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潮斯】乖乖崽
5k+ 甜饼 一发完
预警 可能ooc
[0]
高斯是典型的乖宝宝。
典型到什么程度?
大概是他18岁之前的人生可以用来代表中国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小孩。
拍成电影的话,名字应该是《备战高考的6570天》,片头曲《听妈妈的话》,片尾曲《乖小孩》。
听话懂事,循规蹈矩,一路从幼儿园升到贵阳一中,爸爸口中的骄傲,妈妈眼里的乖崽,亲戚心中的光宗耀祖。
高考发挥不好不坏,爸妈找了好几个亲朋好友来家里高谈阔论,以云贵高原为圆点, 以滇黔湘通道为半径,开始规划填志愿。
高斯把自己关在房间,听着...
5k+ 甜饼 一发完
预警 可能ooc
[0]
高斯是典型的乖宝宝。
典型到什么程度?
大概是他18岁之前的人生可以用来代表中国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小孩。
拍成电影的话,名字应该是《备战高考的6570天》,片头曲《听妈妈的话》,片尾曲《乖小孩》。
听话懂事,循规蹈矩,一路从幼儿园升到贵阳一中,爸爸口中的骄傲,妈妈眼里的乖崽,亲戚心中的光宗耀祖。
高考发挥不好不坏,爸妈找了好几个亲朋好友来家里高谈阔论,以云贵高原为圆点, 以滇黔湘通道为半径,开始规划填志愿。
高斯把自己关在房间,听着外头说了好多个大学的名字,基本都集中靠南的几所211,勉强冲一冲985。
他垂眸,凝视着手机上的视频。
“去闯,别怕失败。”
IP属地是西安。
翻看志愿书目录,咬咬唇,填了几个靠东的学校。
9月份,拿着录取通知书,走出了家门。
回头看了一眼爸妈,鬓角的白发。
“走啦。”
不再回头,奔赴上海。
[1]
离开爸妈扎根的贵阳,是高斯长这么大做的第一件出格的事。
大二那年漂了头金发,是第二件出格的事。
校园里一片五颜六色,压抑了十八年的学生进入了没人管的大学,像出笼的鸟,可劲儿折腾头上那点羽毛。
有个舍友染了酒红色,高斯看着有点心动,被另一个同样心动的舍友拉去了发廊。
漂了不知道几遍,头皮隐隐发疼,tony让他看镜子,说“小哥我直接给你染成金色吧,你挺适合的。”
于是乎,预定的酒红色换成了金色,一起来的舍友也被忽悠着换成了金色。
俩人走进宿舍,酒红色的舍友沉默了半晌,说“一个像王子一个像精神小伙”。
过段时间黑发长出来了,高斯买了玫瑰金的染发膏,回来宿舍自己染了染,效果还不错。
后来又结识了未闻,心血来潮和他一起拍了视频,剪了个刀中带糖的故事发了b站,没掀起多大水花。
认识了阴阳怪气,试着剪了鬼畜,发现自己可能有点天赋,点击量蹭蹭上涨。
大三那年开始找实习,看见小潮team发了招新公告,IP属地显示上海。
抑制不住的心跳和手抖。
向潮昇投了简历,是第三件出格的事。
顺利通过面试,见到了视频中的人,活生生的小潮院长。
“马哥,新员工来报道了。”人事部的海皇带他参观了一次办公室,撞见在茶水间打电话的马浩宁。
“好好好,”马浩宁摆摆手,示意他们等会,“我这边来了个实习生,我招待一下。”
他斜眼看了一下高斯,黑色的顺毛,背着个斜挎包,t恤牛仔裤,裤脚有点湿,外头正在下雨。
“王瀚哲你很闲啊,管我找的实习生啥样呢。”马浩宁探究的眼光,落在高斯局促地抓着衣角的手指上,又移到他漂亮的眉眼,“看上去是个乖乖崽。”
听到他的话,高斯抿了抿唇。
挂断电话,马浩宁问:“面试那天见过,叫什么来着,高斯?”
高斯抬头,对上他的眼,又慌忙避开,说:“对,我叫高斯,呃,小,小潮院长好。”
马浩宁笑着拍拍他的肩:“不用那么拘束,叫马哥就行。”
他走近一步,自来熟地摸了摸高斯的鬓角,后者一抖,忍住没敢动。
“今天回家记得洗个头,来咱们公司实习没什么规矩,没有禁止染头发的,乖乖崽。”
轻笑着说完,走回了办公室。
高斯问了海皇洗手间在哪,进去对着镜子一看,才发现雨水让黑发掉了色,一滴墨似的水顺着鬓角向下流下来,露出一点原本栗色的头发。
失策了。
高斯咬咬唇。
以后再也不临时买劣质的染发膏了。
[2]
马浩宁发现新来的那个乖乖崽似乎总是在偷偷观察自己。
一出办公室就能察觉到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看过去时,被抓包的乖乖崽会马上移开视线,转身后又能感受到那道目光重新粘在背上。
自以为高明的偷看技巧,实际上拙劣得很。
无所谓,对自己有好奇心是正常的,若是没有,那才不正常。
毕竟面试那天,尚在象牙塔内的青年,未谙世事的双眸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就燃起了星星状的火,就差把“我好喜欢小潮院长”直接写在脸上了。
乖乖崽是目前团队里唯一一个大学生,还是名牌大学。
叫他乖乖崽,也确实名副其实。
实习第一天生怕会被揪头发的事,提前染了黑发过来。不告诉他应该做什么,就只是傻傻地坐在座位上发呆,也不敢看手机,有人过去就跟袋鼠一样弹起来,鞠躬问好。
马浩宁看着好笑,趁着午休时间让高斯别那么拘束,公司里都是年龄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没有时不时阴阳怪气几句的更年期员工。
高斯点头应了好,短时间内也没办法一下子放开,仍是拘谨得很。去饮水机那儿倒个水,刚站起来,见有人过去倒水,又一脸局促地坐回来,等没人了才过去,杯子都要轻拿轻放,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过了几天这种感觉才没了,马浩宁开始带他上手拍摄工作,先跟着羊头人学学。
很快就被夸了有天赋,几乎不会手抖。羊头人问马浩宁要人,说给摄像组再添个人才。
“别想着抢人,”马浩宁看看扛着摄像机认真拍摄的乖乖崽,“他现在还在实习,等正式入职了我再考虑一下把他分哪里。”
说是再考虑一下,但实际上马浩宁早就打好了算盘,这么漂亮的小孩,不进艺人组可惜了,正好填上小杨的空位。
迟来的叛逆期,出现在高斯大四那年。
乖了差不多二十年,高斯连该怎么叛逆都不是很清楚,好在,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观察对象。
马浩宁的人生轨迹几乎和他完全不同。
小学父母离异,初中开始搞直播,大二退学,专职主播,入驻b站,国基网骗,红人联盟,成立小潮提姆,公司搬到上海,仅仅比自己大一岁,就已经是执行董事。
他身上带着的气息,是高斯之前从未见过的。
并非高中放学时蹲人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也并非天天逃课去网吧的学渣。
对于高斯来说,马浩宁也叛逆,但他的叛逆是介于成年人和少年郎之间的临界值。
他不会逃避成年人应该肩负的所有责任,但也有少年郎天不怕地不怕的气焰。
马浩宁会扎着小辫子,西装革履地去谈商单。
可以面不改色地喝下甲方喜欢的苦茶,也会在回来的路上买罐红牛漱口。
他会在白天戴上便便头套装疯卖傻,他会在深夜抱着啤酒炸鸡看世界杯。
高斯着迷地注视着马浩宁的一切,他的腕表,他手上的两枚戒指,他手臂的纹身,衣服上搭配的链子,他的卷毛,他的花衬衫。
观察久了,就想模仿。
高斯曾不小心撞见过马浩宁和他当时的女朋友接吻。
疯狼还是恶狗,总有一个词适合马浩宁,只是想去问问他吃不吃孙傲刚做好的炸虾,没想到门没关好,一敲就开,看到的一瞬间高斯就马上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心跳声比关门声还大,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马浩宁跟要吃人似的那种接吻方法,让高斯靠在门上,呼吸急促。
不是没看过片,只是第一次见到真人版,仅仅是接个吻,甚至高斯只看到1秒,就脸红心跳。
或许是因为其中一个人是马浩宁,而他仰慕马浩宁已久。
接吻当真那么舒服吗?
眼前不断浮现马浩宁闭上眼的侧脸,低头时脑后翘起的小辫子,手腕用力暴起的青筋。
高斯咽了口唾沫,马浩宁神色如常地坐在桌子对面,说孙傲厨艺又进步了,说着给女朋友夹了个虾。
或许,应该先从这一点开始模仿。
[3]
马浩宁发现乖乖崽在谈恋爱。
起因只是高斯给他发了条消息,询问新视频定时几点比较合适。
马浩宁要回复时不小心点到了高斯的头像,跳转了好友主页,头像更新了。
凭着他没怎么断过女朋友的经验,一看就知道是情侣头像。
同天下午,开会的时候高斯手机收到新的微信消息,屏幕亮了几秒,马浩宁看到屏保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不像是网图。
很快,朋友圈背景也变成了一个女孩子的照片,手腕上多了一条橡皮筋。
马浩宁的手腕上也有橡皮筋,不过是自己扎辫子的时候用的。
“拍拖啦?”马浩宁笑着揶揄他。
“啊,呃,对。”乖乖崽挠了挠后脑勺,迟疑着点头。
“趁着年轻,好好享受恋爱吧。”马浩宁以前辈的姿态拍拍他的肩,“有啥不懂的来问哥。”
高斯确实有不懂的,他不懂到底怎样才能叫谈恋爱。
那个女孩子是他大学同学,大概也是急切地想感受一下拍拖的感觉,一拍即合,快餐式恋爱go。
一夜之间换了情侣头像、手机壁纸、朋友圈背景,约着出来看电影,女孩马上过来挽手臂,叫着“哥哥能给我买杯奶茶吗。”
高斯不适应,这不像快餐,这简直就是传送带寿司,你要是夹不住眼前这一块,转一轮回来它早就被人家夹走了。
他跟不上女孩的快餐速度,连“宝贝”都叫不出口,结结巴巴地喊人家名字,逼急了就叫姐你放过我吧。
看完了电影把人送回宿舍楼下,女孩子指了指周围一对对难舍难分的小情侣,把高斯的手臂拉到自己腰上。
高斯僵硬地将她抱怀里,女孩仰起脸,精致的妆容,香甜的气味,指尖点了点自己果冻一样的唇。
高斯眼前又浮现马浩宁如狼似虎一样的接吻场景。
真有那么舒服吗?
高斯低头,看着女孩的唇。
缓缓靠近。
“谁啊这么晚了?”
马浩宁从办公室出来,外头亮着灯,高斯像失了魂似的坐在工位上。
“?你不是早就下班了吗?”马浩宁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发现他神色不对。
“咋了?发生啥事了?跟哥说。”
高斯转头,楞楞地看他。
慢吞吞地将手腕的橡皮筋摘下。
“没什么,分手了。”
到底是没能亲下去,松开女孩,一连串“对不起”。
女孩也潇洒,说看你不自在了一星期了,没事,不适合就分,感谢遇见。
马浩宁眨眨眼。
“没事,分了就说明不合适嘛,我们在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意义,你想想,在这次恋爱过程中,她教会了你什么?”
高斯想了想。
对马浩宁露出一个乖乖崽的笑。
“哥哥能给我买杯奶茶吗?”
马浩宁大笑。
“乖仔,学会撒娇了是吧。”他掏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点点点,哥哥给你点两杯。”
[4]
后来马浩宁也分手了,前女友说“你永远长不大,永远不成熟,永远那么幼稚。”
他喝闷酒,浑浑噩噩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
高斯进去时,屋内烟雾缭绕,桌上放着堆满烟头的烟灰缸,马浩宁嘴里叼着一根,百无聊赖地坐在电脑椅上转圈圈。
不是第一次见马浩宁抽烟,但第一次见他一次性抽了这么多,跟不要命似的抽。
之前孙傲和海皇也进来劝过,都摇头走出去,示意好言劝不了要死的鬼,马浩宁估计准备把自己的肺给抽黑抽瘪。
高斯不打算劝,也不知道怎么劝。
他只是想,抽烟好玩吗?舒服吗?看马浩宁的样子,好像很舒服。
伸手去拿边上的烟盒,抽出一根放进嘴里。
马浩宁注意到他的动作,皱了眉。
“干什么?你怎么要抽烟?小孩子,不准抽。”
高斯嘴里嘟囔着“海皇比我小都能抽,我为什么不能”,就去拿桌上的打火机。
马浩宁抢先他一步,将打火机紧紧地握在手里,不让他碰。
高斯见没法拿到打火机,下意识就用嘴里叼着的烟,靠近马浩宁嘴里的烟,想借个火。
“屮。”马浩宁骂了一声,将自己的烟拿下来,在烟灰缸里摁灭。
“不抽,我不抽了行吗,你赢了。”他把高斯嘴里的烟也拿下来,连同整个烟盒都扔进了垃圾桶。
高斯没说话。
他本来就不是来劝马浩宁的,他真的只是想学一下怎么抽烟罢了。
马浩宁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乖乖崽,不抽烟。”
高斯听话地点头,毕竟他就是乖乖崽。
“你说,我很幼稚吗?”
后来的后来,已经能够坦然地回忆那段感情的马浩宁,这样问了高斯。
“幼稚啊。”高斯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哪怕犹豫一秒,哥都不至于这么心寒。”马浩宁开玩笑道。
高斯看着他。
“幼稚怎么了,不成熟怎么了,长不大又怎么了。谁不想永远当孩子,没烦恼,天天叛逆,跟每个人都对着干。”
马浩宁摸摸他的脑袋。
“乖乖崽,你来我这,就想做点叛逆的事是吧?”
高斯又笑得乖,指尖摸了摸他手臂上的纹身。
“哥,疼吗,纹身。”
马浩宁也低头看。
“还行,不算疼。”
“这是什么图案?”
“拉丁文,意思是[永远不要丧失信心]。怎么着,你也想纹啊。”
高斯诚实地点头。
马浩宁捏捏他的脸,说“走,哥带你纹一个。”
[5]
“啧啧啧,乖乖崽被哥哥带坏咯~”纹身店里,马浩宁笑着逗高斯。
高斯正在忍疼,冷汗流了一背,闻言,也挤出一个笑。
“哥,那什么,我现在要说后悔还来得及吗…真的疼…”
马浩宁看看纹身师的进度。
“已经晚了,一半了,忍多一会。”
终于结束了,走出纹身店,高斯瞪了马浩宁一眼。
“还说不算疼,骗鬼呢吧,我疼了一身汗。”
马浩宁笑着拍拍他的脸。
“我的锅我的锅,乖乖崽,哥哥给你买奶茶,走吧。”
23岁那年,向马浩宁告白,是第四件出格的事。
马浩宁当时正在阳台抽烟,闻言,眯眼。
“你喜欢我什么呀?”
高斯眨眨眼。
“什么都喜欢。你抽烟,你喝酒,你叛逆,你长不大,你说脏话,我喜欢你的一切。”
马浩宁笑了,朝他勾勾手指,让他把脸凑过来,吐了他一脸的烟。
“按你说的,你就喜欢跟你完全不同的那种呗,归结来说,就是非典型坏人,是吧。”
被烟一呛,高斯咳嗽了一声,伸手拿过他的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也笨拙地朝他脸上吐口烟。
“不是你坏,我才喜欢你。你要是不坏,那我喜欢的就是不坏的你。”
他又吸了一口烟,还未吐出来,便被马浩宁扯过去,唇齿相贴。
没有任何技巧,真是如狼似虎,抢夺着嘴里的空气,白烟消散在唇舌间。
高斯闭上眼,当真是非常舒服。
喘着气退开点,马浩宁伸手抹掉他唇角的涎液。
“乖乖崽,我真算不得什么好人,你想清楚了。”
高斯摩挲着他手臂上的纹身,抚上手腕的青筋,看着他。
“哥哥,我早就不是什么乖宝宝了,没关系。”
马浩宁看着眼前的背,挺直的脊骨,滚落的汗珠,塌陷的腰窝。
指尖触碰到腰窝的纹身,一朵鲜艳的红玫瑰盛开在白净的皮肤上。
“乖乖崽,乖乖崽。”
被叫了名字的人慢条斯理地转头,撩了一下发,露出乖乖牌微笑,压抑着喉间的喘息。
达到极乐之时,马浩宁恍惚着想。
乖乖崽,真的乖吗?
他有飞蛾扑火般的,视死如归的勇气。
他如同新生的婴儿,有对世界万物的求知欲。
他有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的,无所畏惧的傲气。
叛逆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是罩了一层乖宝宝的羊皮罢了。
没关系。
马浩宁吻了一下高斯的唇。
在我这,乖乖崽永远都可以是乖乖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