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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夢星_

万有引力

洁癖健气画家/贺/撩而不自知

高岭之花医生/严/恐同即深柜


2w+

一发完

勿上升真人







——

“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回去后二十四小时内别碰水,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青年和长相不符的声音沉稳传来,贺峻霖眉头紧拧,似乎是挣扎了许久,才忍不住开口:“微微辣也不可以吗?”


坐在面前的人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面无表情给他把绷带拆除,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如果你希望看到自己手上最后留一条更辣眼睛的疤的话,随你。”


贺峻霖眉头未松:“洗澡呢?我有点洁癖……”


绷带被彻底解开,露出底下一条结痂了的淡色的疤,青年的声音别无二致,淡声重复:“二十四...

洁癖健气画家/贺/撩而不自知

高岭之花医生/严/恐同即深柜


2w+

一发完

勿上升真人







——

“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回去后二十四小时内别碰水,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青年和长相不符的声音沉稳传来,贺峻霖眉头紧拧,似乎是挣扎了许久,才忍不住开口:“微微辣也不可以吗?”


坐在面前的人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面无表情给他把绷带拆除,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如果你希望看到自己手上最后留一条更辣眼睛的疤的话,随你。”


贺峻霖眉头未松:“洗澡呢?我有点洁癖……”


绷带被彻底解开,露出底下一条结痂了的淡色的疤,青年的声音别无二致,淡声重复:“二十四小时内别碰水。”


“哦……”


这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委曲求全的意思。


贺峻霖盯着在眼底晃了老半天的胸牌看,终于在某一个侧身的间隙看清了上面的字——严浩翔。


要说作为艺术生,他见过不少长相帅气堪比明星演员的人,但都比不上眼前这位。


本该平平无奇的白大褂在他身上穿着宛如超模走秀,五官深邃又柔和,那双眼皮就是拿去做都不敢做成这样,冷白肤色的脸颊上还有一颗淡色的痣,简直完美符合他这美术生对艺术品的审美。


人总会对美的事物透去欣赏的眼光,贺峻霖也是如此。他正有些入神地盯着严浩翔那只拿笔的手看,骨节分明,有些纤细美,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女气,落笔的沙沙声唤回他的意识。


严浩翔依旧头也不抬:“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走了,电梯在出门左手边,转个弯就能看见。”


果然,艺术品都是不近人情的,更何况是美成这样的高岭之花。


“严医生,这个药……”


“一天两次,说明书上有写。”严浩翔终于抬起头,直直盯着他的脸,不过两秒,又飞快拧起眉移开视线。


到这里,贺峻霖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了。这位严医生,不是高岭之花不近人情,压根就是在不耐烦地赶他走,语气冷冰冰的,要不是自己是他的患者,恐怕连说这句话的可能都不会有。


可是自己应该没有招惹过他吧?


贺峻霖从出门走到电梯前的这一段不超过一分钟的路程中,脑子里已经飞快过了一遍自己前二十余年简单的生活,从幼儿园到大学,再从大学到出社会工作,简直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随着滴——的一声,电梯在面前缓缓打开,贺峻霖也最终确认,自己在三天之前,是绝对不认识严浩翔这号人物的。并且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也并不希望自己会有认识他的可能。


毕竟没有谁会希望自己出入医院,尽管只是因为手臂上简单的划伤。


那他刚才语气和神情中流露出的那藏不住的差一点就可以被称为厌恶的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


只是来不及容他细想,回到家,贺峻霖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了浴室。最近几天太阳都毒辣辣的,哪怕是一路打车没怎么被晒,他也难免出了一层薄汗挂在身上,这种感觉让贺峻霖很不适。


衣服脱了一半,他才想起来从医院出来时的那句声音很冷的医嘱——“二十四小时内别碰水。”


小臂上那条张牙舞爪的白色疤痕像是在朝他耀武扬威,贺峻霖眉头不住地绞紧,此刻他正面临着这样一个死亡的选择。


洗澡,那就是有违医嘱,万一以后真的留疤……


不洗澡,身上这黏黏糊糊的感觉对一个轻微洁癖患者实在算不上友好。


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避开手臂冲一冲身上,实在不行裹着保鲜膜之类的进去洗,反正他现在是受不了这种泛进心里的浑身异样感了。


好在有惊无险,他满脸餍足地从浴室出来,用拧干的帕子擦了擦手臂,对自己身上现在散发出的沐浴露想很满意。


手受伤了,他也因此停工了几天,现在手机上找他约稿的人依旧只增不减,贺峻霖挑了几个,准备从明天开始复工。


就在和屏幕对面的金主爸爸敲定价格之际,一个备注着学长的电话弹了出来,卡在贺峻霖刚准备发出的[谢谢老板]的表情包前,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而他只是不着痕迹拧了拧眉,就摁下了挂断。


不过显然,对面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这个挂断之后就QQ微信换着打,打到第七个之际,贺峻霖接通了,不过情绪不高。


“有什么事吗?”


电话对面的男人大概没想到他会接,一下子有些紧张,足足过了有五秒钟,才试探着开口:“我看你朋友圈发今天去医院了,是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吗?”


贺峻霖瞥一眼手臂上的痕迹,把电话摁了免提摆在桌上,顺手就开始擦药,随着塑料袋被拆开的声音响起,他说:“去约会。”



对面再次愣住,迟疑道:“去医院约会?”


贺峻霖毫无感情地笑了一声:“骗你的,其实是我得绝症快死了。”


对面握紧手机,叹了口气:“小贺,能别这样和我说话吗?”


贺峻霖也没了耐心,他把用完的医用棉签丢进垃圾桶,又把药囫囵塞回袋子里。声音简直可以用冰冷两个字来形容,没有任何情感波动,“沈绍尧,我应该怎么样和你说话?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可以解释,那天晚上你看到的只是一个误会,我和他……”


“你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贺峻霖替他补充,“你送他回家是因为刚好顺路,他在楼下亲你一口是情不由己,你们拿着身份证去开房是碰巧赶上酒店三折大酬宾。”


“而最不巧也不该出现的人其实是我,对么?”


如果现在两人是面对面的话,沈绍尧一定能看到贺峻霖脸上厌恶的表情,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污了眼睛似的,多说一句都觉得晦气。


显然,对面毫无反驳之力,贺峻霖无视他垂死挣扎的那句“误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毁了他所有的好心情,尤其是心里那股子才压下去的恶心劲,此刻又一股脑涌出来,他只要想到沈邵尧一边和别人开房做爱,一边又回来对他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只是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出现在那些地方并不是意外,因为照片都是他的小情人给自己发来的。


那些他们牵手的、接吻的……甚至是床笫之间的照片,被赤裸裸地摆在面前,贺峻霖到现在还忘不了对面发过来的那句刺眼的挑衅——


[有洁癖就不要和人谈恋爱了,成天又不给亲又不给摸的,活该留不住男朋友。]


这是什么世道?谈恋爱还分三六九等?


而且从一开始沈邵尧追他的时候贺峻霖就坦白过了,他有洁癖,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还是挺抗拒过分的亲密接触和触碰,所以很多恋爱情侣间会做的事情他都不太能接受。


那时候沈邵尧多深情,拍着胸膛保证,你能答应和我在一起就够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现在想想,简直虚伪得要命。


他越想越烦,盯着手臂上那些浅色的疤看,居然生出些想把它抠破,看它流血的冲动,不过这种冲动很快就被另一通电话压下去。


跟着电话里报的地址打车到目的地时贺峻霖是凌乱的,他忍不住再次抬头确认了一遍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来错地方。


显然、是他多虑了,因为这一转叫[糜鹿小镇]的地方确确实实只有这里,他咬紧后槽牙,给刚才的电话回播过去,对面一接通就是他狂风暴雨的洗礼。


“陈思思你是不是出门脑子被驴踢了?大晚上叫我来酒吧买醉?我告诉你,我现在就马上打车回去,我绝不可能进去!绝不!”


五分钟后,贺峻霖浑身僵硬、满脸不适地坐在包间里。


陈思思在边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得亏还有最后残余的一丝理智才没往贺峻霖身上扑,贺峻霖啧了一声,抽出两张纸递过去,“不就是失恋分手吗?至于哭成这样吗?”


陈思思捂着胸口:“你不懂!你这种永远处于热恋期的人怎么会懂!”


这不就赶巧了?


贺峻霖眉尖一挑,从善作答:“我三天前已经恢复单身了。”


哭声戛然而止,陈思思三下五除二抹干脸上的泪痕,“你分手了?你和沈学长……分了?你们为什么分手?谁提的分手?”


她一连几个分手宛如机关枪突突往外冒,仿佛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今天谁也不许提分手这两个字的人不是她一样。


贺峻霖神情微妙,要么怎么说友情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当你觉得你很惨的时候,只要知道你的好朋友和你一样或者比你还惨,那你就会不自觉地……快乐那么一点。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贺峻霖粗略说了个大概,然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就是这样,所以我提了分手。”


“乖乖……”陈思思脸蛋皱起,义愤填膺,“以前也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啊!我支持你,绝对不能复合!都说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出轨男配不上我们小少爷!”


小少爷三个字喊得掷地有声,贺峻霖脸上无奈扬起的笑容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垮下去,他隔着五颜六色的霓彩灯和门边的人交汇上视线,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表情里那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又传达进贺峻霖的眼底。


陈思思转过脸,招了招手:“哥,你来啦!”


“哥?”贺峻霖艰难出声,不敢置信:“你不是说你是独生女吗?”


“是啊!”陈思思眉眼弯弯,已然把失恋的事抛之脑后:“他叫严浩翔,是我堂哥。”


说话间严浩翔已经走近,他粗略扫了一圈桌上的狼藉,语气不悦:“女孩子少喝这么多酒。”


说着,又朝边上表情呆滞的人扫一眼,“忌食辛辣刺激,酒精也算。”


“我没喝酒!”贺峻霖想也不想就反驳,顶着严浩翔显然并不信的目光,又执着重复一遍:“我真没喝,我也就比你早到半个小时。”


陈思思的视线在两人中间打转,适时开口:“你们俩……认识?”


“不认识!”


“算是。”


严浩翔扫他一眼,无视了贺峻霖眼中的情绪,没什么起伏地补充道:“我的病人,早上刚在医院见过。”


他把视线从贺峻霖脸上移开,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问:“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出轨男?”


陈思思怕他误会自己这次分手的原因是男朋友出轨,连忙解释:“不是我,我这是和平分手!”


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出卖队友,满脸写着悲痛和气愤:“是贺峻霖,我们小少爷的男朋友出轨。”


严浩翔飞快捕捉到关键信息和意思,眉头顿时拧得更紧,直到拎着陈思思的后衣领出去,都没再往贺峻霖那边看一眼。


“……”


贺峻霖这次是真的看出来了,这严医生,就是单纯不待见他。


回家至少洗了两遍澡、确认身上的烟酒味不复存在之后贺峻霖才安心睡下。他难得做梦,居然还是梦到自己去相亲,而且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在形容中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人——是严浩翔。


他梦到两人聊得正愉快,都快可以顺理成章约下一次见面时严浩翔用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问他:“你是同性恋吗?”


那不然我疯了来和一个男人相亲?


贺峻霖坦然微笑:“是的。”


就是这一下,他看到严浩翔脸上刚才还温文儒雅的笑垮了下来,整个人变得冷冰冰的,声音也没了温度,说:“恶心。”


紧接着他就被吓醒了。


他颓然地坐在床上,把额前的头发往上撩,在心里嘀咕,难道是因为在同一天内看见过严浩翔两次,所以晚上才会梦到他?那为什么会梦到他们在相亲?而且……为什么梦里的严浩翔恐同还来相亲?


不对啊……


贺峻霖捂着半张脸,脑子里的画面一一明朗,最后定格在严浩翔拧紧的眉头上,该不会严浩翔真的恐同?所以昨天才会对他有那么大的明显的不欢迎的表现?


可是上午在医院里时严浩翔还不知道他是同性恋的事,难道说这就是直男特有的鉴基雷达?还是说这是医生的特殊技能,光是看人长相就能一眼辨弯直?


洗漱时贺峻霖还是忍不住往自己脸上多观察了一会儿。以前不乏有人说他长相有些秀气,但又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女气,就是脸小,眼睛大,还有个皮肤白嫩没什么瑕疵的加持,再加上个头骨架比一般男生小,所以总给人一种柔弱不能自理的精致感。


而且他家里有钱,本身又有洁癖,对待一些格调卫生方面也格外细致,也是因为这个,大学里大家都没恶意地开玩笑叫他小少爷。


但是,应该还没到可以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不是同性恋的这种程度吧。


可能是因为每个人小时候都做过想当一个白衣天使救死扶伤的梦,所以贺峻霖一直对医生和白大褂抱有一种特殊感情,他从小就觉得要听医生的话,要相信医生,医生和老师一样,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之一。


所以一想到严浩翔看他的那个眼神,就让他莫名有些没来由的失落。


难道不是该一视同仁么?怎么还玩歧视链啊?


再说了,他也不是那种私生活不检点的人,就算性取向不那么大众,但好歹也是用心在和人处对象的,如果不是沈邵尧整这一出,他今年还准备生日的时候尝试着和他拥抱,或者……亲吻。


他也不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只是真的需要时间来过心理上那一关而已。


可惜有人出轨那个心理关过得比他还快。


到超市里时贺峻霖才真的相信了那句古话,叫人不能常念叨。他面色不虞地快步从日用品区绕到零食区,边上的人穷追不舍,一连几声小贺惹得不少人忍不住侧目观望。


他眼疾手快从边上的货架上拿下一包薯片,不等拒绝就塞进贺峻霖推着的购物车,唇线抿紧,有些讨好地说:“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还有那个巧克力,多拿点,我给你……”


给你买单几个字还没说出来,贺峻霖就已经面无表情但隐约可见烦躁地把薯片拿出来,放回货架上,眉头蹙起:“沈邵尧,这样死缠烂打就没意思了,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小贺,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和他真的就那一次,而且我是喝多了把他认错是你才会鬼迷心窍没推开他的,我知道错了,别分手好不好?”


驻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贺峻霖的忍耐也快要达到极致。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居然怎么不要脸,到现在了还死鸭子嘴硬,要不是他惦记着曾经的情分和不想脏眼睛,早就把那些照片印出来贴他脑门上了。


沈邵尧还在试图辩解,贺峻霖轻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还是如常:“我们真的没可能了,你也别再来找我。”


随着人群的讨论声变大,贺峻霖也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刚准备速战速决转身离开,就听到一道熟悉的有些低沉的声音——“麻烦让一让。”


他条件反射抬起头,对上那人的眸子。


严浩翔只瞥了他一眼,就毫无波动地移开,淡声重复道:“麻烦让一下,挡住货架了。”


“哦……哦。”贺峻霖连忙往边上站了一点,看到严浩翔从上面拿了两包薯片,又顺着下面一层拿了一盒饼干,再往左,指尖欲落的方向是巧克力。


他抬起眼,唇瓣微动:“麻烦再让一让。”


贺峻霖又往边上挪一步,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严浩翔的手移动,这人的手长得是真赏心悦目,原来手背上也有一颗小痣。


严浩翔的购物车很快就被零食堆满,贺峻霖不住地感叹,高岭之花居然会喜欢吃零食?


“小贺,能和我单独谈一谈吗?我们去常去的那个咖啡厅好不好?”


被点名的人啧了一声,光顾着看严浩翔的手,差点忘了这还有个麻烦事没解决,他刚准备实在不行就撕破脸皮,站在旁边的人就先开口了。


严浩翔上下扫了沈邵尧一眼,露出比贺峻霖在梦里看到过的那个嫌弃厌恶的眼神还要深刻一万倍的表情,说:“长成这样,也好意思出轨?”


他抬起眼皮,转过头,淡色的瞳孔对着贺峻霖的脸上下扫了一圈,语气中嫌弃更甚:“不是应该烧香拜佛么?”


“……”


他是说沈邵尧根本配不上贺峻霖,居然还好意思出轨,难道不应该整天烧香拜佛感谢贺峻霖能看上他才对吗?


沈邵尧脸顿时黑下去,他长得不丑,大学在学校里时还上过什么男神榜的前十名,生活中也不乏有给他示好的人在,而且就连贺峻霖也说过他的长相是偏上,可就是这样的骄傲,被严浩翔简单一句话贬得一文不值。


但是围观群众的好奇心已经被出轨这个信息量给填满了,再加上贺峻霖这没反应过来有些无辜的表情,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一致开始朝沈邵尧投眼刀——出轨男、死渣男,我这就在网上曝光你!


贺峻霖看见沈邵尧那一副要冲上来给严浩翔一拳的架势,往前一步,彻底断了他的念头,也毫无情分,冷声道:“我们结束了,也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有洁癖,嫌脏。”


他抬起眼,一字一顿,让沈邵尧那颗本以为可以投机取巧的心,彻底没了动静。


从超市出去,贺峻霖追上严浩翔的背影,这人拎着两大袋子零食,和身上这身黑色西装看起来实在不搭,不过来不及多问,贺峻霖开口:“刚才谢谢你了。”


“谢我干什么?”严浩翔用余光瞥他一样,视线落在细白的脖颈上时移开,说:“我刚好路过而已。”


说着,还顺便拎着两大袋子零食不动声色把和贺峻霖隔着的距离又拉远了一些。


“……”


看出他的不待见,贺峻霖也没纠结,毕竟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严浩翔刚才说话的那一瞬间他真的看到了佛光普照,于是贺峻霖大人大量地抬起脸朝他露出笑,认真道:“要谢的,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是么?那我就收下了。”


就当严浩翔以为自己应下就可以结束这场聊天之际,贺峻霖突然一拍手,恍然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画一幅画以示感谢!或者做锦旗也可以,就什么医者仁心救死扶伤……”


“……不用。”严浩翔眉心一拧,又难得主动开口:“你不是洁癖?还会画画?”


贺峻霖直觉他这个眼神只在怀疑自己,于是连忙解释,“这不一样,画画是喜欢的东西,所以可以克服一切心理障碍!而且我除了特殊需要会用画板,现在大多都是网上作画。”


“插画师之类的?”严浩翔点点头问。


“算不上。”贺峻霖想了想,说:“不过也有找过我画插画的,当然大多还是接一些特约稿。”


他说着,还不忘朝严浩翔继续表示感谢:“我画画其实还不错的,尤其画人像,就让我给你画一幅嘛。”


和大多数美术生一样,给你画一幅画,是贺峻霖心里最高的礼遇。


严浩翔听着他那莫名其妙上扬的尾音,还有那个让人欲言又止的“嘛”,一下子就表情复杂了起来,他嘴唇张了又闭,最后惜字如金,只吐出一个随便敷衍了事。


像是为了安抚渝城连续一个多星期的高温,贺峻霖收拾好准备出门的这天外面已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他站在窗前犹豫片刻,给手里的画又套了一个袋子,拿起玄关柜上的伞,便出去了。


这也是贺峻霖才发现的问题,他说好给严浩翔的画其实两天前就画好了,就在准备给画之际,他幡然清醒,意识到自己压根连严浩翔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好巧不巧,陈思思和前任复合之后整天如胶似漆,也根本没空回消息。


于是他斟酌再三,决定今天去医院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严浩翔,实在不行就让他同事帮忙给一下。


凭借上次来过的记忆,贺峻霖站定在严浩翔的科室前,刚准备敲门,就被边上路过的一个青年男性打断,同样的白大褂,他透过镜片朝贺峻霖看了看,又抬眼看看门牌号,好心提醒:“严医生刚才吃饭去了,得一会儿才过来。”


“你挂号预约了吗?”他十分热情:“是什么地方不舒服?着急的话可以挂别的医生,隔壁这个陈医生和严医生就是一个科的。”


“不用……”贺峻霖还是不太喜欢和陌生人靠这么近,抱歉地朝他笑了笑,感谢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找严医生有其他事,既然他不在的话可以麻烦您帮我把这个……”


眼镜白大褂越过它的肩头往后看,挑眉:“说曹操曹操到,他来了,你自己和他说吧。”


严浩翔走在后面站定,随意和眼镜白大褂打了个招呼,贺峻霖仿佛闻到他身上那股很浅的消毒水味,很干净的味道,他转过身,把手上拎着的袋子递过去,眉眼一弯:“我来送画。”


“不用麻烦亲自跑一趟的。”严浩翔接过,透过外面裹着的便宜塑料袋看到里面特意包装过精良的实体,说:“多谢。”


“应该的。”贺峻霖笑起来有兔牙,简直可爱得要命,说:“我没你联系方式嘛,只能碰运气直接过来找你,有打扰到你吗?”


嘛。


又是这个让严浩翔表情复杂的语气词,他飞快拧了拧眉,又神色如常:“没有。画我收下了,你快回去吧。”


贺峻霖见他依旧不太待见自己,好在东西送过去也算两清了,便懒得纠结,说了声再见后转身就走。


眼镜白大褂八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翔哥,这也是你的追求者吗?”


严浩翔:“不是。”


眼镜白大褂:“啊……那真可惜,他比之前那几个都长得好看,而且你居然收了他的东西,我还以为……”


严浩翔幽幽扫他一眼,贺峻霖坐进电梯之前,只听到最后一句——“行了,别一副要杀了我的模样,知道你恐同,这种玩笑以后不开还不行?”


贺峻霖拧起眉,原来真恐同啊?


还好以后不会再有交集。


当然,这样的想法不过持续了一周,就被现实击垮。


推开门看到坐在沙发边上的那个人时,贺峻霖差点想装作走错了然后转身离开,陈思思拿着话筒站起身,朝他疯狂招手:“小贺!这里!”


他硬着头皮和沙发上的男人视线交汇,陈思思已经起身招呼他坐下,贺峻霖大概扫了一圈,另一张沙发全是抽烟喝酒的,剩下那张有个恐同的严浩翔,犹豫间,陈思思替他做了选择,“这边他们一会儿还要划拳,你坐那儿,可以么?”


那儿——指的是严浩翔旁边。


他刚准备硬着头皮拒绝,就看到严浩翔已经挪了挪脚,给他把进去的位置留了出来,再拒绝就不好意思了,于是贺峻霖点点头,朝严浩翔礼貌微笑示意一下坐了进去。


“这谁啊?思思不给介绍一下?”那边有个头发染成红色的男人朝贺峻霖挑了挑眉。


陈思思挽着男友的手臂推他一下,假意翻了个白眼:“没可能,别想。我们小少爷才分手,情伤深重,不会开始下一段的。”


“哥儿们也没打算一来就谈恋爱啊!这不得先认识一下!”红毛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估计年龄不大。


陈思思摆摆手:“小少爷有洁癖,你这一身酒味在进门时就已经被他拉进黑名单了。”


贺峻霖看到红毛扯着自己衣领嗅了嗅,紧接着嘟囔一句:“这可是我才喷的香水……”


他抬起脸,不死心地朝贺峻霖发出邀请:“小少爷,来和我们一起玩啊,摇骰子。”


“别这样叫我。”贺峻霖皱起眉,“而且我不会玩这个。”


严浩翔这个角度一瞥就可以看见贺峻霖拧成川字的眉毛,还有因为身心不适别扭的小学生坐姿。


“来嘛,我教你,玩两把就会!”红毛握着筛盅晃了几下,骰子在里面嗒嗒作响,他又转向严浩翔抬抬下巴,“哥,你来么?”


陈思思刚准备打圆场,严浩翔是她坑蒙拐骗弄来的,而且他最看不惯这些染头的男生,估计觉得不太雅观,看起来脏兮兮的。就看到严浩翔居然直接站起身,长腿从贺峻霖面前迈进去,坐在对面,掂了掂桌上的筛盅,说:“来。怎么玩?”


就在严浩翔走进去坐下的一瞬间,沙发边上只剩贺峻霖一个坐着,他顿时卸了些力,神经也没那么紧绷,从包里抽出两包湿纸巾擦了擦手,选择挑个合适的位置观战。


严浩翔的手真的很好看,骨节分明的冷白皮指尖握着黑色的筛盅,手腕微动,骰子在里面就咕噜噜跳动起来,他往上拉了拉袖子,神情散漫又自若,优雅得仿佛是在什么高雅之地,这和他穿白大褂时露出的极致反常感让贺峻霖不由生出一个形容——缪斯。


严浩翔就是缪斯,一举一动都美得像形容词。


他心里泛出些诡异的感觉,是只有在创作时灵感大发才会有的跳动感。


玩了没几轮,红毛就开始打酒嗝,动作迟缓地提起筛盅,眼神大概是游离了几秒,看清里面的骰子时一拍桌,“六个八!”


“……”这一声太过豪迈,听清的人都沉默了。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着舌头坐下去,咧开嘴笑了一下:“八个六……八个六……”


严浩翔抬了抬眼皮,也提起来,耸耸肩:“我一个没有。”


“……”红毛彻底败了,他一手豹子六居然都能输,这他娘的该不会是个隐藏挂逼?


贺峻霖实在没忍住,偏过头小声地笑了一下,紧接着他就和严浩翔投过来的视线对上,严浩翔多少也喝了两杯,眼神不似之前那样冰冷,多了几分散漫的烟火气,浅色的瞳孔对上他,激得贺峻霖心尖一颤。


嘴角的笑意也就此僵住,他好像被严浩翔这一眼看得无所遁形,整个人宛如偷看被抓包,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好在严浩翔很快就从他脸上移开了视线,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一如既往哑沉的声音:“酒精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今天就到这里吧。”


红毛是真醉了,含含糊糊喊下一个继续,还不忘自己最开始的目的,念叨道:“让刚才那个小少爷来和我玩,我还可以再喝……”


严浩翔面无表情做出回答:“小少爷不能喝,要养疤。”


他说着,还不忘朝贺峻霖下意识捂住的手臂上淡淡看了一眼。


很奇怪,明明都是叫他小少爷,但这三个字从严浩翔嘴里吐出来,就让贺峻霖觉得头皮发麻,他喉结滚动,连反驳都忘了,就这样开口:“我不喝酒。”


其实过了这么久,早就好了,手臂连点痕迹都没留下,但他谨遵医嘱,白衣天使都这样说了,自己照做点头就对了。


陈思思是寿星,今天的主角,贺峻霖就算再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还是很给面子地留到了最后,三层高的蛋糕被推进来,陈思思的男朋友随即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捧花,陈思思眼泪哗哗往下掉,全然忘了那个不久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喊着绝不复合的人是谁。


贺峻霖来之前吃过饭,蛋糕便只礼貌性接了一小块,严浩翔淡声说了句谢谢,一转头就看到贺峻霖表情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手看,虎口那一块不小心粘上了奶油,红色的可食用奶油色素薄薄一层敷在上面,惹得他身心不适。


严浩翔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蛋糕,轻轻在桌上放下,跟着去了厕所。


过去时只听见水流的哗哗声,贺峻霖漂亮的眉头紧蹙,满脸严肃在虎口那块搓洗,严浩翔站在边上,随意洗了个手,头也不抬:“小少爷,皮都要被你搓掉了。”


他头次见一个成年男人的皮肤可以嫩成这样,搓两下就泛红,像是在皮肤上烙了朵花似的,于是心里默认了小少爷这个称呼。


贺峻霖动作一顿,忙不迭从边上抽了张纸把手擦干,严浩翔侧目挑起眉:“怎么你每次看见我就紧张?医生恐惧症?怕我给你打针?”


“不是……”贺峻霖不自觉绞着衣摆,余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严浩翔的手上,他轻吸一口气,莫名其妙委屈:“你不是恐同嘛……我怕离你太近会让你不喜欢……”


怎么会有人说个话能娇成这样?这是在撒娇吗?


严浩翔强忍着内心深处的诡异感,皱眉:“你那天听到我们说话了?”


“嗯。”贺峻霖头垂下去,小声补充:“说这么大声,谁会听不见啊?”


“……”严浩翔语塞片刻,说:“我是恐同,但只要正常相处的话就没什么问题。”


贺峻霖不解:“怎么样的才算正常相处?”


严浩翔挑眉:“现在这样就可以。”


“啊……”贺峻霖若有所思地抬起眼沉吟片刻,说:“我和谁相处都是这样的。”


“和你男朋、”意识到不对,严浩翔改口:“和你前男友也是这样?”


“嗯。”这没什么不能说的,贺峻霖点头:“我有洁癖,所以不太喜欢和人靠得太近,男朋友也不行。”


这是隐私,严浩翔没再继续问,只觉得贺峻霖是个挺奇怪的人,暂且抛去性向不谈,洁癖患者谈柏拉图式的恋爱,偏偏自己又长成一副很难让人不多心的模样,这么说来,他那个前男友还挺能忍。


这是尽管他恐同都必须承认的事实,那就是贺峻霖长得很好看,他第一次看到贺峻霖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又乖又娇的,好像比大部分女生长得还漂亮。所以他才会刻板印象,觉得贺峻霖不是需要女朋友的人,也就是自己因为某些原因不太愿意接触的那个群体——同性恋。


回过神来时已经是在公寓里,严浩翔擦着才洗完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扫到在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请求添加好友的提醒,是一个滑稽的表情包头像,验证消息一连发了三条——


【对方正在输入中:我到家啦!】

【对方正在输入中:谢谢你帮我打车,多少钱我转给你。】

【对方正在输入中:看到了记得通过一下哦~】


又是这看起来莫名像在撒娇的语气词,严浩翔指尖一顿,摁下了同意,手上还有些湿的缘故,不太方便打字,便摁着语音键,说——“到家了就行,没多少钱,不用了。”


“没多少钱,不用了……”


贺峻霖耳根通红,没忍住又点开听了一遍,人的声音现实听起来和手机里是不一样的,严浩翔的声音透过手机,好像更低了一些,裹杂着似有若无的电流声,蹿电一样的流过他全身。


他顶着红透的耳朵,倔强打字。


【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多不好意思,多少钱我还是给你发一下吧。】


严浩翔瞥到桌上还没来得及拆开的画,说:“三十八块四一,应该还不够你那副画的零头,画我很喜欢,钱就不用了。”


说完,又怕贺峻霖继续坚持,他又发过一条——


“早点睡,晚安。”


贺峻霖握着手机沉默两秒,紧接着一头栽进被子里,眼睛眨得飞快,忍不住想,严浩翔真的恐同吗?可是他看起来好像很会撩诶……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贺峻霖晚上没出息地又做梦了,且梦到的对象又是严浩翔。


不过这次不是相亲,而是一些不太能描述地禁忌场景。


他梦到严浩翔用那双白皙干净的手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摸,眸子里被情欲的色彩填满,喘息落在耳尖,很烫、很好听,轻轻叫他的名字。撞进他的身体里,他变得乱糟糟脏兮兮的,却一点没有想躲开的意思,反而缠紧严浩翔的腰,哭着求他快一点。


就在欲望喷薄而出的瞬间,贺峻霖猛地坐起身清醒过来。


下身黏腻的不适感宣判他的罪孽,贺峻霖胸膛起伏,脑子里严浩翔的模样挥之不去,高岭之花坠入情网,连呼吸都那么真实,重点是他居然会对一个才见过没几面的恐同患者做春梦……


严浩翔还叫他小少爷,叫他霖霖……


真是见了鬼了。


大概真是罪孽深重,老天有意要惩罚他,贺峻霖沉默地盯着画板上红色的血痕看,然后认命地披上外套出门,得去楼下那个药店买一盒创可贴常备才行,怎么被木刺一划就会破皮。


他目的性极强地拿了盒创可贴,思索间又顺手拿了瓶消毒水,刚准备买单,手上的东西就被边上的人抽了出去,他愣愣地转头,对上严浩翔依旧冷漠的脸。


严浩翔粗略看了一眼药盒,又看向他,视线顺着往下:“手又伤到了?”


贺峻霖被他这样一扫,昨晚梦里的细节又复苏般的涌入脑海,瞬间耳根通红,胡乱从他手上把东西夺过来,支吾开口:“没怎么,被木刺割破点皮而已。”


说完,严浩翔已经皱起眉,职业病犯了:“这要及时消毒处理才行,万一木屑留在里面说不定还会感染。”


贺峻霖不敢看他,垂着头像个被训话的孩子。严浩翔眉头未松,把东西放回货架上,说:“去医院我给你清理一下。”


他没有反驳的余地,被严浩翔带进办公室的时候上次那个眼镜白大褂也在,眼镜白大褂反复朝他看了好几眼,趁着严浩翔去找新的医用棉签才八卦开口:“你是上次来送东西的那个吧?你和我们翔哥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贺峻霖现在简直心虚紧张得要死,过了好一会儿才纠结道:“也许勉强可以算是朋友?”


“这样啊!”眼镜白大褂摸着下巴,自顾自地补充:“还挺不好意思的,上次看到你,我还以为又是他的哪个追求者。”


“严医生他、”贺峻霖斟酌用词,试探道:“追求者很多么?”


“那是!”眼镜白大褂一拍大腿:“这两年稍微好点,他刚来这里的那年,一天起码会来三个想要他联系方式的!”


他眼珠子一转,往上推推眼镜,说:“而且男女都有,他这长相应该是男女通杀,更何况他还工作稳定,有车有房,简直就是理想男友标配!”


贺峻霖抿着唇点头,又松开,问:“他不是恐同吗?怎么还会有男性追求者?”


“是啊,”眼镜白大褂挑眉:“总有人会不死心想碰碰运气嘛,不过依我看来,基本没这个可能性。”


“为什么?”贺峻霖下意识反问。


眼镜白大褂咋舌:“他恐同好像就是因为之前大学宿舍里有个同性恋骚扰他,说是经常偷拍他还是在宿舍里翻他衣服自我安慰来着……总之挺恶心一件事。”


“说什么呢?”


严浩翔在贺峻霖对面坐下,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一眼,眼镜白大褂朝贺峻霖挤眉弄眼,说:“没说什么,我回去补觉了,今晚你值班别忘了。”


“知道。”严浩翔把手心摊开,对着贺峻霖弯了弯指节,头也不抬:“手,给我。”


手递过去,褐色的液体抹在指尖上,贺峻霖忍不住想缩回来,严浩翔抬眼看他,难得耐心:“忍一忍,一会儿就给你擦干净。”


——听话,忍一忍,一会儿就给你。


草……


贺峻霖脑子又开始爆炸,慌不择路地找话题,试图让自己不要想起昨晚的梦,“你家也在那附近吗?这么巧刚好遇见。”


“没。”严浩翔给他贴上创可贴,“今天刚好有事过去,路过药店,看你在买东西,就进去看了一眼。”


这人……真的恐同?


怎么会有人恐同,且明知道对方是个同性恋,还故意往上凑啊?


贺峻霖表情一阵纠结,还是没忍住开口:“你恐同还和我靠这么近,真的可以吗?”


严浩翔刚好抬头,对上贺峻霖隐约有些泛红的脸颊,说话时声音有些黏糊,真像在撒娇,像他寄养在家里那只小狗似的,他一时间忘了反驳,过了许久,才说:“你和其他那些不一样,这么爱干净,没什么不能接触的。”


言外之意是说之前大学时在宿舍里遇见的那种人很脏,很让他恶心。


事实上昨晚刚以他为男主做了场春梦的贺峻霖此刻如芒在背。


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听到严浩翔似有若无的笑意传来,说:“小少爷,少受点伤吧,画家的手不都挺金贵么?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爱护。”


小少爷脑内彻底爆炸了。一直到晚上,整个人都还在浑浑噩噩地找不着北。


大概是因为有洁癖的原因,贺峻霖没怎么做过春梦,也没怎么做过自我疏解,光是想到两个人浑身赤裸抱在一起,可能还会出汗,唇舌交缠,就让他倍感不适。


但他确实看过此类动作片,和沈邵尧在一起的时候看过,彼时两人在沙发上一人坐一头,贺峻霖才看到两人接吻,就皱眉闭上了眼,然后躲开了蠢蠢欲动凑上来的沈邵尧,强忍不适,尽可能解释:“抱歉,我可能还是不太能……”


说完,他就进了房间,把客厅留给沈邵尧一个人用,他听到沈邵尧进了浴室,推门看时电影已经放完了,客厅的空气中留着似有若无的味道,让他泛起恶心,也没礼貌性留沈邵尧下来过夜,这样一算,他第一次和那个小情人裹到一起,好像就是那个晚上。


现在两人分手也有一段时间了,他早就认真反思过,或许自己这个洁癖的问题确实不太适合和人谈恋爱,那大不了就不找,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性需求。


当时想得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狼狈。贺峻霖在被子里动了动腿,指尖上还裹着严浩翔给他贴的创可贴,他闭上眼,自暴自弃地勾起裤腰把手摸进去。


最后脱口而出是严浩翔的名字,贺峻霖快崩溃哭了,这是真完了,他好像喜欢上一个恐同患者。


“总有人不死心想碰碰运气嘛……”眼镜白大褂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贺峻霖泡在浴缸里,忍不住想,如果——真的有那个万一呢?而且严浩翔对他也没那么抗拒,万一……


不行啊,要是严浩翔知道自己借着那点不同对他亵渎,那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再见的可能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可是高岭之花啊、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


贺峻霖被邀请参加渝城一个小型画展,他刚从综合大楼里了解了一下具体流程出来,手里拿着赠送的两张门票,有些犹豫,他和严浩翔从上次之后就没再有什么交集,尤其自己还确认了对他有好感,所以更不敢轻举妄动。


但如果不给严浩翔的话,还能给谁?实在不行就自己去吧,反正走个流程,人多的地方他也不想多待。


“小贺!”


他抬起头,陈思思已经从对面大包小包地朝他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严浩翔,严浩翔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工装服,看起来不像是个经验老成的医生,更像是个年轻的大学生,让人实在移不开眼。


贺峻霖喉结微动,直愣愣地:“严医生,你怎么也在?”


严浩翔点了点头以示回应,说:“轮休。”


陈思思咧嘴一笑,注意到贺峻霖手上的东西,眨巴眨巴眼:“这是什么啊?十五日全天……那不就是下周末?”


“嗯。”贺峻霖有了点勇气,勾唇笑道:“下周末的画展,主办方送了我两张门票,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来。”


“两张票,如果给我们的话你怎么办?”严浩翔挑眉。


贺峻霖心里打鼓,眨眼的频率忍不住加快:“我可以刷脸进嘛~”


陈思思倒是坦然极了,连连点头:“我想去我想去,正好我哥下周末也没事,我俩一定都去给你捧场!”


于是乎,票就这样给了出去。


贺峻霖回到家,有些犹豫要怎么给主办方询问自己那天能不能刷脸进的问题,敲敲打打间,是陈思思的消息先一步弹出来——


【CSS:小贺小贺,那个画展我不去了,门票都在我哥那儿,你俩一起去吧!】

【对方正在输入中:怎么突然不去了?】

【CSS:我这人本来就没什么艺术细胞,门票给我多浪费,不如你和我哥去,而且他还挺喜欢这些的,你俩说不定能有共同话题多聊聊。】

【对方正在输入中:我怎么……总觉得你这话里有话?】

【对方正在输入中:陈思思女士,你该不会是想撮合我们俩吧?你难道不知道你哥恐同?】

【CSS:哎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CSS:我就是觉得你俩挺般配的,都是一等一的大帅哥,而且我哥人那么好,小少爷你嫁过来肯定不让你受委屈!】

【对方正在输入中:什么就嫁不嫁的……重点是他恐同啊……】

【CSS:小少爷,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恐同即深柜。】

【CSS:强扭的瓜甜不甜尝一口就知道了!而且你长这么漂亮,我哥舍不得对你痛下杀手的,他是个颜控,最听不得人家撒娇!】


严浩翔是个颜控?


那自己应该是个……手控?还是应该叫——严浩翔控?


因为他觉得严浩翔浑身上下哪哪儿都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性感得要命。


人一旦有了期盼的事情,连时间好像都会过得快一些,贺峻霖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下衣领,抬起手腕在鼻尖嗅了嗅,严浩翔会介意喷香水吗?这样是不是太明显?


啊……好在意啊。


他以前从没有这样过,为了一个人紧张成这样。


手机嗡嗡响了两下,是严浩翔的消息,让他可以下楼了。


他们是刚才才约上的,严浩翔说不好意思白拿门票,要开车过来接他一起去,贺峻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假情假意拒绝了两次就发过去了具体定位。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贺峻霖两步并成一步跑下楼,头发翘起一撮,朝严浩翔笑笑:“久等了,刚才电梯有点慢,我走楼梯下来的。”


嘶——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搞得好像自己很急着要见他似的。


好在严浩翔没有多想,只给他拉开副驾驶的门挑了挑眉示意。


画展来了不少人,严浩翔和贺峻霖从一楼逛到了四楼,最后还是逛回了主展厅,贺峻霖注意到严浩翔的视线方向,歪头笑了一下:“你喜欢这幅啊?”


“没。”严浩翔抬手指着边上的一个人像:“这是你画的吧。”


贺峻霖心里一下子雀跃:“你怎么知道?”


严浩翔表情难得鲜活,勾起唇:“看到左下角你的落款了,和给我画的那个一样。”


落款?哦,那是他的防伪标识!


贺峻霖刚准备自豪应下,就听到严浩翔就用那个撩死人不偿命的声线沉沉开口:“LinLin,是霖霖的意思吗?贺峻霖的霖。”


LinLin……霖霖……


霖霖本人脸红得宛如七月末的晚霞,心跳声越来越大,脑子一片空白,他真的完蛋了,他好像更喜欢严浩翔了。


两人在画展逛到了天黑,严浩翔依旧绅士主动提出送贺峻霖回去,车开到一半,他接了个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是问他要钥匙的,说:“翔哥要不你过来送一趟?挺急的,一会儿就要用。”


严浩翔朝边上的贺峻霖看了一眼,贺峻霖坐姿乖巧,朝他眨眨眼,十分善解人意:“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家。”


“我是想问,”严浩翔犹豫了两秒,说:“你介不介意先和我去一趟医院,送了钥匙我再送你回家。”


嗯?


所以严浩翔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他中途放下?


贺峻霖咬着唇,心里的小泡泡一个个炸开,小声作答:“不介意。”


钥匙送过去,眼镜白大褂到嘴边的谢谢在看到贺峻霖的时候卡住,他眨着八卦的眼睛,贺峻霖也心虚,不太自然地往严浩翔身后躲了一下,严浩翔便开口:“精神科那边门锁了吗?我来的时候看见灯还没关。”


眼镜白大褂心虚一笑,做好挨批的打算,但显然今天严罗王心情似乎还不错,居然只是啧了一声便说:“下次注意,我一会儿顺便过去关了。”


他抬起头,看着这俩人走远的背影,总觉得不太对劲。


啪嗒——最后一盏灯也被熄灭。贺峻霖看着黑漆漆的走廊,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条件反射往边上热度的来源处靠了一下,后背贴到严浩翔的手臂,他又是一个激灵,严浩翔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有安全感,问:“你怕黑?”


“我……”贺峻霖要面子的话卡在嘴边,绕了个弯,说:“是怕黑的。”


“真是个小少爷。”严浩翔这样说他,却并不是讽刺,还顺手拎了他一把,避免了脚下踩空。


贺峻霖手腕刚才被他捏住的地方隐隐发烫,嘴上倔强:“都说了别这样叫我……”


空旷的楼梯间发出一阵莫名的回音,贺峻霖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关于在医院撞鬼的电影小说,这次是真的害怕,顾不上什么洁癖面子的就伸手去拉严浩翔的手臂,握住他冰凉的外套布料,声音打颤:“严浩翔……你走慢点嘛……”


嘛。


又在撒娇。


严浩翔眉头不自觉地拧起,用另一只手强硬地把贺峻霖握在他手臂上上的手给扒下去,贺峻霖心里比见鬼了还要凉,眼泪差点在疑似失恋和极度恐惧中掉下去,只是还没开始起雾,他就被严浩翔牵住了。


这人的声音也僵硬,听起来就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刚才是门的声音,晚上起风的时候都这样。”


话音刚落,门又开始发出诡异的吱呀声。严浩翔怀里多了个人,他差点没条件反射把贺峻霖给推出去,只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贺峻霖打颤的声音先一步传来,可怜兮兮的,说:“我害怕。”


严浩翔推在他肩头的力度收起,转而轻轻拍了拍后背,嗓音又沉又哄,说:“小少爷,衣服都要被你撕破了,牵着手还不行吗?”


“不行……”贺峻霖破罐子破摔,往他怀里又钻了一点,坐实小少爷的称呼,“你把我带来这里的,你得负责,我腿软了走不动,怕得要死。”


下一秒,他被打横抱起。还是那种搂着胳膊穿过腿的公主抱。


严浩翔只是看起来瘦,但把他抱起来还是绰绰有余,贺峻霖挺小一只搂住他的脖子,眼睛在黑夜里和严浩翔靠得好近,严浩翔掂了掂重,稳步往下走,说:“不吉利的字以后少说。”


贺峻霖环紧他的脖子,心跳砰砰,说:“你一个医生还迷信这些?”


“不可以吗?”他卸了些力,惹得贺峻霖又赶快抱紧他的脖子,说:“小少爷洁癖好了?”


“没……”贺峻霖心虚地抿紧唇,又松开,给自己找补:“这不是……太害怕了嘛……”


从坐进车里又把他送到楼下,贺峻霖硬是一句话没说,直到严浩翔给他打开车门,提醒他到家可以下来了,贺峻霖才同手同脚地出去,努力平稳住呼吸,装作云淡风轻:“今天谢谢你了。”


“嗯。”严浩翔突然朝他走近一步,停在眼前微微低下头,贺峻霖紧张到差点腿软坐到地上,但他最后的理智支撑住了,而严浩翔只是在他脖颈处停下,然后开口:“香水,很好闻。”


贺峻霖现在想进急诊科。


严浩翔说:“小少爷,回去吧,我身上应该没那么脏,不过介意的话还是可以多洗一遍澡。”


直到后半夜,贺峻霖也没睡着,他恨这些所谓的直男,用这么云淡风轻的模样撩人,搞得他现在仿佛都还能闻到严浩翔身上那股淡淡的并不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被他拥抱牵手的温度,原来亲密接触,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他决定了,要追严浩翔。


少爷也是会为爱低下头颅的,更何况……先弯腰的是严浩翔。


决定追严浩翔的第一天,贺峻霖起了个大早,在医院楼下遇见了值夜班出来的眼镜白大褂,他先朝贺峻霖打了个招呼,呵欠连天:“你昨晚不是和翔哥一起?”


贺峻霖眼珠子一转,把手里多买的那份早餐递给他,决定先从身边人下手探探敌人虚实:“他今天还没来吗?”


眼镜白大褂受宠若惊,接过早餐,毫不犹豫出卖队友:“早来了,我们翔哥出勤率永远第一,我们整个科室都是被他卷起来的。”


包子咬了一口,他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你这早餐给我了你吃什么?哎呀,我重新给你买一份吧,我们干这行的早就习惯不吃早餐了……”


贺峻霖若有所思:“严浩翔也没吃?”


“没。”他回忆片刻,笃定道:“至少今天还没吃,不过他应该一会儿就会下来买了。”


两人在下面聊了几句,正遇上严浩翔下来,眼镜白大褂朝后一挑眉,“诺,这不就来了。”


严浩翔看清贺峻霖的脸时有些诧异,眼镜白大褂打了招呼便打车回家补觉,他这才在贺峻霖身旁站定,神情淡淡:“你和丁宵在聊什么?”


说来惭愧,贺峻霖这才知道那位的名字。


他头次追人,有些紧张,一股脑全往外说:“刚好遇见他下来,就请他吃了个早餐。”


贺峻霖小心地看他,问:“你吃了吗?”


“哦。”严浩翔表情没什么波动,声音也不似刚才那样好奇:“没,正准备吃。”


“一起吧。”贺峻霖追上去,把手里一直拎着的另一份递给他:“我刚好买多了。”


严浩翔却看也不看:“不用。”


回到楼上,科室里还有个一看就医德深厚的赵主任在,贺峻霖自知是自己没有得到严浩翔的邀请就上来,现下站在边上有些手足无措,赵主任朝已经坐下准备吃早餐的严浩翔看看,又朝门边站着的人看看,清了清嗓子,决定主持公道。


“小严啊,怎么不给你弟弟找张凳子?别光让人站在门口啊。”


严浩翔抬起眼皮,目光扫至门边那个站得十分乖巧的人,又淡淡收回,慢条斯理从桌上的盒子里夹起一个煎包,说:“墙边的凳子可以坐。”


贺峻霖连忙应了几声,慢吞吞挪过去,刚准备坐下,严浩翔另一只手就在桌上扣了扣,“是让你坐过来,不是坐在墙边。”


还有这好事?


贺峻霖抬着凳子坐过去了,两人都没说话,贺峻霖见他煎包才吃了几口,就把自己那份拆开,挑出里面的粥推过去:“早上喝粥养胃。”


严浩翔手上的动作一顿:“我吃饱了。”


趁着赵主任出去接水的间隙,他往后一靠,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大早上你来医院做什么?没什么事就快回去吧。”


贺峻霖甚至没来得及拒绝,总之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回到家了。他洗了起码三遍手,才没有闻到上面沾染的油烟味,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追人这么难吗?而且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贺峻霖追人的第二天,没早起,中午特意去医院给严浩翔送了杯咖啡,为了顺理成章,他还顺便给丁宵和赵主任也带了一杯,有理有据——正好路过。


然而依旧没换来严浩翔一句好话,甚至态度更不好了。


贺峻霖追人的第三天,晚上踩着点去蹲严浩翔下班,他是从丁宵那里才知道严浩翔的班次,过去时丁宵和他打了个招呼,说一会儿微信再聊,他应了一声,回头,严浩翔已经走了。


……


贺峻霖追人的第十五天,被丁宵带进了医院员工食堂,他一眼就从人群中看见严浩翔,刚笑吟吟走过去,严浩翔啪地一声放下筷子,端起盘子略过他走了。



贺峻霖笑容僵在脸上,丁宵走过来坐下,朝他瘪着嘴摇了摇头,十分惋惜:“我看啊,他十有八九知道了你喜欢他,这不都开始躲你了,这是好的,他以前拒绝那些人,从来不会留面子。”


贺峻霖顾不上什么脏不脏了,颓然地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很小,听起来快哭了似的,说:“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我想先从朋友做起来着……”


丁宵咬着排骨,眼睛瞪大:“祖宗,这还不明显吗?你来医院送咖啡那天我就看出来了,要不然我才不会告诉你翔哥的班次表。我这不是也觉得你挺有戏,谁知道他真就油盐不进。”


贺峻霖心情不好,丁宵这人也自来熟会说话,两人在食堂聊了会儿天,起身,出去时对上严浩翔那张冷得发颤的冰块脸。


他视线更冷,在贺峻霖和丁宵间扫了一圈,最后看也不看贺峻霖,对丁宵说:“周末的聚餐,我会去。”


“真的?”丁宵眼睛亮了:“之前问你你还说有事!这下好了,咱一医男神也去的话肯定能叫上几个妹子!”


严浩翔面无表情:“之前有事,现在没了。”


要不是当着贺峻霖的面,丁宵是真的想问,你一单身汉,没有夜生活,还能有什么事?


贺峻霖打量着严浩翔的表情,下意识问:“什么聚餐?”


丁宵笑吟吟地摆了摆手,“没什么,这不周末中秋节,我们大群里回不了家的,准备约一下,去喝个酒吃个饭。”


贺峻霖一咬牙:“我能去么?”


“行啊,反正来者是客。”他边说着,还不忘掏出手机朝他晃了晃:“那我把你拉进群,你们先熟悉一下。”


晚上的群格外热闹,大多围绕贺峻霖展开,起因是一医这些人,在群里发了一张某次偷拍他的照片。


【一医陈医生:真不是我吹啊!我当时上四楼看见他,差点以为见到什么神仙了,真人绝对更好看!】

【一医李医生:果然,不学医就是没有发际线问题,想当年我也年轻过……】

【三医邵医生:得了吧,这就是因人而异,上次你们一医男神过来我们这边,搞得我们三医光大男性集体自闭,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们,居然能在他的光芒下活这么久。】

【二医安医生:严医生那是年轻有为,只可惜到现在还没个女朋友,我说实在不行考虑一下我也好啊!】

【一医陈医生:说起这个,我第一天看见的时候还以为这小贺是他对象,我马上就激动了,因为铁树开花了,没想到居然是我认错了!】

【二医安医生: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认错了?】

【一医陈医生:小贺和丁宵是一对,我真的搞不懂,丁宵是烧高香了吗有这福气!】

【一医李医生:咱先说好,对这件事,不搞性向歧视链,平常心就行。】

【三医邵医生:放心,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可开放了。】

【二医安医生:就是,这还用你说?】


贺峻霖的嘴自张开就没合拢过。


他们在聊什么?他怎么就成了和丁宵一对??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消息刷得太快,贺峻霖只注意到严浩翔发出来的那个一闪而过的,格外冷漠的——句号。


聚餐这天贺峻霖准备打车过去,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没有接单的消息,他又试着直接招手拦,但无奈,中秋佳节,连出租的士都爆满。


要不发个消息说可能会晚到吧……


他刚准备发出去,就看见面前停下了一辆车,严浩翔面无表情摁下车窗,说:“上车。”


贺峻霖当即把消息删除,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他今天只穿了一个单件的T恤,严浩翔用余光瞥一眼,说:“晚上降温,你穿成这样不冷?”


“出来得急,没找到外套。”贺峻霖紧张地连背都不敢靠下去。


开出去一段,严浩翔才问:“丁宵呢?怎么不和你一起?”


贺峻霖联想到昨天群里的消息,连忙解释:“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严浩翔却也不看他,不听他解释。


直到快到目的地,严浩翔把车停稳了,说:“我是有点不太能接受这个,但是不会用有色眼镜看你。你要是真喜欢他……和我没什么关系,不用给我解释。”


坦白说,严浩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特意绕一段路去接贺峻霖,但就在昨晚看到群里面的消息时,他总觉得有些事要给贺峻霖说清楚,或者说是当面找贺峻霖问清楚。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一开始难免怀疑贺峻霖频繁出现在医院,是为了他,可偏偏众人眼里不是,并且贺峻霖和丁宵似乎也是真的熟悉。


难道是自己太自恋了?每次的那个顺便——其实都是自己?


他坐在车里抬手揉了揉眉心,想到第一天见到贺峻霖的时候,这人眼眶红红的,用酒精消个毒都会害怕,声音又软又糯,问他会不会留疤,严浩翔握着他细白软嫩的手臂,鬼使神差回答:“有我在,不会。”


他没见过长成这样漂亮又干净的人,尽管对面是个同性,但也担得起。


他意识到内心的不对劲,所以贺峻霖来拆绷带时尽可能让自己不那么对他好奇,他有些担心贺峻霖会是自己最不想接触的那个群体,又实在想不到什么样的女性才能配得上他。


可惜,他的担心是对的。贺峻霖是同性恋,不过是个干净的漂亮的同性恋。


所以他选择把他当普通人来对待,只是这似乎很难,因为贺峻霖会撒娇,他只要一撒娇,自己几乎就没什么底线在,什么牵手公主抱,完全是凭借着直觉和下意识在做。


所以呢?贺峻霖到底看中丁宵哪里?


他晚一步过去时贺峻霖浑身僵硬地坐在中间,被起哄又喝了一杯酒,脸憋得通红,又好像碍于不想扫兴所以只能强行接下。他眉头拧紧,还是觉得丁宵太不识好歹。


偏偏也是这人先看见他,丁宵立马朝他拍了拍边上的位置:“翔哥,来坐这!”


这——指的是丁宵右边,贺峻霖左边,也就是他们俩中间。


他无视掉其他人没看懂的眼神,真就这样坐了过去。


陈医生挤眉弄眼:“咳咳,翔哥,你这位置,是不是不太合适?”


严浩翔瞥他一眼,又看向满脸通红更紧张了的贺峻霖,挑眉:“合适吗?”


贺峻霖脑瓜子嗡嗡叫,点头:“挺合适……”


他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合适。


酒过三巡,贺峻霖醉得不行,头软绵绵一偏,好巧不巧就搭在严浩翔肩上,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又开始叫丁宵,起哄让他管管,丁宵飞快扫一眼,摆手:“这不挺好?”


他划拳的手被严浩翔摁住,严浩翔声音很沉,视线像要把他盯穿,说:“你和贺峻霖,到底什么关系?”


“我和贺峻……”丁宵下意识复述,然后猛地反应过来,站起身急证清白:“我和他就是朋友关系!他有喜欢的人,但不是我!”


待他坐下,严浩翔又问:“那他喜欢谁?”


丁宵想说他喜欢谁你真看不出来吗?


还没等他说,靠在严浩翔肩头的贺峻霖就突然嘟囔了一声,是在叫严浩翔的名字。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严浩翔恐同,曾经对待和拒绝那些死缠烂打的同性追求者时,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可偏偏醉了的贺峻霖不清醒,他含糊着,直起身子,用手捧着严浩翔的脸,有些酒醉痴态地笑了一下,不怕死地补充:“喜欢你……严浩翔。”


下一秒,他摇摇晃晃被严浩翔拉着手腕站起身。


丁宵一句“翔哥你冷静杀人犯法他喝醉了不是故意的”被抛在脑后,贺峻霖被不太温柔地摁在车库的墙上,他吃痛地皱眉,却怎么样也挣脱不掉被束缚紧握的手腕。


严浩翔眉头高高皱起,问:“贺峻霖,你刚才说喜欢谁?”


贺峻霖神情恍惚:“喜欢严浩翔啊…喜欢你…”


他说完,就有些委屈,眼皮耷拉下去,自顾自地往下念叨:“我知道你恐同,但就是喜欢嘛。就算不谈恋爱也可以,我悄悄喜欢又不是不行…可是干嘛老凶我……”


严浩翔松了些力,“没凶你。”


“你有!”贺峻霖看着他,更委屈了:“你就是有,你不要我买的早餐,一看见我就绕道,我有那么让人讨厌吗?还有你上次说我身上的香水味好闻,我今天也特意喷了……”


他低头嗅了嗅领子,表情格外难看,五官皱成一团:“好脏,我要洗澡……”


严浩翔摁住他差点准备当场掀衣服的手:“小少爷,安分点,这是在外面。”


贺峻霖靠近他颈窝里,蹭了蹭,说:“你喜欢我一下好不好?我回家会洗干净的,我虽然也梦到过你,但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


严浩翔呼吸一沉,捏住他的下巴,问:“你梦见我,什么?”


他喝醉了,有问必答,小声说:“梦见你脱我衣服,和我接吻,说喜欢我,和我做……爱。”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实在羞耻,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耳根通红。


严浩翔没来由的口干舌燥,嗓音沙哑:“小少爷,不洁癖了?还能梦到这些。”


“我……”贺峻霖自觉理亏,闭着眼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酒精上头,但这个时候,严浩翔居然真的想亲他一下,贺峻霖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实在很难让人不动心吧?


他一直以来因为大学时宿舍里那件事对同性恋这个群体觉得接受无能,但现在看来,也并非全是如此,至少对贺峻霖就不是。


就像他上次说过的那样,贺峻霖是不一样的。


第一眼见他就不一样,所以才会尽管知道了他是个同性恋还继续和他相处。


这样一看,丁宵才是顺便。


他捏了捏贺峻霖软绵的脸,说:“算你还有点眼光。”


至少没在见过自己后看中别人。


思绪未落,他唇上便覆上柔软,贺峻霖现在离他好近,近到能看清脸上的细小绒毛,还能感受到呼吸滚烫,贺峻霖只亲了一会儿,就满脸通红地松开,小声又坚定地重复:“严浩翔,你能不能喜欢我一下?”


“或者我继续追你……”


严浩翔突然揽着他的腰,低头贴着他的唇瓣吻回去,又烫、又急。


让贺峻霖招架不住,几欲下滑,严浩翔最后才恋恋不舍松开他,喉结滚动,说:“嗯。那你追到了。”


他真信了那句话——恐同即深柜。


所以贺峻霖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会被吸引。



END.

晚了诶

《佛罗伦萨》

《佛罗伦萨》

文/晚了

 

 

|偏执宠人总裁A×木讷抑郁症小苍兰味O

翔霖|双向暗恋|救赎向|甜|1.7w+完

 

-桌上是死,窗外是佛罗伦萨。

 

 

 

 

 

*

 

 

 

私人拍卖会场的灯光很昏暗,只有一楼的荧幕大屏播放着卖品介绍。二楼包厢是三边围绕式的黑色皮质沙发设计,中间是方形的玻璃长桌,上边摆着矮矮高高的酒瓶,红酒倒入醒酒器中发醒,果味与酒精迸发出香味,菱形的玻璃杯里装了半杯橙红色的威士忌。

 

 ...

《佛罗伦萨》

文/晚了

 

 

|偏执宠人总裁A×木讷抑郁症小苍兰味O

翔霖|双向暗恋|救赎向|甜|1.7w+完

 

-桌上是死,窗外是佛罗伦萨。

 

 

 

 

 

*

 

 

 

私人拍卖会场的灯光很昏暗,只有一楼的荧幕大屏播放着卖品介绍。二楼包厢是三边围绕式的黑色皮质沙发设计,中间是方形的玻璃长桌,上边摆着矮矮高高的酒瓶,红酒倒入醒酒器中发醒,果味与酒精迸发出香味,菱形的玻璃杯里装了半杯橙红色的威士忌。

 

 

 

贺峻霖坐在沙发的最边上,他的旁边是他最好的朋友,严氏集团的总裁严浩翔。今天他们这场拍卖会并不是为了竞拍什么藏品,而是为了结交星际局的局长。严浩翔想要南D16区的海边开发地皮很久了,但证书迟迟批不下来,虽说严氏是帝国出名的医疗集团,严浩翔更是太子,但权力再大在帝国该走流程的也必须走流程。

 

 

 

攀上严浩翔就等于攀上了一尊大佛,星际局的局长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但能让太子屈尊陪酒的机会并不多,包厢内的上流人士也都懂得分寸,玩闹着敬了严浩翔很多次酒,等批海边这块地的事情板上钉钉,严太子才被放过,拿着高脚杯回到贺峻霖的身边。

 

 

 

Alpha冷杉味的信息素比平常的浓度要高很多,严浩翔皱着眉头,用左手掌心捂住自己的胃部,贺峻霖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他侧过头看向严浩翔,目光从他的脸庞扫到手臂,声音清清冷冷的不算温柔,可却能听到语气中的关心:“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嗯。”隔了半晌,才从严浩翔的嗓子里听到这声不情愿的哼声。从公司出门的时候贺峻霖就觉得冷杉的味道不对劲,劝说严浩翔打枚抑制剂再走,但严浩翔坚称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怕耽误拍卖会开始,也怕真的易感期了贺峻霖不让自己出门,咬着牙说不可能是特殊时期。

 

 

 

拍卖会行程才过半,这次又是有求于人,严浩翔和贺峻霖势必是走不了的。贺峻霖叹了口气,对着门口的服务员招了招手,要了杯热牛奶和蜂蜜水,还特意叮嘱必须加糖。他伸手替严浩翔揉着他的胃部和肚子,Omega的手掌心比Alpha不知道柔软多少,温热的手掌顺时针在胃部画圈,那翻涌上来犯晕的酒精都被压下去不少。

 

 

 

严浩翔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刚放下戒备心想好好享受,贺峻霖就在耳边开始念叨:“我都和你说了你要易感期了,你不听我的。你总是不听我的,你真的很不听话。”贺峻霖的碎碎念严浩翔一听就是十五年,从十岁开始听到二十五岁,但严浩翔就是喜欢和贺峻霖唱反调,不断测试贺峻霖对他的放纵阈值。

 

 

 

也许是许久不经历一次的易感期扰乱了他的思绪。严浩翔觉得周围嘈杂的环境让他感到厌恶,复杂的信息素的味道窜入鼻息,在外面闻不到贺峻霖的小苍兰味,让Alpha很没有安全感,耳边还是贺峻霖絮絮叨叨的声音,语调慢吞吞的,不烦但足以让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贺峻霖身上。

 

 

 

服务员拿来了热牛奶和蜂蜜水,贺峻霖用金属勺子搅拌了一下蜂蜜水,贴心地递到严浩翔嘴边,他盯着严浩翔将甜水一口一口咽入喉中,又没忍住启唇说道:“我比你更了解你,下次听听我的吧,嗯?”其实他们都认为自己比对方更了解彼此,但谁都没有发现平静的海面下是汹涌的浪潮。

 

 

 

会场的白色灯光全方位旋转,照射在贺峻霖的脸庞,在昏暗的包厢中映出Omega那张精致的小脸。漂亮的大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不用笑起来就能看到鼓鼓的卧蚕,眼睑处自带阴影,显得眼眸格外的清亮,偏偏那张饱满丰润的红唇此刻一张一合,勾的严浩翔的魂都跟着飘了过去。

 

 

 

眼神不自觉地从贺峻霖的唇瓣瞟到他的领口,白色衬衫是丝绸的材质,不是循规蹈矩的纽扣衬衫,而是用两根粗带子代替领口的纽扣,绸面的带子被绑成蝴蝶结下垂,略过因为喝酒泛红的脖颈,就能从松绑的带子缝隙中看到突起的锁骨,严浩翔的喉结上下滚动,他觉得红酒越喝越渴。

 

 

 

慢慢地,严浩翔的肩膀泄了气,他歪了歪脑袋,身体往前倾斜,俯下身用自己的唇瓣触碰在贺峻霖的红唇上,刚刚才喝过蜂蜜水,温热的唇瓣上都是淡淡的甜味,完全盖住了酒精的味道。贺峻霖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

 

 

 

谁也没有推开谁。拍卖场的背景音乐随主人的爱好,播放着重金属,此起彼伏举牌子竞赛的声音,棒槌敲击木桌的声音,还有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响。他们全然不顾周围人在干什么,只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唇齿相碰,这明显超出了十几年好朋友的界限范围。

 

 

 

贺峻霖的嘴唇是软的,他实在是太乖了。两人的酒劲都缓缓涌了上来,严浩翔看似掌控全局,其实在黑暗的空间里脖颈连着耳朵都红成了一片,他的脸烧的火热,却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柔软的舌尖抵入贺峻霖的口腔,勾住Omega粉嫩的舌尖,柔软和柔软相互触碰,灵活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严浩翔稍稍用力吸允了一下。

 

 

 

就这样简单的交换了一个吻。Alpha的冷杉味霸道地席卷贺峻霖的全身,易感期的信息素本就超标,此刻被Omega很好的捕捉到,惹得他的腺体也开始发痒。唇瓣分开后贺峻霖也是在原地傻愣,细长的睫毛下垂着,红唇比刚刚喝了酒时还要水润。

 

 

 

盯着看了会,严浩翔嘶了一声,他真的觉得贺峻霖有些太好欺负了,心中的施虐欲和占有欲都在不断膨胀。贺峻霖抖着手拿起玻璃杯猛灌了半杯威士忌,还不忘把热牛奶递到严浩翔面前,他望向严浩翔迷离的双眼,坚信Alpha是喝醉了,所以他不计较这个吻。

 

 

 

但就算严浩翔没喝醉,贺峻霖也不会计较,因为他是严浩翔。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严浩翔眯了眯眼睛,他突然对自己和贺峻霖的关系有些疑惑,在贺峻霖还没有分化之前他就意识到自己喜欢贺峻霖了,但Omega总是一口一个最好的朋友,让他不敢向贺峻霖直面自己的感情。

 

 

 

但现在的关系好像并不是他们表现出来的样子,严浩翔借着微醺的酒劲思考,再一次得寸进尺地试探贺峻霖对他的下限。他故意释放出Alpha的信息素,把冷杉味强压到贺峻霖的身上,贺峻霖贴了进口的隔离贴,明明能很好的隔绝味道。

 

 

 

但他对严浩翔的信息素太敏感,易感期的浓度又翻了好几倍,冷杉清冽的味道渗入皮肤。贺峻霖的红唇微张,转头对着严浩翔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会问道:“还很难受吗?”这句话就让严浩翔抓住了机会,他点了点头,身子又凑过来些,示意贺峻霖哄他。

 

 

 

“你再亲亲我。”严浩翔垂眸和贺峻霖对视,瞳孔黑得深如潭水,让贺峻霖看不清情绪。Omega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连隔离贴都快压制不住甜香的小苍兰味,他很认真地盯着严浩翔看了一会,在严浩翔快装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动身往前靠近,很温柔地用唇瓣亲啄了两下严浩翔的嘴巴,在嘈杂的环境中竟然也能听到很小声的啧啧声。

 

 

 

唇瓣上的触感是很敏感的,影响着神经中枢。在贺峻霖毫不犹豫地亲过来时,严浩翔的大脑就有些宕机了,两人当了十五年的朋友,但从此刻起这个朋友爱当不当。贺峻霖并不知道严浩翔想了什么,他把一切都归咎于喝醉了的易感期Alpha绝对不可能讲道理,用这个借口偏偏满足自己的私心。

 

 

 

“你,你以后易感期了就不要出去和别人喝酒了。”舌尖被勾缠的感觉还在,贺峻霖现在说话都不利索。他猜测无论今天坐在严浩翔旁边的人是谁,说不定都有可能在这种混乱的场合中接吻,所以他是侥幸被Alpha选中,用这个毫无感情的亲吻缓解易感期带来的焦灼。

 

 

 

但他还是想做些无用功,不想让严浩翔亲别人。这个总是不听话的Alpha难得乖顺了一次,点着头答应了贺峻霖的要求。严浩翔抬手熟练地掀起自己的刘海,将头发从头顶捋到发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浓眉显得他的五官更加锐利立体,紧接着他抿了抿唇,脑海里赫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贺峻霖对他的容忍度好像没有下限。

 

 

 

凌晨十二点,拍卖会才进入尾声。两人都喝的脑袋晕乎乎的,严家的别墅离会场很远,易感期的Alpha又说着不想离开贺峻霖,今晚只能住在Omega的家里。无奈之下贺峻霖叫了严家的司机来开车,反正无论他们的哪个家都有为彼此留有单独的房间,只是他的小公寓不比大别墅,但严浩翔就格外喜欢住在这里。

 

 

 

电子锁解锁的声音,蓝色的电子光圈绕着门把手游走了一圈。贺峻霖率先打开门走了进去,换好鞋、放下各种杂七杂八的小物件,还没等他走出玄关,严浩翔就从身后将他抱住,像只树袋熊一样趴在贺峻霖的后背,脑袋也毫不客气地搁在他的肩窝上。

 

 

 

成年的Alpha骨架很大,整个人的重量更不用说。贺峻霖呼吸都被噎了一下,双手撑着鞋柜肩膀都沉了下去,趔趄着稳住了自己的身子。严浩翔呼吸的热气都喷洒在他的侧脖颈,再往前一点就是Omega最脆弱的软肉,贺峻霖觉得严浩翔肯定能闻到那丝丝密密溢出来的小苍兰味,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怎么了?”就算心里的疑惑再大,贺峻霖也把严浩翔放在首位,他拍了拍严浩翔箍在他腰肢上的手臂。玄关口的声控灯暗了又亮,橘黄色的灯光洒在他们的头顶,可以看到因为静电而立起来随风飘的发丝,严浩翔的另一只手顺着贺峻霖的胳膊往下摸索,Alpha的大掌包裹住贺峻霖的手背,不讲理地挤进五指的缝隙,和Omega十指相扣。

 

 

 

掌心的温度很高,贺峻霖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这个姿势让他的手无处可逃,只能乖乖地任由严浩翔牵着。手指缝隙的嫩肉最容易感受到酥麻的触感,严浩翔只要稍稍动动手指,摩擦的时候Omega的小苍兰味就会溢出几分。

 

 

 

装醉的严浩翔仗着自己处于易感期,十指相扣的手移动贺峻霖的胃部,严浩翔带着两人的手揉了揉贺峻霖的胃,嘴里一会嘟囔着贺儿我胃痛,帮我揉揉,一会又说易感期了头好痛想要抑制剂。人高马大的Alpha、在商圈黑吃黑的严浩翔,此刻把撒娇的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贺峻霖只能任由耳边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快,艰难地转过身,仰头看向严浩翔。

 

 

 

“你这样牵着我我怎么揉?”

“就这么揉。”

 

 

 

Omega只觉得两人相碰之处都在灼烧,严浩翔还是牵着不放,贺峻霖无奈地用另一只手替他缓解疼痛,半哄半骗地将人扶到客房,他家里当然备有Alpha的抑制剂,他盯着严浩翔注射完毕熟睡过去,才将空调调高两个度轻轻走向客厅。

 

 

 

他们以前的相处模式不完全是这样的,从来没有过这么亲昵的举动。贺峻霖也想打枚抑制剂冷静一下,他确保客房的门已经关死,抬手将后颈的隔离贴撕了下来,小苍兰的花香瞬间盖过了Alpha残留的信息素味,他冷着一张脸碰上自己的腺体,不管多痛多麻他都近乎暴力地按压着,企图用疼痛换取清醒。

 

 

 

与刚才在严浩翔面前温吞的样子判落两人,贺峻霖最懂得怎么爱人,也最懂得怎么伤害自己。他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别总是对着严浩翔产生不该有的情绪。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的世界的齿轮离开了严浩翔就转不动了,对别人越温柔,对自己就越残忍。

 

 

 

贺峻霖倒了一杯冰水,从医药箱里拿出小罐的白色药瓶,小小药丸在塑料瓶里碰撞,发出悉索的闷响,他熟练地倒出几颗仰头兑水吞了下去,这是他双向情感障碍的药,归结于他失败的人生。他一共被抛弃过两次,第一次是刚出生就被扔在福利院,五六岁的时候被一个普通家庭领养。

 

 

 

奈何他也许本就没有拥有一个完整家庭的运气,养父沾染上赌博酗酒,输光了所有的钱回家后就把他关起来打。很长一段时间贺峻霖都畏惧漆黑的房间,甚至在晚上全身就会不自觉得颤抖,孩子藏在衣服下的手臂和腰部都是青紫色的淤青,养母实在看不下去和人离了婚,把贺峻霖丢回了福利院,那年贺峻霖八岁。

 

 

 

大院子里的孩子们都有攀比心和自尊心,被退回来的孩子是会被嘲笑的。贺峻霖的身上带着伤被堵在花园的旧墙壁前,在耳边孩童尖锐的喊叫声和笑声中放空,他从回福利院的那年开始变得迟钝起来,变得不再天真烂漫,做什么事都是慢吞吞的,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紧绷着神经,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把自己压垮。

 

 

 

伤口生生的疼,泪水也在眼眶打转。贺峻霖一个人缩在床角,看到睡在旁边的其他孩子抱着玩偶睡的酐甜,他没有自己的娃娃。大钟的秒针滴答滴答的旋转,窗外的风声拍打着窗户,所有的声音都像被巨大的玻璃笼罩,闷得听不清,贺峻霖的头缓缓靠在床头,第一次思考他是否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十岁,严家来福利院挑选严家少爷的玩伴。贺峻霖因为长得可爱被管家一眼挑中,他被接回了严家,算是开始了他的第二段人生。他因为从小营养不良显得比同龄人小很多,又为了能陪严浩翔上学,直接跳过幼儿园上了小学,学习跟不上成绩自然垫底,形形色色的眼光更多了,贺峻霖没觉得是解脱,他只觉得越来越累。

 

 

 

到严家的前两个月严浩翔在其他星球体验最新机甲,贺峻霖形影单只的适应新生活,单薄的身体藏在宽大的校服下,总是低着头走路。偶尔走在学校的楼道里,下楼梯时身体会控制不住前后摇晃,等贺峻霖回过神来时会有瞬间忘记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知道自己生病了。

 

 

 

转折点是严浩翔回来,严家少爷并没有大少爷的架子,对自己的新玩伴十分满意,又因为贺峻霖实在太听话,听话到严浩翔怀疑他根本没有脾气。贺峻霖受欺负的时候有严浩翔站出来挡着,久而久之贺峻霖习惯藏在他的身后走路,他很喜欢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那颗麻木的心脏好像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说是他陪伴严浩翔,其实是他被陪伴的更多。贺峻霖分化成Omega以后也没有吃多少苦,用的医疗设施和药物都是最先进的,笑容也比以前多了,还知道跟严浩翔开玩笑和发脾气,严浩翔好像很乐于惹贺峻霖发脾气,但总之严浩翔对他特别好,好到贺峻霖下定决心要赴汤蹈火的报答。

 

 

 

空间里Omega小苍兰的味道淡了下去,口中药片融化的残渣有些苦涩。贺峻霖坐到沙发上轻吐了一口气,小时候的阴影让他有幽闭恐惧症,焦虑的症状也只有吃药才能稳定下来,Alpha的信息素味还残留在空气中,他自虐般地不去理会后颈的疼痛,只是轻闭了闭眼睛。这十五年从玩伴到陪读到助理,他都是因为有严浩翔才撑下来的,他只要陪在严浩翔身边就好了。

 

 

 

严浩翔是他唯一的、最好的朋友,至少贺峻霖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严浩翔就是他的娃娃。

 

 

 

 

 

*

 

 

 

连续一周Alpha都住在Omega的公寓。也就是说严浩翔的整个易感期都是和贺峻霖一起度过的,这次的易感期与过往不同,冷杉的信息素味道没有被刻意收敛,浓郁的味道笼罩在屋子里,贺峻霖并没有反对严浩翔后面几天没打抑制剂的行为,而是非常乖顺的窝在严浩翔的怀里,每晚被严浩翔搂着睡觉。

 

 

 

贺峻霖的闹钟也总被严浩翔掐掉,导致他的午觉从下午一点半睡到了下午四点。卧室里的冷气开的很足,盖着厚厚的被子温度刚好,贺峻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很艰难地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眼从背后抱着他小憩的严浩翔,他想挣脱开Alpha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刚动了一下却被人缠得更紧。

 

 

 

冷杉的味道和小苍兰的甜香融合碰撞,严浩翔眨着眼睛也清醒过来,他慵懒地用脑袋蹭了蹭枕头,然后十分自然地掐住贺峻霖的下巴和肩膀,迫使人翻身朝向自己。这几天贺峻霖从里到外都浸泡在Alpha的信息素当中,Omega这颗果实都已经熟透了,他温顺地仰起头和严浩翔对视,目光里还满是关心,生怕易感期的副作用还折磨着严浩翔。

 

 

 

怀里的人软软的热热的,腰肢的曲线卡在虎口中,严浩翔睡得时间并不久,但此刻的脑袋也很昏沉,他低下头靠近了贺峻霖半分,做出一个疑似要接吻的动作,却在半途中停了下来。贺峻霖没等到这个吻,迷茫地抿了抿唇,他早就被调教的非常好,会乖乖地配合严浩翔一切过分的举动。

 

 

 

Omega的眼眸是很标准的桃花眼,往上抬眸的时候显得眼睛更大,贺峻霖很认真地盯着严浩翔看了几秒,动起身子抬起头凑上前,用柔软的唇瓣轻啄了两下严浩翔的下唇,缱绻的氛围让人的骨头都酥麻了。微弱的亮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严浩翔的喉结上下滚动,借着微光看向怀里的贺峻霖,真的太乖太没脾气了,唇瓣上还是被亲吻的触感,他使坏地捏住贺峻霖的脸颊。

 

 

 

脸颊两旁的软肉就被挤到中间,捏着玩了两下,严浩翔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痒,总想再过分地对待贺峻霖,总想再看看贺峻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他的手臂托在贺峻霖的后腰上用力收紧,让人紧贴在自己的胸膛处,Alpha呼吸出的热气都喷洒在Omega的腺体上。

 

 

 

那份陌生的感觉并没有让贺峻霖挣扎着躲开,他只是身体有些僵硬,还是躺在原地没有乱动,生怕自己的信息素没有好好治愈严浩翔的易感期。Omega的腺体泛着淡淡的红,仔细看的话贺峻霖的锁骨连着后脖颈都是红的,乖得让严浩翔觉得就算现在咬下去标记他,他也不会拒绝。

 

 

 

“你傻吗,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贺儿,那如果我是在欺负你呢,以后凡事先想想自己。”

 

 

 

到底还是找到了最后的理智没咬下去,严浩翔叹了口气和贺峻霖对视,有些无奈地掐了掐他的脸。贺峻霖睡醒后开机就比较慢,他愣了一下,用几秒钟的时间消化了这句话,似乎是对严浩翔反应的不解,眼神向上直直对上Alpha的目光,很呆但很坚定,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很轻:

 

 

 

“可是就算你欺负我,我也会对你好的。”

 

 

 

他和严浩翔本来就是共生关系,在贺峻霖畸形扭曲的世界观里,严浩翔好好活着,他才能好好活着。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现在反而是严浩翔愣住了,他伸手触摸上贺峻霖的耳垂,轻轻揉捏着,耳垂和耳后那片薄薄的肌肤是贺峻霖的敏感区,在被来回摩挲的时候贺峻霖会发出很小的哼声。

 

 

 

下一秒疑似易感期还未结束的Alpha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急迫地亲上贺峻霖的红唇,贺峻霖因为仰着头的缘故唇瓣张开,两人的舌尖很自然的纠缠在一起。这几天接过长长短短的吻,但贺峻霖好像还没学会换气,他的眼尾也染上不知名的红晕,把他的眼眸含着水汽,耳廓传递的酥麻感让他的十指蜷缩,指尖轻搭在严浩翔的肩头。

 

 

 

暧昧的水声在卧室响起,贺峻霖的唇珠很饱满,亲久了以后他自己抿唇都会觉得上唇麻麻的,他完全领略到了Alpha的侵略性,因为此时他完全被严浩翔压在身下,双手向上摊开垂在耳朵两侧,手腕被人用大手禁锢住,像钉在被褥上一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仰着头顺从。

 

 

 

在被亲的眼神涣散、舌尖发麻着往外吐的时候,贺峻霖的满脑子都想着此时此刻他是被需要的,严浩翔非常需要他,这一点让他的灵魂得到了极度的满足,这是他活着的良药。恍惚间他又想开口纠正严浩翔,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欺负过他,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他自愿的。

 

 

 

一旦迈过好朋友的这条界限,那么两人的关系就覆水难收。时间已经过了六点,严家今晚八点举办了一场据说很重要的家宴,给贺峻霖的任务是,务必带领严浩翔到场。从贺峻霖的公寓到山庄起码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不能再这么磨蹭下去,贺峻霖艰难地爬起身,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身旁的人。

 

 

 

“我们先起床吧,等会还要回山庄。就穿上次新定制的西装吧,我帮你配一条深色的领带?”

 

“不想要领带。”

 

 

 

“那好吧,那就不要领带。”贺峻霖同意了严浩翔的想法,走向为严浩翔特意收拾出来的衣帽间,帮他把所有要用的衣物都拿出来。Omega在等待人换衣服的时间给自己贴好了隔离贴,顺便去厨房喝了整一杯的柠檬冰水,回来的时候严浩翔正在打电话谈合同,他就走过去替Alpha戴手表。

 

 

 

这只手表是星际帝国的限量款,因为镶满了钻而比大部分的手表都要重一些,银色的表带贴在手腕处有些冰凉,严浩翔习惯地抬着手让贺峻霖帮他把手表戴好,边打电话还边分身偷瞄贺峻霖。他这位好朋友此时还穿着丝绸质的藏青色家居服,深色更衬得出他偏白的肌肤,低着头认真捣鼓手表的样子着实可爱。

 

 

 

应和着电话那头的人,严浩翔侧过头俯身亲了亲贺峻霖的嘴角,两人的唇瓣轻轻触碰在一起,又很快分开。贺峻霖下意识地抿唇,眼眸飞快地眨了几下,用余光看向继续谈工作的Alpha,嘴角上扬的幅度很小很小,他只要能待在严浩翔身边就很满足了。

 

 

 

考虑到晚上会喝酒,贺峻霖让严家的司机开车接送。最新款的磁浮豪车停在小公寓的门口,两人一前一后坐进车内,车辆启动的同时黑色的隔离板缓缓升起,隔绝出两个空间。

 

 

 

严浩翔右手的手肘撑在车窗旁,用手掌托着自己的脑袋,萦绕了自己一周的小苍兰味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车厢内香水的檀木味,他烦躁地皱了皱眉,让贺峻霖坐过来一些。

 

 

 

“怎么了,晕车不舒服?”

 

 

 

Omega立刻发现了严浩翔状态不对,刚坐到严浩翔身边就被人抱住。贺峻霖今天也穿了套西装,淡蓝色的衬衫是尖口的领子,解开第一颗纽扣能看到一条银色的颈链,因为工作需求还戴了副银色的圆框眼镜,衬得人清清冷冷的,但面对严浩翔的时候就会多一份温和。

 

 

 

“晚上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严浩翔抱着贺峻霖摇头,发梢的软刺戳在贺峻霖的侧颈。一米八几的Alpha缩在Omega的怀里,撒娇般地说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贺峻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他足足反应了五秒,才抬手碰碰严浩翔的后脑勺,小声地回答:“那晚上回来给你做。”

 

 

 

车厢内的冷气越来越足,等两人快昏昏欲睡的时候车辆到达了山庄。因为严家股东会独特的审美,山庄的铁门上都用白纱做装饰,道路两边站着两排佣人,山庄的正中央是口大喷泉,往上走两层平台阶,才能迈入别墅的大门。严浩翔转动着自己的手表,在外人面前他是不折不扣的严太子,垄断器械经济市场不眨眼的吃人魔。

 

 

 

下车后,贺峻霖走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别墅的大门由两位管家左右拉开,屋内闪得反光的大理石地面和头顶垂着珍珠的大吊灯映入眼帘。还没走到餐厅,严浩翔就被一位Beta拦住,那人讨好地递过来一杯气泡香槟,贺峻霖认出他是严浩翔的大伯,没什么特别亲的关系。

 

 

 

但毕竟是家宴,严浩翔哪怕认不出人也不会不给面子。他接过高脚杯很轻地和人碰了一下,玻璃和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只是简单的讲了几句,他就转头很自然地和贺峻霖对视一眼,径直往餐厅的方向走去,贺峻霖立刻挂上职业的笑容,伸手拦住了Beta的脚步。

 

 

 

“您好,接下来的合同条款可以和我谈。”这是他和严浩翔配合工作时的惯用伎俩,严浩翔每天都很忙,有大把的事情要做,所以大部分对公司有用的小项目都由贺峻霖来定夺。口干舌燥地谈了四十多分钟,贺峻霖终于有时间停下来拿杯柠檬水喝,他将细节都记录下来,准备结束后有空了和严浩翔讨论。

 

 

 

他这边结束了,严浩翔也和长辈寒暄的差不多了,贺峻霖穿过客厅,到餐厅寻找严浩翔的身影,他的个子不算太高,在Alpha和Beta偏多的严家总会被阻挡住视线,东张西望了许久才看到正乖乖站在严父旁与旁人攀谈的严浩翔,眼眸里立刻有了闪光,贺峻霖扬起嘴角,刚要迈步靠近。

 

 

 

人来人往的餐厅、觥筹交错的酒桌,人群在眼前一波一波交叉行走,终于在错开的瞬间看清了严浩翔对面的人——很陌生但很漂亮的Omega。贺峻霖心中的警钟开始敲响,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像每次养父酗酒回来才会有的恐惧感,他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脚底灌铅似的钉在原地。

 

 

 

严氏家族也算庞大,但贺峻霖对工作从不马虎,他认得严家的每一张脸,上到严浩翔的大外婆下到严浩翔最小的表弟。所以这个Omega并不应该在家宴时出现在严家的别墅里,除非他是被邀请的,贺峻霖的目光只在Omega上停留片刻,又转向了微笑着的严浩翔。

 

 

 

怪不得严家太太给他下达的任务是必须确认严浩翔到场。贺峻霖从小就知道自己留不住人,也留不住感情,他自从遇到严浩翔后每天都在许愿,许愿他能永远留在严浩翔身边,许愿自己能成为对严浩翔来说有价值的人,也许是许愿的声音太小了,没有神听见。

 

 

 

“余家的小儿子是叫余乐吧,这么看着是水灵啊,怪不得要选他呢。”

 

“我听说今天这个家宴就是要宣布和小严订婚吧,余家公司的势头正盛呢,也算强强联合吧。”

 

“……”

 

 

 

周围议论的声音纷纷传入贺峻霖的耳朵,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很慢很慢,双腿灌了铅似的动不了,盯着严浩翔的衣角放空。相谈甚欢的人群似乎要转移谈话的地点,他们一行人开始向隔壁的会议厅移动。

 

 

 

严浩翔侧头听母亲说了什么,点着头视线和站在不远处的贺峻霖对上,他的神情在瞬间有些松懈,像是在高压的环境下找到了一处能够喘息的地方。严浩翔的父母也发现了贺峻霖,他们顿了顿脚步,走了过来。

 

 

 

多少也是严家看着长大的小孩,又加上贺峻霖的工作能力强,长辈对贺峻霖也是倍加宠爱的。“小贺来啦,晚上好。”严父笑着拍了拍贺峻霖的肩膀,被严家培养的好教养让贺峻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强迫自己笑容得体,他和前来的每个长辈问好,连陌生Omege的父母也一并带到。

 

 

 

直到最后和余乐面面相觑。两家都在思考该怎么介绍彼此的孩子,长相甜美的Omega就眨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目光柔柔地看向贺峻霖,这副天真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贺峻霖的心。他迟钝又敏感,他能感觉到余乐一定是在要溢出来的爱中长大的,因为他的气质实在太温和。

 

 

 

“你好余先生,我叫贺峻霖,是严总的…助理,你也可以叫我小贺。”贺峻霖在职场的反应力几乎无可挑剔,他深吸了一口气,主动伸出手朝着余乐示好,走了走认识的形式,香槟的高脚杯和玻璃杯相碰发出响声。会议室的大门敞开,严父先带着股东会的几个人走了进去。

 

 

 

不是助理,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贺峻霖倔强地咬住牙关,不让酸涩的感觉从嗓子涌上鼻尖,他的眼眸撑到通红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温热的泪珠含在眼眸,他自然地抬头把眼泪逼回去,像平常那样温柔地朝着严浩翔弯了弯嘴角。

 

 

 

几乎是一瞬间严浩翔的脸就沉了下来,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贺峻霖的情绪很差,但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上前问他。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贺峻霖是不可以参与的,他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严家的人,他十分贴心地拉开木门的另一边,熟练地攀谈着等待长辈们落座。

 

 

 

严浩翔擦肩而过的时候,贺峻霖留恋地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也许只有零点几秒,但对他来说真的非常非常久,久到脑海里回放的都是从小到大严浩翔对他的好的点点滴滴。想问一句晚上还回不回来,这句话也被贺峻霖生生咽回肚子里,他微仰着头,红红的眸子被镜片弱化,看不透他的内心。

 

 

 

“不舒服就上楼去我房间休息。”严浩翔凑到贺峻霖耳边,山庄是没有贺峻霖的房间的,但他不想让Omega住客房,那样太生分了。无论Alpha说什么,贺峻霖都会听话地点头,他用眼神示意严浩翔赶紧进会议厅,私人秘书将门缓缓地关上,他依旧笑着站在侧边,纤瘦的腰板挺得笔直,他在门紧闭的瞬间深深看了严浩翔一眼。

 

 

 

木门彻底合上,贺峻霖眨了眨眼睛,泪水从眼角往下落,嘴角却还是保持着上扬的姿势。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车里的,但他只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回家。山庄的停车场里有能用的车,贺峻霖嘶哑着喘了口气,抖着手打开杂物箱,却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车,没有备药。

 

 

 

他的十指握拳,慢吞吞地趴在方向盘上,他必须要离开了,好怕再待下去会听到严家宣布严浩翔和余乐订婚的消息。车窗外的风景在疯狂倒退,贺峻霖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开门以及倒水吃药。屋内的灯没开,客厅一片昏暗,只有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光,贺峻霖受不了黑暗的环境,他狼狈的抹点自己嘴角的水,摸索白墙上的开关。

 

 

 

公寓在十九楼,贺峻霖缓了几口气打开灯,拉开窗帘,亮光甚至有些刺眼。他坐到写字桌上,强忍着想乱砸东西的冲动,冷漠地剥离自己的感情,环顾四周和严浩翔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小家,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不经过严浩翔的同意,私自把这里当做他们的家,以好朋友的名义对他使用占有权。

 

 

 

无限的恐惧和不安在内心放大,贺峻霖颤抖着身子,只能用木桌的尖角不断划着手腕的内侧,剧烈的疼痛感才能让他觉得自己作为自己活着。他的情绪离开严浩翔就是这样大起大落,上一秒还需要压抑愤怒,下一秒就只剩空虚,眼泪也似乎流干了,他哭不出来了。

 

 

 

严浩翔一直不知道贺峻霖生病了要吃药,和Alpha待在一起的时候药都是偷偷吃的,偶尔会让严浩翔觉得是在吃Omega专属的药。不能被严浩翔发现,不想再被抛弃,可是他好像已经被抛弃了,他又没有娃娃了,贺峻霖重新收拾好心情,自嘲地笑了笑,心脏酸麻地像被一张大网束缚住,无法挣脱、无法呼吸。

 

 

 

他看上去非常平静,与正常人无异,其实内心正在饱受非人的折磨,好想去死。贺峻霖不愿意伤害别人,那他只会伤害自己,大脑一阵阵钝痛,恍惚间要趴在桌上才能缓过神。多年来撑着他的精神支柱正在崩塌,他拉开抽屉拿出日记本,撕下一张纸,工工整整地在第一行写下遗嘱二字。

 

 

 

窗外飞过一群鸟,贺峻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看了看窗外的蓝天白云,今天的白云是积雨云,像层层堆积的棉花糖。他突然想到严浩翔呕心沥血争取的南D16区,那里正在建造的海边别墅,他又不想死掉了,应该等到严浩翔最想完成的愿望实现他再离开的。

 

 

 

那就再等等吧,贺峻霖小心翼翼地折好信纸,放回抽屉里。他又一次转头看向窗外,就像看到了严浩翔可能带他一起去看的那片海,日落会在五六点出现,橙粉色的太阳会把看海染成金色,也许在那一刻严浩翔会吻过来。

 

 

 

桌上是死,窗外是佛罗伦萨。

 

 

 

 

 

*

 

 

 

但是贺峻霖的那句今晚回不回家没有问出口,严浩翔自然也没有答复,所以Omega还是在洗澡后做好了糖醋排骨等人回家,直到凌晨十二点过半,他才盯着客厅墙壁上的挂钟,静默着看秒针转了整整一圈,才把糖醋排骨加热,自己坐在餐厅的座位上,一口一口地把排骨吃掉了。

 

 

 

之后的两周他选择了接任务出差,用最窝囊的方式逃避与严浩翔的直接接触。在两人第十七天没有见面的时候,刚从Z星球飞回帝国的贺峻霖收到了严浩翔的短信,晚上他在中心大厦有酒局,可能会喝得有些醉,希望贺峻霖能在八点整开车来接他。

 

 

 

这是他俩长久以来的约定和默契,只要一方喝酒就由另一方去接,不用麻烦严家的司机,还能有彼此独处的时间。再次被严浩翔记起来的感觉竟然让贺峻霖有前所未有的雀跃,心底有个声音往外冒,你看他最好的朋友还是我,他非我不可。

 

 

 

夏秋换季的天气就是多变,等贺峻霖睡了一个午觉爬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六点二十分,他赶紧起床洗了把脸准备去接严浩翔。出门的时候晚风从公寓走廊的床缝吹进来,有些凉,贺峻霖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休闲的西装裤其实是很贴肤的面料,能勾勒出腿的轮廓,整个人看上去都很单薄。

 

 

 

雨越下越大,从小雨转成了暴雨。车辆的雨刮器频繁地左右擦拭着雨水,中心大厦的位置很偏,周围也是老房区,停车场在两条街后面,贺峻霖只能打着双跳灯把车停在了大厦的正对面的临时停车点,就和大厦隔了条马路。此时已经超过了晚上八点,贺峻霖喝了两口水,打开副驾驶前的隔板,取出备用伞继续等待。

 

 

 

大厦的旋转门转了又转,大堂的灯光被雨水反射得透亮。终于有一行人从旋转门里走了出来,各自都有各家的人来接送,贺峻霖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人群最末端的严浩翔,他干脆利落地下车,将打伞撑开,倾盆的大雨还是将他的后背打湿。刚蹦跳着绕过车身,贺峻霖的步伐又停在原地,他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看着对面站在门口避雨的两人。

 

 

 

大家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严浩翔和余乐还留在大厦前,两人也没有过多的说笑,但不难看出彼此的神情都很轻松愉悦。贺峻霖的双手紧紧握住伞的手柄,握得指尖都发白,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又席卷全身,他的心脏像坐在跳楼机上,悬挂在最高处,又猛地降落下来,随后跳得飞快。

 

 

 

严浩翔转动手臂看了看手表,无意识地在谈话间环顾四周,隔着雨帘看到了傻站在车前的贺峻霖,他皱着眉头对人招了招手,转身和余乐说了句合作愉快,余乐就点着头躲进保镖的伞下走了。现在大厦的门前只站着严浩翔一人,他能清楚地看到贺峻霖撑着黑色的打伞走过马路的一举一动,Omega的神情本来是黯淡的,在他挥手的瞬间又变得明亮起来。

 

 

 

两周未见的人穿过短短的马路走到严浩翔面前,还傻乎乎地把大部分的伞都撑在了严浩翔的头上。路灯的灯光全被分散在雨水中,模糊的光层透过贺峻霖的薄衬衫,能隐约看到Omega腰肢的曲线,衬衫都显得格外宽大。又瘦了,这是严浩翔看到贺峻霖后的第一个想法。

 

 

 

“等很久了吧,后来谈了个新项目耽搁了一会。”严浩翔右手接过贺峻霖手中的伞柄,左手自然地搂过他的腰肢,让两人都能躲在伞下。大概是雨水淋湿了贺峻霖的信息素隔离贴,丝丝小苍兰味溢了出来,严浩翔心猿意马地凑到他的脖颈后面,这段时间他又忙竞标又忙别墅的设计,紧绷的神经到见到贺峻霖的瞬间才有所缓解。

 

 

 

一直都是这样的,在贺峻霖面前严浩翔才能彻底放松。“你淋了不少雨,先回家吧。”抱了一会Alpha才准备松手,谁知在他要放开这个拥抱的时候,怀里的人用力攀附上他的脖颈,两人又重新抱在了一起。贺峻霖少有的主动让严浩翔瞳孔放大,Alpha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大手轻轻搭在他的后背和后腰,像怕把人吓跑了似的。

 

 

 

贺峻霖的睫毛抖了抖,他将脑袋靠在严浩翔的肩头。耳边是Alpha的呼吸声、雨水的敲打声,这一切都被笼罩在冷杉味的信息素里,让他非常有安全感。他看到余乐离开的时候就仿佛活了过来,站在严浩翔身边的人依旧是他贺峻霖,他仰起头瞥了眼严浩翔,又快速低下头,感受到了自欺欺人的快感,他好想小声问问严浩翔。

 

 

 

所以你今晚选择的是我,对吗。

 

 

 

暴雨没有停歇的意思,贺峻霖把车开进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库。指纹开启电子锁,器械发出清脆的响声,贺峻霖将湿漉漉的伞撑开沥在门口,他踏进家门的时候才发现雨下的实在太大,他的衬衫都粘在后背,非常的不舒服,隔离贴也翘起了边。他毫无防备地解开衬衫的纽扣,一边换鞋一边将隔离贴撕了下来。

 

 

 

顷刻间小苍兰的甜香肆意充盈整个空间,而Omega还撩而不自知地研究着怎么把衬衫从身上剥离下来。半湿的布料能够清晰地看清白皙的肌肤,漂亮的身躯一览无遗。经过易感期长时间的相处,严浩翔做出的动作娴熟,炙热的手贴在贺峻霖的腰侧,掰过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掌心的温度很高,贺峻霖似乎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身子,双手抵在严浩翔胸膛前,手指无助地捏紧了Alpha衬衫的领子,好像把人的衣服布料捏皱才能掩盖自己的紧张。接吻的水声在门口响起,Omega的身子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被碰过,身体的感知系统又调回了以前,陌生的感觉让他骨头酥痒。

 

 

 

唇瓣与唇瓣之间挤压相离,冷杉味与小苍兰味不断交融。贺峻霖又习惯性地仰起头顺从,主动张开唇瓣接受严浩翔的软舌,其实从锁骨到脸颊都红透了,充满占有欲的亲吻是Alpha攻击性的展现,来不及咽下的银丝残留在嘴角,衬得红唇更加诱人。

 

 

 

放在贺峻霖腰肢上的手要从衬衫下摆探入,贺峻霖又被烫到了一下,被冷杉味影响的神志清醒了大半,他突然冷静下来,不合时宜地在心里想着严浩翔没有回来的那个晚上、他出差的这半个月里,是否严浩翔也这样吻过别人。回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贺峻霖抗拒地推了严浩翔两下,不甘心地将脸往旁边偏,不让这个吻继续下去。

 

 

 

“…先洗澡吧,别感冒了。”贺峻霖牵强地扯出一个微笑,连忙松开了双手,拿上换洗的衣服跑向浴室。他的这个举动实在太古怪,严浩翔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自从山庄的家宴后贺峻霖似乎就在躲着他,发消息也回的很敷衍,说话也公事公办的,就好像——他被圈画在了贺峻霖的世界之外。

 

 

 

他准备洗完澡再和贺峻霖好好聊聊,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慢悠悠地走向客房。为了方便严浩翔在小公寓的起居生活,这个家的主卧和客房都有独立的卫浴,严浩翔洗得很快,他敏锐地察觉到冷杉味的信息素有些不受控制,凭借着记忆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却只有几支用过的空管。

 

 

 

“贺儿,我的抑制剂在哪儿?”严浩翔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的水声似乎停了一瞬。贺峻霖正被笼罩在氤氲的雾气中,小苍兰味因为热气显得更加浓郁,雪白的肌肤被热水冲洗得泛着粉,他的思绪在洗澡时会尽量放空,生锈的齿轮在大脑里面前转动了两圈,才转过头朝着门口说道:“在我书桌的抽屉里。”

 

 

 

以前的抑制剂都是贺峻霖拿给他的,因为贺峻霖总能提前感知到他易感期的到来,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的情况。房间很小,严浩翔跨两步就迈到了桌前,他一边扣着睡衣的纽扣,一边拉开抽屉,满柜的狼藉趁现在他的眼前,药盒子都七歪八扭地倒在一旁,罐子旁还散落着几颗药片,另一边的旧本子堆在一起,最上头还叠着一张白纸。

 

 

 

这副场景让严浩翔觉得意外,他忍不住笑了笑,因为贺峻霖在自己面前总是严谨地一丝不苟,工作十余年也没有犯过错误,这还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连轴转小机器人的破绽。那张折叠的纸显然没有被用力按压过,折痕很淡,在没有压力的瞬间缓缓摊开,严浩翔没有窥看别人秘密的爱好,他随手整理了一下,准备在药堆里找抑制剂。

 

 

 

突然间,余光瞟到了白纸上的字,严浩翔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几乎是抖着手打开那张纸,说不清内心是愤怒更多还是恐惧更多,他沉着脸专注地看着纸上写的每个字,遗嘱上的字迹很乱,还有不少计算的痕迹,但写的遗产只分给成了两份,一份是给福利院的,一份是给严浩翔的。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还传来几声东西掉落的闷响,贺峻霖准备接沐浴露时,猛地想起抽屉里的药物与往日不同,平常他都会收拾的整整齐齐,还特意把Alpha的抑制剂放在最上层。

 

 

 

可上次从山庄回来以后,因为一直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直接去Z市出差了,出差时的药装在另一个药盒里,抽屉里的摆放就没有改动过,乱成一团的药物和那封遗嘱都会堆在里面。贺峻霖连裤子都来不及穿,慌乱间套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就跑出了浴室,他踩着拖鞋还差点滑倒。

 

 

 

卧室灯有些暗,Alpha站在书桌前,一手搭在木桌上,另一只手用力捏着一张白纸。贺峻霖立刻停在原地,他抠着衣摆的两边的面料,空洞的眼神像做错事的小孩。严浩翔从前不会太关注贺峻霖吃的药,此刻他起了疑心,拿起药罐子认真地看着瓶瓶罐罐上的每个单词,生在医疗世家,他不可能不认识最基础的药物。

 

 

 

那是专治Omega抑郁症的药。严浩翔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起伏,心脏地疼痛已经远远超越了特理智:“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作为离贺峻霖最近的人,却从来没有发现贺峻霖的不对,Omega总把最好的一面再加修饰展现给他看,十五年的陪伴,却能轻易说离开。

 

 

 

“…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很早是多少,贺峻霖,好好回答。”

 

 

 

兔子急了也咬人,贺峻霖什么都不说,倔强地别过脸。停了两秒又突然上前去抢严浩翔手中的药瓶,他的不堪、他想掩盖的过去以及他最自暴自弃的感情,通通都被最心爱的人一层层剥开,贺峻霖明明不想哭的,但只是眨眼的瞬间,眼泪就从眼眶落了下来——啊,早知道当时就死掉好了。

 

 

 

这样还能保证最后的尊严。贺峻霖没有抢到药瓶,刚想往后退保持距离,严浩翔就眼疾手快地揽住了他的腰,结实的手臂用力时肌肉很硬,难以挣脱,被桎梏久了还会觉得疼。为什么,为什么要他直面自己的痛苦,委屈的感觉如同洪水宣泄出来,他开始剧烈地挣扎,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Alpha早点放他走。

 

 

 

“你放开我,你不要问了,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所以这些都不重要。”贺峻霖哑着嗓子喊出来,语气里都是崩溃,他感受到超标的冷杉味源源不断地入侵他的后颈,这是第一次严浩翔用信息素压制他,Omega和Alpha天生的差距让他很快败下阵来,若不是严浩翔还托着他,他可能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两人此刻的情绪都在顶峰,再差一点点这跟冒着火星的导火索就会被点燃。严浩翔是真的无法想象贺峻霖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他从试探出贺峻霖对自己的特殊后,就只想着如何让他过得更好,如何才能把两人永远绑在一起,可这封遗嘱已经让他无法控制情绪。

 

 

 

“你最重要!这么多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贺峻霖,为什么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不告诉我。”

 

“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贺峻霖的声音很小。

 

 

 

但这一句朋友,让严浩翔彻底哑火。他自诩是一个很会爱人的人,也能感受到别人的爱,他知道贺峻霖很爱他。绝对掌控者不会让事情偏离他的预期,因为Alpha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严浩翔抬手用大拇指的指腹抹去贺峻霖的眼泪,沙哑的声音说着残忍的话:“我不要做你的朋友。”

 

 

 

贺峻霖的心脏像被破碎的玻璃片割过,他喘不过气,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趴在严浩翔的怀里,他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连朋友都是他自欺欺人的假象。他必须要走了,不想在留在这里,现在贺峻霖的思绪已经涣散了,他分不清自己在哪里,悲伤到一定程度时只想着如何逃避。

 

 

 

“贺儿,我要做你的Alpha。我亲你抱你,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下一秒严浩翔用力将贺峻霖拥入怀中,力气很大动作却温柔。一向高高在上的严家少爷,此刻正缩在Omega的肩窝里,湿漉漉的泪水似乎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淌下来,弄湿了贺峻霖的衣领。

 

 

 

 

大起大落的信息量让贺峻霖无法放松自己,他眨了眨眼睛,还怕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他伸手轻搭在严浩翔的后背,颤抖着嗓音问道:“你说你喜欢吗?但是你马上要和余家联姻的,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一切事情的源头似乎都有了答案,严浩翔暗地里松了口气,只要贺峻霖愿意说出来他就能抓住他。回忆起今晚和余乐分开后,贺峻霖无神黯淡到突然亮起来的双眸,严浩翔的内心又是一阵绞痛,他不知道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也再次感受到贺峻霖对他的放纵毫无止境。Alpha低下头亲了亲Omega的脸颊,爱怜般地亲了好几下。

 

 

 

“我在山庄刚知道就拒绝了。那天晚上陪父辈喝酒睡在楼上没看到你,今天吃饭是因为余乐给我介绍了帝国最好的设计师,我们的别墅要装修了。贺儿,我说了我一直喜欢的只有你。”

 

 

 

温热的吻,炙热的掌心,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贺峻霖愣在原地消化了好久才将严浩翔的话听进去,十五年前种下的种子,十五年后终于结出了果实。Omega颤抖着身子,低下头很小声地哭了出来,然后扑进严浩翔的怀里,委屈和不甘也有了宣泄口,贺峻霖闻着让人安心的冷杉味,对着严浩翔撒娇般地控诉道:

 

 

 

“你那天晚上没回来吃糖醋排骨,我好难过。”

 

 

 

贺峻霖哭起来也和他本人一样,不会歇斯底里,只会很慢很慢地告诉你,他到底为什么伤心。严浩翔听到这句话就开始自责,他俯下身将人腾空抱了起来,让贺峻霖的双腿盘住自己的腰肢,他仰头去亲Omega的嘴角,也不断地释放出安抚性质的信息素。

 

 

 

严浩翔抱着贺峻霖坐到沙发上,贺峻霖的膝盖窝抵在沙发的软垫上,两人以这个姿势谈了很久的话,贺峻霖在威逼利诱下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大半,期间还要不时地被严浩翔亲一下,耳边满是男人的对不起,还说以后要陪他好好治病。

 

 

 

后来贺峻霖都不生气也不伤心了,只是羞的不行,因为小苍兰接收到了太多冷杉的气息,腺体肿得红红的,再过一点就能假性发情。

 

 

 

“我要去倒水喝…”

“嗯,我抱你去。”

 

 

 

实在受不了这样旖旎的氛围,贺峻霖垂着眼眸推了推严浩翔的双肩,想找个借口分开,谁知又被人整个抱了起来往厨房走。腾空的姿势没有任何支力点,贺峻霖只能乖乖地抱着严浩翔的脖颈,后来柠檬水只喝了两口,严浩翔盯着他樱红水润的唇瓣看了会,凑上前吻住了他。

 

 

 

Omega被抵在墙上亲了一会,后脖颈的软肉也被不停地把玩,却还是很顺从地放任Alpha对他做任何事。从厨房亲到客厅、从客厅亲到卧室,贺峻霖的那件宽松的白色短袖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仰躺在床上的时候微张着红唇,舌尖抵在上颚,漂亮的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严浩翔。

 

 

 

到后来明明自己的腰和大腿内侧的软肉都在发颤,还要捧着严浩翔的脸凑到他耳边说我也喜欢你好久了。冷杉的味道愈来愈烈,几乎要将小苍兰的甜味全部盖过,严浩翔发现贺峻霖受不了的时候喜欢咬人,就用他的虎牙戳在他的锁骨上肩膀上,连Alpha最不容触碰的腺体也差点咬到。

 

 

 

但严浩翔也不在意,只是笑着继续,因为他对贺峻霖的纵容程度也是毫无止境的。

 

 

 

 

 

*

 

 

 

帝国南D16区的海边别墅顺利竣工,贺峻霖第一次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片区都是严浩翔为了他买下来的,只因他随口说了句喜欢大海,好想住在海边。但是贺峻霖有些心虚,因为他真的不记得了,也许当时还是为了附和哪个投资商才说出的话,但是严浩翔记住了,并给了他最好的,所以贺峻霖决定爱上全世界的海。

 

 

 

别墅内的陈设也是精挑细选的,两人住的主卧很大,而且还是落地窗,坐在飘窗前就能欣赏到日出日落,和晚上海浪舔过沙滩的景象,在凌晨还能看到蓝眼泪。贺峻霖真的很喜欢和严浩翔生活在这里,他感觉自己的生命被填的很满,那些痛苦的记忆被慢慢掩盖。

 

 

 

为了让贺峻霖习惯起居,屋内的家具摆设和小公寓的很像,他也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桃木桌,他也依旧把药、抑制剂还有日记本都放在木桌的抽屉里,那张写过的遗嘱被夹在日记本的扉页,每每看到这张纸都会告诉自己要好好活着。

 

 

 

今晚严浩翔为他举办了一场烟花秀,现在在等严浩翔下班。贺峻霖的嘴角上扬,他转头看向窗外,天空正在一点一点地暗下去,黑蓝色的天空逐渐与黑蓝色的大海融为一体,他将写着遗嘱的纸好好折起来放回日记本中,心想着要赶紧收拾好自己,等严浩翔回来吻他。

 

 

 

桌上是死,窗外是严浩翔。

 

 

 

 

 

end.

作者有话说:这篇文真的写了好久好久 也算是我两个多月没写的复健篇 写的时候为贺儿掉过一点点眼泪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篇文 也希望大家喜欢 祝大家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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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家境优渥,父母从商,但对严浩翔的家教不像其他人家那样散漫,尤其学业方面,在其他富二代花天酒地的时候,严浩翔还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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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别回家了吧?好不容易凑一起的!”



邢容是今晚的组局人,严浩翔今天下午刚回国他就叫了一堆朋友来聚会,说是为了庆祝严浩翔年25岁终于摆脱了学业生涯。



严浩翔家境优渥,父母从商,但对严浩翔的家教不像其他人家那样散漫,尤其学业方面,在其他富二代花天酒地的时候,严浩翔还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读书。



严浩翔的性格其实很是张扬,老实说,家里人根本管不住他。



他之所以愿意一直读书,只是因为他觉得有钱的同时又有文化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一桌子人就他一个文化人,想想就觉得自己牛逼。



但他又是一个学习和娱乐两不耽误的人,所以如今学成归来,他也完全能融入富二代的娱乐圈子。



“行啊,今天晚上不回家了。”严浩翔笑着喝了一杯啤酒,动作的时候脖子上挂着的银链子也随之摇晃。



“你这是出了趟国吗?怎么感觉你像是去混乐队了?”邢容说他,“你知道自己看起来像什么吗?”



“什么?”



“像酒吧里光有长相兜里没钱还喜欢嘴里叼根烟的吉他手。”



“有病。”严浩翔笑着吐出一口烟。



“诶,你还真别瞧不上,就那气质,小姑娘就爱那样的。”



“小姑娘喜欢,关我什么事?”



他又不喜欢小姑娘。



半夜十二点,还有朋友陆陆续续地来,许峥带着屋外的冷气进来,边坐下边讲笑话似的说:“门口那辆宾利谁的啊,看着挺新的就被蹭了,还有俩路人互相推卸责任,这车主可真够倒霉的,车都坏了不知道在哪乐呢!”



严浩翔喝酒的动作一顿,“红色的?”



许峥点点头:“对,你认识车主啊?”



“我认识个屁。”严浩翔放下酒杯就起身往门口走,听见背后许峥问他怎么了,他语气不太好道:“那他妈是我的车。”



出门先撞上几个醉鬼,严浩翔嫌弃地皱了皱眉,绕开他们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来的时候还都停满了,现在只剩寥寥无几的几辆车,严浩翔老远就看见自己车边上两个男人正讨论着什么,走近一看是在吵架。



“明明是你在边上撞到我了我才会摔倒的。”

“关我什么事,反正这车是你蹭的,和我没关系!”

“可是......”



“我的车,谁蹭的?”严浩翔站到两人面前,看着自己被蹭出一个白道的后视镜问。



稍微年长一点的青年伸手指着小年轻:“他蹭的,你看他的电动车上也有刮痕,和我没关系!”



小年轻看起来很不甘,但他又说不出重话,只得看着严浩翔说:“对不起先生,是我不小心摔倒蹭到你的车了,但是,是他不遵守交通规则往我这边撞,我没稳住才摔倒的。”



严浩翔点点头,又问另一个人:“他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是!我才没有,就是他自己车轮打滑撞上的!”



小年轻急得眼睛都红了,“你——”



严浩翔看了眼他的电动车,后面有一个送外卖的箱子,再看看人,跟个小受气包似的。



邢容和许峥这时候刚好过来,看见这场景直接道:“打电话叫保险公司,谁蹭的?”



“他蹭的!”



“那就......”



“等会儿。”严浩翔看了眼小受气包,跟邢容说:“酒吧门口有监控,去找老板要监控。”



青年愣了一下:“什么监控?”



“你第一次来吗?不知道这边很多监控?”邢容说罢转身:“等着,我去调监控。”



严浩翔看着他走远,眼看青年准备逃跑,许峥人高马大直接把人揪住了,“跑什么?心虚了?”



“没......没有......”



严浩翔看着自己的车,心疼的很,再一扭头,看见小受气包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小声对他说:“先生,谢谢你。”



严浩翔轻笑一声,“你蹭到我的车了,谢我什么?”



他便低下头不说话了,严浩翔又觉得好笑,说他:“这种事不先想着看监控,笨不笨。”



“我......不知道这里有监控......”



严浩翔看清他胸前别着的小牌子,上面是他的名字。



贺峻霖。



可他看着贺峻霖这样,像个不识字的乡巴佬,于是问他:“你会念自己的名字吗?”



听起来像是一种嘲讽,可贺峻霖却没觉得对方有错,他抿了抿嘴唇,头低的更低,“我......认识的字不多,但是会念名字的。”



严浩翔又问:“你是送外卖的?”



贺峻霖点了点头又摇头:“跑腿的。”



严浩翔:“你认识订单上的地址吗?”



“认识的。”贺峻霖没觉得自己在被嘲讽,只是因为自己没文化而红了耳朵,“我刚来这边的时候......专门认过的......”



严浩翔还想再说什么,邢容已经拿着手机走过来了,“监控我录下了,你自己看看吧。”



严浩翔点开看,确实和贺峻霖说的一样,当时的情形,如果不偏离方向就有可能被对方撞到,不可避免会蹭到他的车,而另一个人也因为不当的行为和他一起摔倒在地。



他也不多说废话,对着青年开口:“这车我今天第一天开,不想叫了保险公司就完事,我也不和你多要,蹭一道的话,这车三百五十万买的,要你赔五万不过分吧?”



那人抖着身子,指着贺峻霖说:“那蹭到你的车的人本来就是他,他也要和我一起赔吧?”



贺峻霖心里一惊,现在让他拿两万五出来,他肯定是拿不出的。



严浩翔垂眸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贺峻霖,心里起了逗人的心思,开口:“哦,那就一人五万。”



听见这话,贺峻霖整个人都不好了。



“先生,我......”



“你先别说话。”



“哦......”



严浩翔继续对那人说:“五万已经够少了,现在拿还是做个笔录再拿?”



“做什么笔录?一辆车而已至于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严浩翔轻笑一声,指着贺峻霖对邢容和许峥说:“我现在有点事儿要跟他说,麻烦你们带人去做个笔录。”



许峥拉着那人的手一直没松,提着人就走了。



车边上就剩他们两个人,贺峻霖终于开口:“先生,我也......拿不出五万。”



严浩翔没回应这句话,而是看了看他有些凹陷的电动车,“你不送东西去了?”



“要送的。”



“还来得及吗?”



刚刚耽误了那么久,肯定快要超时了,说不定又会被扣钱,贺峻霖有些沮丧:“可能来不及了。”



“那先上车吧。”严浩翔打开副驾驶的门示意他。



“什么?”贺峻霖愣了一下,看了看车内光洁的皮质座椅,连忙摆手,“不用了......我......我骑车......”



“你那车看起来不太行了,万一路上出了事不是得不偿失吗?”严浩翔俯身靠近他,“不上来的话,要你赔十万。”



贺峻霖兔子似的蹿上了车,然后仰头看着严浩翔,看起来老实极了,“先生,我上车了。”



严浩翔给他关上车门,边笑边从车前绕到驾驶位,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车被蹭了,但他现在心情挺好。



以前他没发现自己还有这种爱好,逗老实人玩原来这么有趣。



严浩翔跟他问了地址便启动了车子,路上贺峻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严浩翔便叫他的名字,后者受惊似的抬起头,严浩翔有些无奈:“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是......”贺峻霖手里抱着要送的东西,不安地攥着外包装,“先生,那个赔偿......”



严浩翔:“我姓严。”



贺峻霖:“严先生。”



严浩翔:“赔偿的事等会儿再说,我没要你立马拿给我。”



贺峻霖点了点头,心里还在想着,等会儿能不能和他多争取一些时间,短时间内这些钱他可能都还不上。



到了地方贺峻霖先下车,跑着去了那家门口敲门,但由于他送来的实在有些晚了,对方态度不是很好,还要扣他的超时费。



“抱歉,是我路上出了点事耽搁了,实在不好意思,超时费可以不扣吗?”



严浩翔一上来就听见贺峻霖说这话,有钱人的本性上来了,走到他身边对那户家人说:“要赔多少钱?”



他从包里拿了五百块,“一个跑腿的迟到,这些够了吧,别扣他超时费。”



白来的钱他们自然高兴,没再和贺峻霖计较关上了门。



贺峻霖怔愣着看向严浩翔,心想自己又欠他一笔,“严先生,您刚刚不用那样的......超时费也没有多少......”



“没多少你还求他?”



贺峻霖支支吾吾地:“对您来说没多少......”



严浩翔直接道:“那五百对我来说也没多少。”



贺峻霖掏了掏兜,拼拼凑凑拿了五百,递给严浩翔,“严先生,我先还你这五百。”



严浩翔笑了一声,“我刚刚那样是为了让你给我还五百?”



本来他没打算真的让贺峻霖还钱,不管五百还是五万,就只是逗他玩而已,结果这个人太老实,说什么就信什么,严浩翔看他一副‘欠钱必须还’的表情,突然想继续玩下去。



“你是不是现在没那么多钱?”



贺峻霖立马点头。



“你平常就做这些赚钱?”



贺峻霖还是点头。



严浩翔摸了摸脖子,歪歪头说:“你会做饭吗?”



“会的。”贺峻霖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做饭了。”



“那正好,我刚回国家里也还没找人做饭,既然你会的话,就用这个来抵债吧?”严浩翔在心里算了一下,五万块的话,做一天饭给五百的话,那他可以干三个多月,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一天五百,怎么样?”



“五百?”贺峻霖从来没一天拿过这么高的工资,慌乱道:“太多了,不用这么多钱的。”



“不要这么多,你得还多久?怎么,你想长期和我待在一起?”



贺峻霖耳朵一红,“没有的。”



“再说了,我请人做饭,给五百都不算多,你知道我爸妈家里的佣人工资有多高吗?这才五百你就嫌多了?”



贺峻霖想了一下,他看起来确实家里很有钱,一般这种人家请的佣人保姆什么的好像价格是不便宜,而且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挺有信心的,拿五百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而且只是抵债而已。



“那......那好吧......”贺峻霖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搅在一起,“严先生,能麻烦您送我回原来的地方吗?”



严浩翔皱了皱眉,“回去干嘛?”



“我......我的车子还在那......”



“别要了,都不好骑了,反正你要给我做饭了,也用不到那车了。”



贺峻霖明显不太愿意,严浩翔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明天找人给你拿行不行,今天晚上不想折腾了。”



贺峻霖笑了一下,“谢谢严先生。”



在他心里,对方是个好人,特别特别好的人。



严浩翔终于看见他笑了,和之前的受气包完全不是一个样子,这样显得他又小了几岁,那张脸本来就显稚嫩,偏要穿点显老的衣服,然后一副老实巴交的表情,看着也就老了几岁。



“别谢来谢去了。”严浩翔开了车门,“上车吧,回家。”



“回......回家?”贺峻霖想起来严浩翔还不知道他家在哪,于是开口:“我家在——”



“什么你家?”严浩翔皱了皱眉:“跟我回家。”



“啊?”贺峻霖不明白,“什么意思......”



严浩翔觉得他是不是脑子也有点不好使,和他对话怎么就这么费劲?



“你家里有别人吗?”



“没有。”



“你明天要工作吗?”



“没有......”



“那你明天开始要给谁工作?”



“给你......”



“佣人都住家里,给我做饭住我家里有什么不行吗?”



“......”贺峻霖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他脑子确实转不过弯来,严浩翔三两句就把他带进了沟里,“没什么不行......”



严浩翔看他呆呆的被自己的话牵着走,心情很好地笑了一声,“那就上车回家吧。”







*

严浩翔的别墅很大,刚住进来的时候贺峻霖还有些害怕,尤其到了晚上,他都不敢独自摸黑下楼。



严浩翔的一日三餐都是他来完成的,他问了严浩翔喜欢吃的和不喜欢吃的,专门为他定制了食谱。



贺峻霖手艺确实很好,严浩翔在国外这几年没怎么好好吃饭,因为那边的东西他吃不惯,时常觉得外国人的味觉是不是有问题,而回国的第一顿饭就是贺峻霖做的,味道比他记忆里父母家的做饭阿姨做的还好,所以时间一长,他就养成了每天必须吃贺峻霖做的饭的习惯。



他去上班的时候会专门叫助理回家取餐,贺峻霖的任务只是按时按点的做饭就好,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负担。



但这对贺峻霖来说还是清闲了些,他就只做两顿饭就这么安逸的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严浩翔给他的待遇也不差。



卧室的衣柜里都是新衣服,严浩翔嫌他衣服穿的土,不许他再穿以前的衣服,可他除了买菜也不怎么出门,所以还是睡衣穿的最多。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会把家里各个角落都打扫的很干净,没有请其他佣人,贺峻霖就把这些活全做了,偶尔还要浇浇花喂喂鱼。



几条小金鱼是贺峻霖要求买的,严浩翔的家一开始很冷清,才从国外回来也没添置什么东西,都是贺峻霖住进来以后才慢慢购进的。



严浩翔会带他去超市,贺峻霖看到想要的东西表情根本藏不住,他就跟在人边上伸手把东西全塞进购物车里。



这么还了大概有两万块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天晚上严浩翔喝了点酒,回来的也有些晚,从阳台经过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鱼缸,这时候贺峻霖刚好收拾完厨房出来,就看见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小金鱼命丧黄泉。



他的表情当即就变得不太好看,他很容易对这些东西产生感情,尤其是自己一天天养大的,就这么没了心里肯定不好受,但碍于严浩翔是始作俑者,他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一脸难过的憋着眼泪站在阳台门口。



严浩翔脑子也很懵,他先是看了眼贺峻霖,然后看了眼地上的金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贺峻霖让严浩翔离开阳台,说:“严先生,这里......我来收拾吧......”



严浩翔走远两步又没忍住停下了脚步,他总觉得刚刚贺峻霖说话的语气不太对,转过身一看,他果然边收拾地面边偷偷哭了。



严浩翔顿时有些头大,他第一次把人弄哭,完全没有应对的经验,可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不闻不问也不太像话。



贺峻霖还以为他走了,收拾好便从阳台出来,关阳台门的时候还在擦眼泪,一扭头看见严浩翔就站在不远处看他,他连忙低下头遮住自己还泛红的眼睛。



严浩翔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开口:“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贺峻霖点了点头,带着鼻音,“我知道。”



“知道还哭?”



贺峻霖抬起头来,眼睛鼻子一片红,委屈的模样太惹人怜爱,许是真的因为这件事伤心了,他难得在严浩翔面前硬气,“你又没有每天养它,我好不容易把它养大的,我还不能哭了吗?”



越往后说越是抽噎,听的严浩翔都怕了,服软道:“能能能,我错了还不行吗?”



结果贺峻霖像是打开了泪闸,这一哭就收不住了,哭的人心烦又心疼,严浩翔伸手抱了他,抬起他的脸来边抹泪边哄:“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再给你买行不行?你想养几条我就买几条行不行?”



贺峻霖反驳他:“那怎么能一样,我只跟它有感情。”



“慢慢培养不也可以吗?多养几条你跟它们都培养培养感情,我以后不往阳台走了行不行?你养的花和鱼我都不碰,这样行不行?”



贺峻霖被抱着哄了半天,哭了一会儿又觉得别扭,他和严浩翔的姿势有些尴尬,勉强收住了眼泪,有些不情愿道:“这是你家,你想去哪都行。”



严浩翔轻笑一声:“你还知道这是我家?”



又哭又闹又难哄的,严浩翔还以为这房子写了贺峻霖的名字呢。



贺峻霖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严浩翔忍着捏他脸的冲动,说:“不哭了?”



尽管声音依旧听得出委屈,贺峻霖还是说:“不哭了。”



他伸手推了一下严浩翔,小声道:“我......我回房间了......”



严浩翔酒醒了大半,逗他:“不用抱着了?”



贺峻霖耳朵一红,兔子似的跑回了房间。



严浩翔盯着他的背影看,听见房门‘砰’的一声合上,摇头笑了笑,心道这人反射弧太长,现在才想起来害羞。



隔天他就给贺峻霖买了十条金鱼,顺便买了个大鱼缸。



看着贺峻霖打理鱼缸,严浩翔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贺峻霖好像都没有给他做过鱼吃,想来应该是下不了手。



他是觉得庆幸的,还好贺峻霖只是养鱼而已,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养只鸡在家里,那他以后岂不是连鸡肉也吃不上了?



还好贺峻霖没有这么做。



等贺峻霖都弄好了他才上前,但没有走进阳台,“满意了没,现在原谅我了吗?”



贺峻霖忍着心里异样的感觉,摇摇头说:“我没有怪你,严先生,这本来也是你的家。”



“能不能别先生先生的叫我?”严浩翔不满道:“不知道的以为我四五十岁。”



“那......该怎么叫?”贺峻霖犯难了,以前工作的时候要么是喊先生要么是喊老板,好像没有其他的称呼了,难道要叫他老板吗?好像也不合适吧?



“我的名字很难听吗?”严浩翔问他。



“没有,很好听。”贺峻霖实话实说,严浩翔的名字真的很独特。



“那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名......字?”贺峻霖迟疑道:“不太礼貌吧......”



“怎么?我是你的长辈?还是你是我的下属?”



“我在还钱的,也算是......下属吧?”



严浩翔胸口憋着气,笑了,“谁家下属住上司家里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贺峻霖的第一反应是,严浩翔是不是想让他搬走了。



让他搬走是应该的,他只是还钱而已,本来就不该有这么好的待遇,但心里还是稍微失落了一下,不知道是在舍不得什么。



而严浩翔以自己对贺峻霖的了解程度,已经猜到他又在乱想什么了,他及时制止了对方的想法,凶巴巴地说:“让你叫名字就叫名字,哪那么多问题?”



贺峻霖迟钝地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原来不是要赶他走。



贺峻霖在心里松了口气。





*

“来根烟?”邢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严浩翔,“感觉你最近有点忙,都不出来玩。”



“不抽。”严浩翔摆摆手,他都很久没抽烟了,本来一开始抽烟也是觉得帅,上次贺峻霖又在他面前叨叨半天抽烟对身体不好,嫌烦就没抽了。



严浩翔双肘杵在大腿面上倾身坐着,看见边上又搂又抱的人,一颗骰子扔过去,鄙夷道:“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嫌害臊。”



“这有什么的,我都出来玩了点个人陪我还不行了?”邢容搂着那人的腰,说严浩翔:“你也是,都出来玩了干嘛还那么收敛,你看看那边多少人盯着你看呢,找个喜欢的过来一起玩会儿。”



“玩个屁。”严浩翔看了眼时间,“我等会儿还回家。”



“回什么家?”邢容一脸不解:“你家谁管你啊?”



是没人管,他回不回去其实也没人能说他什么。



但是之前有一天他超过十二点回的家,结果发现贺峻霖还没睡,说是要等他回家要锁门。



严浩翔说他傻,自己的家他还能不带钥匙吗?



说是这么说了,但是他也没那么晚回过家了,因为他觉得贺峻霖缺根弦,就算说了他也还是会等。



“你不懂,反正得回家。”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先叫个人来喝一杯啊?”



“我这不喝着呢吗?”



“自己喝有什么意思?”



严浩翔踹他一脚,“你不是人?”



他突然觉得邢容比贺峻霖还缺根弦。



邢容同样觉得严浩翔脑子有问题,“我看你是叛逆期没过吧?跟别人对着干你高兴啊?”



“不想跟傻子说话。”严浩翔拿着外套起身,“走了。”



今天不算太晚,才十点他就回家了。



贺峻霖果然在沙发上坐着等他。



有时候严浩翔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当时为什么就让贺峻霖住进来了,让一个陌生人住自己家里,吃他做的饭也不怕他投毒,而且这人还事多,抽烟他要说,回家晚也不行,热心肠到让人觉得烦。



怎么会有这么麻烦的人?严浩翔心道,该好好跟贺峻霖说说什么是他该管的什么是他不该管的了。



贺峻霖见他回家立马去门口迎,拿着他的外套问:“晚上吃饭了吗?”



“没有。”晚上他没让贺峻霖做饭,说要去外面吃,结果去了也就是喝酒,没吃什么东西。



“那......现在吃吗?”贺峻霖指了指厨房:“我去做。”



“行,那你去吧,我先去洗澡了。”



贺峻霖帮他挂好衣服,听话的去了厨房准备晚饭。



严浩翔洗去身上的酒味出来看见贺峻霖在端菜上桌了,他刚拉开凳子准备坐下又见贺峻霖打开了冰箱门。



“这个是......饮料吗?”



贺峻霖在冰箱里看到这个东西很久了,但是他之前没见过,只看见易拉罐上画着水果判断应该是饮料的。



严浩翔把东西拿在手里转了一圈,右下角‘酒精度’三个字很小,不知道贺峻霖是没看见还是根本不认识,他对上贺峻霖期待的眼神,扬起嘴角,“是,你想喝吗?”



“可以吗?”贺峻霖真的对它很好奇。



“可以啊。”严浩翔还很贴心的帮他拉开拉环,“给。”



贺峻霖接过来又问他:“你不喝吗?”



刚刚洗掉一身酒味的严浩翔:“我不爱喝这些。”



“哦......”



贺峻霖是知道酒的,但也仅限于红酒啤酒和白酒,这样的鸡尾酒口感和那些不一样,他以前没见过也没喝过,所以哪怕觉得和普通饮料味道不一样,他也没想太多。



严浩翔边吃饭边盯着贺峻霖看,他倒是也没想到,贺峻霖的酒量这么差,半瓶没有脸都红了。



虽然严浩翔经常看别人喝醉,他除了嘲讽对方酒量差把对方扔在原地不管以外没做过别的,但现在看着贺峻霖,他突然觉得不能再继续喝下去了。



严浩翔放下筷子,起身到贺峻霖边上拉开椅子坐下,从他手里把罐子拿过来,看见贺峻霖的视线也随着他的动作移了过来,“干嘛?”



“你说干嘛?”严浩翔笑了一声,“小文盲,你都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贺峻霖还是很乖,喝醉了也没有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那你洗碗吗?”



严浩翔挑眉:“命令我?”



贺峻霖摸了摸鼻子,软声道:“不行吗?”



这是真喝多了,要是平常的贺峻霖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严浩翔说:“怎么洗,你教我?”



“我教你......”贺峻霖扭头看桌子上的空盘,指着它们说:“那你先把这些放水池里。”



严浩翔没动,贺峻霖又催他:“你快点啊。”



“好好好。”



贺峻霖监工似的看着严浩翔把东西收走,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往厨房走,“我教你。”



严浩翔手心痒痒的,他没牵过别人的手,更没碰过贺峻霖这样小这么软的手,心里难免泛起异样的感觉,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心情很好。



贺峻霖给他套上橡胶手套,把他的手往池子里一放,从边上拿来洗洁精,跟他说:“用这个洗。”



严浩翔倒也不是真的不会洗碗,只是觉得贺峻霖交代的太少,“就这样?”



“嗯,不然呢?”贺峻霖皱了皱眉,略带嫌弃的看他:“你怎么这么笨?”



严浩翔被他逗笑了,“我笨吗?应该比你强吧?”



贺峻霖皱了皱鼻子:“我才没有。”



这模样有点可爱,严浩翔难得没有反驳他,边洗边要问他:“是不是这样?”



贺峻霖一个劲的点头,等严浩翔洗完了还奖励似的踮脚拍了拍他的头夸他做得好。



然后就又牵住了严浩翔的手。



严浩翔也不做什么,就由他牵着自己走,路过阳台的时候贺峻霖停顿了,然后打开阳台门进去,没忘记要把严浩翔关外面,确认自己的鱼完好无损他才出来,不太高兴地说:“都怪你,还要我重新把它们养大。”



严浩翔无奈道:“你怎么这么记仇?不都赔给你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等我不在了,换个人给你做饭,吃起来能一样吗?”



严浩翔竟被他的逻辑打败了,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问他:“给你买的衣服怎么都不穿?”



“我又不出门。”说到这个,贺峻霖又找到了抱怨的地方:“你又不带我出去,我自己又不敢乱走,在家里不就只穿睡衣吗?你晚上还不回家,我每次都很困,但是还要等你,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晚回家?”



严浩翔没想到贺峻霖又扯了这么多话,他叹了口气:“你怎么管这么多?”



“那我不管了。”贺峻霖说:“把你锁在门外。”



好像生气了。



看他这幅样子,严浩翔又打消了和他好好谈谈的想法,就一小受气包,想管就管吧。



“我也没很晚回家吧?最近都没让你等,也没耽误你睡觉。”



“不知道,不记得了......”贺峻霖脑袋晕晕的,说这些话都说累了,往前一靠就把头靠在严浩翔胸前,喃喃:“我困了......”



严浩翔顺着他的动作,很是自然的搂住他的肩膀,“那就回去睡觉。”



“我不想走路......”



严浩翔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撒娇犯规啊。”



“我就是不想走......”贺峻霖抬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几下,“不走......”



严浩翔揉了揉他的头发,无奈:“懒不懒?”



贺峻霖不说话,就赖着不走。



严浩翔叹了口气,拍拍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先松开。”



贺峻霖松了手,他弯腰捞起人的腿弯把人抱住,后者很配合的搂住了他的脖颈。



严浩翔摇摇头:“到底是你欠我还是我欠你?”



到床上贺峻霖又不肯睡了,缠着严浩翔不让他走,严浩翔哄了他半天他也不老实,最后让严浩翔讲故事哄他睡。



“我上哪给你找故事去?”严浩翔哪给人讲过什么故事,他自己睡觉都没听过故事。



“我就要听......”贺峻霖又撒起娇来了,“给我讲,快点......”



严浩翔完全没办法,被他这动静弄得心软一片,“好好好,讲,你要听什么?”



“我不知道,是你给我讲。”



严浩翔揉了揉眉心,拿手机搜了几个故事来讲,讲到他自己都困了,贺峻霖才睡着。



这会儿起身说不定又要把贺峻霖弄醒,醒了又要折磨他,严浩翔躺着就打算今晚在这睡了,再说这本来就是他家,他睡哪都是应该的。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贺峻霖还在睡,严浩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隔着被子把他搂住,“昨天晚上怎么没这么乖?”



他越发觉得自己是领了个小祖宗回家,平常不显山不漏水的,一喝多了全暴露了,亏他还觉得自己好吃好喝的养着人家,小白眼狼原来对他怨气这么重。



贺峻霖醒来先是一阵头晕,在他奇怪自己喝饮料为什么还会醉的时候看见了严浩翔。



他静止几秒,结巴着开口:“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你房间?”严浩翔轻笑一声,“这是我家,这些房间都是我的。”



贺峻霖眨了眨眼,因为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昨天晚上,你非要我抱你,还要我给你讲故事,最后还要我陪你睡觉,我家里没有监控,没录下你的罪行,所以你就能醒来恶人先告状?”



虽然贺峻霖没要求他抱,也没让他留下睡觉,但严浩翔觉得这也不算添油加醋,反正都是因为贺峻霖才这样了。



贺峻霖脸早就红了,昨天晚上他干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尽管这些事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严浩翔怎么会骗他?



所以肯定是他醉了以后强迫严浩翔了。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所以你想赖账?”



“没有的”,贺峻霖摇摇头,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严浩翔怀里脸便更热了,“那我......我要怎么抵账?”



严浩翔蓦地想起昨晚贺峻霖和自己抱怨回家晚的模样,跟妻子说丈夫不回家似的,一这么想,他只觉得自己心里酥酥麻麻的。



真有个这样的小妻子,好像也挺好的。



他说:“以后晚上十点就锁门。”



贺峻霖茫然道:“就这样......抵账吗?”



“你嫌少?”



“不是,那......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我肯定按时回家啊。”



“哦......那......那我会按时锁门的。”



贺峻霖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想离严浩翔远一点,但严浩翔没如他的意,手臂一用力他反而贴的更近,“让我抱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躲?”



贺峻霖不敢跟他对视,心脏加快跳动,缩在他臂弯里,“我......我不记得了......”



严浩翔轻哼一声,“你是睡好了,把我折腾够呛,好好躺着陪我睡觉。”



贺峻霖双手攥成拳头,一动不动的窝着,没一会儿他感觉边上的人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慢慢抬起头来看他。



大概是从严浩翔买了新的金鱼给他那时候开始,他面对严浩翔的时候总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然,心底一直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情愫,但又摸不清源头。



他知道自己住进来只是为了还钱,但他没遇到过严浩翔这么好的债主,不仅不为难他,还给他买东西,甚至还会顺着他的想法来,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不真实,越是不敢暴露自己。



他很喜欢每天晚上迎接严浩翔回家的时候接过他的外套,也喜欢严浩翔前一秒还说他笨下一秒就哄他的样子,哪怕对于严浩翔来说或许只是在敷衍他,但他还是很喜欢。



喜欢这样待在严浩翔身边。





*

周末,邢容和许峥来严浩翔家做客。



严浩翔满脸不耐烦,把鞋套递给他俩,“没礼貌的人真多,问都不问就来人家家里祸害。”



站在门口甚至还没迈一只脚进来的邢容:“我祸害什么了?”



严浩翔没理他,转身进了客厅,跟刚睡醒的贺峻霖说:“来了两个烦人精。”



贺峻霖怔了一下,然后跟门口换好鞋套往里走的两人对视,很明显,三个人都愣住了。



“你......”邢容指着贺峻霖,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许峥也记得贺峻霖,那天晚上他们都在场,他瞥严浩翔一眼,开口:“都是来你家做客,怎么我俩都是烦人精了?”



严浩翔坐到贺峻霖身边,热水放到桌子上,对贺峻霖说:“喝了。”



然后又抬头说:“什么做客?他本来就住这。”



氛围安静了一阵,贺峻霖抱着杯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对着傻眼的两人小声开口:“你们......坐呀......”



邢容拉着许峥坐在了离严浩翔和贺峻霖最远的沙发上,看怪物一样看着那两个人,“严浩翔,你搞什么?”



“什么?”



“怎么......什么时候同居的?”



贺峻霖先解释:“我是来做饭的,我......还钱......”



“哦。”邢容点点头,“保姆啊?”



严浩翔拿起桌上的苹果就准备丢过去,被贺峻霖及时拦住,“新买的呢,别浪费了。”



严浩翔又只好把气憋回去,把苹果放回原处,说邢容:“会不会说话?”



说完又看见邢容一脸惊恐,严浩翔不耐烦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邢容拍了拍许峥,“你看见没有?他没扔我!”



许峥:“......看见了。”



“你为什么这么听话?”邢容指着严浩翔说:“被夺舍了?你是谁啊?快从严浩翔身上下来!”



贺峻霖戳了戳严浩翔,小声问他:“你朋友怎么了?”



严浩翔:“没事别理他,就爱犯病。”



“不是,严浩翔,你这是什么情况?我说你怎么天天就爱往家跑,原来家里还真的有人等啊?”



贺峻霖听见这话,耳朵红了红,心情有点好。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自己住那闹鬼似的大房子?”严浩翔的语气很明显是在炫耀,“我家里这么好,不回家难道和你出去鬼混吗?”



“你——”邢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你们怎么搞上的?不是赔钱吗?钱赔了吗?”



“没......没搞......”贺峻霖说:“钱在赔了。”



“怎么赔?同居赔啊?”邢容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严浩翔的想法,问贺峻霖:“他是不是和你说让你做饭抵债然后说佣人都住家里?”



贺峻霖点了点头。



邢容又想起来,上次酒吧里严浩翔买了饮料回去,当时他还纳闷,这不神经病吗来酒吧里买饮料,现在他好像有答案了,“他是不是还给你买东西了?”



贺峻霖又点了点头。



严浩翔在一旁打断他,“你怎么话这么多?再说话就别留这吃饭了。”



邢容不屑地哼了一声,“原来你还挺大方,他做饭我们也能吃啊?”



严浩翔瞪他一眼没说话。



中午贺峻霖去厨房准备午饭,邢容又闲不住跑进去看,倚在门边问他:“你在这住多久了?严浩翔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啊?我就说他这人不正经,原来一直金屋藏娇呢!”



贺峻霖听他话里的意思,是误会他和严浩翔的关系了,“我只是做饭而已,没有别的......”



虽然严浩翔确实对他很好,也......确实听他的话。



但贺峻霖没深究过,也不敢自作多情。



邢容还想说什么,严浩翔已经过来揪他领子了,“你怎么在别人家里乱逛?”



邢容现在已经对严浩翔完全瞧不起,在外面怼天怼地的,回了家还不是听话的跟个狗似的,一点男人样没有。



这不,贺峻霖一见严浩翔过来就给他安排活干,“垃圾袋满了,换个新的,等下东西没地方丢了。”



严浩翔都还没来得及制裁邢容就先把垃圾袋打了包拿走,没一会儿又拿着新的来套上,邢容站在原地看了全程,摇了摇头说严浩翔:“兄弟,你妻管严啊?”



严浩翔当着贺峻霖的面,忍住踹他的冲动,却没反驳,只说一句:“滚客厅去。”



贺峻霖听见那句妻管严,眨了眨眼低下头,等邢容走了他才问严浩翔:“你朋友有没有忌口啊?”



“没有,跟猪似的,什么都吃。”



“哦。”贺峻霖准备炒菜,把严浩翔往外赶,“你先去陪你朋友吧,我做饭了。”



严浩翔一脸不情愿,“他们又什么好陪的?”



贺峻霖抿了抿唇瓣,犹豫道:“那你......陪我吗?”



严浩翔:“不行吗?”



贺峻霖:“那你帮我一起做饭吗?”



严浩翔:“我给你干的事少了?”



贺峻霖不问了,关上门把严浩翔留在了厨房里。



邢容和许峥等在外面,好不容易等到厨房门开了,他看见严浩翔端着盘子出来,笑道:“哟,亲热完了?”



“你怎么屁话这么多?”趁着贺峻霖不在,严浩翔赶紧多骂他几句:“再多说我就把外面停的车砸了,你不是喜欢买限量款吗?买一辆我砸一辆。”



刚说完,贺峻霖出来了,严浩翔立马噤声了。



邢容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凑到贺峻霖身边就开始告状:“你家严浩翔刚刚说要砸我的车,说是我买一辆砸一辆,这不太好吧,是不是有点太暴力了?”



贺峻霖闻言看向严浩翔,眼神似乎在询问他邢容说的是不是真的。



严浩翔啧了一声,瞪着邢容:“你也就这点能耐。”



邢容嗤笑一声:“彼此彼此。”



吃完饭后严浩翔又去洗碗了,邢容实在看不了他这个怂样,拉着许峥就要走,“不打扰你俩二人世界了,大家都是兄弟,为了你的面子着想,这事我就不大肆宣扬了。”



严浩翔巴不得他赶紧走,心道这有什么没面子的。



家里清净了不少,贺峻霖等着严浩翔洗完出来,给他剥了一个橘子,严浩翔一点不客气:“喂我。”



贺峻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橘子凑近他的唇瓣,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总感觉严浩翔还咬了一下他的指尖。



贺峻霖攥了攥手,视线四处张望,他问严浩翔:“你朋友是不是误会了?”



严浩翔:“误会什么?”



贺峻霖:“误会我们的关系......”



严浩翔:“我们是什么关系?”



贺峻霖思索了一下,说:“债务——”



“贺峻霖。”严浩翔叫他的名字,笑了一声说:“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傻?”



“嗯?”贺峻霖很懵,看着他的眼神也迷茫。



严浩翔看着别处叹了口气,“行,你是真傻。”



“债务关系,债主让你住家里?你每天那么心安理得的使唤债主?”严浩翔嗤笑一声:“债主是该这么当?”



贺峻霖自然也清楚严浩翔和其他债主不一样,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恰当地词来定义他们的关系,“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严浩翔攥住他的手腕,边凑近他边问:“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贺峻霖避开他的视线,偏过头小声说:“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严浩翔:“就知道为了几条金鱼几盆花在那凶我。”



贺峻霖伸手捂住他越凑越近的嘴,“我没凶你,你别乱说......”



严浩翔弯起唇角,吻他掌心,“那我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能进阳台?”



贺峻霖脸颊发烫,“是你自己说你不进的,又不是我要求你。”



“那我要是又碰坏鱼缸呢?”



贺峻霖果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嘟囔,“干嘛跟我的鱼过不去......”



严浩翔觉得他可爱,终于是上手捏了他的脸,然后又凑近他,贺峻霖耳朵已经红的冒烟了,他稍微躲了一下,说话都不利索:“你干嘛......”



严浩翔无奈笑道:“脸也不行吗?”



贺峻霖整个人熟透了,再次捂上严浩翔的嘴,“不行。”



“好吧。”严浩翔又吻他的掌心,“那就不亲。”



贺峻霖从没这样脸红心跳过,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就觉得严浩翔这样很超过,只要说几句话就让他觉得这个人很有魅力,怎么这样会撩?



严浩翔看得出贺峻霖的反应只是害羞而已并不是其他什么,更不是想要拒绝,他放下心来,搂住对方,扬起唇角在他耳边说:“那你记住,以后你是这里的主人。”



“所有事都归你管,我也归你管。”





END.

严:我就爱听我老婆的怎么了(ノ`⊿´)ノ

BGM:暧昧三十三天——暴躁的兔子

彩蛋看小严宠老婆~

(ps:为什么严浩翔能从包里掏出五百现金?因为在外国生活习惯了随身携带现金(ㅍ_ㅍ))






一只.

【翔霖】浸泡软樱

躁狂症忠犬严×撒娇精钓系贺

融雪A×樱花O

校园丨abo丨互宠丨微救赎

全文1w+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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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无人的教室里,窗帘被风吹得一边扬起,看似安谧的背后却并不平静。


细碎地亲吻声一直不断,贺峻霖腰靠在窗台边被人压着,细软的腰背受不住大理石地捻磨,亲吻间隙小声抱怨一句:“疼......”


于是被人抱起来到窗台上坐着,不得已用双腿夹住对方的腰身,双臂环着对方的脖颈承受着并不温柔的吻。


直到吻开始从唇间移走,顺着脖子一路到后颈,感受到腺体被轻柔地舔舐了一下,贺峻霖才没忍住抱着人的脖子哭了出来。


严浩翔抱着Omega...

躁狂症忠犬严×撒娇精钓系贺

融雪A×樱花O

校园丨abo丨互宠丨微救赎

全文1w+ 一发完

ooc勿上升




课间无人的教室里,窗帘被风吹得一边扬起,看似安谧的背后却并不平静。


细碎地亲吻声一直不断,贺峻霖腰靠在窗台边被人压着,细软的腰背受不住大理石地捻磨,亲吻间隙小声抱怨一句:“疼......”


于是被人抱起来到窗台上坐着,不得已用双腿夹住对方的腰身,双臂环着对方的脖颈承受着并不温柔的吻。


直到吻开始从唇间移走,顺着脖子一路到后颈,感受到腺体被轻柔地舔舐了一下,贺峻霖才没忍住抱着人的脖子哭了出来。


严浩翔抱着Omega在怀里,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拍拍背抚慰,随后捏住他的下巴看他红红的眼睛,轻笑道:“怎么一亲就爱哭啊?”


贺峻霖本来没有这么敏感,大概是被严浩翔惯的,平常听不了一点吼也就算了,现在亲得稍微狠一点也要委屈,他吸了吸鼻子,语气软软地:“你太凶了。”


“这就凶了?”严浩翔说:“你不是见过我平常什么样吗?”


严浩翔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这是全校都知道的,他总是忍不住自己的拳头喜欢往人脸上招呼,尤其是和讲不通道理的人,他二话不说就能把人送进医院,因此受了学校很多处分,如果不是家里有背景,他早就该被学校开除。


学校里没有人敢真正靠近他,除了几个狗腿一样的Alpha,其他人见到严浩翔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但他并不在乎这些,哪怕知道自己确实有躁狂的毛病,他也依旧没想过要去改变,似乎什么都是无所谓的,连生命在他眼里也变得举足无重。


Alpha本就强势,再加上比较严重的躁狂症,严浩翔便成了校园里行走的疯子。


起初还有人会因为他的长相试图接近他,后来也都因为害怕而退避三舍。


除了贺峻霖。


他第一次见严浩翔是在校外的巷子口,Alpha身上的校服破败不堪,脸上也有几道口子,一个人靠在墙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是害怕的,没有人不怕那样的严浩翔。


明明应该走的,可双腿生了根似的扎在地上,看着他额角的血迹怎么也迈不开腿。


就这样看他许久,直到严浩翔抬起头来,两人毫不意外地对视上,贺峻霖才缓缓朝着对方走去。


他的手是发抖的,在严浩翔充满戏谑的眼神下。


“找我吗?”Alpha不怀好意地笑着。


贺峻霖点点头又摇摇头,慌慌张张地从包里翻找出一块创可贴,两只手拿着递给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的脸上......有伤口......”


Omega干干净净的样子和他形成了反差,严浩翔看了看贺峻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忽然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把人带近了一些,看着对方惊慌的眼神道:“害怕还来找我?”


贺峻霖也不说话,就咬着嘴唇看他,手腕没一会儿就被攥得泛红,严浩翔余光瞥了一眼,松开桎梏,心道Omega都太娇弱。


“那你来帮我贴,我看不到。”


Omega看起来扛不住他的拳头,也就只能逗一逗,敢靠近他已经让人意外,他实在不信这时候他还敢触碰自己。


他等着对方害怕逃跑,看贺峻霖的眼神像看无数个视他为洪水猛兽的人一样轻蔑,却不想对方只是低头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然后撕开创可贴踮起了脚。


把创可贴轻轻贴在他的伤口处。


还会问他:“疼吗?”


严浩翔看着他的脸恍惚了一瞬,随后又一次攥着对方的手腕把人调转方向抵在墙上,体内的躁狂因子被对方不谙世事地眼神勾得遏制不住,他捏住贺峻霖的下巴,语气凶狠:“你是活的太安稳了吧?”


贺峻霖被弄疼了就红着眼睛看他,心里虽然害怕,但事已至此他没有退路可走,只好释放信息素企图安抚暴躁的Alpha,另一只未被禁锢的手抬起来摸了摸Alpha脸上的创可贴,软软道:“你别凶我。”


樱花的香气包裹了周围的一切,他也没想到这真的能让前一秒还处于不可控状态的Alpha变得安分下来。


手渐渐松了力道,Alpha看起来摇摇欲坠,贺峻霖又抬手抱住了对方的腰,明显感受到双臂间的身躯僵硬了。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严浩翔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身体突然感到无力,香气明明让他大脑变得混沌,可他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醒,最后他没再强撑,早已疲惫不堪地身体放松了下来,搂住贺峻霖的腰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


回忆到过去,贺峻霖其实还是会后怕,如果那时候没能安抚下来严浩翔,他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现在已经不一样了,面前的Alpha脾气比以前收敛了很多,也很听自己的话,偶尔的失控他也能及时制止。


“那我也是别人吗?你也要那样对我吗?”贺峻霖抱着他的脖子问。


严浩翔当然不会,他也不舍得,只好认命地把人抱紧怀里轻柔地哄,时不时亲一下他绵软的脸蛋,什么时候Omega红着脸笑了才算是哄好了。


严浩翔一路牵着贺峻霖把他送回班里,走前还想亲热一下被贺峻霖拒绝了,没办法只好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两人在学校里谈情说爱已经见怪不怪,起初大家只觉得震惊和诡异,毕竟严浩翔那样的人怎么会谈恋爱?谁又敢真的和这样的人谈恋爱?后来大家看见严浩翔每天接送贺峻霖,看见他也会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去哄贺峻霖,也看见他谈恋爱后逐渐收敛的脾气,时间长了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一个人的时候严浩翔还是和以前一样冷着脸,话也不爱说几句,一个眼神就能吓走别人,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易怒也不爱摔东西了。


刚认识贺峻霖的时候,严浩翔还没有好转,他总是会因为一句不顺耳的话踢翻对方的课桌,时常搞得班里鸡飞狗跳。


后来是在操场上,贺峻霖偶然路过撞见严浩翔在打架,那架势像是要把对方命都要了,多少人都拉不住,他连忙跑过去喊了严浩翔一声,趁他反应地功夫上前抱住Alpha的腰,稍稍释放了一点信息素。


Alpha周身的气势肉眼可见地消退了不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大家知道了贺峻霖,从此以后班里再发生制止不了的情况都会有人去请贺峻霖过来帮忙。


他们第一次接吻也是类似的情况下,那一次严浩翔的状态要更差,贺峻霖只是没让严浩翔再还手,但他能感觉到对方还处于躁狂的状态没有结束,于是抱着人先去了洗手间,刚把门锁好就被按在墙上,严浩翔掐着他的腰,一点也不温柔地夺走了他的呼吸。


第一次亲吻本就不适应,严浩翔又好像要吃了他似的连呼吸的机会也不给他,让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因为一个吻窒息而亡。


最后毫不意外地,贺峻霖哭了,严浩翔沾到对方的泪水才清醒过来,看清贺峻霖在哭的一瞬间有些心慌。


那是第一次哄人,他根本不会也不熟练,嘴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会干巴巴的拿手拍人家后背,结果弄得Omega越哭越凶。


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那次之后他还专门去查了Omega要怎么哄,细致地找了好多资料学习了一个通宵。


只不过其中有一条建议并不中肯,就是‘下次避免做同样的事情让对方生气’。


他这次是怎么惹到贺峻霖了呢?好像是因为接吻。


要让他以后不再做这件事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Omega软软的,真的很好亲,他能做的最多也就是下一次温柔一些。


贺峻霖不在身边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严浩翔不想听课,又牢记贺峻霖的告诫不能破坏别人的课堂,于是眼瞅快到放学时间,他用尽量不打扰到别人的声音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走到贺峻霖班门口等了两分钟也打响了下课铃,学生陆陆续续从班里走出来,看到严浩翔也见怪不怪,只是议论的声音总是不绝于耳,听得严浩翔心里烦躁。


正打算开口让人小点声的时候,手被人牵住了,低头一看,贺峻霖已经背着书包站在他面前。


严浩翔表情缓和下来,反手牵住Omega的手往外走。


贺峻霖家离学校不远,走路十五分钟就到,但他知道严浩翔不舍得放他回家,所以每天都会在这段路上走的很慢。


他踩在路牙的矮砖上走,走平衡木似的看得严浩翔心慌,最后没忍住把人给抱了下来,贺峻霖在他怀里仰头笑着,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开口:“我有那么笨吗?”


严浩翔也在他眉间亲了一口,笑着说:“不笨,是我太担心了。”


贺峻霖在他怀里贪恋地蹭了蹭,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下周我生日。”


严浩翔点点头,“我知道。”


“我想叫点同学一起晚上去外面吃饭,我们一起吧好不好?”


严浩翔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说:“就我们两个不行吗?”


“我们同学对我很好的,而且这是18岁生日,我想叫大家一起,你就作为家属陪同。”贺峻霖抱着他的腰晃晃,又亲他的唇瓣,撒娇:“好不好啊?”


“好好好。”严浩翔无奈地点了点头,再不情愿也扛不住贺峻霖这样跟他撒娇,“要是你的同学知道我也在就不来了别怪我。”


“不会的。”贺峻霖摸了摸严浩翔的头发,说:“你这么乖,不会有人害怕的。”


严浩翔低低笑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贺峻霖,说:“我乖只是因为有你。”


如果贺峻霖离开他,他没有办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比曾经更加过分也不一定。


“那也没关系啊。”贺峻霖把头靠在他胸前,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说:“我又不会走。”


两人旁若无人地腻歪了一会儿,走到家的时候天都暗下来了,贺峻霖趁严浩翔没注意迅速偷亲了一口,然后兔子似的窜到家门口,笑的狡猾:“明天见。”


严浩翔别无他法,在暗暗决定明天要把人亲哭后同他挥手:“好,明天见。”



*

贺峻霖生日这天正好是周五,跟家里打过招呼之后放学便直接去了订好的餐厅。


严浩翔一直坐在贺峻霖身边一言不发,帮他把碗筷拆开,又帮他把水倒好,最后拿湿巾给他把手擦干净。


几个同学也是第一次见这场景,没想到严浩翔照顾人这么细致的,本来就足够惊讶,下一秒又听见贺峻霖开口:“给大家倒饮料喝呀。”


完完全全是在指挥。


尽管知道严浩翔对贺峻霖不一样,此时此刻大家也都屏着一口气怕他发火,但被命令的人并没有任何不满或抱怨,很听话地打开一瓶饮料,转桌给每个人都倒上。


然后得到贺峻霖一个亲亲奖励。


在座的有Alpha也有Omega,或许是其他Alpha的存在让严浩翔有些敏感,他没忍住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以示主权。


但由于他的信息素味道特殊,融雪的气味并不浓重,其他人只是感受到一阵压迫感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只有贺峻霖足够了解严浩翔,一下便闻出这味道属于谁,放在桌下的手握住严浩翔的,他抬眼给了严浩翔一个警告,后者很不甘心地收敛了起来。


这顿饭吃的还算顺利,严浩翔足够听话,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饭后又有同学提议去唱歌,贺峻霖第一反应是去看严浩翔,问他:“你想去吗?”


严浩翔自然不会先做决定,“听你的。”


贺峻霖是寿星,没有他在这项活动也不必进行,他看着严浩翔略带难色的表情却还是点了头:“那就一起去吧。”


严浩翔沉默了,贺峻霖被他的反应逗笑,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今天叫大家一起就是为了锻炼你,你好歹也是我的男朋友,总是不和别人交流怎么行?最起码也要融入我的圈子吧?”


安慰着自己这一切只是为了更深地走进贺峻霖的世界,严浩翔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去了。


KTV里灯光昏暗,刚刚在饭桌上喝饮料,来了这里才点了酒,一伙人围在一起玩游戏,不想寿星总是输的最惨的,但寿星本人只喝了两杯,其余的都被男朋友给挡下了。


严浩翔酒量不差,喝了那么多也没有任何要醉的感觉,贺峻霖扯了扯严浩翔的衣袖,跟他说:“陪我去卫生间。”


卫生间就在包间里,从沙发走过去也就几步路,但门很厚实,一关上就把外面的声音几乎挡了个完全。


贺峻霖拽住严浩翔的领子把他往下拉,一仰头吻住满是酒气的唇瓣,舌尖滑进口腔里和对方纠缠。


他这样主动让严浩翔有些不知所措,但短暂的迷茫后他还是拿回了主动权,把人抱到洗手台上吻得更深。


这样的环境下亲吻就不止是简单的亲吻,严浩翔放过他被吮得发红的唇瓣继续向下,在他锁骨上方啃咬一口,手也滑进衣服里摸到腰线。


贺峻霖却在这时候伸手推了他的胸膛,神色朦胧也还是制止:“朋友还在外面呢。”


严浩翔咬了咬牙,忍得有些难受,但还是以尊重贺峻霖为主,何况他也没有打算真的对贺峻霖做什么。


他把人从洗手台抱下来,出门前又按着人亲了一口才把门打开。


这一玩就到了快十二点,唱的差不多也喝的差不多了,晚上去的地方都不太远回家也不用很久,严浩翔陪贺峻霖一起把其他人都送上车了才准备把人送回家。


他们站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晚风吹得贺峻霖鼻尖发红,严浩翔敞开大衣把他裹进怀里,听见贺峻霖问他:“我的礼物呢?”


严浩翔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朵针织的小樱花递给他。


贺峻霖惊喜道:“你织的?”


严浩翔点了点头。


贺峻霖本以为他会花钱给自己买一些贵重的物品,甚至还为此担忧了许久,因为不想让严浩翔为他破费,不成想他竟然会选择手工品当做礼物。


老老实实上一节课都困难的人,贺峻霖很难想他怎么说服自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织一个并不简单的樱花。


他抓起严浩翔的手放在眼前看,担心道:“有没有扎到?”


就他那个脾气,中途说不定暴躁过多少次,估计真的被扎到了都感觉不到。


严浩翔握住他的手,轻声:“没有,是木头的。”


贺峻霖盯着他的大衣兜看了一会儿,笑着问他:“那你今天就把它在兜里放了一天?”


严浩翔:“嗯。”


贺峻霖:“刚刚那么长时间也不说给我?”


严浩翔:“好多人在看。”


贺峻霖摇摇头说:“以前你说把人打进医院就把人打进医院,现在送个礼物你还害羞上了?”


严浩翔:“那不一样。”


“那我不问你的话你什么时候给我?”贺峻霖眯了眯眼,问:“该不会这本来就是你拿来充实的吧?”


“不是,这就是礼物。”严浩翔说:“本来打算把你送到家门口再给你的。”


“这样啊......”贺峻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那还好我问了你,不然你没机会送了。”


严浩翔没懂他的意思,“什么?”


贺峻霖把小樱花揣好,拉住严浩翔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今天不回家了,你要陪我在外面住吗?”



*

酒店里很贴心地备上了氛围灯,粉色的灯光打在白色的床面上显得色情极了,贺峻霖主动索吻,抱着严浩翔的脖颈不撒手。


“怎么喝了那么多还一点不醉?”贺峻霖有些恼意,看着面前像个正人君子似的人直皱眉头。


“让我喝这么多就为了这个?”严浩翔轻笑:“你还挺了解我。”


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包括现在,严浩翔都不会对贺峻霖做过分的事情,他总觉得贺峻霖还小,有些事情不能着急,哪怕今天是贺峻霖十八岁生日。


“我成年了。”贺峻霖知道严浩翔的顾虑,但他今天是做好了准备的,“你可以对我过分一点。”



见vb:一只只只w-


*

生日过后两人感情更是升温,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做爱这种事有了一次就会有二次,尤其开了荤的Alpha根本忍不住,Omega也一样敏感。


尽管每次贺峻霖还是会累到晕过去,但也总学不会拒绝严浩翔。


今天早上出门没看见严浩翔出现在家门口,贺峻霖觉得奇怪,回想了一下昨晚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照理来说如果请假了他一定会和自己说一声才对。


去了学校贺峻霖也没看见严浩翔的身影,下了课去他们班找人,同学说今天他没来上课但是也没有请假。


贺峻霖心里有些慌乱,拿手机给严浩翔发了很多消息也没得到回复,打的电话也全部无人接听。


现在是上午九点,距离中午放学还有很久,但他已经要坐不住,不知道是不是标记过的原因,他似乎能感觉到现在严浩翔的信息素水平并不稳定。


看着钟表上的秒针一下下转动,贺峻霖心情愈发急躁,他等不了那么久,这节课一结束就从教室跑了出去。


严浩翔的家他只去过一次,而且还是路过的家门口,他从来没有进去过,只知道严浩翔好像是单亲家庭。


去敲门的时候贺峻霖还在担心,如果严浩翔不在家他该去哪里找他?


好在他敲门不久就有了回应,屋内的人隔着门问了一句:“谁?”


贺峻霖听见这不是严浩翔的声音,但可以猜到这是一位长辈。


“我是严浩翔的同学,请问他现在在家吗?”


屋内安静了一阵儿,随后门被打开,贺峻霖看见站在面前的人与严浩翔有几分相似,但面容显老不少,应该是严浩翔的父亲。


他很有礼貌地冲对方点头,“叔叔好,严浩翔在家吗?”


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道砸东西的声音,贺峻霖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一道铁门,他直觉里面的人就是严浩翔。


严父叹了口气,把大门敞开,“先进来吧。”


贺峻霖的视线一直没从那扇门挪开过,他听见边上的人问他:“你应该不只是他的同学吧?”


贺峻霖反应慢半拍:“什么?”


“他标记过你了?”


贺峻霖心一惊,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被家长当面问起这种问题未免太过尴尬。


对方似乎也看出他的迟疑,开口:“我知道他谈了恋爱,是你吧?”


这回贺峻霖没再犹豫,直接承认:“是。”


紧接着严父又是一声叹息,看向贺峻霖的眼神也多了一丝为难,“你真的打算一直跟他在一起吗?”


贺峻霖歪了歪头,皱眉:“为什么不?”


“你知道躁狂症是几乎要伴随他一辈子的吗?他失控起来就没有意识,和他在一起就要永远警惕这些危险,你想好了吗?”


“我知道。”贺峻霖:“我知道他生病了,但这不是我离开他的理由,我没介意过他的病,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要是他伤害到你——”


“他不会的。”


贺峻霖握紧双手,语气很坚定:“他不会伤害我的,我也可以让他不去伤害别人。”


那道门里又传来几道声响,严父摇摇头,说:“你应该没有见过他真正躁狂发作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或许用不多久那扇铁门都不能拦得住他。”


“我知道他清醒的时候对你很好,轻微的躁狂也可以忍住,但现在的他意识迷糊,可能连你是谁都分辨不出,从小到大每一次发作都是这样,任何人出现在他身边都是危险的,你也不会例外。”


“就算这样,你也不放弃他吗?”


这段话任谁听了大概都会心生恐惧,但落在贺峻霖耳朵里却只让他捕捉到那几个字眼。


严浩翔从小到大都被这样的病症折磨,被人当成危险的怪物,甚至发作的时候都不得已要被关进铁门里。


他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放弃他?


“叔叔,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我真的没想过离开他。”贺峻霖:“我不能保证和我在一起他的病会好,但我可以肯定如果我放弃了他,他的病会越来越严重。”


严浩翔说过的,他会乖只是因为有贺峻霖在。


不论为了严浩翔,还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他都不能让严浩翔一个人。


他这样坚定,严父也不好再劝说什么,只告诉他:“他现在情绪还很不稳定,要彻底恢复大概要等到明天了。”


明天还要等很久,可贺峻霖不想让严浩翔独自在里面忍受那么久。


“叔叔,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得病吗?”


躁狂症从来不是天生就有的,他不会当着严浩翔的面去问这些,因为不想让他回忆导致他生病的原因,现在严浩翔听不见,他正好有了机会探寻真相。


提起这事,严父脸上也露出愧疚。


严浩翔七岁的时候在外面撞见自己的Omega爸爸出轨,那时候正是公司忙碌的时候,他跟自己的Alpha爸爸说过很多次这件事,可明显对方一点都不上心。


他们结婚只是家族为了利益而安排的,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哪怕有了严浩翔也只是像完成任务一样没有倾注一丝情感,婚后两人也一直各忙各的,更别说有什么感情上的提升。


严浩翔没得到两个爸爸的爱已经造成了他对人过于冷淡的性格,这件事便促进了他体内暴力因子的形成。


后来某一天回家,严浩翔又直面撞见Omega爸爸和外面那个Alpha在家里厮混,就是那一天他的躁狂彻底爆发,差点把那个Alpha的命要了。


但当时严父忙于公事没有太看重这件事情,严浩翔胡闹就会把他关进屋里让他自己反省,这样的后果就是导致严浩翔的病一天天加重,直到最初的木门被严浩翔弄坏。


他带严浩翔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已经是药物都很难控制的程度。


后来家里就单独设置了一个铁门的房间,严父也把精力多转移的严浩翔身上,只是发病时实在除了把他关进铁门没有办法,严浩翔小的时候一大半时间都是从那铁门里度过的。


“昨天晚上他的Omega爸爸来了,突然出现刺激到他,当时就发作了,只能让他在里面待着。”


贺峻霖想象着门内颓然模样的严浩翔,又想到他平常努力安静的模样,感到一丝悲哀,但更多的是心疼,他转头问严父:“我可以进去吗?”


“进去?”严父语气都变重了:“他现在这个状态,你进去肯定会有事的!”


“不会的。”贺峻霖眼眶微微发红,“我也不怕会出事。”


那扇门从外面上了锁,为了防止门一开严浩翔就会冲出来,里面还加了一层防盗网。


严父把钥匙和一个警报器拿给贺峻霖,告诉他如果事态严重就要按响警报器。


贺峻霖点了点头,待严父离开后走到门前,钥匙插入锁芯里转动一圈拧开锁舌,门一开,他看见蹲坐在角落里的严浩翔。


房间内的布置和普通卧室并没有差异,只是此刻都凌乱地散落在地面,连床都被折腾的有些变形。


严浩翔听觉很灵敏,他抬头看见贺峻霖,眼神里带着狠厉,没有一点平日里的温柔,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人撕碎。


贺峻霖合上门走到离严浩翔两米远的距离,开口喊了他的名字,Alpha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有要清醒的意思,但也没有任何产生过激行为的倾向。


贺峻霖又试探着朝他走近,慢慢蹲下身子和他平视,伸出手想摸他的头发,刚要触碰到就被人紧紧握住,力道大的要把他捏碎。


贺峻霖忍着疼痛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这样过了一会儿严浩翔的手才稍稍松了力道,只是一直没有松开桎梏。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但贺峻霖感觉得到对方的状态像一头蛰伏的狼,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伺机出动。


贺峻霖动了动手腕试图挣脱,在他动的一瞬间严浩翔拽着他起身,然后用力把他甩到了一旁的墙面上,他背部大力地撞到结实的墙壁,腰也磕到边上的桌子,一时间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露出痛苦的神色。


Alpha呼吸很重,忽的把桌上的镇纸丢到地上砸出声响,木质的东西很轻易就断掉,严浩翔从地上捡起一半攥在手里,没一会儿手心便被浸红,血液顺着木条滴落。


贺峻霖意识到严浩翔这样的行为可能是行让自己清醒,但这未免太过自伤,他忍着身上的疼痛朝对方走去,速度很快握住他在流血的手,不给严浩翔躲避的机会,声音放轻了开口:“我在这呢,先松手把它丢掉好不好?”


严浩翔仍紧紧握着,贺峻霖又从地上捡了另一半在手里,看着严浩翔的眼睛,“你乖一点,不听话我就要学你了。”


说罢手心用了力,Omega的手本就白嫩,轻轻一握就渗出一丝血迹。


对面一瞬间松开了手,木条掉落在地上。


贺峻霖笑了一下,知道严浩翔现在是能听进去他说话的。


他上前抱住严浩翔的腰,没有被推开,于是拍拍他的背安抚,感受Alpha胸腔剧烈地起伏。


房间里已经四处遍布着樱花的气味,贺峻霖抱他一会儿便抬起头来,伸手摸他的脸颊,踮起脚在他下巴亲了一下,见他不为所动又向上在唇角亲了一下。


这回严浩翔有了反应,有些用力地揽住贺峻霖的腰再一次撞到背后的墙上,看见贺峻霖痛苦的表情后眼神里露出一丝迷茫,贺峻霖勉强露出笑容,仍是在安抚他:“没事的。”


他抬手摸了摸严浩翔的头发,一遍遍让他乖一点,时不时亲他一下以作奖励,等觉察到Alpha情绪不似刚刚那样剧烈时才放软了姿态靠近严浩翔怀里,在他耳边说:“你刚刚好凶,弄疼我了。”


眨了眨眼便从眼角滑落几滴泪,红红的看着可怜,“不哄我吗?”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今天严浩翔第一次开口,嗓音低哑得像困兽,“怎么哄?”


贺峻霖不期待他能像平常一样炉火纯青地哄自己,所以主动说:“亲我。”


这种状态下的严浩翔并不知道正常的亲吻是如何,只是低下头贴上贺峻霖的唇瓣,等对方主动伸出舌头与他纠缠才掌握了技巧,很凶狠地吻了回去。


贺峻霖很久没被这样亲过,比他们第一次接吻还要疯狂。


严浩翔在这个吻里变得有些失控,严重被贺峻霖的信息素影响到,他突然离开贺峻霖的唇瓣红着眼盯着他大口呼吸,然后按住他的后脑让他下巴抵在自己肩头,朝着后颈处地软肉狠狠咬了上去。


贺峻霖咬住严浩翔的衣服弱弱呜咽了一声,任由他把信息素强势地注入到腺体里面,力度强到他有些受不住,双腿发软只能靠着严浩翔勉强支撑。


樱花的气息淡了不少,是被雪融了。


许久后,贺峻霖腺体都在灼痛,严浩翔抽离出牙尖,像第一次遇见贺峻霖那样整个人靠在贺峻霖身上。


贺峻霖有些无力,也硬撑着没有跌倒,他搂紧严浩翔的脖颈,亲了亲他的耳朵,说:“我就知道你最乖了。”


严浩翔慢慢从混沌的状态脱离,恢复了体力从贺峻霖身上起来,一眼看见他后颈被咬得红肿不堪的腺体,眼神慌乱想要解释什么。


贺峻霖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小声说:“骨头疼,能不能抱我躺一会儿?”


严浩翔打横抱起贺峻霖,转身把他放到床上,刚跟随着躺下贺峻霖就一骨碌转进他怀里。


刚刚的事情他还有记忆,想到贺峻霖那一碰就红的身板被他那么暴力的对待心里一阵自责,低低开口:“对不起......”


“嗯?”贺峻霖仰头看他:“为什么道歉?”


严浩翔不太敢用力搂他,只轻轻把他揽住:“我弄疼你了。”


“那不怪你。”贺峻霖拉起他已经止血的手掌,眼里满是心疼,“你已经很乖了,不用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严浩翔忽然想起现在的时间,问他:“你怎么跑家里来了?没有上课吗?”


“早上你不在,问你同学又说你没有请假,我担心你就过来了,走的时候也没有请假。”贺峻霖戳戳严浩翔的脸:“如果被老师骂了你要挡在我前面。”


“好。”严浩翔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贺峻霖不满地皱眉:“再道歉我就要生气了。”


“可是......”严浩翔表情低落,垂头丧气道:“我这样,是不是会一直伤害到你?”


这是第一次在贺峻霖面前真正的发病,以前总觉得自己有了贺峻霖就不会有问题,但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生病就是生病,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危险,甚至会威胁到自己爱的人。


贺峻霖拖起严浩翔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严肃道:“你不是在伤害我,是我在陪你一起把病养好。”


“你爸爸跟我说,以前你发病的时候会没有意识,但今天你表现的很好,你也没有伤害我,我让你乖一点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他吻了严浩翔的唇瓣,笑着说:“只有我能帮你,知不知道?”


严浩翔听话地点了点头,把贺峻霖抱紧了些,小声:“那你是不是不会离开我?”


“不会,有你的地方就有我,以后你的每一天都有我陪你度过,发生什么都不会选择放弃你。”


因为爱可迎万难。






END.

有一种不知道在写什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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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

【翔霖】害羞反应

——「夙愿·易相逢」夏日特别企划

温柔腹黑律师严×容易害羞画家贺

先婚后爱丨温馨日常丨睡前甜饼

全文1w+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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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下只留一层艳红的余光,画室里拉上了窗帘遮挡住外面的光线,早早打开了室内暖黄色的大灯。



画架上摆放着一幅即将完成的作品,贺峻霖越过这些去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快到了。



画笔离开画布,他把东西放好,起身出了画室。



刚绕到厨房门口拿起围裙,门口输入密码的声音就响起,随后‘滴’的一声门被打开。



贺峻霖走到门口,眼睛微微睁大,诧异道:“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夙愿·易相逢」夏日特别企划

温柔腹黑律师严×容易害羞画家贺

先婚后爱丨温馨日常丨睡前甜饼

全文1w+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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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下只留一层艳红的余光,画室里拉上了窗帘遮挡住外面的光线,早早打开了室内暖黄色的大灯。



画架上摆放着一幅即将完成的作品,贺峻霖越过这些去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快到了。



画笔离开画布,他把东西放好,起身出了画室。



刚绕到厨房门口拿起围裙,门口输入密码的声音就响起,随后‘滴’的一声门被打开。



贺峻霖走到门口,眼睛微微睁大,诧异道:“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严浩翔低头看着身穿粉色小兔子围裙的人,配上那表情简直和无辜的兔子没什么两样,他低声笑了一下,照例弯腰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如愿看到他脸红才开口:“下班早,我先去换个衣服。”



贺峻霖站在原地独自羞怯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厨房准备晚饭。



切菜的时候严浩翔换好一套居家的休闲服进来厨房,动作很轻地从背后环住贺峻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上,轻声道:“真的不用请个阿姨来吗?又要画画又要做饭太忙了。”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严浩翔就提过这事,一般他只有晚上会在家吃饭,所以不想辛苦贺峻霖每天抽出时间来亲自下厨,请个阿姨来也好直接帮贺峻霖做了午饭。



但贺峻霖不想,一是他不习惯吃别人做的饭,二是和现在一样的回答。



“我想让你吃我做的饭。”



严浩翔无奈的同时又因为这话心情愉悦,贺峻霖明明时常表现得害羞又腼腆,但实际上很多细节都看得出他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尤其是对严浩翔。



而严浩翔又主张事事都依着贺峻霖来,所以家庭地位很是明显。



家里的食材都是三天一购,明天又到了要去超市的日子,正好到周末,贺峻霖想着这次就叫上严浩翔一起,毕竟两人结婚以来还很少一起出过门。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超市,好不容易你有空。”



严浩翔自知陪伴贺峻霖的时间不够多,也并不想拒绝陪自己的爱人一起出门,于是轻声应道:“好,明天陪你。”



严浩翔是律师,现在自己开了律所时常忙得连轴转,好几次深夜贺峻霖醒来发现床边空空的,出去一看书房的灯正亮着。



一般这种时候他都会泡一壶茶端过去。



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以来都是温馨的,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这样。



两人是在很普通的相亲上认识的,严浩翔没有什么理想型也没有谈过恋爱,他事业心很重,所以很少注重自己的感情,相亲的事情他没有意见,是因为他确实到了该安定下来的年纪。



贺峻霖常年一个人在画室作画,性格有些内敛,他对相亲对象只有两个要求,一个是符合他的审美,一个是要待人温顺。



之前他也有去过几次相亲,但对方都没有达到他的标准,只有后来遇见的严浩翔,无论长相还是谈吐都符合他的要求。



第一次相亲过去没多久他们就敲定了婚事,速度快到甚至没有对彼此有一个基本的了解。



这中间只约会过几次,贺峻霖很容易害羞,他们第一次牵手还是严浩翔在一个昏暗的影厅里找准时机悄悄摸上去的。



贺峻霖有想抽出手,但被严浩翔强势地握住了。



在亲密接触这方面严浩翔比他放的开,所以婚后也一直是严浩翔慢慢引导他和自己熟悉,像这样的背后抱,一开始都不在贺峻霖的接受范围内。



“过两天咱妈要过生日,叫咱们一起回去吃顿饭。”严浩翔跟他提起。



“好啊。”贺峻霖自然没有意见,严家人都待他很好。



这个月马上结束,严浩翔记得贺峻霖的生日也就在下个月中旬,这是他们相识以来除婚礼外即将度过的第一个重要的日子。



他搂腰的动作紧了紧,鼻尖蹭着贺峻霖的脖颈,问他:“你生日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贺峻霖才想起自己没过多久也要生日了,不过这几年的生日最多就是吃块蛋糕,也没有收到过什么礼物,太久没有体会过收到礼物的惊喜也就对礼物没有什么兴趣。



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没有,又带些期许地问他:“你要给我送礼物吗?”



如果是严浩翔的话那意义就不一样,他还是有些骐骥在里面的。



“当然要送。”严浩翔笑着又一次去亲他的脸颊:“你会开心吗?”



当然是开心的。



其实严浩翔能陪他过生日就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了。



贺峻霖笑弯了眼睛没有说话,严浩翔自然看得出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之前没有给家人以外的人过过生日,礼物方面他也没有什么研究。



严浩翔很少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面上心,而贺峻霖是那个例外。



一开始严浩翔只是觉得自己为人夫就有义务去做这些事情,对自己的爱人好是应该的,所以他把贺峻霖放在心上,时时刻刻惦记着,生活的重心都偏向他。



后来时间长了,严浩翔才发现这已经不单单是纯粹的义务。



贺峻霖开始变得和他的工作一样重要,到现在甚至已经比他的工作还要重要,他已经到了因为想抱着贺峻霖多睡一会儿而无视工作的地步,这对视工作如生命的他来说是以前从未想过的转变。



贺峻霖准备好食材就把严浩翔赶出了厨房,隔着门能听见里面炒菜的声音,也能看见他来回走动的身影,严浩翔一天的疲惫都随之扫空。



晚饭过后他没有急着去忙工作,而是陪着贺峻霖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把贺峻霖圈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他的发顶,过了没一会儿又抬起人的下巴来去啃咬他的嘴唇。



贺峻霖一直以来都招架不住严浩翔这样对他,轻轻呜咽一声便整个人软了下来,抬起手臂勾住严浩翔的脖子,靠在他肩上乖乖的任人索吻。



羽绒和海绵填充的沙发极其柔软,一点点重量就会深深下陷,贺峻霖躺在一片软绵中大脑晕晕乎乎,在严浩翔撑起身子时才找回一丝理智。



他脸色绯红,眼中雾气还未散开,软着声音叫严浩翔,开口:“先回房间好不好?”



他不想打理沙发,这种材质弄脏了很难清洗。



严浩翔只看见他诱人的神态,对他说的话拆开来在大脑中来来回回组织好几遍才理解其中的含义,然后俯下身道:“这里很好,窗帘已经拉上了。”



贺峻霖浑身发烫,只知道严浩翔的手在他皮肤上来回略过,一丝理智又被烧没,他小声嘤咛想表达自己的想法:“沙发......”



“不会弄脏。”严浩翔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在他耳边低声说:“脏了也会有人来收拾的。”



平常亲一下都脸红,每到这种时候贺峻霖都不敢多看严浩翔,只把脸埋在他肩窝处,尚处清醒的时候连声音都不敢太大声。



他们做爱没有固定的频率,每一次对贺峻霖来说都很突然,就像今天他没想着晚上会这样,还打算吃完饭去画室待一会儿,结果现在也只能浑身酸痛地躺在被窝里。



严浩翔给他洗了澡就把他塞进被子里,然后撑起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柔声道:“困了就先睡,我去洗澡。”



贺峻霖就在这种时候才更爱撒娇,他蹭了蹭严浩翔的胳膊,小声:“你等会儿又要工作吗?”



严浩翔没打算工作,但想逗一逗他,“你想让我去吗?”



“不想。”贺峻霖小猫似的轻声呢喃:“你要陪我睡觉。”



严浩翔被这声音听的心都化了,揉了揉贺峻霖的头发说:“好,陪你睡觉。”





*

第二天两人睡到自然醒,连午饭都差点错过。



起床后贺峻霖拉着严浩翔去了超市,周末超市人多,又赶上会员日,推车都差点不够用。



严浩翔在生活方面不如贺峻霖了解的细致,以前一个人活的也很简洁,结了婚想好好照顾贺峻霖,但他那点功夫不够添乱就不错了,每次都笨手笨脚,也就只有贺峻霖会带着有色眼镜觉得他怎么样都好。



贺峻霖推着车走,指挥着严浩翔往车筐里拿东西,来来往往的人和推车都太多,时不时就要被堵住不能走,就这一会儿停留的功夫,贺峻霖就听见有人在喊严浩翔。



“严律师!”



严浩翔闻声回头,看见之前委托过自己的当事人和妻女一起,显然也是来购物的。



他朝他们点点头,听见对方说:“这么巧啊严律师,你也住在这附近?”



严浩翔轻笑着:“嗯。”



贺峻霖除了知道严浩翔是律师以外,对他的具体工作并不清楚,尤其这还是他们结婚前严浩翔的当事人。



严浩翔接收到贺峻霖的眼神,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林先生之前委托我做他们的代理律师,是我的当事人。”



被叫到名的林先生笑着点了点头,拉着自己妻子的手说:“之前多亏了严律师,严律师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啊!”



这家人之前一直做小本生意,本来也不是很富裕,店铺一直是在租别人的街面,结果后来房东要变卦私自添加霸王条款,导致他们一家差点流落街头。



没有钱很难请律师来为自己辩护,但严浩翔就是不同的那个,他接受先打官司后付费的委托,也没有和他们要更高的费用。



他们自然对严浩翔感激不尽,后面官司结束也有给他送过花篮果篮,但这并不符合对律师的要求,严浩翔和他们说过几次之后也就没再收到过了。



这一案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而他和贺峻霖结婚也才五个多月。



贺峻霖倒不好奇他们工作的细节,了解对方的身份后便点点头:“这样啊。”



工作时严浩翔一直穿正装,他们也是第一次见严浩翔穿着日常服装出门,身边还站着一看关系就很亲密的人,林先生的老婆开口问道:“严律师,这位是......”



严浩翔揽住贺峻霖肩膀,低头和他对视一眼,笑着跟他们介绍:“是我爱人。”



两边还在互相客套,贺峻霖却已经在听见严浩翔这样正经地向别人介绍他时红着耳朵低下了头。



待到对方要走了才抬头道了别,又听见严浩翔在耳边说他:“怎么这样也害羞?”



贺峻霖有些难为情地咬了咬嘴唇,然后很没攻击性地给了他一拳,别扭道:“没有害羞,人太多了我热。”



“好好好,不害羞。”严浩翔没戳穿脸皮薄的贺峻霖,把他搂进怀里小声道:“老婆说的都对。”



这下贺峻霖更热了,低着头把严浩翔推开,心跳怦怦震得耳膜在响,“你不许和我说话了!”



严浩翔就稀罕贺峻霖这模样,差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笑出声来,不过为了不真的把贺峻霖惹生气还是忍住了。



回家之后贺峻霖又去画室里泡了一会儿,他也算小有名气的画家,上一次办画展是两年前,已经很久没有在线下活动过了。



前段时间他的老师和他联系过,建议他最近再办一次画展,场地什么的都有人联系,他只需要提供主题和作品就好。



贺峻霖没有犹豫就应下了,一是他确实有这个念头,二是他这两年也画了些未公开作品,正好想找个机会展示。



至于画展的主题。



上一次是【人间境】



那这一次就叫【意中情】



如何感受人间境,自然要先领悟意中情。



门被轻轻敲响,听见严浩翔的声音:“可以进吗?”



他知道贺峻霖在画室一般不喜欢被打扰。



“进来吧。”贺峻霖对严浩翔一向双标,打扰只是对其他人而言。



严浩翔手里端了一杯西瓜汁,西瓜是他们今天去买的,贺峻霖说想用一用家里的榨汁机,于是他就榨好来给贺峻霖了。



他把东西放在圆桌上,然后手搭上贺峻霖的肩膀站在他身后,看了看他摆在周围的画和正在画架上这一幅,问道:“最近怎么开始写实派了?”



“什么写实派?”贺峻霖不满道:“我什么时候抽象过?”



“不是抽象,就是......”以前贺峻霖的画大多是以想象空间为主,很少有现实中常见的东西,也会画许多意境图,但是现在严浩翔看着都是些花草和动物。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现在更加有亲和力了。”



画面上都是毛茸茸的,确实更有亲和力。



贺峻霖有些赞同的点点头,“为了突出画展主题。”



“画展?”严浩翔疑惑道:“准备办画展了?”



“嗯,过段时间。”贺峻霖说:“已经和老师约好了。”



“那主题是什么?”严浩翔根据贺峻霖的画推测:“跟动植物有关的?”



“嗯......跟每个物种都有关。”贺峻霖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严浩翔解释画展主题的含义,它需要看展的人自行去理解去意会。



一千个人有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过贺峻霖眼中对这次画展的解读大概是:“世界很大,不论什么生存在这里都有它的道理,我们都是平等的,对一朵花也是,对一只狗也是。”



严浩翔点了点头,有些懂了,他摸了摸贺峻霖光滑的脸蛋,笑着说:“我们贺小画家好有想法。”



贺峻霖弯了弯唇角,有些傲娇道:“我是大画家。”



“好好好,那贺大画家,您先创作着,我外面煮着饭,等会儿好了来叫你好不好?”



贺峻霖先没觉得不对劲,正准备应好又反应过来,“你做饭了?”



平常都是贺峻霖主厨,周末有时候严浩翔会加班,有时候他们会出去吃,总之严浩翔下厨次数少之又少。



“嗯,这么惊讶吗?”



“有一点,真的可以吃吗?”



贺峻霖眼神真诚,看得严浩翔脾气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奈地笑一笑,“你真以为你老公连饭都不会做啊?”



之前总是忙,陪贺峻霖的时间不多也不怎么下厨,现在有了闲余时间他自然愿意多为贺峻霖服务。



“那好吧。”贺峻霖没忽略严浩翔对自己的称呼,但他这次没有脸红,可能是免疫力在逐渐提高,“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就出来。”



严浩翔手摸到他下巴抬起他的头,弯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才走出画室。





*

严母的生日很快到了,晚上严浩翔下班先回家换了衣服,然后开车带贺峻霖回了父母家。



一进门贺峻霖便把提前买好的礼物和大大小小的袋子拿给严母,他不经常来这边,偶尔来一次肯定是得带东西的。



严母看见贺峻霖就笑的合不拢嘴,毕竟曾经她一度以为严浩翔要当一辈子没人要的单身汉了,像他那样的工作狂根本没人能接受得了。



那时他们结婚时间赶得太紧,她一直知道两人婚前相互熟悉了解的时间并不多,建立起深厚的情感肯定是很难的,所以婚后她时不时就给严浩翔打电话问一问他们相处的怎么样,每次严浩翔都说很好让她放心。



但这将近半年里她还是没能彻底放下心,怕严浩翔是敷衍她,也怕两人万一真的合不来这桩婚事会耽误了他们。



从他们进门开始她就一直在观察两人之间的互动,除了餐桌上严浩翔给贺峻霖夹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平平淡淡的看起来不像感情很好的样子。



越这样她越担心,他们相敬如宾只能说明对对方并不熟悉。



晚饭后严母趁严浩翔去卫生间的功夫坐到贺峻霖边上,她内心很是纠结,一边不舍得放走这么好的儿婿,一边又不想耽误这么好的孩子。



“小贺啊。”她笑着叫贺峻霖,说:“阿姨......不是,妈问你点事。”



贺峻霖点了点头,坐姿十分端正。



他想到这事肯定和严浩翔有关,所以想表现得乖一点,没想到紧接着听见对方用关切的语气问他:“我们家浩翔对谁都没个人情味的,跟他在一起肯定委屈你了吧?”



贺峻霖脑子没跟上,空白了一瞬后迟疑:“啊?”



严母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表情不难看出她内心的为难,“要是觉得不好过就跟我们说,我们肯定不会拦你们的。”



贺峻霖歪了歪头,慢慢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太擅长表达,尤其是向严浩翔的母亲诉说他们之间甜蜜的日常这种事情,他完全开不了口。



就在他纠结着该如何回应的时候,严浩翔悠悠地走了过来,坐下搂住贺峻霖的腰,问他们:“聊什么呢?”



严母看见严浩翔就堵得慌,叹了口气道:“小贺你跟他说。”



贺峻霖扭头看向严浩翔,眨了眨眼很是无辜道:“妈问我是不是受委屈了。”



看着贺峻霖这眼神严浩翔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听见这话他立马就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他对自己的母亲还是了解的,看来每次打电话他如实的回答都没被当真。



现在是在这担心他俩的感情问题呢。



严浩翔摇了摇头,好笑道:“妈,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俩很好吗?”



“你说的话我敢当真吗?你以前还说你工作两年就结婚呢,你哪句话是真的了?”严母瞪他一眼,语气责怪:“光说不做就能证明是真的了?”



“我......”严浩翔一时无言,他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同时也更无奈了,“他容易害羞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在边上看着我肯定就不能太过分啊,你以为我收敛着高兴啊?”



要不是怕贺峻霖在这边害羞过了头回去和他生气,他早放肆起来了。



从进门到现在他连人手都没拉一下,他还憋屈呢。



严母表情还未缓和,看起来是在判断他说话的可信度。



贺峻霖也是突然才意识到这么长时间严浩翔除了搭一下他的肩搂一下他的腰还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要知道在家里只要他们同框严浩翔每隔几分钟就要亲他一下。



这么想贺峻霖又有点心疼严浩翔了,他默默伸手去拉严浩翔的另一只手,试图安抚他的情绪,然后开口对严母道:“妈,我们挺好的,他......对我还挺有人情味的。”



话是从贺峻霖嘴里说出来,可信度一下就提高了不少,严母表情微微缓和,然后轻咳一声,问:“那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严浩翔真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白,低头看去贺峻霖果然已经耳朵红了。



他叹了口气又笑一声,反过来攥紧贺峻霖的手,开口:“这真不能说,等会儿回去哄不好了。”



严母看贺峻霖这害羞的反应,心道应该不是牵个手抱一下那么简单了,这才稍微放下心来,“那行吧,你俩好好的就比什么都行。”



严浩翔忙着点头。



事实远超出严母的想象,她以为他们结婚将近半年又是从陌生人开始,应该进展会很慢,能亲一下就已经很不错了。



却不想两人其实结婚没半个月就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了。



严浩翔在贺峻霖面前全然提不上淡漠二字,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和他结婚,说白了他一开始对贺峻霖就是有好感的。



而贺峻霖又不懂得拒绝,在大尾巴狼面前除了乖乖就范也没别的路可走。



见严母起身去了厨房,周围没人再看着,严浩翔才敢搂贺峻霖紧一点,低下头凑到他还有些红的脸旁,很迅速的亲了一下,低声道:“终于能亲一下了。”



贺峻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腿,小声开口:“再亲回家就不给你亲了。”



严浩翔知道贺峻霖对他心软,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发生,但还是很是顺从地配合他,没再做过分的举动。



晚些时候两人回了家,一进门贺峻霖就被忍了一晚上的人给托举着抱了起来,他吓了一跳忙把腿缠在严浩翔腰上,语气颤抖:“你干嘛?”



“不干嘛。”严浩翔嘴上应着,迈开步子把人抱到沙发上,客厅灯都没开,他在黑夜中也能看清身下的人眼里的羞怯。



一副又害怕又期待的样子。



严浩翔摸上他的脸,轻笑道:“又红了吗?”



贺峻霖下意识在他掌心蹭了蹭,语气低软:“没有。”



有时候严浩翔觉得贺峻霖是故意的,装作很害羞很内敛的样子,让他又爱又心疼,然后再用这幅模样引诱他,让他觉得自己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其实最后得逞的还是贺峻霖。



他低下头去吻贺峻霖的侧颈,使了点力气在上面留下印记,又引得对方小声轻哼。



“我有让你受委屈吗?”严浩翔问他。



贺峻霖先是摇了摇头,随后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腰上用力揉了一把让他忍不住弓起腰来,他眼底湿润看向严浩翔,开口:“你有。”



听见他这么说,严浩翔更是过分了起来,像是要坐实这个罪名。



晚上贺峻霖窝在被子里,眼皮沉得抬不起来,他很少被严浩翔欺负成这样,哭到嗓子都发哑。



而现在,欺负他的罪魁祸首还笑得开心躺在边上,不怀好意地跟他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下次妈再问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





*

贺峻霖的画展定在生日的前一天开,一大早就起床去了场地查看。



严浩翔今天上班不能和贺峻霖一起按时到场,昨天和他说的时候还担心他会不高兴,已经做好哄人的准备结果贺峻霖只是笑了笑让他好好工作,结束之前能赶到就好。



画展上除了有一些同行,还有许多小朋友,也许是和此次办展主题有关。



贺峻霖在台上发言过后便挑选了几个作品为大家讲解,随后放任大家自由观赏。



此次画展时间为期三天,贺峻霖只有今天一天会到场。



晚些时候几个朋友到场,和朋友聊聊天贺峻霖才稍微感到轻松一些。



严浩翔和他说今天闭展前肯定会来,眼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贺峻霖跟人说话都分了心,眼神时不时地往外飘。



没过一会儿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门口,严浩翔下车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捧花。



贺峻霖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眼里的喜悦压抑不住,身边人也不难看出朝这边走来的人是什么身份。



一个朋友笑着打趣贺峻霖:“这是刚下班吧,来就来了还带着花。”



另一个朋友也跟着说:“你这婚算是结对了,一看他就很爱你。”



贺峻霖听见朋友的话,思维有一瞬间停滞。



爱吗?



好像从结婚到现在他和严浩翔之间还没有出现过这个字,哪怕婚礼也没有提过,他们每日相处慢慢熟悉对方,时间长了定然会产生感情,但这感情深到什么程度呢?



严浩翔已经走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肩,贺峻霖回过神来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几人寒暄了几句严浩翔便先带着贺峻霖走了。



车上贺峻霖怀里抱着花,闻着花蕊散发出来的香气安心不少,花里还插着卡片,他拿出来打开,上面正是严浩翔的字体。



——祝我的大画家办展顺利!



贺峻霖笑出声来,把卡片折好又塞进去,扭头问严浩翔:“我没耽误到你工作吧?”



“当然没有。”严浩翔边开车边回应:“你的事才是正事。”



贺峻霖抿了抿嘴唇,望向窗外发现这路好像不是往回家走的,他一边看路标一边问道:“我们不回家吗?”



“先去吃饭,已经定好餐厅了。”严浩翔打个转向,车子拐入高架桥上。



贺峻霖不解道:“怎么今天订了餐厅?”



他明天才过生日的。



“想订就订了,要什么理由吗?”严浩翔笑着说:“你愿意的话每天都可以。”



虽然平常严浩翔说话也让人听着舒服,但今天这张嘴格外会说,贺峻霖不禁想起自己以前看到别人谈恋爱时总觉得甜言蜜语分外腻歪,每每听到都浑身不舒服,但真的轮到自己身上才发现,原来甜言蜜语真的会让人心动。



然而他们并不是恋爱的关系,而是已经受法律保护的夫夫,这一点让贺峻霖心里莫名徒增遗憾。



他们没有经历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恋,也没有享受过恋人之间独有的氛围,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贺峻霖低头看着花瓣上的露珠,在想如果他们也是从恋爱开始,现在是不是就能确定对方的心意。



他细细回想结婚这半年,严浩翔对他的体贴和照顾俨然是他曾经没有过的,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接触,他很难不把自己的真心交出去。



那么严浩翔对他也是如此吗?



对他的好是感情的流露还是责任的要求?



贺峻霖希望是前者,也在心里偏向是前者。



餐厅没有贺峻霖想象中那么高级,倒真像是普普通通的一顿饭,就像严浩翔说的那样,如果想的话每天都可以。



“今天画展里怎么样?”严浩翔开车不能喝酒,于是只给贺峻霖倒了些红酒,他把新上来的牛排仔细切好一块一块,然后用叉子叉好放进贺峻霖盘子里,“中午吃饭没有?”



“吃了。”中午贺峻霖点了外卖,味道不如他做的好吃。



“来看画展的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毕竟两年没办了,这次又举办的突然。



“是你画的好。”严浩翔笑着说:“也是你主题选的好。”



贺峻霖也不知道归功于前者还是后者,只说:“可能只想单纯喜欢我画里的小动物吧。”



贺峻霖是第一次喝红酒,他以前生活特别养生,连饮料都很少碰,喝第一口他觉得红酒味道怪怪的,但连续几口后就上了瘾,没两下一杯就见底。



他没主动问严浩翔再要一杯,严浩翔也没打算再给他一杯。



因为贺峻霖的脸颊有些泛红。



他知道那不是因为害羞。



晚上回去贺峻霖表现出来的状态还算清醒,可能只是当时有些上头,不过脸还是红红的,醉肯定是有些醉了,人看起来憨憨的。



贺峻霖喝醉了不黏人,但很乖,严浩翔期待很久他主动来抱自己也没等到,倒是牵手的时候老老实实的。



进了门严浩翔没有开灯,贺峻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光亮,眼神迷茫得去看严浩翔:“怎么不开灯?”



严浩翔牵着他的手晃了晃,“你来开。”



贺峻霖虽然不懂,但也听话的伸了手去开灯。



光亮的一瞬间因为刺眼挡了一下眼睛,随后他看清了家里的场景。



客厅里挂满了气球和彩带,餐桌上还有满满的玫瑰花瓣,中央放着一个蛋糕盒和礼物袋。



他愣神几秒,眨了眨眼有些惊喜地去问严浩翔:“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明明早上走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下午。”严浩翔说:“弄完这些就去接你了。”



“下午......”贺峻霖还记得早上严浩翔和他说的,“你不是在上班吗?”



“提前下班了。”严浩翔俯身捏了捏贺峻霖的脸,看着懵懵的样子觉得可爱,笑道:“我怎么可能真的让工作排在你前面。”



许是酒劲又上来了,听见严浩翔这么温柔的语气,贺峻霖突然鼻尖发酸,他努力忍了忍没让自己眼圈发红,很无厘头的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火龙果。”



但严浩翔听懂了,他牵着贺峻霖往餐桌走,打开蛋糕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卖相并不精致的戚风蛋糕,他说:“我做的里面当然是你爱吃的水果夹心。”



“你又什么时候......”



“中午。”



这回贺峻霖忍不住了,嘴一撇撞进严浩翔怀里,等了一晚上的抱抱终于到手,严浩翔摸摸他的头发轻声哄:“怎么哭了,被我的蛋糕丑到了?”



贺峻霖也不打算找别的理由,闷声:“嗯。”



严浩翔笑出声来,问他:“那还要不要吃?”



怀里的人安静了一会儿,小声:“要。”



严浩翔拍拍他的背哄他一阵,然后把放在一边的礼物袋拿来,“不看看礼物吗?”



贺峻霖把严浩翔衣服弄得一片湿润才肯从怀里退出来,他拆礼物的时候严浩翔就在一旁切蛋糕。



礼物袋有些大,里面也不止放了一个东西。



贴边放着一个长长的板子,贺峻霖把它拿了出来,看见上面的画面时愣住了。



是一幅填色画。



画上的人自然是贺峻霖。



哪怕已经被各种色彩覆盖,也不难看出它空白的时候有多少板块,上色有多么复杂。



这个东西不难做,但想做好就一定要有耐心。



可是严浩翔明明那么忙。



贺峻霖不知道他是怎么抽出时间来做这些的,可能是凌晨在书房的时候,可能是在他说律所加班的时候,总之一定占用了他许多本该用来休息的时间。



严浩翔见他一直不说话,伸手上去摸了摸画上贺峻霖的脸,问:“不喜欢吗?”



“喜欢。”贺峻霖怎么可能说不喜欢,他问严浩翔:“为什么送我这个?”



“想送你点艺术的东西,但我没有天赋,也不心灵手巧,只能画点简单的送给我的画家了。”



严浩翔说的轻松,其实他在画的时候总是会眼睛疼,尤其晚上在书房,灯光很暗的时候他常常看不清上面的标记,这个礼物来得并不容易。



他知道现在贺峻霖心里有很多想法,但依他的性格应该是不会表达出来,所以没有等他说什么,严浩翔先伸手去拿了另一个礼物。



其实光看外壳就能看出是什么。



送这个或许没新意,但这是他欠贺峻霖的。



他们结婚速度快,婚礼也匆匆忙忙地办,那时候只为了流程买了素戒,他欠贺峻霖一个属于他的戒指。



戒指戴上的一瞬间,贺峻霖突然踮起脚搂上严浩翔的脖子,轻声命令:“抱我。”



严浩翔知道他说的抱不是单纯的拥抱,于是让他像考拉一样挂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搂住他的背一直手拖着他的屁股把他放到沙发靠背上坐着。



贺峻霖双腿紧紧缠着严浩翔的腰不松,严浩翔也同样顺从着弯腰抱他,这个姿势维持了一分钟左右,贺峻霖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手。



严浩翔以为这就结束了,正直起身子来又被贺峻霖偷袭了。



这是结婚这么久以来贺峻霖第一次主动亲他。



因为他总是害羞,所以这样亲密的事情都是严浩翔主动。



严浩翔有些惊讶,只是被亲了一下脸却突然纯情的像个高中生,贺峻霖也没有就这样结束,他看着严浩翔微微怔愣的表情和明显慌乱的眼神,仰起头吻上他的嘴唇。



严浩翔大脑反应都变慢了,被贺峻霖笨拙地舔舐了几下才想起回应,手扣住他的后脑拿回了主动权。



很久没有接过这么长时间的吻,贺峻霖差点呼吸不上来,小声喘了几口用带着水雾的眼睛看着严浩翔。



湿漉漉的像小猫。



他看着严浩翔,心里狂跳不止,今晚严浩翔所做的一切突然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很想知道严浩翔对他的感情到底如何,也想让严浩翔知道他的心意。



严浩翔指腹抚过他的唇角,内心还是不能平静,明明今天是他给贺峻霖惊喜,谁想到最后收到惊喜的人是自己。



贺峻霖握住严浩翔那只手,眼神分明是有话要说。



严浩翔很是耐心的等他,搂住他的腰微微低头凑近他,想把话听得更仔细一些。



等了好久,他听到怀里低低喊了一声:“老公。”



严浩翔心头猛跳,这一声直戳他心窝,还没来得及高兴完,又听见对方说:“我爱你。”



两人距离很近,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严浩翔垂眸和他对视,看着贺峻霖纯净的眼眸想到他刚刚说出很大反差的话,心里软软的想把贺峻霖包裹。



他勾起唇角又笑出声来,实在拿贺峻霖没有办法,对方无论做什么都能拿捏他的心。



严浩翔又凑近想吻他,这回贺峻霖却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给他亲了。



严浩翔低声问他:“怎么了?”



贺峻霖看起来没有刚刚那么高兴了,他没有听到严浩翔的回答,所以有些失落,闷闷道:“那你呢?”



严浩翔这才意识到,刚刚不只是贺峻霖在对他表白,是贺峻霖想要试探他的心意。



可是。



严浩翔捏着他的两颊把他的脸转回来,在他眼睛上吻了一下,说:“我一直以为你知道的。”



“我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怎么可能不爱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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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sacano

《合约同居》

翔霖/合租室友/全文1w/HE

留学生严 x 新晋社畜贺


“从早安后的早餐到晚餐后的晚安”

*


1

贺峻霖看着锅里剩下的饭菜犯了愁。

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把冰箱里保质期快过的食材一并煮了,结果多出来整整一份他一个人根本吃不下。

正苦恼着,便听到门口处忽然传来的钥匙开门的声响。


门锁转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贺峻霖的合租室友回来了。

他闻声转头,目光恰好迎上严浩翔推门进屋时下意识抬起的眼眸。


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让两个合租了一个多月、对话却不超过十句的室友之间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尴尬。

直到...

翔霖/合租室友/全文1w/HE

留学生严 x 新晋社畜贺


 

“从早安后的早餐到晚餐后的晚安”

*

 

 

1

贺峻霖看着锅里剩下的饭菜犯了愁。

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把冰箱里保质期快过的食材一并煮了,结果多出来整整一份他一个人根本吃不下。

正苦恼着,便听到门口处忽然传来的钥匙开门的声响。

 

门锁转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贺峻霖的合租室友回来了。

他闻声转头,目光恰好迎上严浩翔推门进屋时下意识抬起的眼眸。

 

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让两个合租了一个多月、对话却不超过十句的室友之间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尴尬。

直到身上还系着围裙、双手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炖牛肉的贺峻霖感觉到不自在,开口打破沉默:“……你回来啦。”

 

严浩翔进了屋,顺手摘下头顶上的棒球帽挂在玄关处的置物钩上,朝他微微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贺峻霖小心翼翼地将饭菜逐一端到了餐桌上,被烫到的手指惯性地捏了捏耳垂降温。他瞥见挂在客厅墙上的时钟,才刚过傍晚六点,便想严浩翔今日回来的时候比平常早许多。

 

“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啊?”他心里这么想着,便这么对他说了。

说完他才发觉这句对白搭配这幕场景,尤其是正中间那一桌子饭菜,显得两人的关系像是过份熟络。

这样想着便更觉得尴尬了。

 

对面的人却似乎没多想,大约只当它是句客套话,还是礼貌地解释道:“明天周末,图书馆会提前些关门,所以下午考完试就回来了。”

 

“哦是这样啊……”贺峻霖有些紧张,对方的声音低沉磁性,说了什么话他却根本没仔细听,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衣角,收回来的视线往下落在了桌面上。

严浩翔“嗯”地应了一声,见他好像也没打算聊下去,正要说声“那我先回房间了”,就听见贺峻霖开口:“那个……”

 

“你吃饭了吗?”

 

重新望向他的那双眼眸大而亮,严浩翔愣了一瞬,照实回答说:“还没。”一边不着痕迹地收回正准备走向房间的脚步。

 

“那要不要,一起吃?”

 

 

贺峻霖盛了两碗白米饭,一碗是他的,一碗是给他合租室友的。

严浩翔从他手里接过碗筷,唇角轻扬,“谢谢。”

 

这顿晚餐难得地丰盛,还意外地多了一个人与他一同享用。

 

饭桌上的四道菜,菜式虽简单,却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贺峻霖最满意的一道当属土豆炖牛肉,色泽鲜亮油润,口味辣而香;牛肉酥软,土豆入口即化。

他听房东提起过室友是重庆人,本以为口味大概率同他一样偏好辣,但看上去对方似乎更喜欢那盘酸酸甜甜的糖醋里脊。

 

这还是贺峻霖头一回跟这位室友一起坐在饭厅吃饭,也不知道这几道菜合不合他胃口。

他心里略微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严浩翔的吃相很好,坐姿端正挺拔,细嚼慢咽。似是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严浩翔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直直回望他,说:“很好吃,我很喜欢。”

简短的夸奖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给人很真挚的感觉,贺峻霖霎时一阵脸热,咬着筷子说话结结巴巴的,“那……那就好。”

 

严浩翔笑起来极好看,流露在眼尾和唇边的笑意柔和了深邃的眉眼和硬朗的脸部线条带来的攻击性与清冷感。

印象中这好像是贺峻霖第一次看见他笑,又或者说其实他根本就没跟对方碰过几次面。

 

英国的大学本科一般都是三年制。贺峻霖今年刚毕业,由于心仪的实习公司距离原本租住的学生公寓太远了,索性另找房子搬到公司附近来。

这样一来不仅节省了每天上下班的交通开支,还免了大清早起来赶车程的匆匆忙忙,对于他这种爱睡懒觉梦想是能睡到自然醒,却不得不每日朝九晚五的新晋社畜来说很是必要。

 

签租房合同的时候听房东说,室友是个和他同年的男生,貌似比他小一些,正在邻近的大学读研究生。

那是一所顶尖的名校,校区偌大而漂亮,贺峻霖下班后间或到几个街口外的大型超市买菜,顺便补充些生活用品时途经这里,偶尔会被古典雅致的英式建筑吸引多望几眼。

 

一般他逛完超市返回公寓,吃完晚餐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洗澡休息。关上房门之后,没什么事就不出去了。

 

直到夜晚八、九点听到外边传来开锁进门的声响,就知道是他室友回来了。从第一天合租开始两人就没作过多余的交流,在家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各自待在自己私密舒适的空间里互不干扰。

或许只有夜里突然觉得口渴,走出房间看到对方正好在吧台前倒水喝的时候才会礼貌地打个招呼。

严浩翔身上有股不难察觉的清离感,站在厨房的吸顶灯下朝他微笑点头时没有半点烟火气,连笑意都淡得几乎不见。

 

然而方才的笑容看起来自然又放松,反倒弄得他慌乱了一下,差点咬到舌头。

 

晚餐过后严浩翔主动帮他洗碗,贺峻霖怕他是觉得不好意思,又不好说是饭菜烧多了,严浩翔的出现反而正巧为他解决了问题,只好客套地说改天换严浩翔请他一顿就好。

 

 

2

十月份的英国,天气转凉。贺峻霖提着两大袋东西从不到十分钟路程远的超市回到公寓,爬了几层楼梯来到家门口时,额角已经沁了点汗。

 

手伸进风衣口袋里摸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心下一慌,反覆检查了身上各个口袋和手提包里的隔层,才确认了自己忘带钥匙出门的窘况。

正懊恼着,从廊道尽头的窗口望向外边,此时天色还未暗下来,距离他习惯晚归的室友回来恐怕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

不巧的是,他今天买回来的许多食材都得及时放进冰箱里保鲜和储存,不然很大机率会变质或腐坏。

 

思来想去,是别无他法了,可他又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

心里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摸出了手机,点开通讯录往下翻,找到那个两个月前被他随手备注为‘室友’的联络人。

贺峻霖深呼吸一口气,好像要作出一个重大决定般,第一次拨通那串陌生的号码。

 

严浩翔接到电话的时候刚结束了下午的课,正捧着咖啡走在去往图书馆的林荫道上。来电显示是室友,他接起电话:“嗨。”

 

“啊、你好,我是贺峻霖……”

 

那头传来的声音温温软软的,似乎有些紧张,听得严浩翔不自觉扬了下唇角,“嗯,我知道。”

 

“那个……你下课了吗?我出门忘带钥匙了,可能得麻烦你把钥匙借我一下……”他顿了顿,像是在迟疑,“我可以到你学校去找你吗?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不会,”严浩翔停下脚步,索性转了身往反方向走,“不过我正好要回来了,要不你在家门口等我一下。”

“啊?哦、好,那……你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嗯,很快就到。”

 

 

严浩翔走在楼梯上,修长的手指玩转着钥匙。刚走过一层楼梯口,上一层的声控灯却忽然亮了。

他有些疑惑,直到走近时听见廊道里有人发出“啊……”的声音,下一秒就迎上一双明澈透亮的眼眸。

 

听到脚步声贺峻霖望向楼梯口,便看见严浩翔轻笑着走来。他有些尴尬,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他为了保持走廊的声控灯亮着发出的声音,小声地解释道:“我怕这灯灭了……所以……”

严浩翔似乎不见怪,“嗯”地应了一声,走到他前面拿钥匙开了门,又帮他把东西提进屋内放到厨房的流理台上。

 

虽然严浩翔说是顺道回来,但贺峻霖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于是这顿晚餐又顺理成章地演变成了两人的饭局。

 

严浩翔口味偏甜,贺峻霖特地烧了两道偏甜但吃起来不腻的菜式。红烧肉咸中带甜,肉香软烂;柠檬烤翅酸甜入味,鲜嫩可口。

 

看着严浩翔夹了块肉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对他说“很好吃”时的样子,贺峻霖突然觉得像这样两个人一起吃饭多好啊。

至少在异国他乡,有人作伴总归比孤独一人的感觉好太多、太多了。

 

他笑了。

“你喜欢就好。”

 

 

3

从那天开始,两个合租的室友仿佛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贺峻霖每天下班回来会多煮一份饭菜;严浩翔下课后也少了泡在图书馆,倘若回来早了便进厨房给他打下手,饭后主动帮忙洗碗。

 

到了周六,贺峻霖睡到快中午才起床,睡眼朦胧地跟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的严浩翔打招呼:“早上好啊。”

 

这好像是严浩翔第一次看到贺峻霖穿着家居服、头发睡得乱糟糟的样子。平日里的他更多时候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头发梳得很乖顺。

他长得很显小,脱下西装外套、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的模样活脱脱一个高中生。

 

“不早了,”严浩翔阖上手里的书,看着贺峻霖还有些懵懵的样子,笑着问他:“中午出去吃?顺便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

昨天准备晚餐时发现冰箱里的食材快煮光了。

贺峻霖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哦,好啊。”

 

 

十一月初的英国已经很冷了,尤其清晨时分还下过一场雨,气温更是骤降。

贺峻霖很怕冷,一张巴掌般大的小脸几乎被羊毛围巾遮了一半,鼻尖红红的,走进餐厅后在暖气下缓了好一会身体才暖和起来。

 

是一家开张不久的意式餐厅,网络上很多留学生推荐过,贺峻霖一直想来探店,可听说这里每道菜的份量都特别大,要是他自己一个人来最多只能尝到一道菜,选择困难之余还会失去很多乐趣。

 

严浩翔看出贺峻霖今天兴致特别高,他拿着手机给餐桌上每一道菜包括饮料都照了相,逐一加了滤镜后上传到Instagram主页。

 

前段时间他们在Ins上加了好友。严浩翔其实很少更新Ins动态,主页大多都是随手拍的风景照配上简洁的文案,也不至于太过无趣。

贺峻霖的Ins主页倒是丰富得很,满溢着生活气息,除了打卡餐厅美食以及记录自己按各式食谱试煮的成品,还有许多大学时期和一群朋友的合照。

但听他说自从搬到这区来上班之后,就很少有机会和大学的朋友出去玩,毕业后所有人都迅速地忙碌了起来。

 

他们点了两个套餐,但没有像一般欧洲餐馆那样一人一份各吃各的,而是和平日在家里一样两个人一起享用,贺峻霖如愿尝到自己馋了很久的卡邦尼意面和意式披萨。

周末偶尔这样出来吃一顿好像也不错,贺峻霖心里想着,开始计划下一次要和严浩翔去哪里吃饭。

 

 

这座城市很大,两人都没想过会在这家餐厅碰巧遇到严浩翔的同学。

 

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女孩,长得高挑漂亮,热情地来跟他们打招呼。严浩翔礼貌地回应着,简单地和她介绍了坐在对面表情有点懵的贺峻霖后,便浅笑着听女孩说着学校里的事。

女孩实在太热情,又或者说她对严浩翔的爱慕简直昭然若揭,连初次见面的贺峻霖都感觉出来了,严浩翔向来通透,自然洞悉女孩的心思,回应得绅士却疏离。

 

贺峻霖在一旁不免有些尴尬,只好低头继续小口咬着披萨。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托起他的下巴用拇指轻轻蹭掉他不小心沾到嘴角的番茄酱,抹到放在桌边的纸巾上。

做完这些严浩翔还一脸平静地解释道:“沾到嘴角了。”

 

贺峻霖瞪大着眼愣了好一会,身体却抢先大脑一步反应过来,迅速地红了耳尖。

 

待女孩离开餐厅后,严浩翔才没忍住笑出来,“抱歉,刚刚给你发信号想你配合我一下,但你没看到我只好自己来了。”

 

“这样啊……没,没事……”

贺峻霖轻轻咬了下舌尖,试图让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

 

 

吃饱后两人步行到公寓附近的超市。

严浩翔推着一辆购物车,跟在贺峻霖身后。前面的人蹦蹦跳跳地挑选着食材,心情似乎不错,偶尔转过身来问他“你想吃什么呀”、“今晚要不炆排骨吃吧”、“胡萝卜OK吗”、“洋葱呢”,活泼得像只初到人类世界的兔子精。

严浩翔被自己的想象力逗笑,一边回答道:“我不挑,你煮的我都爱吃。”

 

路过乳制品区域时贺峻霖说想买些牛奶回去晚上睡前热一杯喝。他皱着眉认真地对比着包装上生产日期时的样子,让严浩翔恍然有种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感觉。

 

回家路上,天空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响彻了这座城。两个图方便没带伞出门的人只得提着几袋东西在路旁的屋檐下等待雨停。

 

可这雨一直下,看样子还得下好一阵子。其实从这里到公寓楼下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严浩翔便提议道:“要不我们跑回去吧。”

他放下手里的袋子,转过来帮贺峻霖把羽绒外套的帽兜套上,顺手给他整理好快要垂落的围巾,微凉的指尖无意间划过他有些热烫的脸庞。

“嗯,这样就不怕淋到了。”

 

两个男孩迎着风和雨一路狂奔,到达公寓楼下时帽兜早已滑落下来,头发几乎被淋湿透,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却莫名觉得很畅快。

 

四目相对,倏地一起笑出声来。

 

严浩翔笑得恣意,像要直不住身一样把头靠在贺峻霖的肩上喘气,被贺峻霖轻轻锤了下手臂笑说“严浩翔你像个傻子”。

他回击般地抬手揉了一把对方湿软的头发,“你不也是。”

 

 

到家后各自回房间冲了个热水澡。贺峻霖擦着头发走出来,就看到严浩翔在厨房煮着什么。

他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递到他面前。

“啊、谢谢……”贺峻霖接过杯子,淡淡奶香扑面而来,马克杯捧在手里温温热热的像个暖手宝似的。

 

突然被人照顾到的感觉很新奇,夹带着惊喜,尤其是严浩翔比他年纪小。虽说是同龄,或许是对方还在念书的缘故,贺峻霖总觉得自己更年长一些,应该对他多照顾着点。

严浩翔也在他旁边坐下来。贺峻霖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牛奶加热得刚好,不会烫到舌尖,喝进胃里整个人都暖了起来。他微微侧目,眸光落在严浩翔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严浩翔长得很好看,冷白皮搭配深邃的五官,挺拔的鼻梁上偶尔会架着副银边眼镜,整个人清冷又疏离。

但此刻的他有些不一样,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随手搭在肩颈的毛巾上,身上隐隐带着洗发水和沐浴乳的好闻味道,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盛着热牛奶的杯子。

 

这样的严浩翔感觉平易近人了不少,倒不是说他平日有什么不好相处的地方,相反他这个人成熟体贴,还很好说话,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

 

“怎么了?牛奶太烫了吗?”

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严浩翔靠了过来,用手背触碰杯壁。

 

“没、没有,嗯……温度刚刚好。”

 

贺峻霖看着杯子里的热牛奶,又低头抿了一口。

 

 

4

第二天,贺峻霖发觉严浩翔讲话时嗓音好像不太对劲,听起来比平时低哑,夹带着鼻音,刚刚还转过身咳嗽了声。

 

“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在严浩翔进房间前,贺峻霖拦住了他,上前用掌心探他前额的温度,又随意地撩起刘海摸着自己的额头,仔细对比两人的体温,“好像差不多,应该没发烧……”

 

严浩翔见他认真的表情反倒轻笑,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半夜房里的暖气突然坏了,就有点着凉。”

“啊?”贺峻霖眨眨眼,“那你跟房东说了吗?他那边应该能联系到维修师傅。”

“嗯,房东说维修那边预约满了,最早得周三才有空。”

“那怎么办呀……最近天那么冷……”贺峻霖皱起眉头,很苦恼的样子。

严浩翔耸耸肩,正要说“没关系也就几天时间”,又听到贺峻霖开口——

 

“要不,你来跟我睡一间吧。”

 

他抿抿唇,又补充道:“虽然只有一张床,不過我睡相很好的。”

 

 

晚上严浩翔抱着枕头和被子来到这间屋的另一个房间时,贺峻霖正坐在书桌前用电脑和朋友视频聊天。

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乳黄色的光晕把穿着毛绒睡衣、盘着腿坐在转椅上的贺峻霖照得更温顺柔和。脚边的暖气热烘烘地烤着,他在里头呆久了脸颊被烘得有些红。

 

见严浩翔来了,贺峻霖跟视频电话里的人说了声“你等我一下”便跳下来过去接过他的手里的物品帮忙放置好在床上,转过身问他:“你困了吗?要睡了吗?”

“还没,”严浩翔望了眼他的电脑荧幕,“你忙你的吧。”

“哦好,你要是觉得困就睡好了。”

“嗯。”他点了下头,走到床边坐下。

 

这是严浩翔第一次踏进这个房间里,以往经过门口很多次,置身其中的感觉却很不一样。

房间整体色调柔淡,恰到好处的整洁衬得氛围很舒适,充满生活气息。靠窗的角落里放置了一个懒人沙发,地毯上散落着几个奇形怪状的抱枕,严浩翔几乎可以想象到贺峻霖窝在沙发上揽着抱枕看剧歇息时的样子。

床头的小台灯没有亮,和书桌上的那盏是同一款,床头柜上摆放了些可爱搞怪的猫咪造型小摆件,他想起贺峻霖的手提包上也挂了个很类似的挂饰,看来是很喜欢。

 

贺峻霖刚坐回电脑前,视频对面的人就问他:“谁呀?怎么你房里还有别的人。”

“是我室友,”贺峻霖歪了歪头让对方能大致看到他身后床上的身影,“他叫严浩翔。”

想着索性一并介绍了,他把电脑往严浩翔的方向挪了挪,转过来时两条小腿像小孩子一样晃来晃去,向严浩翔介绍道:“这是我朋友,丁程鑫,也是我大学的学长。”

严浩翔望过来,看见萤幕里的男孩正微笑着跟他打招呼,便礼貌地点头回应。

 

“诶你们住一间房啊?该不会……还睡一张床吧?”

“是呀,”贺峻霖没想太多就回答了,说完才发现丁程鑫挑着眉笑得一脸玩味,连忙摆摆手解释道:“哎呀不是,他房间暖气坏了,我就说天那么冷,来我这住几晚好了。”

 

“哇……我们家小贺儿可真是人美心善啊!”

丁程鑫眯起眼睛,没有错过贺峻霖身后那人沉下脸来的一瞬间。

 

 

夜里,暖气机发出的‘嗡嗡’声延绵不绝,很细微,在静谧的空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睡不着。

严浩翔仰躺着,睁开眼,漆黑中只剩下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道月光。

身旁传来的呼吸声轻浅均匀,似乎已经睡得很沉;唯独他一人清醒着,黑润的双眸望着天花板,思绪没有着落点。

 

或许是不习惯在新环境入眠,又或许是——

 

这时身旁的人翻了个身。感觉到动静严浩翔望过去,恰巧对方转过身来面向他。

月色清冷阑珊,贺峻霖阖着眼,纤长的羽睫安静地伏在眼脸上,柔软的刘海间露出光洁的额头,白皙的脸颊仍透着些红,熟睡的样子看上去乖顺得紧,像个标致的洋娃娃。

 

严浩翔想起他说自己睡相好,看来不仅是不打呼不抢被子不动来动去,还很好看。

 

正想着,贺峻霖忽然伸手抱了过来,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型抱枕般揽住,腿还搭到他身上来。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严浩翔几乎毫无防备地被睡梦中的人抱住了腰。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整个身体僵直着,黑暗中一双快速眨动的眼眸暴露了他纷乱的心绪。

 

咫尺距离,那张精致的面容近乎挨在他肩膀,卷翘的眼睫轻微颤动了一下,在月光下落了小片阴影。

温热的气息轻浅地洒落在他颈窝,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隐约可见两只可爱的兔牙。

 

太近了。

 

近得仿佛他一低头嘴唇就能吻到对方蓬松的发顶;小心翼翼地呼吸一口气,却满鼻腔都是对方身上洗发水混合沐浴乳的清香。

或许暖气对于两具紧贴的身体来说并不需要,严浩翔觉得仿佛有一丛火从两人相接触的地方开始燃烧,灼热得他口干舌燥,原本清醒的头脑都被烧得有些混沌。

 

只清晰听见自己胸腔内急剧而有力的搏动声,响彻了整个寂静的冬夜。

 

 

严浩翔几乎一宿未眠,只在窗外天色渐渐亮起来后才浅眠了一两个小时,在贺峻霖的闹钟一响就醒了。

贺峻霖半梦半醒,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抱着旁边的人睡了一晚,听到闹铃声时还皱起眉头轻哼两声、往身旁的热源靠了靠,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严浩翔只好撑起上身,伸手越过他去关掉床头柜上的闹钟。

 

“起床了。”严浩翔轻轻拍他,唇角的笑意无奈,却不自觉地放柔了声。

“嗯……”贺峻霖终于松开环在他腰间,朦朦胧胧地揉着眼。

直到意识逐渐清醒,张开眼,视线变得澄明起来。他看着枕边的严浩翔,似乎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自己床上。

“早啊,严浩翔。”贺峻霖眨眨眼跟他打招呼,讲话时嗓音软糯慵倦。

 

调皮的日光明澈灵动,贺峻霖懒懒地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得严浩翔呼吸一窒,大脑似乎都有些晕眩。

 

他听见好像有什么答案正呼之欲出,跃然心间。

 

 

5

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两周,房东预约的维修师傅却迟迟没上门来,两人似乎已经习惯夜晚睡同一张床。

 

又或许是黑夜里相贴的肌肤间藏了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天严浩翔起得尤其早。贺峻霖跟平常一样洗漱完出来做早餐时,就看见严浩翔在玄关的镜子前整理装束准备出门。

今天的严浩翔看上去特别不同,西装笔挺利落,脚下的皮鞋铮亮;刘海梳成偏分露出半边额头,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俨然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

 

贺峻霖懒腰伸到一半顿住了,“那么早出门啊?”

“嗯,上午有个答辩。”严浩翔说。

“哦这样啊,”贺峻霖了然,握住拳头朝他做了个打气的动作,“加油加油!”

严浩翔笑了,“谢谢,一定加油。”

 

近来天特别冷,偶尔下些细雪,严浩翔套上一件长款大衣,整个人看起来更成熟了,他摆摆手和贺峻霖道别后就出门回学校去了。

 

 

贺峻霖在实习公司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到了午休时间。他想起来严浩翔的答辩应该结束了,便拿手机给他发信息。

—叮咚!午餐时间到~

—答辩怎么样呀?

 

对方回复得很快:

—很顺利。

—刚到学校canteen,准备吃饭了。

 

贺峻霖顺手发了个喜庆的表情包,说:

—哇!恭喜恭喜!

—看来今晚得吃得丰盛点庆祝一下!

 

过了一会对面发来信息:

—抱歉,刚才答应了同学晚上有个聚会,回不来和你吃晚餐了TT

句末的颜文字看着很不是严浩翔平日的风格,贺峻霖被逗笑,脑海不禁想像对方露出这种欲哭无泪的表情时的样子。他回复道:

—没事,玩得开心呀^ ^

 

 

下班路上他经过严浩翔读研的那所学校,习惯性地望了一眼。回到家里像平常一样打开冰箱,却忽然觉得兴致缺缺,随便把冷饭炒热加两只鸡蛋就解决一顿晚饭了。

 

房间里的暖气‘嗡嗡’地运作着,贺峻霖洗完澡还没把头发吹干,就迅速地钻进被窝里抱着手机打起好久没玩的游戏来。

正玩得起劲,随着‘啪搭’一声,房里的灯突然灭了,四周陷入突如其来的漆黑,唯有手机屏幕还亮着;床边的暖气也停了下来,瞬间静谧一片,只剩下他被吓一跳后急促的呼吸声。

应该是停电了。

 

手里握着唯一的光源,贺峻霖缓过来后几乎是下意识地拨打电话。

可当电话接通,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片吵杂的背景音中传到他耳畔时,他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这个电话。

 

那头的人见他沉默,耐心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低沉的声音温柔冷静,贺峻霖却有些慌乱,抱着膝将自己蜷缩起来。他紧抿着微微发颤的双唇,好一会才开口。

“严、严浩翔……”

“嗯,我在,”那头感觉去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声音变得急切起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不舒服。”贺峻霖边说边摇头,可又明知对方看不见。

 

过了几秒他又说,“家里停电了……”

 

严浩翔总算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不是些太严重或危险的事他轻轻舒了口气,却还是谨慎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没有,就是那个……屋里好黑啊,”贺峻霖摸摸鼻子,尴尬地笑起来,“还有点冷……”

“我现在回来,很快就到,等我。”

贺峻霖捏紧了手机,想要说出口的“不用了”,怎料到嘴边却成了“好,我等你”。

 

电话挂断,他放下手机,发觉手心沁了些汗,胸腔内急剧的心跳终于逐渐平缓下来。

可身处黑暗寂静的环境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漂浮的思绪不着边际。

他想到严浩翔。

 

最近似乎总是想起他——不论时间,不论地点,也没有原因,没有预兆。

贺峻霖托着脸,像在反思。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的生活成了两个人的。

从一张饭桌,两双碗筷;到一张床,两个枕头,他的生活竟在悄无声息间变得仿佛已经离不开另一个人——

一个几个月前还没碰过几次面没说过几句话的合租室友。

 

“啊嚏!”

突然一个喷嚏打乱了思绪。冬夜里暖气散得特别快,房里的温度骤降,空荡又阴冷,贺峻霖裹紧了被子,还是冷得直发抖。

心里挣扎了片刻,他索性跳下床,在毛绒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厚羽绒外套,拿了手机和钥匙便摸黑出了门,打算到楼下的咖啡馆等严浩翔回来。

 

可廊道太黑了,只有从走廊尽头的一扇窗透进来的一点光。紧紧握着手机当电筒的手几乎要冻僵;一边抓着扶手,小心翼翼地走下楼,短短几层楼梯在漆黑之中变得格外漫长,像没有尽头一般。

 

好不容易看见了外边的光源,贺峻霖走到一盏路灯下,头顶的灯光昏黄微弱,他却还是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这时一辆黑色计程车从前方驶来停在了路旁,他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从后座下来,在漫天细密的飘雪中径直向他大步走过来,闯进了路灯的柔淡光晕里。

 

“怎么下来了?”

严浩翔还是早上出门的那身西装和大衣,衣襟沾了几片小雪花;摘了眼镜,整齐梳向一边的刘海稍微垂落下来,整个人显得比上午慵懒放松了不少。

 

他靠得有些近,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很好闻,唇间呼出的气息轻轻洒落在贺峻霖的脸庞,氤氲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酒香。

贺峻霖没回答,眨眨眼问他:“你喝酒啦?”

严浩翔轻轻笑了,“嗯,喝了两杯。”

他看上去很清醒,没有一点醉醺醺的样子,反倒是贺峻霖被他深邃的眸光注视得有些脸热。

 

严浩翔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指腹轻柔地抚去落在对方卷长的羽睫上零星雪点。

灯光零落,影子交叠,一时无人说话。

 

贺峻霖捏了捏衣角,没由来地觉得紧张。他深呼吸一口气,结结巴巴地打破两人之间有些暧昧的沉默。

“你……聚会结束了吗?”

“还没,”严浩翔回答道:“但我说家里有点急事,他们就放我走了。”

贺峻霖听了觉得不好意思,“其实就是停电了,也不是很大的事……”

口是心非的话说得特别心虚,他不自然地垂下眼错开视线,却听见严浩翔说:“这对我来说就是大事。”

 

“我喜欢的人,他怕冷也怕黑,家里停电他一个人待在屋里多难过啊,”严浩翔说话时神情认真,目光温柔,在迎上那双藏不住纷乱心绪的澄澈眼眸时没忍住轻笑了起来。

“还好——”他说。

 

“他想到我了。”

 

“我真高兴,就想立刻来到他身边对他说,不怕,我在呢。”

 

“说完之后,或许他会过来抱住我,或许——”

还没等他说完,面前的人就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揽住他,几乎像跳到他身上一样。

 

贺峻霖也笑了,把他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或许他会过来抱住你,对你说——”

 

“我想你了。”

 

 

*

早安后的早餐,晚餐后的晚安。

两个合租室友过着同居恋人的生活。

 

 

 

FIN完

 

 

喜欢的话可以点一下小红心小蓝手,感谢阅读,周末愉快。



草阳春堂

垂耳兔不乖

翔霖|4.3k

表面冷淡总裁Ax爱吃醋软萌O

ABO|先婚后爱|吃醋|甜

*送给我永远的@晚了诶 


-捉迷藏躲在黑暗中接吻

《撷取小苍兰》 姊妹篇


凉风吹拂着软塌塌的云朵,丝丝凉意从衣缝间钻入,贺峻霖轻轻拢了下针织外套,目光却还是怔怔地盯着远处的路口。


他等的人还没有回来。


严浩翔和贺峻霖结婚已有半年左右,两人到现在依旧是相敬如宾。尽管彼此是吸引力极强的绝配信息素,两人到目前为止连吻都没接过,更谈不上什么标记了。...


翔霖|4.3k

表面冷淡总裁Ax爱吃醋软萌O

ABO|先婚后爱|吃醋|甜

*送给我永远的@晚了诶 

 


-捉迷藏躲在黑暗中接吻

《撷取小苍兰》 姊妹篇

 

 



凉风吹拂着软塌塌的云朵,丝丝凉意从衣缝间钻入,贺峻霖轻轻拢了下针织外套,目光却还是怔怔地盯着远处的路口。

 



他等的人还没有回来。

 

 



严浩翔和贺峻霖结婚已有半年左右,两人到现在依旧是相敬如宾。尽管彼此是吸引力极强的绝配信息素,两人到目前为止连吻都没接过,更谈不上什么标记了。

 



贺峻霖是被严浩翔从小巷里捡回来的,确切地说,贺峻霖的本体其实是只白色的垂耳兔。小垂耳兔误入人间,被意外开错路的总裁捡个正着。

 



按理说垂耳兔即便是化成人形也不能留在人间,可每回严浩翔一提到要送贺峻霖回森林去,后者总会噙着眼泪,怯怯地说自己不想走。

 



严浩翔拿他没法子,只得出“结婚”这么一个下策。

 



可惜严总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己名义上的另一半——贺峻霖来到人间就是为了寻他。

 

 



小垂耳兔的信息素是水蜜桃味的,平日里信息素就十分浓郁,贺峻霖偶尔独自一人乘电梯都能闻到空气里满满的蜜桃味。严浩翔是烈性酒的信息素,平日里也会尽量敛着,怕吓到小垂耳兔。

 



可贺峻霖不懂这些,他只知道信息素是Alpha和Omega的标识,只知道释放信息素是在表达“喜欢”。

 



于是每每严浩翔下班回来,蜜桃味的信息素总会充满他的鼻腔,可贺峻霖却很少得到严浩翔的回应。

 



严浩翔好像不喜欢自己,贺峻霖丧气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想。

 



而此刻正好在忙工作的严总鬼使神差地抬头盯着玻璃窗外泛着橘红色的天边一角看了一会儿。



太阳落山了,他该回家陪他的小兔子过夜了。

 

 


看见从路口拐弯进来的熟悉车辆,贺峻霖像是原地复活般蹦蹦跳跳地跑去门口开门。冬天的家中还是有些冷,贺峻霖不喜欢开空调,只能多穿些衣服来保暖。可即便如此,他的鼻尖还是冻得红彤彤的。

 



严浩翔一进门就看见这副场景——贺峻霖正搓着手,在看到严浩翔的那刻立马用自己温热的手心覆盖住他冰凉的耳朵。一股暖流在严浩翔心里徘徊游荡,而心动的“始作俑者”此刻却红着鼻尖,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于是严浩翔不可置否地皱起了眉,有些责备似的盯着贺峻霖冻红的鼻尖看。而后者却会错了意,他以为是自己刚刚唐突的行为惹怒了严浩翔,悻悻地缩回手。

 



“对…对不起……”贺峻霖低着头说了句,不等严浩翔回话,他便又跑去厨房端出了一锅排骨汤。

 



“我按照食谱炖了两小时呢,老公尝尝。”

 



蜜桃味的小兔子冲严浩翔眨巴眨巴眼睛,后者不自在地移开眼,暗自软了心。

 

 



垂耳兔精神格外敏感些,严浩翔怕自己会打扰到贺峻霖休息,每每都是等贺峻霖睡着后才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

 



冬季的夜晚总是格外冷,偏偏贺峻霖也不爱开空调,严浩翔只能每晚趁他完全睡熟后再轻轻把他拥到自己温暖的怀抱里。

 



又是一夜。

 



微弱的阳光洒在叶尖,严浩翔小心地关掉了床头的闹钟,而后轻手轻脚地起床准备去工作了。贺峻霖此刻还睡着,或许是由于严浩翔残留的余温。

 



等贺峻霖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严浩翔早就没了影子。垂耳兔精神抖擞地伸了个懒腰,慢慢悠悠地起床洗漱了。

 

 



贺峻霖把一天的时间都花在研究晚饭的菜式上,今天是他跟严浩翔结婚六个月的纪念日。回想起当初冒险跑到人间的举措,说实话贺峻霖是挺后怕的。



 

他实在是没有把握自己能找到严浩翔,更没有把握严浩翔能把他带回家,再然后就是为了留下来而结婚。这一切发生得都有些让贺峻霖不可思议。

 



他时常觉得幸福,时常觉得失落。

 



跟刚闯入人间的时候一样,他如今同样没有把握严浩翔是否爱他。

 



 

严浩翔不是不知晓贺峻霖的不安。但游走情场这么多年,严浩翔早就习惯了用自己的方式去给予贺峻霖安全感。贺峻霖在他心里是个实实在在的珍宝,他也怕自己会一不留神伤害了小兔子,把小兔子又逼回了杳杳的原乡。

 



临近下班时间,严浩翔却临时收到了合作伙伴的邀请,不得已只能赴约,匆忙间却忘了给贺峻霖发条短信。

 



不知情的贺峻霖依旧跟往常一样站在二楼阳台,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他从夕阳西下站到了月上枝头,但他仍旧没能等回来他的先生。

 



回到屋子里,贺峻霖已经没了心思再去活动自己僵硬的身躯。他突然很想哭,可此时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气和温暖的橙色光却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贺峻霖缓缓挪动步子,去厨房将温热的饭菜倒在垃圾桶里,然后关了所有灯。

 



他此时好像确定了严浩翔不爱他。自从结婚后,严浩翔几乎没有在他面前释放过信息素,甚至是很少对贺峻霖露出笑脸。

 



贺峻霖一个人在黑夜里,缓缓挪步上了二楼,最后把自己一个人缩在了衣柜里——黑暗、狭小的衣柜里。

 



他不爱孤独,可自从结婚后,他好像总是孤独。他感受不到来自严浩翔的爱意,甚至是像今晚这样不归家,严浩翔都没有提前通知过他。

 



贺峻霖把头埋在双腿上,低声啜泣着。

 

 



等严浩翔结束应酬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饭局上难免喝了点酒,严浩翔最后是被助理送回了家。等他一打开门,严浩翔立马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在门关处愣了好一会儿,严浩翔这才反应过来,原先会等在门口、会用手心温暖自己双耳的小兔子却在今天缺席了。

 



严浩翔轻轻走进厨房,想先喝口水压压酒气,免得一会儿熏到了他的宝贝。在厨房里,严浩翔注意到了垃圾桶里的饭菜。

 



一口凉水噎在喉咙里,严浩翔怔怔地盯着饭菜看了许久,似乎看到了贺峻霖倒掉饭菜时的模样。他没由来地感觉心里很堵,严浩翔顺了口气,向二楼走去。

 



房间里,严浩翔几乎是立马就知道贺峻霖把自己藏在衣柜里。他轻轻拉开衣柜门,果不其然看见了蜷缩在角落的小人。

 



小人的脸上还挂着未干涸的泪痕,严浩翔的心像是被揪起来一般,他缩着身子,学着贺峻霖的模样坐在衣柜里。

 



那是贺峻霖第一次跟严浩翔接吻。严浩翔的唇是凉的,贺峻霖的唇也同样是凉的,但此刻他们的心似乎是无比温热。

 



“我的小兔子,把眼睛都哭红了。”

 



严浩翔用指腹轻轻抚过贺峻霖发肿的眼皮,近乎虔诚地在上面烙下一个滚烫的吻。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严浩翔用手捧着贺峻霖的脸蛋,额头抵着额头。

 



贺峻霖咬着下唇,还是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这让严浩翔看了更觉得心揪。

 



“我的乖乖,原谅我吧。”

 



严浩翔讨好地牵起贺峻霖的手晃了晃,把后者的心都给晃糊涂了。

 



半晌,贺峻霖才开口。

“能不能…再亲一次。”

 



严浩翔笑了两声,向前凑近,和贺峻霖接了第二个绵长且充满爱意的吻。

 



他们好像在玩一场捉迷藏,互相为对方考虑却又深怕对方察觉无处可藏的爱意。

 

 



在那之后,严浩翔也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学会用贺峻霖能够感受到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爱意。贺峻霖又变回了那只蹦蹦跳跳的垂耳兔,整日蹦哒着,在心里想自己的总裁先生。

 



严浩翔由于当初结婚太匆忙,再者又是因为贺峻霖身份也特殊,所以并没有在当初公开自己的婚姻关系。



 

于是在旁人眼里,冷淡的严总身上每天都带着一股水蜜桃味,这个水蜜桃味的主人没准只是严总的一个情人罢了,殊不知这是自己的正牌“老板娘”。



 

公司里的人这样认为,公司外的人更是这么认为。一次酒会上,严浩翔带着贺峻霖一块儿,穿着尤为正式的西装参加了。

 



贺峻霖嘴馋,压根就抵不住特级自助餐的吸引,刚进场没多久就跟严浩翔散开去找吃的了。等贺峻霖装了一碗小青菜回来,严浩翔身边已经围满了人。

 



贺峻霖皱了下眉,而后夹起了一根青菜往嘴里放,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严浩翔身边的人。

 



酒会里信息素混杂,贺峻霖只能勉强判断离严浩翔最近的那个小男生是个奶油味的Omega。他嘴里叼着一根青菜,眯着眼扫视着这个陌生的情敌。

 



奶油味的Omega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身来与贺峻霖对视。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贺峻霖突然意识到这个奶油味Omega的本体也是只兔子。

 



不过也只能判断出是只兔子,贺峻霖晃晃自己不可见的兔耳朵,愤愤地瞪了另一只兔子一眼。

 



奶油味的Omega也不甘示弱,给了贺峻霖一个挑衅的眼神。他早就嗅到了严浩翔身上的水蜜桃味,此时见到贺峻霖,心下也以为贺峻霖是严浩翔的一个小情人而已。

 



奶油味的Omega是被养父带来的,来这次酒会的目的就是想要跟严浩翔定个婚约。

 



Omega的养父是个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饶是严浩翔也不敢随便怠慢,只得表面上先应下,事后再跟其慢慢解释。

 



养父将奶油味的Omega交到严浩翔手里,让严浩翔领着他到处走走。严浩翔不好坏了商界大佬的面子,只得虚挽着Omega的手。

 



严浩翔领着Omega认人,贺峻霖在角落里啃青菜啃得声声响。他没好气地瞪了严浩翔的背影好几眼,气冲冲地拿了杯果酒就往嘴里灌。

 



他像是有感觉似的,突然转身看了一眼,正巧看见贺峻霖在灌酒。心中警铃大作,他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商界大佬,只想着自己的小兔子千万别喝醉,让别人捡了去。

 



贺峻霖初尝果酒,没想到这人类液体又香又甜,隐隐还带着木桶的香气,一时间忘了分寸,拿起一杯就又想喝。严浩翔实在看不下去,匆匆跟Omega交代了一声,而后迅速迈着大步朝贺峻霖走来。



 

小兔子已经醉了个六分,小脸蛋红扑扑的,迷迷糊糊地只能看见严浩翔的一个影儿。于是他就冲着这个影儿笑,他知道这是严浩翔,是他的先生。



 

可没一会儿,贺峻霖又突然想起严浩翔刚刚撇下他挽着另一个Omega的手,顿时委屈和生气又交杂在心头,弄得贺峻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小人儿的眉头紧皱,泛着水光的嘴唇无意识地嘟着,这副模样在严浩翔看来只能是可爱得要命。

 



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整个盖在贺峻霖身上,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人走了出去。刚还在吃醋生气的小兔子立马泄了气,羞赧地往严浩翔怀里钻。

 



“好多人看呢……”

 



贺峻霖的声音闷闷地,喝醉的小兔子又软又甜,像极了一个熟透的水蜜桃,用手轻轻一按,就能流出无数的甜蜜汁水。

 



严浩翔轻笑一声,把人抱得更紧了。

 

 



等到了车上,贺峻霖把窗户打开,凉风一吹,他的理智又稍稍回来了些。他直勾勾地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忽得往男人的胸膛上打了一下。

 



“你有别的兔子了对吗?”贺峻霖刚一开口,眼泪就簌簌地落下,看上去好不可怜。

 



严浩翔挑挑眉,佯装不知道贺峻霖在说什么。

 



“刚刚那个奶油味的Omega…他也是只兔子……”贺峻霖见严浩翔不回话,心里的底气立马降了七八分。

 



“他也会怕冷,会没有安全感——”

“你以后也会抱着他睡觉,搂着他叫’宝贝’吗?”

 



贺峻霖的声音小到几乎像是蚊子嗡嗡,严浩翔却听明白了。虽然他表面没什么反应,实际上严总很受用自己的小兔子大胆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似乎是把小兔子吓到了,这会儿只肯用圆圆的头顶对着严浩翔。

 



严浩翔趁红灯的空档,一把把人捞过,与他接了一个湿乎乎的吻。

 



“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

“宝贝,你好可爱。”

 



男人低沉的嗓音让贺峻霖再一次红了脸,他重新低下头开始玩自己交缠的手指,心里却因为严浩翔的这句话炸出了烟花。

 



严浩翔唯一的小兔子,贺峻霖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最后实在没忍住还是让笑意溢出了唇缝。他学着严浩翔的模样,在红灯期间迅速往男人脸上亲了一下。



 

“不好意思,冒犯了。”

 



小兔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用着刚刚学会的话想要堵男人的嘴。严浩翔哪里管得住这些,贺峻霖亲他一下他立马没了开车的心思,连转方向盘都乱了阵脚。

 



太撩人了,严浩翔在心里想。周遭空气里的烈性酒味突然加强,贺峻霖嗅着酒味,猛然意识到这是严浩翔的信息素失控了。

 



严浩翔的信息素失控了,而起因是他的一个沾满水蜜桃气味的吻。

 



他为此感到兴奋和快乐,于是乐此不彼地往男人脸上亲了第二次、第三次。严浩翔被撩拨得险些按捺不住,只得堪堪捏住贺峻霖的脸,佯装生气让他别乱来。

 



贺峻霖朝他吐吐舌头,讨好似的往严浩翔手心上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擦过手心细嫩的皮肤,一阵痒。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严浩翔把小人儿压在门关处亲了个七荤八素,惹得整个屋子都是水蜜桃烈酒的气味。

 



 

微风轻轻拂过枝头,吹散了月亮前氤氲的乌云,让月重新得以焕发光亮。偶尔有几只未眠的鸟儿啼叫两声,而后人间又归寂静。

 



贺峻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拉着严浩翔的衣角,小声地开口——

“你刚刚在酒会上,跟那个奶油味的都聊了什么?”

 



严浩翔轻轻拨开贺峻霖额前的碎发,伏在他耳边轻声回应。

 



“我跟他说,我家里有只很不乖的垂耳兔,我要早些带他回家,免得我的宝贝被人拐了去。”

 



严浩翔把贺峻霖翻了个身,而后细细舔舐着自己刚刚做的标记。

 



“小垂耳兔,你身上有我的气味了。”

 



贺峻霖半睁着眼,只会傻不愣登地冲着严浩翔傻笑。

 



“对呀对呀——”

“我是你的了。”

 

 

 

END.

某垂耳兔:小贺什么都不知道 小贺只喜欢吃青菜 小贺怎么会有坏心思呢

实际上:嘤嘤嘤严总快标记我TT

 

刚考完了浙江的第一次高考 好久没更文 写了个小甜饼 挺紧张大家的反应  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如果喜欢可以点个小红心或者小蓝手🦋

感谢阅读´ω`




余年

【翔霖】强扭的瓜爆甜

#欲擒故纵腹黑严×古灵精怪纯情贺

5.1k+ 一发完

#有私设 文笔渣 勿上升


01


南江市最有名的婚姻介绍所位于袁城区市中心一处写字楼内,每天慕名来这投择偶资料的人络绎不绝,但贺峻霖觉得,如果哪天婚介所的门槛出现凹塌,那一定是被自家母上大人踩烂的。


02


“妈,下次相亲安排在几号啊,要不就后天吧,后天我正好有空。”贺峻霖刚睡醒就嗅到饭香,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就屁颠屁颠跑去厨房。


砧板上手起刀落,贺峻霖被贺太太一记眼刀唬的停下了从锅里夹肉的动作,“你还好意思讲?这个月都几回了?一个月总共三十天你天天跟...

#欲擒故纵腹黑严×古灵精怪纯情贺

5.1k+ 一发完

#有私设 文笔渣 勿上升



01


南江市最有名的婚姻介绍所位于袁城区市中心一处写字楼内,每天慕名来这投择偶资料的人络绎不绝,但贺峻霖觉得,如果哪天婚介所的门槛出现凹塌,那一定是被自家母上大人踩烂的。




02


“妈,下次相亲安排在几号啊,要不就后天吧,后天我正好有空。”贺峻霖刚睡醒就嗅到饭香,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就屁颠屁颠跑去厨房。




砧板上手起刀落,贺峻霖被贺太太一记眼刀唬的停下了从锅里夹肉的动作,“你还好意思讲?这个月都几回了?一个月总共三十天你天天跟我嗷嗷着要去相亲,古代皇帝选妃都没你这么能折腾。”




原先贺太太还真当儿子开窍了,终于醒悟过来要给自己带件贴心小棉袄回家了,谁知道谈一个崩一个,不是怪对方长得丑就是嫌人家身材差,见了一批又一批,拒绝的理由愣是千奇百怪没一个重复的。




“最后一次,爱谈谈,不谈拉倒,老娘再也不惯着你了。”贺太太对着砧板上已经碎到不能再碎的蒜末又剁又砍,气到不行也没忘记拾起优雅。




贺峻霖倒是乐此不疲的每天都在期待下一次相亲,毕竟上学的时候靠题海战术压高考题,长大了就得靠人海战术挑对象。




反正相亲这件事,只要你够努力,崩溃的就是你妈。




03


贺峻霖一个电话把宋亚轩喊来,好说歹说用一顿海鲜自助餐做交换才勉强让人答应陪自己去相亲。




“今天见谁?”




“不知道,听说是哪个公司的白领吧,懒得问。”




贺峻霖对谈恋爱压根没兴趣,天天嚷嚷着要相亲充其量也只是为了消磨那群好事长辈的耐心,与其以后被动接受些毫无质量可言的相亲场还不如主动出击把这堆烂桃花都断掉。




宋亚轩对此见怪不怪,但也经不住贺峻霖回回都拉自己当陪同,“话别说这么绝,保不准真就遇上合眼缘的了呢。”




是发量还没自己一半多的秃头程序员?是啤酒肚能跟七个月孕肚媲美的油腻大叔?还是上完厕所连裤链都没拉就想邀请自己共进晚餐的普信男?




一想到这些贺峻霖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脏话就在嘴边,然而下一秒目光就被街边一扇落地窗吸引。




“你看什么呢?”




宋亚轩刚想迈步就被贺峻霖攥住衣角往回拉,宋亚轩不明所以,顺着贺峻霖的视线往一旁看去,目之所及只有家咖啡店,窗明几净,倒映出两人笔挺且修长的身形。




贺峻霖倒也没自恋到需要在大街上欣赏自己的帅气容颜,吸引他的是店里那个正在窗口收拾桌椅的男人。




盛着蛋糕碎屑的餐盘和空咖啡杯被叠放在左手,男人俯身擦去圆桌上残留的巧克力渍,在下一桌客人落座点单前完成了简单而琐碎的清扫任务。




等宋亚轩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贺峻霖拽进了咖啡厅。




“你好咖啡,要两杯帅哥。”




“我去……”宋亚轩倒吸一口凉气,然而贺峻霖似乎还没发现问题,只直勾勾盯着驻足在收银机器前的男人瞧的仔细。




帅哥果然更适合近距离欣赏。




鼻梁上架了副银框眼镜,镜片微微反着紫光,唇角勾起的若有似无的微笑显然是一字不落听见了贺峻霖的话,再配上这满头锡纸烫,贺峻霖被这人扑面而来的渣苏气质撞了个满怀。




贺峻霖看入了迷,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见宋亚轩托着下巴退后半步一副压根不想承认跟自己认识的模样,贺峻霖只得结巴着重新组织语言,“呃,呃不对,是你好帅哥,要两杯咖啡。”




气氛被搅和的一团尴尬,贺峻霖气势全无,只顾着埋头付钱,又庆幸没人注意到他耳后浮上的微微烫意,严浩翔一抬眼便和站在后面的宋亚轩对上视线,两人各自移开目光没多交流。




04


贺峻霖特意挑了个正对操作台的位置坐下,根据宋亚轩的不完全统计,短短十分钟,贺峻霖就以每分钟一次每次十五秒的频率光明正大的盯着帅哥瞧。


直到宋亚轩冲人眼前打了个响指才堪堪将他注意力拉回,“你不会是喜欢严浩翔这一挂的吧?”




“……嗯?严浩翔?他叫严浩翔吗?”贺峻霖正愁找不到机会向人发起进一步认识的邀请,乍一下知道他的名字还有些惊喜,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你怎么知道他叫严浩翔?!”




“他是我爸的表弟的儿子,应该……也算是我表弟吧。”宋亚轩耸了耸肩,看模样似乎确实在努力盘清楚自己跟严浩翔的关系,但效果甚微,“你知道的,我从来捋不清楚辈分。”




“卧槽!还是不是好兄弟了?!”贺峻霖愤愤往嘴里塞了口附赠的糯米蛋糕,气不打一处来,“你有个长这么帅的表弟居然不介绍给我认识?!你好过分啊!我还请你喝咖啡诶!”




宋亚轩被劈头盖脸一顿教育,属实有些莫名其妙,“拜托,我们平时没多少来往,顶多也就逢年过节互相串个门的关系,况且谁知道你好这口啊……”




宋亚轩可从来没见贺峻霖对谁这么感兴趣过,操作台里端就像挂了块超强磁铁的正极,勾的贺峻霖有意无意便往那头瞟。




来喝下午茶的客人越来越多,看装扮都是附近写字楼的员工,咖啡店不算大,一眨眼就坐了个满满当当。




严浩翔有条不紊的穿行在点单区和制作区,并兼顾着将饮品甜点送到对应圆桌的工作,身后总有道目光跟自己黏在一起,可每次回过头,对方又佯装漫不经心的避开视线,转而品尝那杯已经快见底的咖啡。




宋亚轩看了眼时间,提醒贺峻霖再不走就赶不上下午的相亲了,可贺峻霖满眼都是严浩翔,宋亚轩的提醒从左耳朵钻进右耳朵飘出,全然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偶尔当回鸽子精也没事,毕竟白领哪有表弟香。




05


自那以后,贺峻霖就成了这间咖啡店的常客。




周甜因为老家有急事需要找人换班,但店里统共不过四五个人,问了一圈谁都不想一连上半个月的班,只有严浩翔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




“可是你已经连着上好久了,真的可以吗?”这下轮到周甜犯了难,但严浩翔显然不在意这些,因为对他而言工作日除了正常工作外还多沾了份不为人知的秘密标签。




一连十几天,严浩翔一进店门就能瞧见早早坐在窗边的贺峻霖,偶尔抱着手机玩游戏,玩累了就从书架上随手拿本杂志消磨时间。




一杯全糖拿铁,一块芋泥小蛋糕,贺峻霖一坐就是一整天,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托着脑袋盯着严浩翔看,游离的目光太过炽烈,日复一日终于让同事找到了八卦的由头。




“浩翔,那边那个小帅哥一直在看你诶。”孙江岩窝在操作台后头拱了拱正在清洗工具的严浩翔,饶有兴趣的调侃道,“我看他连着来十几天了,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以前觉得颜控把外貌当作第一印象的行为很肤浅,直到孙江岩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后才明白颜值高真的能当饭吃。




比如咖啡店之所以能保持每天爆满的生意量,很大一部分都得归功给严浩翔这张堪称禁欲系的帅脸。




贺峻霖压根没打算藏着小心思,连孙江岩都能品出点一二三来,作为视线聚焦中心的严浩翔哪能不知道贺峻霖对自己有好感。




瞥了眼坐在高脚椅上懒洋洋晃腿的贺峻霖,严浩翔推了推眼镜,眼底泛起的若有所思的笑意被隐藏在镜片后头,垂眸应道,“也许吧。”




06


贺峻霖一到下午就犯困,趴在桌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水雾顿时一股脑充盈进整个眼眶。




每天都在找各种理由路过咖啡店,做好了严浩翔不在就离开的准备,偏偏严浩翔每天都在,这么高频率的工作时间真的不会累吗,贺峻霖想不明白,只反手揉了揉模糊的眼睛,再睁眼时严浩翔就站在自己面前,手里还端着杯牛奶。




贺峻霖短暂怔愣在原地,随后才像反应过来似的噌一下挺直腰背,这感觉好熟悉,比在课上开小差被班主任迎面抓个正着还尴尬。




只短短几秒钟,严浩翔就从贺峻霖脸上看到了从木愣到错愕到震惊再到茫然的一番情绪转变,由于太过活灵活现导致严浩翔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将热牛奶递给贺峻霖。




“咖啡可以无限量续杯的,想喝什么也可以跟我说。”




玻璃杯壁暖烘烘的,牛奶被特意加热过,贺峻霖先接过牛奶才顺着严浩翔的话茬反问道,“你们这儿……咖啡还能续杯?”




按照规定当然不能。




大概是连续光临好多天的原因,全糖拿铁和小蛋糕积攒的糖分让贺峻霖比见面第一天看上去更圆润了些,身形在上衣的遮挡下看不出差异,倒是脸颊肉鼓出了一小块不算太明显的弧形,衬得整个人愈发凸显出幼态。




严浩翔随手扯了张纸巾递给贺峻霖,贺峻霖还沉浸在严浩翔主动和自己搭话的窃喜中没明白他的意思,严浩翔没办法,只得伸手替贺峻霖擦掉他蹭在下巴上的奶渍。




“老顾客的话,是有特殊福利的。”




指尖温热,触碰在下颌的力道很轻,贺峻霖冷不丁呼吸一窒,原先还堆满了奇思怪想的大脑转眼一片空白,只一点点将严浩翔眼尾上扬嘴角噙笑的模样勾勒进储存记忆的海马体内。




“我有特殊福利?”贺峻霖不太确定的指了指自己,严浩翔点头应道,“是的。”




贺峻霖每天都在找可以跟严浩翔搭话的机会,奈何咖啡店从早忙到晚,贺峻霖尝到过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滋味,今天这白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咖啡我可以自己买的。”贺峻霖拍了拍胸脯,一副不差钱的自信模样,“我能用无限量续杯换一点别的福利吗?”




严浩翔捕捉到贺峻霖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狡黠,似乎是对这听上去有些得寸进尺的建议很感兴趣,严浩翔挑了挑半边眉毛,示意贺峻霖接着往下说。




“我很喜欢你,可以给一个交往的机会吗?”




07


对于贺峻霖这记堪称直球的打法,严浩翔有些意外。




虽然经过了长达半个月的铺垫,但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可贺峻霖却丝毫没有初次表明心意时应有的羞涩,他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严浩翔瞧,眸光潋滟,似乎对即将到来的答案有着莫名的笃定。




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严浩翔短暂放空了会儿,突然想起家里那只总爱懒洋洋窝在猫爬架上的祖宗。




祖宗不爱动弹,但只要一听到往盆里倒猫粮的动静就跑的格外快,每次严浩翔下班回家,一开门总能看见它规规矩矩坐在鞋架上歪头冲自己打量。




一天的疲乏都在被小东西迎进家门的那一刻驱散了个干净。




黑黢黢的眼珠又亮又圆,贴近还能听见心满意足的咕噜咕噜声,倒是和面前的贺峻霖有几分相似。




藏在咖啡店里的时间轴被贺峻霖脱口而出的表白拉至好几倍长,严浩翔大概是被表白惯了,闻言并没有表现出太多诧异,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惹得贺峻霖开始忐忑。




他是在思考该不该答应,还是在思考怎么拒绝更合适。




直到热牛奶被贺峻霖一口接一口喝掉大半杯有余,严浩翔才毫无预兆的伸手抚了把贺峻霖头顶,发丝蓬松绵软,耷在额前的模样异常乖巧。




“等我下班,一起吃饭。”




08


宋亚轩瘫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上一条更新居然是在二十多分钟以前。




当代年轻人怎么能一点对外的分享欲都没有呢,宋亚轩无聊极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贺峻霖这个话痨居然已经整整五个小时没有给自己发消息了。




敏锐的直觉告诉宋亚轩有问题,下一秒,微信发现页上就突然窜出个小红点,强迫症作祟,宋亚轩停下正想给贺峻霖发消息的手,转而好奇点进朋友圈。




说曹操曹操到,贺峻霖新更了一张双人影图。




熟悉的咖啡店落地窗外,暖橘色的沿街灯光缀进相片右上角,玻璃窗内倒映出两个并肩站立的身影,贺峻霖端着手机遮住正脸的同时又歪过脑袋倚靠在另一人肩头,模样看上去远比朋友关系更亲密。




果然有问题。




宋亚轩饶有兴趣的直起身子,再瞥一眼贺峻霖精心配上的文案,顿时就验证了宋亚轩心底的猜想。




——“180和185的故事开始了。”




宋亚轩并没有借这条官宣的朋友圈调侃贺峻霖,反倒第一时间在联系人列表里翻到个不常交流的账号,点进对话框空白一片,宋亚轩在键盘上敲击几下,随即点击发送。




——“效率挺高。”




没期待对方能秒回,宋亚轩只给贺峻霖的朋友圈点了个赞,随即慢悠悠晃去洗了个澡,等从浴室出来,摆在台面上的手机刚巧闪起新消息提醒的亮光。




严浩翔发来的第一条消息是一张昵称为【L.】的微信名片,第二条消息则是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合作愉快”




宋亚轩点开名片,编辑完验证信息后没有丝毫犹豫便点击发送了好友申请,空等桃花运从天而降是电视剧的戏码,宋亚轩跟贺峻霖一样,从来都是主动出击的性格。




对于各取所需的认知,宋亚轩和严浩翔倒是一拍即合,以至于带贺峻霖路过咖啡店的行径看似稀松平常,实际每一步都在两人的计划之内。




贺峻霖兴冲冲给宋亚轩发了一大串宣告自己脱单的语音,每条都长达六十秒封顶,见宋亚轩没秒回又立马戳来语音通话,听筒那头是贺峻霖恨不得当面炫耀自己拐到男朋友的快乐,宋亚轩边应着,边切进严浩翔对话框将剩余几个字编辑完点击发送。




——“不客气,合作愉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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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发三条水评论的一律拉黑


余年

【翔霖】倒叙式恋爱

#烂俗一 // 夜 // 情 //梗

 7.5k+ 一发完

#有私设 文笔渣 勿上升 


01


贺峻霖彻夜未归,直到早晨临近七点才回寝室,什么话都没说只顾着拿换洗衣服一头扎进卫生间,这个点不在热水供应时间段,但贺峻霖顾不上那么多,一拧开关就用冷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宿醉带来的不适感让贺峻霖大脑发胀,但这尚且还能忍受,冷水顺着头顶往下滑短暂遏制住了乱跳的太阳穴,虽然才十月中旬,但清晨的水还是凉的有些刺骨。


贺峻霖低头...

#烂俗一 // 夜 // 情 //梗

 7.5k+ 一发完

#有私设 文笔渣 勿上升 

 

 


01


贺峻霖彻夜未归,直到早晨临近七点才回寝室,什么话都没说只顾着拿换洗衣服一头扎进卫生间,这个点不在热水供应时间段,但贺峻霖顾不上那么多,一拧开关就用冷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宿醉带来的不适感让贺峻霖大脑发胀,但这尚且还能忍受,冷水顺着头顶往下滑短暂遏制住了乱跳的太阳穴,虽然才十月中旬,但清晨的水还是凉的有些刺骨。




贺峻霖低头抹沐浴露,映入眼帘的是星星点点的斑驳红紫,遍布于胸口至腰间,酸胀的后腰和某处不可言说的疼痛都在跟贺峻霖反复强调昨晚有多荒诞。




成年人懂的都懂,但贺峻霖还是需要时间来消化他在刚开学不久就跟陌生人滚上一张床的事实,并且很显然,他是被攻略方。




上午没课,直到贺峻霖洗完澡也不见寝室有人动弹,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地上还堆着其他人吃完夜宵没来得及丢的外卖盒。




贺峻霖轻手轻脚顺着扶梯往上爬,恰好撞上隔壁床探出床帘的脑袋。




“你怎么才回来啊,昨天晚上学生会查寝你不在,我说你去图书馆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那群人信没信。”




唐卓然和贺峻霖高中同校不同班,偶尔见过但说过话,谁能想到不仅被同一所大学录取还报了同一专业,两人都自来熟,关系处的也不错,贺峻霖一觉醒来手机上未读消息最多的就是唐卓然。




贺峻霖下意识拢了拢睡衣,随后神情疲惫的摇摇头钻进被子,他现在不想说话,也不在乎学生会扣不扣分,他只想在下午上课前安安静静补个眠。

 



02


“小贺儿……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贺峻霖有些心虚僵着背没回头,只站在书桌前对着课表拿上课要用的书籍和笔袋。




唐卓然欲言又止,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最高温18度,可贺峻霖却穿了件半高领毛衣,还嫌冷似的总把领子往上扯。




“你很冷吗?是不是发烧了?”唐卓然说着就把手背往贺峻霖额头处探,反复和自己体温对比才确认没问题,“……外面太阳这么大你穿毛衣不热吗?”




“不热,我体寒。”




体寒个屁,老子快闷死了,贺峻霖心烦意乱的扯了扯领口,卡的很难受,但想起侧颈处残留着的暧昧的吻痕时又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力。




这印子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消,他可不想跟神经病一样天天穿毛衣。




醒来的时候贺峻霖恍惚到连白天黑夜都没分清,全身重量都像被压到了脑袋上,沉的抬不起头,眼前只有道从帘缝中透过的光影洒向肩膀,继而落向身后。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右手麻的没了知觉,贺峻霖刚想翻身挪个位置就听见全身嘎嘣响,脖子以下所有骨骼和肌肉群都在叫嚣着发出反抗,疼的贺峻霖倒吸一口冷气。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褥底下,一双手正自然环在自己腰间,掌心缱绻着覆在小腹位置,贺峻霖顺着手臂往后看,尽管有意控制动作幅度但还是惊扰到了身后正抵靠着自己熟睡的男人。




男人眉心微皱,随即无意识收了收揽在贺峻霖腰间的手,未着寸缕的两人前胸贴后背,彼此进行着热量的传递与转换。




等贺峻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扛着被子躲进了卫生间。




一路捎捎捡捡才把衣服裤子凑齐,贺峻霖刚套上连帽衫,卫生间门就被外头敲响,似乎怕惊扰到里面的人,敲门声只响了两下,“咔嚓”一声,贺峻霖眼疾手快在里头落了锁。




“……需要帮忙吗?”严浩翔觉浅,身旁人一有动静就醒了七八分,见人慌里慌张往卫生间跑担心昨晚事后没清理干净害人生病,于是在地上捡了件浴袍便想去帮忙。




这声音太熟悉了,尽管初醒还泛着微微哑意,但这独特的烟嗓却让贺峻霖在瞬间拉回记忆。




清吧里那个隐匿在诡谲灯光下的夜场驻唱歌手,用rapper的音域攻略情歌,迷人到不行。




贺峻霖只记得和社团的学长学姐们摇骰子玩吹牛,酒局萌新哪玩得过老手,洋酒兑可乐被哄骗着一杯接一杯下肚,贺峻霖跑了好几趟厕所,不知不觉烈酒的后劲就涌上了头,半点没有之后的记忆。




怎么也没想到酒后乱X的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回想起起床时无意间瞥见的床头柜上,杂乱丢弃着两个开了封的保险套。




两个还是三个,真没看清。




贺峻霖跑了,趁严浩翔背对着在床边穿衣服的时候,贺峻霖把门一开就冲了出去,无暇顾及房间里另一位有没有追出来,愣是捂着腰以一个十分扭捏怪异的姿态从十三层跑到了底楼。




“……跑的还挺快。”




严浩翔拾起贺峻霖遗落在沙发的外套无奈苦笑,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小男生赖上走不掉的人,现在怎么反倒成了把人吃干抹净不负责的坏蛋了。

 



03


“等会下了课去吃四食堂的砂锅饭呗,听说味道很不错。”唐卓然向贺峻霖发出共进晚餐的诚挚邀请,后者看起来一副快被热昏头的样子,趁课间休息撑着洗手台往脸上泼水。




贺峻霖觉得自己再不用冷水降降温,这座学校将免不了出现一桩“高领毛衣杀人事件”。




“我校园卡没了,你请我吃,我要加腊肠加粉丝。”




“袜趣,开学第一天你就把校园卡丢了?!”




丢了,反正找不到了。




贺峻霖临出门前把衣服裤子口袋摸了个遍,背包和抽屉也都翻到底朝天也没见着卡,实在想不起来丢哪儿了,要么卡座,要么酒吧厕所,要么酒店。




算了,丢了就丢了吧,大不了花二十重新办一张,一想到酒店,贺峻霖就没来由的腰部肌肉抽搐。




不明不白就把第一次给了出去,直到现在大腿根都还发酸,不用想也知道昨晚战况翻来覆去激烈的很,可就算突破零距离警戒线实现负距离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贺峻霖后悔自己跑早了。




脑子里只有那张歪陷在枕头里闭眼沉寐的睡颜,即使清晨昏暗的光线并不足以让贺峻霖仔细辨别,但仅凭借余光的匆匆扫视还是想感叹,这长相真是麻雀吃蟋蟀——雀食蟀呀。




还好,最起码不是什么油腻大叔邋遢丑男,事到如今贺峻霖已经学会了自我安慰,退一万步讲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把湿哒哒的手往唐卓然身上一抹便头也不回往教室走,贺峻霖几下就把骂骂咧咧的声音甩在后头,任课老师正捧着杯子站在教室外和熟人交谈,阳光下上半身懒洋洋倚靠着栏杆的另一张侧脸有点眼熟。




是帅哥,和今天早上被窝里那个一样帅。




贺峻霖一个急刹车停在楼梯最后一节,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那个男人,唐卓然莽莽撞撞只顾着往上跑一个脑瓜顶上贺峻霖后背,踉跄着眼疾手快抓住扶手才没往下摔。




“卧槽你干嘛呢!”




阶梯大教室后门关着,想从前门进就必须经过两人身边,贺峻霖盯着男人看了很久,从头到脚反反复复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放过。




最扎眼的,是他喉结下方靠近领口但没被遮挡住的一小片红印,和自己颈侧那簇吻痕看上去半斤八两。




应该不是我嘬的,贺峻霖麻木的给自己洗脑。




严浩翔嘴里和郑羡搭着话,目光却由始至终都盯着腿脚跟开了二倍速一样拿唐卓然当挡箭牌溜进教室的贺峻霖。




还能跑,看来问题不大。




郑羡顺着严浩翔视线往教室里看,课间出来活动的学生不多,现在临近上课也都安安分分坐在位置上玩手机,只有刚刚冲进教室的两个学生两步并作一步往后排跑。




“怎么?认识?”




郑羡只是随口问一句,却没想到严浩翔认认真真点了点头,视线依旧聚焦在教室里,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嗯,认识。”




不仅认识,还睡过。




“郑哥,麻烦你下课以后帮我把那个叫贺峻霖的学生留一下,我有事找他。”严浩翔拉着郑羡冲教室后排指了指,“就中间穿白色高领毛衣,长得很可爱那个。”




那句至理名言怎么说的来着,形容男生的词汇有很多,英俊,帅气,潇洒,有气质,但当一个男生用可爱来形容另一个男生的时候,多半是得交代进去。




跟严浩翔从初中混到大学,郑羡就没见他对谁上过心,昨晚半夜匆匆忙忙借了车钥匙就走,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今天再出现脖子上就莫名多了些耐人寻味的痕迹。




郑羡抻头看了眼教室里乖乖坐着的贺峻霖,再瞧瞧身边举止怪异的严浩翔,桂香弥漫的走廊里,郑羡嗅到一丝不对劲。




拖严浩翔的福,贺峻霖被郑羡盯上了。




原本坐后排就是为了玩手机刷视频开小差打困盹不被发现,这下可好,郑羡说几句话就要请一位同学回答问题,一整个教室的学生都崩紧了神经,贺峻霖隔三差五被点名,精神高度集中还有高领毛衣加持,一节课下来硬是憋出了满身的汗。

 



04


严浩翔也没想到,会被一个小粘人精缠上。




昨晚排班表上的驻唱歌手由于家里突发意外临时请假来不及找人换班,但驻唱席作为气氛组不能有空缺,严浩翔学过几年声乐,称不上专业只能算业余喜好。




熟客看到老板亲自上场免不了在底下起哄,严浩翔不想扫大家兴,不知不觉也唱了好几首。




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恰好撞见歪歪斜斜扒在洗手台不动弹的贺峻霖,严浩翔担心人喝多了出事,半蹲着轻轻拍了拍贺峻霖肩膀,瘫坐在地上的人哼唧两声便伸手勾住严浩翔脖子往上靠。




“……困……”




贺峻霖从来没被灌过这么多酒,洋酒上头慢但后劲大,醉意来势汹汹让贺峻霖稳不住脚步,淡淡绯色晕上脸颊,隔着一件薄衫,严浩翔觉得肩头热乎乎的。




喝多了撒酒疯的严浩翔见过不少,第一念头是想掺着贺峻霖往外走,后者却像终于找到满意去处般一点点往严浩翔身上贴,把头埋进肩窝还不忘拱一拱,软绵绵的发丝蹭的人心痒。




卫生间来来回回有人进出,严浩翔没办法,只得先把人抱去休息室,贺峻霖迷迷糊糊的不想动弹,顺势把腿缠上严浩翔腰间还不忘双腿交叉给自己找受力点。




“……抱我去睡觉……”贺峻霖扒在耳边小声嘟囔,温润的触感顺着耳廓向四周蔓延,调皮劲儿上来了,贺峻霖故意叼住严浩翔耳垂细细摩挲,还不忘用门牙咬两口。




熊熊火势蔓延前,那一小簇未彻底熄灭的火苗总会因渺小而被忽视,没人能预料到浅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危险因子一旦复燃会酿造出多少不可控。




严浩翔把人放进沙发的时候,贺峻霖正睁着眼睛四处张望,看起来不困了,可依旧不像清醒的样子,盘腿呆坐着有些无措,揪着圆滚滚的抱枕不乐意撒手。




“……你好帅呀……”酒精麻痹了大脑传输分析系统,贺峻霖见到严浩翔的第一眼就把心里话全倒了出来,倒是让站在一旁被突然夸赞的本人愣了愣。




俯视角度下刚好能撞见贺峻霖因频繁眨眼而扑闪的睫毛,一个哈欠还没打完眼尾便盛满了晶莹,还有些许沾染在揉眼睛的指关节上被带离,贺峻霖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严浩翔,他走哪儿他看哪儿。




“还记得家在哪儿吗?我送你回去。”把人放休息室不算妥善,严浩翔掏出手机打算叫车,贺峻霖却一个仰头倒进沙发,“回不去了,十一点就锁门了。”




寝室楼十一点关六点开,宿舍大爷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多一秒都不让进,贺峻霖出来前就做好了在外过夜的准备。




见人赖赖唧唧不想动,严浩翔无奈,只能找了在卡座喝酒的郑羡借来车钥匙把人送进附近酒店。




贺峻霖喝多了,但严浩翔没有,贺峻霖忘记自己是怎么拉着严浩翔不让离开,忘记自己是怎么动手解严浩翔扣子,忘记自己是怎么攀上喉结留下吻痕的同时还不老实的因为扯不开严浩翔皮带而自顾自生闷气。




‘坐怀不乱’这四个字太高尚了,严浩翔此刻才觉得自己也只不过是万千俗人之一罢了。




酒醉后的贺峻霖浑身软绵绵的,那些令人不悦的酒气在贺峻霖身上却像被浓蜜中和般酿成股香甜,两人贴合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搁着衣衫还是能感受到贺峻霖因酒精发散调起的体温。




从贺峻霖单方面示好变成严浩翔主动勾起下巴接吻,贺峻霖踮着脚将严浩翔抵上墙,中途还不忘分心拽过严浩翔的手往自己腰上揽。




贺峻霖的柔韧性很好,塌腰弧度很漂亮,实在耐不住时微微拱起的肩背上还有傲人的蝴蝶骨若隐若现,这一切落在严浩翔眼中都成了刺激瞳孔的利器,激的人头皮发麻。




两人都是第一次,贺峻霖瘫软着缩成一团,眉心微微皱起,似乎被一次次掠夺的有些不适,严浩翔怕自己太过火没把握好分寸,清理完又对这场头脑发热的意外有些过意不去。




等他醒来再解释吧,严浩翔替人盖好被褥,却没想到一醒来对方趁自己换衣服的间隙一溜烟就跑没了影,遗留的外套口袋里装着两张硬卡,一张身份证,一张校园卡。




“……贺峻霖。”

 


 

05


贺峻霖被郑羡留了堂,等教室里人都走干净了,严浩翔才姗姗来迟,手里还端着两杯热饮,是校外小吃街新入驻奶茶店的热门招牌。




“还算你有良心。”郑羡伸手接过严浩翔左手边奶茶杯,一用力,没抽出来,严浩翔后撤半步,看向郑羡的目光透着莫名其妙,“你干嘛?”




“喝奶茶啊。”




“要喝自己去买,出去又没几步路。”严浩翔侧过身,转头就把奶茶递给呆站在一旁的贺峻霖,杯壁还热乎,用杯套装着正适合暖手,贺峻霖凑近嗅了嗅,有桂花香,应该是秋季限定款。




郑老师离开的时候,翻上天的白眼好像还没落下来。




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贺峻霖比严浩翔矮小半个头,一想起昨晚发生的狗血乌龙,贺峻霖就压根没有抬眼正视对方的勇气。




“有不舒服吗?”在贺峻霖把吸管咬瘪前,严浩翔终于舍得出声打破沉默,但这亲切的问候还不如没有。




腰酸腿软胳膊疼屁股痛,贺峻霖哪儿都不舒服,像整个人被塞进行李箱装了一晚上,但说了反倒更尴尬,贺峻霖摇摇头,继续埋头嗦奶茶。




“昨晚……”




“昨晚是个意外……我喝多了……!”严浩翔刚说两个字就被贺峻霖打断,抬头看见严浩翔领口挡不住的红痕时,后者伸手把头发捋了又捋,试图遮住泛红的耳垂,“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男孩子家家的都是成年人,犯不着为这件本质是你情我愿的意外找人讨说法求负责,更何况,用余光上下端详完严浩翔,贺峻霖更觉得自己不是吃亏的那一方。




“当没发生过?”严浩翔半眯着眼,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卡递上前,“你昨晚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贺峻霖怎么找都找不到的校园卡,还有压根没发现不见了的身份证,“这怎么会在你这……?”




“你昨天晚上给我的,说是给我的小费,让我拿去刷,不够再找你要。”




瓦特?这是什么暴发户寻欢还豪爽甩小费的戏码?贺峻霖一想到自己拿着余额连五十都不到的校园卡往严浩翔手里塞,就尴尬的想原地凿个洞把头埋进去。




神呐!让他忘了吧!我愿用唐卓然十年阳寿做交换!




远在四食堂排队帮贺峻霖买砂锅饭的唐卓然莫名背脊一凉,寒意从尾椎骨直直窜向天灵盖,忍不住原地打了个哆嗦。




又开始冒汗了,贺峻霖一热脸就容易红,鼓着的苹果肌连毛孔都在努力扩张散热,严浩翔看着贺峻霖这身与天气格格不入的穿着有些好笑,动手帮人把毛衣衣领又往下翻了一截。




其实没那么明显,跟身上那些相比收敛太多了。




贺峻霖的身体和脸蛋一样,嫩滑到令人着迷,又或者是情到深处的滤镜效应太浓,当严浩翔终于真正意义上拥有贺峻霖的时候,便下意识想在这幅躯体上留下些专属于自己的痕迹。




就像围猎场中捕食者互相忌惮的领地标记。




送上门的猎物,哪有放生的道理。

 


 

06


贺峻霖趁着寝室其他两个室友出门后鬼鬼祟祟摸上唐卓然床铺,唐卓然放下手头游戏,两人大眼瞪小眼足足一分钟,贺峻霖才犹豫着开口。




“唐卓然,我有一个朋友……”




“你咋了?”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Fine你继续。”




词到用时方恨少,贺峻霖尽可能委婉的把和严浩翔发生的事用第三人称叙述,这件事本来应该烂在肚子里的,但贺峻霖憋了好几天实在需要一个人来帮他拿主意。




“所以,那个男人在追你?”唐卓然用洞悉一切的眼神扫视贺峻霖,贺峻霖烦躁的啧了一声,唐卓然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在追你朋友?”




“好像是的……”




每次遇上郑羡的课,严浩翔都会在教室外等贺峻霖下课,偶尔带杯奶茶,偶尔带块蛋糕,偶尔约贺峻霖一起吃饭。




两人相处一点都没逾矩,正如贺峻霖希望的那样,严浩翔坦然到好像那晚没存在过,这反倒让贺峻霖开始不自在。




“那你喜欢他吗?”唐卓然早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从无意看到贺峻霖颈间吻痕开始,“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可别钓着人家。”




喜欢严浩翔吗?贺峻霖觉得这个问题比高等数学还难解,数学题起码还有答案解析,这个问题就像语文的开放式答题,连答案页都只用一个‘略’字一笔带过。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贺峻霖一边提防郑老师点名提问,一边有意无意往窗外瞟,严浩翔还没有来。




下课铃响班里人四散离开,严浩翔仍旧没有出现,贺峻霖佯装收拾东西在班里多停留了好一会,直到夕阳西下拉长了贺峻霖站在走廊的身影,才作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把严浩翔的出现当成了习惯。




破天荒的,贺峻霖头一回在学校代课群找了个同学帮忙应付晚自习点名,自己则骑了辆共享单车来到严浩翔酒吧门口。




酒吧十点才开始营业,这个点大门还上着锁,贺峻霖扒在玻璃窗口往里张望,黑黢黢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去哪儿了……”




隔着马路,严浩翔瞧见店外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等不及人行道绿灯亮起便三步并作两步往贺峻霖身边跑,手里两杯奶茶辗转已经没了热气,但还是被贺峻霖欣欣然接过。




“你去哪儿了呀?”




“店里昨晚有人打架闹事,我去处理了。”




派出所手续一环扣一环比想象中繁琐,等严浩翔处理完已经过了下课的点,捧着奶茶去教室没见着人,严浩翔就想等一等晚自习,结果半路遇上吃完饭的唐卓然才知道,贺峻霖压根没打算上晚自习。




还以为贺峻霖并不在意自己,但当在店门口见到人时,严浩翔竟然说不出欣喜和心软哪个占比更多。

 



07


有些习惯,是潜移默化形成的,连本人都未必察觉的到,就像意识已经习惯了有严浩翔存在,一次没来反而让贺峻霖空落落的不适应。




可恶,好像被拿捏住了。




“严浩翔,你喜欢我对吗。”虽然这么问有些厚脸皮,但贺峻霖迫切想从严浩翔嘴里听到想要的答案,“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那一晚的意外,你还会喜欢我吗。”




贺峻霖不希望严浩翔是想为那次负责而说喜欢他,那晚他们亲密无间到没有距离限制,但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尽管两人都很餍足,但纯粹是本能调动起气氛欢愉。




严浩翔还担心自己表达不够明显让贺峻霖察觉不到,但贺峻霖比想象中更直接,倒省了严浩翔费尽心思表白。




两人并行漫步在街道旁,贺峻霖边走边踢路边小石子,偶尔抿两口那杯有些凉了的奶茶。




“对,我喜欢你。”严浩翔大大方方承认,言辞笃定,“如果我不喜欢你,那一晚的意外是不会发生的。”




严浩翔对贺峻霖的喜欢,比贺峻霖以为的还要早。

 



08


得到肯定答复的贺峻霖心情一下明朗不少,街边商铺外头摆着的音响正循环播放着拥有超强节奏感的那首《别叫我达芬奇》,贺峻霖很喜欢小鬼,经过时还忍不住跟着小哼几句。




“1:06和2:05的歌词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你可以慢慢考虑。”严浩翔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留下一头雾水愣在原地的贺峻霖。




1:06和2:05的歌词,是【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小跑几步追上前头已经走出几米远的严浩翔,贺峻霖搭着肩膀轻轻一跳就用单手勾住了严浩翔脖子,后者默契抄起攀上自己腰腹的膝弯把人结结实实固定在背上。




贺峻霖把头埋进严浩翔肩窝,小声应了句“好”,说完又羞急了眼似的在严浩翔耳垂处留下截牙印。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背上这人又红了脸。

 


 

09


谈一场恋爱吧,从倒叙开始。

 


 

 

——END. 

 


半更木

【翔霖】直播插叙

直球游戏主播×温吞小画家

一见钟情

甜甜


01

严浩翔的游戏直播在每天晚上7点半准时开始,玩的大多数是单机游戏,操作流畅技术好,加上他精致浓烈的五官,长相俊朗,圈了不少粉。


只是最近一个周,每晚看直播的粉丝觉得奇怪,一到8点,严浩翔就会避开镜头,无缘无故消失10分钟,起初粉丝估摸着是严浩翔抽烟,到点了就犯烟瘾,又怕在镜头前对人有什么不好的引导,结果不到10分钟,就被严浩翔给辟谣,他本人不抽烟。但任凭屏幕前的粉丝刨根问底,严浩翔也只是避而不答。


因此被粉丝称为不知缘由的“直播插......

直球游戏主播×温吞小画家

一见钟情

甜甜

 

 

01

严浩翔的游戏直播在每天晚上7点半准时开始,玩的大多数是单机游戏,操作流畅技术好,加上他精致浓烈的五官,长相俊朗,圈了不少粉。

 

 

只是最近一个周,每晚看直播的粉丝觉得奇怪,一到8点,严浩翔就会避开镜头,无缘无故消失10分钟,起初粉丝估摸着是严浩翔抽烟,到点了就犯烟瘾,又怕在镜头前对人有什么不好的引导,结果不到10分钟,就被严浩翔给辟谣,他本人不抽烟。但任凭屏幕前的粉丝刨根问底,严浩翔也只是避而不答。

 

 

因此被粉丝称为不知缘由的“直播插叙”。

 

 


这个时间精确到,要是一局游戏没结束,顺风局的情势下,严浩翔直接放开了玩,嘎嘎乱杀,精彩的连招打得对面哭着喊投降,可要是逆风局,严浩翔又会直接二话不说,直接点了投降。所以严浩翔最近这段时间直播间的大多数粉丝都是选择在8点10分这个时间点来看他玩游戏。

 

 


而这段插叙的缘由大概是半个月前,严浩翔楼下搬来了一个新邻居。

 

 


每晚八点严浩翔都会站在他家书房的窗边位置,从那儿刚刚好能看到他的新邻居下班从小区的中心湖畔走到楼下,距离大概有100米。严浩翔也想不通缘由为何他下班回家的时间总能那么准确,但严浩翔已经站在窗边连续看了一周。这段要是放进电影里,细品还是个有点瘆人的桥段。

 

 


他的新邻居长了一张清秀灵动的脸,每晚下班回家的那段路上手里都会拿着吃的,尽管距离隔得远,但严浩翔还是能想象到他嘴巴鼓鼓咀嚼食物的样子,有点像个小动物,还是刚出生不久的那种。

 

 


偶然从楼下经过的一次,严浩翔近距离看到了人,一双清澈透亮的桃花眼凑近看更显得温和,嘴唇微微抿着带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清冷感,但一张口说话,清脆的薄荷音钻入耳朵会让人下意识想听他一直说话。严浩翔听到楼下的另一户阿姨亲切的叫他贺儿。

 

 


严浩翔故意把步子放得很慢,抬眸间撞见贺儿的眼睛,对方好像眉眼带着笑意,又似乎朝他微微点了下头。

 

 


勇气没来敲门,严浩翔没张开嘴主动搭话。

 

 

而偶遇往往也不会敲门。


就在一周后,严浩翔也没想到能在电梯里撞见人,他们这栋楼最高也就8层,电梯还是后来业主统一意见后安上的,他住四楼平日里不常坐电梯,只是今日陪他朋友张真源看了一天房,实在有些累。

 


心猿意马的盯着人后脑勺,心绪飘了又飘,跟着人出了电梯,脚下的步子顿了又顿。下一秒对上贺儿疑惑的眼神,严浩翔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勇气来了。

 


“我想要你的微信,可以吗?”

 

 


严浩翔瘫软在自己的沙发上都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完整说出那句话的,心脏一阵一阵的发紧,盯着聊天框里的最新提示。

 


[我是贺峻霖]

 


贺…峻…霖…严浩翔轻轻念出这三个字,嘴角抑制不住往上勾的弧度。

 

 


心满意足的翻完贺峻霖的朋友圈,里面大多都是美食,特别像一个美食博主的日常。严浩翔沉思了一会儿,说不定贺峻霖还真是美食博主。长相温和,声音清亮,还特别爱吃。

 

 


02

 

 


三天后,张真源为了答谢严浩翔顺利帮他找到房子请他吃饭,去的路上严浩翔还在微信上吐槽张真源说太阳从西边升起,张哥都会请人吃饭了。被张真源反骂了一句没良心。

 

 


结果到了地儿,严浩翔差点直接翻了个白眼,谁请吃饭来酒吧的啊。

 


刚坐下没多久,严浩翔四处打量间在最里面的角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贺峻霖?

 

 


酒吧的光线不算好,严浩翔盯着看了半天才确认那人就是贺峻霖。下一秒转头又跟张真源道了声谢,张真源一记白眼,骂他神经。

 

 


贺峻霖旁边坐了个年纪跟他一般大的男生,就这个距离严浩翔压根看不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张真源顺着严浩翔的视线往那边的角落盯,视线来回在严浩翔和那边坐着的清冷男孩身上转。“看上了?”

 


“那是我邻居。”

 

“你那儿什么时候搬来这么好看一邻居啊?”

 

“住我楼下。”严浩翔言简意赅,心思全然不在酒里和张真源问他的话里。

 

 


时间不过半小时,严浩翔逐渐发现贺峻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隔得远看不清脸上的细微表情,但八成是喝的有点醉。

 


“挺关心你邻居啊,盯着他看半天了。”

 

张真源忍不住揶揄严浩翔两句。

 


“我喜欢他。”

 

 


张真源显然没想到严浩翔会这么直球,捂着胸口被吓了一跳。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从严浩翔嘴巴里听到说他喜欢谁谁谁,又是惊讶又是新奇,可眼下也不是什么严刑拷打的好时机,只好点点头,暂时放过严浩翔。

 


贺峻霖的朋友好像力气很小,分明贺峻霖肉眼看着已经那么清瘦,眼下被人半搂半拖着还是费劲。

 

 


“我帮你送他回家吧。”严浩翔突然闪现在他们面前,朋友搂着贺峻霖往后退了半步,有了戒备心。严浩翔掏出手机,解释半天他跟贺峻霖的邻居关系,好在前几天他都有话没话的找贺峻霖聊天。

 


果然很轻。

 

 


严浩翔背着人的时候,嘴角快咧到耳根,张真源愣在原地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大概是没想到严浩翔那个智障陷入爱情后会这么傻。

 

 


把人一路背到门口,严浩翔才轻轻把贺峻霖放下,轻声的哄着问贺峻霖钥匙放哪儿了。后者红着小脸慢吞吞的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拿出来,眉眼含笑,像是找到了什么宝物一般在严浩翔面前晃悠着炫耀。

 

 


楼上和楼下的房间格局整体一样,严浩翔轻车熟路的找到卧室,细心的给人脱掉鞋袜,贺峻霖喝醉了很乖,就这么呆呆傻傻的坐着,一动不动的任人摆布。

 


严浩翔回到客厅给人接了一杯水放回到贺峻霖床前的柜子上,贺峻霖乖乖的躺着跟刚才的姿势一模一样,眼睛微微眯着懵呼呼的盯着人。

 


“知道我是谁吗?”

严浩翔忽然起了逗人的心思。

 


“严…浩…翔。”贺峻霖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慢,很轻。说完继续愣愣的盯着严浩翔。

 


严浩翔似乎没想到能从贺峻霖嘴里真的听到自己的名字,咧着嘴一时之间乐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只知道痴痴的盯着人傻笑,要是旁人见了这画面还真的说不出来谁更傻。

 

 


走之前严浩翔盯着客厅环顾了一周,本就不太大的地方到处摆满了画,窗前那里放着画板和凳子,旁边的颜料摆了一地,严浩翔没走近仔细看,只是在脑补贺峻霖坐在那儿画画的场景。

 

 


原来不是什么美食博主,是个小画家。

 

 



03

 

 


贺峻霖第二天醒来头还有些轻微的痛,昨天晚上的零碎片段他只记得个大概,好像在酒吧里偶遇了严浩翔,最后还是被人给背回来的。贺峻霖还没细想就已经脸热,他脸皮薄,而且还刚认识严浩翔不久,一边害怕给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一边又在想是不是应该请人吃顿饭表示感谢。

 


窗外的阳光很盛,看起来是个好天气,贺峻霖伸了个懒腰,快速从床上爬起来。

 

 


门铃声突然响起,贺峻霖踩着拖鞋跑了几步,没想到刚刚还在脑海里打转的人这么快就出现在他眼前,贺峻霖有些无所适从的尴尬,视线下意识的往下移,瞥见严浩翔手里提着的早餐,有他喜欢吃的蛋饼,瞬间露出笑意,懒得去管脸面与尴尬。

 

 


严浩翔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贺峻霖吃东西,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样,嘴巴鼓鼓的但咀嚼东西又很慢。第一次是在窗边不经意看到的,贺峻霖一边走路一边吃着东西,特别像以前放学那会儿学校门口的高中生,人有时候就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严浩翔在面对贺峻霖就是这样,待着什么都不做,只平静的看着他,就会感受到开心。

 

 


严浩翔无法解释这种奇怪现象的发生,就像为什么鱼只能待在水里才能游。

 


“贺峻霖,我喜欢你。”

 

 


严浩翔确认心意后在脑子里想过无数遍跟贺峻霖表达心意的画面,因为太快,总怕贺峻霖觉得他不够认真。又怕太隆重,会给他无形之中增加负担。说出来的那一刻,严浩翔自己也震惊了,好像还没想好,就这么开口了。又好像是忍不住,想要急切的给贺峻霖表达他的想法,喜欢他,没有不认真,不需要一个迫切的答案,只是想让贺峻霖知道。

 

 



贺峻霖差点被梗住,慌忙喝了口水才对上严浩翔认真又炽热的眼神,眼睛里的温度好像要把他烤化,被盯得越来越热,贺峻霖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他好像能察觉出严浩翔语气里的认真。

 


他自己呢?

 


贺峻霖答不上来,但对于面前这个长相帅气,真诚直白的邻居,他总归是不讨厌的,或许还有些好感。

 

 


04

 

 


严浩翔还是照常在晚上7点半直播,8点又准时消失在屏幕前。直到有一个晚上,时间都已经超了十分钟,还是没见贺峻霖下班回家的身影,于是匆匆关掉直播,给贺峻霖发了条微信。严浩翔似乎有点小题大做,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或许贺峻霖的工作室突然抽疯让人加班,又或许是今天的画还在收尾阶段,又或许跟朋友出去吃饭……

 

 


贺峻霖大概是过了半个小时回的消息,两条。

 


[我今天约了朋友在外面吃饭。]


[严浩翔,我们在一起吧。]

 

 


严浩翔盯着消息足足愣了五分钟,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截图发给张真源让他念给自己听,严浩翔点开张真源的语音。

 

 


“严浩翔,你是不是有病,秀恩爱还得让我念出来,谈恋爱滚一边去。”

 


在家里实在待不住,严浩翔索性跑到楼下,冬天的风吹在脸上无疑是冰冰凉凉的,但严浩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燥热。

 

 


贺峻霖老远就看到了严浩翔站着的身影。回来坐在车里的路上,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分明是两个不太会谈恋爱的人,偏偏要学现在的人谈什么快餐式恋爱,严浩翔跟他表露心意才一周,而他认识严浩翔也不过才半月。

 

 


可他现在忽然又不那么觉得了。

 

 


一辈子那么长,又会遇见几个相互真心喜欢的人。

 

 


被严浩翔跑过来抱了个满怀,贺峻霖眉眼含着笑,好像被这人灌了一身的冷风。

 


“贺儿,贺儿,贺儿……”

 

 


严浩翔叫他的名字停不下来,果然恋爱是会降智的,这才第一天,严浩翔就变成了老式复读机,只会机械的重复最简单的几个字。

 

 


尽管贺峻霖被严浩翔给幼稚到,但一边又忍不住要轻声应和着他。

 

 



05

 

 


第二天的直播严浩翔准时准点开始,因为前一晚上的匆匆下播,此刻弹幕上全是刷质问他的,严浩翔一边想藏着掖着,一边又忍不住想分享。

 

 


大概人在拥有了一件珍贵东西的时候都会这样矛盾,而此刻严浩翔矛盾加倍,因为他拥有的是世界上最好的贺峻霖。

 

 


害羞的神色哪里逃得过群众雪亮的眼睛。没一会儿,弹幕就开始刷屏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严浩翔上一秒还在疑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下一秒又被形势所迫,点头承认。

 


弹幕还在狂轰乱炸,严浩翔看着时间快到8点,急得都没来得及说一声,就换鞋往下面跑。

 


而此刻弹幕上清一色刷的全是:

 

 


[又去追老婆了。]

 

 


贺峻霖裹挟着冷气往严浩翔怀里撞,冰冷的双手趁严浩翔不注意往他腰间伸,后者被冰的一颤也没舍得松开他。

 

 

冬天好像真的很适合谈恋爱,又或者也许不是因为冬天,是贺峻霖天生适合跟严浩翔谈恋爱。

 

 

 

 

 

END.

哈喽!又是我~

这一篇就是一个温暖的小故事,希望大家现实中遇到互相喜欢的人也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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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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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暑秋凉的交接时分不被重视的日夜温差总会来的格外突然,白天穿件短袖工作还逃不掉出身热汗的烦闷,一到日落西山后就连拂过耳边的风都叫嚣着初秋的凉意。


看着正乖乖坐在自己身边大口咬鸡蛋饼的小女孩,贺峻霖第不知道多少次无所适从的抓了抓后脑勺,看模样愁的那叫一个头两个大。


幼儿园入职第一天,一个小女孩就在贺峻霖组织小班自由活动时和几人你追我赶打闹间从滑滑...

#腹黑主动直白表意严×初遇吸引步步深陷贺

#严浩翔18岁生日快乐

6.4k+ 一发完

#有私设 无女化 文笔渣 勿上升 


 

01


夏暑秋凉的交接时分不被重视的日夜温差总会来的格外突然,白天穿件短袖工作还逃不掉出身热汗的烦闷,一到日落西山后就连拂过耳边的风都叫嚣着初秋的凉意。




看着正乖乖坐在自己身边大口咬鸡蛋饼的小女孩,贺峻霖第不知道多少次无所适从的抓了抓后脑勺,看模样愁的那叫一个头两个大。




幼儿园入职第一天,一个小女孩就在贺峻霖组织小班自由活动时和几人你追我赶打闹间从滑滑梯上跑下来以至于摔了个磕绊。




长筒小白袜上破了硕大一个洞,虽然擦伤已经处理好,但贴着两张卡通创可贴的膝盖还是让人没法忽视。




贺峻霖把披在女孩身上的外套又往里拢了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身边人吃的津津有味全然没把受伤这回事放在心上,贺峻霖却在惆怅一会儿该怎么向来接孩子放学的父母交代。




“蕾蕾,答应老师以后不管在哪里玩都慢一点好不好,破皮流血很疼的哦,万一留疤可就不漂亮了。”




贺峻霖故作严肃,动手戳了戳那两张印着粉色kitty猫的创可贴,闻言小女孩才终于舍得从鸡蛋饼里抬起头来,嘴巴外头沾了满满一圈油光,砸吧两下看上去不太乐意。




“怎么了蕾蕾?”




“……我叫啾啾。”




“……”




安慰的话被硬生生卡在嗓子眼,贺峻霖新职上任再加上小姑娘们发型头饰都花里胡哨差不太多才认错了人,贺峻霖抿着嘴满脸尴尬,半晌后在啾啾的注视下主动承认错误,“……好的对不起啾啾。”



 

02


距离幼儿园区放学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但贺峻霖却迟迟没有等来啾啾的家长。




做完清扫工作后贺峻霖向另一个值班老师要来了啾啾妈妈的联系方式,电话号码还没拨完就见原本乖乖坐在自己身边的啾啾一个弹射起步冲向门外。




嘴里含含糊糊嚷了好几声,手里还抱着没吃完的鸡蛋饼,贺峻霖不放心立马跟了出去,刚想叮嘱啾啾慢点跑就见她在跌下台阶前一秒被来人一个弯腰结结实实抱进怀里。




啾啾满心欢喜的抓着领口就要往严浩翔脖子里埋,贺峻霖跟在身后,眼前这套黑色西装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高定款,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啾啾蹭上好几块油渍。




被送来鸿漾幼儿园的小朋友家庭条件都不差,眼看自己工作一年都未必能买得起的西装被毁,虽然知道对方不差钱,但贺峻霖还是没来由的在心底替这男人心疼了一小下。




严浩翔抱着啾啾掂了掂把人逗笑,一低头便发现了贴在膝盖处的两张创可贴,小孩子皮肤本来就嫩,红印留在腿上更加明显,贺峻霖见状没等男人皱起眉头便先一步上前道歉。




“不好意思啊,啾啾下午玩滑梯的时候摔了个跟头,膝盖擦破皮了,不过已经用碘酒处理过,是我没照看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失误了。”




贺峻霖冲男人半躬着弯了弯腰,暗自祈祷这是位明事理的家长。




严浩翔对着面前的男生上下打量,是张生面孔,年纪看上去不大,好看的眉眼间还留有刚进入社会不久的纯稚。




对方没回应的沉默让贺峻霖有些惴惴不安,刚想再道歉却被严浩翔出声打断。




“你是新来的老师?”




“呃是的是的……”话题转变的猝不及防,贺峻霖怔愣了会儿才赶忙想起来做自我介绍,“我是昨天刚调来的生活老师,我叫贺峻霖。”




啾啾伏在严浩翔肩头,看模样大概是吃饱了开始犯困,小肉脸肥嘟嘟耷挂着,仔细看才发现那从小就招女同事羡慕的欧式大双真就像极了严浩翔。




小姑娘有这么一个帅气逼人的爹,以后怕是连开家长会都倍儿有面。




“加个联系方式吧。”没等贺峻霖反应过来,严浩翔已经将打开了的名片二维码递到贺峻霖面前,“啾啾在家皮惯了确实不好带,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哦哦好。”贺峻霖忙不迭掏出手机,添加好友的动作流畅自然,黑色轿车刚拐离园区贺峻霖便收到了来自新好友的新消息提醒。




——严浩翔。




贺峻霖顺手改完备注才反应过来啾啾大名好像不姓严,转而想起先前查询电话号码时被遗落在椅子上的登记册,贺峻霖本着严谨的工作态度想再查一遍,已经塞进裤兜的手机却又适时亮出一声响。




依旧是严浩翔。




——啾啾是我姐的女儿,我是啾啾的舅舅。




或许只是巧合,但这种上一秒还在疑惑下一秒就能得到解答的默契感却让贺峻霖倍感奇妙。




“严浩翔……”贺峻霖不自觉便把这名字挂在了嘴边,脑海里回想起几分钟前那抹西装笔挺高瘦有致的身形。




一袭正装映入眼帘的第一面是令人惊艳的,周身弥漫着还未散去的名利场精锐,贺峻霖总是自嘲脸盲分不清人,鲜少有看一眼就对一个人印象深刻的时候,这是头一回。




或许可以期待一下,下一次见面。

 



03


下午两点半园区内响起短铃,唤醒午睡结束带来的疲乏,贺峻霖和另外一名德育老师指导小朋友们独立穿衣洗漱后便组织户外活动,贺峻霖倚靠在门边,察觉到后背衣角被人拽了拽。




啾啾小朋友刚睡醒,看模样还没缓过神来,原本漂亮的头发此刻东翘一撮西立几根毛毛躁躁杂乱的很,盯着在室外玩耍的小伙伴们看了会儿,啾啾才像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冲贺峻霖扬了扬始终攥在手里的两根皮筋。




“小贺哥哥,扎辫子。”




扎辫子这门手艺,着实让贺峻霖犯难了。




“啾啾今天想扎几个小啾啾呢?”贺峻霖手忙脚乱的梳着头发,力道不敢太重,生怕一个不小心拽疼小姑娘,啾啾对着镜子欣赏美貌,认真思考后才冲贺峻霖伸出两根手指头。




“niǎng个。”




贺峻霖用尽毕生所学才勉强在左半边脑袋上扎出个像样的小丸子,刚准备在右半边动手就听啾啾开口问道,“小贺哥哥,你有对象吗?”




“哈?”贺峻霖手头顿了顿,现在的小朋友才这么点大就已经懂对象的意思了吗。




见镜子里正牢牢盯着自己瞧的啾啾,贺峻霖忍俊不禁,但还是耐心回道,“小贺哥哥还没有对象哦。”




“我妈妈说,男孩子长大了就可以找对象的,可是舅舅没有对象,小贺哥哥也没有,好奇怪哦。”




严浩翔?贺峻霖竖起耳朵。




啾啾扯着公主裙裙边坐在板凳边缘悠哉悠哉晃着腿,手里还掐着两个毛绒球,贺峻霖见状手头松下劲来,佯装不经意的试探着问道,“你舅舅……也还没有对象吗?”




“没有哦,妈妈让舅舅找,舅舅老说不要。”小朋友停下晃来晃去的脚,继而神秘兮兮转过身扒在贺峻霖耳边说悄悄话,“妈妈说,舅舅要是找了对象啾啾就会有舅妈了,以后就会多一个人给啾啾买好看的洋娃娃和漂亮裙子。”




小朋友的世界果真很透彻也很美好,滴溜圆的黑眼珠总是对万物抱有好奇,啾啾继续任由贺峻霖在头上鼓捣,贺峻霖倒是意外从这突如其来的咬耳朵里探听到秘密。




严浩翔,居然还是单身。




说不意外是假的,毕竟在贺峻霖的固有认知里,有颜有财又有才的男人都是人群里百里挑一的香饽饽。




一左一右两个小丸子扎的略显潦草,不仅一个大一个小,连位置都偏的一个前一个后,贺峻霖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对自己挽救不了的手艺活感到抱歉。




啾啾倒是对自己的新发型特别满意,还满心欢喜的提着裙摆原地转了好几圈,直到转晕乎了才跌跌撞撞往贺峻霖身上挂。




“啾啾喜欢小贺哥哥,小贺哥哥可以当啾啾的舅妈吗?”




噗嗤一声,刚喝到嘴里的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气管,呛的贺峻霖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耳后浮上层不自然红晕,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呛中试图掩盖被窃取到秘密的慌张。




奶音字正腔圆,肉乎乎的手还不忘抓着贺峻霖衣摆撒娇,饶是再有心理准备也经不起这一顿闹,贺峻霖一把抱起啾啾,任由小朋友圈住自己脖子亲昵。




“一定要舅舅喜欢的才能叫舅妈哦,只有啾啾喜欢可不行呢。”




啾啾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点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晃脑否认道,“啾啾喜欢,舅舅肯定喜欢。”

 



04


“姐,你在家歇着,我去接啾啾。”严浩翔冲里屋吱唤了一声后便拿起车钥匙打算出门,然而还没等换完鞋就被严槿薇堵在了大门口。




“严浩翔,你不对劲啊。”严槿薇后倚在储物柜上,半质问半审视的打量着严浩翔,“平时让你帮我接啾啾你回回都要从我这捞点好处当报酬才肯去,最近是中邪了怎么的,天天抢着接啾啾。”




严浩翔坦然耸了耸肩,连撒谎都是副满目真诚的模样,“看你出差工作太辛苦,帮你分担点家庭压力。”




“你少来。”严槿薇可太清楚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是什么品种的胚子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加上骨子里的血脉压制,就算严浩翔瞒着不说严槿薇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嘶——你小子该不会是跟哪个小朋友的家长看对眼了吧?!”




虽然离谱,但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严槿薇暗自咋舌,抬眸正对上严浩翔抛来的白眼,严浩翔被严槿薇这毫无逻辑可言的猜想硬生生气笑,没着急解释,只拨开严槿薇拦在门边的手饶有兴趣的甩着车钥匙起步离开。




猜对了,但没完全对。

 



05


作为园区内唯一一名男性生活老师,贺峻霖主动揽下了每天的闭园工作,小朋友们陆陆续续被家长接走,唯独啾啾还趴在小圆桌前翻来覆去的摆弄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巾。




贺峻霖站在门边,隐隐听见远处传来闷雷声,天气预报显示傍晚起会有暴雨,贴近视野的半空内浮了厚厚一层阴云,积攒着足以洗刷城市的水汽。




倚在门边犹豫了好一会,贺峻霖才像终于下定决心般摁下语音通话键。




等待接通的提示音照常响起,短短几秒钟贺峻霖却察觉到自己原本平静的心跳莫名开始加速。




贺峻霖也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可一看到页面上‘严浩翔’三个字,某些呼之欲出的期待便再也没能被好好藏起。




“喂?”电话被接起,听筒那头杂音明显,隐约还能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我……我是贺峻霖。”自我介绍放在交谈的第一句显得有些突兀,但贺峻霖怕严浩翔没有给人备注的习惯又特意强调,“啾啾的幼儿园老师。”




严浩翔静等在红绿灯口,贺峻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夹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严浩翔笑了笑,语调轻松,“我知道。”




话音还没落地,豆大的雨点便争先恐后往下落,车窗前迸出一个接一个水滩,转眼就被蒙上厚厚一层水雾,尽管雨刮器工作足够卖力却还是挡不住接连砸来的暴雨坠落。




贺峻霖被倾斜而下的雨幕打的不得不退回室内,啾啾害怕打雷,第一声雷响时便急匆匆跑来抓住贺峻霖衣角不撒手。




“那个,啾啾还在幼儿园,我想问一下今天是你来接吗?”




严浩翔看了眼时间,这个点碰巧遇上下班高峰期,红绿灯前排了拢长一条队伍,不太友善的天气让车和车之间只能保持慢悠悠的龟速挪行。




“嗯,路上有点堵,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




贺峻霖放下心来,照理说联系到家长后就可以挂断电话了,可贺峻霖却没有,严浩翔听出了免提那头的欲言又止,明明是再过十分钟就能见面的距离,却还是会因为那声支支吾吾的叮嘱而不自觉心动。




“那个,雨很大,慢点开,注意安全。”

 



06


啾啾刚被接走五分钟,那辆连车牌号都快被贺峻霖倒背如流的黑色轿车又折返停靠在了大门口。




半边白衬衫被雨打湿,贴靠在肌肤上将来人的身形轮廓勾勒的愈发细致,严浩翔撑着伞慢悠悠走在雨中,和过路人为躲雨而仓惶逃窜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怎么回来了?啾啾落东西了吗?”贺峻霖环顾四周,活动区的桌椅刚刚整理归置好,没见有东西遗落。




严浩翔站定在台阶下,脚边积起了浅浅一个水凹,弥漫在空气中的水汽沾挂在额前,打湿了几小簇被风撩起的发丝,严浩翔冲贺峻霖伸出手,手里攥着一支用纸巾叠成的花。




是花吗?贺峻霖不免有些怀疑,但仔细打量又能分辨出似乎是朵小玫瑰的雏形,只不过有些抽象,还有些稚嫩。




“啾啾做的。”严浩翔解释道,“刚做好,在车上哭天闹地,说什么也要让我回来送给你。”




怪不得小家伙今天格外安静,回想起垃圾桶里成堆的废弃纸巾,贺峻霖这才终于明白啾啾一声不吭一坐就是一天的缘由。




小朋友得多喜欢一个人,才会为他亲手做一支自己最满意的花呢。




贺峻霖噙着笑接过纸玫瑰,花心被盖了层浅红色粉末,是严浩翔下车前翻出严槿薇先前落在自己车上的腮红偷偷补的,倒是凭添一分生动。




指尖扫过严浩翔手侧,第一次的不经意触碰是潮湿的,微妙的触感却让两人之间像通过道可忽略不计的电流般颤栗。




待人走后贺峻霖摸了把烧红的耳根,活跃在胸腔的小鹿撞的精疲力尽。

 



07


“舅舅,你喜欢小贺哥哥吗?”啾啾坐在车上,嘴里嚼着严浩翔偷偷带给她的奶糖,闻言严浩翔挑了挑眉毛没应声,转过弯后才反问道,“啾啾呢,啾啾喜欢小贺哥哥吗?”




啾啾点头点的起劲,还不小心挤出了肉乎的双下巴。




“那舅舅可以让小贺哥哥当啾啾的舅妈吗?”啾啾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严浩翔,眼神无比认真,丝毫不给严浩翔招架的机会。




“小贺哥哥说舅妈必须是舅舅喜欢的才算数,舅舅喜欢小贺哥哥,我也喜欢,所以舅舅可以让小贺哥哥来当啾啾的舅妈吗?”




一连问两遍,上回这么执着还是赖着严浩翔买糖吃。




“小东西,懂得还挺多。”严浩翔无奈,表面依旧云淡风轻,可后视镜却捕捉到眼尾那抹转瞬即逝的绯色上扬,严浩翔冲啾啾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实际根本没用劲。




“那舅舅只能努努力咯。”

 



08


严浩翔的朋友圈真干净,这是贺峻霖每次翻阅都会不自觉发出的感叹,不像自己,几乎每天都保持着两三条的频率。




周末园区放假,按照排班表这周正好轮到贺峻霖值班。




把德育手册和工作汇报写完俨然已经到了下午,贺峻霖靠伸懒腰松了松筋骨,继而伏在桌上无所事事的坦然浪费时间。




没想到严浩翔会来找自己,等贺峻霖拿起静音的手机时才发现严浩翔的消息发送时间竟然在半个小时前。




——听啾啾说你今天值班?




——我在走廊。




贺峻霖没法准确形容当下的心情,只觉得脑海里骤然迸出朵无比绚烂的烟花,‘砰’一声便炸了贺峻霖一个猝不及防。




怕严浩翔多等,贺峻霖连消息都没赶得及回便急匆匆跑出办公室,一眼就瞧见了站定在走廊尽头的严浩翔。




一身休闲运动套装,头顶还压着顶米白色棒球帽。




大概是身形过于优越的原因,严浩翔就像多样性的人型衣架,穿西装打领带的装束名利压迫感十足,可换上休闲装的严浩翔又能从里到外透出邻家伙伴的少年气。




同一张脸,完全不同的观感却又毫不违和。




“不好意思,刚一直在忙,没看手机。”




贺峻霖小跑几步凑上前,严浩翔将目光从职工公告栏内布列的证件照转向贺峻霖,后者抬眸怔怔望着,眸光潋滟,眼底是因为严浩翔的出现而藏不住的惊喜。




直到现在严浩翔才真正对感情这回事有了具象的描绘。




理想与现实的差别在于,有些人见再多面都未必提的起交谈的兴趣,有些人只需要一眼便凭本事在自己未来里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你怎么来了?”贺峻霖也没想到,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竟然还是在幼儿园。




严浩翔环顾四周,看了眼偌大且空荡的园区后泰然自若的接下话茬,“来接小朋友。”




“?”




贺峻霖愣了愣,忍不住提醒,“可今天是周末,小朋友们都放假诶……”




“但也没有规定,只有小朋友才能被叫小朋友吧。”




严浩翔承认自己是一时兴起才动的逗弄心思,见贺峻霖迟迟没反应过来才悠悠然解释,“我是来接你的。”




‘小朋友’这个称呼,亲昵到未免太犯规。




终于明白严浩翔意图的贺峻霖表面始终维持着淡定的模样,实际却在私下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堪堪压制住快跃出胸腔的心脏。




“怪我平时太宠啾啾,她要什么我都给。”压低的帽檐将严浩翔的眉眼遮挡在阴影下叫人瞧不真切,但输送暧昧意图的通道不止眼神光一种,而落在贺峻霖耳尖的淡粉也被严浩翔尽收眼底。




“她太喜欢小贺哥哥了,张口闭口全是你,连睡觉都舍不得拆掉你给她扎的辫子。”




“所以我只能努努力,看能不能凭本事把你拐回家。”




天气好闷,闷到贺峻霖竟然有了呼吸不畅的错觉。




喜欢是能被感知的,相比较被喜欢者是否知道,愿不愿意承认才是它真正存在的意义。




贺峻霖把手揣进外套口袋,偷偷抹去手心因为紧张而沁出的细汗,“所以,想把我拐回家的到底是啾啾,还是你?”




果然,再有意义的表白话术都未必抵得上一句最直接的回应。




“是我。”




这大概是贺峻霖听过的,最简洁却最动听的情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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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诶

《触碰耳骨》

《触碰耳骨》

文/晚了


|沉稳占有欲强总裁×外冷内热反差萌秘书

|破镜重圆|吃醋梗|治愈系列|甜|1.5w+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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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公司的分公司今天刚刚上市。贺峻霖从别的公司被挖到了这个新公司,从以前的秘书处办公室主任,成功升职加薪到了总裁的私人秘书助理。新上市的公司有大把的项目和合作要谈,大总裁不是每天都待在公司,有些要签名的合约需要贺峻霖来回跑。贺峻霖收到了地址,紧赶慢赶地去找自己的新上司,顺便把接下来公司会议的行程交代清楚。


电梯机械地发出了响声。贺峻霖捧着怀里厚重的一叠策划书走出来,他比对着手机里显示的位置,径直按了按左边大...

《触碰耳骨》

文/晚了



|沉稳占有欲强总裁×外冷内热反差萌秘书

|破镜重圆|吃醋梗|治愈系列|甜|1.5w+完






*




Y公司的分公司今天刚刚上市。贺峻霖从别的公司被挖到了这个新公司,从以前的秘书处办公室主任,成功升职加薪到了总裁的私人秘书助理。新上市的公司有大把的项目和合作要谈,大总裁不是每天都待在公司,有些要签名的合约需要贺峻霖来回跑。贺峻霖收到了地址,紧赶慢赶地去找自己的新上司,顺便把接下来公司会议的行程交代清楚。




电梯机械地发出了响声。贺峻霖捧着怀里厚重的一叠策划书走出来,他比对着手机里显示的位置,径直按了按左边大门的门铃。清脆的门铃响了几秒,里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贺峻霖抬头刚想说话,却因为屋内的场景愣了几秒。




来开门的是个年轻的男孩,再往里看一眼,沙发前站着个修长的身形。那人很高,穿着米白色的针织毛衣,V形领被精致的锁骨撑开,他的肌肤是很标准的冷白皮,甚至还因为室内的温度高,脖颈处泛着点点的红。毛衣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宽松的纯黑色阔腿裤没过脚踝。贺峻霖的视线下意识略过门口的男孩,恰巧里面的人也侧着身子抬眸。对视间,贺峻霖的心像被什么扯了一下,苦涩的情绪涌上喉间。




是严浩翔。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和记忆中的人重合。贺峻霖的眸子转了转,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他舔着干涩的嘴唇,说话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喑哑。贺峻霖扬起了职业性的微笑,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孩,随后笑盈盈地开口。




“不好意思,我是来给严总送文件的。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要不你们继续…我等会再来?”




这个男孩也是大眼睛双眼皮,那张脸虽然还算不上漂亮,但也是清秀的。他的身上还有一种温吞的气质,这盖不住年轻男孩的少年感。贺峻霖握着策划案的手不断收紧,微红的指腹被他压的发白。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眸,在心里小声嘀咕,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严浩翔怎么还是喜欢这一款。




严浩翔和贺峻霖是大一的时候在一起的。直到两年后严浩翔出国比赛,贺峻霖搬家,两人拉拉扯扯年半。但是这段感情说断就断,一下断了三年。贺峻霖以为他们的缘分早就走到尽头了,谁也没想到这第五年会是他们重新的开始。




“进来。”




好久没听到严浩翔的声音了,短短两个字却让贺峻霖恍惚了很久。开门的男孩折返又和严浩翔说了什么,才准备离开,和贺峻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很友好的笑了笑。贺峻霖把所有的情绪都压进心底,他也扬着嘴角走近严浩翔的家,听到身后的门被关上,门自动落锁的声音才让他清醒过来。贺峻霖将怀里的文件都递给严浩翔,他不是个合格的演员,但绝对能做个很好的伪装者。




“严总您好,我是新来的秘书助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联系我。”

“私人。”




“啊?”

“你是我的私人秘书。”




私人两个字敲在贺峻霖的心尖上。他不明白严浩翔怎么上一秒还在和别的人温存,下一秒却来强调这个暧昧的头衔。贺峻霖懵懵的点了点头,他跟着严浩翔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只放着一杯咖啡,白色的陶瓷杯外还沾染了一块凝固的咖啡液,严浩翔不动声色地拿起来喝了一口。




公司里要忙的事情很多,贺峻霖此刻完全没有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感情。他把带来的所有东西都摊在桌面上,将要严浩翔签字审阅的文件和新递交的策划案分类放好。严浩翔的食指指腹摩挲着陶瓷杯的杯壁,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贺峻霖,他觉得贺峻霖没变,但好像又哪里都变了。




严浩翔倒了杯柠檬水放到贺峻霖面前,玻璃杯的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闷响。贺峻霖盯着杯子里的水,又转头地看了眼严浩翔手上的咖啡,清清亮亮的眼眸都透露着不满,眸子幽幽地盯着严浩翔,好像在控诉着严浩翔连杯咖啡都不给喝的愤怒。贺峻霖无论怎么隐藏自己,严浩翔面前总是会暴露出自己的小情绪,他全然忘了自己才是秘书,竟然把柠檬水推回给严浩翔。




“要喝咖啡。”

“……少喝点咖啡。”




像是早就料到贺峻霖的举动,严浩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将柠檬水重新拿到贺峻霖面前,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不自然。贺峻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心虚地双手捧着玻璃杯,低头喝了几口酸酸甜甜的柠檬水,又习惯性地用牙齿尖咬着玻璃杯的杯沿。




他是不太能喝咖啡的。贺峻霖对咖啡的因子格外敏感,这还是上大学的时候严浩翔发现的,各种茶类都对贺峻霖没有影响,但只要今天喝过咖啡,晚上贺峻霖就能折腾到天亮才睡。贺峻霖是真的兴奋到睡不着,心跳会跳的越来越快,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但只要一闭上眼睛,大脑却异常清醒,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就容易犯困。




以前严浩翔管着他的时候就是不让他喝咖啡的,就算贺峻霖真的很想知道冰美式到底有多苦,生椰丝绒拿铁到底和生椰拿铁有什么区别,严浩翔都不让他碰。




是后来贺峻霖工作以后没有咖啡熬不了夜,才开始不停地喝咖啡,睡眠质量下降的飞快,在夜里清醒是贺峻霖的家常便饭,却也是一种最痛苦的折磨。所以贺峻霖不断的用工作来填充自己麻痹自己,好让自己没有空闲的时间胡思乱想。




可能对于严浩翔来说只是念旧情的提醒,但对于贺峻霖来说,是久违的管教。贺峻霖措不及防地哽咽了一声,又被他快速用咳嗽声盖过去,除了严浩翔没有人知道他喝咖啡会睡不着,除了严浩翔没人会关心贺峻霖的这点小事。莫名的情愫在贺峻霖的神经上乱爬,他没骨气地偷瞟了一眼严浩翔。像只声色内荏的猫咪收起了利爪,翻过身让信任的人摸摸软软的肚子。




严浩翔看了眼贺峻霖,将暖气的温度打高了些。他将毛衣的袖口卷了起来,坐回贺峻霖身边,拿起策划案翻动着。贺峻霖穿着规规矩矩的西装全套,白色衬衫束缚进腰间,黑色西装外套的衣摆被压在沙发上变得褶皱。严浩翔翻阅纸张的动作顿了顿,他用夹在指缝的钢笔敲了敲桌面。




“别咬。”




玻璃杯的水没被喝多少,杯口就已经被贺峻霖咬了个遍。几乎是瞬间的事情,严浩翔的话音刚落,贺峻霖就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面上,还欲盖弥彰地把杯子推的很远。工作终于进入了正轨,贺峻霖用着严浩翔的电脑记录着各种事项,严浩翔签字审核着策划案,还得时不时听着贺峻霖的汇报,不得不承认贺峻霖的工作能力很强,像是他的脑子里就有张流程表。




但严浩翔却觉得奇怪,贺峻霖工作效率太高了,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严浩翔才看了几眼策划案,再抬头看向电脑屏幕,贺峻霖已经轻车熟路地又开了两个表格,将审阅邮件和记录同时进行。严浩翔盯了一会,大概摸清了贺峻霖工作的方法,几乎就是连轴转,不给自己停歇的机会。严浩翔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夺过贺峻霖手中的鼠标,将文件全部保存后,把电脑拿到自己的手边。




“你帮我看看这份策划。”严浩翔把手边的策划案递给贺峻霖,无厘头地甩下这句话,没有再对贺峻霖下达要求和命令。贺峻霖满脸疑惑地翻开厚厚的文件,高速运转的大脑在瞬间熄火,盯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发呆,贺峻霖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长臂一伸拿过玻璃杯,将柠檬水一饮而尽。




室内的温度太暖和了,口中充盈着柠檬的甜味。贺峻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他不得不用手托住自己的脸。最近忙着转公司的事情,来了新公司又忙着上市项目的事情,他一天基本上要喝两杯咖啡,连贺峻霖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好好睡觉是什么时候了。贺峻霖额前的刘海有点长,碎发戳着眼皮痒痒的,他的脑海里还在强迫自己思考着企划的内容,眼睛先诚实地闭了起来。




贺峻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他眼底的黑眼圈呈乌青色。偶尔挣扎着清醒过来的时候,还要下意识地挺直身体,眨着眼睛看两眼策划案,再循环似的昏睡过去。严浩翔打字的动作一顿,他沉着眼眸却温柔地托着贺峻霖的侧脸,让贺峻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贺峻霖终于睡的安稳了些,他不受控制的用脸颊蹭了蹭严浩翔的肩膀,脸颊上的软肉堆在一起,看上去很好捏。




也不过是分开了三年而已。严浩翔垂眸,他所有关于贺峻霖的习惯都没有改掉。就像贺峻霖这么差的睡眠质量,在被严浩翔的气息包裹的时候,全身还是会放轻松。严浩翔曾在梦里无数次渴望过的场景,在此刻温馨又简单的实现了。严浩翔紧绷的下颚松动,他轻笑一声,小心翼翼地搂住贺峻霖的肩膀,抬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温柔地揉捏了一下贺峻霖的耳骨。




天色越来越暗,贺峻霖的睡姿不太好。他睡着睡着就要从严浩翔的肩膀上滑下来,温热的呼吸全数喷洒在严浩翔的后脖颈。贺峻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臂霸道地缠绕在严浩翔的腰肢,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严浩翔的身上,脸颊蹭着严浩翔的后背一路下滑,还是严浩翔腾出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让他坐了起来。




“不好意思严总,我睡着了。没完成的工作我可以带回家做,明天就能给你。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




贺峻霖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他全然不知自己的脸颊有多红,连着脖颈和耳垂都白里透粉的。严浩翔真的很想伸手掐两下,又怕吓到贺峻霖。贺峻霖整理着自己带来的东西,身旁的严浩翔突然握住他的手腕,用大拇指描摹了一下贺峻霖手腕的内侧。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贺峻霖的重心不稳,一头扎进严浩翔的怀里。




暧昧的氛围一触即发。贺峻霖的余光瞥到沙发旁的矮桌上亮着光,是严浩翔不知何时打开的融蜡灯。高温的灯光炙烤着灯座上的香薰蜡烛,奶白色的蜡油慢慢的融化,散发出蜂蜜白巧味的香甜味。贺峻霖只觉得自己的脸也跟着余热烫了起来,两人靠的很近,严浩翔呼吸的起伏都能影响到贺峻霖的节奏。贺峻霖双眸不自在地四处乱瞟,最后还是被严浩翔的红唇吸引。




“太晚了也可以不回去的。”

“不不不,太麻烦了,我先回去了!”




严浩翔又靠近了几分,贺峻霖的手搭在严浩翔的肩膀上,指尖轻轻落在严浩翔的锁骨上,没有毛衣的阻隔,一点点的接触都能在严浩翔的知觉里无限放大。贺峻霖紧张地露出了原型,不再端着疏离清冷的架子,干脆双手都撑在严浩翔的身上,企图一鼓作气借力站起来。




才刚有起身的势头,就又被严浩翔掐着后脖颈跌了回去。贺峻霖这会儿火气也有点上来了,恼羞成怒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他抬起头瞪着严浩翔,却在与严浩翔对视的瞬间熄火。严浩翔此刻的心情似乎很好,像饱餐的兽类大发慈悲,放过贺峻霖。曾经贺峻霖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肌肤饥渴症,因为每当严浩翔触碰自己的时候,他的全身都会僵硬,酥麻的连呼吸都会带着颤抖。




“顺便和我说说,当初为什么和我分手。嗯?”

“……”




贺峻霖脑袋里的警钟被敲响,他真的很想挣脱严浩翔的束缚,却全身发软任凭自己贪心地缩在严浩翔怀里。他的记忆全部涌了出来,过往发生过的事情如同纪录片一样播放,贺峻霖抿着唇不肯说话,但严浩翔就耐心地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的是贺峻霖看不懂的情绪。




香薰蜡烛的味道有点蛊惑人心。贺峻霖觉得自己假装的很好,他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恢复了处事圆滑的样子,情绪好像也被严浩翔感染了,莫名的轻松和愉悦,他思考了片刻准备开口。贺峻霖张了张嘴,在严浩翔的目光下,缓缓抬起手,指尖迅速又准确地捏了捏自己左耳的耳骨。




“因为不喜欢了。”




耳边传来严浩翔的轻笑,他松开了对贺峻霖的桎梏,抬眸的时候眼底温柔。贺峻霖在严浩翔的眼睛里找到了那份属于自己的宠溺,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扑通狂跳。严浩翔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双臂环绕在胸前,他侧着头看向贺峻霖,声音沙哑语气又缓慢。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撒谎的时候会碰耳骨。——贺儿。”






*




“当时就离的这么近!他怎么都不亲我!他是不是性冷淡!”




贺峻霖的手机随意地搁置在洗漱台面上,一边洗着脸一边和电话那头的人抱怨。他用冷水抹了一把脸,也不管水珠从自己的脸颊两侧淌入脖颈。贺峻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两秒,才用毛巾连着打湿的刘海擦了擦。他的想法真的很危险,明明两人已经分开三年了,却还是半推脱半期待严浩翔能做些什么。




“你自己跑得这么快,让他怎么亲?”




手机里传来清越的声音,好像还伴随着那人的轻笑。贺峻霖把毛巾用温水淋湿,对着屏幕上显示的马嘉祺三个字狠狠翻了个白眼。马嘉祺是他研究生题案组的组长,在搬家到新的城市后,马嘉祺是他唯一的依靠,虽然两人相处方式总是吵吵闹闹的,但马嘉祺对于贺峻霖而言是类似于长辈的存在。




贺峻霖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电话挂了。但马嘉祺说的没错,他当时连句再见都没说,就冲出了严浩翔的家。贺峻霖从小就不会撒谎,每次说假话跟要了他的命似的,所以一撒谎就会找点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前也是严浩翔先发现的,贺峻霖心虚的时候总喜欢捏自己的耳骨。这几年明明已经藏的很好了,却又被严浩翔察觉了。




但那晚的氛围是贺峻霖从未想拥有过的,严浩翔只要一低头就能亲到自己。他浑然不觉用性冷淡形容严浩翔有什么错误,贺峻霖不满地拧干毛巾,温热的毛巾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温度传递给全身,舒服地让他眯了眯眼睛。手机没关静音,措不及防地跳出了一连串的消息,贺峻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他将毛巾重新挂好,低头捣鼓着手机。




— 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养你这么久,熬到你找了份这么好的工作,每个月打的还是这几千块钱?白眼狼忘本了是吧?




— 你弟弟要买车了,先打个首付过来。




贺峻霖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喉结很慢很慢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好像动作稍微快一点他就会哭出来。贺峻霖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自嘲地笑了笑,就是遇到严浩翔以后日子过得太好了,都忘记自己是活在什么世界里的人了。




因为换公司的缘故,上个公司月结的钱才拿到手。贺峻霖的工资不低,但他需要还自己的房贷还有留下够用的钱养活自己。剩下的所有钱都被发消息的人,就是他的舅舅一家吞掉,贺峻霖以前的所有工作都不轻松,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加班加点提高业绩拿来的。




大二那年父亲出轨母亲自杀,贺峻霖才刚刚成年,无依无靠。这只是贺峻霖人生噩梦的开始,他被分给名义上的舅舅领养,母亲留给他的钱被一分不留的全数卷走,贺峻霖磕磕绊绊地被迫再次成长。自从那个夏天过后,贺峻霖还是那个阳光爱笑的贺峻霖,但他又彻底变了,像个外向的孤独患者,在没有人群的地方,面无表情,像橱窗里毫无灵魂的、易碎的瓷娃娃。




可偏偏那时是严浩翔最灿烂的时光。贺峻霖和他在一起半年才知道严浩翔是严家的小少爷,活在众星捧月的家族中。贺峻霖无法把自己难以启齿的家庭告诉严浩翔,他希望起码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一个人,记得他的好。能有这个人提醒贺峻霖,他是个活生生存在的人。




分手是当时最好的选择。贺峻霖搬家后只觉得是解脱,在被舅舅舅妈打压的生活中,严浩翔的存在是他唯一可以喘口气的地方,他常盯着手机里偷拍的严浩翔的照片庆幸,他没有将他最爱的少年拖入这场深渊。




贺峻霖走出浴室,公司的饭卡上还存了一个月的饭钱。贺峻霖好像又清醒了一次,他再留了点生活费。就将手上剩下的所有钱都打到了舅舅的账户上。他该清楚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和严浩翔有结果,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晚上有公司的乔迁宴会,贺峻霖忙的没吃午饭。他基本上接手了所有需要和严浩翔对接工作的管理人员,宴会还有两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始,贺峻霖突然接到一份很重要的项目书,必须在财务部门下班之前拿到严浩翔的签字然后去盖章。贺峻霖从总裁办公室跑到大厅,才得知严浩翔早早去了宴会现场,贺峻霖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




好在酒店距离公司只需要过两条马路,贺峻霖走进大厅的瞬间,视线就被大屏幕旁边站着的两个人吸引。严浩翔还没换下私服,还穿着黑白条纹的长袖打底,外搭了一件黑色的皮衣短袖衬衫,逗号刘海三七分露出眉眼。严浩翔的身边的那位也是熟人,是贺峻霖第一天登严浩翔的门,给他开门的人。




贺峻霖已经快两个礼拜没休息了,严浩翔给他批的假,包括要求他休息的指令,他都没听,因为贺峻霖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力度。他本就白,此刻连唇瓣都是惨淡的发紫的,他以几乎是自虐的方式麻痹自己无法逃脱的阴郁生活。贺峻霖的自控能力是很好的,但他无法做到在看到严浩翔和这个男孩谈笑风生的下一秒,就能调整好情绪。




“严总,这是财务部要求签字的项目。”




来Y公司两个月,贺峻霖和严浩翔的关系说不上和谐,但也算得上体面。这是贺峻霖第一次用这样公事公办的语气和严浩翔说话。他的声音冷淡又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过分,严浩翔的眉头皱了皱,他放下手中的香槟酒,接过贺峻霖手中的文件签字,还准备说些什么,贺峻霖拿着纸笔就转身快步离开。严浩翔觉得很奇怪,他刚想追出去,身旁的人再一次开口。




“严总,Y公司总部旗下的娱乐部门也想并到分公司里,您觉得可以吗?”

“…上一季度盈利的百分点是多少?”




面前的这个男孩是总部总经理的秘书,分公司刚上市的时候需要一个完全懂整体运营的人,他只给严浩翔当了几个礼拜的临时秘书,他并不喜欢严浩翔的工作方式,因为太阴晴不定,连最后交接工作的时候都得去他的家里找人。




公私分明是严浩翔对工作的态度,他看了一眼贺峻霖离开的背影,下颚线都绷了起来,嘴角抿着唇下压。他隐隐感觉到贺峻霖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他有无数的方法知道,但他还是希望贺峻霖可以主动告诉他。严浩翔准备等今晚宴会结束,找个时间问清楚。




将项目盖完章存档,贺峻霖已经精疲力尽。他颓废地躺进皮质的沙发里,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断开,他再也没有力气开灯,他完全融入在黑暗里,任凭手机在一旁亮着刺眼的光。想到两人光鲜亮丽地站在一起,都是站在光明处的人这么般配。贺峻霖是真的崩溃了,他是第一次抱怨这个世界待他不公。贺峻霖懂得严浩翔会有新的生活,但不代表他能在亲眼目睹后毫无波澜的接受。




严浩翔是不是还喜欢自己?贺峻霖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咬的唇瓣都留下深深的牙印。否则为什么会找和自己一个类型的人在一起,贺峻霖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哭了。他就算在新的大学半工半读,没钱吃饭的时候也没有流过一点眼泪。贺峻霖不管不顾地踩在沙发上,弯曲着双腿用双臂环住,生活上的事压不垮贺峻霖,但如果夺走贺峻霖世界里唯一的光。




那他可能会在光消失的那一瞬间,也随之消失殆尽。贺峻霖觉得自己有些病态,他对严浩翔的依赖是精神上的寄托,一面提醒自己千万要懂得分寸,另一面放纵自己无限的坠入海底。贺峻霖甚至不需要眨眼,温热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是无声地从眼角下滑,从脸颊滴落。贺峻霖沙哑又压抑地哭出声,声音并不好听,却充满着无尽的悲哀和无助。




贺峻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般毫无生气。怎么就是今天,偏偏刚被舅舅家压榨和索取,就让他看到严浩翔的新欢。贺峻霖天性敏感脆弱,却又太善良温吞,连撒谎的时候摸摸耳骨,都能感受到安全感。在和严浩翔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严浩翔稍微管他关心他一下,贺峻霖的心就是鲜活的。




双重的打击不是最致命的。是有关于严浩翔的选择才是贺峻霖的结局。太自作多情了,贺峻霖眨了眨眼眸,将脑袋也埋进臂弯里,用手臂捂住唇瓣,生生地将不断抽泣的声音压下去。贺峻霖的眼眸藏在黑暗里,是空洞无光的,是一块薄的不能再薄的玻璃,再随便轻轻一敲,就要碎掉了。




手机的铃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贺峻霖强忍着喉咙里的酸楚,深呼吸了几下又清了清嗓子才接起来。是宴会快开始了,管理部门找不到人来找贺峻霖,提醒他快点到现场最后审核一下流程。贺峻霖才让自己强制开机,去休息室洗了两把冷水脸,等着鼻尖和眼角的红晕消下去了大半,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酒店。




主持人的声音伴随着背景音乐,宴会开的很顺利。严浩翔坐在正中间的主桌,周围都是别的公司邀请来的高层,或是Y公司里重要的管理人员。贺峻霖必须跟着严浩翔坐在一起,他还是那副疏离却礼貌的模样,只是严浩翔觉得贺峻霖的神色恹恹的,眼眸耷拉着,眼尾处还有些星星点点的红。




在贺峻霖来者不拒地喝下第四杯啤酒的时候,严浩翔的烦躁达到了顶点。他太熟悉贺峻霖这样隐忍心情的感觉,贺峻霖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的,得有人掀开他的保护壳偷偷看一眼,再想想之前发生了事情分析出他愤怒或是难过的原因。严浩翔的气场很强,他将自己的酒杯搁置在桌面上,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和贺峻霖不同,他的凶狠和厌倦都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严浩翔伸手想挡掉贺峻霖企图倒进红酒杯里的红酒,却被贺峻霖推开。贺峻霖一举杯缓解尴尬,周围的人都跟着起哄,严浩翔冷着脸看着贺峻霖喝下一杯又一杯。他从来没想过贺峻霖的酒量会这么好,明明以前喝小半罐鸡尾酒就会醉,贺峻霖游刃有余地和别人搭着话,言语间都是工作。




贺峻霖的酒量是喝出来的,以前是在舅舅家被他们儿子灌的,贺峻霖是真的害怕喝醉以后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怕自己一觉醒来连最后的家也没了。后来步入社会工作,从临时员工做到总裁秘书,贺峻霖的应酬很多很多,觥筹交错的名利场有段时间是他的家常便饭。




所以狂吐过几次,胃也变成了铜墙铁胃,酒量就越来越好了。但今晚贺峻霖还是控制不住喝多了,胃里有火在烧,一路烧到喉咙,贺峻霖的眼眸溢出点生理盐水。他的酒劲上脸不上头,白里透红的脸颊总算是盖过了刚哭红的眼眸,贺峻霖软软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终于不喝酒了,安安静静地坐在严浩翔旁边,噙着职业的假笑,不管听到什么都乖巧地点头。




宴会终于结束,贺峻霖神色轻松的往楼上走,晚上大家都喝开了,公司照例安排了房间。剩下的人休息的回去一部分,想去下一场的就往娱乐厅走。贺峻霖像个幽灵一样飘在人群中,随着人流上了电梯,从裤袋里摸出房卡,动作笨拙却谨慎地打开房门将卡插入卡槽,空间亮了起来。




单人的标间也很大很有归属感,贺峻霖扑到床上,酒劲开始一点点上来,顺着后脖颈涨开在大脑。贺峻霖喜欢躺在枕头上,他不满地拽过床头的枕头垫在脑袋底下,刚准备合上眼睛,门铃响了起来。贺峻霖喝的有点醉醺醺的,平常他早就生气了,但此刻他什么都不想计较,想彻底放空好好睡一觉。




“贺峻霖,你的外套。”

“哦哦…谢谢。”




贺峻霖也想不到开门看到的是拿着自己西装外套的严浩翔,应该是他吃完饭忘记带上来了。贺峻霖鞠了个标标准准的躬,双手接过严浩翔递来的衣服,神经粗大条地转过身就往房间里走,把严浩翔一个人晾在门外。严浩翔丝毫没有犹豫,迈腿跟着贺峻霖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了起来。贺峻霖把外套展开挂在衣架上,他踉跄着走了两步,严浩翔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刚刚喝酒的时候贺峻霖的眸中就潮湿绮丽,他长睫微微合动,眼尾通红到惑人。从来没有那么乖地坐在自己身边过,严浩翔吃两口菜就忍不住侧头看贺峻霖一眼,想将人用力揉进怀里抱着。严浩翔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贺峻霖,快步上前微微弯腰,环住贺峻霖的大腿根将人抱了起来。




严浩翔只比贺峻霖高半个头,但骨架却比贺峻霖大了很多,宽厚的肩膀像是能把贺峻霖整个罩住。怀里的人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缠绕在严浩翔的脖颈,他像小孩一样坐在严浩翔的手臂上,被严浩翔抱着来到床边。严浩翔的身上会有一股烟草味混合着薄荷味的味道,冷气笼罩在贺峻霖的周围,让喝醉的人有了片刻的回神。




“严浩翔。”

“嗯?”




恍惚间听到了严浩翔的回答,贺峻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他心理最严重的一段时间,经常会在晚上梦见严浩翔,或是在大学图书馆里坐着学习,也有走在海边散心,但严浩翔在梦里从来没有回应过贺峻霖,因为在贺峻霖的潜意识里,严浩翔只要在那里就好了,无需回应。但此刻贺峻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严浩翔的回答,他不可置信地又轻唤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耳骨。




“严浩翔?”

“嗯,我在呢。”




这回听清了,贺峻霖的脑海里闪过各种片段。他今晚喝了很多啤酒,还混了几杯红酒,贺峻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只记得今天严浩翔穿的那身私服很帅,但他今天遇到了让他很伤心的事情,可他也还是很想严浩翔。贺峻霖还没有脱下正装,但坐在严浩翔的腿上,炙热的体温蔓延全身,醉后的热意也在四处乱窜。贺峻霖解开衬衫的第一颗领子,若隐若现地锁骨随着呼吸起伏着。




可以用风情万种来形容。贺峻霖孤独一人漂泊了太久,他像是有些急切地想证明给自己看严浩翔真的在自己身边,贺峻霖稍微直起上半身,紧紧拥抱住严浩翔,他的双臂交叉搭在严浩翔的肩膀上,用侧脸贴了贴严浩翔的耳朵,又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耳朵蹭着严浩翔的。贺峻霖的敏感处在耳骨,他总是一遍一遍捏着自己的耳骨给自己寻找安全感。




现在贺峻霖也和严浩翔耳鬓厮磨着,感受着从耳朵那一处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那种能让自己全身战栗发抖的感觉。这样的梦未免也太过真实,他受了太多委屈,只想抱抱严浩翔,却连在喝醉的时候,都不会敞开心扉将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事实告诉严浩翔。




“严浩翔…我好想你。”




贺峻霖头昏脑胀地,只是闻到了严浩翔那刻在骨子里熟悉的味道。贺峻霖的眼眸水光四溢,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只敢小声地呜咽。严浩翔的眸子暗了暗,他抬手抚摸着贺峻霖的后脖颈,心疼到窒息的错觉侵袭着严浩翔的全身,他的心脏被贺峻霖的哭声揪起,他想说什么安慰怀里的人,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严浩翔的拥抱很温暖,贺峻霖黏黏糊糊地贴着严浩翔不愿意撒手。他知道自己只要酒醒了梦也会跟着醒,严浩翔就不在了。贺峻霖什么都不敢做,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抱着严浩翔感受自己活着存在着。




房间的灯光很昏暗,只开了两盏床头的夜灯。橘色调的光打在两人的身上。贺峻霖在暗处贴着严浩翔,阴影隐约勾勒出严浩翔棱骨分明的侧脸,交织的身影传达着暧昧的情愫。严浩翔隐忍和心疼到颤抖的指尖轻轻触碰在贺峻霖的耳骨上,一路向下捏着,直到顺着耳廓捏到柔软的耳垂。




床的对面是浴室的玻璃门,在夜色和昏暗的灯光下,玻璃门变成了一面模糊不清的镜子。镜子照射出纠缠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贺峻霖小小一只缩在严浩翔的怀里,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地小声重复着我好想你,听的严浩翔心尖发颤。贺峻霖以往也会偶尔撒娇,但从未想现在这样无数次确认严浩翔的存在。




严浩翔有点不想等了。三年前的他还是个未成熟的少年,如今所有的事情他都胜券在握,严浩翔对贺峻霖的性格太了解了,现在的贺峻霖的脾气有很多他没有见过的小动作,贺峻霖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严浩翔的眼眸暗了暗,盯着玻璃门的眼神多了几分狠戾,他等不到贺峻霖开口告诉他了,他要立刻调查清楚。




他不想再让贺峻霖受任何委屈。






*




客厅架子上放着刚点燃的香薰蜡烛,橙红色的火焰肆意篡夺着空气中的氧气,英国梨与小苍兰的香味淡淡的,蔓延到空气中和分子的缝隙丝丝填充。贺峻霖冷着脸坐在地毯上,后背看着沙发坐垫,玻璃茶几上摆满了他要归纳后录入电脑的文件。严浩翔心不在焉地站在餐桌旁,侧头看着贺峻霖,好像在等待什么契机。




那天宴会后贺峻霖好像变得更冷漠了,若不是严浩翔抱过酒醉的他,还真要被贺峻霖这副模样骗过去了。贺峻霖皱着眉喝了半杯温水,他甚至怀疑公司和严浩翔生活犯冲,他没见过一个总裁这么喜欢居家办公,连加班都得连累秘书跟着一起到严浩翔家里二次上班。




手机就是这是个亮起来的,消息的提醒音很小。贺峻霖打字的动作慢了片刻,随意地瞥了一眼,全身在下一秒僵住。他打开手机看着舅舅发来的消息,血液从头凝固又猛地流动起来,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贺峻霖觉得时间都停止了。




— 小贺啊,你们公司还要走法律的吗?能不能给舅舅求求情,舅舅以后都不来烦你了。我还有你舅妈和弟弟要养活,不能去坐牢啊!




— 说是总裁的律师顾问,求求你了小贺,以前的事是我们错了,都是一家人,舅舅真的不能进去啊!!




与其说是不能进去,不如说是因为害怕自私贪婪作祟不想进去的借口。总裁的律师顾问这短短几个字,让贺峻霖忽略了舅舅让人假惺作呕的这段话,微妙的热意冲上贺峻霖的大脑,他的内心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只要有严浩翔的介入,那么严浩翔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不可以。不可以让严浩翔躺着趟浑水,他那么用力爱着的人,不能让严浩翔也讨厌自己。贺峻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心跳迅速的加快让他的耳膜都能听到有力的跳动声。贺峻霖深呼吸了两下,才发现自己气短的喘不过气,他的眼眸无措的放大,瞳孔微张,眼眶一圈都染上了红晕。




贺峻霖没有犹豫地站了起来,他拿着手机拍到严浩翔面前。这一刻的他没有任何杂念,只是疯狂的想把严浩翔推出自己的世界,贺峻霖的眼眸含着泪光,倔强地转了转眼珠,神情脆弱流转,他缓神对上严浩翔的眼睛。他不说一句话,等着严浩翔的解释,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出自己的懦弱。




“他本就参与了地下赌钱,欠债还不上。还有你被他们领养也是没有法律依据的,我已经联系了我的律师,你的钱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回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严浩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这会让你花费多少无用的经历。你为什么…”




贺峻霖撑着餐桌才勉强站直身体,他的内心总是纠结,只知道关注他人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贺峻霖眼角的泪终于滑落,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愣在原地。严浩翔心疼地抬手抹去贺峻霖眼尾的泪水,贺峻霖在成长他又何尝没有,他如愿以偿地掐到了贺峻霖柔软的脸颊。




“贺儿,因为是你。”




贺峻霖不会歇斯底里的宣泄自己的情绪,他还能站在这里和严浩翔理论已经耗费了自己全部的精力。贺峻霖的心情沉重又无力,他极其缺乏安全感地用手握住严浩翔的手腕。醉后断片的碎片一块块拼接起来,他才知道原来人类的心情可以如此复杂。羞耻的情绪竟然盖过了愉悦和欣喜。




“你都知道了吗?”

“嗯。”




大脑还没有承受住这么多信息量,贺峻霖连哭都忘记了。严浩翔低沉的单音节飘进自己的耳朵里。让贺峻霖百味交杂,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严浩翔,贺峻霖过的太苦了,一点点甜都能让他感动,变本加厉的苦楚只会让他破碎。贺峻霖企图从严浩翔的眼眸里看见厌恶、嫌麻烦的情绪,他看了很久,却只看到了浓厚的心疼。




当时在大学谈恋爱的时候也不是轰轰烈烈的,因为两人性格都偏清冷,最后却比谁都爱的入骨。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严浩翔再也忍不住将贺峻霖拥入怀中,男人炙热的体温贴上贺峻霖的胸膛,气息打在贺峻霖的后脖颈上,贺峻霖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他醉酒的时候,坐在严浩翔的腿上哼哼唧唧。




——我抱到严浩翔了!!!




严浩翔的心比贺峻霖沉重多,他的思维没有贺峻霖跳脱的这么快。知道贺峻霖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时候,他无数次埋怨自己调查的太晚,也对自己年少轻狂时期的踌躇和无能而痛苦。贺峻霖在严浩翔的怀里紧张的不敢大喘气,他攥着严浩翔家居服的衣领,将衣服的面料抓皱。严浩翔用他所有的实际行动告诉贺峻霖,他绝对不会厌恶贺峻霖。




“贺儿,这次我不会放你走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




我会陪在你身边和我要陪在你身边。只差了一个字,看似蛮横霸道不讲理,却让贺峻霖的失重感填充,那颗每天都摇摇欲坠的心终于稳稳落地。贺峻霖再怎么强撑着自己,他也只是二十来几的人,在严浩翔保护的屏障下,贺峻霖逐渐抽丝剥茧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那个张牙舞爪的兽类也蜕化成一只小小的猫咪。




严浩翔最近烟瘾加重,盖过了身上那层淡淡的薄荷味。但烟草味涌入贺峻霖气息的那一瞬间,贺峻霖舒服的浑身毛孔都舒展开,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想环抱住严浩翔的脖颈,可在每一次伸出手后都犹豫的缩了回来。严浩翔叹了一口气,他微微俯下身带着贺峻霖的双臂环住自己,两人更加紧密地相贴在一起,贺峻霖侧头就能吻到严浩翔的耳垂。




敞开心扉不仅是要接纳严浩翔,还要接纳不堪的自己。贺峻霖已经忘了被爱是什么样的, 他也许一直在等待严浩翔的主动,他一直给严浩翔留着踏进领域的大门,贺峻霖是纠结的矛盾体,却因为对严浩翔的珍惜和爱,让他变得强大也脆弱。贺峻霖脑海里还是自己醉酒的冲击,他傻愣愣地开口。




“你还会像那天晚上一样抱我吗?”

“嗯?”




贺峻霖涨红着脸,低头在严浩翔的耳边嘀嘀咕咕。严浩翔疑惑地皱了皱眉,尽量跟上贺峻霖思考的进度,应该是晚宴抱着贺峻霖的那个晚上,贺峻霖的断片以前他也是领略过的,一喝酒比忘事,现在还能回想起来做过什么已经是少见的了。贺峻霖心里想的只是严浩翔单纯抱着他,陪他睡觉,但严浩翔好像理解错了。




他低头盯着贺峻霖看了一会,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下一秒就弯下腰托着贺峻霖的膝盖肘将人抱了起来,还往上颠了两下。腾空的贺峻霖条件反射地用双腿缠绕住严浩翔的腰肢,贺峻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发烫,他的脖颈连着整个耳朵都粉红粉红的,贺峻霖的侧脸贴在严浩翔的侧颈上,肌肤与肌肤的接触,让贺峻霖觉得身体内有电流在爬。




“贺儿,这一次我不会放你走了。”




温存片刻后贺峻霖羞得就又想一跑了之,却被严浩翔抓着坐在了沙发上,一有想逃跑躲避的动作,就会被严浩翔圈住动弹不得。贺峻霖低着头玩弄着手机,两人坐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和好如初的场景却又透着几分淡淡的不自然,但是是只要贺峻霖单方面的不好意思。 




这种被控制的感觉太痒了,挠的贺峻霖坐不住。他有一种终于被人管教后,终于知道自己是有人宠的小孩后,心里油然而生的归属感和酥麻感。贺峻霖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干什么,他只敢点开消息框给马嘉祺发消息,分享此刻无法言喻的心情。




— 马哥!!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性冷淡吧,他好像要抛弃那个小狐狸精投入我的怀抱了!




— 好的小贺,那你现在就把他扑倒,告诉他你的性冷淡由我来治。哥哥看好你。

— …马嘉祺你是不是在嘲讽我呢?





贺峻霖不是故意这么形容严浩翔的,只是在马嘉祺面前给人起了个外号,更容易形容一些。贺峻霖的心情越来越愉悦,每天和马嘉祺不互相折磨过对方浑身不舒服。他嘴角扬起来的弧度越来越大,却突然感受到旁边有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向自己看来。他机械地转过头,看到严浩翔靠在沙发靠背上,一脸冷漠地垂眸偷瞄着贺峻霖的手。




然后贺峻霖就在他的目光下,动作缓慢地、消无声息地将手机的屏幕翻过来盖住。却在不留神之间发烫的手机被从掌心里抽走,贺峻霖惊呼了一声连忙跪坐在沙发上,撑着严浩翔的肩膀就要去抢他的手机。奈何严浩翔熟练地挠了挠贺峻霖腰侧的软肉,手臂用力往下压了压,让人只能在自己怀里扑腾,严浩翔的长臂高举着手机,翻动着刚刚贺峻霖和马嘉祺的聊天记录。




严浩翔对贺峻霖的秘密不感兴趣,贺峻霖现在也对严浩翔没有什么秘密保留着。以前两人的手机都可以随便看消息,贺峻霖此刻的举动更加蹊跷。再加上两人刚刚才算和好,严浩翔怕贺峻霖的舅舅再来找他麻烦,又看着贺峻霖笑的这么开心,心里有些嫉妒和吃味。他都多久没见到贺峻霖对着他露出那种轻松的表情了。




“性冷淡?我?”

“……”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给贺峻霖凌迟般的惩罚。贺峻霖突然不扑腾了,他把脑袋砰的一下埋进严浩翔的肩窝里,紧紧闭着双眼认识地缩在严浩翔怀里一动不动。严浩翔好像只看到了这一点,贺峻霖弱弱地伸出手还是想把手机抢回来,浑然没有察觉现在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下巴被人用指关节勾了起来,贺峻霖被迫抬起头和严浩翔对视。男人比以前成熟了太多,毫不掩饰的张力施压在贺峻霖的身上,严浩翔歪着头停顿了片刻,低头亲上了贺峻霖的唇瓣。先是从上嘴唇的唇珠下手,将人的唇珠来回吸允挤压,直到贺峻霖发出控制不住地哼哼声。




严浩翔的进攻很热烈,他之前好几次都忍耐不住,不过是知道贺峻霖的脸皮薄怕吓到他,才一直隐忍着。像是不满足于唇齿相贴,严浩翔撬开贺峻霖的贝齿,吸嘬了一下贺峻霖粉嫩的舌尖,将男人的气息全数送进贺峻霖的口中。大手顺着腰窝向上,粗粝磨蹭的感觉让贺峻霖唇齿发颤,惹得他承受不住地啜泣出声 。




酥麻的感觉像是伴随着莫名的酸胀感,贺峻霖只觉得全身都开始发软,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接吻就汹涌成这样,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靠,腰肢弯曲成好看的曲线,贺峻霖往后仰,严浩翔就变本加厉地往前欺压。贺峻霖的呼吸起伏更剧烈,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有要溢出来的迹象。




好像是为了像贺峻霖证明什么,或是要把这错过的几年都补回来。严浩翔亲的异常的猛,贺峻霖的大腿根都被轻轻掐了两下,下面被严浩翔抵着的滚烫让他察觉到危险,是在警告贺峻霖可千万不要乱说话。严浩翔亲够了,把身下的人亲的气喘吁吁地,就把压制着贺峻霖的手臂收了回来,一不留神,怀里的人就软若无骨地滑倒在了沙发上。




“小狐狸精是谁?”

“……”




严浩翔坏心眼地继续看着消息,还贴心地伸手把贺峻霖翻到肚皮上的衣服扯下来拉好。贺峻霖被亲的还在气头上,他突然又想到了那个站在严浩翔身边男人的模样,堵气地转过头不理严浩翔。贺峻霖的红唇微张,用嘴巴呼吸着,能看到他被一场深吻磨到潮红的皮肤和唇瓣,诱人而不自知。




太心猿意马了。严浩翔的手撑着贺峻霖头顶的沙发扶手,低下头缠绵温柔地用唇瓣蹭了蹭贺峻霖的嘴角,贺峻霖被亲地又呓语般喵叫了两声,一看就是被哄的服服帖帖的,他垂着眸看着沙发坐垫上的花纹不出声。




“是谁?”

“就是第一次我去你家上班,在你家给我开门的那个!”




抵挡不住严浩翔的压迫感,贺峻霖含糊其辞地吞吐出声。严浩翔用手背爱怜地抚摸着贺峻霖白里透红的脸颊,惩罚结束,他再次伸手将贺峻霖抱了起来,揉进了自己怀里。亲一个人真的能亲到失神和无力,贺峻霖有些眩晕地躺在严浩翔怀里,他不满地嘟了嘟嘴,却不敢放开严浩翔。




“你是来工作的,他也是来工作的。他是从总公司下来协助我工作的临时助理。”




严浩翔解释着,这回事精准地侧过头,像吸允果冻一般亲着贺峻霖。贺峻霖亲起来像在亲嫩嫩的奶糕子,触感是在是让人食髓知味。贺峻霖又被亲了,但他的满脑子都是严浩翔的解释,这次任何事情都能让他感到开心和满足。那缠绕了他近半个月的梦魇终于消散,严浩翔不仅可以做他黯淡世界里的光,也可以替他消灭所有阴暗。




“我不是性冷淡。我是怕吓到你。

——贺儿,我是会真的对你好的。”




贺峻霖像被顺毛了的猫咪,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的声音。严浩翔的话语在耳边无限放大,贺峻霖的心尖一动,眼眶又红了红,严浩翔的声音竟然还有些委屈,却坚定的告诉贺峻霖,他会对他好的,以前不好的一切都过去了。




“贺儿,我爱你。”严浩翔还在表白,似乎不炽热就不能让贺峻霖感受到他的真心。




贺峻霖的整个耳朵都要红透了,他缓过神让自己坐直。他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个瞬间,两人爱着对方也完完全全信任了对方的瞬间。贺峻霖的眸子清清亮亮的,鼓起来的卧蚕也很好看。他的耳间有些发痒,却不敢抬起手去捏一捏,他怕严浩翔以为他又心虚或者隐瞒。贺峻霖只好抬起手,抚摸着严浩翔的耳骨。




千疮百孔的人也会被爱意融化和包围的。贺峻霖抿着唇,盖住又虔诚地对着严浩翔轻轻开口。严浩翔抱着贺峻霖的动作更加用力,的睫毛轻颤着,这么多年紧张的时候喜欢疯狂眨眼睛的习惯他也没有改掉。




“严浩翔,其实我也不只是撒谎的时候会摸耳骨。”




在我对你心动到快要被心跳声吞没的时候,我也会,触碰耳骨。






end.

作者有话说:周末小甜饼到达 记得签收

谁懂…写着写着就没收住 就这个字数了 写到一半太心疼贺儿了 这个故事里的以后严总一定会很宠很宠贺儿的 把他受过的委屈都补回来


喜欢就点个赞和推荐吧 也给我点写文更文的动力吧 真的对我的信心挺重要的 谢谢宝贝们!!


再在赠礼的彩蛋附送严总宠人日常


感谢喜欢 感谢观看 感谢关注

一切错在我 请勿上升小孩

晚了诶

《暂时晚安》

《暂时晚安》

文/晚了


|腹黑护短宠人A×软萌葡萄味O

|易感期|双向暗恋|甜|5.3k+完


*


床头柜的水果糖没有盖好盖子,各种味道的硬糖混在一起,白色的糯米粉裹在外层。缩在被窝里的人伸了伸懒腰,白皙的手臂陷进柔软的枕头中,手腕的黑色留香珠压出一道红色的痕。


贺峻霖昨天在赶跟进项目的策划案,睡的很晚。他的头发蓬松杂乱,头顶的呆毛在空中不乖巧地摇晃,额前的碎发戳着眉间,痒痒的。他随手撩起自己的头发,踩着拖沓的步伐打开卧室的门。


浓郁的雪松味在空间蔓延,清冽又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贺峻霖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暂时晚安》

文/晚了


|腹黑护短宠人A×软萌葡萄味O

|易感期|双向暗恋|甜|5.3k+完






*






床头柜的水果糖没有盖好盖子,各种味道的硬糖混在一起,白色的糯米粉裹在外层。缩在被窝里的人伸了伸懒腰,白皙的手臂陷进柔软的枕头中,手腕的黑色留香珠压出一道红色的痕。




贺峻霖昨天在赶跟进项目的策划案,睡的很晚。他的头发蓬松杂乱,头顶的呆毛在空中不乖巧地摇晃,额前的碎发戳着眉间,痒痒的。他随手撩起自己的头发,踩着拖沓的步伐打开卧室的门。




浓郁的雪松味在空间蔓延,清冽又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贺峻霖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漂亮的桃花眼前蒙上水雾,半晌才察觉腿软地扶住门框,Alpha信息素的浓度实在超标,酥麻的感觉从尾骨窜上头顶,嵌入每个细胞。




葡萄味的Omega控制不住自己溢出来的,贺峻霖只感觉自己的心被烫的快要融化。他缓了一会才直起身,咬牙切齿地快步走向客厅,看着慢悠悠倒着柠檬水的罪魁祸首。




“严浩翔!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的信息素啊。”刚起床的贺峻霖软软的,被信息素影响的脸蛋红里透粉,像蒸熟的糯米团子。严浩翔喝水的动作不停,还毫无负罪感地给贺峻霖倒了一杯水。




贺峻霖和严浩翔认识三年,合租两年。Alpha和Omega同居好坏参半。贺峻霖接过冰水大口喝了半杯,末了还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水珠,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




雪松味和葡萄味交织融合。严浩翔皱了皱眉,他也才刚睡醒还犯懵,如果不是贺峻霖提醒,他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超标了。但还是想打趣贺峻霖,严浩翔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故意向贺峻霖靠近。




“怎么了?”

“我警告你,你这是在勾引我!”




贺峻霖很喜欢口嗨,什么话都有可能从跳脱的思维里说出来。Omega穿着单薄的纯白色短袖,刚过大腿根的黑色睡裤,露出纤细素白的小腿,精致的脚踝泛着星星点点的红。




呼吸的时候锁骨和腰线跟着起伏,然后纯情清亮的眼眸盯着严浩翔,对他说他勾引他。严浩翔的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宠溺,清了清嗓子,故作沉稳地压低声音。




“策划案备案了吗,这次推进的模板有信心被选中吗,别到时候又被退回了。”闻言,刚刚还在气头上张牙舞爪的猫咪立刻被扑灭了嚣张的气焰。贺峻霖瘪了瘪嘴,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严浩翔收敛了信息素,贺峻霖还是觉得尽在雪松味的温泉里,整个人热腾腾的。严浩翔是公司部门的总监,策划部门分好几个小组,每周五例行开会,报告工作进程。




看着发蔫的贺峻霖,严浩翔才叹了一口气,微微俯身和贺峻霖对视。周围好不容易淡下去的雪松味,又措不及防地冲击碰撞到自己。




贺峻霖猛地推后一步,被人抢先环住腰搂了回来,像羽毛轻轻刮搔过心尖,贺峻霖的指尖软的抬不起来。后腰是贺峻霖最怕痒的地方,偏偏Alpha还不知轻重地揉了两下。




贺峻霖瞬间噤了声,所有话都被酸涩的喉咙抵住。眼尾透露着不自知地媚,眼角许些泛红。严浩翔这才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住贺峻霖脸颊的软肉,白皙的脸颊被手指按出红色印子,哄小孩似的又把话题拉回了争论信息素的问题。




“好了,我下次注意。”




最怕的就是一语成谶。贺峻霖甚至想让时间倒流,在严浩翔说自己这次的方案会不会退回时捂住他的嘴巴。




方案也不是做的不好。贺峻霖站在合作公司交接负责人面前,低着头挨训的时候发愣的想。只是因为没有采取对方公司的策划要求,负责人憋着一口气没出,才抓住贺峻霖这个受气包。




“贵公司就是这么对待合作方的吗?”

“这点诚意真是要好好考虑一下,下次是否还要与你们合作——”




在贺峻霖面前咄咄逼人,奈何贺峻霖的脾气很软,不会为自己辩解。他当时选取自己的方案也是因为对方的策划漏洞百出,Omega垂着头听着,像没有生气的布偶。




严浩翔在大厅门口等了半天,都没看到贺峻霖的身影。他莫名烦躁地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手肘上还挂着脱下的藏青色西装外套。还没踏入会议室的门,踩在空荡的走廊上都能听到谩骂的声音。




“请问我们组,发生什么事了。”严浩翔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缓步走向贺峻霖。合作公司的负责人像又有了底气,语气越来越轻飘,甚至还上下打量着贺峻霖。




“你们组一个策划人竟然敢不尊重合作公司的意向,所以我才说,不该录用Omega来工作,乱做决定没有规矩。”负责人一边摇头一边从座位上站起来。




贺峻霖咬住下嘴唇,樱红的唇瓣被咬的发白。没有人比他对这里的方案更加上心,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扯了扯严浩翔的衣角,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寻求依赖和安全感。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严浩翔的气场很大,信息素在Alpha中也很有压制性。雪松的味道直直压迫对方,深邃的眼眸暗了暗,像狮子在黑暗中睁开眼,抬眼就要撕碎猎物。




“我们家呢,就是Omega做主。”




严浩翔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一字一句敲打在贺峻霖的心上。所有的烦闷和委屈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负责人被严浩翔的信息素压的喘不过气,弓起身子。严浩翔不疾不徐地开口:




“你也可以选择和你的公司反应,放弃与我们合作,你也不过只是个联系的人,策划也不是你做苦也不是你受,毫无用处的提案被pass只能说你能力不足。”




“我是这次策划案总监,我都不舍得训他,你——有什么资格?”严浩翔的最后一句话在贺峻霖的脑袋里盘旋,贺峻霖不知何时被牵着手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贺峻霖用另一个手揉了揉脸颊,热热的。两人一句沉默,贺峻霖能明显的感受到严浩翔的心情不好,他捏了捏严浩翔的指尖,声音很软,像棉花糖在热牛奶里融化。




“那你现在是不是要训我了?”贺峻霖贴近严浩翔,把自己说的什么事情都要被操心的样子,委屈地撅了撅嘴,抬眸的时候眼神却在讨好,严浩翔终于施舍地瞥了一眼他。




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疼着的宝贝。在公司被无缘无故地说了一顿,Omega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怎么也生不起气了。




“谢谢你嘛,严浩翔。”贺峻霖乘胜追击。看着严浩翔紧绷的下颚线慢慢放松,轻车熟路地对着严浩翔撒娇,似有若无的葡萄味缓和着严浩翔的情绪,他抬手用食指的关节敲了敲贺峻霖的额头。




收获葡萄味的Omega一声故意的“诶呀!”却让人心情愉悦。贺峻霖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红晕从脖颈爬上耳根,严浩翔宠溺的轻笑一声。




“你是不是傻。”




被护着的感觉真好。






*




这次的项目成功跟进。贺峻霖的策划案功不可没。公司晚上选了一家新开的酒吧举行聚餐当庆功宴,各组的成员都来参加,贺峻霖刚开始就迷迷糊糊被灌了几杯酒。




包厢的灯红蓝交织,偶尔夹杂着橘黄色昏暗的光。幻彩的灯光照射在每个人的脸上,贺峻霖猫着眼睛看向严浩翔,看他被黑暗勾勒出的轮廓。酒劲缓缓上头,脸颊热的发烫,像要烧起来,




“听说这次方案是小贺推进的,恭喜恭喜。”还不等贺峻霖缓一缓,就有不断的人来和他敬酒,甚至还有Alpha直白的搭讪。贺峻霖是生的好看,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偏偏眼角下垂,总在不经意间勾起别人的保护欲。




贺峻霖都想不清他喝了多少杯了,只能露着职业微笑一一碰杯下肚。严浩翔坐在他身边静静看着,右手摇晃着玻璃方杯,杯子里的威士忌泛起白沫,严浩翔的指腹描摹着杯沿。




说傻还真的是傻,就知道对着别人傻笑。严浩翔咬了咬后槽牙,垂眸间刘海遮住了眼帘,在脸颊打下一片菱形的阴影看不清情绪。贺峻霖恍惚间感受到有人环住了自己的后腰。




还没等反应过来,熟悉的雪松味就包裹住自己。贺峻霖舔了舔湿润的嘴唇,回味着甜苦的果酒,刺卝激紧绷的神经放松,几乎下一秒就要倒在严浩翔怀里睡着。




不是搭肩也不是搀扶住手臂,而是暧昧的搂腰。Omega的骨架本就比Alpha小,被严浩翔轻而易举地搂在怀里,侧头靠着他的肩膀小憩,红唇微卝张,呼吸喷洒在严浩翔脖颈处。




严浩翔的占有欲不言而喻,无声宣誓着所有权。聚在周围的同事都纷纷散开,贺峻霖的脑袋已经晕的看到重影,热卝浪从小脑蔓延到整张脸,白里透红的脸颊蹭在严浩翔的肩头,火星燃起火焰,开始舔卝舐空气,剥夺氧卝气。




又被严浩翔救下来了。贺峻霖乖巧地窝在严浩翔身边,各种杂乱的声音都置若罔闻,只能听到严浩翔小抿着酒的声音,还能想象到他凹凸有致的喉结是如何上下滚动。




“我们回家吧。”贺峻霖在严浩翔耳边小声嘀咕。




门刚刚落锁,一进门贺峻霖就脱掉鞋踉踉跄跄地走进客厅。严浩翔一没注意贺峻霖,转头就看到Omega已经趴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挪动着身体,偶尔翻滚两下,最终坐在地上脑袋靠着沙发,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




严浩翔轻叹了一口气,摘掉手表和眼镜随手放到玄关的鞋柜上。他今天少有的穿了运动装,宽松的灰色运动裤,纯黑的短袖衬得他的冷白皮肤色,青筋隆结的手臂透露着男性的荷尔蒙。




贺峻霖觉得自己吹了吹晚风,脑袋已经很清醒了,只是身体有些摇摆。闷热的温度让贺峻霖觉得自己快要蒸卝发了,他发懵地伸手撕开后颈的信息素阻隔贴,清甜的葡萄味充盈空间。




“贺儿,别坐在这儿。”

“想睡觉。”




Omega的葡萄味竟然有甜涩的味道,不像是成熟透的紫色葡萄,而是清爽的青色葡萄,青涩的果实总让人有想去探索的欲望,想知道能达到怎样食髓知味的程度。




严浩翔习惯性地捏了捏贺峻霖的脸,又用指腹抹去贺峻霖眼角残留的泪痕,“那就洗洗去床上睡。”轻轻哄着,两人靠的很近,贺峻霖的眼眸没有焦点地注视着茶几的一角。




视线慢慢移向严浩翔,四目相对。贺峻霖和严浩翔认识那么久,早就知道严浩翔眼眸的蛊惑力,深邃又看不透,像深海暗波涌动的浪,却让人心甘情愿献上自己。




贺峻霖懵懵地眨眼,长睫毛下垂又掀起来。清澈无辜的眼眸仔细端详着严浩翔,他摸了摸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指尖发麻颤卝抖。




“严浩翔,我喝醉了。”

“嗯。”




“我现在好想和你谈恋爱。”

“…”




“但我喝醉了。”贺峻霖砸吧着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葡萄的甜味还在偷偷缠绕着Alpha,他自顾自地松了一口气,“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是在说胡话。”




严浩翔的心跳像暂停几秒,小猫溜的很快,严浩翔伸手要去抓的时候只摸到了尾巴。贺峻霖扑进床里,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他用侧脸蹭着枕头,裹上被子就准备好好睡一觉。




扩香石忘了滴香薰精油,英国梨与小苍兰的味道似有若无。严浩翔跟着贺峻霖走进卧室,雪松的味道又像前几天早上一样,出奇的浓郁,只要严浩翔不刻意收住,就会让角角落落都沾染上雪松味。




贺峻霖真的是,把撩完就跑诠释的淋漓尽致。严浩翔才不管贺峻霖是醉了还是想睡觉,他长腿三两步走到贺峻霖床边,掀开纯白色的被子就将人揉进怀里。




似乎今晚不问清楚不让人休息。严浩翔的大手不安分地从背卝脊滑到后腰的软卝肉,贺峻霖纵使困的已经懒得动一下,却还是卝敏卝感卝地抖了抖身子,抵在严浩翔肩膀的手,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领。




雪松的味道简直诱惑人,贺峻霖又醉又困,大脑彻底放松,遵循着自己的本能。他睁开眼睛,又陷进了严浩翔的深情眼里。




醉酒的贺峻霖胆大包天,明明是他缩在严浩翔怀里,却还是微微仰头,在严浩翔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有一颗甜葡萄亲了亲严浩翔的嘴角,“你真的很帅。”很让人心动。




“这句绝对是真心话。”






*




贺峻霖觉得他完了。




他现在想到自己对严浩翔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真的觉得自己该换个星球生活了。贺峻霖最近躲着严浩翔,本来一起七点出门,他硬是早起一个小时。知道严浩翔有早睡的习惯,就深更半夜出来活动。




贺峻霖接到了新的策划提案,他转开糖果盒,随便挑了一个水果味卝含卝在嘴里。又忘记睡前给自己热杯牛奶,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的门,还没走两步就和严浩翔面对面撞上。




“想躲到什么时候?”严浩翔刚洗完澡,身上还透露着水汽,雪松的味道嵌入贺峻霖的肌肤,后颈的软卝肉泛红,有许些发卝肿。严浩翔双手撑在贺峻霖身后的桌面上,将贺峻霖圈在怀里。




贺峻霖的呼吸都带着颤卝抖,羞得想把自己藏起来。Omega对严浩翔有着不自知的信任,在家里从来不用阻隔剂,葡萄味散发着诱人的甜味,严浩翔难得有种控制不住的晕眩。




他揉了揉贺峻霖的脑袋,哑着嗓子开口:“到底喜不喜欢我?想清楚,想清楚了今天就能在一起了。”




熟悉的声音说着让人恍惚的话。贺峻霖的心跳紧张地快要跳出嗓子眼,彷佛装满了的油罐,被丢进一根薪火,瞬间爆炸。嘴里的糖粘在口腔,蔓延的甜味滑进喉咙。




严浩翔的面色不太好,甚至从下垂的眼眸中看到了疲惫。只是抓住贺峻霖说这句话,就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严浩翔喝了两口水就回卧室休息,留下贺峻霖一个人忐忑不安。




凭什么要他自己想清楚,想知道严浩翔喜不喜欢自己就这么难吗,这算严浩翔的变相表白吗,那为什么不说清楚。贺峻霖赌气地皱了皱眉,怒气上头就冲向严浩翔的房间。




“严…”刚开门贺峻霖就差点再一次被浓郁的信息素激到腿卝软,他后颈瞬间烧到滚卝烫的温度。这下连着锁骨都沾染上星星点点的红。




严浩翔坐躺在床上,燥热和烦闷的感觉笼罩着自己,来不及收敛自己的信息素。贺峻霖有些担心严浩翔发烧,他顾不上自己的反应,走上前用手背测着严浩翔额头的温度。




“你好像发烧了…”贺峻霖咽了咽口中的糖水,用舌头将硬糖卷起来,放到另一边,硬糖磕碰到牙齿的声音,“要不要吃点药。”硬糖再次磕到牙齿的声音。




细微的声音在严浩翔的感官无限放大。他只觉得贺峻霖口中的硬糖发出的声音,挠的他心痒。他慵懒地抬眸,伸手抚上贺峻霖的后颈,仰头双卝唇相贴,贺峻霖感受到雪松味涌入口中,水果糖被人夺走,柔软的舌卝尖被允了两下。




警铃大作。贺峻霖愣在原地,看着严浩翔将抢去的硬糖嚼碎。突然想到最近一周家里浓郁的雪松味,这根本不是发烧,这是Alpha的易感期。还没缓过神,就被严浩翔扯进被窝里。




“贺儿,你对我来说真的很珍贵。”严浩翔将脑袋埋进贺峻霖的肩窝,用鼻尖蹭着软肉,更加甜腻的葡萄味窜入鼻息,挑动人的情绪。




Alpha的易感期格外粘人,贺峻霖甚至觉得自己立刻就要被严浩翔揉进怀里,“啊…”贺峻霖发出小声的单音节,他感受到严浩翔的唇瓣贴上葡萄味最浓的地方,凌迟般舔卝舐着。




因为很珍贵你,很喜欢你,所以你不能受一点委屈,所以在你没答应之前一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一定会对你负责。严浩翔只是抱着贺峻霖,用单薄的信息素味,企图抚平自己的易感期。




很难熬,严浩翔的额角甚至都忍出了汗水。贺峻霖明明香软在怀,却还在克制。舔舐越来越重,贺峻霖已经软的化成了一滩水。




严浩翔有时候真的很木讷,贺峻霖深呼吸,鼓起勇气慢慢地环住严浩翔的脖颈,红唇寻找着Alpha的耳垂,然后轻轻卝含卝住。所有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严浩翔的手先卝隔卝开卝衣服,贴卝上后腰的卝肌卝肤。




刚刚还乖巧献上自己的人,突然像一条扑腾的鱼,不安地动了动,想脱离严浩翔的桎梏。贺峻霖恼羞成怒,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严浩翔!你知不知道我后腰很怕痒!”

“嗯,知道。”




我故意的。严浩翔变本加厉。贺峻霖眼角淌出了眼泪,腰卝的两卝侧被严浩翔的大卝手卝握卝住,陷进柔软的床褥里。




Omega被标记后的感觉很舒服。贺峻霖全身发软地依赖着严浩翔。严浩翔低头亲了亲贺峻霖的额头,又碰了碰他的嘴角,宠溺又轻声的说。




“晚安。”

“不行!这是能是暂时的晚安。”




贺峻霖开始持娇恃宠,明明累的不行,还要和严浩翔据理力争。白皙纤细的胳膊环住严浩翔的腰,葡萄味和雪松味暧卝昧卝交卝织,空间的温度上升再上升。




“你明天起来要说清楚你到底有多喜欢我,还要给我买蛋糕吃,要和我告白。”




严浩翔又宠着。




“好,那暂时晚安。”






end. 

作者有话说:周末小甜饼到达 记得签收

晚上好宝贝们 期待已久的快乐周末终于来了 写这篇的时候觉得《暂时晚安》这个题目真的太浪漫了 因为明天睁眼就能见到你 所以暂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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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错在我 请勿上升小孩

忧郁少年时

【翔霖】双面爱人

w6伪现背,双向暗恋HE。

ooc

2020.01.18


01


墙上时钟跳过晚上八点,摄影师从镜头后比出OK的手势,杂志拍摄宣告收工。

严浩翔抬手让工作人员小心脱下身上的华丽大氅,一边不停鞠躬道谢,一边趁人群不注意侧头问助理:“司机来了吗?”

摄影棚内开了暖气,他额角头发全被汗浸湿都没顾上擦,助理默默递上纸巾小声回道:“在地下车库等着了。”

杂志主编和品牌代表都朝严浩翔迎上来,热情地跟他握手问候,周围人群笑脸环绕。


说唱类综艺不温不火了好几年,去年却被严浩翔横冲直撞带爆了一档,节目组炒热度给他紧紧贴上“18岁rap小天王”的标签,看似风光却有无数...

w6伪现背,双向暗恋HE。

ooc

2020.01.18

 



01


墙上时钟跳过晚上八点,摄影师从镜头后比出OK的手势,杂志拍摄宣告收工。

严浩翔抬手让工作人员小心脱下身上的华丽大氅,一边不停鞠躬道谢,一边趁人群不注意侧头问助理:“司机来了吗?”

摄影棚内开了暖气,他额角头发全被汗浸湿都没顾上擦,助理默默递上纸巾小声回道:“在地下车库等着了。”

杂志主编和品牌代表都朝严浩翔迎上来,热情地跟他握手问候,周围人群笑脸环绕。


说唱类综艺不温不火了好几年,去年却被严浩翔横冲直撞带爆了一档,节目组炒热度给他紧紧贴上“18岁rap小天王”的标签,看似风光却有无数人伺机等嘲。

节目结束严浩翔发歌连爆三首,几档综艺把“元气酷哥小老公”人设立得深入人心,舆论一片向好。更勿论他那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线条比起小时候脱了几分稚气,更添坚硬棱角,掩不住的贵气。

娱乐圈更新换代眨眼间,严浩翔正顶着新一代流量标签,眼见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谁都想抓紧时机凑个近乎。

“翔哥辛苦了,晚上你们这边怎么安排,咱一起吃个饭?”

主编自然地招呼,双方团队不是第一次合作,彼此还算相熟。严浩翔满意他们的工作进度不会拖到半夜,杂志方自然满意他带来的热度与销量。

他面露难色:“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是真不行,改天一定。”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咱合作机会还多着呢,下次再约。”

对方难掩一丝失望,但又熟练地把话铺开。

严浩翔朝旁边偷使个眼色,助理收拾好东西,心领神会地上前周旋。

“主要是今晚的局实在不好推,您也知道团里兄弟聚一次不容易。翔哥特意跟他们说了是来拍咱们杂志,结束了再过去。”

这个圈里没有无缘无故的私人行程透露,主编听出话里的意思,欣喜又熟稔地道:“哎呀那你们快去,好久没见他们几个了,下次有机会我们策划一个团体特辑,到时候我再做东一起热闹。”

助理热情说着有机会一定,严浩翔被人群簇着道别,面上带着一丝礼貌微笑,往棚外走的脚步却逐渐加快。



刚坐上车他就掏出手机,微信群显示几十条消息未读。

小马哥:「老地方,我和丁儿已经到了,那几个说今天没行程的人呢!」

下面是其他几个人汇报路程的信息和一堆表情包,严浩翔快速划到底部。

耀文:「翔哥,我们先开吃咯,你结束了就来哈」

严浩翔坐直身子正要回复,一条新消息正好蹦出来。

贺峻霖:「我太难了.jpg」

贺峻霖:「我真的太难了,戏还没排完,估摸要到半夜了,你们替我多吃点吧」


严浩翔表情瞬间暗了下来,刚刚的焦急和热情仿佛突然被水泼醒。他嘴巴无意识抿紧,删掉消息框里打了一半的马上就到,返回消息列表盯了半天。

却只攥紧了手机,把身子靠回椅背,淡淡地跟司机道:“到了再叫我,不用太急了。”




严浩翔刚推开包厢门,就被张真源和刘耀文一人一个胳膊锁了喉,俩一米八几的壮汉压在他身上,饶是他这两年也努力加强了自己的身板,仍然被这俩人勒得直翻白眼。

其他几个一脸淡定地开始往一排高脚杯里倒rio,马嘉祺笑得一脸无辜:“翔哥,我们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还迟到,太过分了啊!”

宋亚轩一边笑一边拿筷子敲盘边:“别说了翔哥,是男人一排闷,喝完让他俩放你入座好吧!”

严浩翔无奈点头:“喝喝喝,几杯的事儿,用得着整这么热情暴力嘛对不对。”

俩大汉这才松手,他拿起一杯故作埋怨:“这杂志团队还可以,今天透了个口风,我看那边挺有团体合作意向的,后续大家可以考虑,看我这一片积极好心。”

丁程鑫一脸我看你放屁的表情,“个屁,这杂志上期是不是刚拍了贺儿那剧组的封面,啊?”

“当时丁儿你不是在群里发了嘛,贺儿跟那个新小花,神仙封面!”

“害,翔哥压根就不是想跟我们拍好吧,不然怎么以前咱拍杂志没见他这么积极。”

“就是,吃个饭都难凑人,还团体拍摄,你把不把我们当回事啊翔哥!”

这几个人向来打起趣来是唯恐天下不乱,又少了贺峻霖在线怼人,自然是有恃无恐什么话都敢说了。

严浩翔只一脸冷漠地坐着,把面前高脚杯全部喝光:“面对你们这番言论,我也是没什么想说的了。”

包厢里又是好一通起哄。


正式成团三年多,早期一片唱衰,但他们都顶住了压力,逐渐在各自的领域有光热。

从开始到现在,彼此始终毫不服输,良性竞争,你往前走我也不能退步,现如今也算货真价实撑起了新的流量时代。

外界常说他们塑料兄弟,确实也不是没有过尴尬和功利心。浮沉渐多,得到的名利越多,越发现彼此扶持走过的路里,几分真情已极其可贵。

于是现实虽各自有小团队忙碌,群聊里八卦吃瓜却一个不少。圈子里的人事乱七八糟,他们都对舞台万分珍惜,越往上走便越谨慎,能提醒的便也尽力相互提醒。


饭局过半,刘耀文坐在严浩翔旁边,突然想到什么提醒他:“翔哥,最近让你团队注意下那个说唱的节目组。我们这季有个人带资进的,他比赛整不过我,就想着学你让节目组扯你的旗子,心思不正,你防着点他攀扯。”

刘耀文今年刚够节目要求的参赛年龄,不同的风格让这节目数据又是一季飚红。

严浩翔吐了块骨头,点头表示知道,“有需要帮忙的随时叫我。”

刘耀文拽了吧唧的:“放心吧,我这儿完全对付的来,需要帮唱了必须喊兄弟来炸场啊!”

丁程鑫正跟宋亚轩聊八卦,闻言转头笑他们俩,明明都是刚成年的小屁孩,年级最小整天操心的事还不少。

小马哥没忍住又提醒严浩翔道:“该注意的还得注意,你上次跟贺儿吃饭那热搜我都看到了,粉丝言论激动倒正常,但有些评论看着不太对劲。”

“我们就是正常约了出去玩,谁知道狗仔这也跟这也发。”

严浩翔眉毛微蹙,无奈里又有几分警惕,“至于那些风向奇怪的营销号,我这边大概摸了一遍,确实有几方浑水摸鱼,回头给你们发个名单。”

旁边的刘耀文和张真源都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代表大家以示感谢,更多是理解。

认真说来,他们生理年纪上只是刚跨出少年的边界,却已都主动或被动地习惯了成年人名利世界的生存规则。




严浩翔放下筷子,看了眼手机,时间已近晚上十二点,群里还没有新的消息。

他看了一圈桌上的菜,伸手招呼服务员,“帮我把那个麻辣兔头打包吧,还有这个甜的糕点,这个水果……”

其他几个人嘴角一抽,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严浩翔还试图瞒天过海:“也不是说多好吃,我就是想着不能浪费…”

话还没说完就被丁程鑫打断:“那你还打算打包给贺峻霖吃?行了翔哥,谁不知道谁啊,楼下估计有狗仔,我们先走,你等会儿再走。”


周遭人都被迫当了许多年的活瞎子,对他和贺峻霖时而冷硬却始终暧昧不清的氛围心知肚明。

严浩翔被拆穿后惯是无话可说,只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拎着服务员打包好的菜,跟他们一一道别。





02


北京的深夜还是车水马龙,严浩翔看着窗外灯光闪烁,在车子驶过第三个路口终于开口说:“去中戏。”

司机闷不做声把车子变了道,助理一脸平静,心中却发出熟悉的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喟叹。

严浩翔交代外就拿出手机,不再犹豫地点开置顶聊天,先发送了一张今晚丰盛的餐桌过去。

「还在排?他们让我打包了点菜,顺道给你送去,拯救一下你」

贺峻霖没有马上回复,多半是在排练中。



贺峻霖正在排的戏严浩翔也知道。这人入学还不到一年就在系里上下混得滚熟,学长学姐排年度大戏也非要把他拽上,贺峻霖先前以为混个配角就完事,结果硬是天天被扣着帮忙策划盯场。

最近聊天记录里都是贺峻霖的吐槽,说自己每天被迫义务劳动就算了,最折磨的是固定盒饭难吃到他看见包装就想吐。

严浩翔每次都蔫坏地回他一张丰盛的美食照,对面就会回骂你走开,跟上一堆生气翻白眼的沙雕表情包。

完全可以想象到贺峻霖在屏幕对面翻白眼的样子。

就像当年他明明不嗜甜,却整天热衷于在贺峻霖面前喝着奶茶瞎晃悠,故意惹那人气到翻白眼又没办法,直上手轻轻推他骂道走开。


“kwslkswl,严浩翔这不就是青春期小男孩故意惹喜欢的人生气嘛。”

“但是正常谁敢这么对贺老师,应该直接被怼得生无可恋了,这一股紧张别扭还有点酸甜感是怎么回事哟!”

“正常也没谁敢这么对小贺好吗,你说小贺对严浩翔到底是讨厌,还是说真有点那个啊。”

“话说清楚,那个是哪个啊?”

“当然是喜欢啊,就很特别的那种,感觉跟对别人都不一样。”

“你说啥呢,你工作人员带头磕cp举报了啊!不过他俩氛围一直挺奇怪倒是真的。”

“算了算了,青春期小男孩嘛,说不定俩人对着营业呢,公司反正不亏。”

“……”

  

似懂非懂。

严浩翔从周围零星听到过几次类似的讨论,有一些心烦意乱,和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


如果说一开始是以童年好友的身份出现,却因为聚餐分离的造化弄人,给外界平添许多想象的可能性,加上公司利益趋向下一点有意无意的引导。彼此间的身份界限不断模糊。

回来时背着一身骂名,不敢对结果抱有期待,坦荡笑着跟其他人示好,却在贺峻霖出现前紧张得抠着手指。

回加拿大时候他都没流过眼泪,对外界反应表现得无坚不摧,却因为对方一句认不到就眼眶酸涩。


但贺峻霖又会拖着尾音叫他的名字,对他使用最凶,却最亲近的语气,在他尴尬时主动接话,帮他快速融入这个团队。

时常不经意地触碰到的皮肤,突然的靠近,故意讲鬼故事吓得对方瑟瑟发抖再去假装无意的安抚。

一切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


是朋友吗,好像也很难再完全坦诚心扉。

那是普通队友吗,又好像会比其他人更在乎对方的一举一动,拥有更多的自信了解。

她们说的喜欢或讨厌又是什么,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和表现,严浩翔觉得他压根摸不着头脑。



单靠思想搞不明白,实践上就更是走投无路。

团队挂上养成系偶像的称号,谁敢谈恋爱那就是老鼠屎坏一锅汤,害人害己。成年男爱豆还敢在边缘试探,偷偷跟漂亮粉丝聊个骚约个炮,换到他们,都不敢跟同龄异性多说两句话,谁一旦冲动了被曝光那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全团跟着陪葬。

严浩翔不懂,周围人更不懂,他又不擅长跟别人交心。刘耀文倒是常跟他一起写写rap,俩人又一个中学,偶尔会状似成熟的聊聊人生。

想聊聊青春期男孩子的标准话题,但一年统共没在学校待几天,比起哪个女生更漂亮,他们讨论更多的是作业有多难私生有多烦。

于是聊爱情就只能干巴巴的说说理想型,描绘一下美好期待。

刘耀文倒是兴奋:“我就喜欢又乖又帅的老妹儿,啊啊当女生太好了,下辈子我一定要当个女生!”

严浩翔被他逗得直笑,打趣半天。想了想说:“我喜欢特别的。”

刘耀文懵逼:“兄弟你别整这么抽象,展开讲讲。”


“首先肯定要好看的呗,然后就……宿命一样的,让我会想保护,又会崇拜心服的。外表要独立强大,但内心善良柔软。能有灵魂共鸣,能无限信任。在一起会快乐舒服,但也会有酸涩痛苦的。会假装冷漠又忍不住心软,会很有安全感又害怕失去。想远离,想靠近,想了解,想征服。”

“……你现场写歌呢兄弟??”

刘耀文一脸震撼我妈,边捂着腮帮子表示被酸得牙倒,一边拼命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严浩翔一本正经地表示:“之前看星座分析上这么说的,我觉得挺好。”



转头某次,刘耀文就把这事当个笑话在全团分享。

宋亚轩再次笑成咏叹调,其他人一边狂笑一边为严浩翔竖起大拇哥,纷纷感叹身为一个合格rapper,就是要不放过任何生活细节服务于创作。

只有贺峻霖一脸似笑非笑,站在旁边象征性的鼓了鼓掌,最后甚至还打了个冷哼。

严浩翔抬眼瞥见贺峻霖的表情,突然想起自己那天脑袋里一个劲儿的浮现他的脸,连忙收回视线,一阵心虚。



潜意识里一直回避不愿意面对的想法,在这样的瞬间似乎突然清晰了起来。

这样会算喜欢么?

是关于爱情虚无的幻想都被他的脸填成具象,是假装任性地作弄期待他情绪波动,通过他的嫌弃斗嘴恐惧甚至讨厌亏欠确认在意,是在奋斗片段里单独保留他的陪伴和鼓励,是在生活碎片里藏了关于他的浪漫细节。


如果将想法这么扭转,与喜欢同时确信的是对方完全不可能喜欢自己。

他争强好胜,不会看别人眼色,人缘只勉强过得去,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不够成熟。比贺峻霖强的地方大概只是不怕鬼,只能常常拿这个当砝码换他一点依赖。

——但又凭什么,凭什么只他一个人的心情每天在做过山车。

严浩翔不会让贺峻霖看出端倪,平白得意,不主动彰显出过分的侵略性。

但他这人才不会搞什么独角戏的卑微暗恋。只要贺峻霖给机会,他会主动抓住他的破绽,主动迎上去,攥紧他,拖住他。



在所有人在场下尖叫“翔霖是真的”的时候,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的眼睛说加油,对方眨了眨大眼睛表示知道,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像最美妙的工整对仗。

他们练习亲密动作的时候,严浩翔不小心隔着衣料碰到贺峻霖皮肤,对方就会真的像兔子触电一样原地抖一下,耳朵尖慢慢红透。

后来贺峻霖努力习惯了触碰和背后鼻息,便会停止触电般的小颤抖,用力装作一脸平静的样子。

围观群众却唯恐天下不乱,指着贺峻霖黑发里冒出的红耳朵尖儿起哄,“贺儿你不行啊,别害羞啊!看翔哥表情多拽,别让他装啊!”

贺峻霖骂他们无聊,绷着脸假装不在意。拽住严浩翔头发的手却更用力,鼻尖毫不犹豫地贴近,望过来的眼神里都添了一些别样的勾人意味。


严浩翔内心有些满足惊慌,又立马涌上说不清的自嘲。

——不是出于本心,是因为好胜心才这样的吧。


但他甚至还有些卑劣的窃喜。

——是讨厌或喜欢又怎样,我们之间是这样,即使憎恶反感也无法拒绝的机会与联系。



释放荷尔蒙是雄性无师自通的本能,特意选了歌词和他们故事相称的情歌,背后是浪漫的舞台布景。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向他走过来,情歌歌词配着宠溺微笑,温柔得像真心也似假意。


——像我这样,你会动心吗?

——来战胜我吧,如同我想征服你。





03 


车子快驶到学校路口的时候,严浩翔看了看手机,没有新消息提示。

他跟司机嘱咐道:“一会儿就停后门旁边的路口,晚上应该是住宿舍,不用等我了。”

助理在心里捂住了脸,来了来了他又来了。刚张嘴想劝说,严浩翔果断打断了他,“丁儿他们把狗仔都引走了,今天又没人跟,再说我回自己学校怎么的了。” 

说完他就脱了身上的外套,从后座角落拎出了大大的黑色中戏校服换上,戴上黑色鸭舌帽和口罩。

戏剧学院冬日标准搭配,即使还掩不住优越身型,隐没在人群里倒也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下车前他想了想又拜托助理道:“帮我去旁边小吃店买十杯奶茶打包吧,然后你们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他没进校门,而是先拐到旁边夜市,小吃摊前他压低声音熟练地点单:“老板,一份章鱼烧。” 

摊主虽看不清脸,但对他的声音很有印象,熟稔问候道:“大帅哥好久不见啊,老规矩,少酱微辣对吧?”

严浩翔嗯嗯点头,眯眼隔着口罩笑了起来。 

夜市喧闹,年轻男女来来往往,满是平凡生活的烟火气。   



说起来,严浩翔和贺峻霖是同一年进的中戏,但碍于他这年突然爆满的工作场次,预想的同宿舍同课同出同进的生活成了泡影。

贺峻霖资源人气也很好,但他特别挑剧本,除了假期接戏固定宣传,更多时候都更按学校要求,踏踏实实上课跑排练磨演技。 

同宿舍床铺放置得整整齐齐,但严浩翔一天到晚的在外跑行程,只能选几门不得不上的必修课,考试前奔回学校抱着贺峻霖的笔记一通猛抱佛脚。


有时会熬到深夜,舍友们眼观鼻鼻观心,早早戴上耳塞蒙头睡觉。

贺峻霖就在旁边磕着瓜子陪他熬夜抄笔记,偶尔看到错误就疯狂嫌弃:“大哥,是间离方法不是离间方法,抄重点你都能抄错来!” 

严浩翔反驳道:“哎哟,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手误好吗手误,倒一下不就行了吗。” 

贺峻霖不信他狡辩,啪一声摁住他的手,“那你阐明论述一下?” 

“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创造的术语,叙述体戏剧运用的一种舞台艺术表现方法,既让观众欣赏戏剧,但并不因融入剧情而忘掉演员本身。要求演员在感情上与角色保持距离,即使试图完全彻底地转化角色,也从未丢掉从角色中产生的他的看法和感受。” 

答案完美无缺,贺峻霖抿了抿嘴,想挑刺又挑不出来,只得慢慢把手收回来。


严浩翔却不放过他,左手反过来攥住贺峻霖想撤回的双手,右手还悠闲地转着笔杆,无赖道:“污蔑优秀学子,说吧,怎么补偿我的心灵损失?” 

贺峻霖瞪大了眼:“我?补偿你?凭什么啊?” 

严浩翔理直气壮:“凭我正确论述出来了啊。” 

张了半天嘴没话反驳,贺老师第一百零八次在同类型对话下,弱小无助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啊?” 

“大悦城新开了家鬼屋,下周末咱俩都没工作,陪我去呗。” 

“??又是鬼屋??”贺峻霖声音都变了个调:“鬼屋我真不行,哎哟我求求你了严浩翔,这么多年了能不能换个花样啊。” 

严浩翔熟练地以退为进,附加诱惑:“加油加油,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你看你每次都可以的。我都不要求游乐园过山车了,就个鬼屋,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什么火锅?” 

“就前几天你微信发我那个,评价不是说很正宗嘛。就看你是想先吃再去鬼屋,还是先去再吃。” 

“那就先去再吃吧,不然我怕我公共场合吐出来,但也有可能被鬼恶心地吃不下。” 

“那去完鬼屋看个电影,等你缓缓再吃。”严浩翔斩钉截铁。 

“也行吧。哎不对啊!我怎么就被你套路去了,我明明不想去的啊啊啊!”贺峻霖第一百零八次后知后觉。 

“我不管,你都说行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严浩翔顿了顿,覆在上面的手指勾了勾贺峻霖的手指,脸突然向前凑近对方,嘴角笑得有一点痞:

“别怕,这次我肯定全程都站你中间,不就是想让我一直抱着你嘛。” 

贺峻霖表情差点没绷住,耳朵倒是一秒变红。他使劲抽出双手,臊得差点把旁边的瓜子皮扔严浩翔脸上。又怕动静太大把室友吵醒,只用手把严浩翔的脸掰正,轻声骂道:“别不要脸啊,好好学习,早点睡觉。” 

严浩翔怕把人逗恼了,顺势一本正经地继续抄笔记。


贺峻霖在心里深呼吸了半天,才觉得自己脸上那股燥热慢慢退烧。但退一步又越想越气,在旁边忍不住嘀咕道:“我看是出去给你跑野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哈?” 

严浩翔想假装没听见,又忍不住侧头跟他斗嘴,两个外面威风八万的大明星在喜欢的人面前瞬间变回十八九岁的幼稚大男孩。

“又冤枉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出去就得到处应付人累死累活的,顶多吃点好吃的,也都发你看了。再说了,我这个人不撒谎实话实说的咯,总比某些人老把真心话都憋在心里强。” 

“……严浩翔你学不学习了,自己熬到半夜去吧。还有俩人太挤了,今儿晚上你滚回自己床上睡吧。”

兔子急了也“咬人”,贺峻霖咬牙切齿说完还抓了他胳膊一下,但没敢用力跟挠痒痒似的。转身拍拍屁股洗漱上床玩手机去了。 

严浩翔抬眼看了看,对方嘴上别扭嫌弃,却还是靠里贴着墙,留了一半铺位给他。他无声扬起了嘴角,加快了抄笔记的速度。   



从好的角度想,贺峻霖总是这样嘴硬但体贴地为他考虑,只会对他红耳朵发脾气。

从坏的角度想,贺峻霖能温柔体贴团里每一个成员,陌生人也能自然地唠得倍儿熟。 

——说来也不是没了我不行,那对你而言,我是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呢。 


性别意识最懵懂的年纪,彼此就因为企划纠缠在一起。然后分别在孤单和痛苦里,长成出类拔萃的少年。在某一天带着千夫所指再重逢,赌气却认命地又纠缠在一起。 


不是竹马竹马的完美童话。

他们是意想不到的开始,过程里充斥着无奈选择,心碎离别和幼稚冷漠。即使这一切未必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温馨,但的确是年少时最独一无二的,最美好,也最深刻的感情。


 ——哪怕是无意义的斗嘴,彼此别扭的亏欠,事后回想起来也都是独属于我们的珍贵片段。 

——然后陪你走很远,把珍贵片段串联构成我的人生线。 

——然后就像这样,开一些语焉不详的暧昧玩笑,看你因此红了的耳朵和生动表情。像这样试图反复加以证明你也同样。   



严浩翔熄灯爬上床的时候,贺峻霖已经抱着手机迷迷糊糊,还留了点意识翻身面对他抱怨道,“严浩翔你又不穿衣服。” 

寝室单人床挤着两个一米八的男孩子,空间显得愈发狭小。

他抬手掖了掖贺峻霖后背的被角,压低了声音耐心哄他,刚洗漱后的薄荷味儿气息铺天盖地,“你又不是没习惯,眼都睁不开了还嘟哝,快睡吧,晚安。” 

严浩翔一只手覆在贺峻霖背后轻拍,男孩子说晚安的胸腔温柔震动。

贺峻霖轻轻嗯了一声回道好梦,再熟练地把手递进他另一只手掌心。

像无数个相似的深夜,感到自己被温暖握紧。 





04


有日常舞蹈训练和表演课的功底,选择艺考算是他们最顺遂的路。加上那年团队暴涨的人气和口碑,各大院校都盯着他们的去向,暗中递了橄榄枝。

一年前,招生办托人打电话来做报名宣传的时候,贺峻霖正在练习室帮严浩翔压腿。

工作免不了劳损,严浩翔的膝盖问题一直也没见太好。之前压腿一直是丁儿负责,严浩翔向来闷不吭声,后来丁儿去上了大学,自然就换成了贺峻霖跟他互压。

于是他每次压都一副痛到咬牙的样子,搞得贺峻霖怀疑是不是自己用力有问题,跪地伏在背上慢慢向前推,脸上也满是小心翼翼,仿佛严浩翔是什么易碎品。


以前严浩翔只能压一分钟,现在倒能压个两三分钟。但时间一到他就自然地把上半身往后仰,收了点力靠在贺峻霖身上,嘴里哼哼唧唧:“歇一下歇一下。”

贺峻霖无情想推他:“就压了两分钟还想休息。”

严浩翔微微皱眉:“啊,我膝盖那儿的筋有点痛,可能是压久了腿都麻了。”

一听到膝盖,贺峻霖也不呛声了,默默收回想推他的手,还微微调整了下跪地的姿势让他靠。


早期严浩翔会跟贺峻霖撒娇,通常是他想要什么东西或者想让贺峻霖做什么事,那时候他俩还是在别扭地修补关系,镜头前忍不住靠近又下意识远离。

日子久了,弯弯绕绕也都在心里转明白了,撒娇算什么,严浩翔想哥我还会耍无赖呢。

贺峻霖最开始是尝试避着镜头哄他,后来慢慢怀疑是严浩翔在套路自己,但又担心他是真不开心,就只能嘴上说着你干嘛呢,暗地里偷偷勾他手掌心表示安抚,身体也习惯了他状似无意的靠近。

“你膝盖怎么样啊,要不下课了我陪你去看看医生?”严浩翔闭着眼没吭声,心里正放松,贺峻霖就先忍不住担心。

“没事,老毛病嘛。等下还有表演课啊,结束都多晚了,再说今天周日了,你不是还要回成都去学校呆一段吗?”

贺峻霖丝毫没犹豫:“学校那边不急,我可以先在这边集中上艺术课,下周再回成都。”

严浩翔闻言,微微直起上半身,手肘搭在膝盖上。侧头对着贺峻霖挑了挑眉,嘴角弯着笑,眼神温柔里还带着促狭。

贺峻霖嘴角也止不住地微扬,兔牙微微露了尖。

他的婴儿肥褪了一些,轮廓线条分明衬得人更加高冷,但笑时露出的小兔牙让他的可爱因为反差更加惹人心动。

彼此只是一个半身的距离,严浩翔甚至能数清楚贺峻霖的眼睫毛,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工作人员接完电话推门进来,俩人才回神,贺峻霖迅速抿回唇角,不自然地推了严浩翔一把,只是耳朵有点泛红。

“各大艺考院校开春就准备拟招生简报了,北电中戏还有上戏那边的老师都来提前探信儿了,你俩都怎么跟家里商量的,我好尽快给人回话。”

贺峻霖丝毫不改他老大爷的作风:“我还是中戏呗,南锣鼓巷吃吃糖葫芦,后海冬天滑滑冰,没事公园下下棋,努力演演小人物。人生啊。”

“行,挺适合你的,还能去北京找丁儿,翔哥呢?”

小马哥亚轩儿小张张都去伯克利追求音乐梦想了,丁儿天天在群里哀嚎一个人在北电太孤独,赶紧来俩人陪他造。

严浩翔眼神还望着贺峻霖:“时代姐妹花,永远不分离,我也中戏咯。”

工作人员微微松了一口气,留在国内总归方便开展事业,但面上还有些犹疑:“你跟你爸妈商量好了吗,真的确定吗翔哥?”

严浩翔点头不耐烦地撵他出门:“定了定了,我说了算,你就这么回复就行,我们要上课了拜拜。”



那天下了课天色已黑,回宿舍的车上,贺峻霖还不放心一个劲儿催严浩翔去检查膝盖。

“这大晚上的医院运动科肯定都下班了,改天一定去好吧。”严浩翔无奈又带点宠溺,看贺峻霖眼神要着急又赶紧补充:“我跟你保证,好吗?”

贺峻霖瞪了他一眼,嘴上怼他:“你最好是。跟我保证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膝盖疼,反正你就自己作吧。”

严浩翔看着他轻声笑,贺峻霖却没再瞪他,神色纠结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确认:“你真去中戏啊,你爸不是死活不同意吗?”

前段时间严浩翔每天都在电话里跟他爸吵得昏天暗地,贺峻霖在旁边撞见过几次。

严浩翔他爸想让他出国修个正经专业,哪怕后面还是想走娱乐圈,但圈子潮起潮落,哪天不混了起码还有个安身立命的文凭资本。

“你都问了好几回了,真去啊!我爸不同意也无所谓啊,他说我胡闹任性,一年到头见不着一面,他说就说去呗,又管不了我。”

严浩翔瘫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回答,想起什么又轻笑:“这就跟当年一样,我拼了命的要回来,我爸苦口婆心地劝我别胡闹任性,我说不回去可能遗憾后悔一辈子。全家怎么劝也劝不动,我爸气得就差把我护照藏起来了,还好他自诩是个文化人,干不出这种事。”



到现在提起当年,他们还是会微妙地沉默一下,车内微微有些寂静但并不尴尬。

严浩翔左耳单带着耳机,垂眼轻哼着几乎成名,音乐不知道是不是放到这一句,但贺峻霖靠在他右边,还是清楚地听到了歌词。

「我保护我想保护的  当我身处这丛林  」


男孩子过了变声期,声线里更多了成熟喑哑,垫上一点青涩,在贺峻霖耳边挠的脑袋嗡嗡响。

他心还止不住一揪一揪地发紧,再谈及那些过往片段,早就没有了责怪埋怨,只剩铺天盖地的心疼,附加此刻一点点莫名甜蜜的酸涩。




贺峻霖曾在采访里斩钉截铁地说,不想回到过去。早早认清了个体的无能为力,再也不想对未来做无谓期待。

严浩翔回来了,他努力还是一样甚至更多,但内心一边抗拒回忆,却又更能安心向前。

队友都不止一次敏锐地评价说,小贺你越来越温柔可爱了,怼人都没有那么凶了哟。公司和老师也有更多夸奖,小贺你越来越有自己的风格气质了,精神劲头很好,保持住啊。作为网上冲浪十级选手,自然也看到粉丝尖叫着欣慰,那个舞台上自信满满的贺老师终于回来了。

他为自己的努力鼓鼓掌。然后也时常忍不住去看,自己和严浩翔的名字被紧绑在一起。外界议论纷纷,两者却密不可分。


——呐,虽然不想承认,但因为你回来,我不服气,满是胜负欲。又有了底气和勇气,生出了万丈野心。

——虽然没有你也不是不行,地球一样的转,朋友一样的多,我也没有不快乐。

——但是你回来我身边,我好像才是真正的我。然后一起变更好。



理智常常告诉贺峻霖,他应该劝严浩翔跟家人好好聊聊。但每次一旦想到未来的日子里,这人都会陪在他身边,他就自私作祟,一点不想再开口。

他整天面色开朗,照贫嘴照开玩笑,装作对这事满不在乎。但无人时刻,又忍不住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最负面的结果,想到自己心脏都发酸发痛。


——如果你再离开呢?万一你妥协呢?你会不会再次从我的人生里不告而别?

——就像你后来对我说,对于无能为力的分离,道别只是一道残忍又无用的工序。


贺峻霖内心完全抗拒接受这种可能,于是他在嘴上跟严浩翔反复绕着弯确认,哪怕对方给了工作人员肯定答复,他心里却也还没松下那口气。

关于这个人,是总有这样莫名的不安和在意。




外界都说严浩翔算是个典型的狮子座男,为此贺峻霖还专门偷偷研究过一段星座分析。

崇高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大事冷静聪明,小事会无措心软。脾气有点急,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够温柔,骨子里却藏着满满的骑士精神和绅士精神。

 ——别说还有点儿准哎。

于是贺峻霖假装随意地点开“不可告人的秘密,来看狮子座男生的择偶要求”。


择偶要求高,颜值第一,喜欢皮白胸大的女生,同时要求内心温柔;但不能太优越伤害他的自尊心,内心太温柔吸引不到他们,不刺激不来电。

要谈得来,有安全感,但又不能过于平庸而无挑战性,这是无法让表面花心的他定下心来的。因为崇拜,他会催生占有欲,加上一点温暖,慢慢地离不开你了,才能把好感过渡成爱。


贺峻霖无语,都什么变态要求,这是择偶还是择神仙啊。

关掉页面又忍不住对比自己,帅是帅,但性别不对,没胸。他倒自诩内心温柔,就是天天跟严浩翔吵架,明里暗里没少说往对方心窝里戳刀子的话。

也许作为兄弟朋友算谈得来,但严浩翔的安全感也许都来源于自己强大的自信,跟他贺峻霖压根没半毛钱关系。

贺峻霖蒙上被子,算了,反正严浩翔那种人,脾气再直异性缘也好得出奇,要求那么高,自己等神仙去吧。

转念又埋进枕头里内心哀嚎,他在干什么蠢事啊,严浩翔喜欢什么样的人跟他有个屁关系啊。

再说了,星座书上的话也不一定算得准。



转几天,刘耀文扯着嗓子把严浩翔的择偶标准讲得绘声绘色,直说成八点档梦幻青春偶像剧,王子虔诚地在等待他命中注定的公主。

严浩翔刚想反驳,就被刘耀文堵住了口,“就说是不是你自己说的话吧翔哥,太难忘了哥们儿都背下来了。”

对方露出熟悉地无力反驳的笑,视线漂浮。

贺峻霖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突然感到一股凉意从内心漫上来,说不准那是什么感觉,但绝对不会是热闹有趣或者感动欢喜。

是好像把不可言说的小心思一个个从角落翻出来,又笼上一块阴影,感到心脏一点点往下坠。

周围都是起哄声,搅得人心烦意乱,贺峻霖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僵,余光却无法从男孩子无奈又慌乱的表情上移开。


——又是这样子,无法拒绝被你牵扯视线和心绪。听着你对爱情的期待,却无可抑制的推敲自己。
——如果这是喜欢。


他站在原地,手指微微蜷进掌心。感到严浩翔的视线莫名瞥过来,又好似心虚的快速转回去。

在心底拼命自嘲,却认命地跌进对方每一次望过来的眼。


——如果装作讨厌你,不停跟你拌嘴,陪你做你喜欢但我恐惧的事情,顺从安排和你营造暧昧舞台,伪装单纯迎合你大大咧咧的靠近,再靠着你的叛逆确定未来。

——像这样放任我卑鄙的小心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别扭地,却无法分割地绑在一起。



车内,贺峻霖听见自己故作凶悍的语气,“你最好是能决定,再说了中戏也不是想上就能上的,考不上你就自己丢人去吧。”

被这样怼了一通,严浩翔也不生气,胳膊一把勾住身边男生的脖子不讲理道:“别踩一捧一啊,我考不上你肯定最丢人。别想了,反正我们俩注定绑在一起的,陪我复习啊。”

逻辑似乎哪里不对,但温柔气息就洒在自己脖颈,如此逼近,以至于贺峻霖一瞬间忘了如何反驳他,也没想要推开对方。

心脏像得到最有效的安抚,缓缓地落回了原地。



05


深夜的校园里,还有零星排练厅亮着灯,毕竟不出晨练的时候,大家排戏都秉持着美国作息。

严浩翔拎着大大小小的食物包装袋,熟练地抄了花园近道,走向二号排练厅。


推开排练厅后门的时候,贺峻霖正站在台下拿着喇叭纠正台位。

旁边候场的演员们眼尖已发现了他,刚想张嘴喊人,严浩翔赶紧比了个嘘的表情,于是大家带着一副“我懂我都懂”的兴奋表情闭紧了嘴巴。

严浩翔虽然就来看过一次排练,但全世界都知道他俩关系好。

带着队友兄弟身份,又同届同班同寝室,还落了个无人不知的中戏表演系双系草的中二名号,副作用是连带着俩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都传遍了校园角落。


贺峻霖毫无所觉,还在一脸认真地给意见,“师姐,刚刚那遍有点偏台了。这场应该是在书桌前侧对观众,你正对着会显得贼假贼不自然。”

台上的师姐刚要认真回应,不经意往台下一看,表情一瞬间兴奋到放光,声音也突然鸡冻:“嗯嗯嗯嗯!!”

“??”贺峻霖有点懵,周围人似乎在偷偷讨论些什么,但也听不太清楚。

他抓抓头发建议道:“那我们再来一遍吧。”

严浩翔正顺着厅内座位台阶往下走,道具组在一边站着也不上台挪道具了,师姐蹦下台,促狭地拒绝道:“贺儿,暂时别来了吧,家属都来慰问了哎。”

贺峻霖猛一回头,严浩翔刚走到他身后,想吓人但慢了几秒被拆穿,心虚地咳嗽了两声。

周围爆发出一片哄笑。



他神情有点诧异,但又忍不住惊喜地笑出了兔牙。严浩翔摘了口罩,看着他笑得一脸无奈加宠溺,贺峻霖上手轻推了他一把,示意这人正经一点。

周围又是一阵“kswlkswl”的小声尖叫。

严浩翔温声道:“休息半小时吧,我买了奶茶,给大家分分。”

贺峻霖懵懵点头。

师兄师姐们都是同系,大部分接触过不算陌生,闻言不客气地一哄而上,拿了奶茶还不停起哄。


“谢谢翔哥哈!”

“你谢翔哥不如谢贺儿,都是托了贺儿的福,咱才能喝到翔哥亲手送的奶茶好伐。”

“是是是,谁说不是呢,冬夜里一杯暖暖的热茶,反映着人间多么可贵的真情!啊!”

“不愧是小老公,外表酷盖内心温柔,哎呀我好酸哦。”

严浩翔表情压根不变,稳如泰山,还能跟师兄问候几声近况。

贺峻霖却在一边耳朵爆红,板着小脸试图反驳:“什么小老公啊,你们别乱说话啊。”

师姐们咬着吸管,一脸无辜:“你家小严小老公的称号全互联网都知道,我们冤枉喔。”

“……”贺峻霖这下连脸也有点泛红,憋着嘴角弧度,又小声反驳:“那他也不是我家的,别乱讲。”

“你们一个团的呀,俗话说队友似亲友,兄弟似家人,四舍五入不就是一家的嘛。”


贺峻霖完全说不过这群人,被师姐们调戏得团团转,羞得忍不住直往严浩翔身边靠。偷偷往对方脸上扫了一眼,却捕捉到严浩翔脸上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

这人又在幸灾乐祸,有点气。


而他明明没喝奶茶,心里却有甜蜜一丝丝地泛上来。心甘情愿地被这种情绪包裹着,有点上瘾。


“没吃晚饭吧?你估计没看微信,我带了吃的,去休息室热一下。”

严浩翔伸手虚拦了一下贺峻霖倒过来的身体,顺势握住他的手臂。

群众闻言自觉散开,嘴里一边起哄道差别待遇,一边冲贺峻霖使了眼色,甚至还有人偷偷做了个握拳的动作,口型比划着“冲鸭fighting!”

贺峻霖脑袋里羞得发蒙,显在面上就是表情呆呆地,顺从地被严浩翔拉着手臂离开了人群,留下身后一片口哨和善意哄笑。



化妆台上放满热好的饭菜,贺峻霖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两声,赶紧掰了筷子准备开吃。

“你怎么来了,今晚你们不是聚会去了吗?”

“聚完了呗,为了不浪费粮食,顺带来拯救一下水深火热中的某人。”

严浩翔坐在他旁边,掏出手机回复助理发来的工作安排。

“就为了不浪费?”

贺峻霖环视了一圈桌面,麻辣兔头,糕点,火龙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甚至还有后门热腾腾的章鱼烧,口味也都是自己的惯例。

他咬着筷子差点笑出声:“严浩翔你借口不要太烂好吧。”

对方掩饰性地皱起了眉,状似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别废话了,赶紧吃,一会儿又凉了。整天说着自己吃盒饭吃得要吐,有好吃的还在这儿磨蹭,毛病。”

贺峻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个榆木疙瘩,不破坏气氛会死啊。

他往嘴里扒了扒饭,换了个话题:“大家都怎么样啊?上次丁儿来学校找了我一次,刘耀忙着高考我不敢打扰,尤其是好久没见亚轩小马哥和小张张了,别说还真有点想念。”


“那你也好久没见我了。”严浩翔手上回复消息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口接道。

贺峻霖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往嘴里继续扒饭,没搭理他。

他只能正经回答:“大家都挺好,小马哥亚轩儿和小张张没啥变化,该起哄的起哄,该锁我喉的锁我喉。耀文还在想是来找我们还是去找丁儿,最近他在搞那个说唱节目,可能结束再决定吧。”

贺峻霖点点头,吃着又问:“那他们什么时候走啊,这个戏估计这周能排完,还能见上面吗?”

“应该能,出国的下个月才走,他们最近工作都在北京,丁儿也在学校准备期末考。等你排完了群里约一下吧。”

“…你还有脸提期末考,你自己还有三门呢大哥,我都怀疑你知道课程名字叫啥不?”

“名字还是知道的咯,我下面日程都尽量往白天排了,起码晚上肯定能回来住。”


严浩翔收了手机,撑着脸看贺峻霖鼓着嘴吞章鱼烧,突然拿纸巾自然地沾掉他嘴角残留的酱汁,神色假装嫌弃,动作却很轻。

“再说了,不还有你在嘛。”

化妆台的光映着男孩子的温柔眼睑,微凉指节和脸颊的轻微碰触,温暖食物填进胃里的温度,因他出现旁观者的哄闹。引得贺峻霖心脏一直不停地发出躁动的鼓点声。


深夜的练习室,舞台的候场区,甚至镁光灯下的光圈里。像这样两个人面对面的空间,即使从年少到现在已有无数次,但每发生一次,都还是会觉得世界安静,只剩心跳声震耳欲聋。

每个动作都像电影慢放,拉扯出无数意味。空气变得稀薄,于是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面前这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孩子,从前只会对他张嘴说“加油”,伸手拉他站起来,一副大步向前的姿态。

现在却会随意吐出惑人的情话,懒懒地靠在他身边,用最自然无比的亲近姿态,甚或依赖,将他的心死死钉在原地。



贺峻霖微微吐出一口气,起身收拾掉桌上的餐盒,状似无意地问:“我等下可能还要再排一遍,你先回去吗?”

严浩翔也站起来,顺手帮他提了提羽绒服落下的领口,再去角落拖来垃圾箱,“我今晚住宿舍,等着你一起回呗,省得某人老说学校抠门,半夜走路上连个路灯都不给亮。”

“哦,那你坐一边等着吧。”

贺峻霖压下心里的情绪,一边慢吞吞往外走,一边又假装好心地劝道:“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睡吧,我这估计还得一个小时,其实也不用等我。”

严浩翔从后面把他往前推着走,“那你们还不赶紧排,你把你包里笔记给我,我边看边等你呗。”

也许是水果的甜味还没消退,惹得贺峻霖不自觉流淌出一丝微笑,仗着严浩翔在身后看不到,嘴上还不饶人:“好的吧,你最好别给我看睡着了。”



如果此时有人和他们迎面走过来,就可以看到两张脸上如出一辙的笑容。

甜蜜的,微酸的气味,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虽然没有你的夜晚,我也可以一个人走回去,但你答应陪我,就会突然产生软弱的期待。

——而像这样等待你的平凡夜晚,对我已足够珍贵。




06 


排练结束已是凌晨,跟大家道别后走出排练厅,贺峻霖抬头看天,夜晚的幕布黑黝黝。

严浩翔走在他旁边,微微落了半个身位。

走了一小段路,贺峻霖突然停下,微微转头叫严浩翔,“黑咕隆咚的,你往前走点不行吗?”

严浩翔一副悠闲模样,晃悠悠地往前走了两步到他身旁:“这又不是鬼屋,难道还要我走在你中间吗?” 

得,走中间这个梗算是出不去了。

  

贺峻霖又想起上次在鬼屋,严浩翔当真全程从背后紧紧抱着他,搞得他满脑子都没装下过鬼,只晕乎乎装满了身后对方的胸膛,和身前双手紧握的温度。   

即使还没到出口前,他们就要在黑暗里放开牵着的手,戴好口罩,再低着头分开走。即使就算这样,还是被狗仔一通乱报,标配起得夸张无比,又是甜蜜约会,又是恋情曝光。

惹得双方经纪人打电话来苦口婆心磨破了嘴,两个祖宗您们在外面好歹收敛一点。 

明明只是普通朋友一样外出吃饭,明明他们现在根本不是外界甚至周围朋友想的那种关系。 

而好像那之后,严浩翔的工作就变得更忙了起来。   


“哎,上次狗仔那个事儿,怎么样了啊?”贺峻霖忍不住问道。 

“没事儿,就之前接的几个代言分了某些人的蛋糕,抓不到别的黑点,就只能找了狗仔和营销号吓唬人呗。” 

“喔,那没事就行。”贺峻霖又说,“上次你叨叨那个我跟组宣传的戏,导演让我问问能不能请你写个宣传曲,当然你要是忙就算了。”

严浩翔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却是一喜,答应得毫不犹豫:“让男主角来问那肯定是能啊。” 

“嗯。”男生微微点头,想了想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还有,你现在一言一行都有更多人盯着,今天当你聚完来送饭就算了,下次就别了。” 

黑夜里一片寂静,显得贺峻霖的声音哪怕有意放轻了,也重重地压进严浩翔脑袋,一字字地嗡。  



回宿舍的近路要穿过学校的人工湖,严浩翔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一屁股坐在湖边长椅上,一声不吭。 

贺峻霖回头疑惑看他,“怎么不走了?”

看对方垂着头,还没有想要起身的动静,便也回身坐在他身边。

冬夜的湖面泛着寒气,缠着两个人的裤腿往身体里钻。 

太了解严浩翔了,有时候比他自己更甚。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动作,代表对方正在生气的情绪里。贺峻霖仗着夜色直直望向身旁的人。

 ——但又为什么呢。   



无声吹了两分钟冷风,严浩翔才把情绪回归稳定。在刚刚那一刻,积累了许多瞬间的负面情绪都泛着酸冒上来,直让他这个从没发过脾气的人,差点失控。 

光秃秃的树枝在夜里被风裹着摆动,零散几个路灯在远处微亮。冬天冻得要死的凌晨,贺峻霖肯定很疑惑也很烦恼,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 

向对方故意展露一些体贴的行为,以收集被全世界默认在一起的幸福瞬间,满足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心思。

一直以来,绞尽脑汁试图这样证明自己的存在,却忽略了也会为对方带来困扰。   



严浩翔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寒冽空气里形成一团白雾。他突然开口道:“对不起。” 

贺峻霖被这道歉里的郑重吓得一愣,心里突突直跳,有一些莫名的预感,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怎么突然道歉啊?” 

严浩翔却觉得这声道歉仿佛钥匙,打开了心牢的开关,让他终于有勇气把以往摁在阴暗角落里的心思慢慢吐露出来。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跟你道歉的,但我一直故意想欠着。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我们要相互亏欠,才能藕断丝连。” 

他甚至还小声哼了哼歌词,然后才自嘲道:

“但其实你一点也不欠我的。是我从小就爱捉弄你,12岁的时候不告而别,15岁又横冲直撞地回来。然后仗着你的心软理直气壮的要求你,拖着你陪我去你最讨厌的地方,对你发脾气要你照顾我的情绪。” 

“就像现在,我也在莫名其妙对你释放坏脾气,要你坐在这儿听些莫名其妙的话。” 

贺峻霖想反驳他,但感到这氛围庄重,张开了嘴又慢慢抿紧。 


“你太善良了,老是特别轻易就原谅我。”严浩翔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继续说。 

“但是贺儿,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我的胆子都是装出来的,我其实是个特怂特坏的人。我处心积虑地把我们俩绑在一起,绞尽脑汁地制造彼此氛围特别的景象,会在内心迁怒抢走你关注的别人,又会因为心虚,故意对你语气发凶。我不避讳在你面前争吵,只会对你示弱,甚至利用自己的伤疤吸引你的注意。”

“所有人都默认这样是喜欢你,包括我自己。” 


“我这人又争强好胜,不肯服输。我总卑劣地想,凭什么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啊,眼看着前面是万丈深渊,也总想拖着你一起。” 

“喜欢看你害羞,喜欢看你生气装凶,喜欢你害怕得躲进我怀里,喜欢你对我的靠近毫不设防。喜欢你只看着我,喜欢你为我紧张,喜欢你对着我唠叨。甚至喜欢你明明说不想回头,却一直在等我。”

“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你也在心动,你是心甘情愿陪着我。” 


严浩翔表情还没收回幻想的甜蜜,就浮上一丝痛苦,“但这一点儿也不对。我没有对你说过对不起,没有跟你说过喜欢你,我总不太懂体贴和温柔,骨子里带着自私和霸道,性格里藏着无法抹平的背光面。” 

“你老说我幼稚,我以前不以为然,其实只是心虚不想承认。”

他语气平静又嘲讽:“也许我这种人天生不会爱人,却还指望着你一直等我,从前等我回来,现在等我成熟。” 

“但人又凭什么一直在等另一个人呢。小时候我爸出国,我总跟他吵架埋怨他不着家,然后他走了,还会有自己新的幸福的家。后来我去了上海,总想着自己努力就能行,但舞台就那么大,每个人的眼神都发光,又凭什么停下来听我的不甘和委屈。所以我学着闭紧嘴巴,去跑,去抢,去争夺。”

“所以我总是以为就算你讨厌我,只要霸占着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了。但是喜欢不该是这样的。不该伤害你一丝一毫,不该让你觉得负担烦恼。”

严浩翔说着温柔地笑了,周身气息完全放松了下来:“你那么好,应该永远有温暖包裹你,让你一直坚强开朗,保持晶莹剔透的心,永远感到生活有趣而光明。”  

  

双脚和小腿都被冻得丧失知觉,男孩子又是用道歉收尾,“对不起啊,连表白我都让你在冷风里受冻。” 

说着他站起身跺了跺脚,转脸冲着一边呆呆的贺峻霖温柔道,“太晚了,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再走。这一通乱七八糟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要实在不想记得就当做了个噩梦吧。” 

贺峻霖也起身,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男孩子的背影高挑,体格虽没有过分强壮,却时常安全地笼罩在他身旁。

是那样的安全感,从来没有从其他人身上获取过的,带着些酸涩的,凉意的,又窃喜的,甜蜜的,反复徘徊在心头。 

再在担心失去他的不安时刻里,被拿出来反复温习。


——原来在那些自我折磨的时刻里,你也会有同样的情绪,矫情,嫉妒,不安,痛苦,甚至自我厌弃。

——好在这些坏情绪都是来源于,你所说的喜欢我。 

——如同我喜欢你。   



路程并不长,走到楼下的时候,贺峻霖开口叫住严浩翔,“大半夜的你别走了,上去睡吧,今晚那俩出去嗨了。”

对方犹豫了一下,想开口拒绝,但想到什么又跟着他上了楼。

进了黑黢黢的寝室,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最近晚上经常一个人住吗,不会害怕吗?” 

贺峻霖嗯了一声,只催着抓紧洗漱,他冷着脸不主动说话,严浩翔也不敢主动撩闲,只得屏住呼吸加快动作。两个人收拾的速度简直非同寻常的快。 


贺峻霖先爬上了床,身子贴着墙壁,照常留了一半铺位给另一个人。 

关灯之前,严浩翔站在自己压根没怎么睡过的铺位下面,看见贺峻霖的手机还在桌子上,开口问道:“你手机在下面,用不用我递给你,还是你就要睡了?” 

贺峻霖蒙着头,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不用。” 

听见下面人愣愣地回了个哦,转身关了灯准备上床。 贺峻霖在心里不断暗骂,笨蛋笨蛋笨蛋!木头木头木头! 

清了清嗓子,他在黑暗里开口叫住对方:“严浩翔,你上来。” 

——认命了,是笨蛋是木头是坏家伙是王八蛋,他都认了。   



熟悉的温暖身躯钻进了被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靠近他。贺峻霖把被子从头顶拉下来,跟他在黑暗里面对面,开口说道:“严浩翔,你是该道歉。” 

对方表情涌起愧疚,立马就想开口说对不起,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今晚却变成了道歉机器。

贺峻霖鼻头一酸,快速打断了他没说出口的话,“但原因不是你今晚说的那些,自以为正确的,为我好的话。” 

“你说我不了解你有多差劲,那你大概也不会知道,我一点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好。”


他语气也有些自嘲:“我知道你回来觉得亏欠,就假装讨厌跟你斗嘴对你颐指气使,让你只想着注意我的情绪。你青春期荷尔蒙旺盛,我就故意装得单纯,享受你开的暧昧玩笑。我怕你再走,就装作不信任地质疑你,听你一遍遍反复跟我确认。” 

“我其实才是一个特别矛盾的人,表面热闹但内心里孤独的要命,貌似温柔但警惕着保持好安全距离,看起来无欲无求但事实上想要太多。非要说的话,从又见到你开始,我就时刻陷入在这种,自己不想承认却真实存在的矛盾里。” 

“你说你很坏,是,你忽地走了又忽地回来,我不想回忆但又从没放下。你骄傲自信又肯示弱,我不服气但又常担心你。你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沉默,我想安慰又怕自讨没趣。”

 

“你挺着脊梁回来,整个团队的确排斥过你,但却卯足了劲头想超越你。每个人都在拼命向前,走过那点紧张争夺,向着共同的目标前进,人心慢慢地就齐了。” 

“于是你说最喜欢小马哥,他就也心疼地护着你;你让丁儿教你舞蹈技巧,他就跑去学怎么保护你的膝盖;你跟亚轩和真源胡闹大笑,这俩人就天天怕你不开心拼命给你捧场;你跟耀文一起写rap一起出去玩,还勾肩搭背讨论美女和爱情。” 

“而我呢,我每每只能庆幸我们的故事够狗血。狗血到让别人都期待我们一起出游,花钱请我们俩单独站上舞台,让我们能得到万众瞩目再热血沸腾,暧昧亲密都名正言顺算作命运。然后我才能一遍遍搜我们俩绑在一起的名字,没忍住再对未来有了新的期待。” 


被子里,严浩翔用力攥紧了他的手,贺峻霖无声笑了笑继续说。 

“嫉妒,不安,故意营造,虚假伪装,争强好胜。这些所谓的卑劣情绪,我对你一个不少。”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胆小。你不在,我一个人进剧组,跑宣传,走夜路,社交,吃饭,睡觉,样样不赖。但我就想跟你诉苦,看你心疼,欣赏我的独立坚强,又努力笨拙青涩地保护我,逗我开心。” 


“严浩翔,你别把我想象成多好的人。” 

贺峻霖语气凉薄,但叫对方名字时又莫名柔和。 


“我可能比你还要矛盾得多。我最排斥你,最接纳你。最想远离你,最想靠近你。最想推开你,最想拉紧你。最想挣脱你,最想拥抱你。” 

“我最讨厌你,最喜欢你。最恨你,也最爱你。”   



夜晚寂静,冷风呼呼地拍上阳台窗户,屋里两个人的心却不断发涨。 

严浩翔抬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住他的发,贺峻霖没有挣扎,半晌坚定地拥住对方的脊背。黑暗里似乎有亮晶晶的眼泪滑过谁的眼角,但随即又被温柔的吻覆盖。  



——按照这样矛盾的轨迹往前走,我们已经走过了那么漫长的距离。 

——爱人,我用最善良的样貌吸引你,用最卑劣的手段试探你,用最隐秘的心思叨扰你,用最冷淡的语气挽留你。 

——不是每一封地址错误的信都会被退回原主,不是每一辆开错站台的列车都会及时调头,不是每一个漂流瓶都能漂洋过海,不是每一个生日愿望都能心满意足。 

——所以多幸运。是你横冲直撞来到我身旁,拥抱我的恶劣与疤痕,抚平我的不安与矛盾。 

——谢谢你的勇敢和坚定。爱人。 




07


鸟愈飞愈千里,边飞边歇息,也只是为了寻找一个温暖的栖息地。

你会找到的,他说。

为什么。

因为你是这样一往无前的人。


——安妮宝贝《清醒纪》












————————————————

本想写一个单视角无脑小甜文,但总觉得不够丰满,便把本来打算独立成篇的一些想法揉在了一起。虽然有一些还没表达到位,只剩自我感动的矫情,但只能说足够真诚。

写文时bgm是《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也希望我的少年一直勇敢下去。正直,美好,健康,快乐。








一只.

【翔霖】包养小情人

柔情护短金主严×恃宠而骄演员贺

abo丨包养丨甜

全文5.9k+ 一发完

ooc勿上升


眼看剧组的拍摄就要结束,贺峻霖一不小心又闯祸了。


人人都说Omega是种懂得看眼色,识大体重细节的人,偏偏贺峻霖不一样,办事大手大脚的,三天不闯一个祸就消停不下来,这回剧组的摄影机又让他给碰坏了,还好里面的内容已经导出了,要不然不知道得赔偿多少钱。不过贺峻霖不在乎,赔多少都无所谓,毕竟身后有个大金主Alpha罩着,还没等别人说他就一个电话打给严浩翔。


电话响了...

柔情护短金主严×恃宠而骄演员贺

abo丨包养丨甜

全文5.9k+ 一发完

ooc勿上升










眼看剧组的拍摄就要结束,贺峻霖一不小心又闯祸了。











人人都说Omega是种懂得看眼色,识大体重细节的人,偏偏贺峻霖不一样,办事大手大脚的,三天不闯一个祸就消停不下来,这回剧组的摄影机又让他给碰坏了,还好里面的内容已经导出了,要不然不知道得赔偿多少钱。不过贺峻霖不在乎,赔多少都无所谓,毕竟身后有个大金主Alpha罩着,还没等别人说他就一个电话打给严浩翔。











电话响了几声,对面才接起来,“拍完戏了?”











贺峻霖漫不经心道:“快了,但是你得先赔个相机,不然拍不下去了。”











剧组的人在边上听着就知道这电话是打给谁的。说来也奇怪,一个Omega演员被包养确实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不过像贺峻霖这样坦荡的还真没有,一般人都藏着掖着不肯让别人知道自己被包养,贺峻霖不仅不觉得这事不好还天天拿出来显摆,一惹祸就把严浩翔搬出来,整一个行走的ATM机,圈里几乎没人不知道他是被严浩翔包养了的。没人了解严浩翔包养了多少人,不过按理来说这样的Alpha一般都得在外面包养三五个Omega,所以贺峻霖应该也只是其中一个。












严浩翔知道这相机肯定是非赔不可了,自从包养了贺峻霖,他这冤枉钱没少花,养了一个惹事精,三天两头让他收拾烂摊子,每回想把这个欠揍的Omega拎过来教育一顿都会被人在床上叫几声哥哥给弄得没火气,任劳任怨的听人指挥。












没办法,谁让他太可爱了。











严浩翔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叫人送去了新摄影机,并且比原先那款高级好几倍,剧组的人都爱不释手的,导演对贺峻霖也更殷勤了。这段时间拍戏一直跟剧组在外地,连着三个多月贺峻霖都没有回家,正赶上这段时间严浩翔也忙,中途抽空去看过两次贺峻霖,都是在半夜休息的时候,这事也没让其他人知道。










两个人是异地的状态,除了那一通赔偿的电话大家几乎没见过贺峻霖和严浩翔有所互动,再加上贺峻霖是被包养的这件事人尽皆知,不少人开始按捺不住自己的嘴开始说小话。










杀青的前一天,贺峻霖拍完了自己所有的戏份在一旁休息,剧组刚刚拎了几袋奶茶回来,天气正热,哪怕严浩翔经常告诉他不许喝冰的,但是看着冒冷气的冰奶茶贺峻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反正他现在不在边上,喝一点应该也没关系。











往过走的时候边上坐了两个配角Omega,平常在剧组也和贺峻霖没打过什么交道,剧里也没有对手戏,贺峻霖也没想到会听到两个陌生人在背后嚼自己舌根,还说的那么难听,简直把他和严浩翔的关系贬的一文不值。











贺峻霖之所以不避讳和严浩翔的关系是因为他知道严浩翔身边除了他没别人,不是没有Omega勾引严浩翔,他不在的时候不知道严浩翔怎么处理,但是他在的时候从来没让其他Omega得手过。他从来不会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情人,有人和他抢他就要把人赶走,有人欺负他他就要告状,一些假装隐忍委屈自己声称要做贤内助的戏码他最瞧不上,也不屑去做这样的事情。










正在讨论的两个人明显注意到了贺峻霖,但是还是丝毫不避讳,说他只是个有姿色的床伴而已,像严浩翔那样有能力的Alpha也只会给他点钱来打发他,拍戏这段时间不知道换了多少Omega。说完还要用轻蔑的眼神看他,仿佛事实真的就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










贺峻霖倒是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他的地位就开始不牢固了,从桌上顺了两杯奶茶,又怕浪费,换成两瓶冰水,走到刚刚两个Omega面前,拧开盖,一左一右泼了过去,冰凉的水渍让刚刚还在得意的人大惊失色,尖叫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抖水,看向贺峻霖的眼神更加凶狠。










贺峻霖环抱着胳膊看着,边上有工作人员被他们的叫声吸引过来,看着衣服滴水的两个人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看向贺峻霖的眼神有些为难,毕竟这现在还是严浩翔的人,虽然这段时间大家几乎要敲定严浩翔马上要抛弃他,但是没有到那一天这终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这样也不敢帮谁说话。











贺峻霖读懂了他的眼神,不过还不至于连着泼三瓶水,带着些嘲讽的意味冲着两个Omega道:“觉得我不配的话,你们可以自己试试,看看严浩翔愿不愿意要你们。”










其中一个Omega还是不服气,语气刻薄道:“你自己也知道他在包养你,真以为能上位吗?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贺峻霖只觉得他这副样子像个跳梁的小丑,“我能不能上位不知道,但是你仅有的几个镜头是没有了,不信就等着。”










第二天晚上剧组杀青宴,还没结束贺峻霖就接到了严浩翔的电话,说他已经到外面了让贺峻霖带他进去。贺峻霖想到昨天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和严浩翔说,其实现在是可以把严浩翔拉进来示威的好时机,可是他觉得没必要,那些人不值得他这样做,也不值得让严浩翔亲自出面。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继续。”贺峻霖交代了一声就起身走了,也没管其他人是什么态度。











严浩翔见贺峻霖出来了很自然的牵上他的手,然后把人拉到怀里来亲了一下额头,“最近又闯祸了没有?”










贺峻霖皱着眉,有些不满道:“我在你眼里就这形象啊?”









严浩翔笑了笑,“不是,是我钱太多花不出去了,等着你帮我打发了。”









上了车严浩翔没立刻启动车子,又拉过贺峻霖的手捏了捏,“怎么了?不高兴吗?拍戏不顺利吗?”










贺峻霖又想起昨天他们说的话,本来是不怎么在意的,可是严浩翔这么问他就突然感觉有些委屈。他是被包养的没错,严浩翔对他一直很宠溺,一直以来他也很强势的不让其他Omega靠近严浩翔,他把严浩翔当成唯一的靠山,同时也是他的情感归属,可他从来没问过严浩翔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严浩翔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和外面说的一样,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给点钱就可以的Omega。









他们的包养关系有半年多了,真算起来其实他是严浩翔正式包养的第一个对象,像严浩翔这样的Alpha很难不让人心动,贺峻霖也不例外,他喜欢严浩翔亲吻他,也喜欢和严浩翔做//爱,他猜测严浩翔一定也是喜欢的,只是不知道严浩翔会不会也喜欢和别人做这些事情。









“严浩翔,他们昨天欺负我了。”贺峻霖不委屈自己,哪怕昨天泼了水,但他也想要严浩翔替他出头。










果然话音刚落严浩翔的神色就紧张起来,抓着贺峻霖的手离他更近,“谁欺负你了?他们干什么了?”










“就是两个小角色,他们说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说我配不上你,还说你...只是用钱打发我。”贺峻霖没提自己回击的事情,而是等待着严浩翔的回应,其实换做从前他说完也许会撒一通娇,然后就会听见严浩翔说要帮他欺负回去,只是今天他不想那样做,不想靠着那样的方式博取严浩翔的回应,而现在就像是感应到了贺峻霖的想法,严浩翔沉默了。










贺峻霖觉得自己心沉了沉,车里安静的过分了,久到他已经感受到心尖的疼痛时严浩翔才开口:“他们的戏份不会播了。”他知道贺峻霖一定是这样想的。









贺峻霖没什么表情,把手从严浩翔掌心抽出来,“好。”














*

第二天贺峻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开始和以前一样对着严浩翔撒娇,早上严浩翔让他吃鸡蛋,最后哼哼唧唧的只吃了蛋黄。没有通告贺峻霖就在家待着,严浩翔出门前还不忘叮嘱贺峻霖自己在家不许碰冷饮不许光脚跑也不许偷偷吃太多零食,被贺峻霖点点头敷衍过去。










晚上回来看见一垃圾桶的零食袋严浩翔有点头疼,就知道会这样,一会看不住就不听话,不是不让他吃,但是也不能当饭吃,就是因为之前他总是因为吃太多零食不好好吃饭才限制他的,几个月不管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晚上贺峻霖果然不想吃饭了,想撒个娇让严浩翔饶过他,结果直接被严浩翔抱到餐桌前亲自喂饭。










“就这碗,不要求都吃完,三分之二就行。”










“严浩翔,我是演员,你不能让我吃这么多!”










严浩翔已经拿勺子舀了一勺饭送到他嘴边,“你知道还吃那么多零食,下次再这样不给你买零食了。”










贺峻霖带着气吃完了严浩翔喂给他的饭,一直到晚上睡觉前都不怎么搭理严浩翔,自己钻进被子里就打算睡觉,直到身后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严浩翔揽住他的腰往怀里带,一下下亲他的脖颈。











“宝贝,你听点话,我没说不让你吃零食,但是不能不吃饭,忘了以前难受的时候了是不是?”











贺峻霖没说话,他知道严浩翔是为他好,只不过这脾气也是严浩翔惯出来的,就算知道自己没理也不愿意低头。严浩翔也了解他,没指望他能认个错,只希望他能把话听进去。











“好了,睡吧。”严浩翔亲了亲贺峻霖的耳朵,又向下踢了踢被子,防止贺峻霖的脚露在外面受凉。










这两天贺峻霖自己待着也没意思,干脆每天和严浩翔一起去他公司,顺便看看有没有别人觊觎他的大金主。第一次去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直接见到前同事了。










Omega推门进来的时候贺峻霖正坐在严浩翔腿上把玩他的领带,而严浩翔正一只手搂着贺峻霖看资料,看见有人进来两个人很默契的都没有想避嫌,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淡定的看着门口的人。










这人贺峻霖印象可太深刻了,就是上次被他泼了水之后还不服气的Omega,还真送上门来了?贺峻霖看向严浩翔,后者明显是第一次见这人,权当是要谈论公事。










对方是经纪公司派来签合同的,交谈的过程中视线一直黏在严浩翔身上,贺峻霖就差上手捂人眼睛了,伸出腿踢了踢严浩翔的小腿肚,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被严浩翔一只手攥住脚踝,“乖一点。”










贺峻霖撅了噘嘴有些不高兴,谈完合同的时候那个Omega用挑衅的眼神看了贺峻霖一眼,让他更不爽了,等人走了之后扯着严浩翔的领带质问他:“你们刚刚签了什么合同?”










“合作而已。”









“严浩翔,你知不知道他就是欺负我的人?”










“嗯,我知道。”严浩翔早就找人查了,“他的戏份会剪掉,但是不会影响两个公司合作。”










贺峻霖听着严浩翔的后半句话,放开了攥着领带的手,而后问他:“那你们合作之后,也会给他提供资源吗?”











“嗯,所有演员都会。”









贺峻霖不想干涉严浩翔的工作,也觉得这个合作确实不应该因为他一个人而有什么变动,只是听着严浩翔不冷不淡的语气他就心里不舒服,让他觉得严浩翔一点都不在意他,脑海里又想到上一次严浩翔在车里的沉默,所以是因为那些人说对了吗?










后来贺峻霖没再说话,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严浩翔的公司,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还要跟严浩翔绑定这样的关系继续下去。










连着几天没怎么好好跟严浩翔相处,后面一段时间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关系,只是严浩翔对他做什么他还是不会拒绝,他们似乎真的变成了外面说的那样。












真正让贺峻霖下定决心的是上次拍的剧发预告片那天,那位Omega不仅还有镜头,而且一个预告片里就有好几个,这明显是在打他的脸,想想那天他还那什么有底气的警告人家,贺峻霖只觉得自己可笑。












严浩翔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发预告片的时候他正在一家首饰店挑选戒指,上次贺峻霖在车里说的话让他仔细的想了想,他们这样的关系确实是太容易给其他人在背后议论的机会,也避免不了贺峻霖在外面总是被人欺负,虽然自己会给他撑腰,但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所以为了更好的给贺峻霖安全感,他决定改变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助理拿来视频给他看的时候刚刚挑选好戒指拿去装盒,严浩翔看着三分钟的预告片里出现了好几次该删减掉的镜头,直接掏出手机给剧组那边打了电话,要求半个小时内把流传在网络上的所有视频都按照原来的计划重新剪辑,对面也是愣住了,本来以为严浩翔上次签了合同就代表着不计较这些事,没想到还是惹严浩翔发火了。










拿到东西严浩翔就往回家赶,那些视频贺峻霖肯定都看见了,他了解贺峻霖,无论平时在外面有多强势,在他面前也是个爱委屈的人,更何况这次是他一手造成的,贺峻霖还不知道要委屈成什么样呢,他在路上已经想好了无数种道歉的方式,第一反应就是给人跪下了。









还好他回来的及时,进卧室就看见正红着眼睛收拾衣服的贺峻霖,两步走过去把贺峻霖手上的衣服拿开,然后蹲在边上抱住他,怀里的人并不老实,一直把手伸在胸前推他,边推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贺峻霖力气多小他知道,此刻是真的铆足了劲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严浩翔松开他,一只手捉住他的小手,另一只手心疼的给人擦眼泪,他很少看见贺峻霖哭的这么安静,从前哭的动静大只是在冲他发脾气他知道,这次看着是真委屈着了,连脾气也不愿意对他发了。











眼泪怎么也擦不完,严浩翔手都发抖,这么一个要强的Omega怎么就被他给欺负成这样了呢,明明是想着好好呵护的,早知道上一次就不该签什么狗屁合同,让他们公司自生自灭去,本来最开始会赞助这部剧也只是为了贺峻霖,签合同也是想着让这部剧更好的上映,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最后的受害者却变成了贺峻霖。











“宝贝,你看着我,看看我好不好?”严浩翔去摸贺峻霖的脸,急的也要跟着哭了。










贺峻霖没有看他,严浩翔凑上前想亲贺峻霖,被人偏头躲开,吻落到了脸上,严浩翔便细密的吻他的脸,“我找人处理了,不会给他镜头的,是我的疏忽,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贺峻霖没听进去这些,他现在只想着怎么和严浩翔断开关系,他其实也用不着什么包养,只是因为是严浩翔而已,既然他不在意自己,那这段关系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贺峻霖终于看他了,只不过说出的话却狠心,“严浩翔,我们结束包养关系吧。”











“别说胡话,宝贝,我知道错了,这次真的是意外。”贺峻霖又想甩开他,被严浩翔按住,“你听我说,我会和那边合作是为了你的剧可以有保障,没想到他们会误会我的意思,现在的视频已经没有他的镜头了,宝贝,你知道我不舍得让你受委屈的,我只会向着你。”












“严浩翔,那天我泼了他,用水。”










严浩翔不明白贺峻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提这种事,不过他并不在乎那个人是不是被泼,他喜欢贺峻霖这样的性格,至少在外面不会吃亏。










“泼就泼了,他欺负你,你泼他是他活该,不解气还有我呢,我帮你解决,以后不让他拍戏了好不好?”











“可是我只会给你惹麻烦,你也没理由,一直给我收拾烂摊子,我们这样的关系本来就不会维持太久的,该断的时候就断了吧。”











说出这些话贺峻霖也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也不敢直视着严浩翔的眼睛说,他怕对上严浩翔的视线就说不出口,怕他因为自己的自私就放不开严浩翔,说完这些话,严浩翔又像上次一样沉默了,在贺峻霖以为他要松开自己的时候,严浩翔掏出了一个盒子,紧接着一个银色的尾戒牢牢套进他的手指。










“这样够吗?”









严浩翔拉住贺峻霖的手吻了一下手背,又仰起头凑近吻了他的唇角,问道:“把你套牢了,变成我的人,这样够了吗?”











贺峻霖也忘记哭了,盯着戒指出神,他不说话严浩翔就一直吻他的眉眼和嘴唇,比任何一次都轻柔,直到他反应过来,才迟钝的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严浩翔笑了笑,见贺峻霖懵懵的样子就放心了,他知道贺峻霖是不会拒绝他了。











“包养你只是想有个合理的理由养你,你要强我知道,不这样你也许不会依赖我。”










严浩翔拇指摩擦着贺峻霖的手背,自责道:“我没考虑周全,这样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是我不好。”











贺峻霖反手握住严浩翔的手,试图分担他的情绪,“不是的,是我一直没想着规避我们的关系,才会让他们那样想我。”










“我很爱你,严浩翔。”









严浩翔笑着去亲贺峻霖,上手把贺峻霖抱起来,然后起身坐在床上,让贺峻霖坐在自己腿上接吻,他一直觉得贺峻霖可爱,无论哪个方面,这个Omega都深深地吸引着他,看见就想抱进怀里,怎么亲都亲不够。










“结束包养关系吧,做我唯一的小情人,我光明正大的养你。”











END.

写了两天 也就那样吧没什么手感

就是想写个平淡的小甜文来着 但是我发现我好像不适合写这种TT

喜欢多多 点赞推荐 支持!

多多 评论

记得 彩蛋!


顺便推一下新坑→:《撩到你了》 

6.1开 注意事项和介绍写在里面啦 感兴趣记得 订阅合集!

长篇日更 所以相应会减少些短篇 具体的也写在里面啦!

也希望大家会喜欢《撩到你了》的故事!

晚安!




















是孟孟同学呀

“贺峻霖和严浩翔重逢的那一刻,所有的偶像剧剧情都弱爆了”

“贺峻霖和严浩翔重逢的那一刻,所有的偶像剧剧情都弱爆了”

一只.

【翔霖】恋爱手册

见色忘友严×容易攻陷贺

双向丨双海王丨甜

全文1.1w+ 一发完

ooc勿上升


上一棒:@星影XL. 

下一棒:@柚子有点酸 


——电影和谁都好看,玫瑰送你最浪漫。


这杯酒已经在严浩翔手里端了快十分钟了,他目光落在对面卡座的人身上也已经快十分钟了。


就在十分钟前,他和身边的朋友玩骰子输了,惩罚就是让他找对面卡座的帅哥谈恋爱,听起来好像有点天方夜谭,但其实严浩翔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这种惩罚了,无非就是没有感情的走个过场,不过在他的据理力争下把这次的恋爱时间扩充到了一个月。


理由就...

见色忘友严×容易攻陷贺

双向丨双海王丨甜

全文1.1w+ 一发完

ooc勿上升


上一棒:@星影XL. 

下一棒:@柚子有点酸 





——电影和谁都好看,玫瑰送你最浪漫。





这杯酒已经在严浩翔手里端了快十分钟了,他目光落在对面卡座的人身上也已经快十分钟了。




就在十分钟前,他和身边的朋友玩骰子输了,惩罚就是让他找对面卡座的帅哥谈恋爱,听起来好像有点天方夜谭,但其实严浩翔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这种惩罚了,无非就是没有感情的走个过场,不过在他的据理力争下把这次的恋爱时间扩充到了一个月。




理由就是他觉得跟一个和他同级别的人拉扯很有意思。




盯了那人十分钟,周围的莺莺燕燕就没断过,一会儿被人搂腰一会儿和人喝酒,脸上一点倦意都没有反而饶有兴致,那游刃有余的架势让严浩翔在他身上看见了点自己的影子。




“去啊翔哥,不会是怕被拒绝吧?”齐沛拿胳膊肘怼了怼严浩翔,“终于要失手一次了?”




严浩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正打算起身,对面的人却朝他看了过来,翘起唇角微微挑眉,然后从桌上拿了一杯酒缓缓走来。




同样是玩输了游戏,贺峻霖的惩罚则是找对面的帅哥喝一杯酒,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输了也不算亏。




严浩翔就那样看着他,直至在他身前站定。




“可以一起喝一杯吗?”




慵懒又清冷的声音让严浩翔微微动容,下一秒他爽朗一笑,不在乎周围有多少人,长臂一伸揽住贺峻霖的腰让人坐在他大腿上。




“跟我喝酒要讲条件的。”




“比如?”




严浩翔看着自己送上门来的人,手臂圈紧了腰肢,凑上去咬耳朵:“跟我谈恋爱。”




贺峻霖依旧从容的笑着,问他:“就这一个条件?”




“详细一点的话,时间是一个月,如果你答应了,我就跟你喝。”




虽然不觉得为了一杯酒就把自己卖了是什么占便宜的事,但他向来愿赌服输,谈个恋爱而已,不过占用他一个月的时间,连时间限制都想好了,想来对方也不是出自真心,到时候再分就是了。




“好啊,男朋友,可以喝一杯了吗?”




严浩翔一只手搂着贺峻霖,另一只手从桌上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端过来跟贺峻霖碰杯,“现在开始你说了算,喝多少杯都行。”




边上的朋友见惯了严浩翔这幅模样,但还是跟着起哄。




“恭喜翔哥脱单了啊!”




“帅哥别客气,随便喝,今晚翔哥买单!”




齐沛笑的合不拢嘴,虽然是他提议的惩罚,但还是忍不住调侃:“怎么有人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谈恋爱啊?”




贺峻霖抿着嘴笑,伸手挡在严浩翔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告诉他:“贺峻霖。”




或许是觉得情侣之间互报姓名太过荒唐又尴尬,严浩翔拿出手机要扫贺峻霖的联系方式,在发送申请的时候附上了自己的名字。




贺峻霖将名字原封不动的备注好,转而问严浩翔:“我也可以那样叫你吗?”




“什么?”




“翔哥。”




贺峻霖一改刚刚清冷的语调,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嗓音甜腻,让严浩翔心跳都漏了一拍,注视着贺峻霖的眼睛觉得自己好像被蛊惑了,好一会儿才启唇:“你喜欢就好。”




认领了一个男朋友,贺峻霖也没打算一直在这边待着,他已经看见自己的朋友投来八卦的眼光,又陪着喝了一会儿,贺峻霖伸手抚上腰间的手,小声道:“我要回去了,朋友还在等。”




严浩翔往对面看了一眼,卡座里还三三两两的坐着些人,他松开手臂,“去吧,一会儿记我账上。”




贺峻霖没拒绝,反正严浩翔现在是他男朋友,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占点便宜也未尝不可。




一回来贺峻霖就被围住,一个个的盘问他为什么喝个酒去了这么久还坐在人家身上,他冷淡的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多亏你们,白捡一个男朋友。”




卡座里鸦雀无声,文卉最先反应过来,激动的晃晃贺峻霖的胳膊:“卧槽,你搞到帅哥了!”




贺峻霖无语的拉开他,“我哪次搞的不是帅哥?”




“不一样啊,这个帅哥一看就不一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峻霖:“....谢谢你。”




文卉又叹了口气,开始感慨:“你不会打算退隐江湖了吧,到时候就留我一个人,看着你们甜甜蜜蜜...”




贺峻霖打断他:“戏少点,只谈一个月。”




“还有时间限制?”文卉微微诧异,但更让他吃惊的是贺峻霖的回答,“你居然没否认?意思这一个月里你要改邪归正了?”




贺峻霖微微一愣,“我没这么说。”




“诶,你男朋友好像要走了。”文卉朝对面看去。




贺峻霖见严浩翔站起身朝吧台走,刚刚他坐在严浩翔身上只觉得这人腿很长,现在看着身高是真的很高,目测要比他高出将近一头。




严浩翔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走到贺峻霖身边,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拉住他的手,“账我结了,早点回家。”




认识不到一小时就被亲,贺峻霖鲜少的耳朵发烫,还好这里灯光昏暗看不出什么,他朝严浩翔点点头,“回家了告诉你。”




严浩翔走后文卉便朝贺峻霖伸出了大拇指,赞不绝口:“你男朋友真大方,对你好温柔,就谈一个月还这么尽职尽责,真是好男人的代表啊!”




贺峻霖:“....你是不是对好男人有什么误解。”




“哎呀反正我觉得不错,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谁要你同意。”




文卉不理贺峻霖,自顾自道:“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他这叫温柔陷阱,还是不要沦陷的好。”




贺峻霖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看白痴似的看他一眼,“胡思乱想什么,我要回家了。”




文卉:“???”




“所以你还是决定抛弃兄弟我。”




贺峻霖不反驳:“嗯,他比你帅。”




“靠,颜值不能代表一切!”




“是不能,可我是外貌协会的。”贺峻霖起身,“走了,你慢慢喝,我男朋友请客。”


















*

严浩翔看着桌上被订好的厚厚一沓纸,疑惑的看向齐沛:“这是什么?”




齐沛乐呵的把东西拿起来捧在手上,“噔噔噔噔噔——为你量身定制的,恋爱手册。”




“......”,严浩翔:“你有病。”




“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熬了一晚上为你收集的,等你知道了我的良苦用心一定会感动哭的!”




“那你说。”




“我觉得你新交这个男朋友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不定行情比你还好,为了让你在这一个月里做爱情的主导者占领上风,我特意制作一本恋爱手册给你。”齐沛伸出手比划着,“绝对精准拿捏。”




严浩翔安安静静的听完他的理由,平静道:“你才不是省油的灯。”




齐沛不敢置信的看他,“你怎么这么护短啊?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俩就一个月,你跟我可是一辈子,能不能先掂量一下再说。”




“行,那我收下了。”




“你别光说啊,你倒是打开看看。”




严浩翔听话的打开翻看着,看得出齐沛是下了点功夫,写的也是细致,给他一道数学题估计都想不出这么多做法。




他正看着,手机响了一声,是贺峻霖发来的信息。




‘今天晚上没人陪我去酒吧了,可以去找你吗?’




“诶翔哥,今天晚上几点去啊?”齐沛刷着朋友圈,“今晚好像有表演,我去,这衣服穿了和没穿一样!”




‘可以,我去接你。’




严浩翔退出聊天软件打开某黄色图标,嘴上回应着:“我今天不去。”




“为啥,你有事?”




“嗯。”




“什么事这么重要?”




“陪男朋友。”




“.....”齐沛:“你他妈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是严浩翔吗你是不是被顶替了,卧槽,你把我翔哥还给我!”




严浩翔把手机上的页面翻转过去给他看,“恋爱手册第一条,陪他看电影,这可是你自己写的。”




齐沛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仔细看了看严浩翔选的影片,正想评价一番,屏幕上端弹出一条消息提示,他看见备注之后立马给严浩翔使了个眼色,“果然,翔哥还是那个翔哥,我就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外传的。”




“什么?”




一心认定严浩翔不守男德的齐沛:“希望你和霖霖偷情顺利。”




严浩翔好笑的看他一眼,“本来就是我对象,偷什么情?”




齐沛因为严浩翔这句话整个石化住,然后咆哮:“你恶不恶心?!还霖霖?你以前不都给对象备注的宝贝吗?”




“你管我。”严浩翔又翻看那本恋爱手册,“第六条,给他独特的备注,这不都是你自己写的。”




“那你是看完这个才改的?”




“不是啊。”




“那不就得了!”齐沛有些怀疑人生,“我给你这本东西是不是多余?”




“怎么会。”严浩翔把它悉心的收好,“很有用,我很喜欢。”




他打开对话框,看见贺峻霖发来的小表情,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昨晚贺峻霖邀请他喝酒的模样,明明应该是一种诱惑,现在想起却觉得可爱。




“翔哥...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这样真的很吓人...”




“我怎么了?”严浩翔不明所以。




齐沛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提醒他:“要上天了。”




严浩翔才意识到自己在笑,连忙收住笑容,把齐沛往外赶,“行了你的好意我收下了,有缘再见。”




齐沛:“有缘怕不是一个月以后了。”看透世间的双眼。















*

严浩翔按照贺峻霖发来的定位找到了他家,然后发了消息叫他下楼,等了两分钟等到了贺峻霖的电话。




“翔哥。”




严浩翔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嗯,快了吗?”




“没有呢,你先上来等吧,在302。”




阅人无数的严浩翔此刻却莫名有了顾忌,问:“我现在上去方便吗?”




贺峻霖轻笑一下,“方便的,我穿着衣服。”




严浩翔被戳破心思,咳嗽一声,“好,我现在上去。”




贺峻霖踩着拖鞋来给严浩翔开门,不得不说他的男朋友真的很养眼,他笑着弯了眼睛,让严浩翔进来,“去沙发上坐吧,我去配个包。”




严浩翔老老实实的等着贺峻霖,好在电影播放的时间还早,他们的时间还算充裕,大概五分钟过去,贺峻霖背了一个蓝色的斜挎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双鞋,然后坐到严浩翔身边。




他边穿鞋边问严浩翔:“新买的,还没穿过,好看吗?”




“好看。”严浩翔自然的伸出手去给他系鞋带,“眼光不错。”




贺峻霖享受着严浩翔的服务,歪过头看他:“你在夸自己吗?”




严浩翔失笑,“那我眼光更好。”




两个人相处的氛围十分融洽,半点看不出是刚认识不到一天的情侣,也丝毫没有一个月就要分手的感觉,可能是出于本能吧,两个人对这种事情都得心应手。




电影院里一片昏暗,贺峻霖抱着刚刚买的爆米花却不吃,注意力都集中在电影上,正演到最经典的分手桥段,他发现边上有一道炽热的目光。




是来自严浩翔的。




“翔哥,你要吃吗?”贺峻霖压低声音问他。




“不吃。”




电影里的男主角眼看就要为了挽留亲吻上对方,严浩翔也随之凑近了贺峻霖。




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缠在一起,严浩翔在距离贺峻霖的唇一厘米处停下,然后垂眸看着他,似乎是在征求同意。




贺峻霖笑了笑,主动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我没那么小气。”




“是我多虑了。”




严浩翔说完便衔住贺峻霖的唇瓣,从一下下的啄吻变成缠绵的湿吻,电影里的激烈程度远远盖过了他们,严浩翔更加肆无忌惮,贺峻霖唇间的气息让他着迷。




电影恢复平静的时候严浩翔也随之放开了贺峻霖,黑暗中也能看见他唇瓣被亲的殷红,还透露着点点光泽,眼里带着水雾看过来,无异于是在勾引。




贺峻霖被严浩翔高超的吻技吻的浑身发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意起来了,软绵道:“你以前...和别人来看电影也是这样吗?”




“没有。”严浩翔轻哄着:“以前都在认真看电影。”




“哦...”贺峻霖后知后觉自己问的问题不妥,也不再说什么了。




一直到电影结束他们才又有了交流。




吃过晚饭严浩翔把贺峻霖送回了家,在楼下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人稍微腻歪了一会儿,搂搂抱抱之后又情不自禁的亲在一起。




为了避免擦枪走火,严浩翔适时的控制住了自己,也拒绝了贺峻霖叫他上楼的邀请。




贺峻霖回家后才得空看了眼手机,几十条消息都是来自文卉的。




自从得知贺峻霖今天要和严浩翔出去,文卉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比谁都激动,发出去的消息得不到回复他就更激动了,于是在刚刚收到贺峻霖的回复后立马打来了电话。




“干什么?”




“完事啦?”




“刚回家。”




“去的哪个酒店啊?”




贺峻霖一时语塞,“....什么酒店,我们去看电影。”




文卉瞬间失落,“靠,搞了半天不回我消息是看电影,我还以为办正事呢,没意思!”




贺峻霖不明白,“我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你为什么这次这么激动?”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他昨晚请我喝酒了吧,我总觉得你得补偿点什么,比如去酒店。”




“无聊。”




“你现在没事了吧?”文卉问他,“没事就过来吧,今天人多好玩。”




贺峻霖思虑再三,最终决定还是去玩一玩。
















*

最近严浩翔和贺峻霖黏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几乎天天都要见面,最崩溃的人当属齐沛,没有严浩翔陪他半夜出去浪,他开始想念曾经潇洒自由的严浩翔,也默默的为他们的恋爱结束进行倒计时。




“翔哥,昨天你们才一起去什么DIY馆里做东西,别跟我说今天又有事。”




“你好聪明。”




齐沛翻了一个巨大白眼,“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你俩DIY半天,东西呢?也不带来给我看看。”




严浩翔指尖敲了敲桌面,然后端起桌上的杯子喝水,看的齐沛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发现他中指上带了一枚戒指。




“还是磨的不够光滑,没一眼就闪到你。”严浩翔很做作了摸了一下戒指。




齐沛眼睛都看直了,颤颤巍巍的去探了探严浩翔的脑门,“你没事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怎么了?”




“你还他妈去做戒指?你俩怎么不直接去结婚啊?人家恋爱谈一年的都没你俩这一个月限定的花样多。”齐沛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对他来说就像小孩子一样幼稚。




“这不是都过半了吗,得及时行乐啊。”




“你以前怎么不及时行乐?”




“我行了啊。”




齐沛:“所以,你跟他睡了?”




严浩翔沉默了一下,然后很正直的说道:“没有,太快了。”




“你有病吧?你俩一共就一个月时间,现在半个月过去了,你跟我说太快了?”齐沛:“严浩翔,你他妈主修的是双标学吧?”




“跟你没话说,别烦我,我去陪对象了。”严浩翔脑海里只有刚刚贺峻霖发来的那条语音,软软的问他什么时候过去接他。




齐沛是什么东西,当然没有贺峻霖重要了。




所以一切的原罪都落到了那本无辜的恋爱手册上,严浩翔如是道:“我可都是按照你写的做的。”




“随便你,半个月之后分手了别哭着来找我。”




这天外面在下小雨,严浩翔打了一把能装下两人的伞去了贺峻霖家里,最近来往频繁,他没提前打声招呼就跑来了,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严浩翔有些急,怕贺峻霖出了什么事,连忙打电话过去。




贺峻霖见是严浩翔来电,连忙跑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接起电话,对面语气挺急的,说在他家门口,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总不能说自己现在正在泡吧,说了他也不一定信,谁大下午去泡吧啊?




“我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去。”




贺峻霖急匆匆的挂了电话,然后跑回不太嘈杂的环境里。




“你去哪?”文卉问了一句废话,其实想想也知道贺峻霖要去干什么。




“刚刚男朋友来电话了,我先撤了。”




“大哥,晚上叫你来你不来,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是下午,这就算了,来了你不喝几口,就在那干坐着,之前跟你眉来眼去的小哥哥们都伤心了,你怎么回事?”文卉最近一直喊不出来贺峻霖,都快无聊疯了,“你把你男朋友叫过来一起不行吗?”




“不行。”贺峻霖立马拒绝,他也说不上为什么,总之不想让严浩翔知道他来过酒吧,一想到严浩翔现在还在家门口等他,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来不及了我先走了,有空再说!”




文卉看着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家教真严,酒吧都不让来,一世英名怎么就折他手上了?”

















*

严浩翔带贺峻霖去看了夏日夜晚的烟花,晚上人很多,街边都是贩卖玩具的摊贩,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一闪一闪的点亮了整条街。




贺峻霖被严浩翔拥在怀里,阻隔开周围的人群,路过一个地摊,他看见一对情侣正在那里挑选会发光的毛绒耳朵,于是拽着严浩翔也过去了。




“我也想要这个。”




严浩翔顺着拿了一只给贺峻霖戴上,然后端详了一下,“可爱,就这个吧。”




正准备付钱,贺峻霖又从边上拿了不一样的款式,踮起脚给严浩翔戴上,“你也要。”




严浩翔有些抗拒,和贺峻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尝试了很多以前没碰过的东西,有不少都在他的认知范围以外,以前一直觉得幼稚都没去做过,包括那个DIY戒指,但是贺峻霖总爱撒娇,又是晃胳膊又是主动献吻的,他扛不住这些只好就都陪着。




就比如现在,贺峻霖又开始上目线攻击,小嘴一撅又开始散发可爱,眨巴眼的样子像只漂亮的小猫,小猫爪一下下挠他的心。




在心底叹了口气,严浩翔还是屈服了,“好,我也要。”




就像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一样,贺峻霖蹦蹦跳跳的拉着严浩翔的手,严浩翔柔着目光看他,心里又担心他会摔倒,时刻准备着把人抱住。




“今晚为什么会有烟花呀?”




“这边农历月初都会放烟花的,以前没来看过吗?”




贺峻霖觉得新奇,“第一次,以前没听说过,所以你以前总会带人过来了?”




“没有,你是第一个。”




最近贺峻霖总是这样问问题,然后又用审视的眼光看他,好像如果他说有就会立马和他生气,倒不是嫌哄贺峻霖麻烦,确实贺峻霖问的这些问题他都没和别人有过,跟贺峻霖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只属于贺峻霖一个人。




贺峻霖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收回目光,懒懒的问他:“那现在是农历几月了啊?”他平常不太关注这些。




“七月。”严浩翔告诉他:“再有一个星期就要过节了。”




其实严浩翔还想告诉他,再有一个星期就到一个月了,他们这段潦草开始的恋爱就要到期。




贺峻霖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笑着问他:“什么节日啊?”




严浩翔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美好,暂时抛开了那个他并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七夕啊,是情人节。”




贺峻霖来了兴趣,他以前不过这些节日,也没人会和他正儿八经的过这些,但是现在他问严浩翔:“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送礼物也应该是我送吧”,严浩翔反问他:“你有什么想要的?”




贺峻霖仔细想了想,过了好久,严浩翔都觉得贺峻霖是不是在想一些什么难办到的事情,他也不自觉的开始认真衡量自己能办到的极限在哪。




“一束花吧。”




“什么?”




“就一束花,这么简单,不会办不到吧?”贺峻霖笑他。




“当然没问题,一百束都没问题。”




其实也不是多喜欢花,只是贺峻霖突然发现,他谈了那么多场恋爱,听过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却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束花,但是现在他想要从严浩翔那里要一束花。




“一束就够了。”贺峻霖垂眸,低声道:“如果你确定了,再送剩下的九十九束。”




确定什么,不言而喻。




他并非什么都不记得。




他们在这里停留到半夜十二点,所有的烟花放完,人群才渐渐散去,这里离贺峻霖家不远,两个人拉着手散步回去,像往常一样在路灯下亲吻,只是这次贺峻霖紧紧搂着严浩翔的腰不肯松开,“去我家吧。”




严浩翔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邀请了,但今天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眸色深沉的盯着贺峻霖。




“你确定还要拒绝我吗?”




严浩翔再次低头吻上贺峻霖,突然对拒绝这两个字变得敏感起来,仿佛他这次再拒绝第二天就彻底失去贺峻霖了一样。




“我拒绝不了你。”




严浩翔心急却又细心,是他和贺峻霖的第一次,一定要留个美好的印象,纵使平日里听惯了贺峻霖软糯的撒娇,但床上总是不一样了,一声声翔哥叫的他魂都被牵着走,床上的耐心和纵容都给了贺峻霖,这下真的有点戒不掉了。




沉浮一夜,第二天贺峻霖在严浩翔怀里醒来,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脖子,安心的感受着严浩翔的温度。




他去触碰严浩翔手上戴着的戒指,别人看不见,但他知道这对戒指的内环是刻了两个人的名字的,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觉得严浩翔不一样的。




还在睡梦中的严浩翔无意识的攥住贺峻霖的手,胳膊把人搂紧了些,下巴抵上贺峻霖的额头睡着。




贺峻霖也不确定他睡着还是没睡着,轻声:“你会只送我一束花吗?”


















*

白天刚各自回家的两个人,晚上又相遇了,在酒吧里。




齐沛催命似的给严浩翔打电话,听着像是喝多了,说什么今天见不着他人就跟他断绝关系,吐槽了十分钟严浩翔见色忘友,严浩翔没办法,想着去了把他接走就算了。




结果这一去就走不了了,朋友都拉着他说喝几杯,齐沛这个醉鬼更是没人拦得住,严浩翔硬是被按在座位上跟着喝酒。




贺峻霖刚洗完澡,发现手机快被消息提示占满了,发消息的人都是文卉。




他没细看文卉发了什么,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对面火急火燎的接了,不出意外的传来震耳欲聋的音响声。




“今天还不来玩?”




贺峻霖把声音调小了些,“你有事?”




文卉:“你怎么这么淡定,你是不是不看我给你发的消息?”




“没来得及。”




文卉笑的阴险:“你男朋友在这呢,不来跟他合体一下?”




贺峻霖愣了一下,“你没看错吧。”他们才刚分开三个小时。




“怎么可能啊,我刚刚给你录视频了的,不信自己看,记得过来啊。”文卉说完挂了电话。




贺峻霖翻找着他发来的照片和视频,看了一眼就确认那就是严浩翔,分开三个小时连衣服都换了。




他给严浩翔发了条消息:“要睡觉了吗?”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贺峻霖换了衣服准备过去,刚出来收到了严浩翔的回复:“嗯,刚洗完澡。”




他以前也有瞒着严浩翔去过酒吧,虽然去了什么都没做,但他也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去评判严浩翔欺骗他这种做法,他们彼此彼此。




可是看见这条消息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感到了难过,原来被恋人欺骗是这种感觉,那严浩翔这么晚了去酒吧干什么呢?看视频里好像是在喝酒,换掉了和他出去时穿的衣服,就可以随便出去找别人了吗?




是不是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和他分开之后就转场去了酒吧,然后第二天再当做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来找他。




理论上来说他们的关系这样做并不应该有什么惊讶的,但他却不可避免的伤心了,最开始文卉说的是对的,这些都不过是严浩翔的温柔陷阱而已,不应该沦陷才对。




贺峻霖在家门口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酒吧看一眼,这么久没去陪过朋友,也确实做的欠缺了,既然严浩翔都可以什么都不顾及,那他去一次也没什么了。




严浩翔回复完贺峻霖一直没再得到回复,刚刚那么说只是不想让贺峻霖担心和多想,下意识的骗了他。




正想着怎么找机会去给贺峻霖打个电话,周边一桌人突然躁动起来,朝着门口挥手,刚刚他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仔细看看好像有点眼熟,再顺着朝门口看去,直接和贺峻霖对视上了。




触及贺峻霖眼底那一抹淡漠时严浩翔突然心底凉了一片,脑子里只有三个字。




完蛋了。




难怪贺峻霖突然问他是不是要睡觉了,最致命的是他骗了贺峻霖,在贺峻霖已经知道结果的前提下。




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贺峻霖没多在严浩翔身上停留,越过他去找自己的朋友,刚坐下面前就推满了酒杯,文卉凑过来说悄悄话:“看见了吧,就你一个人在那装老实人,你男朋友根本就不在乎,快趁着今天来了多喝点。”




这句话无疑在贺峻霖心上又插了一刀,他没再多言,照数把桌上的酒一杯杯喝下,一段时间不喝了,突然觉得酒都变烈了不少。




严浩翔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想找贺峻霖解释又被拖着过不去,眼看就有陌生人要去找贺峻霖聊天,他实在忍不了把扒在他身上的齐沛给推到一边。




被推走的齐沛嘴里还含糊不清的骂着,严浩翔已经没有心思管他了,直奔着贺峻霖的位置走去。




“卧槽,他怎么过来了?”文卉晃了晃贺峻霖,“看着点你男朋友,我总觉得他要揍人。”




“嗯,让他揍吧。”




文卉缩在贺峻霖边上当鸵鸟,看着严浩翔气势汹汹的阔步走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蹲在了贺峻霖身边,脸上哪还有刚刚的伶俐,眼神跟掺了水一样柔。




“霖霖,你怎么过来了?”




文卉面部扭曲,没喝多也有点想吐,但碍于严浩翔在又不敢开口,小情侣之间的昵称都是这样吗?必须是叠字?




贺峻霖居高临下的看着严浩翔,语气轻轻:“来看看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刚刚在这里洗的澡吗?”




“不是...”严浩翔有些畏缩,贺峻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我是洗过澡的,我朋友打电话叫我来接他...”




“哦,那你回去继续吧。”




“不继续了,他喝多了拽着我走不了,早知道就不来了。”严浩翔讨好似的攥住贺峻霖的指尖,“不管他了,让他在这过夜,咱们回家吧。”




贺峻霖还是没给严浩翔露个好脸色,听见严浩翔这样说他当然会心软,但是谁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不是实话,满嘴跑火车的人不能轻易相信。




“回谁家,我跟你回什么家?”




“我送你回家,我回家跟你打视频,你实在不放心就去我家住好不好?”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文卉突然大胆发言:“那个...你们快回家吧,这儿太晚了不安全。”




贺峻霖刀了他一眼。




他又看着严浩翔,“你朋友交给我就行,你们快回去吧,冷静冷静,别伤了和气。”




当和事佬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那个挑事的。




最后贺峻霖还是跟严浩翔走了,只不过还是对他爱答不理,严浩翔又亲又抱着哄了一路,心里早就把齐沛加入暗杀名单。




“我真的就是为了接他,我什么都没准备就来了。”严浩翔把手抬给贺峻霖看,“戒指还在呢。”




贺峻霖:“所以下次长记性了,把戒指摘了再来玩?”




“没有,我摘它干嘛啊,我真的就接个人。”




“哦。”贺峻霖甩开严浩翔往前走,“那你跟他过去。”




严浩翔立马黏上来,“我错了我错了,霖霖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管他了,让他死外边。”




正在喝酒的齐沛打了一个喷嚏。




“算了。”贺峻霖突然轻叹一声,不想再跟他计较,反正再有两天就到日子了,现在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七夕那天就算分手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是早就约定好的。




严浩翔见贺峻霖不再表现出生气的神色,立马笑脸相迎,“是不是不生气了?今晚去我家吗?”




“不去。”




“那我去你家。”严浩翔装作可怜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我没带钥匙,收留我一晚吧。”




贺峻霖无奈了,“随便你吧。”




















*

七夕这天来的很快,整个城市都被装扮成了粉色,不论餐饮店还是玩具店都给出了买一送一或者情侣半价的活动,给不少单身人士带来了巨大打击。




和第一次约会一样,严浩翔和贺峻霖选择再看一场电影。




七夕档只有甜甜的恋爱可以看了,只不过影厅和上次不同了,贺峻霖到了才知道是这里刚开没多久的私人影厅,一共就五间,也不知道严浩翔是怎么抢上的。




贺峻霖大概猜到了他打的什么主意,但票都买了总不能退了。




房间里一片粉嫩,墙上有挂起的气球,地板上也散落了些气球,正对投影屏的是一个双人榻榻米,确实比电影院里要舒服的多。




“你以前....”




“没有!”严浩翔条件反射道:“就带你一个来过。”




贺峻霖轻笑一下,“我是说,你以前怎么不带我来,我觉得这里还不错。”




严浩翔吃了瘪,气急败坏的把贺峻霖扑倒在榻榻米上,“逗我你开心?”




“嗯,开心。”




“那让我也开心一下。”




严浩翔坏心思爆发,手伸进他衣服里握住纤细的腰,低头交换一个缠吻,电影开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女主角开始对话,贺峻霖如梦初醒般稍微推开严浩翔,红着脸:“有人看...”




“没人看”,严浩翔吻他耳朵,“这里没监控。”




“那我要看电影了...你让我起来...”




严浩翔伸手去解贺峻霖的裤子,“电影看个结尾就够了。”




贺峻霖不知道这里隔音怎么样,一直忍着不敢出声,尽管严浩翔没做到最后一步,他还是觉得自己今天脸都丢尽了,怎么就能由着严浩翔在这种地方胡来,他以后都要对看电影有阴影了。




严浩翔满足的把浑身透着粉的贺峻霖抱起,在电影即将结尾的时候放过了他,继而搂住他观看最后十分钟的剧情。




“他们会在一起吗?”贺峻霖不知道前面的剧情,只知道现在两个人才刚捅破了窗户纸。




“会的。”严浩翔低头亲吻贺峻霖的额头,“肯定会在一起。”




结局果然和严浩翔说的一样,是大团圆式。




从电影院出来时贺峻霖如获新生,瞬间把刚刚脸红心跳的种种抛之脑后,继续着这场还算不错的七夕之旅。




路上总有人在卖花,身边的情侣路过时也都拿着花,贺峻霖不免羡慕,不过这种情绪刚流露没多久就被取代了,严浩翔带着他来到一个花车旁,挑选了一朵艳丽的玫瑰买了下来。




“送给男朋友的七夕礼物,一束玫瑰。”严浩翔把他放在贺峻霖手里,“因为你说想收到花,我思考了好几天才决定送玫瑰的,还满意吗?”




贺峻霖盯着那朵玫瑰看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嗯,满意。”




“那就好,走吧。”




贺峻霖手里攥着这束玫瑰一直没放手,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才开始慢慢松动,其实是想再等一等,可是严浩翔好像并没有其他行为了,今天大概只会送他这一束花,他们也会在今天结束。




严浩翔把贺峻霖失落的神情都看进眼里,默默牵紧他的手。




晚上严浩翔把贺峻霖送回楼下,不再像以往那样亲昵,也没提他们恋爱到期的事情,只是让他回去以后早点休息,贺峻霖也在装傻,他不想这样面对面的说破,或许严浩翔也是这样想的吧。




走到单元楼门口,他回过头看见严浩翔依然站在路灯下,带着些不舍:“不回去吗?”




“我看着你进去。”




贺峻霖突然感觉有些沉重,怎么看严浩翔这样的行为都像是在告别,他没再回应,转身上了楼。




楼道的声控灯亮起,贺峻霖垂着头走着,快到家门口时视线内出现了原本不该有的东西。




是一大捧玫瑰花,在他家门口安静的躺着。




贺峻霖心跳猛然加速,三两步走过去从地上拿起那捧玫瑰花,大到快要抱不住,正中央插着一张贺卡——剩下的九十九朵补齐了,可以接受我的告白了吗?




严浩翔看着一直不灭的楼道灯,知道贺峻霖一定还没有进家门,不知道他看见会是什么反应,这么长时间还不下来找他,是在等他上去吗?




想着严浩翔就迈开步子往过走,刚走出两三步前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看见贺峻霖出现在面前,然后跑着扑进他怀里。




严浩翔稳稳的接住贺峻霖,笑着问他:“怎么不把花拿下来?”




贺峻霖把脸埋在他胸口,闷声:“太多了,我拿不动...”




严浩翔摸摸他的头发,唇蹭在他脖颈,“那我可以上去吗,帮你拿花。”




贺峻霖小幅度的点了点头,但严浩翔感受到了。




贺峻霖:“为什么送我这么多玫瑰?”




他在明知故问。




“恋爱手册第67条,送男朋友一百束玫瑰花。”




“什么恋爱手册?”




严浩翔倏地抱起他往回走,在贺峻霖的惊呼中回应。




“属于我们的恋爱手册。”












END.

有半个月没发短篇了 斯哈斯哈

七夕节当然要写甜甜的恋爱啦!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看但还是希望大家喜欢~


喜欢多多点赞推荐支持!

要留下你的评论哦~

记得看看结尾彩蛋


ps:等我的连载彻底完结了就可以填补过去画的那些大饼....

苏茶w

【翔霖】雇了个总裁

*小卖部老板×严氏总裁

*6k+,一发完

*勿上升


     贺峻霖捡到严浩翔的时候,严浩翔正坐在他店门口吃盒饭。


     贺峻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当初父母扔给他一个小卖部就过二人世界去了,他生性又爱玩,让他整天坐在店里真的会疯,他父母接到过无数个老顾客的电话,每次都是问今天店门为什么没开,贺峻霖被骂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没当回事。


     后来有一次贺峻霖发现自己卡被停了,这下知道老实了,开始每天都坐...

*小卖部老板×严氏总裁

*6k+,一发完

*勿上升




     贺峻霖捡到严浩翔的时候,严浩翔正坐在他店门口吃盒饭。


     贺峻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当初父母扔给他一个小卖部就过二人世界去了,他生性又爱玩,让他整天坐在店里真的会疯,他父母接到过无数个老顾客的电话,每次都是问今天店门为什么没开,贺峻霖被骂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没当回事。


     后来有一次贺峻霖发现自己卡被停了,这下知道老实了,开始每天都坐店里,上次去酒吧都还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贺峻霖一把拉起坐在门口的严浩翔就把人往店里带“小兄弟我看你人不错,你就别吃盒饭了,你跟着哥干,哥不会亏待你的。”


     贺峻霖看着严浩翔一脸懵的样子又接着往下说“你放心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你看,你每天坐着帮我看店,能卖就卖,卖不了也无所谓,很轻松是不是?”


     严浩翔还是没说话,贺峻霖以为是条件不够诱人“里头那屋给你睡,不过偶尔可能我也要回来睡几天,咋俩挤一挤,不过没事,你要是介意我可以不回来,吃饭的话,我要是在也能勉强给你做几餐,一个月开你三千怎么样?你就把这当家,老板我都可以让给你,你看行不?”


     严浩翔听贺峻霖说了那么多也没个反应,只是看了看手表,皱了一下眉。


     “兄弟三千五行不行?这包住呢,你看现在外面租个房子多贵是不,真的不能再高了兄弟,我们做生意也不容易。”


     严浩翔和家里人闹了点矛盾,赌气说以后都不靠家里,想着在刘耀文那先住下,之后再去考虑做点什么,结果刘耀文说他车坏了要先去修,让严浩翔在原地等他,等着等着刘耀文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打电话发消息都没回。


     严浩翔看着这个点刘耀文是靠不住了,叹了口气说“行,我在这干。”


     贺峻霖一听高兴了“得嘞得嘞,我帮你把行李拿进去哈。”


     严浩翔一直在给刘耀文打电话,对方愣是一个没接,他这兄弟什么时候能靠谱一点。


     他走到里面的房间看了一眼,虽然家具不新但胜在干净,他想先住下再考虑之后该怎么办吧。


     贺峻霖已经迫不及待想出去了,放下行李对严浩翔说“小兄弟现在这店就交给你了,我晚上就不回来了,货架上面有价格,不知道多少钱你看一下就好了,你想开到几点都行,不要太早关门就好了。”说完写了张纸条给严浩翔“这我电话,有事就打给我,我就先走了。”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往门外走,刚出店门又折了回来“喂小兄弟,你叫什么,我叫贺峻霖。”


     “严浩翔。”


     贺峻霖走后严浩翔望着这么大的店面挠了挠头,现在的人心都这么大的吗?店说不要就不要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严浩翔还要去麻烦他的怨种朋友。


     随便在店里走了两圈,价格也能记住个七七八八,之后严浩翔就坐到收银台玩起了手机,不得不说这份工作还真的很轻松。


     出了店门的贺峻霖就跟脱缰的野马,他立马飞奔去了酒吧,也不是他爱去,那家酒吧是他和丁程鑫合伙开的,只不过贺峻霖就是一小股东,店还是丁程鑫在管,他坐等分红就是了。


     贺峻霖朋友圈其实挺小的,他爱玩又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就成天往丁程鑫那跑,他哥那人也是真的好,特仗义,贺峻霖就喜欢待在丁程鑫身边。


     丁程鑫看到贺峻霖挑了下眉“哟,稀客啊,多久没来了?”


     “害,别提了,我找了个小兄弟帮我看店我才跑出来的。”说到这贺峻霖才回忆起严浩翔长相“这样一说帮我看店那小兄弟长的可精致了,啧,我要是个女的肯定被迷死。”


     “有那么好看?下次带过来给我看看?”


     “得,有机会我就带过来。”


     “今天喝点什么?”


     “老样子。”


     时针指到11点,严浩翔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关起店门回到了里面的房间。


     窗外蝉叫的厉害,严浩翔才刚洗完澡躺床上没过多久就开始冒汗,电风扇有些过于陈旧,风力完全不够解热。


     “没事,睡着了就不热了。”严浩翔这样安慰自己。


     大概是一天的行程太劳累,严浩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本以为会是一夜无梦,没想到到凌晨三点被热醒了,严浩翔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生气。


     他也不管现在几点,直接打电话给刘耀文,大家都别想睡。


     电话过了一会被接起,里面传来刘耀文没睡醒的声音“翔哥,你夜生活这么丰富吗?这个点都不睡?”刘耀文愣了一下,想起昨天好像是他要接严浩翔来他家,结果遇到了一些事给忘了,他立马从床上起来“我去,翔哥,我把你给忘记了,你现在在哪啊?”


     “我谢谢你啊,还记得把我忘记了,昨天的事之后再找你算账,你现在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搞台空调过来。”


     “要空调干什么?你到底在哪里?”


     “别废那么多话,叫你弄就赶紧去给我弄。”


     刘耀文自知理亏“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弄。”


    一大早刘耀文就叫搬家公司的人把空调送了过去,他没搞懂严浩翔这是弄哪一出,发了一个小卖部当定位让他送空调。


     当刘耀文看到严浩翔在收银台前点钱的时候差点没笑晕过去“不是吧不是吧翔哥,堂堂严氏总裁在这里数钱?哈哈哈哈哈这我能笑一年。”


     严浩翔斜了他一眼“怎么不笑死你,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昨天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你现在还有脸嘲笑我?”


     “哎呀翔哥,意外。”想到昨天的事刘耀文收起了笑容“真碰上了点意外,发生了一些事,一时半会我说不清楚,我真不是故意的。”


     严浩翔懒得跟他贫“空调呢?空调留下,你赶紧滚。”


     “得嘞,我马上走,不是,翔哥你就在这里打工啊?不去我家住了?”


     “怎么?不行?”


     “行行行,大严总出来体验生活我能说什么。”


     “闭嘴吧你,别影响我工作。”


     “得。”刘耀文看了一眼严浩翔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行,太好笑了,回去我要跟马哥分享一下。”说完还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滚滚滚。”


     赶走了刘耀文世界瞬间安静下来,严浩翔想这种普通生活也蛮有意思的,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平静而又安逸。


     贺峻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一进店门就看见严浩翔规矩的坐在收银台里面,他倍感欣慰,看来真没招错人。


     “小兄弟我回来了,看样子干的不错哈。”


     “嗯,还行。”比起公司一大堆的合同,看小卖部这点小事真的对于严浩翔来说太轻松了。


     “不错不错,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补个觉,困死我了。”


     走到房间贺峻霖一眼就看到了卧室里的空调傻了眼,他朝着严浩翔喊道“我靠,严浩翔你买的?你去抢银行了?”


     “不是,超市搞活动抽奖送的。”严浩翔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道。


     “严浩翔。”贺峻霖非常真诚的看着严浩翔“你真是我的福星。”


     本来贺峻霖也打算买台空调,但之前天天睡酒吧,想着没必要,现在倒是天天在店里了,结果卡被停了,买空调的事就耽搁了。


     贺峻霖觉得他不能亏待了严浩翔,立马打电话给他亲爱的母亲叫她老人家把卡给解了。


     打完电话安心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有空调的感觉真是不错。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迷迷糊糊从房间走出来,看见严浩翔依然坐在那“下午好啊兄弟。”拉了个凳子就坐到了严浩翔的旁边。


     贺峻霖刷了一会手机觉得无聊就跟严浩翔唠起嗑来“诶兄弟,你哪里来的?”


     “我本地人。”


     “那你之前做啥工作的?”


     严浩翔想了一会说“就普通公司的小职员。”


     “在公司上班啊?那不比在我这赚的多?”


     “还好。”


     “那你干嘛辞职啊?坐办公室不香吗?”


     “想换种生活方式。”


     贺峻霖笑起来“小伙计有前途。”


     严浩翔点点头,确实有前途,今天把他一年的谎都说完了。


     空气突然又安静了,没过一会严浩翔转头看见贺峻霖趴在收银台上又睡着了,严浩翔想怎么会有这么爱睡觉的人,他伸手推了一下贺峻霖“起来了,等会晚上睡不着。”


     贺峻霖一下子惊醒,擦了擦口水“什么?我中奖了?”

  

  严浩翔笑出声“嗯中奖了,明天去领。”

  

  贺峻霖撇撇嘴“我就知道这种梦是不可能实现的。”

  

  “梦里中了多少钱?”

  

  “五百万吧,好多钱的。”

  

  严浩翔点头笑着“说不定真的有一天就中了。”

  

  “那我估计没这个好运气。”


  严浩翔没接话,贺峻霖左挠挠头右扣扣手,最后对严浩翔说“严浩翔,你说我买台游戏机吧,在店里太无聊了,我们俩还能一起打。”


     “你不出去玩了?昨天看你跑的比兔子还快。”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之前老想着跑出去,结果被我爸妈按在店里看店,这就待了大半个月,然后再出去玩发现已经没有以前的激情了。”贺峻霖叹了口气“总结来说,就是待老实了。”


     严浩翔觉得贺峻霖这人还蛮有意思的,笑着说“这样啊,那你还需要我吗?你都不想出去了,那店你也可以自己看了不是吗?”


     “要要要,怎么不要,那我偶尔也还是要出去玩的嘛,再说了,在店里有个伴陪着不挺好吗?”


     严浩翔点头表示同意。


     晚上进店的人很少,贺峻霖看了一眼表“到点了,关门!”他一天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候了。


     严浩翔关了店门就看见贺峻霖往里面走“你今晚睡这吗?”


     “啊对,我看看有没有新的被子我打地铺。”


     结果就是贺峻霖找了一圈愣是一个被子角也没看到,他尴尬的看向严浩翔“要不我们凑合睡一晚?明天我去买个新被子或者是买张床?”


     “行。”


     深夜严浩翔看着扒拉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些后悔答应睡一起了,贺峻霖是他见过睡姿最不好的人,还好有空调,不然两个人这样睡他迟早热死。


     不过低头看到贺峻霖的睡颜气又消了一半,没办法,谁让他好看呢。


     之后的日子倒是很惬意,贺峻霖酒吧店里两点一线,严浩翔就天天待店里,看店很无聊,不过有贺峻霖在的话会变的有趣很多,严浩翔便开始有些期待能见到贺峻霖。


     如往常一样严浩翔按时打开店门,却看见了坐在店门口一排的人,个个染着不同颜色的头发,严浩翔好声好气的说“大哥们,我这店要开了,你们换个地方坐?”


     面前为首的人站起身“这块地方是我们管的,想要不被揍赶紧交钱。”


     严浩翔是没想到这年头了还有这种人“我要是不呢?”


     “那我们就好好砸了你们这店。”


     “等一下。”这毕竟不是他的店,要是他的话那就让他们砸个底朝天再把他们告到破产,只是这是贺峻霖的店到时候砸了严浩翔都不敢想贺峻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正准备掏钱,贺峻霖这时候回来了,一把扯住严浩翔“干什么?”


     “交保护费。”


     “干嘛给他们啊?他们这种无赖给一次就会来第二次的。”


     没等严浩翔接话贺峻霖说“大哥,这钱我还真就给不了了。”


     “那就给我砸!”


     他们拿棍子的手才刚抬起来,贺峻霖就躺在地上“哎哟,出人命了!打人了啊!”


     他们显然是没见过这场面“我们都没打到你,你这店里是有监控的。”


     贺峻霖摸着腰喊“大早上开门没来得及开监控呢,你们别走,我现在就报警,我这腰你们是要负责的。”


     “你这碰瓷啊!”平时一说要砸店别人就立马把钱交出来了,谁知道今天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也怕去警局,为首的人手一挥“走了!真他妈的晦气。”


     “别走啊,医疗费结一下啊!”贺峻霖还躺在地上。


     严浩翔看他们走远了把贺峻霖从地上拉了起来,贺峻霖笑嘻嘻的看向他“怎么样?我厉害吧,对待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式。”


     看着贺峻霖的笑脸严浩翔挪不开眼,太耀眼了,他从没见过生活气息如此浓厚的人,他不受控制的将贺峻霖拥入怀里。


     贺峻霖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闻到严浩翔身上好闻的香味又忍不住蹭了蹭。


     从那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开始变得很奇怪,贺峻霖有些苦恼的问丁程鑫“你说我跟他现在什么关系啊,你说朋友吧,又不像之前刚认识那样自然,你说暧昧吧,好像又差点意思。”


     “你天天在我这念叨八百次严浩翔,你喜欢他就直接告诉他啊。”


      贺峻霖缩了缩脖子“不太敢。”


     丁程鑫砸砸嘴“那你就当缩头乌龟吧,哪一天严浩翔就跑了。”


     只是没想到那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严浩翔坐在收银台刷手机突然被前面两道黑影挡住了视线,他抬头就看见刘耀文和马嘉祺那张贱兮兮的脸。


     “翔哥你原来还真在这,那天耀文说我还不信呢。”


     严浩翔站起身“咋了,怎么突然过来了。”


     刘耀文拍了拍他的肩“叔叔叫我们带你回去。”


     “我爸?”


     “是啊,松口了,他说你只要回去他就不管你了。”


     马嘉祺看向严浩翔“浩翔我觉得差不多可以了,这段时间叔叔还是很担心你的。”


     严浩翔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的事要先处理一下。”


     “ok,等你好消息。”


     如果是以前严浩翔知道他爸松口就会毫不犹豫的回去,只是现在有了放不下的人。


     严浩翔一直等到傍晚才见贺峻霖回来,贺峻霖看见他笑了一下“吃饭没?”


     “吃了。”


     “我爸妈过几天会回来一趟,到时候他们可能会来店里。”


     严浩翔没说话,贺峻霖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皱了一下眉“怎么了?今天怪怪的,想说什么?”


     “我要走了。”


     贺峻霖怪今天的风太大了,他好像没听清严浩翔到底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要走了,这份工作我做不了了。”严浩翔转过头不去看贺峻霖,他怕多看一眼就忍不住了。


    贺峻霖思考很久严浩翔的话,在眼泪快掉下来的时候笑着望向严浩翔“是不是觉得这里工资太低了?我可以给你加工资的。”


     “贺峻霖,你知不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严浩翔只是想听贺峻霖亲口说喜欢他,让他留下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因为店里缺一个人看店。


     等了好久贺峻霖那句话都没说出口,严浩翔似乎也得到了答案“我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严浩翔从口袋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如果有困难就去我公司找我。”

  

     贺峻霖看着严浩翔那样离开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喜欢这件事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难以启齿,他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名片,看清了上面的字以后眼前的视线再一次模糊了。

  

     严浩翔这样高贵的人,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贺峻霖便开始庆幸刚刚没有将那句喜欢说出口。


     日子似乎又回归到了以前的轨道,只是贺峻霖常常坐在店里发呆,也不再想着要跑到哪里去玩,他就在那坐着,好像一抬头严浩翔就会站在他面前一样。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贺峻霖的爸妈回来,那刻他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把店丢给父母就跑去了酒吧。


     丁程鑫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吓了一跳“你别哭啊,这么久不见怎么一来就哭啊,跟哥说说。”


     贺峻霖断断续续把所有事都说完,酒也喝的差不多,脑袋晕乎乎的,他顶着哭红的双眼问丁程鑫“我要是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吗?”


     “你现在怎么去找?人家那么大公司的总裁是想见就能见的吗?你现在该做的是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我去帮你找人好不好?”


     贺峻霖摇摇头“他要是不喜欢我,找了也没用。”


     “丁哥!”


     丁程鑫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刘耀文那张脸出现在他面前“丁哥,好久不见啊。”


     贺峻霖也跟着声音转头,却看见了跟在刘耀文后面的严浩翔,四目相对的瞬间周围所有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


     贺峻霖抬起手指了指刘耀文又指了指丁程鑫,丁程鑫抢先说了话“这刘耀文,我之前学弟。”


     刘耀文揽过严浩翔的肩“这我兄弟,严浩翔。”


     丁程鑫瞪大双眼“严浩翔?”说完又看向贺峻霖。


     贺峻霖轻轻的点了点头,丁程鑫瞬间明白拉起刘耀文就往旁边走。


     剩下严浩翔和贺峻霖气氛还有些尴尬,倒是严浩翔先开了口“最近怎么样?”


     “不好。”


     “什么?”


     “我说我过的不好,严浩翔,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严浩翔握着酒杯的手猛然收紧,他看着贺峻霖走到他跟前,带着酒气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


     “严浩翔,没有你我过的真的不好。”


     “什么意思。”严浩翔不确定贺峻霖说的是不是他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贺峻霖啧了一下有些烦躁“你怎么那么笨,我说我喜欢你。”


     严浩翔一把把贺峻霖扯到怀里“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喜欢……”后面的话全被严浩翔用嘴堵了回去。


     贺峻霖懵懵的倒在严浩翔怀里“你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你的意思。”





—END—




宝贝们情人节快乐哦😘

甜酒爱喝奶茶

有些小细节可能看不出来的我整理一下:1. 爱偷老婆表情的萧哥一枚~2.老婆还有一天回来就急不可耐了!3.萧逸勤勤恳恳去了三家餐厅实地走访()4.付//款界面有弥补给你的头绳哦5.车队一起喊小懒猫是跟萧哥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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