，笑眼千千。

 

“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青蛇这部戏，总是无端端地挑起人的情欲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和他的手就合在了一起。

 

十指相扣，勾勾缠缠，悱恻无端。

 

我靠在他的肩头，静静地看着影片播到了结尾。

 

 

小青立于浪潮之上，淡淡道来：

 

“我到人世来，被世人所误。你们说人间有情，但是情为何物？真是可笑，连你们人都不知道……”

 

我再次听到这段独白，恍惚间记得像是有人也问过我类似的话。

 

此时此刻我身边这个男人真的理解是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么？

 

人类都没有搞懂的事情，人工智能又怎么会明了呢？

 

 

我侧过脸看他，他也转过头看我。

 

“怎么哭了？”

 

“没什么。”

 

在泪花里，他的脸渐渐模糊。

 

我在影院亮灯之前，抽回了手。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

 

缘生缘死，谁知谁知？

 

 

 

许墨和我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

 

我故作姿态地伸了伸手臂，轻快地仿佛刚才影院里落泪的女人根本不是我。

 

“晚上你想吃点什么？”许墨语气温和地问我，对于我抽手而去的行为也没有半点儿不满。

 

“我想吃……火锅。”我不假思索道：“麻辣火锅。”

 

我真不是在故意为难他，想把喜欢吃的东西介绍给喜欢的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我也很期待许教授和辣椒死磕的场景。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纯粹是多虑了。

 

当我跟着许墨七拐八拐深入古街小巷的时候，就知道这是老饕带路的节奏。

 

我丝毫没有料到许墨是个会来吃火锅的男人。

 

他干净地像是没有世人的烟火气，更别说令人嫌弃的火锅味了。

 

一家古旧的小店，搭着屋棚，房檐出奇地矮，却人声鼎沸坐得满满当当。

 

走进去就有老板招呼我们往里走，穿过烟雾缭绕的门店还别有洞天，里头是个安静的小院儿，摆了几张木桌。

 

许墨把菜单板递给了我，动手帮我兑起了蘸料。

 

两大勺香油，蒜末，葱花，还有一点耗油，不吃香菜。

 

他知晓我的喜好居然能到这种地步么？这也是属于录入资料的一部分么？

 

我放心地仔细研究起菜单，勾了几个我平时爱吃的菜。

 

“你要吃点什么？”我问他。

 

“都行，我不挑食。”他坐在我对面笑盈盈地看着我。

 

 

招手叫了服务员，人家第一件事就是问吃什么锅。

 

红锅或者鸳鸯锅。

 

我看了一眼许墨。

 

“红锅，中辣，谢谢。”他从善如流。

 

进行完菜单的交割，点了冻豆奶和酸角汁，我忍不住开口问他。

 

“你喜欢吃辣么？”

 

“谈不上喜欢，但我记得你说过——吃麻辣火锅点鸳鸯锅的都是异端。而且你会嫌微辣不够辣，不是么？”

 

我哑口无言。

对，许墨选手说的都对。

 

 

很快一口九宫格的大锅被端上了桌，半斤牛油半斤清油浪在锅壁上，危险的很。

 

等到火煮开，许墨有自然而然地拿了双公筷把千层肚下进了锅里，又夹起一筷子肥牛涮了起来。

 

那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经历过上百次一般。

 

 

滚烫的油里翻腾着辣椒花椒的碎末，许墨轻松地用长筷夹着牛肉浸在其中，仿佛不是在涮肉而是在进行什么精密的观察实验。

 

火锅蒸腾出的袅袅烟气让我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氤氲在水雾中的他真真儿是个谪仙般的人物。

 

是我的过错，把他拉下了凡间。

 

想到这里我真的是开心极了，可以见得我病的不轻。

 

他把涮好的肥牛分毫不差得搁进我的碗里，体贴道：“小心烫。”

 

我一筷子夹起来，吹了吹就塞进嘴里。

 

嗯，好吃。再说不出别的修辞了。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我爱的男人会是什么模样。

 

他要可以和我聊阳春白雪，谈晦涩高雅的艺术，能圣诞节在家开一杯红酒，陪我跳一段华尔兹。

 

他也要和我过柴米油盐的日子，冷了提醒我添衣，下雨给我撑伞，能和我坐在路边摊上涮火锅。

 

 

我想我快爱上他了。

 

 

 

DAY3

 

 

“要不要去旋转木马上玩玩？”

 

许墨笑着提议道。

 

我咬了一口手里的棉花糖。

 

“好啊，一起去？”

 

“当然。”

 

 

游乐园里双层的旋转木马像个音乐盒，显然尺寸是仅供成年人乘坐的。

 

金碧辉煌的穹顶，镶着宝石的骏马，华丽精致的南瓜马车。

 

那是成年人也会向往的童话世界。

 

我攀上第二层最外圈的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地像堂吉诃德幻想中的骑士。

 

许墨坐上了我身旁小一个尺寸的木马，长腿架不上马镫随意的垂在了两边。

 

“你可以去前面那个。”我建议道，“旋转木马的黄金位置一定是要坐在外圈的。”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启动的铃声急促地响起，八音盒的乐声叮叮咚咚。 

 

 

“即使旋转木马不停转动，前后依然保持着永恒的距离……” 

 

 

“……而我只有在你身边才能感到快乐。”

 

 

我听见许墨说了什么，却也模模糊糊地没听仔细。

 

 

 

我和许墨来游乐园也是测试的项目之一，女孩子们总是希望恋人可以满足自己任性的小要求。

 

去游乐园一起找回失落的童心，或者一起体验高难度的惊悚项目。

 

不管怎么说，游乐园都是约会的好去处。

 

只是这个游乐园的布局让我感到迷茫。

 

为什么旋转木马的旁边就是跳楼机？画风突变也不带这样的。

 

 

“下一个目标要去跳楼机么？”许墨问我。

 

 

我有些犹豫，但并不是因为害怕。

 

跳楼机对于我来说有点特殊的意义。

 

失重感总会给我一种坠入爱河的感觉。

 

疯狂地愉悦地沉沦。

 

 

刚喜欢上许墨的时候，相思之心无处可寄，就一个人去到星空游乐场坐了一整天的跳楼机。

 

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早古恋爱游戏的纸片人？

 

这一点也同样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文艺点来说，应该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看着那个安静地等待我答案的男人，仿佛妄想照亮了现实。

 

神使鬼差地，我和他登上了跳楼机。

 

 

“噗呲……”液压器发出巨大的声响，我和许墨一齐被推上了天空。

 

呆在跳楼机的顶端我还有心思夸赞一下V-J科技公司的大手笔，实景做得也太细腻了，连天空中的云都有模拟。

 

然后下坠。

 

风从我的耳边呼啸而过，失控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到指尖，世上万物开始向心公转。

 

我看见许墨眯起了眼睛。

 

重力加速度的心悸。

 

我抑制不住开始无声尖叫。

 

 

从跳楼机上下来，我有些腿软。

 

许墨伸手把我扶稳了。

 

还来不及平复的心跳又在我胸膛中开始敲锣打鼓。

 

啊，就是这个人了吧，我不禁这么想。

 

 

一颗澎湃的心，在夜风徐徐中渐渐冷却了。

 

游乐场里璀璨的彩灯陆续亮了起来，无数的星辰挣破天幕闪耀在夜空。

 

我们逆着夜场涌进来的人群向外走，许墨突然拉住了我。

 

“我们不去摩天轮么？”

 

我没想到一路陪着我任性的男人也会自己提出要求，这让我没办法拒绝。

 

许墨再没有放下我的手，他牵着我登上了红色摩天轮的车厢。

 

 

随着摩天轮缓缓升高，我莫名开始紧张。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跳楼机和云霄飞车都可以坐得面不改色的人，居然会怕摩天轮。

 

摩天轮的保护措施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总会回过头看一看自己的车厢是不是升到了最高点。

 

“你……害怕么？”

 

我握着许墨的手似乎太用力了，连忙松开，却又被他捉住了。

 

“有点……”

 

 

许墨轻笑了一声，尾音上扬在狭小的空间里似乎格外惑人。

 

“你可以暂时闭上眼睛，相信我，好么？”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催眠术，我只知道他嗓音醉人，而我溺死在了他的温柔之中。

 

我乖乖闭上了眼睛。

 

 

一双大手附上了我的眼睛，指尖温凉，轻柔地仿佛捧着一个梦。

 

一个吻落在了我的唇角，极其清浅。

 

我睁开眼睛，许墨单膝跪在我的面前，虔诚的好似信仰上帝的修道士。

 

“摩天轮刚刚到达了最高点。”

 

他说。

 

 

是了，我会怎么忘记，人人都知道，在摩天轮顶点亲吻的恋人会永远在一起。

 

许墨，你要的是永远么。

 

 

一种任何言语都无法描述的情潮淹没了我，我低下头吻了他。

 

这次再不是浅尝辄止，我以人格担保是许墨教授先伸了舌头。

 

DAY4 →私我得链接

DAY5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着的被褥还有余温。

 

床头的便贴纸上是他苍劲流利的字迹，大抵意思是他今天去学校有讲座，早餐在厨房云云。

 

我摇了摇不清醒的脑子，抓起许墨的浴巾洗了个澡。

 

 

他的沐浴露很好闻，有他的味道。

 

我咬着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清醒一些。

 

 

最后去见他一眼吧。

 

 

 

我悄悄溜进许墨的讲座，果然和想象中一样连过道都挤满了来听课的学生。

 

许教授的魅力名不虚传。

 

我呆呆的站着看了他两个小时，困得厉害却舍不得挪开眼睛。

 

“那么，我们今天就讲到这里。”许墨穿着那件白大褂，站在讲台上风度翩翩。

 

我先人一步退了出去。

 

 

 

我信步来到学校中庭的石椅上坐下，看着钟楼上的时间慢慢滑向某个整数。

 

当当当。

 

墙体缓缓裂开，我看见粉色头发的研究员出现在那头。

 

 

结束了，我的春秋大梦。

 

 

 

STOP

 

 

“宇宙号交换运输舰EVA40125943正在登舰……”

 

 

我迈上了回家的旅程。

 

 

“姐姐，姐姐，你怎么哭了？”坐在我旁边的小姑娘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冲她笑了笑，道：“姐姐没哭，姐姐只是在洗眼睛。”

 

 

自欺欺人。

 

 

我望着窗外浩瀚的宇宙，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喜欢是海啸，爱是海洋，人却是孤岛。

 

 

 

 

CONTINUE

 

 

一年后。

 

我坐在新欧罗巴星布拉格广场上的餐厅，旁边是叽叽喳喳的小姐妹在讨论各自的男友。

 

而我只能不疾不徐地搅拌着眼前的苦咖啡，权当做个陪客。

 

“白痴。”

 

我诧异地听见一个男人的低沉声音， A子拿起镜子模样的移动终端滑动了两下顿时黑了脸。

 

“完蛋了，我的策划又被我亲爱的毙了！！！”

 

她火烧眉毛地打了辆悬浮艇离开了。

 

紧接着小B的手链终端亮了起来，一张俏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不好意思，学长好像受伤了，我得赶紧去趟医院。”

 

又是匆匆而去。

 

我转头看见C酱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下了然。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一起赶上了？”

 

“那个……洛洛突然回来了，他刚拍完戏想赶回来想见我一面……只能待一个小时……我……”

 

我无奈的笑笑：“你们今天是集体来欺负我这个孤家寡人么？”

 

“Sry，下次我请你吃饭！爱你么么哒！”

 

我目送她雀跃着走远了。

 

 

真好。

 

都说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既然没有爱，我不如吃点好的。

 

我招手点了份Lasagna配红葡萄酒。

 

 

傍晚降临在布拉格广场，我面对着古老的钟楼，等待着钟声响起，圣像轮换，日月转动。

 

 

“你好，我可以请你喝一杯么？”

 

那个声音的主人我记得。

 

是许墨。

 

 

“好啊。”

 

我回头粲然一笑。

 

他不会发现我声音里的哽咽。

 

 

 

 

 

 

 

 

 

 

“你该吃药了。”

 

 

我靠在藤椅上，看着端着玻璃杯走来的男子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那句歌词怎么唱得来着。

 

噢，对。

 

哪怕是岁月篡改我红颜，你还是昔日多情的少年。

 

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局。

 

 

“你还记得婚礼的时候你说的誓词么？”我吞下药片问道。

 

“记得。”

 

许墨坐在我身边，依旧白皙细腻的指尖抚摸着我银白的鬓发。

 

“你再说一遍好么？我想再听一次。”

 

“好。”他点点头。

 

他的薄唇微微翕合，一如当初。

 

“我愿意她成为我的妻子，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我仿佛看见了婚礼时他站在我面前，一身白色西服是如此俊美挺拔，他牵起我的手，郑重地将戒指推向了我的指根。

 

他的眼里倒映着我最美的模样。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我轻轻地重复誓词的最后。

 

抱歉。

我是个人类，不能给你永远。

 

“我爱你。” 我笑了笑。

 

“我爱你。”

他的爱语缱绻如同往昔，我却始终不肯相信他懂得爱情。

 

 

我双眼溢满了泪水，却抵挡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

 

 

永别了，许墨。

 

 

 

 

FOREVER

 

许墨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吻去老人眼角的泪水，虔诚得如同他们第一个吻。

 

 

“Ares，你得快一点了。”一个条标红的短信亮在他的腕表上。

 

 

“我知道。”他喃喃自语。

 

 

 

 

“启用克隆体BLACKSWANQUEEN00521，开始第五百二十一次复活计划。”

 

 

 

 -FIN

 

 

关于剧情：

 

 

许墨确实是拥有许墨人格的一个人工智能。

非要设定时间轴的话，初世代差不多就是恋与制作人推出的时间：公元2020左右，都还是用正常的手机通讯。

恋爱陪伴型的人工智能被研发出来，“我”成为幸运的测试员，为这个人工智能注入了许墨的人格。

后来许墨人格的人工智能黑掉了V-J科技，走出测试区与现实世界的“我”双宿双飞。

 

但他是机器人可以永生，而“我”只是凡人。

他只能不断地为“我”克隆+换脑延续“我”的生命。

 

可惜换脑手术有个BUG 就是会让“我”的记忆丢失在喜欢上虚拟人物许墨之后，参加测试之前。

 

所以许墨就不断的重复“我”和他相遇的过程，直到科技非常发达的新历2046年（相当于万年以后?）。

 

每一次重逢“我”都会爱上他，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关于设定：

 

 

a.许墨的编号-Ares00520beta

 

Ares是因为代号阿瑞斯不需要赘述

在初世代的时候他的编号是Ares00000beta

 

为什么会变成520呢？

是许墨已经为“我”换过520次脑了。

所以许墨的编号是520啊。

 

 

b. RED为整个重生计划的助手，依然是人工智能，设定来自我本人，我就是这么自恋（你走

 

 

 

 关于创作灵感

a.文中提到的《青蛇》是我非常喜欢的电影！

旖旎的气氛光凭我贫瘠的词汇完全无法描述！

建议去看看原版！

附上文中出现的电影BGM：

莫呼洛迦-辛晓琪

流光飞舞-陈淑桦

人生如此-辛晓琪

b.文中提到的Cosmopolitan是一款非常受欢迎的鸡尾酒~

粉红色酸甜口~

中文翻译一般来说叫大都会？

起源于1987年，由一个叫做约翰·凯恩从俄亥俄州传播到到旧金山各地。

并且在电视剧《欲望都市》中出现，是女主角最喜欢的鸡尾酒。

据说是因为不少Lady觉得马天尼杯子好看有逼格，但是又觉得马天尼太硬了所以调酒师才用蔓越莓汁、伏特加、君度、青柠汁调了一种美丽的酒放进马天尼的三角杯里~

然而度数并不低，至少我一杯倒_(:з」∠)_

而Dirty Martini是Martini的衍生物，是一款专门为喜好橄榄的人定制Martini。

直译的话是脏马天尼，但所谓dirty其实是浑浊的意思。

之所以浑浊，是因为混入了橄榄汁，会给酒本身带来咸味。

颜色比一般的Martini深一些。

c.文中提到的布拉格广场的古钟楼是现实中存在的，以精美别致的自鸣钟而闻名于世。

每到整点，钟上的窗门便自动打开，钟声齐鸣，12个圣像轮换出现在窗口。

钟楼的中间部分为钟盘，根据中世纪地球为宇宙中心论制作，标明太阳和月球的运动。

所以才有圣像轮换、日月转动的描写。

男女主最后的相遇请参照电影《最佳出价》最后男主角在等待一段无望的爱情的场景，那个餐厅和钟都太好看了呜呜呜呜呜……

依然是语言贫瘠的我_(:з」∠)_

d.Lasagna为意大利千层面。

大张面皮，一层又一层，每层都满塞cheese和bolognaise（芝士和肉酱）

简直是罪恶之源（热量！）

在布拉格吃这个有点怪怪的，所以就设定新欧罗巴星球是个集合了欧洲景点和美食的旅游胜地吧哈哈哈哈哈

关于话痨的絮絮叨叨：

 

在洗澡的时候突然而来的脑洞，立刻就想写下来。

本来是想写段子-我的机器人男友，四个人都写一遍，没想到一动笔就把许墨这篇扩写了。

许墨在我看来是很适合人工智能的设定的，因为他不能共情或者共情能力不足这一点和人工智能很相似。

 

写这篇文花了我整整三天，一共1W字+我也是很拼了……

 

本来没想开车的，奈何今天半夜听了个夏磊老师的抓，豪情澎湃还是硬开了辆小破车，希望各位不要嫌弃OTZ

 

想用非女主的身份嫖一下许先生？大概是基于这个初衷？

 

然后在评论里和梨拓太太聊到了命定爱人和人工智能的问题，又发现了许墨的聊天机器人（太巧了真的！！！）

 

于是这个文就这么产生了_(:з)∠)_

 

这个文不算刀也不算糖吧……

 

姑且算一个骇人听闻的脑洞。

一个不愿意让你安息的人工智能-许墨，一段长生的爱情。

 

写到最后我居然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甜蜜。

 

我大概有病（。

 

一定是被夏磊老师许墨版的：神经病

 

冲昏了头脑。 

32岁A黄少天×16岁O孙翔

……完了，我要双线作业了

 

01

这是黄少天第二次见孙翔。

可是事情为什么会这样？黄少天抱着胳膊，倚着宾馆的门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的画面昏沉暧昧，窗帘拉着，灯也没开，屋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散发着甜腻信息素的omega，啊，也就是孙翔。孙翔把瘪瘪的书包随手扔到桌子上，然后拉开校服的拉链，本来这个拉链是拉到了最顶上的，现在被一下子拉下来，好长的哗啦一声。孙翔很迅速地把校服脱下来，扬手扔到书包上，然后脱里面的T恤，脱校服裤子，一层一层往书包上叠，最后脱内裤，放在衣服堆的最上面。

“……”黄少天不得不分出一只手，用来挡住眼睛。

omega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了，是信息素释放源越来越近了，不过黄少天目前并不用太过担心，孙翔是冲着浴室去的。

“我先洗澡了啊。”陈述句。

接着是浴室门拉开又关上的声音，黄少天挡眼睛的手还是没放下来，直到隔着门的水声响起，黄少天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依旧倚着宾馆的门，老实说，他打一进屋就倚在门上没挪窝儿，他脑子有点儿乱，需要认真捋一捋。黄少天把车钥匙扔起来，接住，扔起来，接住，反反复复了五六遍，目光从床移到孙翔的衣服堆上再移到浴室蒙着水汽的玻璃门上。

不对啊！黄少天还是没反应过来啊！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啊！

 

先说说黄少天第一次见孙翔的情况吧。

很简单，黄少天开车上班，走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烟抽完了，这可不行啊，上午还要改方案呢要是没烟可抽那就只能狂揪头发，年过三十了，头发可是很宝贵的，黄少天当机立断，把车临时停在路边，飞快地跑去小商店买烟，然后就撞见了孙翔。

当时黄少天正一手交钱一手拿烟，准备把烟往兜里一塞回去继续开车，突然就被人拍了肩膀。

“大哥，帮我签个字吧。”

黄少天懵逼着转头，默默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小屁孩，倒不是说对方长得多幼稚，只是因为对方身上穿着校服，穿校服的在黄少天眼里都是小屁孩。看这校服的款式，跟外面大街上成群结队的学生们是一样的，应该都是附近高中的学生。黄少天知道这条路有个学校，因为每次上班经过校门口的时候都会堵车。

可能是黄少天的目光太傻了，对方等了一秒钟不到，已经不耐烦了，直接把一张纸和一支笔推到黄少天眼前。

“签最顶上，签你自己的名字就行。”

小屁孩伸手指了指，黄少天顺着他的手定睛一看，哦，一张化学考试卷子，分数41，姓名孙翔，好的。

黄少天立刻知道自己将要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了。

孙翔同学的——爸爸、叔叔、舅舅、哥哥，随便哪个，反正是个亲戚就行了。

OK，不就签个名儿吗，没问题！学生的烦恼嘛，无外乎那么简单的几种，黄少天都明白，这惨烈的分数，搁谁身上谁都不好意思找亲爹，自己上班路上顺手救人家孩子一把，也算日行一善了对不对。黄少天抬笔在血红的41旁边签了自己的大名，用的还是平时签合同的时候的惯用字体。

看着黄少天最后一笔抬起，孙翔同学开心地打了个响指，声音都明媚了起来：“谢啦！你的名字真好看！比楼下卖菜大妈的好看多了！”

黄少天：“？？？？”

孙翔迅速地把这张遍地红花的化学卷子抽走，笔也抢了回来，一股脑胡乱塞进空空荡荡的书包里，然后掏出烟和打火机，一边点烟一边蹦跳着溜出了小商店。

奇怪，是自己年龄大了吗，跟十几岁的孩子有代沟了吗，现在的高中生都这种画风的吗？

活了这么多年，黄少天第一次明白了“无言以对”这个词的意思。

不过滚滚流淌的现实并不允许黄少天花费太长时间回味这个奇妙的时刻，外面路上喇叭声四起，还隐约有骂街的，黄少天猛地反应过来，骂了一句，捏着烟飞速冲回了车里。

以上就是黄少天和孙翔的第一次见面，就跟所有的美好初遇一样，它很单纯很不做作，处处充斥着有这次没下次的毫无缘分的气息。是的，两人都是这样以为的，压根没想到还能见到对方第二次。

可是老天爷就是爱搞恶作剧，你越是不当回事，他越要制造机会，而且一下子就给你们造个特别大的。

于是，没过两个月，又是一个偶然，两个人第二次相遇了。

 

第二次可就没有第一次那么清白干净了。

这回是黄少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再次路过那个堵车的学校门口，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开到这里都放松心情玩玩手机什么的，耐心等着前面排出去好几十米的私家车们此起彼伏地打开车门、让孩子上车、关上车门。遍地都是穿校服的小朋友，热热闹闹，也挺有意思的，校服这个东西很神奇，大街上看见一个孩子穿校服，可能会觉得傻乎乎的，但如果看到一群孩子穿校服，那就是青春活泼，多看几眼，心情都会变好。

然后黄少天就多看了几眼，正好就看到孙翔了。

孙翔蹲在学校的围墙外面，并不算突出，因为很多孩子都贴着围墙维持着或站或蹲的姿势，有的还会三三两两抱团，主要是校门口有个公交车站，这些孩子们应该都是等车回家的，但又不安分，不会老老实实呆在车站范围内，毕竟那里不够他们扑腾的，所以一般都会分散在不远的地方聊天打闹。

明明穿着同款校服的学生那么多，黄少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正好看到孙翔了。

而且他还真就认出了孙翔，实话说，孙翔长得挺帅的，是值得一眼记住的类型，但黄少天认出他并不是因为他的长相，是因为他的眼神，孙翔的眼神比长相更加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就是那种——仿佛在看你，仿佛在瞪你，仿佛在生气，又仿佛很开心。

真的难以用语言形容，估计也就十几岁的高中生脸上才会出现这种表情吧。

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管它是个什么表情，反正黄少天就是因为它才认出了孙翔。

孙翔人是蹲着的，正仰头跟站在面前的一个人说着什么，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明明是自下而上的仰视，但放在孙翔身上，就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场。

两人没说几句话，孙翔突然冷笑了一下，翻了个白眼，低下头不搭理人家了。

但那人还站在孙翔面前没离开，黄少天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还在继续说话，反正孙翔是一脸无所谓，很随意地左右看看，全当面前的人是团空气。对方干站了一会，突然弯下腰，好像要拉孙翔的胳膊。

这一下可不得了，孙翔直接炸毛，跳起来就踹人家膝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像个暴躁的食肉小动物。

孙翔这么猛地站起来，黄少天才发现孙翔还比对方高一些。其实，看到如此戏剧性的画面，黄少天的第一反应是小情侣吵架，但两人一打起来，黄少天又觉得哪里不太像。正好前面的车往前动了动，黄少天踩着油门慢悠悠地跟上进度，又离孙翔更近了一点。恰逢孙翔一个肘击怼在人家肚子上，接着一个回身提膝正中对方腰眼。

哇靠，就是这里不太对劲！这也太暴力了吧！不管吵架吵得多凶，也不应该端起这种架势狠揍男朋友吧！

两人撕扯成一团，周围渐渐围起了一部分看热闹的学生，很快形成了一个小型混乱。

其实，如果黄少天没有做出后面的动作，事情可能还不会那么失控。

黄少天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所以把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去。

外面的嘈杂顿时钻进车内，没了灰蒙蒙的防晒膜的过滤，画面立刻明晰了很多，也阳光青春了很多。黄少天侧过身子，一只胳膊撑着副驾驶座位，低头朝孙翔那边看了看。一阵春天的风迎面吹来，连带着一些甜腻的清新气息，若有若无，但无法忽视，几乎是有目的有意图地冲了过来，猛一闻到，十分勾人。

黄少天愣住了，他认真分辨了一下，作为三十多岁的资深大A，他几乎立刻判断出了这股春天的空气中到底藏匿着怎样诱人的宝藏。紧接着，几乎同时，他又立刻判断出了这个宝藏到底藏在谁的身上又是发着怎样的光。

黄少天想都没想，直接朝窗外喊了一声：“孙翔！”

这一声很清脆，闹哄哄的那群人全都听到了，纷纷回头看着声音的源头。

过了两秒，骚动人群松懈出了一个缝隙，围在外圈的大家自动让出一条路，孙翔皱着眉，从人群中挤出来，他的校服拉到最上面，衣领立起来抵着下颌，刚刚打架时的凶狠眼神还没收回去，他站在步行道的路边，跟黄少天的车隔了四五米的距离，眉头皱着，目光有点儿茫然，似乎正在思考这个突然叫了自己名字的家伙到底是谁。

黄少天平静并耐心地跟他对视。

俩人对视了十几秒，孙翔还是没想起来黄少天是谁，他不耐烦地扯了扯书包的包带，转身就要往回走，好像要回去继续打架。

黄少天立刻补了一句：“41分！”

孙翔身形一顿，像是被猛地按了个暂停，然后慢慢地立定向后转，转回来时，脸色比刚刚的更糟糕了，目光也比刚刚的更疑惑了，孙翔眯起眼睛，试探着叫了一声：“哥？”

好的，看来自己的身份确定了。

黄少天点头，对孙翔勾勾手：“上车，哥送你回家。”

“……”孙翔没急着动弹，先毫不掩饰地打量了一下黄少天的车，甚至稍稍倾身，确认了一下车前面的车标。

哇哦，保时捷，孙翔觉得没丢面子，于是扯着书包带，谨慎又有点疑惑地靠近了黄少天的副驾驶位置。

孙翔并没有直接拉开车门，他就这么站在车门跟前，弯腰，手肘撑着车窗跟里面的黄少天近距离对视。

孙翔压低声音问：“你……什么意思？”

两人距离一近，那股甜腻清新的气味瞬间充满了整个车内空间。

黄少天真的很懵逼，他真的没见过孙翔这样奇怪的小朋友，他快要无奈地笑出声了，但只能硬忍着，生怕小朋友误解自己，觉得自己是在看他笑话。不过黄少天控制得了表情，控制不住眼神。

黄少天看智障一样地看着孙翔：“这位同学，你是傻了吗？你不知道你发情期到了吗？你抑制剂呢？这周围人这么多，你就直接在大街上晃啊？刚刚跟你打架的那个是alpha吧，你挺凶的啊，发情期的omega还敢跟alpha打架啊？”

孙翔茫然地挑了挑眉，他并不惊讶，并不生气，并不窘迫，他只是觉得黄少天这段话十分莫名其妙。

“我知道我发情了啊，这是我第一次发情。”孙翔语气坦然，他的手越过肩膀，用拇指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方向，“那个确实是alpha，我想找个看着顺眼的alpha解决问题，我没看上他，但他又非要缠着我，所以我们才打起来了啊。”

黄少天：“……”

孙翔：“你怎么了……你头疼？”

黄少天：“你抑制剂呢？”

孙翔：“我不需要抑制剂。”

黄少天：“……”

孙翔：“凭什么omega发情就必须要用抑制剂啊？”

 

tbc

黄少天只想静静，气得话都少了！

这篇就很甜腻腻，很随意，很搞笑……是我的safezone（叹气）

 

气死我了，我下午认真手写了一下异类后十章的大纲，写完之后又多想了一脑子，然后就出现了这个ABO

我悔！！为什么要在异类只剩十章的时候双线作业！！

这太危险了！！！！

10# Lilitu

-Blueneck

#外链暂时没了

tbc

感觉每个字都在贯彻“人间不值得”（。

这章好短，刚拉开架势准备动手就已经3000字了，我默默停手

这文的下半部分疯狂爆字！我tm要写不完了！！！抓狂

黄少天这种攻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的矮攻真是世界财富！！！！！！

——4.18最新更新——

    

官方运营者非常负责、及时地给出了正面答复。

态度非常友善，友善得我自惭形秽，有点想把前面骂的脏话删掉，或者先去找一下时光机。但想想还是算了，留个教训也好。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如实记述在这里，不做删改。

关于我发送的邮件以及提出的建议，有什么疑惑的地方，详见原版文档（百度云链接）。

一点微小的工作

官方回复如下

官方的态度真是友善得令人哭泣

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即：望各位同人创作者周知打赏功能对自己的风险，而官方也即将在文案的缺失上做出改进。

Lofter是一个平台，难以面面俱到。当平台已经尽到应尽的管理监督责任后，剩下的应由我们自身共同努力，为更好的同人，为更好的Lofter。

与君共勉。

#以及请让我安静地当一条咸鱼_(:з」∠❀)_

——4.13初版——

#本文不讨论太太们是否有权利获得报酬，以及打赏功能对同人创作本身究竟是正面还是负面影响，仅仅指出一些可能被忽略了的小问题。抛砖引玉，期待更多的探讨。

当lofter要出打赏功能的时候，我内心是拒绝的，崩溃的，出于把lof当作同人囤粮地的立场而言（我知道它还有很多版块，但那些基本不会牵涉到这一块的问题）。因为我深刻的知道，网易就是有能力把一个很好的产品搞臭，搞倒，并且这样的过程重复了无数遍，深表钦佩。最近的例子就是网易云音乐，用过的人大概知道网易和周杰伦之间的纠纷——允许无版权的音乐收费盈利营利，被告了之后，将用户已经付费下载了的歌曲下架，又打包出了新的合集要求再次付费。
在网易的经营下，一个用来听音乐的地方，不仅变成了没有音乐的段子区，最后还不忘薅一把用户的羊毛。对不起，您逼我去的虾米和酷狗。（我没收这两家钱；事实上，我还给这两家送了很多钱。）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正是因为音乐被搞臭了，薅羊毛的重担才落到了lofter肩上。这锅网易云先接好了，不送。


我不是说薅羊毛不好，这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对吗？我也不从道德方面批判则个，毕竟我深知我自己就是那个该被批斗的。
资本的力量是中性的，结果如何取决于控制的人。但很遗憾，这个控制者是网易。假使失败是成功的母亲，网易早就百家姓了。
只是我们应当清楚地认识到，网易是一个公司，lofter要盈利才能维持，这是正当并且毋庸置疑的。那么这也意味着一个必然的结果：当公司利益与用户利益（特指同人创作者）发生冲突时，我们是注定要被牺牲的那一批。

同人创作在版权问题上一直是一个灰色领域，不必多说。悬停在头同人作者头上的是两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原作者对于版权问题是否追究，以及上升到著作权（民法）层面的条例是否修改，可能还涉及到一点国际公约的问题。我尊重并且支持原创者对自己创作成果的所有权利，也正因此，同人创作者应当对自己的立场有清醒的认知：我们在正在违法的边缘试探，所有的盈利营利行为，都有可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正因如此，网易在声明中所表现的态度就值得玩味了。让我们来看看这段声明：

“lofter的打赏功能属于一种个人的赠与行为，是打赏者对被打赏者的鼓励支持，lofter的设计之初并没有让它承担道德、法律、及其它的制约责任。”

好一个设计时没有让它承担法律责任。有没有法律责任是您靠嘴炮出来的？您说没有就没有了？稍有常识就知道，国内目前可以说在一方面的规定有一定的空白，但并不代表这么做就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我不相信lofter方面不明白这一点，我也不相信这种说法是替同人创作者争取权益；恰恰相反，这是极其恶心的、lofter单方面对于自己方的免责声明——
“我们设计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我们只是个绝对中立的平台，关于那些打赏啊什么的全都是那些用户的个人行为。什么？你说他们违法了？好的，好的，我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平台，马上把那些tag清一清。哦对了，这个是他们的账户信息，我们绝对配合调查。”

我可去你妈的吧。

我相信国内外很多原创作者是宽容的、开放的，愿意给予同人创作者一定的生存空间。日本有东方，中国有凹凸，都是公开地开放了二次演绎的权利，兼容并蓄、相促相长，达成了双赢的局面。对于不愿被二次演绎的作者，我也真的非常、非常认同和理解。
但是lofter的这个打赏设定，无疑是故意把同人创作者往深渊推进了一步，明摆着表示：我们凭本事创作的同人，凭什么不能收钱？
可别说这不是侵权了，有没有侵权心里没点逼数吗？洗钱还得进一波赌场洗白白呢，打赏这种明面上、资金流动清清楚楚留着记录的事，回头找人起诉方便得不得了的事，你换个名字就算不得侵权盈利营利了？真以为国家和法律是傻的么？

这件事会慢慢发酵下去，酝酿着，只等一个爆点。或许是某个作者找上门来，或者是新的法律一刀切。我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lof甚至在等待这一天，然后反手把同人区清理一波，完成一个“华丽的转身”。图片、文章这些都有存稿，都不怕的；可是辛苦经营出来的爱好者交流圈呢？最重要的社区呢？
也许诸位所在的圈暂时安然无恙，最好的可能是永远能维持这样平稳的现状，我衷心祝愿如此。但是请不要忘记，达摩克利斯之剑永远悬在我们头上，只等着坠落的那一刻。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Lofter是所有人的理想国，唯独不是我们的。

我不知道【保护性删除】，也不知道【保护性删除】，【保护性删除】、【保护性删除】、【保护性删除】、【保护性删除】什么的听都没听说过……






另：
我一直更担心另一个问题。同人创作者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学生，这一点令我非常、非常害怕，尤其在lof推出了打赏功能的现今。对于有工作的人而言，这千八百的真是小钱，哪怕上万也真不是大事。但是我很担心，这会让正在读书阶段的学生产生这样一种认知：
同人创作是可以挣钱的，是可以作为终身工作的。
我就不说起点的情况了，人家虽然文笔故事都不怎么样，好歹还是原创；依托于原创的同人呢？

亲爱的，请千万、千万不要以为同人可以作为谋生手段，当作放松的爱好就可以了。

好好读书比什么都重要。

——2018.4.16更新——

#转载请任意。

#感谢评论区对于一些专业方面错误的指正。

#Lof没有封号，我觉得很开心，我感受到官方提供了足够的话语权，在这一点上“理想国”还是实至名归的。

#官方提供了个人关闭打赏的渠道。

从初衷上，我只是希望各位同人创作者明确打赏行为对自身的法律风险。Lof是一个平台，它没有能力也不会提供保护；但这并不是它的原罪，而是错在没有将这个风险明确告知，反而用模糊的语义进行误导，这是毋庸置疑的规避监管责任。

我不是专业人士，具体要怎么做，还是……还是请专业的上。
大家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去lofter官方下面提提建议。

10# Lilitu

-Blueneck

 

54

一夕之间，第四区的局势因为黄少天的一场“恶作剧”变得动荡紧张，黄少天和孙翔很快离开了这里，在穿越第四区与第五区的区界线的路上，他们途经了死城一般的玉江。

黄少天目不斜视地开车，孙翔惊愕地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灰败街道，一整座巨大的钢铁城市寂静无声，交通灯熄灭着，广告屏沉默着，四周静得可怕，听不到丝毫社会运转的声音。当人类从这片土地撤走，这里就不再是城市了，只是星球的一角，是遗迹。

孙翔可以透过空寂的街道和建筑幻想出这座城市曾经的繁华，繁华尚在时，所有人都认为这种繁荣是理直气壮、不可撼动的，孙翔以前也这样以为，直到此刻他亲眼目睹，才惊觉从熙攘到冷寂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这像一个魔术，他分不清那些辉煌是假的，还是现在的寂寥是假的。

孙翔扭头看了看黄少天。

之前他们很少靠近城市，即使要绕好几倍的远路，也一定会走山间田野的荒凉乡道，黄少天对人类的厌恶是深邃的习惯，直接影响他的大脑决策，让黄少天对人类的远离成为本能。不过现在破例了，这片土地在黄少天眼里已经算不上什么人类聚居区，这里早已是座空城，不必担心碰上活生生的人类。

他们的车从昔日的城市中心横穿了过去。

无数城市标识从孙翔眼中掠过，第四区总电视台，几百米高的写字楼，繁华的综合体，威严的政府大楼，城市广场，中央公园，文化气息浓重的科教区，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红灯街……这里曾经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冷清。这座城市外在的一切都保留得非常完好，黄少天的破坏原于内部，如果把城市比作生命体，黄少天的所作所为如同从内部切断心脏主动脉，它安静地死亡了，表面的完好更加衬托出死气沉沉的冰冷。黄少天故意把它做成了标本，让所有人都能从它的遗体上回想起它的美好，但它确实死透了，这片土地毫无人气，人类不再是这里的主人，它的每条街道、每片砖瓦都荒败得像是经历了一场末日，也确实是经历了一场末日。

黄少天把车速提到200以上，曾经车来车往的城市中心主干道如今空旷得如一条干涸河床。这里太安静了，不再有复杂聒噪的人类，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孙翔无言地看着窗外，寂静的城市风景如同艳丽空洞的走马灯，如果没有人类为这些建筑赋予意义，那么这里就毫无价值，与泥土与草木没有任何区别，这就是蛮不讲理却又一文不值的城市文明。

车内无人说话，黄少天陷在座椅里，目视前方。

这条路很长，很长，整齐的路灯和行道树规规矩矩地笔直地站着，它们一言不发，分列两侧，相互之间的距离固定且规则，似乎正严肃而郑重地接受着一场检阅。

黄少天突然笑了一下，像一记嘲讽。

孙翔回头看他，黄少天的侧脸凌厉冷漠，但嘴角的弧度和眼中的光芒是真切存在的。黄少天就是能把阴翳和明亮糅合在一起、冷冽和热情糅合在一起，冰与火都在他的身上。

黄少天的眼睛里装满了爽利的快乐。

孙翔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自己，黄少天一定可以在这条世界线上为所欲为，前路坦荡。

黄少天转头看他，语气轻快地说：“其实我之前是有个计划的，一个三十年左右的计划。按照计划，三十年后，这座星球上所有超过千万人口的人类聚集区都会被我这样毁掉。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太多了，多到我杀不完，但是毁掉城市很简单，这些城市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的演变，装满了人类文明的历史和未来，毁掉却只需要一天。”

“他们会很害怕的。”孙翔轻轻呼气，“更可怕的是，毁掉这些千百年城市的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生命体，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他们感到绝望了。高高在上的人类突然发现头顶上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这对他们来说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黄少天笑了一下：“我要是真的无所不能，就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进行报复了。无所不能的神是不会懂得憎恨的，我永远不可能成为这样的神。当然，我也不想变成这样。你想啊，他连恨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肯定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啊。”

孙翔愣住了。

黄少天看看他，语气都是快活的：“我就是要有偏颇，讨厌的就毁掉，喜欢的就永远保护好，我还是想当一个有感情的怪物。你肯定猜不到，其实在这个世界的这么多城市里，有一地方是我永远都不会毁掉的。”

不等孙翔询问，黄少天轻声说：“海宁。”

 

黄少天的落脚点选址都很奇怪，5-01建在一处高崖的顶端，东侧的崖壁几乎与地面垂直，就像一块被直直切下来的蛋糕，房子是蛋糕上点缀的一颗浆果。

孙翔趴在峭壁边缘小心翼翼地往下看，扑面而来的是直视深渊时的强烈晕眩感，他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缭绕的云雾，还有几棵半山腰钻出来的苍翠树木。

“这里海拔多少？我他妈觉得我要高反了……”孙翔回头看看黄少天，嘴唇发白。

他不敢直接站起来，倒退着爬了两步才撑着地起身。

黄少天探头往下瞅了瞅：“没多高，也就八百多米吧。”

“你说的是峭壁高度！我问的是海拔，海拔！”

“三千多？”黄少天不太确定。

孙翔听了赶紧深呼吸几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听到这个数字后，他胸闷气短四肢无力的症状更严重了，脑内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老子在这种海拔跟黄少天上床真的他妈的可能会出人命”。

孙翔不想待在室外了，转身一溜小跑回到了房间，说不定还在小跑的这两步里吃到了两口云。

5-01终于不是用木头做的了，这座高崖上没有几颗好树，这次的建材是石料，石块的切割很干净，没有抛光，摸起来有原始的粗糙感。

孙翔进屋喝了两口水，平复了一下呼吸，想想又觉得不对。

孙翔探出窗户喊：“黄少天，这么高的地方你哪来的水啊！你打了个八百米深的井吗！？”

“不用那么麻烦！”黄少天喊回来，他站在悬崖边上，伸手朝下面指了指，“这底下有一个很原始的人类小镇！”

孙翔一听，又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不敢直接站到边缘，所以退而求其次，两手扒着黄少天的肩膀，趴在黄少天的后背上探头探脑。

黄少天稍微往前弯了弯腰，孙翔立刻吓得大声叫唤。

“你这么害怕啊，要不我们不在这儿待了吧？我就是觉得这风景挺好看的，所以想带你过来看看，你要是实在不适应，我们明天就走。”黄少天把手往后伸，反扣住了孙翔的腰。

孙翔没理他，抻着脖子往下看：“这底下真的有个小镇？”

“贴着这个崖壁直着下去就是了。别看了，太远了看不见的。”

孙翔半信半疑：“活的？”

黄少天停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当然是活的，我没有杀他们。他们太原始了，太阳落山之后就不出门了，晚上过去一个人都见不到。眼不见心不烦。”

“那他们有酒吗？”孙翔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的，他凑到黄少天耳边，很亢奋地小声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得喝酒壮胆！”

 

孙翔可以与人类正常交流，所以不需要夜晚行动，他准备让黄少天带自己下去，然后在附近等自己一会儿就可以了。

孙翔计划得很周全，下山路上摘了几个长得漂亮的野生水果，又挖了几棵野生药材，想着等会换酒用。这么一来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再一耽搁，还没等走到小镇入口，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不是吧。”孙翔看着光秃秃的街道，目瞪口呆。

“人少了更方便嘛，”黄少天左右看看，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拽着孙翔的衣服袖子往东走，“酒在这边，应该在他们的宗庙附近。”

两人偷偷摸摸拐了几个弯，钻进一条隐蔽的小路，这条路太窄了，是房屋之间夹出来的一条通道，两侧都是房子的山墙，宽度只够一个人通行。

孙翔走在前面开路，一只胳膊向后伸着，拉着黄少天的手。

被孙翔这样一挡，黄少天什么都看不到了，难以逃脱，视野的上下左右全被堵了个严严实实。这条路很长，它的存在似乎只是个意外，左右住宅将它挤压得参差艰涩，往尽头方向看，只能看到一小条的细瘦风景，是唯一可见的明亮。

黄少天并不喜欢这种狭窄的小路，这个场景会勾起他记忆深处的不美好回忆，是他血淋淋的灰暗的曾经。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一定不会走这条路的，可此时孙翔在这里，孙翔拉着他，他竟然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两人一路沉默，马上就要走到出口的时候，黄少天突然脚下一停，孙翔毫无防备，被扯得一个踉跄。

短短的零点几秒，孙翔立刻反应了过来。

孙翔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快的反应速度，他胳膊往前一拽，借力侧身，把黄少天压在墙壁上，身体跟着紧贴上来，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路口方向的光芒。

“前面有人对吗？”孙翔用气音问道。

黄少天有些愣怔，顺从地点了点头。

孙翔立刻靠得更近一些，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只垂着头，凭借身高差把黄少天彻底圈住。

孙翔小声说：“没事，我挡住你了，他们看不见的。”

黄少天立刻抬眼看他，他们离得太近了，黄少天只能看到孙翔锋利的下颌线条。

孙翔似乎有些紧张，黄少天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孙翔急促的心跳。可是，这有什么好紧张的？黄少天更加莫名其妙了，进而被孙翔严阵以待的架势弄得想笑。他抬手抱住孙翔的腰，想把孙翔推开。

孙翔却会错了他的意思，连忙蹭了蹭他的头发，很认真地安慰道：“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黄少天愕然地瞪大眼睛。

在这个短暂的瞬间里，他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身体，悚然的凉意与灼热的震撼同时袭来，从头到脚，从骨骼到皮肤，甚至连舌尖儿都是酥麻的。

无数种“电击”并发症同时侵蚀了他，一时之间，花白的视野、尖锐的耳鸣、艰难的呼吸，他明明拥有那么敏锐的五感，但在这个瞬间里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孙翔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孙翔正在专心致志地观察外面的情况。

模糊的说笑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经过这条细瘦的路口了，孙翔更紧地抱住黄少天，突然笑了一下：“如果我活在未来世界，我一定也会保护你的。”

这简直是光明磊落的绝杀，是理直气壮的情话。

黄少天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温暖潮湿的感觉从肩膀处蔓延，孙翔愣了愣，猛地把头转回来，不知所措地瞪着黄少天的发梢和后颈。

孙翔慌张地说：“你哭了！？”

tbc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断更！（滑稽）

cp：周泽楷x喻文州

警告：架空背景；恐同世界；我流ooc；到处bug

bgm：Ben Howard-Oats in the Water

00

每个拥抱都是一次死亡

越过他人的肩头我们看到各自的病

看到还未发生的

糟糕的一生

01

明媚阳光从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倾泻下来，带来光明万丈和万物生长，周泽楷站在中央公园的湖边，湖水在微热暖风中波光粼粼，像装着一尾即将跃出的锦鲤。湖面是被吹皱了的蓝天，云朵在波澜中轻巧地打着卷，水面清澈得似乎看得见湖底砂石，看得见游鱼和扭曲盘旋着的水草。

又是一个系统设定好的晴天。

周泽楷向前伸出手，张开五指触摸空气，大片空洞穿过他的指缝，他缓慢地伸展手肘，仿佛要在透明的虚空中捕捉什么。接着他的手被无形的墙阻挡，伸张开的五指像覆在一个球面上，周泽楷感受到熟悉的轻微电击感，酥麻从指尖一路传导到脊柱，而后眼前无色无味的空气骤然有了苍蓝的纹路，勾勒出他手掌的形状。眼前水光潋滟被这些纹路割裂成边缘苍蓝的碎片，周泽楷泛着莹莹蓝光的手掌正落在远方小山顶上那片树冠上，仿佛下一刻手掌一握，便能捏碎在这个星球上难得一见的一片葱绿。

“GOE03010011124周泽楷，身份确认，欢迎回来。”

虚空中骤然劈裂开一扇门，周泽楷拉开门，里面是银白色的墙壁与地面，金属光泽冰冷而肃穆，穿着工作服的委员会工作人员们行色匆匆，天顶白色灯光落在他们肩头，像一层化不掉的薄雪。周泽楷走进去，门在他身后闭合，再回头去的时候只能看见一片光洁的金属弧面，反射着他模糊成团的身影。

空气就这样吞噬掉了一个人，而周泽楷知道，门外的湖水仍旧金光闪烁，门外的空气仍旧湿润平稳，门外只是中央公园里一片写着“水深勿入”的湖而已。天穹里无形的“眼”无处不在，但这一幕不会被以任何形式“看见”。

周泽楷面无表情地穿过走廊人群，用微微颔首挡开迎面而来的一串“周队回来了”和“周队中午好”，在没有温度的白光和散着寒气的金属墙壁的包裹下走过狭长走廊，站在写着“特别行动一组组长周泽楷”的银色金属门前。

“周队，刚刚抓捕的两个鸡奸犯已经登记在案，送进病院了。”

周泽楷等待虹膜扫描的时候听见耳机里下属的工作汇报，他习惯性地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他没有开全息视频，没必要做这个动作。虹膜扫描因为他的晃动弹出了校准的要求，周泽楷不得不花更多一点的时间去等待眼前刺目的一片红光。

他“嗯”了一声，同时听到了门锁轻轻的“咔哒”声，他推开门，看见桌子后面巨大的落地窗，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楼宇洒落大片大片的金色，漂浮在空中的飞行器掠过阳光投下阴影，像丑陋的斑点和伤疤。

“家属处理了吗？”

“是家属举报的，因此让家庭留在原有城区，不奖不罚。”

“嗯。”

“但是队长……有一名鸡奸犯已经有了三次电击记录……”耳机里的声音有些迟疑，周泽楷皱起了眉，刚刚调入特别行动组的新人总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还保留着残忍的同情心和无用的道德感，这就是他不喜欢新人进组的原因。

“处刑。”

周泽楷站在窗子边上，握住一团阳光，看着它们从指缝里倾泻下去又源源不断地落进落进手心，只要系统设定不变，这阳光可以像流水一样万古不息，像时间一样永恒不灭，大量的失去和无尽的获得都发生在同一时刻，这是这个时代至高的权威。

周泽楷不喜欢这个星球，也不喜欢这个时代，他不喜欢人造的阳光，不喜欢被设定好的日月星辰，更不喜欢这个被系统完全操控的割裂起来的世界。

周泽楷是五岁的时候来到这个星球上的，那一艘飞船上有很多很多人，也有很多很多动物，他记得那艘船叫“诺亚10号”，飞船很大很大，比他之前住的一整个街区加起来都要大。他在飞船上从西走到东，从北走到南，花掉了全部的飞行时长。他看见黑暗的宇宙，看见不会闪烁的行星，看见风暴和碎石，也看见自己泛着苍白的蓝色的家园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变成了宇宙里看不见的小小的黑点。

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那时被称为母星的那颗废弃星球还叫做地球，虽然因为人类的需索无度已经濒临崩溃，但仍旧有风和雨露，有雾与雷电，有随机变化着的阴晴雨雪，也有自由。那时候的“系统”还没有如今这样发达，他们没有活在有“眼”的“天穹”里，世界存在着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风情和文化。那时他还被允许拥有父母，他们一起住在一间房子里，而“新世界”接掌了他们就像接收属于自己的财物，将所有的小孩按年龄分别安置在不同的教育院内，割裂了所有父母亲情。

如今这个有一百万人的“新世界”也只是一个被割裂的巨大的城市，即便用系统伪装出二十四小时的白天黑夜，设定出晴空万里和月明星稀，每个曾经真实感受过母星生活的人都会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和不真实的。

阳光一如既往的明亮，周泽楷盯得久了，觉得连楼宇边上都浮起一层扩散的彩虹。“新世界”很少下雨，因为水是珍贵的，因此沿用了母星公历的一年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阳光明媚的晴天，时常晃花人的眼睛。这阳光是没有温度的，在这个遍布风暴的星球上，根本看不见真正的太阳。

“GOE03010140315Steven，14：35留言。”

周泽楷听见提示，打开了留言系统，今天留守委员会的队员Steven的留言跳出来：“周队，今天喻文州议员来找过您一次，在您的办公桌上留下一份文件，我们无权过问，请您记得查阅。”

议员具有整个“新世界委员会”里最高的权限之一，想要进入他的办公室如入无人之境，根本不需要任何批准也不会有任何阻碍。周泽楷懊悔地捏了捏眉心，如果不是今天接到线报，这两名鸡奸犯可能是“夜行者”，他是不是还可以跟喻文州多说两句话。

周泽楷在办公桌上翻找了一下，便看见被收进抽屉里的那份文件，被称为牛皮纸的古老纸张黄而毛糙，封口处印着属于上议院的火漆。在这个数据化的时代里，越是重要的文件反而越原始，周泽楷时常觉得这是对这个时代最大的讽刺。他用一把尖利小刀打开文件，纸张被割裂的声音就像一场微弱的抗争和撕喊，但因为脆弱，也只会被尖刀狠狠撕裂，从此静默无声，连血液也不会有。

周泽楷从纸袋里面抽出文件，纸张带着墨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他想起历史中被描绘的古代社会，那时候的人们还在用纸张书写和交流，与现在长久保留的数据相比，纸张所能带来的一切脆弱又短暂，但也因此变得珍贵。

夹在文件袋中的一张小纸片在周泽楷手中飘落下来，翩跹如同一只雪白的小蝴蝶，又像一大片雪，仿佛落在地上就会融化消失成暗色水迹。周泽楷伸出手在空中接住它，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上面的两行字，手写体清俊秀丽，看来该是喻文州的笔迹。

周泽楷放在眼前细细地看这张小小的裁成方形的白纸，字的墨水顺着纸张不平整的脉络微微洇开，像一排小小的绒毛，又像正在蜿蜒的河流。喻文州下笔很轻，甚至摸不出凹凸来，周泽楷能想象到喻文州写这行字的样子，用他那根如同星空一般深邃闪烁的古董钢笔，用他纤长而有力的手指，也许嘴上还会挂着微笑。

突然这两行字的意义脱离了纸张上的图画与河流，像汹涌波涛和天外陨石，刹那间撞进周泽楷的大脑，周泽楷向后退了两步，撞到冰冷而坚硬的办公桌，撞倒身后堆叠起来的文件和电子设备，各种东西如山崩地裂稀里哗啦地倒下去，震耳欲聋的声响只响了一瞬，便又被隔音系统吞噬成一片虚无的宁静。

周泽楷在这一刻看见鲜血，看见黑暗，也看见断头台。他手指捏住的仿佛不是一张纸，是寒天冰雪，是冷冽利刃，是喻文州温柔却没有温度的眼睛，透过这张薄薄的纸将他劈裂，破开他的监守自盗刺透他的道貌岸然，直接看进他躁动的灵魂。

纸上写了一个坐标，和一个字。坐标是“荣耀”的一个入口，而字是“病”。

tbc.

*诗引用自彭千郡《越过他人的肩头我们看到各自的病》

当成一个小料试阅吧，为了胶装而努力的第三篇文就是这个啦

全文还在现充生活中缓慢推进和修改，下印了就放出来！！！

10# Lilitu

-Blueneck

 

53

“你非要在我心情那么好的时候谈论那么扫兴的话题吗？”

孙翔裹着衣服坐在壁炉边上烤火，他皮肤温暖，内里却瑟瑟发抖。

黄少天不说话，坐在地板上，自上而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等到天彻底亮了，孙翔才去卧室里找黄少天，两人踩着几乎垂直的梯子爬上屋顶，上面是一个很小很矮的小阁楼，孙翔要蹲着才能钻进去，阁楼里空空荡荡，只有一面墙开了窗户。说是窗户有些勉强，那只是一条狭长的宽缝，没有玻璃，窗台很宽，偶尔有风吹进来，带着干净清脆的冬季气息。

孙翔坐到窗边，上午阳光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的风景，这扇窗户正对着高耸的群山，山下被青绿色的植被覆盖，山顶白雪皑皑。黄少天坐在他旁边，撑着头跟他一起看风景。

孙翔把手伸到窗外，干冷空气带走他的温度。

几分钟后，孙翔妥协了：“你继续说吧。我要怎么才能杀了你？”

“切断心脏主动脉。”黄少天把孙翔的手抓过来，在自己的左胸口比划了一下，“你从这里下手，应该可以的。”

孙翔抿嘴不说话。

黄少天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已经想好了，我那张身份卡你应该没扔吧？那张卡的材质和我的龙的鳞片材质一样，你可以直接用它杀死我。”

孙翔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模糊。

黄少天的声音很平稳，仿佛这些话早已想好很久了。

那些孙翔以为已经遗忘的陈旧记忆被猛地拉扯出来，在脑海里交替播放，带着跳跃的噪点，像一部漫长古老的黑白默片。孙翔闭上眼睛还能记起那些鲜活感受，带着真实的质感，这种致命的真实永远无法被时间消解，永远不会在河流的冲刷中褪去色彩。

那时的黄少天还是十三四岁的模样，眼睛里装满明亮的好奇，他对孙翔好奇，对世界好奇，对所遗忘的、所向往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他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懂，干干净净像刚积好的白雪，会在孙翔睡着的时候偷偷捏孙翔的脸，会趴在孙翔的肩膀上问孙翔的名字。

那时的黄少天还不习惯被叫成“黄少天”。那时是冬天，很冷，云屏山的冬天跟这里很像，孙翔每天都想从黄少天的身边逃走，每天都会失败，每天都要被黄少天救回去。那时的黄少天依旧是孤独的，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但总会隐约感觉到这个世界是不属于他的，孙翔也是不属于他的。孙翔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离开黄少天的时候，唯一拿走的东西就是那张写着“黄少天”名字的身份卡，后来的十年里，孙翔一直随身携带它，除了孙翔的记忆，它是唯一可以证明“黄少天”存在的东西。

孙翔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自己要亲手把它插进黄少天的心脏。

孙翔知道这意味什么，是“黄少天”杀死了SHF00141733-0810，是“黄少天”让SHF00141733-0810结束了生命，是“黄少天”抓住了SHF00141733-0810的灵魂，是“黄少天”承受了SHF00141733-0810的痛苦。

是黄少天。

孙翔用手背挡住眼睛，窗口吹进来的风如同锋利的冰刀。

孙翔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此刻，或许是可惜，或许是遗憾，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他想让全世界听到他的叹息，他驯服了神，他降格了神，他的神正抓着他的手，温和耐心地一字一句教他——教他最快最狠最准的弑神的方法。

“孙翔，孙翔？”黄少天小声叫他的名字。

得不到回答，黄少天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换了个明快的语气：“算了，我们不聊这个了，我们聊别的吧。”

孙翔不理他，黄少天晃了晃他的肩膀，用很兴奋的声音哄他：“你快看你快看，你睁开眼睛看一下嘛，外面下雪了！”

孙翔不听，觉得黄少天敷衍，要不要这么夸张，雪有什么好看的。可是黄少天聒噪兴奋的声音不像是装出来的。

孙翔心脏一软，突然想通了。

未来大概是没有雪的吧。

 

自这之后，黄少天再也没有主动提起过与死亡有关的话题。

他们在4-02呆了十天左右，中途黄少天短暂离开了两天，孙翔猜他又要去人类社会发泄恨意了。黄少天走之前特别提醒孙翔不要随便乱跑，天气太冷，山里很可能会有野兽出没。

但是乖乖听话那还能叫孙翔吗？黄少天离开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孙翔就穿好衣服出了门。他没想乱跑，只是想去消息灵通的地方看一看有没有黄少天的消息，报纸上电视上或者别人的谈论里，随便哪里都可以。

他们之前开过的那辆车停在山口外面，孙翔并不知道从4-02到停车处的路线，他当时睡着了，是黄少天把他抱回来的。孙翔随便找了一条看起来好走的路，断断续续翻了三座山，从白天走到傍晚，他到最后也没找到那辆车，但阴差阳错地走上了一条荒凉狭窄的山间公路。

孙翔记下了周围的地形特征，防止回来时找不到位置，然后沿着这条路慢慢往山下走。

孙翔的运气很好，不到半小时就看见了一座还算热闹的小镇，街边有不少酒馆，他找了人最多的一间人钻进去，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不过他本来就不是来喝酒的，屋里没人注意到他，他飞快扫了一圈，直接走到报刊架旁边，拿了一份当天的报纸翻看起来。

这份报纸没有让孙翔失望。

头版头条是触目惊心的第四区玉江市电力网络和给水线路遭到破坏的消息。

玉江市是第四区最重要的几个中心城市之一，孙翔心跳加速，急切地去看具体的文字报道。他身后的几个人正在喝酒聊天，聊到了“SHF”“安置区”之类的熟悉词汇，孙翔立刻转移了注意力，装模作样地继续看报纸，其实在认真偷听人家说话。

“肯定蓄谋已久了，同时炸了上百个配电所，连地下的都炸了，中心城区都瘫痪了……”

“那可不嘛，这次的目击者可太多了，大家都看见是SHF动的手，这下安置区要爆炸咯。”

“安置区那种地方早该炸了，凭什么见过SHF的就要被特殊优待啊，你知道安置区每年的开销吗，都是军费里拨的，凭什么让我们交税养他们啊。”

“那可是重要的情报携带人员，厉害得很，可能把他们伺候好了，SHF就能自动送上门了吧？哈哈哈哈哈！”

孙翔偷听到一半，酒馆里本来放着娱乐节目的电视频道突然开始插播紧急新闻。

屋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起抬头看着屏幕。

新闻里的实时画面一片混乱，街道上全是奔跑的人群，这让孙翔想起了黄少天来接自己的那天，安置区警报长鸣，当时安置区的场面跟现在新闻里的差不了多少。播音员严肃地说玉江市的城市生命线系统遭到了彻底的人为破坏，气电水等线路全线崩溃，环城立交和出城高速的主要节点也发生了多处爆炸，玉江市的城市功能已经无法正常运行，市政府下发紧急通知，建议市民迅速撤离出主城区范围，目前已经确定玉江市所有事故均为SHF00141733-0810所为，如有SHF00141733-0810的相关情报请立刻与警方取得联系。

除去紧急新闻反复轮播的声音，酒馆里落针可闻。

电视里残破的街道不是假的，倾塌的高楼不是假的，冲上天空的爆炸火焰不是假的。刚刚还说着风凉话的人齐齐陷入静默。

孙翔也跟着发呆了一会儿，听到播音员已经重复到第八遍的SHF00141733-0810时，孙翔突然回过神来。

他环视一圈，把所有人的脸挨个儿打量一遍，有的惊恐，有的紧张，有的难以置信。

孙翔哼笑一声，这声短促的气音在如此肃穆的环境中过于突兀，立刻有几道目光转到孙翔身上。孙翔把报纸放回去，忍着笑往酒馆门口走，走到一半实在憋不住，爆发的笑声彻底打破了屋内僵硬的气氛，他停不下来，笑得腰都弯了下去，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他，目光多半是愤怒和惊惧的，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变成怜悯和同情，他们大概以为孙翔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孙翔走出酒馆，门外的街道阳光明亮，行人神色匆匆，孙翔走在他们之间，依旧沉浸在快乐的余烬中无法自拔，他轻快地走到镇外的那条路上，与无数人擦肩而过或短暂同行，留到最后的只有他一个，他沿着山路慢吞吞地移动，一想到酒馆里那些人的表情和言论，他又能笑上半天。

孙翔并不理解自己轻盈的快乐到底从何而来，或许真的疯了。

他明明应该跟其他人一样的，看到惨痛的画面会难过，看到可怖的敌人会畏惧，可是他现在确实无法与其他人感同身受，普世的道德观无法限制他，他甚至可以轻松地说服自己——反正我一年以后就要和你们说再见了，你们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早就两清了。

孙翔更加轻快自由，他可以客观地评价黄少天这次干净利落的袭击：短短几十个小时就把一座中心大城市搞到功能瘫痪，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完美突袭。

孙翔埋头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山路上没有路灯，他几乎闭上眼睛全凭感觉继续前进，走着走着，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孙翔想都没想，转身搂住黄少天的腰，声音轻快：“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你……”黄少天一时愣住，说出的话都没那么强硬了，“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啊，白天还好，晚上出来太危险了。”

孙翔理直气壮：“太想你了，出来接你啊。”

到底是谁接谁啊。黄少天在心里反驳，但没有说出来，他现在不想跟孙翔讨论这种无聊问题。

黄少天默默地打量孙翔的脸色。

黄少天本来是有些生气的，毕竟时间太晚了，山里不知道会有多危险，孙翔一个人摸黑走山路真的很挑战运气，而且他不知道孙翔是否看到了新闻、是否知道了一座城市的沦陷，他担心孙翔会在意，所以才让孙翔不要乱跑的。

可是孙翔根本没听他的，他老远闻到孙翔的气味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这里距离4-02有好几个小时的步行距离，黄少天不太相信孙翔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但靠近了一看，确实就是孙翔没错。黄少天又惊讶又后怕，已经打定主意骂孙翔一顿，可是被孙翔一抱，再看到孙翔开心的脸，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孙翔说：“走，回家！”

孙翔拉着黄少天的手，两人像饭后遛弯一样，肩并肩一起往4-02走。

他们的手十指相扣，黄少天扯着孙翔的胳膊前后摇了一下，孙翔很配合，用更大的幅度甩回来，黄少天被孙翔逗笑了，也被自己逗笑了，这种行为真的很傻，不过天这么黑，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再怎么傻也没人看得到他们。

黄少天还是好奇：“你怎么这么开心，下山之后碰到好玩的事儿了吗？”

“没什么，小事。”孙翔还在甩黄少天的胳膊，黄少天被他拽得路都走不正常了。

孙翔更加开心，大声说：“反正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你也不是SHF了，我们只是孙翔和黄少天而已！”

他的声音在幽静空旷的山谷里回荡，他似乎想邀请整个沉默无趣的世界都来分享他奔放尽兴的快乐。

他们摸着昏暗一路向前，慢慢走到更加漆黑的地方去，这个夜晚是平凡的，脚下的路也是平凡的，他们穿越冬季的干冷空气，穿越复杂冗长的人情和人性，像一场星星陨落，又像一场太阳升起。

他们一点儿也不赶时间，这只是黄少天和孙翔的一个普通夜晚，像这样的夜晚他们还有很多很多。

黄少天笑起来，也大声说：“对！能遇见你真是太好啦！”

tbc

“我是想天天看到你啊。”

周棋洛，0409生日快乐！！！

 

亲爱的制作人，即日起，至4月8日23:59:59点，

来为周棋洛生日应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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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上午9点，相约LOFTER，为周棋洛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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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以上留言的太太，包子铺将会在本周内将兑换码以私信的形式发给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