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堂接线员
本篇bgb无差
//阴阳两隔但是甜文
我的长官星之提督死了。
他是帝国无往不利的破军之刃,从未有过败绩,却为了保护他不中用的副官死在敌人的偷袭下。我还记得他死前一刻的场景,各种防护罩被他打开叠加在我们身上,显得远处爆炸致命的波澜都有些失真。他操纵着金属附上我的要害,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能力被限制住,爆破又来得很快,他只来得及做完这一切。几乎是下一刻我就看见火光将防护罩一层层轰开,灼热的气流携巨大的力量击向我们。星之提督为我挡下了绝大部分攻击,剩下一部分又被身上披覆着的金属抵挡,爆炸对我造成的伤害被他减到最小。
即便如此,我还是承不住昏了过去。再醒来时我已经...
本篇bgb无差
//阴阳两隔但是甜文
我的长官星之提督死了。
他是帝国无往不利的破军之刃,从未有过败绩,却为了保护他不中用的副官死在敌人的偷袭下。我还记得他死前一刻的场景,各种防护罩被他打开叠加在我们身上,显得远处爆炸致命的波澜都有些失真。他操纵着金属附上我的要害,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能力被限制住,爆破又来得很快,他只来得及做完这一切。几乎是下一刻我就看见火光将防护罩一层层轰开,灼热的气流携巨大的力量击向我们。星之提督为我挡下了绝大部分攻击,剩下一部分又被身上披覆着的金属抵挡,爆炸对我造成的伤害被他减到最小。
即便如此,我还是承不住昏了过去。再醒来时我已经在医疗舱里,机械运行着向我报告身体损伤率,说我没当场咽气已是奇迹。听到报告我内心的第一反应不是侥幸,而是巨大的惶恐与担心。理智在一瞬间被抽离,我颤抖着声音质问医疗舱我的长官在哪里。
医治疗舱自然不会给我回应,它只是个负责疗愈的仪器,连星网都没连上,更不知道所谓“星之提督”的有关数据。
于是我动用画灵的力量从内部生生把它砸开,顶着满身的伤在星舰里乱闯。没碰上什么人,星舰里弥漫着一股令我心慌的肃穆氛围。
最后我找到了曜云,他看上去很疲惫,显然这几天替我们处理了不少事宜。
曜云是不是忙到精神失常了?不然我怎么会听见他告诉我——
提督阁下死了,节哀。
这该死的效率至上的帝国,我躺在医疗舱里面无表情地想。人死了可以用“逝世”“离世”“与世长辞”,再不济讲个“驾鹤西去”,为什么一定要用“死”字?如此简洁明了地将一切都说清,丝毫不顾及我脆弱幼小的心灵。
我在听完曜云的话后一急之下再次昏了过去,然后又被人塞进了医疗舱里。
我现在还能回忆起星之提督身上的气息,回忆起他从遇见我以后就恒定不变的适宜温度,回忆起爆炸时刻他在我耳边最后一句叮嘱与祝福——“你要平安”。
回忆实在太过清晰,以至于我对星之提督的死没有太多难过的情绪,而是惊讶多过伤心。我不能理解他死亡的含义,不能理解为何朝夕相伴的人就比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去了解他,我为他画下许许多多肖像,我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他怎么会被一次爆炸就这么带走了?
最后我赶在帝国自行处理之前认领回了星之提督的遗体,并参加了他的追悼仪式。追悼仪式显得有些敷衍,毕竟死人已经无法为帝国创造价值。
星之提督的身体很冰很凉,像蓝星冬日室外冷硬的金属。某种程度上讲星之提督确实是一大块合成金属,他的意识体早在很久以前被融入这具坚固得多的“躯体”,成为好用的合成武器。
我突然就有点能接受星之提督的死亡了,如果这能为他带来自由的话。
我希望他死后能够自由幸福,不被任何东西所拘束。
传闻中有个地方,其中居住之人快乐无忧,人们将其称为——天堂。
我承认天堂是我在蓝星听来老掉牙的传说,但存在必有其道理。我抱着希望接下各种任务,往返许多个世界之间,企图探寻到与亡灵取得联系的方法。
最终我从一个古老的国度那里要到了一个电话,流传于每代王室的嫡系之间,据说能问到世间之人的命运和归处。
避开帝国的监管,我用异国购买的通讯器谨慎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对面秒接,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我张口就是一句:“怎么接这么快?暗恋我?”
对面的电子音沉默两秒,回复:“天堂接线处一贯的办事效率。没有。这里是天堂接线员019,竭诚为您服务。”
“……不好意思,以前只有一个人会即刻接通我的通讯,遇到秒接的情况就不小心……”我尴尬得语无伦次。
“可以理解。”接线员019表示体谅。
“你这个数字挺好哈,怎么领到的?”这和星之提督此前的编号一致,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按业绩排行,我排在第19位。”
“那挺厉害的嘛,你们这个职位有多少个人争业绩啊?”
“19个。”
我一时语塞。
“怎么没话了?”接线员019不知是在调侃我还是真心疑惑,问完这一句后又开始公事公办地向我简述:“查询命运扣1,请求祝福扣2,赎洗罪孽扣3,交易扣4……”
“从哪里扣1?我的通讯器吗?”我问对方。
“你可以复述5遍,由我帮助你查询。”019顿了顿,补了句:“我需要业绩。”
看在019业绩垫底的份上,我可怜对方,跟傻子一样字正腔圆地将"1"念了5遍。
“很好,”对面的电子音尾调上扬,似乎很愉快,“请告知查询对象基本信息。”
“姓名路辰,路过的路,星辰的辰。所处地千之帝国,生日3月19日,身高181cm,浅金色头发和绿眼睛。平常会刷星网,会养一些北极里,有一条小船一艘星舰一个副官……”我搜罗着脑海中的有关信息,全方面多层次地向019描述了一遍我的长官,然后略带紧张地询问:“可以查到吗?”
“从'所处地千之帝国'那里就可以查到了,无需提供后续的多余信息。”
“……你当时为什么不打断我?”
“看你列举得乐在其中,我不忍心。何况天堂没有粗暴打断对方话语的习俗。”
“所以查询结果呢?
“查询对象星之提督已死亡。”
“这才是我要问的,他死后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
“星之提督死后入籍天堂。”
“不是,他凭什么啊?”我整个人震惊住了,虽然我很希望长官过得好,但他手上收割星球背负着的罪孽有多重我也清楚,“求你别告诉我他在天堂被吊起来当反面教材,供你们日日警诫自己修身养德,我会很难过的。”
“……也许你可以盼望对方的处境好一点。星之提督原籍天使一族,死后入籍天堂属正常情况。鉴于其为千之帝国卖命的过往,判处苦役千年。”
“我选择交易,快帮我扣4。”
“你想换得什么?”
“星之提督的自由,我不希望他死后还帮打工,怪可怜的。”
“稍等。”对面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片刻后019告知我:“很遗憾,星之提督的罪行已经被减缓过一次,天堂不支持重复减刑。”
“谁帮他减的?”我纳闷。
“星之提督本人,将每日8小时的工期削减为4小时,他以自己的灵魂担保他的副官死后会帮他干完另一半。”019想了想补充,“出于人道主义,他会全程监督并陪伴他的副官完成。”
……原来天堂的"苦役"只是每天8小时的工作,害我瞎操心。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019,我们算半个朋友了对吧?你可以帮我扇他吗?我长官长得挺出众的,应该很好认。你帮我扇他好不好?就一下,要是他没被扇,我身上一些美好的品质都会灰飞烟灭的。”
“很抱歉,天堂业务人员不提供暴力执行服务。”
我叹了气,问他:“你们如何确定我死后一定会升入天堂?我干了这么多坏事,而且我很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圣洁的血统.。”
“有53位天堂居民为你做了担保,按天堂规则,获得超过10位住民的担保便可入住。”
“这是否说明我的人缘很好?”
“说是情缘还差不多。”接线员阴阳怪气地问:“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吗?分别是路辰、路辰、路辰、路辰……”
我一个一个地数,数了53个"路辰"。这里不得不感慨一下019惊人的肺活量和准确率,他居然没有喘不过气或报错个数。
但显然将一个名字重复53遍是件令人茫然的事情,019缓了两秒问我:“你为什么不打断我?”
“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喘不过气,何况我也没有粗暴打断引人话语的习惯。”我忍着笑。
“……综上,你提出的交易失效。是否继续办理业务?”
“办啊,怎么不办。”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我要查询星之提督的近况,请把他最近一周的动向事无巨细汇报给我。”
“……我没有这个义务。”对面回答我。
“拜托,你现在可是天堂的接线员先生诶。难道你不该回答尘世间凡人诚心的发问?”
“从什么时候?”电子音切换成了星之提督本人的音色,听起来舒服多了。
“从你骗我说5个1的时候,那种不怀好意的诱哄语气实在太熟悉了。一开始还不敢揭穿你怕你受什么影响,现在看来你那里挺轻松,某人竟然有脸把每天四小时的接线员工作称之为苦役。”
“每天四小时给一群大沙呗答疑解惑,怎么不算一件苦差?”星之提督轻嗤,“我宁愿每天在训练场加训四个小时。”
“所以你真这么拉啊——业绩垫底真的假的?”我好奇。
“成功的话,你会是我加的第一个绩效点。”星之提督听起来有些不屑,“之前的人被我点评几句就要闹到总部去投诉,心理承受能力有待提高。”
“需要我常打电话给你冲业绩吗?”
“我不在意这种东西,当然——要是某人实在很想我,拨打天堂快讯,我会接通。”
“不是有19位接线员?怎么保证次次都是你?”
“你是唯一不会投诉我的客户,自然是交由我负责。”星之提督答得理直气壮。
“……提督阁下好能耐,所以近况如何?”
“陷入了一些纠葛,不算舒心。”
“说来听听?”能让星之提督感到烦心,应该是不小的事情。
“我刚来到这里时得到了一份表格,要求我填写个人信息及人际关系。我在上下级那栏填上了你的名字,以我副官的身份。”星之提督顿了顿,慢悠悠地说:“可当我填伴侣那一栏的时候,你的名字怎么也填不上去。”
“为什么?”我直觉不太妙。
“在我之前,你的伴侣名额在天堂已经有了52份申请。”星之提督咬牙切齿,“猜猜是哪52个人呢?”
“不会是……路辰、路辰还有路辰吧?”我回想起自己勾搭各个世界路辰的行径,止不住地心虚。
“我的副官真聪明,”星之提督夸我,“不仅聪明,办事还有效率。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让这么多我的同位体为你倾心——这还只算了目前来天堂的。”
星之提督说得我心慌,我小心翼翼地问他:“这里可以查询什么延年益寿的法子吗?这个天堂我目前没有特别想来。”
“祝愿你平安快乐,无灾无难,事事如意。”星之提督字正腔圆地念出一句吉祥话。
“这是什么怪话?你脑袋被砸了?”我大惊失色。
“神使的祝福。”星之提督没好气地告诉我,“一次扣除5个绩效点,记得常给我通讯补回来。”
“所以你现在的绩效点是负数吗?”我乐得不行。
“……是。”
“这是赔本买卖,先生。”我好心提醒他 “你今日在我身上共计得到-4个绩效点。”
“嗯嗯,我知道了。”星之提督对此的态度很无所谓,“所以记得常打电话给我。与其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如想想你收到的53份伴侣申请。”
我语重心长:“先生,你已经是个成熟的路辰了,我们不跟他们争这种名头——天堂允许重婚吗?我要是全接受了会怎样?”
“不、允、许。”星之提督一字一顿,“你想都别想。”
我撇撇嘴,张口还欲说些什么,却被星之提督打断了。
“好了,算上你今天已经工作满4小时。现在是下班时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这么忙?”
“当然。”通讯器另一头混杂着星之提督收拾书页的声音。
“马上要赶到登记处跟另外52个路辰友好理论一下——我才是你的归属。”
男朋友太温柔,吵不起来架究竟是怎么回事
ooc致歉⭐
彩蛋是和星提吵架,粮票可解
你跟路辰生气。
根本吵不起架了,老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晕乎乎地被他哄着全忘记了。
就,你不记得过程,就,又好了?
事后回想,你都觉得神奇。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10:25,这次你下定决心了。
你列了一二三四五条来,打算要好好跟他讲讲吵吵。
你拿着张小纸条,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找路辰。
“路辰——“你走进小花园,找你的吵架对象。
“学妹。“路辰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走向你。
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的居家裤搭在他身上,让路辰看起来温和又清新。...
ooc致歉⭐
彩蛋是和星提吵架,粮票可解
你跟路辰生气。
根本吵不起架了,老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晕乎乎地被他哄着全忘记了。
就,你不记得过程,就,又好了?
事后回想,你都觉得神奇。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10:25,这次你下定决心了。
你列了一二三四五条来,打算要好好跟他讲讲吵吵。
你拿着张小纸条,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找路辰。
“路辰——“你走进小花园,找你的吵架对象。
“学妹。“路辰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走向你。
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的居家裤搭在他身上,让路辰看起来温和又清新。
鲜花、阳光和帅气的恋人,组成一幅透亮的画,让人心情明朗起来。
“怎么过来了?要喝一点水吗?“他抽出湿巾擦手,倒出水递给你。
刚起床确实有点口渴,昨天搞得声音也有些哑,你默默喝了,水温适当恰到好处。
略有感动,又想到,究竟是谁害的你声音哑的!
你又鼓足了气,清了清嗓子开口:“路辰。”
“怎么了?”路辰端出温着的小米粥和一碟小饼干放到你面前的桌子上,一边温和地望向你。
袖子利落地挽到肘弯,一看就是很能干活的那种。
当然在床上也一样。
你被伺候地舒舒服服,内心嘀嘀咕咕地跑偏。
他又有点担心地问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我帮你再按摩一下?昨天真是抱歉。”
说完他耳朵像是被阳光灼了一样,微微发红了。
你瞬间就又气了,好啊好啊,差点忘记了,这下敌人送到枪口了!
你啪一声一拍大腿,攥在手里的小纸条悠悠飘出手心。
路辰手快接住那张纸,绿眸一闪,轻轻念出声:“第一,路辰骗人,在次数上作假,一日多犯,屡犯不改。第二,路辰装聋作哑,说了多少次慢……”
你后面越写越气,越想越气急败坏,写的时候就加了些情绪。
自己写时不觉得,路辰念出来就尴尬地脚趾扣地。
尤其是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你捂住了路辰的嘴,说:“就是这些,你自己看,不可以念出来!”
路辰的绿色眸子弯弯的,流泄出光一样的笑意。
他很听话地嘴唇贴着你的掌心蹭蹭,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松开手,示意他自己看,边喝着糯香的米粥边瞄着他。
刚刚还脸红的人,现在一本正经地看完小纸条,还妥帖折好装在了口袋里。
他态度端正开始:“好的,学妹,我会好好学习,昨晚真的是辛苦学妹了。只是真的很想你。”尾音低靡地结束。
路辰眸中蕴着爱意,低下头和你浅浅的鼻尖碰了一下。
你嚼着酥脆的小饼干,眼睛眨了一下看向其它方向,脸蛋粉润润地说:“其实,也不是特别……”
“请学妹先收下这朵花作为歉礼吧,先消消气也不要吃太多零食,不然小河豚可能要吃不下午饭了。”
刚修剪出来的一朵花,娇嫩美丽,像是妥帖温柔的爱意,被很好的收在小花瓶里递到你面前。
你唇角不自觉就翘起来,语气软啊软,就像是被爱抚过的小猫,懒洋洋翻着肚皮晒太阳。
这也太好哄了,路辰只好再对你好一点,让你再依赖他一点,再多发点小脾气。
顺便想想,如何再不违背学妹要求的情况下满足双方的需求,如果学妹说不出话的话就不会违背学妹的意思了吧?
路辰理了一下遮阳的东西,让你能够坐的更舒服。
你们靠在一起,享受惬意的上午时光。
第一次尝试当坏孩子时劫住的那个黄毛是路辰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循规蹈矩地生活久了就开始觉得日子乏味,而你这次打破枯燥日常的方式则是去尝试当一个叛逆的坏孩子。
装病找老师请了一下午的假,你开始自己的角色扮演游戏。回想起你之前在影视中看到的小混混形象,你制定起颠覆性大改造方案。
首先,把头发染成非主流色。结果去理发店老板说这个颜色漂染需要很长时间,有那时间你不...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循规蹈矩地生活久了就开始觉得日子乏味,而你这次打破枯燥日常的方式则是去尝试当一个叛逆的坏孩子。
装病找老师请了一下午的假,你开始自己的角色扮演游戏。回想起你之前在影视中看到的小混混形象,你制定起颠覆性大改造方案。
首先,把头发染成非主流色。结果去理发店老板说这个颜色漂染需要很长时间,有那时间你不知道干多少更有趣的事儿了,于是你干脆回家自己扎精神小妹型小辫。
其次,穿一身黑色的皮衣。这个好办,你还配了一条黑色长皮裙,搭上一条由黑色星星点缀的双层叠戴锁骨链,右边耳朵上戴着银光闪闪的蛇形耳骨夹。
接着画一个烟熏妆收尾,你对着镜子故作冷酷地练习说话方式和神态表达。年少时的自信心和行动力就是很强,在感觉还不错后,你干脆利落地就出门寻找目标了。
路上你一副大姐大的样子,还顺手揪下来一楼邻居家窗台盆栽上的一根草叶子叼在嘴里。去哪里好呢?要破坏些什么?毁掉些什么?还是惹怒什么人然后吹着口哨溜之大吉?
脑袋神游着,身体凭着本能记忆居然走向了学校。等你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学校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了。幸亏兜里揣了一副墨镜,为防熟人认出你赶紧戴到脸上。
毕竟是第一次做坏事,还是有点害怕做过头被揍的,干脆就对进来小巷的第一个人吹个口哨试试水吧。你往上犟了一下右嘴角,露出小半个犬牙咬着嘴里的草叶子,摆好一个自认为很拽的姿势靠在了墙上。
眼睛懒懒地扫射着巷子口,你的内心又止不住地紧张起来,但是第一次突破自我的叛逆令你体会到一种惊悚毛骨的腾跃感。即便是无关痛痒的叛逆行为,你也必须要尝试一下,大不了飞速溜走就是。
就在草叶子的梗都要被你咬断了的时候,巷子里终于走来一位...男生?现在正是上课时间,这个家伙也是逃课了吗?不过这个男生倒是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一副是老师们喜欢的乖乖崽模样,应该比较好欺负吧?
你轻佻地眯起眼睛,试着在他走进来的时候吹起第一声口哨,但因为嘴里的草叶子影响了发挥,居然没有吹响!
而在你纠结草叶子的去留问题时,再抬头看到的就是他与你擦肩而过后的背影。你脑子里好像涌起一堆乱码,一个着急对着那个背影喊了一句——
“喂,那个黄毛!”
在叫自己吗?声音像是冲着这边来的,而巷子里除了发出声音的人就好像只有自己。路辰显然是第一次被这样称呼,有些怔愣地思索了一番后还是很有礼貌地缓缓转过身来。
“就是你,黄毛。”你冲他抬了抬下巴。叫出第一声后接下来不干也得干,这么想心情就放松多了,你开始毫无经验的随意发挥。
“我的名字是路......”路辰显然不想被继续这样称呼,但他又很有教养地想要介绍自己的名字好让你换个称呼。只是还没说完被就你下一声“黄毛”打断了。
“黄毛。那什么——你头发在哪儿染的?”你气势汹汹地走上去,却问出这样一句有请求帮助之意的话来。
“是天生的发色。”原来叫自己黄毛不是为了攻击我而是看中了我的发色啊,路辰刚刚自我介绍被打断后的不快神色开始有所缓和。
“哦哦,天生的发色啊。那很好。”你顺着就说下来,全然忘记要装腔作势,甚至开始没话找话起来。
“你这件白色皮衣设计还挺不错的,在哪儿买的?”
“抱歉,这件是别人送我的,我也不太清楚。”
“哦哦,别人送的啊,那很好。”
“你脖子上那个星星吊坠也好看,也是别人送的?”
“这个吗?这个是我自己做的。”
“哦哦,自己做的啊,那很好。”
接下来,沉默的空气好像凝固起冰碴击穿你的大脑思考区,懊恼与悲愤就此释放,晃晃荡荡地钻进你的心门。口哨也没吹出来,恶狠狠把人叫住就是在这里搞外貌装扮交流会吗?什么那很好,自己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再豁出去一下!快说点更凶恶的呀!
“把你钱包交出来,不然别想出这条巷子!”脑子里一闪而过打劫的场景,你慌不择路地用上。为了放大你的凶恶,你把墨镜一摘露出自己的烟熏妆容和向上白瞟的眼睛。
“是...?”
路辰的瞳孔明显放大一倍不止,这不是自己上月参加活动时遇到的令自己一见倾心的学妹吗?
自己刚才居然没有认出来,刚才会不会表现得太冷漠了给学妹留下不好的印象,学妹穿这种风格的衣服也好漂亮,她不记得我了吗,对我凶凶的样子真的好可爱,而且我们穿的衣服好像情侣装,真是太好了见到了不一样的学妹,学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路辰完全沉浸在遇到你的惊喜和对你的痴痴喜爱里,借着这份偶然相遇的激动一瞬间思考了一堆问题。
“是就对了!交出来就饶你小命!”看着他惊讶的眼神,你还以为自己的恐吓奏效了。
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作为威胁方你却时刻准备着拔腿就跑。不是真的想要拦路打劫啊,万一他把钱包给你了怎么办,要怎么收场啊?
只是眼前这个人好像有什么魅力磁铁,把你吸在原地离不开半步,引得你想再和他多说几句话。
“是不是饿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眼前的男生忽地变得温和亲人起来,语气也变得柔柔软软,让你不禁想着抓住他的句尾咬上一口应该能尝到蜜糖味。
“吃什么?”糟糕,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但是总不能真的抢走人家的钱包,让他请吃饭应该也算是换一种方式打劫?
“想吃什么都可以,你想吃的我都给你买,买到我的钱包空了为止。这样可以吗?”路辰向前移了半步,将你笼在他的阴影里,明明是温柔地吐息却让你感到他不容拒绝的决心。
而路辰这边生怕你跑掉一样,还把钱包拿出来打开里面给你看:“我带的钱还挺多的,你吃多少都没问题,真的想吃什么都可以的。”
“那、那走吧。”有那么一晃神的功夫,你的心被他清澈真诚的目光照的通亮,这个黄毛——人还挺好的。
上午还发誓要当半天叛逆坏孩子的人,就这样晕晕乎乎地顺从着路辰的话,被他带走逛吃逛喝了一下午。
“我最近的生活实在是太乏味,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串设定好的程序。其实我今天本来是想试试叛逆一把,都做好会被人追着揍的准备了。但是我遇到了你,你不仅没生气还请我吃饭。那个...今天谢谢你。”
傍晚的落日携着落幕向你暗示叛逆时间的终止,你盯着手中的甜筒突然敞开了心扉。
没听到回应的你抬头去看他,却发现肩并肩而行的他不知何时站在了你的正前方。
“真巧,我今天也是想要叛逆一回,向老师告了假想去做些出格的事情解放身心,我也做好会受伤的准备了。但是我遇到了你,你让我发现除了去挑战自己的极限来获得瞬间的解放外,还有新的可能与选择来充盈我的生命。”
路辰坦率而细致地传达着自己的内心,最后带着一抹浅浅笑意婉和地问道:“以后如果还想要叛逆的话,可以叫上我一起吗?”
两人皮衣上的黑与白渐渐靠近,被斜阳晕得似乎要交融在一起了。彼此脖颈上的两颗星星也像是匹配上了暗号,在此刻的光影下熠熠生辉。
而两颗叛逆的心是不是也有了共鸣的对象,萌生出在磕磕绊绊中寻找自我的勇气?
“嗯。因为黄毛,我也意识到了我所谓的叛逆其实也是想探寻不一样的自己,而不是真心想要去做一个坏小孩。”
发现出真正的内心总会让人热切兴奋,你忘形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黄毛,我们下次可以一起尝试更有趣有意义的叛逆!”
“好呀!”路辰抓住了你的手腕又松松握起你的手,“只是,可不可以让我再次介绍一下自己?”
“我的名字是路辰。”这次他介绍之后,你便再也没有忘记过了。
很久之后,在你们婚礼前的一场聚会上,有人问你们和他/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说你的是“喂,那个黄毛”引得大家笑成一片。
但你想起的那个午后,你们带着纷乱的内心偶然相遇,用混乱的自我与彼此对谈,却在对方的世界里寻觅到自我的倒影,自此相伴而行,共同奔赴这生命给予的雕琢与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