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思 的推荐 si325996.lofter.com
景知离(看置顶!)

番外三(为何不能生)

某天,忘羡二人在胡闹,魏无羡被蓝忘机撞得七荤八素,勾着他脖子撒娇:“二哥哥,你太,太厉害了,天天,这样,你是要我给,你,生个小蓝湛,吗?”


蓝忘机抿着唇动作,汗从脸侧流到下巴,又滴落,砸在魏无羡小腹上,“你,如何能生?”魏无羡不服气了,“我如何不能生?你,你且,看着。”


蓝忘机没有往心里去,但是某天,魏无羡神神秘秘问他要一点儿血,蓝忘机疑惑:“要我的血,做什么?”魏无羡没有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大概过了三个多月,魏无羡抱来一个男婴,塞进蓝忘机怀里,“!”蓝忘机难得有些无措,不明白魏无羡的用意,难道,魏婴收养了一个孩子?魏无羡笑得极为开心,...



某天,忘羡二人在胡闹,魏无羡被蓝忘机撞得七荤八素,勾着他脖子撒娇:“二哥哥,你太,太厉害了,天天,这样,你是要我给,你,生个小蓝湛,吗?”



蓝忘机抿着唇动作,汗从脸侧流到下巴,又滴落,砸在魏无羡小腹上,“你,如何能生?”魏无羡不服气了,“我如何不能生?你,你且,看着。”


蓝忘机没有往心里去,但是某天,魏无羡神神秘秘问他要一点儿血,蓝忘机疑惑:“要我的血,做什么?”魏无羡没有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大概过了三个多月,魏无羡抱来一个男婴,塞进蓝忘机怀里,“!”蓝忘机难得有些无措,不明白魏无羡的用意,难道,魏婴收养了一个孩子?魏无羡笑得极为开心,“二哥哥,你看他,像谁?”




襁褓里的婴儿白白嫩嫩,此时正咬着食指,提溜着眼睛看蓝忘机,然后突然笑了,发出“咯咯”的笑声,蓝忘机突然心软得一塌糊涂,细看这个孩子,非常眼熟,也莫名可亲,眉眼……像极了魏婴,而鼻子和嘴巴,像他自己,脸型也是,难道?蓝忘机心中隐隐期待,看向魏无羡,“蓝湛,这是我们的孩子。”


魏无羡向蓝忘机坦白了这个孩子如何得来:以二人鲜血混合,日日以灵力滋养,置于魏无羡特制的灵囊中,魏无羡正道诡道双修,他的灵力也非寻常灵力,属阴,蓝忘机属阳,二人的血液融合,在魏无羡特殊灵气的滋养下长成胎儿,日复一日成长起来,竟是比寻常孩子长得更快,三月后,就有了这个婴孩。


魏无羡语气轻松,仿佛非常简单就得了个孩子,可蓝忘机知道,魏无羡为了这个孩子,时常翻阅古籍,不知疲倦,以灵养灵再育儿何其耗费心神,蓝忘机虽不如魏无羡对诡道熟谙,但也知此事不易,那灵囊,怕是不好做成。




那日魏无羡问他取血,卖关子不说用途,蓝忘机其实心里有所察觉,后来魏无羡又时常一个人消失一阵,他也不问,默默支持。


“魏婴,辛苦了。”蓝忘机很是认真说道。这个孩子,是他们血脉的延续,当初知道自己爱上了魏无羡时,蓝忘机已经做好没有孩子的准备了,可此时此刻抱着他们的孩子,蓝忘机感动极了,看着孩子可爱的脸,和魏无羡灿烂的笑,蓝忘机也不由自主扬起嘴角。


酒可仙

《愿载鸳谱》4

文案:团宠羡羡/养童养媳的错误方式

羡:我拿你当哥哥你却要上我/

叽:不要叫我二哥哥/

大家都在/没有温狗

具体看文/更新初步估计是周更


第四回. 豆丁学武,魏家寻师傅

到了约定要走的前一天晚上,青蘅君夫人本来还想逗逗这两个孩子,被青蘅君拦住了,说要是不早点说,今天儿子又要爬床了。


没错,虽然两夫妇为了两个孩子好,严禁两个孩子睡在一起,但也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就是魏婴临走的前一天,给两个孩子最后腻歪的机会,毕竟小魏婴一走就是五个月。


不过今年就不一样啦!


小魏婴可以在这里留一大半时间,等入冬再回去。可把两个孩子高兴坏了,虽然蓝二只是微微笑了笑,...

文案:团宠羡羡/养童养媳的错误方式

羡:我拿你当哥哥你却要上我/

叽:不要叫我二哥哥/

大家都在/没有温狗

具体看文/更新初步估计是周更


第四回. 豆丁学武,魏家寻师傅

到了约定要走的前一天晚上,青蘅君夫人本来还想逗逗这两个孩子,被青蘅君拦住了,说要是不早点说,今天儿子又要爬床了。


没错,虽然两夫妇为了两个孩子好,严禁两个孩子睡在一起,但也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就是魏婴临走的前一天,给两个孩子最后腻歪的机会,毕竟小魏婴一走就是五个月。


不过今年就不一样啦!


小魏婴可以在这里留一大半时间,等入冬再回去。可把两个孩子高兴坏了,虽然蓝二只是微微笑了笑,但是魏婴确是高兴地在静室里又蹦又跳,和过节一样。


蓝夫人怕他磕着,赶忙拎过来抱到腿上,打趣道:“你这样乐不思蜀娘亲该不高兴了!”


魏婴瞬间就皱了眉头,露出纠结的神色,这小家伙确实是想家的,最终自己想了个办法:“我给娘亲写信!叫她来看我就好啦!二哥哥,二哥哥,你会不会写字啊?”


蓝二也刚刚入学不到两年,写信有些勉强,便是由青蘅君夫人代笔。


魏婴念到:

“爹亲,娘亲在上,

羡羡很是想念你们,但是羡羡想跟着蓝二哥哥在蓝家好好认书习字,娘亲和爹亲能不能中途来看看羡羡啊?羡羡想看看娘亲有没有变漂亮?爹亲有没有更帅气啦?你们又去抓妖魔鬼怪啦?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对啦,要是夏天来的话可不可以带莲蓬啊?云梦的莲蓬最好吃了,我想给蓝伯母、伯父还有蓝先生、二哥哥、大哥哥也吃吃。哦,娘亲和爹亲替我向澄澄还有江叔叔、江阿姨还有师姐问号啊。

最后希望爹亲、娘亲健健康康、恩恩爱爱。

爱你们的羡羡。”


信花了七八天送到云梦,收到信的魏氏夫妇感动的不行不行的,当即决定和江家宗主告假去看看儿子,儿子太可爱了。


这一去也是非常愉悦,蓝家家学就是好啊,这《弟子规》在小魏婴小奶音的朗诵下,魏氏夫妇心都快化了,赞不绝口,还专门约谈蓝启仁先生,细说儿子的教育的问题,临走的时候更是留下了不少谢礼。


不过这一谈,蓝启仁自然把和青蘅君说的事情也和他们说一遍,蓝家想的办法是干脆在蓝家一直学习,由他们教蓝湛,蓝湛再教魏婴,但是藏色散人摇了头,又一次表示不合适。


其实大家都清楚,这孩子视力不全学会了把式也没用,进了林子里只怕不是把自己转的头晕目眩就是撞的头晕目眩。现在什么都没有离开过人看着。


最终魏氏夫妇表示会再想想办法,这孩子近几年如果能的话还是跟在蓝家教养。实在不行还是再找师傅问问。蓝家人也表示同意把小家伙每年在蓝家修习的时间延长为九个月,中间可以回江家省亲,如果依旧没有办法的话就干脆和江宗主说做让魏婴来做蓝家门生。

 


开蒙完回家过了个冬再来的小豆丁已经是快五岁的人,他来的第一天就接受到了一份大礼。蓝二表示两年苦练他终于可以抱起这个豆丁了。


藏色散人看着稳稳抱着自家儿子的蓝二,道:“忘机,他都五岁了,早就会走会跳了,你老抱着他会惯坏的。”


小魏婴把头趴在蓝二哥哥胸口,微微扭头对自家娘亲做了个鬼脸。


藏色散人一笑:“羡羡你得意什么?有你二哥哥澄澄都不要了,学习还这么积极,我告诉你,你今年可是要跟着练武啦,夏天回来的时候别哭鼻子。”


小魏婴并不懂练武的辛苦,只知道自己可以学厉害功夫了,听到还很开心:“羡羡才不哭!”倒是蓝二皱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魏家小团子很快就知道练武的辛苦了,来这的第二天就感受到了,上午听完蓝二伯的唠唠叨叨之后,下午就得换简装去练武场,马步一扎就是半个时辰,还要练剑势,虽然有二哥哥亲自示范,还跟着一起做,但每天练完都蔫了。


蓝湛开始习武有几年了,这些都是小儿科,基本剑势都学完了,虽然没什么攻击力吧,但也是有模有样了,蓝启仁表示,他那激励手法不错,蓝二现在勤奋刻苦的不行,态度也是一丝不苟,对自己要求的异常严格,生怕自己做岔了带坏魏婴小团子。


因为都是学过的东西,蓝二并不觉得多累,每天还有精力把那个练蔫了的小团子带回去。


他能抱得动这个小团子就起了很大作用了,人可以趴在他身上一路睡回去,回去之后还可以帮忙按疲劳过度酸胀的肌肉。


小魏婴表示:他还能在坚持一下。


一只黄皮

【忘羡】《何所思?无所忆》07-14

07


第一次见师父是什么时候,晓溪客记的很清楚。但他的家在哪儿,他却记不真切,脑海里只依稀有个破败的山头和黑雾弥漫的枯树林——


穿着粗布衣衫的消瘦女子走到桌前,“当”的一声把两碗干净雪白又煮的粘稠的糯米粥搁在桌上,桌边的两个小孩四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阿苑放下手里已经有些破败的草编蝴蝶,伸手用木勺搅着粥嘟囔:“情姐姐。”


“吃吧,这次没有辣椒。”温情望了眼尚还平静的伏魔洞,鼻翼不自觉抽了抽抖着声音对阿苑:“是情姑姑,阿苑,就叫一声情姑姑吧。”


阿苑懵懵懂懂还是应了一句:“...

07

 

第一次见师父是什么时候,晓溪客记的很清楚。但他的家在哪儿,他却记不真切,脑海里只依稀有个破败的山头和黑雾弥漫的枯树林——

 

 

 

穿着粗布衣衫的消瘦女子走到桌前,“当”的一声把两碗干净雪白又煮的粘稠的糯米粥搁在桌上,桌边的两个小孩四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阿苑放下手里已经有些破败的草编蝴蝶,伸手用木勺搅着粥嘟囔:“情姐姐。”

 

“吃吧,这次没有辣椒。”温情望了眼尚还平静的伏魔洞,鼻翼不自觉抽了抽抖着声音对阿苑:“是情姑姑,阿苑,就叫一声情姑姑吧。”

 

阿苑懵懵懂懂还是应了一句:“情姑姑。”

 

温情点了点头,又伸手摸摸小莲蓬的脑袋,女孩的眼睛还是漾着几分浅青色,倒是比平日浅很多,有些接近浅黄——

 

这已经是温情的修为能做到的最好了。

 

“乖乖待在这里,都不要出去。”温情轻声嘱咐完便忍不住眼里的热流,背过身就立刻出门了,门关上后小莲蓬依稀听到了外面落锁的声音。

 

“婆婆,情姑姑为什么要锁我们呀。”小莲蓬问坐在木床上拭泪的老妇人。

 

温婆婆摇摇头只是不说话。温情嘱咐过了待魏无羡能出洞才能放两个小孩出门。

 

小莲蓬趴在桌上,苍白的小手搅了搅粥,似乎是觉得这样雪白的粥无味,可是门锁了她也不能去找阿爹要辣椒,只有些苦着脸喝粥,眼角瞥到窗外往山下走的情姑姑和宁叔叔。

 

 

08

 

穿着黑色衣衫的男人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动作机械的往小女孩衣服里塞了一沓又一沓符篆,仿佛要把毕生能做出的符篆都给她。

 

“再也不要提阿爹的名字。”

 

小莲蓬知道阿爹姓魏,自己却姓“小”这是她一直不解的。她伸手够了够男人腰间笛子上的红穗,眨巴着浅绿色的眼睛看他:“为什么?”

 

“我说不要提就是不要提!”男人看起来没有什么耐心,一句话说的有些大声惊的小女孩抓着红穗的手一抖,眼里蓄满了眼泪。

 

男人心软了,伸出精瘦的胳膊抱起小女孩,如往常一般让她伏在自己肩头再轻轻拍着她的肩背以做安抚:“要听阿爹的话。”

 

小莲蓬看着男人不满血丝的眼惊惧的点点头,两滴眼泪挤了出来:“阿爹不和我一起走吗?”

 

男人意味不明的看着小莲蓬,叹息一口搂紧了这个孩子。

 

送信,他可以做到的,即使没有信鸽。可是他没得到回信,信不过言简意赅的告诉收信人请他亲自来一趟,但几日过去人没来也没有回信。

 

想起最后见那个人的场景还是在不夜天,清心音阻止不了自己的行为避尘便冲自己来了。魏无羡摇了摇头抱紧了小莲蓬。

 

他找遍了全身想找到一个可以象征自己信物的东西交给孩子,可惜没有,除了陈情和随便,他一无所有。即便孩子有了信物如此小的年纪她也没法自己找到那个人,倘若教人认出来这东西是他给的更是给孩子带来危险。

 

 

小莲蓬很茫然,阿爹没有送走她,大概是因为温婆婆舍不得阿苑走才留下了她一起,但是她三天没有见到阿爹了。

 

情姐姐和宁叔叔不见了,阿爹也不见了,婆婆整天失魂落魄,苑哥哥发了高烧却没有药,小小的孩子憋的脸通红。

 

 

 

“小小姐,你走吧。”婆婆抱着小女孩到一处略显陡峭的山道:“魏公子说了这条路没有人知道,小小姐沿着它一直走。”温家人不能从这里跑,因为这条路太过陡峭而且山下布满走尸,可小莲蓬不会被走尸攻击,换句话说如果百家杀上山来看不到温家人只会追下山去,他们一样活不了。

 

婆婆拿出钱袋,这里面是他们所有的钱,但婆婆毫不遗留的把它放进小女孩的衣服里又道:“饿了就拿钱去买东西吃。”

 

小莲蓬有点茫然:“婆婆你为什么不走啊?阿爹不和我一起下山吗?”

 

婆婆抹了两把老泪抖着声音道:“魏公子……他,他……”哽了一句婆婆又道:“魏公子在山下等你,小小姐快去吧。”

 

小莲蓬摸了摸衣兜里的钱袋,茫然不知前路只是:“婆婆我会给苑哥哥买药的。”

 

 

 

婆婆骗了她,阿爹没在山下等着她,她走了好久才走下山,因为山上有好多摇摇晃晃浑身黑气的走尸。但她不怕,若是阿爹在,走尸都会听阿爹的号令。

 

快要饿晕的时候小女孩走出了那片恐怖的山头,她是第一次来这样繁华的坊市,她不认识钱若是再碰上没良心的摊主,温婆婆给她的钱袋自然很快消耗殆尽。

 

 

同样是流浪,她就不能像魏无羡一样流落在夷陵街头很久。

 

阿爹没说过人心险恶,一个长的好看又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就成了某种人下手的对象。

 

 

被大汉拽走的时候小莲蓬把手伸进衣兜里,可是阿爹留给他的符纸早已用尽,大汉怕她叫嚷了引人注意,斗大的拳头就要挥到她脸上时白衣道长降临。

 

有了刚才的教训,小莲蓬有点警惕,尽管面前这个大哥哥长的很是好看也很是正气,有点像跟阿爹去过乱葬岗的一个人,小莲蓬曾在情姐姐房间打开房门偷偷看过那个白衣人。

 

刚从虎口逃脱,初入人世的小莲蓬战战兢兢。晓星尘轻声宽慰着问道:“可是找不到父母了?”

 

大概是道长的打扮和语气让人安心,这样轻声哄的她有点放松下来,小莲蓬点点头。

 

道长又问:“可知道父母叫什么?在什么地方?”

 

阿爹说过,不许再提阿爹的姓名,何况她也只知温家人称呼阿爹“魏公子”,并不知道阿爹的真实姓名。

 

小莲蓬摇摇头。

 

道长问道:“你姓什么?”

 

小莲蓬眨巴着眼睛扑棱扑棱快滚下泪珠:“小。”

 

“我也姓晓。”道长抿唇微笑:“别怕,你叫什么名字?”

 

“小莲蓬。”

 

 

 

09

 

阴风怒号,黑雾弥漫,断垣残壁前端跪着一人,黑色衣衫掩住了略显单薄的身形,但夜幕笼了下来,黑色斗笠便用不着了,一双绿色的眼瞳荧荧发光,在暗夜里竟显的有一丝可怖。

 

地上只是一篮莲蓬,是黑衣人废了功夫去云梦摘来的。

 

许是他的装束看起来不像好人,行将就木的耳顺老者举着木桨来赶他,猝不及防被挥开斗笠,阳光刺入双眼时黑衣人痛苦不堪的捂脸。

 

眼见着木浆就要打到身上但黑衣人被这刺眼的阳光照的支不起一丝力气,老者却停手了。

 

黑衣人慌慌张张拾起斗笠戴好才能行动自如,他摸出衣兜里的散碎银钱给老者,老者反而摆摆手示意不用,这里的莲蓬任他摘。

 

他倒不贪心,只是整整齐齐摘满了一篮便告辞了。老者饶有兴致看着黑衣人采莲蓬,自十几年前起温氏祸乱他便再没见过外人侵扰他的莲塘,如此许多年他倒是有些怀念起有人来这莲塘打搅他的日子。

 

那个少年约莫和黑衣人一般年纪,身体却要比这个黑衣人健壮许多。

 

 

“你要记得别人的好。”

 

黑衣人想起另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笑着对他说的话。

 

太小时看不真切也记不真切,依稀记得那片山头有许多摇摇晃晃的走尸,阴森无比,阿爹住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洞里,在那样无聊的地方阿爹却用符纸人幻化出许多玩意逗他,山头上还有个叔叔给他带回过莲藕排骨汤。

 

多年后循着记忆和坊间传说他才知那座山是乱葬岗,洞是伏魔洞,男人是叱咤风云也是百家唾骂的夷陵老祖,带莲藕排骨汤回来的叔叔便是鬼将军。

 

方能御剑他便寻出空来了这里,房屋已然倒塌烧毁不成样子,只是洞里那方血池和一地残破的阵法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按他当时的修为并不能独自闯出满山走尸的包围顺利到伏魔洞,但走尸并未去为难他。

 

 

 

感知到一个未曾敛息的高阶修士气息,黑衣人迅速离开了。

 

乱葬岗的夜很黑,只望的到来的是个白衣身影,抹额飘飞,背后负琴,这样的背影黑衣人幼时也是见过一面的。

 

这次他看到了白衣人的正脸,一双淡若琉璃的眼睛亦在暗夜中莹莹发光。

 

入世多年黑衣人已知道那是仙门百家人人敬畏的姑苏蓝氏含光君蓝忘机,不需看到正脸也能想象到那副百家称赞的好面孔是什么模样。

 

黑衣人眯着眼看蓝忘机行动。

 

蓝忘机垂眼看着地上一篮新鲜的莲蓬许久,有些无措的张望了一圈无所收获。

 

蓝忘机拂衣坐在这片尘土之上,面前亦是那片被烧的焦黑的木屋残料。古朴精致的古琴架在腿上。

 

 

他在做什么呢,这番做派也不像是前些年来这里招魏无羡魂魄的世家之人。

 

古琴泠泠作响,却又不似奏曲,断断续续似探问似诉说。

 

 

大约是想的入神一时忘了屏息敛气叫这个修为高深的前辈发现了自己,琴声戛然而止的瞬间略显激动但又戒备的声音道:“谁——”

 

黑衣人拔腿就跑,可惜修为差距实在大蓝忘机几乎是瞬间到了他面前。

 

黑衣人下意识拔剑,但过不到第二招就被玄门百家鼎鼎有名的“避尘”震开。斗笠顷刻间被掀下,黑衣人伸手捂眼却从指缝中瞧见蓝忘机的不正常——

 

清浅而淡如琉璃的眼睛闭了闭,难以形容那是种什么情绪,似失望似悲戚,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黑衣人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是他被逮了一下而已,他尚且来不及羞恼蓝忘机便这副模样又是为何。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海里飘荡,黑衣人起身抚了抚衣上的尘土,大着胆子走到蓝忘机身边拿回他被震开的剑。

 

与避尘相比他的这柄剑实在是不值一提。

 

黑衣人觉得避尘当真是极其好看——灵力充沛的剑光闪过秘银炼制的剑身,在这暗夜中也感知的到那股沉稳内敛的气势。

 

目光尚来不及从避尘上收回,避尘动了动惊的黑衣人以为蓝忘机要动手,布料蓝忘机只是背过身淡淡一句:“你走吧。”

 

 


10

 

黑衣人轻叩柴扉:“师父。”

 

开门的是一个白瞳少女,手叉着腰道:“舍得回来了?”

 

“小莲蓬。”里间出来一个白衣道长,眼前蒙着一条白布,和白瞳少女一样,他看不见。

 

黑衣人揭了面纱,露出一张略显清秀的脸,声音也去除伪装恢复了清甜再一次礼道:“师父,阿菁。”

 

 

黑衣人将此次离开师父游离的经历讲述一遍,隐去了上乱葬岗的经历,最后讲到捉了烈火狍险些被云梦江氏为难,谈及蓝忘机,黑衣人冷笑一声:“玄门百家,虚伪至极。”

 

道长微微摇头:“含光君不是这样的人。”

 

晓溪客洗净脸颊上的男妆,其实长得极其好看,一双桃花眼总是让人觉得她在笑,墨绿色的眼珠更是稀奇。

 

可是她很少真心笑过。她道:“师父认识蓝忘机?”

 

道长再次摇头:“含光君逢乱必出,是仙门难得的君子。”

 

晓溪客眉头一皱,这下看桃花眼也看起来不在笑了,她十分不认同蓝忘机这个人。

 

 

晓溪客生了一会闷气又问:“那夷陵老祖呢?”

 

阿菁插嘴道:“你又来了,之前要听说书的讲夷陵老祖,现在又要问道长。”

 

道长眼睛被白条蒙住,并不能看清晓溪客的表情。道长记得刚捡到那个小女孩时,说书人说到夷陵老祖魏无羡小女孩就开始大哭。

 

结合捡到晓溪客的时间,道长便以为晓溪客的至亲是为魏无羡所杀。

 

道长顿了顿,脸转向黑衣人,如果有眼睛他会审视一下这个徒弟。夷陵老祖是道长师姐的孩子,行差踏错走了魔道最后下场凄惨。

 

道长摇摇头,大约是不知道或是难以评价。

 

 

 

师父不入世家,但行走世间降妖除魔匡扶正义。如果当年没有遇到修为高深的晓星尘,晓溪客大概会被那个大汉拐走不知遭遇何事,即便没有受虐而死也会……

 

晓溪客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世人评价外貌的说辞她不懂,终日斗笠掩面却是有不为人知的隐疾。镜子里的自己肤色偏白,虽长着一对灿烂桃花眼却遮不住脸上的冷静之意,碧荧荧的眸子夺目但又透着几丝诡异。

 

晓溪客一身修为和剑法皆来自于晓星尘,前些年晓星尘还出世夜猎,可自从薛洋事起晓星尘剖目后便来了义城再不出世,只在这一方处理走尸。

 

并不像抱山散人教导弟子不要入世,晓星尘没有干预晓溪客的去留。

 

夷陵老祖的传说经久不息,记忆太遥远晓溪客脑海中那张笑脸已经有些模糊,茶间说书人娓娓道来,外人将她的阿爹说的百般不是丧心病狂,可记忆里的阿爹是背着她去看乱葬岗种出的一池瘦弱莲蓬的人,是乱葬岗上几十口人活下去的希望。

 

魏无羡的故事几乎老弱妇孺都能说上一两句,善意者会说那人曾经天纵奇才却心术不正,恶意者便把他玄武洞、射日之征、莲花坞覆灭的作为贬的一文不值。

 

晓溪客知道了不夜天最后一个对阿爹拔刀相向的人是蓝忘机,那个唯一来乱葬岗看望过阿爹的人,知道了百家围剿乱葬岗。

 

 

 

晓溪客从没问过师父为何不入世家,一来那是长辈自己的事,二来这样的玄门百家也实在是虚伪复杂。

 

 

11

 

魏无羡看了眼人群之外的晓溪客,他低着头似乎在对阿箐表达悼念,又似乎沉浸在师父逝去的悲痛中。

 

金凌猝不及防叫出一句:“魏婴比他还恶心!”

 

晓溪客斗笠微微动了动,魏无羡瞧着恼怒无比的金凌叹了口气,和蓝忘机对视一眼默默走到黑衣人身旁,想要说什么安慰几句又觉生死无常,需得自己好好消化,他便只伸安抚似的摸摸那撑着黑纱的斗笠。

 

“咳……”再和蓝忘机对视一眼,魏无羡咳嗽一声对众少年道:“天色不早,我们该下山了。”

 

少年理了理悲戚狼狈的仪容,魏无羡见晓溪客抬首大约是在看他,他便又少年们道:“你们先下山,我和含光君随后就到。”

 

 

义城一事他们晓溪客对魏无羡的态度尚好,大约是因为莫玄羽并不算世家之人,而且又修的一手好符咒,但晓溪客对蓝忘机却是说不明道不清的一种情绪,大概反感多一些。

 

“他们都走了,小朋友有什么想说?”魏无羡双手抱在胸前对晓溪客道。

 

晓溪客站后几步,对着蓝忘机和魏无羡鞠一礼丢下两个字:“多谢。”

 

一谢魏无羡解尸毒,二谢蓝忘机处理了薛洋。

 

魏无羡无意甩甩手:“没事。”

 

又问:“今后什么打算?”

 

蓝忘机同时道:“有何打算?”

 

魏无羡转过脸去看蓝忘机,眼里漾过流彩不知是高兴还是惊讶。

 

晓溪客只道:“恕不奉告。”

 

见他将要转身走,蓝忘机又道:“若无要事,便随蓝氏弟子一道回姑苏。”

 

魏无羡有些惊讶好奇的看着蓝忘机,实在想不到小古板会如此热心肠,“逢乱必出”是一回事,可这种“热心肠”他太熟悉了。

 

——“魏婴,跟我回姑苏。”

 

前世蓝忘机不止一次想带他回姑苏,大约是想帮他重修正道。

 

晓溪客轻笑了一声,仿佛有点嘲讽,本想说“含光君还真是爱管闲事”但想到方才他还是为了感谢蓝忘机和莫玄羽才留下的便正了正语气道:“不必。”

 

说罢再鞠一礼算是告别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无羡把手背在脑后和蓝忘机并肩走着:“不是吧,当年我是修鬼道才要抓我回姑苏,这个人只是丢了几张无伤大雅的符篆而已。”

 

蓝忘机深深看了他一眼,当年若是强行带走了魏无羡大约不会发生不夜天那样事更不会让魏无羡落得百鬼反噬的下场。但每每思及到此,蓝忘机最终还是认为强行干预魏无羡的选择是行不通的。

 

好在,他回来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你怎么不说话了?”魏无羡走出几步又走回来:“这天下学我抖符篆的人这么多,也不见得你要每个都带回姑苏,要真这样你们冥室还放的下吗。”

 

“不是。”蓝忘机认真道:“他不一样。”

 

魏无羡问:“怎么不一样?”

 

蓝忘机摇摇头:“难以言说,他大概病的严重。”

 

蓝忘机前些年是见过晓溪客的,第一次看到那双眼睛便知道此人生的不正常,以他高深的修为能感知到几分古怪,而时隔两年他再见到晓溪客却是越发感觉他身上的晦气愈发严重,这可不是普通的病。

 

“每个人呢,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魏无羡吐掉口中含的甜草根,拍了拍肚皮:“我饿了,咱们找小朋友们会合了去吃饭吧。”

 

蓝忘机顿了一下才颔首,大约是在想魏无羡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12

 

看着一桌大半都是鲜红,只有两碟清淡的菜色,魏无羡喜滋滋道:“含光君你可真贴心。”

 

重生以后再见蓝忘机,魏无羡只觉每次都有惊……算是惊喜吧。看着蓝忘机斯斯文文的吃饭魏无羡抱着酒坛子不动了。

 

两人隔的这样近蓝忘机自然注意到,他偏过脸问魏无羡:“看什么。”

 

魏无羡拍拍酒坛子,坛子里因盛满了酒只发出闷闷的两声。魏无羡道:“想人陪我喝酒了。”

 

 

魏无羡前世就知道蓝忘机的酒量不好,可还要让蓝忘机陪他饮酒却是想争取点时间让蓝忘机睡了他好去见一个人。

 

=

 

前世,琅琊。

 

又一座温氏监察寮被攻破,驻此处的世家设宴庆功。

 

不是清谈会,仅仅是推杯换盏这样的事不适合姑苏蓝氏,更兼此地带队的是不苟言笑严肃正派的含光君蓝二公子。

 

 

月明星稀,魏无羡捧着酒坛子正倚着廊上,酒坛子七零八落倒了一地。见着白衣人影玉立到眼前,魏无羡眯了眯桃花眼笑了,酒色微醺看起来颇为陶醉:“蓝湛?”

 

蓝忘机顿住脚步,目光落在那杆陈情上,见着对方明星般的眸子没再开口提鬼道,而是问道:“怎么不去酒宴。”

 

魏无羡抱着酒坛摇了摇头反问:“你怎么不去?”

 

“……”蓝忘机未答。

 

魏无羡自顾自道:“那帮人,打仗的时候用的着我,平时嘛,呵,我一个修鬼道的……咦你今天怎么不跟我争鬼道的事了。”

 

说罢这句魏无羡又后悔了,好不容易和蓝忘机能正正常常讲一两句话,不斗气也不吵架。

 

大约是有些醉了,魏无羡肆意举起酒坛:“不如你陪我喝酒,咱们两个庆功?”

 

本以为这句话会让小古板掉头就走,但蓝忘机拂衣在他身旁坐下了。

 

魏无羡满意的主动揭开另一个酒坛,沉醉中挣出一丝意识:蓝忘机这般抱着酒坛是不雅的,刚巧他方才出来时抱着酒碗的,他嫌累赘未用,此刻正巧与了蓝忘机。

 

可……蓝忘机会陪他饮酒么?

 

魏无羡还没反应过来蓝忘机却接了他的酒碗了。

 

月光映进琉璃色的浅眸,宛如泽世琥珀。魏无羡又见蓝忘机接了酒碗乘兴道:“蓝湛,认识这么久我都没见你喝过酒,不知酒量几何啊?”

 

蓝忘机认真道:“不知。”

 

魏无羡举坛:“这酒有些烈,比不得你们姑苏天子笑味佳。”

 

 

酒是烈的,可蓝忘机的酒量测不出来,因为他们都醉了。

 

蓝忘机完完全全睡过去,魏无羡便昏昏沉沉的架着他回房,全然忘却乾元坤泽受信香影响不可单独共处一室。

 

神志不清半推半就着和蓝忘机滚进了一个被子里,昏暗的烛火里只觉得蓝忘机与平时端正守礼的模样不一样,被信香影响时一样是如此不冷静,魏无羡一度喘不过去。

 

再清醒时夜还未过,蓝忘机也未醒,只是一室残余的信香和散乱的衣衫无不说明了什么。摸了摸光洁的后颈,魏无羡庆幸好在没做到最后一步真正结了契。

 

蓝家的作息魏无羡太了解不过,又加上酒后胡闹,魏无羡估摸着蓝忘机不会醒,在卯时到来之前清理了房间。

 

=

 

 

13

 

一连说几句魏无羡都没法从温宁那说到点有意思的事。乱葬岗的人没了,魏无羡前世死之前就预料到了,毫无意外。可重生后还能见到一个昔日故友魏无羡还是有些高兴。

 

聊不得几句温宁跪下,魏无羡无法便也跪下,接着被魏无羡安顿好睡觉的蓝忘机便抬脚踹来。

 

魏无羡看着地上的人形坑抱住蓝忘机的腰:“含光君!息怒啊!”

 

醉了的蓝忘机并不听他的话,抬脚又要踢倒温宁时,幽暗静谧的树林刮过一阵劲风伴随着“嗖——”的一声,魏无羡眯眼看到树林闯出来的黑色人影瞬间就认出了那人,而来不及说什么那人便被冰蓝的剑光挥了出去。

 

蓝忘机完全是下意识的抽出避尘自卫,冰蓝的剑光也没打到晓溪客,只是对上了他的鞭子。蓝忘机和晓溪客的修为差距还是不可逾越的,黑衣人影毫无疑问被余波震的飞了出去。

 

“彭——彭——”两声落在地上,魏无羡脑子里突然嗡嗡想了几下,温宁也飞出去砸了坑,可温宁是没有痛觉的,晓溪客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瘦小砸在地上还是疼的。

 

晓溪客大概是摔的晕头转向,缓了一会才手肘撑着地开始起身。

 

“彭——”又是一声巨响,晓溪客旁边落了一个更深的任性坑,他来不及掸一掸衣上的尘土便伸手去扶温宁。

 

温宁没头没脑看着伸来的一双白皙手掌,摇摇头结结巴巴说了一句“谢谢”便自己爬起来了。

 

魏无羡也摸不着头脑,要说温宁也是他的鬼将军,怎么也轮不到晓溪客一个小辈来维护。

 

蓝忘机顿住了脚步,目光落在黑衣人上。温宁已经抽空起来了一脸莫名瞧了眼黑衣人又看看魏无羡:“蓝公子这是怎么了?”

 

魏无羡答醉了,说完“扔床上睡觉以后”,蓝忘机有些高兴应了声“好”,温宁目光躲躲闪闪,晓溪客有些无措,持着剑的手抖了抖,魏无羡这才发觉当着小辈的面如此有些不妥。

 

 

温宁走了,晓溪客要去追却被魏无羡拦住。

 

“小朋友,这是要干什么去?”见晓溪客挣不开自己的符纸屏障魏无羡也见好就收了有些好奇道:“鬼将军可不是好去管的。”

 

略显压抑的声音回他:“也不是你该管的。”

 

魏无羡笑了笑:“哦?那请问谁可以管啊?”明知故问,鬼将军是夷陵老祖造的。

 

晓溪客:“为何伤害温……鬼将军。”

 

“谁说我们伤害他了。”魏无羡一时好笑,又问道:“还没问你从义城出来去哪儿。”

 

“不用你管。”

 

蓝忘机十分不耐的扯了一把魏无羡又冷冷瞪着晓溪客。魏无羡会意笑嘻嘻道:“不陪你玩了,我和含光君……”

 

说罢又觉当着晓溪客的面如此说不妥,他如今的身体是个没有金丹自然也就没有分化的身体,也好在如此才能死皮赖脸缠着蓝忘机这个乾元睡一间房没出事。

 

 

被抹额绑着的时候,魏无羡便想起了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一根抹额扎在他的双手上挣动不得,晓溪客还在旁边冷眼看着,大约是他一身装束全黑和夜色笼为一体蓝忘机没注意到他,魏无羡叫着“解开”时,蓝忘机竟直接上手解他的腰带。

 

晓溪客逃也似的御剑跑了。

 

 

 

14

 

胡闹了一晚上,魏无羡亲了一下蓝忘机。

 

蓝忘机把自己打晕了过去,魏无羡坐在床头半晌不动也不睡觉。

 

这是在做什么,仗着今生是个没金丹没分化的低阶修士就和蓝忘机挤一张床,还趁人醉了胡作非为么。

 

“啊——鬼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震破寂静的客栈。

 

魏无羡本就没睡,这一声尖叫打破了他的思绪,未及反应榻上的人已经下意识拿起避尘坐起身了。

 

外面起了灯,人影憧憧,慌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不断,魏无羡抬眼:“去看看!”

 

蓝忘机点头,二人并肩行走,但走出屋子蓝忘机便走到了魏无羡前面,做一个保护的姿态。

 

外面守夜的掌柜和小二惊惧不已,几个世家弟子也起身了,但除了姑苏蓝氏的人穿着整齐其他人都是听到尖叫声就举剑冲出来,身上穿的还是中衣。

 

蓝思追蹲下身在询问情况,可小二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

 

屋子里已经能感受到残存的煞气,掌柜神智清醒些食指指着被破坏的大门一直叫着:“鬼,鬼……”

 

看了眼门外,因着没点灯黑漆漆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天上亦是乌云密布。魏无羡和蓝忘机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示意。

 

 

循着掌柜指的方向魏无羡和蓝忘机走近了一片树林,黑鸦“咕咕”了几声显得阴郁黑暗里更添了几分可怖。

 

抬头望着漆黑无比的天空,魏无羡道:“今天什么日子。”

 

“八月二。”接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魏无羡低头看他:“金凌?你怎么也在这?!”再一回头发现少年们也跟着出来了。

 

可金凌来不及他的话了,他已看到了那个“鬼”,岁华金色的剑光袭向满身黑气的影子。

 

魏无羡大喊:“等一下!”

 

“住手!”蓝忘机于此同时斥出避尘震开了岁华。

 

少年讶异:“含光君?”

 

蓝忘机站在黑衣人前面挡住,看向蓝思追:“思追,带他们回去。”

 

蓝忘机无论做什么都很有说服力,少年们只会以为有什么关窍他们不懂,暂时来不及言说。

 

 

魏无羡道:“他是活人。”

 

望着那个瘦削的黑色背影,魏无羡又道:“而且是我们见过的人。”

 

蓝忘机朝他略一点头。

 

 

魏无羡脑子里忽如浆糊一般,抬眼望着黑压压的天空道:“八月二,阴年阴月阴日……”再转眼看那个年轻瘦削的背影魏无羡喃喃道:“溪客……莲花……莲蓬……”

 

——

想了一下还是按原来的大纲来,谢谢支持

喵见开心

【忘羡】带回去,藏好了

(二)


“你是说······哈哈哈” 白衣男子同桌的朋友笑得前俯后仰,捧腹道:“你说一连好几人在包子铺前呕吐的事儿?这也叫怪事?蓝家子弟不是已经来看过,也看不出什么道理,大概只是个无良商人买隔夜包子,你何须大惊小怪?”


白衣男子微微摇头,叹气道:“你没看蓝家子弟的脸色,事情未必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他朋友手一拍,直接下了定论:“我看就是单纯吃了发馊的肉包,你如此关心,莫非你也吃······”

话音未落,眼前人影...

(二)


“你是说······哈哈哈” 白衣男子同桌的朋友笑得前俯后仰,捧腹道:“你说一连好几人在包子铺前呕吐的事儿?这也叫怪事?蓝家子弟不是已经来看过,也看不出什么道理,大概只是个无良商人买隔夜包子,你何须大惊小怪?”


白衣男子微微摇头,叹气道:“你没看蓝家子弟的脸色,事情未必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他朋友手一拍,直接下了定论:“我看就是单纯吃了发馊的肉包,你如此关心,莫非你也吃······”

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闪,蓝思追在白衣男子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把已经昏过去的人平躺放在了地上。此时客栈众人见到蓝家子弟如此大阵仗,自觉地纷纷散去,留下那男子的朋友一脸惊慌失措,故作镇定地问道:“姑苏蓝氏子弟居然如此无礼?”


蓝思追作揖,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一路追寻邪祟踪迹,发现它最后停留在你朋友身上,所幸及时阻止,但也只是暂时的对策。还请先生回避,以免遭受波及。” 


他倏地想起夷陵老祖与姑苏蓝氏关系匪浅,想要死皮厚脸留下却拉不下脸,瞅着角落一黑一白的身影,指着他们,质问道:“那你怎么不叫他们离开,偏偏赶走我一人。”


蓝景仪个性耿直,见眼前的人如此无理取闹,毫不避讳地把嫌恶写在了脸上,不等他开口训斥,身后已经传来熟悉的声音。


“要我们离开,我们马上就离开。只是你,也不关心关心你朋友,你的友情也太廉价了吧?”蓝景仪惊呼:“魏前辈!含光君!”


没想到口口声声说仰慕夷陵老祖却是在本尊面前闹出这场戏,幸亏那男子脸皮够厚,一阵尴尬褪去后,死皮赖脸地自我介绍:“魏前辈,久仰大名,在下沧州刘氏,刘衍。我师弟刘庆遭受邪祟暗算,请前辈出手相救,小的愿意永世跟随在你左右,做牛做马,纵然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不用。” 就在魏无羡还在整理说辞打算恶心恶心刘衍的同时,蓝忘机已经开口拒绝。


“含光君,不知您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我无意冒犯,若是有不妥之处,请您明说,我也必定改正。”未等刘衍说完,魏无羡隔空画了道符篆,往刘庆体内打去,印堂的黑印立刻显现。


“把他带上,随着我在大街上随便绕绕吧!” 魏无羡亲自开口下命令,刘衍岂敢不从,一拉一拽就把自家师弟背上,紧跟在魏无羡身后。


“思追你说,魏前辈为何要带上这片狗皮膏药?大家已经有三个月没见到了他们两人,结果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 走在最后的蓝景仪压低声音说道,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吃味了,为何明明冠上蓝家人的夷陵老祖还是会被人觊觎。


蓝思追略抬下巴,示意景仪观察前头与魏无羡并肩而行的蓝忘机,“你看含光君。”


“怎么了?”


“含光君可有不悦?”蓝思追耐心解释道,“含光君向来不反驳魏前辈的决定,但那人只能是魏前辈,除此之外,他何时如此和颜悦色地准许外人跟着?”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道:“刘衍,你说的包子铺到底在哪里?不如你来带路吧!”


魏无羡越是使唤他,他越是开心,想到自己即将成功拜师,步伐也不自觉地欢快许多,不一会儿,便抵达目的地。


“哗” 的一声,刘衍自觉地背上一阵背粘腻湿润,他下意识想把师弟推开,但顾忌魏无羡,因此勉力把他扶住,却没想到师弟只是换个地继续吐。这下好了,这件衣裳正式宣布报废,可这都不是重点,他一身酸味,恶臭随着微风四处流窜,令人作呕。如今刘衍即便泡在水里三天三夜也无法消除身上脏臭。


“含光君,手段真是高明!” 明知一开口说话,臭气便会随着口鼻窜入,撕扯着五脏六腑,但景仪还是忍不住赞叹。


直到他嘴边爬出一只小得几乎不被人发现的黑色蝎子,刘庆才终于停歇。


“感谢你的帮忙,照顾好你师弟,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告辞了。” 魏无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他就贴在身侧嘱咐道谢。刘衍抬起眼,此时魏无羡众人已经走到店铺后门,刚才不过是他的传音符罢了。


包子铺的老板姓曹,父辈留了地,于是他盖了大棚,养猪卖肉,因为为人老实,猪肉品质又好,这整条街道上的酒楼所需的猪肉几乎由他们家供应。这曹老板也算是苦尽甘来,除了供应猪肉,也开了包子铺,由自己的叔父掌柜全权管理。


曹老板没想到遭遇此事,正愁要不要上山请蓝氏子弟帮忙,人就出现在门外。领头人衣袂如雪,带着少年张扬无畏的笑颜,像是春风暖阳,守着千顷山河。


可是,却与传闻中冷冽的含光君不同。


曹老板战战兢兢,深深一鞠躬,对着身穿白衣的魏无羡道:“拜见含光君。”


魏无羡把含光君的言行举止学得惟妙惟肖,目光组略扫过包子铺,问道:“近日可发生何事?”
刚问完,店铺前呕吐声四起,曹老板喝道:“快快,把所有门窗关上,我们今天也不做生意了。”


即便观赏门窗,臭气还是慢慢弥漫着整个封闭的空间,曹老师见状,火速带领众人来到后院,这才缓缓道来:“如诸位所见,自七日前便有人在包子铺前······那个。搞得我们生意没法做,酒楼也不跟我们拿货了。虽然街坊邻居都认识,大家也都吃过我的包子,但如果真如传言所说,是我们家的包子不干净,那也不可能在休业后七日依然发生刚才的事情吧?”


魏无羡道:“嗯。” 他心道扮演含光君的不易之处,明明心里堆了一串串问题,却只能简短地回答。


蓝思追会意,接着他的话,道:“酒楼的猪肉也是自七日前停止供应的吗?”


“是的。“


蓝思追继续询问:“那我们是否可以到山上的养猪场看一看?”


蓝忘机忽见魏无羡向他微不可察地点头,忍不住一愣,仿佛听见他在耳畔炫耀——你看,我带出来的孩子可不一般。

云深云梦

剧版《陈情令》续写:既无羡鱼志,陶然共忘机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云深云梦

剧版《陈情令》续写:既无羡鱼志,陶然共忘机

230.

        寒室。

        蓝启仁正在弹奏古瑟,神情专注,旁若无人。

       “兄长,你给叔父喝酒了?”魏无羡小声问蓝曦臣,叔父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嘛!兄长为何这般紧张?

       “无羡别说话,忘机仔细听。”蓝曦臣点点头,顾不上回答魏无羡,却示意蓝忘机听叔父弹奏...

230.

        寒室。

        蓝启仁正在弹奏古瑟,神情专注,旁若无人。

       “兄长,你给叔父喝酒了?”魏无羡小声问蓝曦臣,叔父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嘛!兄长为何这般紧张?

       “无羡别说话,忘机仔细听。”蓝曦臣点点头,顾不上回答魏无羡,却示意蓝忘机听叔父弹奏。

         琴音戛然而止。

       “曦臣,此为何曲?”蓝启仁抬起头来,看向蓝曦臣。

       “《玄默》。”蓝曦臣不假思索,迅速作答。

        “很好。忘机,此曲何人所作?”蓝启仁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蓝忘机和魏无羡回来了,直接就把问题抛给了蓝忘机。

        “作者不详,或为师旷,或为嵇康。”蓝忘机毫不迟疑。

        “此曲何解?曦臣,你说。”蓝启仁十分满意,又将目光投向蓝曦臣。

        “小天地而隘六合,与造化竞奔,游神于冲虚之外,使物我两忘。与道同化,有不能形容之趣焉。达者得之。”蓝曦臣脱口而出。

          魏无羡听傻了,看呆了。这是在做什么?乐理考试吗?

         蓝氏一家子这都是什么毛病?蓝湛喝醉了背《说文解字》,兄长喝醉了背《楚辞》,叔父喝醉了考乐理?

         喝醉了的叔父应该只记得两个师兄,不记得我这个半路入了蓝家的关门弟子吧?现在溜还来不来得及? 魏无羡如坐针毡。

         琴音又响。这个曲子,魏无羡竟然听过!哈哈,前段时间蓝湛每天早上都弹琴叫他起床,因怕他厌烦,所以每天弹的都是不同的曲子,这一支还真听过!叫什么来着?

       “无羡,此曲何名?”蓝启仁只弹了一小段,就停了下来,这次直接点了魏无羡的名。天哪,叔父喝醉了竟还记得我?魏无羡又高兴又紧张。

       “师父,这个我还真知道,《招隐》。”魏无羡得意洋洋,运气太好了,刚好撞上一个蓝湛弹过的曲子!看来这每天早上忘机琴叫醒,很有必要嘛!

       “源自何处?分几段?”蓝启仁继续发问。

       “啊?”魏无羡原以为答出曲名就算过了一关,不是一人回答一个问题吗?怎么后面还有问题等着他啊?这他怎会知道?他早上醒来,听到蓝忘机弹曲子,顶多也就问一句,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哪里还会问出处,更不会问分几段啊!

       “源自《楚辞》,分三段:其一,酒伴诗徒;其二,隐迹藏踪;其三,云耕月钓。”蓝忘机在魏无羡身后,小声给魏无羡帮忙。

         魏无羡竖着耳朵,鹦鹉学舌,战战兢兢。

      “家规十遍,无羡、忘机一人五遍。”蓝启仁当了一辈子先生,即使喝醉了,这些小动作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是。”蓝忘机拱手领罚。

       “是。”魏无羡只好学着样子,先领了罚再说。不过,叔父喝醉了,这处罚算数吗?他根本不会记得吧?

          蓝启仁再次拨动琴弦,魏无羡发誓,他从没听过这个曲子,他真的想溜了。

          太可怕了!蓝氏真的应该禁酒!我是哪根筋不对啊,把解酒药拿给他们叔侄三人?若他们三个以后隔三差五都要喝上几杯,我岂不是得重回学堂,回炉再造,头悬梁锥刺股啊?

       “曦臣,此曲何名?”蓝启仁并未停止抚琴,头也没有抬,却已然向蓝曦臣发问了。

         这次,就连蓝曦臣也不十分肯定,他向蓝忘机做了个嘴型,显然是在跟蓝忘机商量。

         蓝忘机点了点头,蓝曦臣才作答道:“《秋风照茅亭》。”

       “忘机,何人所作啊?”蓝启仁仍是一边抚琴,一边发问。

       “蔡邕。” 蓝忘机回答。

       “也有一说,为左思所作,未有定论。”蓝曦臣补充。

       “此曲何解?”蓝启仁没有抬头,也没有点名,魏无羡松了一口气。就是嘛,叔父只管问就是了,何必要点名呢?有兄长和蓝湛在,保准不会冷场!

        “良夜寂寥,迢迢未央,孤坐茅亭,抱琴于膝,鼓弦而歌,以诉心中之志。”蓝忘机思忖片刻,娓娓道来。

        “但见明月窥人,人于茅亭之内,使心与道融,意与妙合,不知琴之于手,手之于琴,皆神会也,其趣也如此。”蓝曦臣接着蓝忘机的话音,胸有成竹。

        “甚好,甚好!”蓝启仁满脸欣慰,魏无羡对自己这两位师兄佩服得五体投地。若不是蓝湛今日才与自己一道从清河回来,魏无羡就要怀疑蓝湛是临时抱了佛脚,有备而来了。这也难怪当年虞夫人对蓝氏双璧赞不绝口啊!应该!应该!这学问也太好了吧?

         魏无羡看向蓝忘机的眼神都变了,他美滋滋地想:我这是走了什么运啊?看看我这夫君,俊俏不说,还这么有学问!赚了,赚了!赚大了!

         就在魏无羡满眼桃花地看着蓝忘机之际,蓝启仁又开始了另一支曲子。此曲响起,魏无羡敏锐地察觉,蓝忘机和兄长的眼神都变了,整个寒室的气氛也都变了。

         这也是一首魏无羡从来都没听过的曲子,宁静,忧伤,哀婉,伤感。叔父闭着眼睛,将此曲弹奏得浑然天成,如泣如诉。整个过程中,他没有提问,一言不发。

         蓝忘机和蓝曦臣相互交换着眼神,两人都若有所思,若有所感。魏无羡好奇地望向蓝忘机,蓝忘机却只是向他摇头。

         一曲终了,蓝启仁睁开眼睛,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仿佛并没有看到面前的三个小辈。魏无羡甚至觉得,叔父此刻好像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那么孤独,那么寂寞。

        “思故人兮天一方,欲往从兮不能忘……思故人兮天一方,欲往从兮不能忘……”蓝启仁喃喃自语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离他最近的蓝曦臣赶紧扶住他,蓝忘机也走过来,扶住另一边。蓝氏双璧,一起将叔父扶至寒室的里间,半晌,兄弟俩才走出来,返身关上里间的门。

 

       “叔父睡了?”魏无羡迎了上去,关切地问。

          蓝忘机点点头。

        “我们出去说。”蓝曦臣的声音很轻。

        “忘机,你说叔父有多少年没有弹过这个曲子了?”出了寒室,蓝曦臣问蓝忘机。

        “二十多年了……”蓝忘机的声音也很轻。

        “这是什么曲子?”魏无羡觉得蓝湛和兄长的神情都很奇怪。

        “不知道。”蓝忘机摇头。

        “不知道?你们两个都不知道?”魏无羡惊讶了,还有蓝氏双璧都不知道的曲子?

        “应该是叔父自己写的曲子,我们都问过,但他从没有告诉过我们曲名,也从没有教过我们。我们小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弹这支曲子。后来,再也没听过了。”蓝曦臣轻叹,“若不是叔父今日弹起,我都快要忘记这支曲子了。”

       “思故人兮天一方,欲往从兮不能忘……这句话,叔父以前说起过吗?”魏无羡心下了然,这大约就是叔父这一生茕茕孑立的原因了。

      “没有,从没有听他说起过……”蓝忘机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是了,叔父这一生,也是在等着一个回不来的人。这首曲子,是属于叔父的《忘羡》。从蓝忘机记事起,就听叔父弹奏这支曲子,不知那时他已经弹了多久,但最近这二十多年,他再也不弹了。

         蓝忘机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揪住了,若魏婴没有回来,是不是终有一天他也一样,连《忘羡》也不弹了?不弹,不是因为不想弹,而是不敢弹。不弹,不是因为遗忘,而是因为不忘。终有一天,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哪怕只是一杯酒,那段旋律一定还会再次响起,因为那个人一直还在心底,从未离开。

        蓝忘机突然一下子就全明白了。魏婴不在的那十六年,叔父骂过他,罚过他,却从来没有劝过他,阻过他。因为叔父懂他,比任何人都懂。

         魏无羡在衣袖底下紧紧握住蓝忘机的手。蓝家的人啊,都是外冷内热。他们或许是不容易动情,可一旦动了情,就没有回头路。

 

           三人从寒室出来,魏无羡见蓝氏双璧都很伤感,就想着得活跃一下气氛。

        “兄长,你没有喝酒吗?”

        “叔父喝酒,我哪敢喝?不知他喝了酒会有何反应,所以我还设了结界。” 

        “叔父怎会同意喝酒?”

        “还不是因为你!你不在家,叔父整天都在念你,说你淘气,有了解酒药,就想给他喝酒。我便好奇,问叔父可曾喝过酒,他说只在弱冠之前尝过一次,一杯就不省人事,以后便再也没沾过酒了。”

        “所以,是叔父自己提出来尝尝的?”魏无羡睁大了眼睛,“他为何不等着我回来一起喝呢?不过,幸好没等我,否则他问的那些问题,够我抄家规抄到明年了!”

       “叔父说趁你这个淘气鬼不在家试试算了,省得你笑话他。”蓝曦臣笑了起来。魏无羡一回来,云深不知处顿时就有了笑声。

       “叔父今日喝了多少?” 

       “两杯。”

      “然后呢?就开始弹琴提问了?”

       “是啊,你们回来之前,我都已经被罚了好几遍家规了。”

        “啊?还有兄长回答不上来的问题?那个……叔父喝了酒之后罚的家规算数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以前叔父也没有在喝酒之后罚过我们啊!”

       “不会真要抄吧?”

       “忘机是家主,他说了算。”

        “蓝湛,不会真的要抄吧?我冤死了!那些曲子,叔父还没有教过我呢!我怎么会知道啊?”魏无羡扯着蓝忘机的衣袖,总算让蓝忘机笑了起来。

       “兄长若有空,一起去静室坐坐吧?”蓝忘机想着兄长此时若一个人回房间去,只怕也要伤感。

        “是啊,兄长,我们有好多事情要说给你听!这次我们在清河做了一件大事,你听了一定会特别高兴的。”魏无羡等不及想要告诉兄长,他们解决了聂氏刀灵的问题。

       “好。那就跟你们去静室。我也要把这段时间家里的事情跟忘机说一说。”

 

         静室。

        魏无羡知道,蓝忘机从外面回来,是要先焚香的,便习惯性地打开桌上的香盒,抓了一把散香。

      “以后云深不知处都不用那种香了,换这个。”蓝忘机按住了博山炉的炉盖,又从架子上重新拿了一盒香,递给魏无羡。

      “有何区别?”魏无羡一脸疑惑。

         蓝曦臣从魏无羡手里接过被蓝忘机弃而不用的那把散香,闻了闻,又看了看蓝忘机刚拿出来的塔香,向魏无羡解释道:“都是常用的合香。那个以杜蘅、甘松、苏合、安息为主料,这个以檀香、丁香、沉香、白芷为主料。”

       “杜蘅?”魏无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蓝湛,君子不迁怒,你这有违君子之道吧?”

       “君子不贰过。”蓝忘机是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他也不要用“杜蘅”这味香料了。

       “怎么了?杜蘅与《论语》有何关联?有什么典故吗?”蓝曦臣听他俩这么说,就知道,清河之行必然有故事。

        “兄长有所不知,蓝湛啊,这次去清河,可有奇遇呢!”魏无羡哈哈大笑。

 

        “江宗主说得对,无羡,你不该拦着他的紫电。”蓝曦臣听完魏无羡的讲述,第一句评论就把魏无羡给惊呆了。

        “若这尹杜蘅得逞,你和忘机的余生,就都被她毁了。蓝氏会怎样?江氏会怎样?蓝氏与江氏之间的纽带毁于一旦,本就与江氏唇齿相依的金氏,与蓝氏如何相处?此事出在清河,聂氏又当如何自处?中原仙门,好不容易才有今日之局面,尹杜蘅此举若成,很难预测会引发怎样的后果。”蓝曦臣只是听说,就已觉心惊。

       “昔日吴楚之争,无非是源于两个桑女之间的口角,世间万事万物,牵一发而动全身啊!无羡,如今中原仙门,你和忘机,何等重要?你们出门在外,一定要谨小慎微,不可出半点差错,明白吗?”蓝曦臣既是说给魏无羡听,也是说给蓝忘机听。

         魏无羡默然,是啊,卑梁之衅的故事,谁没有听过呢?尹杜蘅这件事,一旦得逞,受影响的又岂止是他和蓝湛啊?

      “无羡,至于子嗣问题,我是忘机的兄长,我想我还是可以代表蓝家表态的。蓝家没有任何人会因子嗣问题,而怪罪于你,因为蓝家上下,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忘机是怎么过的那十六年。从没有人指望忘机此生会娶妻生子,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事而自觉有愧于蓝家。”蓝曦臣何尝不知,魏无羡一直因此事而心有纠结。

       “兄长……谢谢。”魏无羡感动得除了一句“谢谢”,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这些话,蓝湛跟他说过很多次,道理他都明白,但今日从兄长口中说出,意义又完全不同。毕竟,长兄如父。正如兄长所说,他是真正可以代表整个蓝家表态的人啊!

       “无羡,是蓝家要谢谢你。你入了蓝家,忘机才真正活了过来。所以,无需在意外人怎么看,怎么说,你要相信忘机,相信蓝家。不要再为这件事情纠结了。”蓝曦臣语重心长,他真心希望能解开魏无羡的心结。

       “兄长,谢谢你。”这次是蓝忘机在向自己的兄长道谢。是了,关于子嗣这件事情,兄长对魏婴说一句,比自己说一百句都管用。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在清河做的大事是什么?为何我会特别高兴?”蓝曦臣笑了。


叶子苏

忘羡一曲远,回首人不散

十二


原著向


前情提要:两人共沐冷泉,有小惊喜!


问灵三载,蓝忘机于偶然间在乱葬岗重拾魏婴遗留手稿,找到回到过去的办法,这一次,忘羡会怎样打怪升级!!一路甜!!!


魏婴俏皮的伸出手指在胸膛点了点,然后又进一步靠近了蓝忘机,轻浮地说了句:“不做甚!蓝湛,都在水里了,你干嘛还穿着衣服啊,怕我吃你豆腐不成。”


蓝忘机内心一股燥热,转身向远处走了两步,刚好一阵强风吹过,山间树影萧瑟,叶片与草丛沙沙作响,只闻背后传来一声:“哎哟,好疼,疼死我了。”


蓝忘机以为魏婴碰到了伤口,担心的回首。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魏婴就一跃跳到蓝忘机身旁,像兄弟般勾住蓝忘机的...

十二


原著向


前情提要:两人共沐冷泉,有小惊喜!


问灵三载,蓝忘机于偶然间在乱葬岗重拾魏婴遗留手稿,找到回到过去的办法,这一次,忘羡会怎样打怪升级!!一路甜!!!

 


魏婴俏皮的伸出手指在胸膛点了点,然后又进一步靠近了蓝忘机,轻浮地说了句:“不做甚!蓝湛,都在水里了,你干嘛还穿着衣服啊,怕我吃你豆腐不成。”


蓝忘机内心一股燥热,转身向远处走了两步,刚好一阵强风吹过,山间树影萧瑟,叶片与草丛沙沙作响,只闻背后传来一声:“哎哟,好疼,疼死我了。”


蓝忘机以为魏婴碰到了伤口,担心的回首。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魏婴就一跃跳到蓝忘机身旁,像兄弟般勾住蓝忘机的肩膀。


“我说蓝二公子,你那么关心我啊,瞧瞧你那焦急的眼神。”


蓝忘机看了看他背后的伤口因为刚刚的动作又流出了血丝:“不可打闹。”


“你可真是惜字如金,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不过你人真心不错,也没外界传的那么不近人情,以后你就是我魏无羡的兄弟了,有什么事我都会罩着你啦!”


蓝忘机难得的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伸手继续为他输送灵力,冷冷地说了一句:“以后不可莽撞!”


魏婴:“那能怪我莽撞嘛,还不是金子轩那家伙出言不逊在前,我师姐可是最好的人,那金孔雀根本不配。”


说着说着,转头看着蓝忘机:“蓝湛,你知道吗,我师姐做的莲藕排骨汤可好喝了,我做梦都要流口水,你改天来云梦找我玩吧,我让师姐做给你喝,然后,我带你打山鸡摘莲蓬....”


蓝忘机神色温柔,认真的听着魏婴的一字一句,轻声答道“嗯。”


魏婴一讲的兴奋就停不下来,手舞足蹈的在手里比划着:“蓝湛,你知道吗?那莲蓬带茎的比不带茎的好吃。”


带茎的比不带茎的好吃,蓝忘机默默记在心里,如前世一样。


“蓝湛,你别一直给我输送灵力了,我好多了,你看,一点事也没有了。”


魏婴摆动着手腕,证明自己身体已无大碍。

“坐好,还需半个时辰。”


魏婴说不动眼前这块石头,只得乖乖坐下,继续享受这温热的灵力,嘴里不停吐露着:“舒服,好舒服啊!”


很不合时宜,在如此安静美好的时刻,魏婴的肚子咕咕作响。


魏婴一脸赖笑,无奈道:“蓝湛,我今天又是被罚跪又是被打戒尺,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只不过你们这云深的伙食我是真的吃不下,我宁愿吃炒西瓜皮都比吃那药膳好。”


蓝忘机若有所思,道:“时辰已到,走吧。”


蓝忘机一上岸就给门生传了金讯纸蝶,魏婴则跟在身后。


“蓝湛。”


蓝忘机刚好发了讯息,往回一看,只见那人还是赤裸裸的站在那里,可怜巴巴道:“我衣服不见了。”


再一次看见少年赤裸的身躯,瞬间耳朵发热耳垂变红,远处传来巡夜门生的脚步声,来不及找那衣服到底被阴风吹到了哪里,蓝忘机跨步走到魏婴跟前,屈膝把魏婴公主抱似的抱在怀里,用宽广的长袖挡住少年赤裸在外的身躯,快步向静室走去。


少年再一次被抱在怀里,看着硬朗的下鄂线,闻着淡淡的檀香,内心伴随着“嘣嘣嘣”的心跳,充斥着喜悦、激动、迷茫与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