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峰绮礼来到一个满是卫宫士郎的星球,在这个星球所有线的卫宫士郎都在。
和阿尔托莉雅并肩而行的卫宫士郎,和远坂凛一起活跃在不同场景的卫宫士郎,正在做饭的红色archer,破碎的黑色archer和间桐樱一起聊天,而人偶卫宫士郎则在替他们斟茶。
言峰绮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拥有所有线的记忆,也知道自己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正所谓正义必然要有邪恶来衬托,他作为故事的反派,是卫宫士郎最大的敌人,之所以他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卫宫士郎在某一条线里面选择了他吗?
这个想法把他自己都逗笑了。
他向着卫宫士郎们走去,所有人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报以微笑,不过也是,他们...
言峰绮礼来到一个满是卫宫士郎的星球,在这个星球所有线的卫宫士郎都在。
和阿尔托莉雅并肩而行的卫宫士郎,和远坂凛一起活跃在不同场景的卫宫士郎,正在做饭的红色archer,破碎的黑色archer和间桐樱一起聊天,而人偶卫宫士郎则在替他们斟茶。
言峰绮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拥有所有线的记忆,也知道自己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正所谓正义必然要有邪恶来衬托,他作为故事的反派,是卫宫士郎最大的敌人,之所以他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卫宫士郎在某一条线里面选择了他吗?
这个想法把他自己都逗笑了。
他向着卫宫士郎们走去,所有人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报以微笑,不过也是,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故事的尽头,于是故事中的一切也不过是过往云烟,而言峰绮礼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个代表着过去的符号,于是也就相逢一笑泯恩仇啦。
但是红色archer拒绝给他做特辣麻婆豆腐。
于是言峰绮礼询问自己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毕竟他逛了一整天了,就连卫宫切嗣都没有遇到,他在这里似乎有点太过于多余了些。
剑线的卫宫士郎说:这里会出现的所有的人,都代表着卫宫士郎的一种可能。
凛线的卫宫士郎说:既然你也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你也代表着某个卫宫士郎的未来呢?
樱线的卫宫士郎说:你有没有去这个星球的内部看一看呢,穿过那边的那个电梯井,你也许可以到达这颗星球的地核。
于是言峰绮礼就去了。
他一边想「卫宫士郎的数目多的都可以建造星球了,那么这颗星球真是糟糕透了」一边又乘坐电梯井,穿过了满是剑刃和厨具的地面,来到了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地心。
这里有点眼熟,他想,眼熟到他感觉自己的胸口都在隐隐作痛。
这里什么也没有,无聊到言峰绮礼开始向周围寻找,突然,他听到了有人在呜咽。于是顺着哭声找去,他看到有个小男孩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天空。
那里什么也没有,言峰绮礼想。
他都把自己哭哑了,泪水都快要哭没了,言峰绮礼想。
所以卫宫切嗣在哪?这个时间线卫宫切嗣应该来救他了。言峰绮礼想。
他等了很长时间,却只能一遍又一遍看那个幼年卫宫士郎在一片黑暗中漫无目的的寻找着救赎。卫宫切嗣没有来救他,于是他的故事不会开始,一切还在燃烧着,一切还在毁灭着,所以这个卫宫士郎的故事就要到此结束了吗?
言峰绮礼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心脏。他想起地面上的卫宫士郎们,又想那些人曾经和他都是一样的,不过他们现在已经被另一种东西填满了。
他又看向了那个幼年卫宫士郎,他小小的,还会为了「失去」而痛哭,父母留给他的关于「幸福」的记忆还没有褪去,和其他卫宫士郎不同,他是一个将要被打碎的容器,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粘合剂。
卫宫切嗣找到了这个时候的卫宫士郎,他给了他「正义」。
而这个没有被卫宫切嗣找到的卫宫士郎呢?他需要的是什么?而言峰绮礼又能给他什么?
他想起来就是在这里他被卫宫切嗣一枪命中心脏,他又想起来他在这里被圣杯复活。
而在他开启了苟延残喘的十年的时候,卫宫士郎的第二生也在此开始。
命运真是公平,公平的给每个恶人安排一个旗鼓相当的正义伙伴。
所以这个卫宫士郎是谁的?
言峰绮礼一边这么想,一边走了过去。
幼年的卫宫士郎脸部轮廓还没有那么坚毅,甚至带着点婴儿肥,琥珀色的眼睛是透亮的,是那种抱出去就会收获一片赞美的可爱娃娃。
言峰绮礼想,如果没有冬木大火,卫宫士郎说不定会「正常」的活下去,成为一个普通人,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被时钟塔抓去解剖,但更多的机会,他会作为一个幸福的普通人活下去。
而现在呢?
言峰绮礼把他抱了起来。
他想过寻常人的幸福是什么,或者说,他一直在思考正常人的幸福到底是什么。这是一个哲学上的问题,也许也涉及到一些宗教。当然,在这颗由钢铁、血液和神经病组成的星球上谈论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意思。但是言峰绮礼还是想,也许是因为他太高大了,像是一座山,乃至于完全没有人,男人或者女人敢接近他,他们不敢攀登巨山。
于是也就没有爱。
他知道他的爱是不正常的,但他还是俯下身子,把卫宫士郎抱在了怀里——他不确定这个决定正不正确,事实上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故事合格的反派的话他应该现在就低下头去掐死这个小东西,好让一切故事都在开始的时候结束。
但是杀死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会给他带来愉悦吗?不会,恶人只会去吃枝头上熟烂到腐败的果实,如果它没有成熟,贸然采下来便只会得到一嘴的酸水。
这并不愉悦。
言峰绮礼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言峰绮礼说: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言峰绮礼说:如果你不知道该去哪里的话,那跟着我走好不好?
所以他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未来的对手吗?还是说他眷恋着和卫宫士郎战斗的那短短瞬间?他是在等待一个生命的终结吗?还是渴望推翻自己亲手堆成的象牙塔?
如果身体自我厌恶到极致,那么它会不会为了寻找毁灭而不择手段呢?
没有答案。
他没有想到这一切的答案。
卫宫士郎的手攥住了他的手指。
而他松开了紧握着玫瑰念珠的手。
卫宫士郎,言峰绮礼说,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也代表着你的一种未来,难不成你要像是向日葵追随阳光一样的追随着我吗?
这个说法就好像卫宫士郎是他这空洞的身体孵化出来的什么东西一样。
这太怪异了,太恶心了,太粘稠了。
太像是一种爱了。
虽然他确实是在祝福着每个初生的生命。
卫宫士郎并没有回答他。
这个濒临破碎的娃娃,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小小的一只,蜷缩在言峰绮礼高大黑色的怀里,像是婴儿蜷缩在母亲的子宫里,金色的玫瑰念珠亲吻着他玫瑰色的脸颊,而言峰绮礼的视线也在亲吻着他颤抖的睫毛。
于是言峰绮礼想:没有答案。
命运一如既往的并没有告诉他答案。
但是故事已经开始了。
接下来,只需要读下去就好了。
「士言」小熊软糖
卫宫士郎变成了小熊软糖。
就是你所能想象到的那种、能够在商店中所能买到的最廉价也是最好吃的那种小熊软糖,橘子味的,软趴趴的占据了大半个床铺,又随着他的呼吸上下颤抖。
卫宫士郎想,他今天应该先去锻炼,然后再去做早饭,课程结束之后社团也许需要他帮忙,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还打算去一次教会,言峰绮礼说有事找他,即使一些小事完全可以通过电话说清,但是卫宫士郎还是觉得面对面会更好一些。
而现在的他四肢柔软,可以缓慢抽长,透明的肢体带着一股子橘子味道。他想要穿好衣服,可是身体变成了糖果,体液也就变成了糖水,当他想要把衣服套在身上的时候,黏黏糊糊的糖水便把他的运动衣打湿,变成了一坨无意义的物体——这...
卫宫士郎变成了小熊软糖。
就是你所能想象到的那种、能够在商店中所能买到的最廉价也是最好吃的那种小熊软糖,橘子味的,软趴趴的占据了大半个床铺,又随着他的呼吸上下颤抖。
卫宫士郎想,他今天应该先去锻炼,然后再去做早饭,课程结束之后社团也许需要他帮忙,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还打算去一次教会,言峰绮礼说有事找他,即使一些小事完全可以通过电话说清,但是卫宫士郎还是觉得面对面会更好一些。
而现在的他四肢柔软,可以缓慢抽长,透明的肢体带着一股子橘子味道。他想要穿好衣服,可是身体变成了糖果,体液也就变成了糖水,当他想要把衣服套在身上的时候,黏黏糊糊的糖水便把他的运动衣打湿,变成了一坨无意义的物体——这并不意外,毕竟他现在连自己的四肢都找不到。
他有点难堪。
但除此之外,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是一颗小熊软糖。
傍晚的时候言峰绮礼来了卫宫家,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于是他就毫不犹豫推门走了进去。学校打了电话给言峰绮礼,说卫宫士郎今天一天没有出现在学校,他特地又问了问凛,对方也说她今天好像也没有见到卫宫士郎——奇怪,这个勤勤恳恳的年轻人原来也会怠惰的吗?
于是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疑惑,总之言峰绮礼亲自来找他了。
他推开一扇门,又推开一扇门,门的后面是漆黑一片的阴影,而更深的阴影正在被窝里蠕动。
怀揣着亲手逮捕翘课逃学的学生的愉悦,言峰绮礼毫不犹豫的掀开了那个被窝,他说:“卫宫士郎——”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所看到的并不是卫宫士郎,而是一团柔软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它闻起来像是一整颗甜蜜的橘子,看起来则像是小朋友们会喜欢的固态胶。
它拥有卫宫士郎的轮廓,却又是透明的,穿过它言峰绮礼可以看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橘黄色——不论是灰暗的房间还是沿着阴影生长的书籍。不知为何,一个古怪的想法跳入了言峰绮礼的脑海中,他不受控制的觉得眼前这坨像是会出现在什么电子游戏里的角色正在注视着他,即使它看上去既没有五官也没有内脏。
那颗糖见了他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救星,它柔软的触手像是人类的四肢那样延展开来,然后顺着言峰绮礼的脚踝向上攀爬,这样的姿态未免有点恐怖,因为这颗未知名的东西就像是想要凭借着它那没有固定形状的身躯将言峰绮礼吞噬那般,沿着他的身躯一路向上,粘稠又滑腻的糖液浸透了言峰绮礼身上的布料,一直触碰到他的身体。
言峰绮礼站在原地,他并没有躲,只是说:“你是卫宫士郎?”
糖果蠕动着,勾住了言峰绮礼的手;糖果又断裂开来,沉沉的砸回了地上。言峰绮礼看着自己的掌心,他闻到了浓烈的橘子味。
他没有惊慌,也没有大笑,更没有嘲讽。他弯下腰,攥住了糖果因为太过于柔软所以无法凝固的某根触手,他将它拿在手中把玩——捏成方形或者捏成圆形,在浓烈的橘子味道中言峰绮礼突然想起人类对于陌生事物的探索通常是依靠自己的味觉,但这样的探索往往仅仅存在于刚刚诞生于这个世界上、对所有事物一无所知的婴儿,成年人往往会先通过工具判断这个东西是否真的有害。
但是卫宫士郎会伤害他吗?还是说变成小熊软糖的卫宫士郎会伤害他吗?
言峰绮礼无视了糖果沿着他的衣服所攀爬的姿势,他拿着那块糖果,想这块糖如果真的是卫宫士郎的话,那么他手里的这一部分是卫宫士郎的哪一部分呢?是他的手指?是他的眼珠?是他的舌头?是他的肝脏?还是他的心脏?
言峰绮礼不知道。
此刻他只能嗅到橘子味,像是卫宫士郎曾经身上奔涌不停的血液味道。
于是言峰绮礼笑了起来,他说:“卫宫士郎,你现在看起来比平时美味多了。”
“我可以吃掉你吗?”
糖果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但是言峰绮礼可以看到这一片橘色像是涌动的、橘色的海洋,在他的脚下盘旋,又像是一切生物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呼吸。而他手中的那块糖果则以一种奇怪的频率和橘色海洋所共鸣着,它在言峰绮礼的手中跳动,就好像它哪怕已经远离了自己的躯体,至今也依然拥有生命那样。
于是言峰绮礼将它咽了下去。
怀揣着杀意,怀揣着要让种子萌发的爱意。他咀嚼着糖果,感受如同潮水一般的橘子味道像是自海洋深处吹往陆地的气息那样席卷他的身躯;他咽下了它,感受糖果柔软的身躯像是一片血肉一般的滑落到自己的胃中。
他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腹部,那里在发烫。
现在他认为自己可以了解眼前的这颗糖果了。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可以理解现在的卫宫士郎了。
“言峰。”蠕动的糖果紧紧攀附着言峰绮礼的下摆,不知是什么成分组成了它的发声器官,但它确实说出了话,“我现在是不是很奇怪……”
“不……我其实想问的是……我的味道是不是很奇怪?”
“现在的你很可爱,柔软、甜蜜、无害,没有爪牙和利齿。”
言峰绮礼眯着眼睛打量着卫宫士郎,他弯下腰,将自己大半个身躯全部浸泡在糖果之中。他似乎丝毫不介意那些黏黏糊糊的糖液是否会将他的身体打湿——事实上衣服在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脱掉自己现在所有的衣服,然后坠入这片名叫卫宫士郎的海。
有什么关系,卫宫士郎也没穿衣服。
“味道也很好,橘子味的。”
言峰绮礼又说,他捧起一块糖果放在眼前端详,不过随后他就颇为遗憾的说:
“其实还是有点可惜,因为你不是麻婆豆腐味的。”
卫宫士郎轻轻接住了言峰绮礼的身躯,它令他在冰冷的空气中漂浮了起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你明明隔着那透明的黄色的糖液可以看到地板和柔软的被褥,可当你真正去触摸的时候你只能摸到粘稠且冰冷的糖果,它们流动着、将你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以至于你真的会情不自禁的想象这块糖果以同样的方式、密不透风的钻进自己的身体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言峰绮礼像是被羊水所包裹的婴儿那样尝试在卫宫士郎的身体中转过身来,失重带给他一种类似于新生的错觉,让他感觉自己现在似乎从头到脚都是新的——所以衣服更像是一种累赘,而他从不离身的玫瑰念珠也是。
等等,玫瑰念珠。
所以如果言峰绮礼现在是一个婴儿的话,那么他曾经接受过来自上帝的爱吗?虚无缥缈的神明爱过他吗?为了拯救众人,那个神明甚至会让自己的儿子来到人间背负世间之恶随后死去又复活。
所以神明是爱过他的,现在也是一直爱着他的。
但是这个玫瑰念珠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把它从卫宫士郎的身体中丢了出去。
“言峰,你不要在我的身体中乱动,只是托举着你我就已经够费力了。”
糖果士郎瓮声瓮气的说道,它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言峰绮礼的头,尽可能的让他在完全不受伤的情况下体验一把太空飞行,而言峰绮礼透过橘子味的玻璃罩看向远方——他确实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将死的太阳,将要分娩的月亮,追逐着日月星空、并不断撕咬的巨狼。光从死掉已久的巨人头颅的缝隙中洒下,变成星星点点代表着生与死的帷幕。
言峰绮礼觉得新奇,于是他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他说:“卫宫士郎,你真的不尝试杀死我一次吗?”
他无视了糖果的颤抖,继续说:“我想让你舔舐我的口腔,沿着咽喉进入我的食道和气管,胃酸对于你来说可能是致命的,肺部无止境的分叉也会让你迷路,但是没关系——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困难。”
他又说:“卫宫士郎,你可以试着填满我,密不透风的,直到我每个毛孔中都是属于你的橘子味,直到我的血液变成和你相似的糖浆,直到我的身体变得透明且具有延展性,直到我在你的身体中死去。届时你可以吃掉我。”
“我们会在我的身体中互相搏杀,互相融化,直到我死去,又或者你消失。我们会成为一颗正在坍缩的黑洞,又或者一颗正在诞生的星球。”
“卫宫士郎,吃掉我,吃掉我,卫宫士郎。”
翻滚的糖液感觉自己现在在做一个深沉的梦。他感觉自己在思考、在叹息;在微笑、在痛哭。这具身体里任何的一块被独立出去的糖果,都是一个独立的卫宫士郎,它拥有一个名为卫宫士郎个体的全部思维、记忆、触觉、嗅觉、味觉,也理所当然的是卫宫士郎的大脑、手指、舌头、肝脏以及心脏。
他在触碰言峰绮礼,他在拥抱言峰绮礼,他在亲吻言峰绮礼。而刚刚言峰绮礼咽下的那一个卫宫士郎,它曾经亲吻言峰绮礼的嘴唇,落入言峰绮礼的口中被他所咀嚼;现在这块糖果作为卫宫士郎的一部分融化在言峰绮礼的胃里,糖果是没有痛觉的,所以他或许在酸涩的胃液中品尝到了自己的眼泪,也或许真正的成为了言峰绮礼的一部分。
或许言峰绮礼说的不错,他们确实是在互相杀死,互相拥抱;互相啃食,互相亲吻。一边在宇宙的膨胀中如同野兽一般交媾,一边又在爆炸的黑洞中捡食着对方的碎片。人总是会好奇人会在想什么。人会想什么呢?微笑的时候在想什么,哭泣的时候在想什么?吞噬爱人的时候在想什么?亲吻敌人的时候在想什么?
孩童会用自己的舌尖去确认陌生的一切,于是吃掉一块小熊软糖或许是此刻最正确的事情。
因为这不是一次柔软且痛苦的分娩,也不是一次宏大且壮阔的宇宙爆炸。
只是一次拥抱。
于是卫宫士郎叹息着将言峰绮礼包裹,他的话语温暖且深沉,带着橘子的味道:
“天已经黑了。”
“言峰……睡吧。”
「士言」槲寄生(3)
「」
言峰璃正本以为那孩子做饭不过是一时兴起,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关系,言峰绮礼毕竟是他们之中的长者,而年长之人照顾未成年的孩子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于是当第二天言峰璃正踏入厨房的时候,他几乎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因为迎着尚且熹微的晨光,那孩子已经围了那件干净的白色围裙,站在灶炉前盯着热水壶在发呆了。
言峰璃正因为看了意料之外的人而被迫停住了脚步,但是他依然发出了足以吸引那孩子的动静,于是那孩子直起身子,又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攀着厨房的门框向外望去——言峰璃正知道他想要在这个早上看到谁,不论是什么,只要冠名为爱的双方似乎总是如此犹如寄生一般迫不及待的融合在一起。
没有见到...
「」
言峰璃正本以为那孩子做饭不过是一时兴起,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关系,言峰绮礼毕竟是他们之中的长者,而年长之人照顾未成年的孩子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于是当第二天言峰璃正踏入厨房的时候,他几乎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因为迎着尚且熹微的晨光,那孩子已经围了那件干净的白色围裙,站在灶炉前盯着热水壶在发呆了。
言峰璃正因为看了意料之外的人而被迫停住了脚步,但是他依然发出了足以吸引那孩子的动静,于是那孩子直起身子,又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攀着厨房的门框向外望去——言峰璃正知道他想要在这个早上看到谁,不论是什么,只要冠名为爱的双方似乎总是如此犹如寄生一般迫不及待的融合在一起。
没有见到熟悉的人给那孩子泼了一盆冷水,他迅速从尚且温暖的睡意中清醒过来,然后在原地站直——言峰璃正觉得那孩子眼前肯定天旋地转了片刻,因为他看上去真的要昏倒了。
于是言峰璃正后退一步,他转身,然后打算离自己的仇人远一点,却又被那孩子叫住,他说:“言峰先生,早饭要吃汤圆。”
噢,汤圆,中国料理。
言峰璃正眯着眼睛回头看向那站在厨房门框之中的那孩子,他生硬的吞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液,随后恶狠狠的道:“那就不用准备我那一份了。”
“但我准备了您的那一份,我想您应该不希望浪费食物。”
“我也希望有些人不要多管闲事。”言峰璃正如此说道,与此同时,他看到温暖的水汽如同一片白色的薄雾那样裹挟着汤圆软糯的甜味从厨房中弥散出来,食物的味道是一切教义的基础,让人恨不起来,也冷不下脸。于是言峰璃正思索了片刻,又说:“不要试图用食物威胁我。”
但与此同时,他自顾自的在餐桌前坐了下来,不时的隔着门框看那抹细碎的红色和陌生的厨房战斗。大约又过了十五分钟,言峰绮礼洗漱完毕从卧室走了过来,他看到自己的父亲,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径直去了厨房。
“早上吃什么?”
“汤圆。”那孩子注视着在水中漂浮的团子,他头也不抬的回复道,“言峰先生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了,我想他应该着急了,你可以去陪陪他。”
于是言峰绮礼听话的从厨房中退了出来,他来到餐桌旁,第二次与自己的父亲说早安。
“你刚刚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
“早饭是汤圆。”
“我也早就知道了。”
言峰绮礼似乎心情不错,他眯着眼睛:“我想您还记得之前我们在中国的日子里,我们一起走在街上,您说我们应该吃点什么,所以我们走进了一家陌生的餐馆。”
言峰璃正安安静静的听着,但随后他就毫不留情的喊了停。
而言峰绮礼则如同一盒坏掉的磁带一样不停的说了下去。
“……您忘记了孩子的肠胃是如何的脆弱,无法被消化的食物淤积在我的肠胃里,当天晚上我就觉得腹痛难忍——‘人生不过是充满痛苦和眼泪的谷底,只有能够啜饮苦难之人才能得见神明’这是您向我诉说过的教义,所以我强忍腹痛,大晚上爬起来打坐。”
言峰绮礼脸上的神情相当轻松,甚至让言峰璃正产生了一种割裂的错觉,就仿佛那个曾经遭受了巨大痛楚却又异常虔诚的小孩与眼前的男人毫无关系那样。但是言峰绮礼所说的每一句话也确实是真的,因为那天的清晨,他可爱的儿子沐浴在晨光中,一张脸惨白的像是在晚上目睹了圣经中四翼天使的降临。
「没有上帝就没有生命,而靠近上帝则意味着死亡」,哪有这样的道理,难不成为了成为真正的圣人,他们必须要先死掉一次吗?
“……那是我的错。”
言峰璃正最终开始投降,“这不是什么适合在饭前聊起的内容。”
言峰绮礼则面带微笑,他细细品味着眼前男人脸上的愧疚和痛苦,最终缓声的解放了一个父亲备受煎熬的内心:“是的,这确实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言峰璃正张了张嘴,他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并不是因为他想不到什么话语去反驳言峰绮礼,而是因为那个孩子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锅走了上来,他熟稔的将暖腾腾的丸子分发至碗里,然后放在每个人的面前,软绵绵的汤圆像是沉重的云,将言峰璃正的心沉沉的坠了下去,而做完这一切,那孩子还端上了一些清口的小菜。
“为了防止积食。”他这样解释道,然后就坐回了自己的座椅里。
言峰绮礼则面带微笑,他将放着小菜的碟子向着言峰璃正的方向推了推。
他好心提醒道:“父亲,不要忘了餐前祷告。”
“也要小心积食。”
「」
毫无疑问,言峰绮礼现在变得叛逆又尖锐,他像是一片厚钝的铁片,一经被打磨,便亮出了自己锋利的刀刃——而卫宫士郎毫无疑问就是那块磨刀石,不论如何,他们是在浪费时间。
几乎要四十岁的言峰绮礼懂不懂爱呢?他难道不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吗?和这个孩子厮混在一起到底会让他得到什么呢?言峰璃正不相信言峰绮礼会从照顾另一个男孩这件事的行径上获得什么快乐,于是他们之间肯定存有缝隙。
——足以让他入侵,并且成为这段可笑关系弱点的缝隙。
于是说起来可笑,在深夜十二点的时候,一向以清正廉洁广为人知的言峰神父,偷偷打开了自己儿子的房间,在从自己抽屉中摸出那把象征着儿子无条件的依赖与信任的钥匙的时候,他还小小的犹豫了一下。但随后一个不可抑制的欲望便占据了一切的上风——他觉得这两个男孩不过是在撒谎,一个编造谎言让他生气,而另一个则是一个生疏的演员,他们借以爱之名来让他这个老人服软和伤心,只为了想要——
他没想懂他们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但他也没有时间去想清楚这件事了,他全身颤抖的站在自己儿子的卧室门前,手中的钥匙滚烫的像是一块烙铁。
在言峰璃正刚刚的想象中,他像是一个被恶魔附身的狂乱暴徒,一脚踹开大门,将虽然同处一室却不会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个骗子缉拿归案,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解开蒙住事实的那层薄纱时他会如何狂喜。
是的,他已经受够了,受够了这样的痛苦和磨难,他迫不及待想要证明自己的儿子不曾离开自己,也不曾获得一份荒谬的、脱离了上帝祝福的爱。理智随着冰冷的晚风在空气中摇曳,如同将要支离破碎的火苗,言峰璃正颤抖的将钥匙插入了锁孔,又闭着眼睛转动了它。
齿轮的摩擦在寂静的夜里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存在,什么都不会醒来,只有月亮还在睁着眼睛看着一切。
「吱呀——」
木质的门在地板上划过,发出细微的响声。月光蹦跳着沿着门的缝隙跳了进来,它落在床上互相缠绕的那两个孩子身上,照亮了其中一个人脆弱的侧脸。
言峰璃正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是自己的儿子,那个叫做言峰绮礼的男孩,他并没有如同教义中那样,在被褥中将自己的身体摆成一只僵硬的船,而是以如同婴儿沉睡在母亲胎盘之中的姿势,蜷缩在柔软的床铺中。而在他的对面,则是以同样姿势睡去的男孩,对方如同火苗一般的头发在寂静的夜里沉默的燃烧着,几乎要将言峰璃正的眼球烧穿。
在那一刻,言峰璃正觉得他们虽然身形、年龄、阅历都有着巨大的差异,但他们却如同光和影子那样和谐的共处着。他的侧脸就像是他的侧脸,他的嘴唇就像是他的嘴唇。这比喀索斯爱上自己的倒影更加复杂,在月光所照射而被子无法被遮住的角落里,他们手指相扣,如同喀索斯撩拨了如同镜面的湖水——
他们……他们……
他们确实是相爱的。
冰冷的夜混着月光,如霜一般覆盖在了整座教堂上。在沉默中屹立的言峰璃正早就成为了一尊灰色的雕像,他念了三遍天父的名字,祈求以此缓解自己心中的罪恶,而当他睁开眼睛,眼前的男孩们依然在沉睡着,他们的胸前都缺少了一节肋骨,却又用彼此填补了这块空缺。
所以到底是谁输了。或许承认结果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是他输了。言峰璃正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可悲,他臣服于魔鬼,想要拨开迷雾看到事实,而事实却是一对男孩在床上蜷缩着互相依偎——怎么,这也算是浪费时间的感情吗?
他依然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便落荒而逃了。
「士言」槲寄生(2)
如果父亲不让你养狗怎么办?
那就将小狗带回家,剩下的让小狗自己解决。
「」
教会似乎被划成了两个区域,言峰绮礼原本的卧室成为了一个独立出去的世外桃源,又或者成为了一个恶魔的孳生地。一到了教会,那孩子便自然而然的跟在言峰绮礼的身后,等他们走入卧室之后,门就“砰”的一声关上。而言峰璃正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随之猛烈颤抖了一下,在两个男孩看不到的地方,他如同脱力,于是不得不扶着支撑住教会天花板的那几根立柱缓缓的坐了下来。
他知道言峰绮礼并不会拒绝他进入他的房间,又或者那个所谓的被划出去的区域,也不过是他胡思乱想想象出来的地狱,但是空旷的教会大堂中并不会有人给予他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切就...
如果父亲不让你养狗怎么办?
那就将小狗带回家,剩下的让小狗自己解决。
「」
教会似乎被划成了两个区域,言峰绮礼原本的卧室成为了一个独立出去的世外桃源,又或者成为了一个恶魔的孳生地。一到了教会,那孩子便自然而然的跟在言峰绮礼的身后,等他们走入卧室之后,门就“砰”的一声关上。而言峰璃正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随之猛烈颤抖了一下,在两个男孩看不到的地方,他如同脱力,于是不得不扶着支撑住教会天花板的那几根立柱缓缓的坐了下来。
他知道言峰绮礼并不会拒绝他进入他的房间,又或者那个所谓的被划出去的区域,也不过是他胡思乱想想象出来的地狱,但是空旷的教会大堂中并不会有人给予他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切就如同言峰绮礼还没有回来时那样的安静,又或者,一切就如同言峰绮礼还没有宣布他爱上那孩子并决定背弃自己的教义时那样的安静。
所以在寂静中,言峰璃正对于那孩子的怨恨更上了一层楼,他恶毒的想着那个孩子也不过是一个柔弱的正常人,看上去甚至还没有成年,如果杀掉他再伪装成瓦斯爆炸的话一切就会解决了——但然后故事会如何发展呢?他和自己的儿子会如同八点档里面的父子一样,因为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而争吵、愤怒、歇斯底里吗?他完美的儿子言峰绮礼会愤怒的喊着他的名字然后摔门离去,就如同过去那半年一样,将他一个人留在教会咀嚼自己那颗被煎熬的心吗?
于是在这个问题上,又或者在言峰绮礼的态度上,言峰璃正再一次感觉到了不知所措,事实上言峰绮礼从来没有生过气——他素来以听话和温和出名,再加上他又是家里独子,从没有人会刻意与他争抢些什么,他的东西从来都会是独一份,没有人能让他产生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也从来没有情绪化过。
言峰璃正捂着自己的脸,他想他那听话的儿子,他那完美的儿子,他那如圣人一般的儿子,他那稚嫩的儿子,似乎都随着方才门碰撞所发出的声音离他而远去了。又或者那个身为教会继承人的言峰绮礼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死去了,而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个让他感到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躯壳。
里面住着一个名叫卫宫士郎的恶魔。
啊啊……
明明是他主动要求他住回来的,而现在烦恼却全部被抛了回来,事情原来会如此发展吗?
言峰璃正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睁开眼睛,打算与教会的玫瑰花窗对坐直至夜晚降临,可随后他就看到那孩子橘红色的发如同冬日的红梅一样从门外探了过来,对方紧紧的抿着嘴唇,可以看出他确实是紧张的,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勇敢的开口了。
他说:“言峰先生,搬家太忙了,估计您还没有吃早饭,我准备了一点玉子烧,您……要不要吃一点?”
看得出来,他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而言峰璃正也确实是准备拒绝他的——他不可能和一个与上帝争抢自己儿子的仇敌坐在一起和和睦睦的吃一顿既不属于早饭又不属于午饭的玉子烧。但还没等他将话语从舌尖吐出,言峰绮礼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那孩子的身后,他说:“父亲,身体要紧。”
他还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也许叫言峰璃正的男人的尊严早就被自己的儿子粉碎掉了,活着的言峰璃正才是一个真正的行尸走肉,他甚至都来不及生气,就紧紧攥着胸前的玫瑰念珠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去了厨房旁边的餐厅。
他这才发现那孩子穿着的是一件陌生的围裙,而玉子烧则是从言峰璃正最喜欢的煎锅里面倒出来的。于是言峰璃正悲哀地发现厨房也被恶魔玷污,再也不属于他了——所有的一切都混乱了!就像是眼前被打散做成玉子烧的鸡蛋,一切都回不到正轨上了!
「言峰璃正」。这个老人佝偻了自己的腰背,他在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你如果有自尊的话,就应该站起来,把眼前滚烫的食物洒向那个正在微笑的恶魔的脸上,他正因为手里攥着你最爱的儿子的心脏而洋洋得意。而你的儿子什么也不知道,他是被恶魔玷污的——」
「可怜的……可怜的绮礼……」
他一边在心中哀嚎,一边用筷子尖锐的前端将玉子烧划断。与此同时那孩子脱了身上的围裙,也坐了下来——冬木教会的桌椅是按照言峰一家人的身高制定的,于是那孩子坐下去便矮了一节,甚至刚刚可以将胳膊肘放到桌面上。这一点不知为何戳到了言峰绮礼的笑点,于是他抿着唇,好心情的指了指门外,又说:“我房间进门左手边的橱子里有软垫,大概是我十岁前吃饭的时候用的,卫宫士郎,你可以拿来垫着。”
这孩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泄气——他确实是有点矮,看上去甚至连一米七都没有到,站在言峰绮礼的身边的时候,娇弱的像是一支细小的菟丝子,风一吹就会被折断。言峰璃正专心致志的戳着碗里的玉子烧,他完全没有参与到他们的对话中,却又难免通过言峰绮礼的话语想起了十岁之前、尚且是一个瓷娃娃一样易碎漂亮的言峰绮礼——那个时候的言峰绮礼也是带着尚未发育的稚嫩,坐在椅子里便摸不到桌子,于是他亲手为他缝了一个软垫,好让他能够坐在桌子上吃饭。
那几乎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倒是没想到言峰绮礼居然还记得那个软垫。
等那孩子离开,言峰绮礼叹了口气,随后言峰璃正感觉自己的耳朵随之竖了起来,果不其然,言峰绮礼下一句话就是对着他说的:“父亲。”
言峰绮礼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筷子,在他面前的瓷碟里,玉子烧上面褐色的酱汁正被温暖的鸡蛋味道熏染上一片透明的亮色:“您是不是忘记了饭前祷告。”
言峰璃正这才发现面前的玉子烧已经变成了黏黏糊糊的一团,糟糕到看不清楚它原本的形状——教义要求他们在进食之前感恩上帝,因为神明赐予了他们食物,也赐予了他们饭前的安宁。而如今心慌意乱竟然让他罕见的忘记了这件事——真是失礼。
于是他如那孩子一样在脸上带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泄气。见状,他的儿子则迅速的切了一小块玉子烧塞进了嘴里,他快速咀嚼然后将食物咽下,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说:“好了,这下我们扯平了。”
“这是对上帝的亵渎——绮礼。”
“我知道,但我接下来可以去忏悔室找您忏悔。但如果您也犯了错,我是没有资格来承担您的罪孽的。”
言峰绮礼放好了自己的筷子,他抿着自己的嘴唇微笑道,“您知道——我早就脱离……”
“够了,我不允许你擅自离开教会,也不想从你的口中听到这句话——你永远是上帝的子民,永远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
言峰璃正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懊恼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后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埋怨道:“我就不应该答应你带着那孩子来到这个地方,你现在的表现简直让我失望透顶——恶魔,绮礼,你现在简直像是一个恶魔!”
“真是恶毒又刻薄的话语呢,父亲,原来您也会对着我说如此粗鄙的话语啊。”
言峰绮礼拿着筷子,他漫不经心的盯着门外的转角处,不等一会儿他便看到了卫宫士郎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对方拿着一个厚实的软垫,轻松愉快的来到了餐厅里。
随后言峰绮礼笑着指了指那个软垫:“我还以为您还是那个曾经送我软垫的父亲呢?”
言峰璃正一时间哽住——昔日的美好像是一柄柄锋利的剑,将他的心脏刺的千疮百孔,他的五官都因为这些剧痛而扭曲了起来,两颊上包裹着软肉的肌肤一颤一颤的。而那个孩子似乎没有留意到他们之间的异常,只是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高度刚刚好,这是自然的,毕竟这是言峰璃正亲自给言峰绮礼制作的软垫,虽然已经破旧,但依然是最舒适、最合适的。
那孩子端坐在椅子里,他像模像样的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一个生疏却又标准的十字,随后又将额头抵在手指上,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双眼满含希冀的看向了言峰绮礼:“我做的怎么样?”
“很棒。”
言峰绮礼点了点头,随后他扭头看向了言峰璃正,“因为知道要搬过来,所以他刻意央求我教给他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不标准,你会因此生气。”
他如此说着,末了又笑着看向了那孩子:“真是幼稚啊。”
“言峰!”
那孩子像是柔软的蜗牛挥舞着自己的触手那样张牙舞爪的抗议,视线却又偷偷的瞥向了言峰璃正,白发的男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那孩子望向他的视线里虽然有羞愤,但大部分还是如火一般的温暖。这让他再一次想起了年幼的绮礼——不论是学习什么,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都未曾用这样渴求夸奖的目光看过他。
所以年幼的绮礼是不是“正常”呢?
言峰璃正不知道,他只有言峰绮礼一个孩子,而对方从来没有露出自己不正常的一面。眼前这个孩子则像是一面镜子,他的到来让言峰璃正终于开始反省——或许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的。
言峰璃正沉默的点了点头,他的冷淡并没有浇灭那孩子心里的火,反而让那孩子更加殷切的伸手抓了一只银色的勺子递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解释玉子烧被搅碎的话用勺子吃会更方便一点,一边又留意着眼前长者脸上的神色。言峰璃正则觉得那勺子太过于烫手,不过他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咳咳。”言峰绮礼端起自己的玉子烧,他好心的提醒道:“父亲,不要忘记餐前祷告。”
“什么?你们还没有做祷告吗?”
那孩子惊奇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又露出了羞愧的神情,“我没有耽误你们吃饭吗?”
“没关系。”言峰绮礼笑了笑,“父亲他一直在等你过来,等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刻意看了眼言峰璃正,而言峰璃正低下了头,他看着碗里的食物,有些懊恼的发现言峰绮礼说的似乎并不是谎言。
「士言」槲寄生(1)
言峰璃正存活if线。
卫宫士郎借住在言峰教会if线。
崆峒父亲一天抽出25小时来反对南通gif。
「」
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面对面的坐着,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服务员像是路过的彗星那样小心翼翼的绕着他们打转,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被其中一位老人拦了下来,这个已经步入老年的神父慈眉善目了一辈子,哪怕是深可入骨的愤怒也早已无法在这样一张脸上留下哪怕些许的痕迹,他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嘴唇颤抖着说了句:“两杯咖啡,谢谢。”
“我的那一杯不用加糖,谢谢。”
他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便紧跟着他落了地的话语开了口。服务员在纸上飞快的记着,他察...
言峰璃正存活if线。
卫宫士郎借住在言峰教会if线。
崆峒父亲一天抽出25小时来反对南通gif。
「」
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面对面的坐着,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服务员像是路过的彗星那样小心翼翼的绕着他们打转,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被其中一位老人拦了下来,这个已经步入老年的神父慈眉善目了一辈子,哪怕是深可入骨的愤怒也早已无法在这样一张脸上留下哪怕些许的痕迹,他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嘴唇颤抖着说了句:“两杯咖啡,谢谢。”
“我的那一杯不用加糖,谢谢。”
他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便紧跟着他落了地的话语开了口。服务员在纸上飞快的记着,他察觉这两个人在说“谢谢”的时候几乎带着相似的语气,一样的教养,一样的优雅,像是镜子一样镌刻在两个人的骨子里。
「他们或许是关系不是很好的朋友」,服务员如此想着,当他抬眼看了下二人相似的侧脸的时候,他又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们或许是关系不是很好的父子。」
服务员很快就像是彗星逃离黑洞那样飞快的离开了他们,今天的天气很冷,哪怕咖啡厅里面开着暖气,穿着大衣的男人还是没忍住将自己的脖子缩进了高领毛衣中。坐在他对面的老人则满不在乎的将自己的双手在胸前交叠,他冰冷的十指关节已经变得发白,但即使如此愤怒还是像是熊熊烈火一样在他的胸前燃烧。
于是沉默很快被老人如石子投湖般的打破了:“你还不打算回教会吗?绮礼?”
被称之为绮礼的男人看着自己发红的指尖,冰冷已经躲入了他的骨缝,于是他看向老人的视线中也就不带任何温度:“也许是吧。”
“你现在依然住在那个出租房中?”
“嗯——我离家出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
“那你……”过往的一幕幕开始在眼前闪过,剧烈的情绪则翻涌如潮汐,老人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他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液,随后再次支离破碎的开口,“你还和那个男孩以违背教义的方式在一起吗。”
男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苍白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几分,他抬头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的老人,如同轻叹一般的为他判了死刑:“您知道的,父亲,我爱他。”
“言峰绮礼!”
几乎以咆哮登场的全名止住了男人接下来的话语,于是他知趣的闭上了嘴。
而老人的面容在听到「爱」这个字眼的瞬间扭曲了起来,若不是此刻身在街角一个不知名的咖啡馆里,他几乎要捂着自己的胸口向着上帝大声哀叹命运的曲折!
就在此时两杯咖啡被服务员端了上来,他的出现迅速将两个剑拔弩张的人隔开,等他离去,桌子上便出现了两杯外貌几乎相同的咖啡。没有加糖的咖啡气味苦涩浓郁,被放在了那个名叫言峰绮礼的男人面前,他轻轻端起来,不喝,只是隔着氤氲的水汽用褐色的眼眸打量着自己已经暗暗攥起拳头来的父亲。
他的父亲虽然年老却依然强壮,如同一只白色的狮子静卧在草丛中,昔日明亮的眼眸因为岁月的缘故带上了几分浑浊。这位父亲舍弃了自己素日的尊严,纡尊降贵的前来这个上帝注视不到的角落里与他交涉,此番索求为何,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心知肚明。
但是他还是来了。
言峰绮礼拿起汤匙搅拌了一下并没有糖粒在融化的咖啡,随后漫不经心的说:“父亲,如果只是为了生气的话,那么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见面的必要了。”
这一句话点醒了这位年老的男人,他松开了自己的手,圆润的指甲自然不会因为他的力气插入他的掌心,但是疼痛却还是如影随形的覆盖了下来,他沉默的点点头,随后如同求饶那般开了口:“绮礼……回到教会吧。”
或许雄狮落泪总是能够打动人心,言峰绮礼喝了一口咖啡,苦涩在舌底晕染开来,他摇了摇头:“我想带他一起回来。”
“那个男孩?不……上帝不会允许你们……”
“但我已经不是教会的人了,父亲,我已经离开教会半年了——”
言峰绮礼轻飘飘的截断了他父亲的话语,他微笑,拿出外交官一般的精明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征求有利的条件。他素来知道自己的父亲爱自己,而现在,他想知道他有多爱自己,又或者为了爱自己,爱这个名叫言峰绮礼的不再完美的孩子,这个名叫言峰璃正的男人能够付出多大的代价。
言峰璃正浅色的眼睛在他听到这句话之后骤然瞪大,不可思议与愤怒共同占据了他的瞳孔。但与此同时他又几乎无计可施,悲哀的叹息与愤怒的咆哮一同卡在他的喉咙深处,让他的脆弱几乎无处遁形——他想说为什么言峰绮礼不愿意为他考虑一下,但又害怕眼前的男人彻底将他抛弃在这冰冷的冬日里。
他能答应吗?这个条件他能答应吗?
上帝会原谅他吗?
“父亲,我今天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去等待你的回复。”
言峰绮礼并不打算放过他,他平淡的一口又一口的喝着咖啡,任由苦涩的咖啡将他整个人都氤氲上一层冷腻的味道,他开口,温暖的水汽便随着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水滴,然后沉沉坠地。
“您清楚的,普通人的生活总是艰苦而复杂,我需要生活,于是也需要钱,既然您不允许卫宫士郎与我一起回到教会的话,那么我便只好维持现状,继续在那个出租屋中度过自己的人生。”
“……非他不可吗?”
“‘我若能说万人的方言,并天使的话语,却没有爱,我就成了鸣的锣、响的鈸一般’”(出自《圣经 新约 哥林多前书》)言峰绮礼抿着嘴唇,“我以为您会很愿意看到我如此奋力的去抓住某样东西。”
言峰璃正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这才发现与他朝夕相处了三十余年的儿子,原来如此陌生,乃至于他甚至猜不透他到底要如何执着,又为何会如此……病态。
难不成是恶魔附在了他的身上,只因嫉妒一个纯洁的足以到上帝脚边侍奉他的灵魂吗?
一杯没有加糖的咖啡在沉默中见了底,而加了糖的那一杯则在冰冷的空气中被吮掉了所有的热量,冷腻的液体像是含了酒精的燃料,足以将这个已然半步入土的男人的胃绞一个粉碎。
言峰绮礼结了账,他站起身来,合身的大衣笔挺又沉重,将他的身影遮掩的像是一片将散的黑云。言峰璃正觉得他还是走了好,走了就没有人能让他如此痛苦,但最后他还是拽住了言峰绮礼的衣角,他从下往上看着自己的儿子——对方面色苍白,像是一把将要刺穿什么的剑刃。
如此,他软着声音轻轻的求饶:“绮礼,你瘦了。”
“这个周末,你回来吧。”
如此,他又恶狠狠的加上了一条丧权辱国的条约:“带那个男孩一起回来。”
「」
这是言峰璃正第一次见卫宫士郎,与自己的儿子完全相反,对方并不是一个过于沉闷的人,但也不是一个过于活泼的人。桔红色的发容易让人想起在旷野中招摇生长的犬玫瑰,而同色系的眉眼则像是已然在地质层下掩埋了数千年的琥珀。
若他不是男性的话,言峰璃正觉得自己说不定会很喜欢这个少年,甚至会欢迎他做言峰家第二个儿媳。但是如今由于违背了教条,所以他同上帝一般以非人的苛刻审视着眼前的男孩,自然也就没有给他半分好脸色。
「那孩子」,言峰璃正如此想着,从此以后就用「那孩子」来称呼那个男孩——他确实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看上去比同龄人更加瘦小的孩子——不管怎么样,言峰璃正绝对不想正面称呼那孩子的名字。
但他又不得不听言峰绮礼的话,让那孩子进门与他朝夕相处。
这或许真的是惩罚吧。
两个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在回教会的路上没有什么话可以说,那孩子也是如此,他低着头与言峰绮礼并行在言峰璃正的前面,左手帮言峰绮礼拖着行李。言峰绮礼依然穿着他那件笔挺的黑色大衣,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渡鸦一样娴熟的行走在铺着石板的路上。
言峰璃正踩着他们两个的影子走在后面,恍惚之间他觉得似乎自己是多余的,这个感觉让他几乎忽略了邻居老奶奶向他打的招呼,言峰绮礼不想说话,于是还是那孩子一脸微笑的接下了话茬,他对着那个和蔼的邻居点了点头,然后微笑得体的说:“我们现在正在去教会的路上。”
言峰璃正自然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将几乎破碎的自己收拾好来面对这些烂摊子。他听到自己如此说着:“您好,愿上帝保佑您。”,他又听自己说:“是啊,儿子回来了,我当然是高兴的。”但然后他就陷入了绝望,他看着在自己眼前燃烧的那抹桔红色,然后结结巴巴的回答:“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那孩子抢先一步说道:“我是朋友。”
言峰璃正看到言峰绮礼轻轻扯了一下那个男孩运动服的下摆,但对方还是如同火焰一样毫不吝啬的燃烧了下去:“我是绮礼的朋友,从今天开始借住在教会。”
这自然是谎言。刻入骨子里的教义不允许言峰绮礼撒谎,而如圣人一般严苛要求自己的言峰璃正自然也不会说谎。但是事实能说出来吗?说出来的事实会不会如同灰烬中的火星伺机毁灭一切呢?没有人能直面这个事实,哪怕是言峰璃正,他扣心自问,也是迫切的希望将事实烂在他们三个人的肚子里。
似乎是看穿了这一切,那孩子主动承担了所有的不堪,他落落大方的送走了和蔼的邻居,然后转过身来又从运动服宽松的袖口伸出自己冻的通红的手来,他仰头看着言峰绮礼的脸,四目接触之后,言峰绮礼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自然而然的攥住了少年的手,似乎想要借住自己的体温来温暖那孩子的手指。
言峰璃正走在后面,他甚至想要将自己的视线埋在那条缠绕在他脖子上并不厚重的围巾里,好躲避这令他感到绝望的现实,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交织在一起的手指,像是槲寄生那样密密麻麻、不可分开的生长在一起。
扭曲却又正常。
与此同时,言峰璃正从自己儿子苍白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如同榭寄生枝干下被人不慎遗漏的宝石那样被大雪掩埋,毫无疑问的是,言峰绮礼,他的儿子现在很快乐。
比过去三十年无数个侍奉上帝的每一天都快乐。
但是如果有机会成为一个正常人的话,那你为什么要快乐呢?
这两位希望他们结婚的人很多
之前参加合志的文解禁啦!是演员paro的枪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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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库·丘林和卫宫是一对冤家。他们从同一部电视剧出道,戏里戏外两人都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出道作意外地火起来之后,他们虽然常常活跃在不同的作品中,不再像当初那样朝夕相对,但每每提到彼此的时候,两人也总是言辞辛辣地讥讽一番。不管是圈内的好友、媒体,还是圈外的各家粉丝,都对这两人险恶的关系一清二楚。
——至少,库·丘林一直是这么相信的。所以,当他像往常一样,在吃早......
之前参加合志的文解禁啦!是演员paro的枪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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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库·丘林和卫宫是一对冤家。他们从同一部电视剧出道,戏里戏外两人都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出道作意外地火起来之后,他们虽然常常活跃在不同的作品中,不再像当初那样朝夕相对,但每每提到彼此的时候,两人也总是言辞辛辣地讥讽一番。不管是圈内的好友、媒体,还是圈外的各家粉丝,都对这两人险恶的关系一清二楚。
——至少,库·丘林一直是这么相信的。所以,当他像往常一样,在吃早饭的时候顺手刷一刷推特,却发现一个名为“CuEmi今天结婚了吗”的万粉账号时(头像还是一看就是PS的两人的接吻图),他受到了足以让脑海瞬间一片空白的冲击:“这他*什么鬼?!”此时房间里只有库·丘林一人,但他仍然无法抑制地骂了一声。他把手机翻了个面扣在桌子上,喝了两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再以对他而言过分谨慎的动作轻轻地把手机拿了起来。
“说不定这是个思路比较清奇的黑粉或者恶搞账号呢?”库·丘林这么安慰着自己,小心的浏览起这个账号发布的东西。很遗憾,他(或许还有卫宫)素来靠不住的幸运值这次也没有实现他的期望,这个账号,就如同它ID的前半截一样,把两人戏里戏外所有的互动都以视频或图片的形式发布了出来,并佐以一两句令库·丘林不忍细看的点评。当然,他们的互动要么是互殴,要么是面对面或者隔空互相嘲讽,因此,他横看竖看,都想不出来这些内容是怎么和这个ID的后半截联系起来的。
而令库·丘林更加莫名其妙的是,这个账号发布的这些内容热度竟然都不低,一票转发评论里也都是说着什么“好甜”“kswl”“他们是真的”,俨然都是cp粉的架势。库·丘林向来是个性格洒脱的人,但他现在少见的迷茫纠结了,到底是自己对“好甜”的定义有误解,还是自己不小心误入了一个“库·丘林和卫宫关系很好”的平行世界?
此时此刻,能和库·丘林分享这诡异的情况的只有一个人,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拨通了一个号码。
卫宫在进行他惯例的周末特惠早市采购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听着这活泼的旋律,卫宫眉头一皱,果断地——无视了铃声,在主妇组成的人潮里凭借身高和臂长的优势利索的抢到了最后一盒特价鸡蛋。手机铃声还没有停,但他依然毫不在意的挨个挑选着肉类和蔬果。
在卫宫装满了两个大号环保袋后,他终于心满意足地走到无人的角落,整理了一下帽子、黑色假发还有脸上的口罩。此时他的手机已经安静了十多分钟了,他慢条斯理地回拨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里就传来了某人恼火的声音:“你小子又故意不接老子的电话!”
“在别人正忙着的时候打骚扰电话 ,被拒接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卫宫不冷不热地刺了回去,库·丘林哼了一声:“说的真好听,反正你不就是在买些打折货嘛。”他顿了顿,“不说这个了,我看到点东西……”
“所以,这就是你们两位做客本期‘迦勒底相谈室’的原因?”藤丸立香调整了一下坐姿,用她经历过诸多奇葩现场的顽强心脏维持住了脸上的笑容。坐在立香边上的玛修显然还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她满脸茫然地看着正一本正经的展示着那个名为“CuEmi今天结婚了吗”的账号的两位艺人,完全不理解这两人为什么要特地上一个访谈节目来说明他们发现自己居然有很多cp粉这件事。
卫宫好像察觉到了主持人们的迷惑,他贴心地解释起来:“玛修、立香,我们和你们都有过合作,面对熟人说起话来才比较轻松吧?而且,你们的节目口碑一直很好,我听说很多粉丝都会观看,正好,我们希望接下来聊的内容能尽量让多点粉丝知道,所以你们的节目就是我们的首选了。”
“那么,你们想要聊的是?”立香适时地接过话。
库·丘林比了比卫宫,中气十足的宣布:“当然是要向大家好好说清楚,老子和这家伙——关系很差!”
这下就连身经百战的立香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见过许多在节目中澄清自己和某某人某某团体并无不和的艺人,但两个人一起上节目澄清关系不好的阵仗她还是第一次见,尤其这两人现在还正肩并着肩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立香不由自主地向场边两人的监护人们投去求助的视线,然而远坂凛和巴泽特一个捂脸一个扶额,显然这一次这两人的行为连他们的监护人都无法理解了。
于是立香只好硬着头皮问:“那么,库·丘林前辈和卫宫前辈准备用什么方式澄清呢?”“哦!”库·丘林露齿一笑,“我们商量过了,既然这个账号喜欢发照片,那我们就按照她发的照片,给大家讲一讲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话音刚落,导演达·芬奇就指挥着工作人员,将一张张照片排列在了演播室的大屏幕上。卫宫扫了一眼,迅速的选中了其中一张,示意达芬奇将其放大:“那么,我们就从这张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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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片场的抓拍,从卫宫和库·丘林穿着的戏服可以看出大概是在拍摄捧红了他们的《fate/stay night》,但照片中二人端端正正跪坐在地上听站在他们面前的远坂凛说教的场面绝对是戏中没有的,更别说他们脸上还不同程度的挂着血丝和淤青,就算一个一脸满不在乎的看天,一个皱着眉头看地,也丝毫挽回不了二人的狼狈形象。“CuEmi今天结婚了吗”对这张照片的配文是“小情侣一起闯祸了”并辅以一个乐呵呵的emoji。立香怎么也没从记忆中翻出这张年代久远的照片的出处,所幸玛修的记忆力比她好上一些:“啊,这是美狄亚小姐拍完自己的戏份那天发布的纪念照片的其中一张吧?大家本来以为是fsn的剧情呢,结果看完全剧也没有这一幕。真怀念啊,那时我和前辈还没出道呢。”
“没错,你记性挺好的嘛。”库·丘林笑起来,随即又拉下了脸,“但是这才不是什么和那家伙一起‘闯祸’了呢!” 卫宫也一脸沉痛的点点头: “虽然难以启齿,但这张照片其实是在我们打了一架之后拍的。”
五年前,库·丘林还是个平面模特,卫宫也刚刚拿到他的戏剧影视文学硕士学位证。当时,父亲经营着一家演艺公司、本人也有童星经历的远坂凛由于家中变故而急需一部新剧在圈内站稳脚跟。但她资金有限,既请不起大牌演员和编剧,也拍不起服化道精美的大片,于是她把目光投向了青梅竹马的卫宫在校期间和胞弟一同撰写的剧本上。
那是一个发生在现代都市的奇幻故事,富有英雄情结的兄弟俩自然的选择了英雄作为刻画对象,只是二人对于结局的走向有所分歧。这部戏和市面上流行的电视剧走着完全不同的路子,凛认为正因如此这部戏才可能脱颖而出。于是少女用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威严镇压住了兄弟俩,拍板了剧本,并用“自己写的剧本演起来比较顺手吧?而且你俩长得也还不错。”这样的理由,安排二人分别饰演男主角和男二号的角色。
但是其他人物的选角就没这么顺利了,剧本中有许多西方英雄,这意味着演员最好也是选择白人,凛家的公司旗下只有阿尔托莉雅·潘多拉贡一位白人,因此许多角色就势必要进行海选了。可是这样一部选题小众、预算也不充裕的片子能有多少人愿意拍呢?在好不容易找齐了各个角色之后,凛在男配“Lancer”的选角上犯了难。
按照设定,Lancer容貌端正、气质野性、有许多动作戏码,最重要的是——一直穿着紧身衣,这就对演员的身体素质也有了很高的要求。就在凛自暴自弃的想着要不要修改设定放低标准的时候,库·丘林送上了门来。彼时库·丘林认识到平面模特职业生涯太短上限太低,正在寻求转型,而fsn这部戏正好可以成为他迈入演艺圈的敲门砖。
库·丘林和卫宫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库·丘林因为车子半路爆胎而迟到了半个小时,当他向剧组成员表示歉意的时候,只有卫宫对那张帅气的脸丝毫不买账,“呵,没想到大家期待的新人居然是个举止轻浮、连守时都做不到的人。”卫宫冷冷的刺了一句。那张脸上的笑容刷的消失了,“很敢说嘛?那请问您又是哪位大人物啊?”库·丘林瞪向卫宫,那双红色眸子隐含着怒火时更是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令人很难想到他仅仅是一位刚入行不久的年轻人,至少在气势上,他看上去和他将要饰演的英雄足够接近。
是的,轻浮,当凛不解地问卫宫他到底对饰演Lancer的这位盘亮条顺、广受剧组成员欢迎的青年有什么意见时,这就是他给出的答案。卫宫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整个故事里,Lancer是自己最喜爱的角色,他身上倾注了卫宫各种隐秘的憧憬,他洒脱、热情、忠诚、勇猛、强悍,是卫宫无数次描绘的理想的英雄的模样。而库·丘林,无论对谁都能嬉皮笑脸搭讪的库·丘林,无疑破坏了卫宫心中的想象,雪上加霜的是,所有人似乎都很满意这一选角,这令卫宫仿佛感受到了一种ooc同人二设转正一般的痛苦。因此,他活用自己的原作者兼男二号身份,抓紧一切机会挑对方的刺。于是,在剧集拍摄过半的时候,向来大度的青年终于忍无可忍,三更半夜将卫宫约到了剧组后山的空地。
“唉,居然要我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陪你打架,真是粗野啊。”卫宫双手抱胸,向对方轻蔑地挑了挑眉。“少啰嗦,”库·丘林露出一个称得上凶猛的笑容,“是你小子一直在找茬吧?不还手可不是我的作风!反正明天就要拍教堂前那一场了,我可是体验派哦?你就陪老子预演一下吧!”不等卫宫还嘴,库·丘林就结结实实冲他揍了过去,不得不说,用的还确实是之前武术指导教他的架势。于是卫宫带着一丝他绝不会承认的佩服和更多的不爽和对方打成了一团。
遗憾的是,和剧本中一样,现实中的Archer论体力也绝不是Lancer的对手,两人你来我往的僵持了一阵之后,胜负以卫宫被库·丘林狠狠地掼到地上告终。“哈!是老子赢了!”库·丘林吐了口气,岔着腿跨立在卫宫腰间,神气的比了比自己。“小混混吗你?”卫宫无语了一会,扒拉开他,晃晃悠悠的坐起来。库·丘林也一屁股坐在了他边上,这次倒是没生气,反而笑得堪称神清气爽:“那啥,虽然你小子说话讨人厌得很,打起架来倒还不坏!”
卫宫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别过眼啧了啧嘴,如果是面对别人,他肯定不会做出这么没礼貌的行为,但这是库·丘林,这是他应得的。再一次被露骨地嫌弃了的青年盯了卫宫半晌,终于忍不住说:“喂,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卫宫被这意料外的直球打懵了,往常库·丘林总是被他三言两语就挑拨得火冒三丈,这好像是他第一回在拍摄时间以外和卫宫冷静地交谈。
身边的少白头沉默了半天,库·丘林抓了抓头发,闷闷地补了一句:“就算是我,也不想第一次拍电视剧就被编剧讨厌啊,而且,我还挺喜欢这个角色的。”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看起来居然有点委屈,活像卫宫老家邻居养的那条狼犬丢了猎物时的样子。卫宫突然想起眼前的青年苦着脸琢磨剧本的样子,想起他认真地追着比他年轻的多的女演员请教演技上的问题,想起他打斗中意外受伤后对担心的众人笑得一如往常,想起拍摄时不管自己怎么吹毛求疵,他都按捺住脾气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自己的“指导”。
于是卫宫犹豫了一会,回答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看得人很火大。”“哈?!”“不过你现在这个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起来倒是顺眼了不少,Lancer。”“你小子还想挨揍吗!”嗯,生气的样子其实也挺像的。卫宫想着,不由轻笑了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库·丘林面前舒展眉头,露出不带任何负面情绪的笑容。库·丘林愣了愣,也笑起来:“怎么,不相信吗?明天正式拍摄的时候洗干净脖子等着吧,Archer哟。”“哼,那我就拭目以待大英雄的表演了。”
“……结果,虽然拍摄前想悄悄地让化妆师把我们脸上的伤痕盖住,但凛还是先一步发现了,被她好好地说教了一通。”卫宫叹了口气,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库·丘林插嘴:“啊,不过随后教堂那场戏拍的特别顺利。”卫宫斜了他一眼,继续说:“所以,立香君,玛修君,你们懂了吧?根本不像那个账号说的……”“太美妙了!”“……欸?”两位当事人转过头,看见的是坐在侧面的玛修握着双手一脸感动的模样,立香连忙打圆场:“呃,就是,没想到两位是这样熟起来的,真是青春啊!”
“谁和他熟了!”库·丘林大声抗议,卫宫清了清嗓子总结:“咳,总之,从刚认识的时候开始我们就关系很差了。接下来,我们想解释一下这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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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张照片也随着卫宫的话语被展示在了屏幕上,严格来说,这是两张照片拼凑在一起的,画面左边是坐在观众席上一脸专注地看着什么的库·丘林,画面右边是舞台上一身西装正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奖杯的卫宫,配文是“你荣耀的时刻我都在场”。库·丘林和卫宫双双对着这肉麻的描述皱起了脸,这一幕立香倒是还记得:“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卫宫前辈获XX奖最佳男配的时候吧?”
得益于凛的精益求精和全剧组的不懈努力,《fate/stay night》出乎意料的广受好评、叫好又叫座,几位主演一时间也风头无两,各色节目的邀约纷至沓来。可能是因为Archer和Lancer对手戏多,外表和言行举止也都十分相衬,两人常常被放在一起讨论,哪怕是个人采访也总会被问到和对方有关的内容。每当此时,库·丘林和卫宫少见的态度一致:我最讨厌那家伙(他)了!然后倒豆子般的把对方性格如何差劲行为如何不谨慎搭戏的时候如何难搞都数落一遍。虽然接受采访前他们从来不会说不希望提到对方,但久而久之便也没有人主动在两人面前去触这个霉头,只有各路粉丝在线上线下就谁言行不端谁人品不好之类的问题争论不休。
如库·丘林所想,fsn确实为他转行当演员提供了重要的帮助,出名之后,他收到了不少剧组的邀约,可能是因为他在fsn中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找上门的邀约多数是注重外表的偶像剧或注重身体素质的动作戏,参加的综艺节目也是以竞技类为主。另一边,卫宫本来无意往演艺圈发展,但是面对凛的软磨硬泡和补贴家用的刚需,他还是正式注册在了凛的公司名下。经过深知他性格的凛的斡旋,卫宫极少上综艺节目,参与拍摄的片子题材也较为贴近现实。随着两人戏路的差异,他们在人们眼中的交集越来越少,圈内圈外也渐渐不再将他们一同提起。
直到他们出道的第三年,卫宫在一部电影中饰演了一个亦正亦邪、有着强烈的内心挣扎和悲惨命运的配角,他凭借这个角色一举入围了当年某电影节的最佳男配角。典礼那天正值深秋,卫宫仔细安排好行程,西装笔挺的提前到达了现场。所有受邀请的人都进场后,典礼准时开始。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卫宫半靠着椅背,神情专注中又带着几分闲适,略显昏暗的灯光把他的侧脸映衬的更加棱角分明。没人看出他心中其实有几分紧张,倒不是怕自己得不到奖,只是他本来就不是喜欢抛头露面的性格,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受到大家的期待和瞩目。距离最佳男配角的颁奖时刻越来越近,卫宫稍微端正了一下姿势定了定心神,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会场外起了小小的波澜。
典礼正式开始后,原本在会场外的媒体和粉丝要么找了法子入场,要么各自打道回府,只有零星一些人还留在场外,正当他们百无聊赖的等待着的时候,一辆商务车伴随引擎的低鸣停在了会场的入口。人们一下就精神了,反应快的已经掏出手机拍摄起来。车门打开,出来的是根本不在受邀名单上的、大家都没想到的人——库·丘林。
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戴着镭射墨镜,一身花里胡哨的潮牌棒球外套和牛仔裤,看起来活像是专程来添乱的纨绔子弟。围观人群里似乎刚好有他的粉丝,立马就举着手机挤到了前排,库·丘林摘下墨镜,很配合的冲人眨了眨眼,小姑娘好像还是在直播,激动地在自己的直播间里嗷嗷叫。一些媒体正想逮住他问问题,库·丘林已经大步走进了会场。
突然进来一位正当红的艺人自然引起了一些骚动,会场后排的嘉宾纷纷转头看向他,库·丘林倒是自在得很,找了个空位就坐下了,还笑得像120瓦的灯泡,要是粉丝看到了肯定又要直呼“光之御子”了。卫宫坐在前排,他倒没有大大咧咧的回身去看,只是稍微侧了侧头,毕竟某个蓝毛存在感过于强烈,只是眼角的余光就足以捕捉。对卫宫来说,库·丘林的来意显而易见,他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笑容,快得叫人看不清其中含义,现场的摄像机把他的样子诚实地收录给了线上观看典礼的粉丝和路人。
伴随着主持人声情并茂的解说,备受关注的最佳男配角终于揭晓,不出所料,正是卫宫。现场的嘉宾向他报以热烈掌声,观看直播的群众也配合的刷起祝福和鲜花。卫宫理了理衣服起身,面带笑容优雅利落的略施一礼,一派贵公子范。镜头好像想起了他那位出名的冤家,也给了库·丘林个特写,方才还挺高兴的光之子现在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说了句什么,看口型仔细分辨大概是“装模作样”。
那边厢卫宫已经登上领奖台,和主持人、颁奖嘉宾寒暄几句,合了个影,便恭谨地接过精巧的奖杯开始发表获奖感言。要让库·丘林说,卫宫的发言都是十足的陈词滥调,无聊得他都要打哈欠,只是对方远远飘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像时不时挠他一下的猫爪,搅得他心烦意乱。库·丘林别过头看看表,也快到时间赶去机场了,卫宫一下台,他就迫不及待的走出了会场。
库·丘林刚出门,消息灵通的媒体们就蜂拥而上,一票长枪短炮往他脸上怼,问的除了现下的工作之类的场面话,就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库·丘林想,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他撇撇嘴:“我听说Archer那家伙入围了奖项,就想一定要来嘲笑他落选的样子!”“……啊?”这个出乎意料的理由令所有人一时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一位记者在混乱中犹犹豫豫地问:“Archer是……指卫宫先生吗?”“不然还能是谁。”库·丘林满脸理所当然,“结果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得奖了,亏我特地掐着日子大老远过来,啊——真是无聊!走了走了!”他自顾自地摆摆手,穿过呆愣的人群驾车离开了。现场一阵静默后,不知谁缓缓说了句:“……所以他特地来一趟,就是为了看卫宫领奖?”
在场内,典礼终于落幕后,卫宫在后台接受媒体的采访,有人问他:“您知道库·丘林先生为什么临时来参加本次典礼吗?”卫宫脸上温和的神情立刻变得讥讽了:“真希望那种半路闯进来的家伙能学会什么叫礼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正准备指出“他是来看你的”,卫宫又说:“哼,他无非就是想来看我落选的样子幸灾乐祸一番吧,真遗憾,我可不会让他如愿。”他的语气如此笃定,要不是从库·丘林出现到离开之间两人连一句话也没说过,人们都要以为他们早就通过气了。
这精准得匪夷所思的猜测震住了在场的媒体,一时间谁都没有接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卫宫有些诧异:“怎么?我猜的不对吗?”记者们连忙打圆场:“没有没有,猜对了。”或者说对过头了。卫宫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稍作思考,露出了如果库·丘林看到会称之为“狐狸一样”的笑容:“这个采访是会转播出去的把?正好,我来留个言吧。”说着,他把其中一个话筒拉近了些,“Lancer,你有这个多余的精力,与其来嘲笑我,不如多花点在工作上吧?如你所见,我可已经领先一步了。”他拿起手边的奖杯。
“我一直都在想,你这家伙真气人啊!”在卫宫说到自己对库·丘林放话的时候,当事人终于忍不住气恼地瞪向坐在他边上的卫宫。白发青年不为所动:“反正你那时候肯定是勉强着赶工拍摄,给卡莲小姐添了不少麻烦吧?”“明明是她给我添麻烦!”库·丘林抗议。这勾起了立香的记忆,库·丘林和卡莲确实合拍过一部戏,但那应该是在离电影节有相当距离的城市拍摄的,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千里迢迢参加一场没有邀请自己的活动,怎么看都不太合理,难道说就像自己以前听说过的一样,库·丘林出席那次典礼是两人计划过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在媒体面前统一口径就也说得过去了。她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
两位艺人闻言不约而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居然有这种传闻?听着真叫人不舒服。”库·丘林说,“谁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找这种不守规矩的人来捣乱。”卫宫对库·丘林甩了个白眼。“但是,这样的话,库·丘林前辈真的就是一时兴起去看卫宫前辈的颁奖现场,卫宫前辈也只是凭直觉猜中了他的来意?”玛修忍不住问道,两人对视一眼,疑惑地看向她:“有什么问题吗?”“与其说有什么问题……”玛修犹疑着。这个对话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立香主动打断了他们:“没问题没问题,卫宫前辈,下一张照片是什么?”
3
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变更,这次出现的并非照片,而是某段视频的截图。库·丘林和几位艺人大约是在酒店套间里,其中一位艺人手中拿着一个便当盒,盒子造型朴素,只是在盖子的角落贴着胶布,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Lancer”,库·丘林脸上带着点不耐烦的表情。这张截图的配文只有简单明了的四个字和一堆感叹号“爱妻便当!!!”,库·丘林看到这里直喊恶心,卫宫虽然没说话,但也打了个寒颤。
眼看卫宫比自己先得到奖项,库·丘林自然不甘落后,他比以前更专注地投入到工作中。爱情片、动作片这种商业化较强的题材注定面对更激烈的竞争,库·丘林不断地累积着作品和知名度,终于在出道第三年收到一部阵容豪华、经费充裕的大制作商业片抛出的橄榄枝。他饰演的角色戏份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拳拳到肉的打斗情节,导演要求十分严格,库·丘林也配合着一遍又一遍把自己的表演在镜头前打磨完美,常常晚上回到自己在剧组的住处才发现戏服下的皮肤已经青紫。
拍摄后期,为了给电影造势,片方有选择的邀请了一些媒体和节目组来现场参观和采访。于是,那天库·丘林刚刚下戏,就迎面遇上了眼熟的某个节目的主持人们。对方一通说明之后,库·丘林大概理解了是想要参观参观主演之一的他的房间。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参观的,但本来就是剧组安排的标间,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他爽快的答应了。
库·丘林刷卡开门,几位主持人和摄影师鱼贯而入,房间的布置非常简洁,除了酒店自带的家具电器,就只有库·丘林带来的两个大行李箱立在墙角,箱子里的衣服要么收纳进了衣柜,要么用衣架挂在入口处的衣帽架上,书桌上摆着库·丘林自己打印的剧本,上面压着一支笔,如果翻开就会发现已经被翻阅到微微卷边的书页上用笔圈出的台词和库·丘林自己加的注解,此外只有充电线、没喝完的水之类的一点零碎的东西散落在茶几上。
主持人们对着这称得上窗明几净的环境叽叽喳喳起来,这个一句“本来还以为库·丘林先生这么不拘小节的人房间会比较乱呢”,那个一句“失去了一个让各位粉丝发现偶像缺点的机会呢”,库·丘林稍微庆幸了一下前两天刚受不了某个烦人家伙的念叨收拾了房间。
这房间实在乏善可陈,没多久几人就无事可做了,主持人中肤色较深的女孩转转眼睛,灵机一动提出想打开库·丘林的冰箱看看。剧组的饭菜有专人准备,有时经纪人也会自己买点零嘴放进去,库·丘林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这冰箱里都有什么。如果有点吃的喝的那此时刚好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他边想边一样样开始往桌子上排开冰箱内的东西。
在一片饮料瓜果和熟食之中,一个在白底上嵌了蓝色镶边的便当盒引起了主持人们的注意,“库·丘林先生原来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便当盒上吗?”短发齐肩的女孩指着便当盒上的名字笑道。这下库·丘林不高兴了:“才不是我写的呢,这是Archer那家伙准备的。”
出乎库·丘林的意料,他话刚出口,几个女孩一下子挺直了身子来了精神:“是卫宫先生给你的吗!”他想起最近明明没有和那个少白头合作过,但总是有人在自己面前提到他,而且自己一谈论到他别人就都激动得莫名其妙。女孩子闪闪发亮的眼睛让库·丘林有种古怪的压迫感,他有些不自在的回答:“是啊,我拍上部戏的时候Saber来探班,Archer让她捎给我的。”
结果女孩子的表情更兴奋了:“欸——!卫宫前辈为什么给你送便当呀?送的是什么呀?你没有把盒子还给他吗?一直带到了这个剧组吗?”她越说语速越快,库·丘林赶忙举手叫停:“等会等会,你让我一个一个回答啊,小姐。”主持人们安静下来之后,库·丘林整理了一下语言:“上部戏的外景特别多,又都是在夏天最热的那段时间拍的。你们可能知道,我老家在爱尔兰,其实不太习惯这么高的气温,一不小心就中暑了,”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那部戏Rider也参演了,所以这事就传到了当时一起拍fsn的几个人那里,过了几天Saber就顺路来了一趟。”
“这么说,卫宫前辈是给你做了些调养的料理吗?好贴心呀。”短发女孩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库·丘林皱起脸矢口否认:“才不是!那家伙虽然往里面装了些解暑的甜品,但是附带了一整张写满了说教的纸!”他抱怨了一通卫宫留言里如何把自己从身体管理到生活习惯讽刺了个遍,最后愤愤断言:“那家伙根本就是想找茬!”
因为这段过往本身就记录在了当初节目组采访完成后放出的视频里,所以演播厅的两人终于可以歇歇嘴,直接在屏幕上把这段播放了出来。视频停在库·丘林随意的把便当盒塞回冰箱里的镜头,这回是方才一直不做声地观看着视频的卫宫有意见了:“你连感恩都学不会吗?”“你才是先学会好好说话吧!”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了,立香适时地插话:“库哥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留下了便当盒呢,还带到了剧组去。”这句话倒是得到了卫宫的认同:“嗯,这可能是他做过的唯一正确的决定吧。”玛修好奇起来:“为什么这么说呢?”
卫宫双手抱胸正准备开口,库·丘林就抢过话头:“不就是把便当盒寄给你让你又装了次料理,至于这么得意嘛?”“咦?卫宫前辈后来还给库·丘林前辈送过便当吗?”玛修瞪大了眼睛,这可是那次采访中没有提到的。
卫宫向库·丘林甩了个眼刀,转过头好脾气地回答玛修的问题:“Lancer的戏开机没几天后,他经纪人巴泽特就联络上了我,说什么这次的戏比较难拍,他状态不好,拜托我再给他做点什么让他打起精神。”库·丘林在一旁嘟囔着“多管闲事”,但也没有否认。
这下立香也有兴趣了,她揶揄道:“你们不是关系不好吗?怎么还又送料理又留便当盒?”这一句话踩了两个人的尾巴,卫宫板起脸表示自己是给巴泽特面子不想让女士为难,库·丘林义正言辞地声明都是巴泽特自作主张自己只是不想浪费食物,然后他们又就到底是谁吃了亏谁占了便宜争论起来。玛修慌张地劝说着两人,立香事不关己地在边上偷笑了一会,才拉着他们继续看下一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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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张照片大概某个女孩子用手机拍的,画面不止加了滤镜,还点缀了些粉色的小贴纸,主角依然是库·丘林和卫宫,但是卫宫手上还抱着一个有着和库·丘林如出一辙的蓝发红眼、样貌也有七分相似的小男孩,照片大概拍摄得比较突然,两大一小要么惊异要么茫然地看着镜头。图片刚显示出来,玛修就拉着立香叫起来:“前辈!这不是那件事之后——”“——梅芙亲拍的照片!”立香立马接上,库·丘林古怪地看了她俩一眼:“你们怎么这么激动?”
在演艺圈打转了四年,库·丘林终于又一次迎来和凛合作的机会。这部戏题材比较特殊,片方要求绝对的保密,因此两位主角和整个剧组一起猫在深山老林里封闭式拍摄。就在库·丘林失联的这段时间,外界起了轩然大波。
对于光之御子的众多女友粉来说,那是一个堪称晴天霹雳的下午,一段视频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各大社交平台上,模糊且微微抖动的画面说明这是从远处偷拍的,镜头中央是库·丘林那带着棒球帽也无法掩饰的标志性的蓝发,边上带着墨镜的桃发女子亲密的抱着他的右臂在说些什么。库·丘林的左臂上坐着一个同样一头蓝发还扎着小辫子的孩子,距离太远,分不清孩子的面貌和年龄,只能从打扮猜测是个男孩,他不吵不闹,只是乖巧的揽着库·丘林的脖子。三个人维持这样的姿势聊着天,悠闲的走进了一栋看起来就很高档的公寓里。
视频只有短短几十秒,但发生在当红艺人身上已经足够引起网友们的热烈关注。很快,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扒出桃发女孩是库·丘林所属的演艺公司的社长的女儿,现在是公司的代理社长,人称女王梅芙,库·丘林签约的时间和她开始插手经营公司的时间也对得上。一时间,什么库·丘林被包养啊、吃软饭啊、隐婚生子啊的流言甚嚣尘上,遭受重大打击的粉丝和看戏的路人、乱入的黑粉战成一团,谁都在等待着库·丘林出来把事说清楚。
但一天、两天、一周过去了,库·丘林还是一言不发。外人不知道这些天他连网都不通,只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又对粉丝一通嘲笑,粉丝的心也渐渐沉到谷底。巴泽特急得团团转,她虽然一早就以经纪人的身份在社交平台上说了这一切都是误会,但是这么含糊的说法显然得不到大众的认可,巴泽特也不清楚库·丘林愿意把自己的私人生活向外人公开多少,因此也不敢未经他允许就直接把实情说出来。
一周后,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休息日临近中午的时候,卫宫的粉丝正闲着没事刷手机,居然看到偶像开启了直播。这对于卫宫来说堪称百年一遇的稀罕事,粉丝立刻奔走相告,直播间哗哗的涌入了一大批人。卫宫似乎预想到了这个局面,他微微一笑,对着镜头说:“我知道大家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突然开直播,其实我接下来要去拜访一位朋友,她的名字大家可能比较熟悉,叫做梅芙。”
粉丝们都愣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找风口浪尖的梅芙,甚至有人恶意的猜想他或许是想给库·丘林一个落井下石。卫宫体贴的给他们留好了消化的时间,端着手机下车,向自己的目的地慢条斯理的走去。直播间的人数呈指数级增长,所有关心这个八卦的人都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随着卫宫的脚步,镜头里出现了这些天大家都看熟了的那栋高档公寓。
卫宫按下底层的门铃,对方好像对他的来访早有准备,一言不发的替卫宫遥控打开了公寓入口的大门,公寓的电梯平稳的带他上升到了最顶楼的套房。玄关的门扉随意的虚掩着,卫宫敲了敲,没有得到回答,他稍作等待就自行推开了门。他刚一进去,一个蓝色的炮弹就撞进了他怀里,卫宫小心的接住这份莽撞的“礼物”,小炮弹抬头,露出不管谁看了都要说是天使一般的笑容,脆生生的叫起来:“Archer哥哥!”
眼神好的观众马上认出这正是偷拍视频里库·丘林的“儿子”,他竟然出现在了梅芙家里,难道说梅芙和库·丘林真的……?“卫宫,你嘴上说来看我,其实是来看瑟坦特的吧?”绯闻女主角悠悠然登场,兴许是知道正在直播,哪怕在自己家里她也画着精致的妆容涂着漂亮的指甲。“哪里,自从知道梅芙小姐暂住在这边,还没登门拜访过呢。”卫宫一笑,弯腰牵起梅芙的手,向觐见真正的公主一样行了个吻手礼(这回轮到卫宫的粉丝在线炸锅了)。
这一套梅芙很是受用,她把抱着瑟坦特的卫宫领进客厅,示意对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下优雅的品起面前的红茶:“真是的,要是小库能向你学学怎么对待淑女就好了。”“呵呵,那家伙也以他的方式信任着梅芙小姐的。”卫宫起身,主动接过梅芙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梅芙看着他自觉的沏茶的样子,玩味道:“或者,如果我能像卫宫一样既擅长家务又做得一手好菜,小库就会更喜欢我了?”
卫宫被这猝不及防的调戏惊得呛住了,他咳了几声,镇定下心神,有些汗颜地说:“梅芙小姐现在的样子就很完美了,而且Lancer可是很讨厌我的。”在卫宫不知道的屏幕彼端,听到他这句发言的观众都是一副“又来了又来了”的样子。梅芙对此也是见怪不怪,她招呼了下卫宫身上的瑟坦特,小家伙很配合的爬下来扎进她怀里,她假装惆怅的对小家伙大声说:“还是瑟坦特好,对了,瑟坦特长大了要不要当我男朋友呀?”瑟坦特一本正经的摆手拒绝,倒是卫宫又被她吓得一阵咳嗽:“咳咳,Lancer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以后再封闭拍摄的时候可不敢让弟弟暂住在你家了。”
卫宫这句话说的恰到好处,把前因后果和库·丘林为什么一直没表态都说清楚了。本来观众看到梅芙的态度就已经感觉到她和库·丘林的关系和传闻中的有所不同,现在库·丘林的粉丝一下子觉得底气也足了腰板也直了。
卫宫和梅芙说说笑笑逗逗瑟坦特,直播似乎要就这么落幕了,但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份平静。瑟坦特似乎知道是谁,从沙发上跳下来就往门口跑去,两位大人跟上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踮着脚打开了门,进来的是放大版的瑟坦特,也正是本次绯闻的男主角——库·丘林。
“哥哥!”瑟坦特抱住库·丘林的腿,喊出大家意料中的称呼。风尘仆仆的青年蹲下来揉揉小家伙的头,对他爽朗一笑,“哟”了一声算是打招呼。再起身时笑容已经消失:“我刚从山里被放出来就听巴泽特说有什么绯闻,现在是什么情况?Archer你怎么在这里?”卫宫冲他示意了一下手中还开着直播的手机:“还不是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来和你的粉丝打个招呼。”
直播间里的粉丝一阵欢腾,库·丘林反倒警惕起来:“你没跟我的粉丝说我坏话吧?”他抱起瑟坦特,自己开始说起别人的坏话:“瑟坦特,你少听这个少白头说话,可别长成这种扭曲的大人。”瑟坦特嘟起嘴正要抗议,卫宫就伸手从库·丘林手中抢过小孩:“哼,瑟坦特要是长成你这种口无遮拦的大人才真叫人头疼呢。”两人把瑟坦特像小猫一样抢来抢去,小家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还挺好玩的。
梅芙好像把眼前的小学生吵架当成了新乐子,又坐回沙发上摆好遭到卫宫冷落的手机,一边品茶一边欣赏他俩的表演。这场直播最终在库·丘林和卫宫的斗嘴中结束,谣言也不攻自破,令两人烦恼的是,这件事之后总有人问他们对方的事,就算他们每次都没几句好话,人们还是乐此不疲地询问。
库·丘林和卫宫把视线从屏幕收回到演播厅,发现立香和玛修握着对方的手,两张脸写满了感动,“立香、玛修,你们怎么了?”卫宫问。女孩们连忙各自坐好,立香打了个哈哈:“没事没事,你们不用在意。对了,我一直很好奇,卫宫前辈明明和这件事没关系,为什么会主动帮忙呢?”
卫宫抵着眉头,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唉,我也不想管的,但是谁叫他当时在和凛拍戏,为了我家社长,我可不能让剧的风评受到这个笨蛋的影响。”听到这话,场边的巴泽特小声问:“他说的是真的吗?”凛冷哼了一声:“得了吧,为了让他别操多余的心,我从接戏到开拍全程都瞒他瞒得死紧,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参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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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张照片的氛围较为严肃,库·丘林被媒体的长枪短炮包围着,表情十分恼火,散发的压迫感隔着屏幕都能让立香抖三抖。这张照片是不久前拍摄的,她和玛修还对那件事记忆犹新,同样也清楚这张照片的配文“维护男朋友的样子好苏啊”是指什么。
在所有人眼中,只要不对上库·丘林,卫宫就是个彬彬有礼、善解人意的十足的绅士,这样一个可以说是“零黑点”的优质艺人却在新电影拍摄途中露出了颠覆大家想象的一面。
似乎艺人重大的绯闻丑闻往往都来自于偷拍,卫宫当时参演的电影制作精良,从演员到幕后工作人员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男女主角均是口碑良好的俊男美女。这可馋坏了竞争对手和狗仔们,要是这两位主演出点什么事翻点什么车那可都是大新闻啊,狗仔们不辞辛劳地在剧组周边蹲点着,居然还真让他们拍到了惊人的一幕。
流传到网络上的画面是经过剪辑的“最精彩”的瞬间,卫宫抓着一个中老年男子的衣领,毫不犹豫的一拳揍上了对方的脸颊!那部电影的竞争对手不遗余力的将这段视频扩散到了互联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任何对卫宫稍有了解的人看到这一景象,第一反应都是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不到半天,卫宫的名字已经登上多个社交平台的热度榜,细心的人指出被卫宫打的那个男子不是电影的任何一个演员,当时的情景也显然不像在拍摄途中,所有信息都明晃晃地指向一个结论:当红艺人卫宫,在戏外打了一个普通人。
关注演艺圈的网友们乱成一锅粥,有人说其中肯定有隐情,有人说卫宫平时的优良形象都是装出来的,有人说自己一早就看出卫宫心术不正,有人浑水摸鱼爆料卫宫的片场的“诸多恶行”。而漩涡中心的卫宫本人却既没有深刻的道歉也没有努力的辩白,仅仅是事发当晚在社交平台上发了消息,说是自己冲动伤人了,以后会更加谨言慎行。
这说法似乎是承认了自己确实在戏外打了人,一些粉丝伤心的脱粉,一些路人义愤填膺地在卫宫的账号下声讨他。于是,在许多人眼中和卫宫过从甚密的库·丘林刚录完节目,就被媒体围住了。从记者七嘴八舌的提问中,库·丘林大致掌握了现在的情况,当听到“您会谴责卫宫这次打人的行为吗?”这个露骨的问题时,库·丘林刷地沉下脸。
库·丘林的表情让提问的记者本能地感到大事不妙,他正准备给自己找补几句,库·丘林就开口了:“那家伙啊,虽然讨人厌,但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别人,不要让我再听到你们说这种话。”他的声音比饰演任何反派角色时都要更冰冷,记者们被他的怒气震住了,夹着尾巴悻悻离开。
人们没有等到卫宫更进一步的回应,但是却等到了女主角的自白。卫宫正在拍摄的电影的女主角开了一场小型的记者招待会,在回答完一系列关于电影、关于她未来规划的问题后,女主角给自己打了打气,努力以平稳的声调说到:“其实,我召开这次记者招待会,是想和大家说一说之前发生的卫宫君打人的事。”
记者们立马骚动起来,女主角等了一会,伸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将当时的真实情况缓缓道来:“卫宫打的那个男人,其实是我父亲。”原来,女主角有个不着四六的爹,她成名之后,这个爹更加的不靠谱,甚至发展到会威胁女主角给自己钱用以挥霍。事发那天,正是她父亲有一次前来勒索女主角,卫宫是看到那男人满嘴胡言乱语,甚至要动手,才先一步打了人把他赶走了。
说到这里,女主角站起来鞠了一躬:“由于我的缘故,让卫宫先生受到了大家的责难,非常抱歉。另外,也非常感谢库·丘林先生的鼓励,让我可以在这里面对大家说出真相。”
卫宫叹了口气:“她也不容易。”立香却还有些愤懑不平:“为什么卫宫先生和她都不在一开始就说出真相呢?”。卫宫拍拍立香的头,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说:“对她来说这毕竟是‘家丑’,就这么说出来需要不小的勇气。而对我来说,那是她的私事,我没有权力擅自替她说出来。”
“所以说你这家伙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这么死板。”库·丘林单手托腮,很不高兴。玛修想起女主角当时话中也提到了他,问道:“我一直很在意,为什么那位小姐要感谢库·丘林前辈呢?您当时到底做了什么?”
要让库·丘林说,他也没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只是打从心里就不相信卫宫会伤害无辜的人,于是将那段偷拍视频反复看了十几遍,终于凭借自己优异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了画面边缘一闪而过的,女主角的戏服。库·丘林对自己的发现充满自信,他立刻让巴泽特找来女主角的联络方式,直接一通电话拨了过去开门见山地让她说明真相。
女主角那些天备受良心折磨,库·丘林一开口,她立刻哭哭啼啼地把前因后果都对他招了。这原因倒不令库·丘林意外,他耐着性子,温言劝说女主角向大众把话说开还卫宫清白。女孩本来就只是差人推她一步,受到库·丘林的鼓励,她声音微弱却坚定地表示自己会结束这一切。
“其实,库哥对卫宫前辈挺好的不是吗?”立香感慨道,玛修配合的在一旁连连点头。这又遭到了库·丘林的抗议,他嫌弃地摆摆手:“才不是!我最讨厌他了!”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有点难说出口,他停顿了一下:“只不过,Archer怎么说也是我认定的对手,因为这种事而受到非议实在叫人受不了。”卫宫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端起杯子挡住脸假装喝水,但是立香仍然从侧面发现了他微红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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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节目录制的也差不多了,立香拍拍手:“谢谢卫宫前辈和库·丘林前辈做客我们的节目,也让我们对两位的关系有了更深的认识。”她说的有些意味深长,但两位当事人显然没有发现,甚至还连连点头:“没错,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我们关系好这种话了”“更不要搞什么cp”立香哭笑不得:“你们就这么不能接受自己有cp粉吗?”玛修也有些垂头丧气:“确实……卫宫前辈和库·丘林前辈费心费力地腾出时间参加我们节目,就为了澄清这个,你们这么反感吗?”
女孩们莫名其妙的心情低落让卫宫和库·丘林有些手足无措,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卫宫试图转移话题:“也没什么费力的,不就是找个我和Lancer都有空的时间嘛。”女孩子们不怎么买账:“但是你们两位现在都很忙吧?应该经过了多次沟通,还要特地调整日程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库·丘林解释:“那倒没有,本来我和这家伙的时间安排就相差不大。”“诶?这是为什么?”“你们问为什么……”库·丘林慢慢说,“……因为住在一起的话日程一致比较方便啊。”
随着库·丘林话音落下,整个演播厅静默了几秒,女孩们愣愣地消化着库·丘林投下的重磅炸弹。立香首先回过神来:“等等,库哥,你刚才是说,你和卫宫前辈,住在一起吗?”
“你们可别误会,”卫宫皱眉,“去年我和Lancer和拍过一部戏吧?那时候剧组给我们各自准备的房间经常突然断水断电,还发生过原因不明的意外,剧组经费有限,最终我们被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神奇的是,我们住一起之后就再也没发生过怪事了,难不成幸运值也能负负得正?”库·丘林接过话,“所以我们吸取了这个经验,之后就干脆住在一起了,直到现在。”卫宫也一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两位主持人又消化了一下他们俩已经同居一年了这一现实,立香缓缓组织语言:“……所以你们俩住在一起。”“嗯。”
“一起发现了这个cp粉账号。”“我打电话告诉他的!”
“一起决定澄清'谣言'。”“对。”
“一起来到我们节目组。”“没错。”
立香看了看似乎比开场的时候坐得更近了一点的两人:“……为了说明你们关系很差。”“就是这样!”库·丘林说,“你们现在明白了吗?”卫宫问。而立香只觉得短期内再也不想和他们讲话了:“……嗯,我完全理解了。”
7
一个月后,两人录制的这期“迦勒底相谈室”终于要播出了,库·丘林刚回家,卫宫就招呼着他坐到电视对面,自己则熟练的在茶几上摆上茶水和点心。两人坐好后,节目准时开始。
“这下我看那个奇怪的账号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着节目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如实播放出来,库·丘林十分得意,“那怎么说也是我们粉丝,你别这么幸灾乐祸。”卫宫埋怨他。
等到连片尾曲都放完之后,库·丘林掏出手机,万分期待“CuEmi今天结婚了吗”和他的一众同担受到打击的样子,卫宫嘴上没说什么,但也默默向库·丘林凑了凑,偏头去看他的手机。库·丘林熟练地登录上巴泽特给他申请的小号,输入“CuEmi今天结婚了吗”的id,径直看向他的最新一条消息。
“CuEmi今天结婚了吗”确实大受震动,但是震动的方向好像和两人以为的有点区别。只见账号最新一条消息赫然是本期“迦勒底相谈室”的截图,配了短短三个字和整整三行感叹号:“结 婚 了 !”
面对这条评论和底下飞速增长的转发评论点赞,库·丘林和卫宫一时间只说得出一句话:“为什么啊——!!!”
距离两人搞清楚自己的心意,还有一点时间。
文豪世界环游手扎观影1
【北岛和枫沉默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镜中的人看上去刚刚成年没多久,清秀的面孔中似乎还透着属于青年的稚嫩和蓬勃的朝气。那些看上去就很柔软的黑色直发被留得挺长,被随意地扎了一个小辫子垂下来,看上去倒是颇有些艺术家的气质。
不过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在金丝方框眼镜下显得耀眼亮丽的橘金色双瞳。
说是橘金,实际上更像是流......
【北岛和枫沉默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镜中的人看上去刚刚成年没多久,清秀的面孔中似乎还透着属于青年的稚嫩和蓬勃的朝气。那些看上去就很柔软的黑色直发被留得挺长,被随意地扎了一个小辫子垂下来,看上去倒是颇有些艺术家的气质。
不过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在金丝方框眼镜下显得耀眼亮丽的橘金色双瞳。
说是橘金,实际上更像是流淌着金色火焰的赤色,天生就如同落日熔金一般,璀璨得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目光。
只不过目前,这对眼睛中透露的神色,似乎有点……无奈和迷惑?
“行吧,一看就是一张不属于我的脸。”】
阿加莎.克里斯蒂和坐在她旁边的柯南.道尔对视一眼就达成共识,"看来这位先生会和我们有所交集呢,真是让人期待。"她身后的英国超越者也跟周围的人讨论起来。“会和我成为朋友吗?”“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人”至于自己为什么被拖进来,不是还有两位爵士在吗。
丹麦异能力席位里,有些害怕的安徒生以微弱的幅度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不安,让自己看上去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
【这张脸、这个app,要是放在coc跑团里面,满值一百,怎么也能上85了吧。
北岛和枫,aka上辈子是龙的传人的穿越者,默默感慨了一句,伸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终于勉强驱散了关于穿越的不真实感。】
‘龙的传人’,看来是我们家的孩子,一群华国超越者和欧洲超越者们达成了共识。
【本来他都做好在医院一死不醒的准备了,结果莫名其妙就开启了第二段人生……怎么说呢,惊的成分其实比喜大。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毕竟前世他死的时候也不是毫无遗憾:比起直接就死掉的结局,至少现在还能再努力努力,把自己当初还没完成的梦想实现一下。
更何况就他所知的那些原主零零碎碎的记忆来看,自己的穿越怎么看都是自己稳赚。
原主,北原和枫,性别男,年龄20,国籍日本,现居东京。无父母无社交无工作的三无人士,人生目标是成为一名伟大的小说家,死因似乎是心脏病导致的猝死。
以及,最重要的,因为父母死于车祸,各种赔偿款遗产保险金加起来……现在就,有钱、非常有钱。】
开局很顺利呢,我们的友人。
【 如果这里不是什么只有超凡人士才能勉勉强强混混日子,普通人只能战战兢兢,或者一无所知地等死的高危世界,这种情况怎么也能算是天堂开局吧……
虽然从这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亚洲人身上的瞳孔颜色来看,这世界是个正常的可能性……嗯,肯定不高就是了。
尽管也不是所有瞳色发色丰富异常的世界都是高危世界——就算是日漫,里面也不是没有轻松日常搞笑向的,不过怎么说呢,就是让人很慌啊!
不过就算是慌也没什么用,咳。】
“‘日漫’,新奇的概念呢”阿加莎将目光转向日本异能力者的席位,想从他们的反应窥探一2,日本异能特务科长官种田山火头早在他看到时就低下头,做出一副谦卑的模样,而他的副手板口安吾正抓紧记笔记。
“都是有钱有闲的人啊……”他看了眼那些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精美的摆设,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子边上坐下,打开了上面安置的台式电脑。
新建文档,敲字。
能多活这一辈子,不管别人想怎样规划自己的一生,但他自己肯定是不愿意像前世一样,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过下去的。
更何况这种开局都摆在他前面了,他要是还没抓住机会,连自己都要唾弃自己。
北原和枫推了一下眼镜,叹了口气,在文档中慢慢地敲下了一行字。
“环游世界计划清单和行程规划”
他有点惆怅地看着上面的这行字,然后忍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
只不过……上辈子做了半辈子的梦,没想到真的也有要实现的一天啊。
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先生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多愁善感下去,而是把自己上辈子开始就因为在脑海里做了无数次规划,从而烂熟于心的计划表一个个敲了上去。
从日本开始,向西方前进。从俄罗斯一直到北欧,然后是欧洲的各个国家,经过意大利和地中海来到非洲,接着向上前往中东地区,经过中亚,南亚,东南亚,来到澳洲,然后乘坐飞机去南美和北美,最后回到原点……
至于那个地方。
北原和枫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了前世世界地图上那一只昂首向着东方歌唱的雄鸡。
……到时候再说吧。
他叹了口气,没有去多想这件事。
每个世界之间都是不同的。这一点他自然非常清楚:即使这里也被称为地球,但绝对不是他的那一个。同样的,就算是拥有着同样的名字,那也不是他已经永远分离的故乡。】
不论你是哪个世界的人,你永远都是我们炎黄子孙中的一员啊。华国超越者担忧的看着来自异世界的同胞。
“那为什么他会转生到日本呢?”在场的聪明人已经纷纷猜测异世界华国和日本的关系。
【 “从这个意义上,旅行已经开始了吗?”北原和枫微微敛眉,笑着敲了敲桌子,有些无奈又好笑地自嘲了一句。
算了,还是干点让人开心的事吧。
他看了看自己已经写好的内容,给旅行地点的安排稍微排了个表,然后伸手从边上掏出了一个看上去挺朴素的钱包。
让我见识见识日本有钱人的包里有多少张卡多少块钱jpg
北原和枫掏出一叠万元纸币,数了一下数量,心情一下子愉悦了不少。
啊,果然,他就是一个喜欢钱的俗人。
毕竟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绝对可以解决世界上绝大多数问题。
不过这纸币……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上面的头像看着感觉不太像是福泽谕吉——某种意义上讲,新头像比起福泽谕吉可是要秃多了。
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穿越者先生如此吐槽道,然后继续从钱包里面抽出了一沓自己钱包里第二多的五千元纸币。
北原和枫:……
这下不用仔细观察都可以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毕竟这上面印的是一个男人,樋口一叶再怎么样也不能突然变了性吧!
“行,考虑到各个世界的差异性,纸币上换了个别人似乎也挺正常的。不过这个日本是搞文化的都没了吗……”
“等等,文化……”
“……”穿越者先生陷入了沉默。
“草。(一种植物)”
想到了什么的北原和枫嘴角抽搐了一下,迅速坐到书案前,打开电脑,搜索起了“横滨最高的建筑物”,同时心里涌起了一股浓浓的不详预感。
话说,这该不会是某个写作《文豪○犬》,实际上文豪都去打架了的世界吧?】
在场的超越者内心都有了一个猜测,“看来在异世界的我们是文豪,大家有没有什么动笔的想法“
【这垃圾日本,真的,已经一刻都不想待了。
像文野这种剧本组扎堆走,指不定走在街上就被安排了的世界,真的是人能待着的地方吗!
嗯,如果有什么还能算得上庆幸的话,就是刚刚网上的新闻还涉及了一点:全球打的异能大战终于在去年宣告了结束。可以说,旅行的安全性和方便性可以说是直线上升。
唔,要是换算成主线剧情时间的话,这一年应该就是侦探社的建立年吧。三刻构想终于开始在夏目先生的指导下建立,晶子也是在这一年加入了武装侦探社的。】
”欸,那我们的世界对他来说是一个故事咯,”法布尔兴奋的对罗曼罗兰说,“只是不知道这个故事里的主角是谁”
罗兰警惕的看着法布尔身上的虫子,防止它们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落在自己身上。
【“不过话说回来,异能这种东西,我应该是没有的吧。”北原和枫摸了摸下巴,把原主零零碎碎的记忆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感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唔,说起来,我当年写过什么书来着?话说没完结的算吗?”
“唔,非线性寓言?”
没有反应。
“光镜效应?”
无事发生。
“咳咳,再换一个,离地四十万光年?”
动静全无。
“行叭。”
北原和枫望了望天花板,一只手撑住书桌边上的书柜,熟练地开启了报菜名(划掉)报书名模式:“那双城记、1984、变形记、茶花女、恶之花、约翰·克里斯多夫、战争与和平、浮士德、小王子、丧钟为谁而鸣、洛丽塔、小径分叉的花园、百年孤独、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鼠疫、福尔摩斯探案集、巴黎圣母院、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被叫上异能名字的异能力者警惕了起来,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然后他就被书柜上十几本从天而降的书接二连三地砸了脑袋,除此之外什么异常现象都没出现。
“好吧,没有异能力就没有异能力。”北原和枫揉了揉脑袋,忍不住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嘶,我知道我最后那一串是在痴心妄想,但是这个命运的惩罚未免也严重过头了吧……”
对于没有异能力,他是真的没什么可以遗憾的。毕竟又不是没有了异能就活不下去,顶多因为没法体验到世界特色,稍微有一点遗憾来着。】
华国超越者则一些担忧的皱起了眉,没有异能就在大战刚结束时去进行环球旅行可是很危险的。一些异能力者也持不赞同的态度,不过转念又想自己和他将成为朋友,那自己肯定能保护好她。
【 而且比起所谓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异能力,在这样一个网络技术还没有真正发达起来的世界,他觉得自己更需要的是一个靠谱的度娘…
不过有没有异能无所谓,被书砸是真的疼啊!
“……对了,说到度娘。”北原和枫看了眼电脑的时间。
2004年。对于他这种股市小白来说,某个苹果和某知名无间道公司是肯定捡不了漏了。至于别的……他思索了一会,搜索起了g█ogle最近的情况。
万幸的是,虽然文野的世界线变动得很大,但这个公司还是存在的。并且历程奇迹般地没受到太大影响。
北原和枫仔细看了有关的资料,发现正好前不久因为雅虎放弃了g█ogle的搜索引擎,导致了谷歌的市场份额跌落。
“那看来马上谷歌就会上市了啊……到时候注意一下好了。对了,还有菲兹杰拉德,毕竟这位可是能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跟着这位投资总不会亏太多。”
自己菜不要紧,只要老老实实跟着大佬的脚步走,总归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解决了接下来的财产可持续发展问题,北原和枫也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至少不用太过于担心自己的钱不够用,毕竟环游旅行这种东西,基本上就是在烧钱。】
波德莱尔兴奋了,作为常年啃友人,啃弟子,还欠钱不还的人,他望向美国异能者席位寻找着那位白手起家的异能者,这可是未来的金饭碗啊。不只是波德莱尔,许多经商苦手也纷纷记着笔记。
【“那么,目前为止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了!”
解决完这件破事之后,他就可以去准备出国流程,准备好护照签证,离开这个见鬼的倒霉日本,然后快乐地去开启自己的世界旅行!
那么,接下来是——
北原和枫迅速地开了一个新的搜索页面,然后迅速敲字。
冬木市。
查无此地。
私立希望之峰学院。
查无此校。
学园都市。
查无此地。
工藤新一。
查无此人。
帝光中学。
查无此校。
密斯卡托尼卡大学。
查无此校。
好!没有克系简直太完美了!
并盛町。
查无此地。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世界里面没有白兰!(热烈鼓掌)
某知名混血种学院。
在德国,不是在美国。
没有龙王和混血种的世界,真好。
越前南次郎。
很好,至少不是打网球的。
斯塔克和韦恩公司。
嗯……这个肯定是没有的啦。
包括午夜凶铃,寂静岭在内的一众恐怖片。
查有此片。全世界群鬼乱舞的灵异片场排除。
至于夏目友人帐,jojo,咒回,犬夜叉,滑头鬼,齐木楠雄,刀剑乱舞,hp,□□,魔卡少女樱还有魔法少女小圆这些……感觉不是通过区区现在的互联网就能确定的。暂且放着好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除了文野之外,额外综了什么奇奇怪怪东西的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北原和枫十分感动地合上电脑,感到自己的未来相当光明。】
阿加莎举起手中装有红茶的杯子,轻饮了几口,向系统询问:“系统先生可否为我们介绍一下呢?”系统应他们的要求详细的介绍了一番。
感谢上帝,我们的世界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场异能力者也感到世界的未来相当光明。
一个俄罗斯的异能者高兴的举起了他向系统要来的伏特加,“让我们为这美好的世界干杯,”
【就算是这上面的大部分出现了也没关系,反正他马上就要从日本跑路了,能够规避一大片主场在日本的麻烦。别的不说,日本的百鬼夜行肯定不会闹到美国去。
虽然如果世界上额外冒出了妖怪,咒灵,收容物,时政,替身,魔法,魔法少女这一串设定的话,不管身在哪里,生活都肯定会变得更加艰难就是了……
不过,想来也会更热闹吧。】
在场的超越者下定决心,一出去就让上层慎重考虑与日本的关系,减少与日本的人员往来。
日本政府人员,夏目漱石越加头疼,日本外交将遭受重大打击,日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所有的努力将化为乌有。
【杀犬】朔夜限定新娘 02
Summary:朔夜魔法消失后,趁太阳升起前落跑的辛德瑞拉。
*本章微虐小狗注意
大妖早就摒却了睡眠,纵观此生,也从未贪温怕过冷,在寒夜挨着火堆取暖算头一遭。这不同于催动妖力时体内生出的热让人精神抖擞,更像是泡在一碗汤里,悠悠漂浮。加之失血后的晕眩和疲惫,临近天亮时,杀生丸竟小寐过去半个时辰。
待他睁眼,那个蜷睡在火堆另一边的小孩已经不见了。
杀生丸决意把这事当成一次例外,不放在心头惦念。他毕竟是磐石严冰,不会为一时的和风微浪而动融。
他心中只有已逝的父亲和那把作为遗物的刀。前者是追赶的目标,后者则是这条路上的战利品和证明。
父亲去世的那...
Summary:朔夜魔法消失后,趁太阳升起前落跑的辛德瑞拉。
*本章微虐小狗注意
大妖早就摒却了睡眠,纵观此生,也从未贪温怕过冷,在寒夜挨着火堆取暖算头一遭。这不同于催动妖力时体内生出的热让人精神抖擞,更像是泡在一碗汤里,悠悠漂浮。加之失血后的晕眩和疲惫,临近天亮时,杀生丸竟小寐过去半个时辰。
待他睁眼,那个蜷睡在火堆另一边的小孩已经不见了。
杀生丸决意把这事当成一次例外,不放在心头惦念。他毕竟是磐石严冰,不会为一时的和风微浪而动融。
他心中只有已逝的父亲和那把作为遗物的刀。前者是追赶的目标,后者则是这条路上的战利品和证明。
父亲去世的那晚,月亮大得近乎不祥。圆月本是妖力盈满的象征,而那夜的大妖统领却身负不治重伤,内里已是油尽灯枯。即便如此,杀生丸也未料及那生硬隔阂的相聚会是最后一面,那盘明月会被赋予死亡的意义。
生与死的线,轻轻一划。让危不可攀变为了遥不可及,看着相似却成了天堑。令杀生丸锚定去角力的一切,变为不上台面的幼稚玩闹。
要如何打败一个已经逝去的存在?
山岳化为了高悬无根的明月。杀生丸便只能在地上追寻残留的遗迹,以期得能触及一二。得到父亲拥有过的事物,打败与父亲交过手的妖怪。
竖目猩舌的双头蛇,嘶嘶笑:"你不是他满意的儿子。他爱的是杂种,那才是他的杰作。"
啊,那个孩子。
犬夜叉。
杀生丸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可笑又可悲。那幼崽比一只初生没两月的牛犊大不了多少,把自己埋在一个浅坑里,用一堆皱皱叠叠的枯叶盖着。泥为褥,叶为被,并非是在过家家,而是找不到更安全的落脚地,以拙劣的方式掩盖自己的行踪,呼吸都屏得轻闷浅断。察觉到异常,才从树叶堆里探出头来,那继承于大妖血脉的银色发丝却插着乱七八糟的短枝碎叶,充其量不过路边一条丧家幼犬。
琥珀金眸染上赤红,怎么可能?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比他更受偏爱和认可?
原本秀致的唇颔涨变成狰狞的犬兽长吻,露出森森白牙。活了上千年的蛇妖为自己的口舌血偿了代价,不过几瞬息的缠斗,巨犬不顾肩和前肢被毒牙刺入,活生生咬断了它两颈七寸。
“杀生丸大人!”
脖子上传来痒意,伴随点刺的抽吸感,一个小东西胀成显眼的球形,然后“啵”地脱离开来。
“哦!您的血尝起来已经没有多少毒素了,真是万幸。”
蹦下来的跳蚤说道。
“冥加。”杀生丸盯着白须尖鼻的老跳蚤,神情看上去有些微的恼火。
老跳蚤摆着手慌乱解释,“哎呀,我是听说虺又冒犯了杀生丸大人,竟动真格厮斗了起来!当然了,杀生丸大人的实力无需担心,但那虺又的毒阴险狠辣,连斗牙王大人都吃过亏,老朽怕您沾了身腥,所以来看看您伤势如何......"
那双头蛇名为虺又,阴阳双生,一身长于苇原,另一身根于黄泉,以比良坂枯骨腐水为食,毒性殊烈,可通生死两间。
杀生丸慢条斯理算起账:"你说那条蛇也许会知道父亲坟墓的位置。我问了它,它却无可奉告。"
冥加早知会有这一问,但于杀生丸威压之下仍不免冷汗津津。他搬出想好的托辞,“杀生丸大人,黄泉之底死者之所,老朽在人间再渊博多识,对下面也是知之甚少。再说,若老朽能担保虺又知道那地点,岂非它已将一切说与我听,那何苦又让您打听一遭?”
杀生丸冷笑一声:“不是你有意让我碰壁?”
双头蛇若非两首皆毙命,则不能置于死地。那虺又最难对付的一点,便是它属阴的半身,这半身是尸骨之肉,阳间的攻击对它效用颇微,几乎是事实上的不死身。杀生丸咬断它七寸后,那阴身佯为死状,趁犬妖松懈,竟乍袭而上!
“绝不可能!”冥加跳起来,“您有天生牙傍身,虺又再有本事,伤得了谁也伤不了您!”
正那时,天生牙鸣震出鞘,径直刺穿了蛇首。
此刃看似钝物,却专斩鬼魂。阴虺被对症治了命,蛇瞳里的光全然熄了下去。
杀生丸看向腰间的刀,沉默了好一会儿。
冥加叹气道,“杀生丸大人,老爷留下刀,是有他用意的。”
半晌,杀生丸沉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力量。”
“是与否,也许得您自己去寻找答案。”冥加道,“但是,冲动点燃的战火没有输赢,只有生死。那不过是本能驱动的撕咬罢了。无论多少次,您也不会从中得到真正的力量。”
大部分低等的妖怪与野兽无异。
齿爪和妖力是为了捕猎裹腹,谈不上技巧,力量取决于生下来的种类和当下的年岁。除却进食,顶多为了争夺配偶和栖息地与敌人厮斗,抛开一身伤,得到的也只是食宿和繁衍权。
许多生出灵智的妖兽,所思所想,也绕不开这个圈子。不似人类有道德和情感的束缚,它们更像欲望的奴隶,肮脏的邪念不过是最边角次要的伴生物。
譬如,捉弄垂死挣扎的猎物。
山岭残破,有一处断崖。
崖面并不光滑,充斥着内凹的缝隙。大的一道若蜷手缩脚,容得下一只小兽躲藏。石隙之上有崖尖遮头, 从上面往下只能看得见底部的深谷。
犬夜叉在日落之前,趁手脚力气还充足时从崖上爬了下去。途中数次几乎倒挂危悬,手紧紧抓住掺着藤丝的土石。他体重尚轻,攀手落脚处倒还支撑得住。
他熟练地将自己嵌入岩缝,像一个陈旧的玩偶被安置到暗无天日的箱底,静静等待朔夜剥去血液里的妖力,这几月来皆是如此。
比起漫无目的地逃窜,一个相对隐蔽的居所已是上佳。
若是像之前一般顺利,犬夜叉今夜可以过得安生。虽说沙石如过分酥脆的点心,一蹭便松碎掉渣,他只能紧抱着腿,僵硬得一动不动,孤寂之中仅与呼吸相伴。即使疲累,也无法真正放松入睡,要是散了力气,便会跌下碎骨之渊。
然而天不遂愿,一只慌不择路的百足虫妖钻破了泥层。
天生牙在腰间鸣动。
杀生丸瞥了一眼,将它取了下来。它在他手中鼓震,深沉有力似心跳——如果剑也有心脏的话。并非言语、肢体,而是一种通灵般的方式,大妖隐约感知到它意思。
天生牙想让他降落,去底下那片夜雾笼罩的山岭。
这把刀有灵性,从虺又那一战便可见得。但并非是像世人赞叹的那样,是刀主对名刀惜如己身的爱怜信任浇铸成的慧灵,杀生丸甚至自认与它脾性并不相投。天生牙更像半个长辈,爱说些杀生丸不愿听的话,不过也非全无道理。
带着七分审视,三分好奇的态度,杀生丸顺着天生牙指的方向降了下去。
阴翳的树林逐渐分开,是一处河谷。
数只张着锯齿大口的极乐鸟拍动翅膀,在崖边盘旋,笑声刺耳浑浊。崖面上有个破洞,从里面抻出一条长而粗巨的虫尸,被啄掉了上半截身子,软趴趴地荡在风中,断口漏着黏褐的汁液,已经快干了。
极乐鸟上半身人形,下半是羽覆的球状,翅膀和进食的裂口都长在上面。其中几只的齿缝里还残留着虫的壳肉。
"摔成肉泥还是进我们的肚子,你想怎么选?哈哈哈......"
虽吐人言,但嗓音还是鸟类般怪异尖锐,加之参杂其中的恶意,听了直让人发寒。
杀生丸皱眉,大妖眼睛在夜间依旧敏锐,很快发现鸟妖们盘旋不去的原因。
断崖上挂着个渺小的人影。
犬夜叉的双手已经痛到麻木,指腹掌心的肉被磨得稀烂,十中有八个指甲盖已经翻折,但他拼命抓着凸起的石头不放,为自己不落入死无全尸的命运。
那只剩半截的虫妖善于遁地,被熟知地形的极乐鸟们追到了这处断崖,冲出土层才发现竟是死路。而犬夜叉落脚的寸许地被冲击波及,已经垮塌破裂。他虽抓着一线生机,但却被贪婪嗜血极乐鸟妖们发现,简直是祸上加难。
鸟妖俯冲下来,像拎鸡仔一样将犬夜叉擒去。霎时天旋地转,冷风灌喉。
得意的极乐鸟朝崖上飞,其余鸟妖起哄道:"把他摔下去!"
它们经常这么干,如果捉到了陆上的走兽,又不便带回巢穴,需要就近解决的时候,鸟妖便会选一个高度将猎物摔下。可想而知,这样重则丧命,轻则内脏受损,四肢断折,失去行动能力。极乐鸟们大可慢慢分食。
"啊——!"
猎物重重摔在地面,极乐鸟们围了过来。
"哦,还能动呢,真不简单。"
小孩拽住地上的草石,拖着身子想要爬走。在鸟妖看来活像条匍匐蠕动的虫子,纷纷发出嘲弄的笑声。它们用爪子踢撞拨弄起幼兽,听他断断续续的呜咽呻吟。
荧绿的光鞭凌空劈来,上一秒还在狞笑的鸟妖们四分五裂,形状各异的断面切口喷出血瀑。地上碎肢散羽,七零八落。
杀生丸的脸色分外难看。
他本不理解为何天生牙要让他看这样无聊的猎食场景,直到认出这只被折磨的猎物。无巧不成书,竟是那夜靠近他的人类孩童。
在思绪跟上之前,纯粹的怒火便烧透了心。
杀生丸走进散乱的鸟尸中,停在伤痕累累的幼兽旁。大妖俯身半跪,轻轻握住小孩的肩,让其靠在自己膝头。
他拨开濡结的黑发,抹去血迹,才看清小孩的脸蛋,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苍白如纸,原本红润丰盈的脸蛋似乎削薄了下去。不见眸中的晶亮,被颤抖发青的眼睑遮覆。鲜活的生命力像破洞皮囊里的水流逝消败,留下个徒具模样的假娃娃。
杀生丸只觉陌生,唯有鼻子从血腥中嗅得到几分熟悉。
怎么办?
这样的伤,人类是没法自愈的。何况年纪还这样小。
久病自成医,反之,无疾困扰者也大多拙于处理伤病。杀生丸连意识都相当淡薄,绕了个弯才得出结论,自己没法治伤,得去找旁人支援。
大妖将伤者圈在臂弯中,小孩的脑袋贴着白绒裘毛,随着起身的动作一晃,口中泻出声软呓:
“妈妈……”
杀生丸一愣,好像听懂了他的求救。
神社的结界被惊动了。巫女告诉巡夜人,带上符咒和弓箭,与村里的青壮一起守在村口。
暂且还是一片静谧,但所有人都捏了把冷汗,因为巫女说那是相当强大的妖怪。村中也曾遭过熊怪肆虐,草屋的顶只及它腰高,一掌下去能碾死一个成年男性。那恐惧深入人心,他们预想中会现身的,亦是以此为参照的庞然大物。安静无声才是诡异。
然而,从夜色里走出来的,却是个人形。
村民们双目瞪大,俱感惊奇。来人长身玉立,肩负白裘,红樱和服配上胸腹玄甲,腰系明黄紫纹绫带,比轿辇上下来的贵族少爷还要华丽耀眼。最显突兀的不过是银白的发丝,提醒人类其非同族。
缺乏经验的年轻人们倒暗松了口气,毕竟不显狰狞,也只是独身一个,想来不会太凶险。只有巫女的心吊得愈发高,细看来者面上的妖纹,完美无缺的人形,皆是妖血强大的象征,比那些空长个头的杂妖要棘手太多了。
“请问阁下来此,有何贵干?”巫女问道。
大妖略一扫视,见村民手皆持兵,但无人妄动,不算愚昧莽撞,暂免了立威的打算。目光最终落回巫女清秀端庄的面庞上,看其谨慎敬畏,料她分得清状况。
“他受了伤。”
杀生丸托了托昏迷的小孩。巫女见血一惊,细瞧他怀中伤者,分明是一名人类孩童。本能的怜惜涌上心头,“怎会伤成这样……”
“鸟妖袭击所致。”杀生丸道。
巫女反应过来,“阁下想让我医他的伤?”
大妖颔首。
"人类太过弱小。"杀生丸淡淡道,"他若继续流落在外,这种伤不会是最后一次。"
当孩童呢喃呼唤母亲时,大妖就明白,应让他回自己的归属里去。
这可真是奇事。巫女暗自感叹,她下意识猜测缘由,但似乎无论有何种前因,这大妖的举动都称得上行善。
“人命可贵,从鸟妖爪下生还实是大幸。”巫女道,“我会竭尽所能照顾他。等醒后,若他愿意,便是村子里的一员了。”
“只是……夜晚邪祟气盛。”巫女微微一欠身,“村里不方便招待阁下,就此请回吧。”
此话是赶客,人类毕竟忌惮妖怪。杀生丸并不在意这些心思,将孩童轻轻交到巫女怀里。走之前,留下一句话。
"我会再来看他的。"
话落,大妖转身化为一道流星而去。
神社燃起了灯,数个烛盏围着摆放,勉强为榻上幼童苍白的双颊增添几丝暖色。
巫女检查小孩身上的伤口,皮肤上是较深的爪痕和擦伤,右肩脱臼,摸到上腹的肋处凹陷,是骨折。巫女一使劲,接回肩关节,清理掉创肉里的沙砾,敷上草药包扎。肋骨和内脏的伤却束手不能及,只能靠自我痊愈。
锅里煮了些浓白的鱼汤,对恢复骨伤有好处。巫女扶起孩童的头,他痛哼了几声,似乎半醒过来。她试着将汤送到小孩嘴边,毫无血色的唇张开嘬饮,一口一口咽下。
巫女担忧的心定下几分,还能进食,就有痊愈的希望。等鱼汤见底,她吹灭灯烛,躺在小孩身边歇下了。
黎明如期而至。
巫女夜里听着伤者紊乱的呼吸声和幼弱的痛吟,不时起身查看小孩的情况,始终没有深睡。因而当晨光照进窗棂时,她便迷迷糊糊醒了,下意识第一眼就去瞧旁边躺着的小人。
她讶然张开口,却无意识屏住了息。
阳光偶尔会将凌乱分出来的一两根发丝映成金色。这个年代,吃不饱是常事,饿得干瘦的小孩大多头发枯黄。但此时巫女所见的变化,却是远非上述所能比拟的奇异珍丽。
朝阳让孩童的发丝变得浅亮,比金色更为清淡空灵,发梢的部分甚至有些透明。当眼睛适应了光的色彩,便能辨出发丝已变为雪一般的银色。孩童的头顶冒出一对白绒的耳朵。
小孩仍在昏睡中,病态的面色莫名在几个眨眼间变得粉润可爱起来。巫女这时才缓过神,膝行到他身边细看,肋间的凹陷,额角的擦伤,竟已消失无迹。
不,这不是人类。
巫女为孩童的伤势而吊起来的心终于可松下,却接着往底沉去,百味参杂。
犬夜叉从睡梦中醒来,身边竟有人相伴。他警惕地缩起身,往远离陌生人的方向挪了几下。
"身上有哪里还痛吗?"
巫女问他。
他低头一看,身上的伤被布包扎,灵敏的鼻子嗅出其下敷抹草药的气味。犬夜叉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极乐鸟妖尖锐的笑声中。
"......是你救了我吗?"犬夜叉嗫嚅问。
巫女却摇了摇头。"不,是一位大妖把你交给我的。"她向他描述了大妖的形貌,那双幼圆的金眸变得闪闪发亮。"不过,他误以为你是人类。或许是因此,才想把你交给我照顾。"
犬夜叉脸色一白,看向窗外,夜幕早已褪去。
"你是半妖,对吗?"
小孩头上的犬耳抖了抖,小脸绷紧,别过了头,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巫女被逗得轻笑,原来不分种类,幼崽都是这样易懂。
"我还是头一回见,以前只听上一代说过。看来,昨晚便是你变成人类的时间。"巫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提问,"身上还觉得痛吗?"
犬夜叉摇头,巫女才放心上前,拆开他身上大大小小敷药草的布条,伤口光滑如初,果然都愈合了。"你根本不需要我照顾嘛。"她道。
半妖被草药味呛了个喷嚏,闷闷道,"我要走了。"
他不该待在人类村落里,一大一小彼此心知肚明。可是看他瘦小的背影,巫女于心不忍,不由得抖露:"他说会来这儿看你。"
犬夜叉一下紧张地回过头,"不要告诉他!"
“不要告诉他什么?”
“别告诉他,我是……半妖。”
半妖夹在人类和妖怪的缝隙中,为二者所不容。巫女恍然,心疼地保证:“我不会说的。”
她轻声细语道,“但是,如果你下次变成人类,就来这儿吧?这样,你也有机会和他说声谢谢。”
幼小的半妖背对着她,半晌,点了点脑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巫女目送他离开神社,遥遥地化为一粒沙,投入远离村落的荒僻处去了。另一边,村里的田野上已缀着春耕的人影,再过几个时辰,炊烟就该升起来了。
TBC
【杀犬】朔夜限定新娘 01
Summary:朔夜魔法消失后,趁太阳升起前落跑的辛德瑞拉。
*是幼年朔犬和大狗相遇的故事
月亮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看夜幕下残忍的猎食。
一个细小的身影在疯狂地奔跑,扑朔的红在浓黑的叶荫隙下闪过,如同幼弱将熄的火。丑陋妖怪垂涎的牙口,噩梦般粘在其身后。
不久前才下了场大雨,树林里湿漉漉的,落叶和土一片泥泞。空气中的潮冷麻密入骨,如贪婪的蛇虫鼠蚁。
太冷了,逃命时挣扎燃烧的热量也转瞬被掠走,留下单薄受冻的躯壳。
稚嫩双足沾染上泥泞的褐黑,冷不丁软陷的湿土让脚步深浅不平。红衣的身影跌跌撞撞,慌不择路。无月照拂,夜色矇暗,瞧不清的泥...
Summary:朔夜魔法消失后,趁太阳升起前落跑的辛德瑞拉。
*是幼年朔犬和大狗相遇的故事
月亮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看夜幕下残忍的猎食。
一个细小的身影在疯狂地奔跑,扑朔的红在浓黑的叶荫隙下闪过,如同幼弱将熄的火。丑陋妖怪垂涎的牙口,噩梦般粘在其身后。
不久前才下了场大雨,树林里湿漉漉的,落叶和土一片泥泞。空气中的潮冷麻密入骨,如贪婪的蛇虫鼠蚁。
太冷了,逃命时挣扎燃烧的热量也转瞬被掠走,留下单薄受冻的躯壳。
稚嫩双足沾染上泥泞的褐黑,冷不丁软陷的湿土让脚步深浅不平。红衣的身影跌跌撞撞,慌不择路。无月照拂,夜色矇暗,瞧不清的泥坑绊住了孩童,他一头栽在地上,刺骨的寒胜过了劈头盖脸的疼。
犬夜叉四肢并用狼狈向前爬,可妖怪尖锐的大爪扑上瘦小的脊背,将他狠狠碾进泥里。舌尖甚至尝到了土腥味。
妖怪满意地嗅闻猎物的恐惧,它并未囫囵一口咬下,这猎物细皮嫩肉,若弄得一地零碎,会白白浪费美味的血和内脏。
撕裂、穿刺的痛在皮肤上绽开,沉重的压迫如负巨石,犬夜叉呼吸艰难,脑内一片空白。
枝叶间的沙沙声忽然变密,山林上空卷起了一阵强劲的风,使群树点头躬腰,摇曳不定。这并非入冬时节常刮的冷风,而是龙卷般的涡,使方圆几里的树木都搅在一起打旋。
正要享用猎物的妖兽浑身一激灵,汗毛竖立。风卷中心是凛冽强盛的妖气,它畏而仰望,只见一个庞大的光团从空中划下,色若冷阳,势如流星,直直坠入山林。
其光辉灼曜,照得林中枝桠苍白扭曲,映在妖兽瞳中变为惊恐之色,按住猎物的利刃收回爪鞘,变成逃跑用的脚掌。
“砰——!”土地为之一颤,巨大冲击波化为强风荡开。妖兽早已忘了嘴下的猎物,调头便朝相反的方向撒腿而逃。
身骨一轻。过了半晌,犬夜叉才从濒死恐惧的僵直中解除,匍匐着大口喘息。男孩抬起了头,怔怔望向那光团落下的地方,在野外生存多年,他知道一个常理。
足以吓跑一只野兽的,往往是比之更危险的猎食者。
若为保命着想,犬夜叉最好也该离开这儿了。只是……不知为何,他觉得那簇光团有些眼熟,迟迟未动弹。
直到一声震天的犬吠,将他猛然惊醒。
嗥鸣如雷,引得群鸟乍起,杂妖似覆巢之蚁,仓皇出逃。
吼声燃着威怒之火,可浑浊的喉音里参杂痛意。远处的光亮灭了下去。
犬夜叉从地上爬起来,幼小的身躯在污泥里打了个滚,火鼠裘几乎已看不清本来的颜色。鬼使神差地,他朝光团坠落的地方奔去。
银白色的巨犬从空中降落,四足白绒如生云,踩在腐叶堆积的土地上。额间一轮紫色的月纹,双眸血红,眼尾上挑,细看能辨出瞳仁碧玉的色泽,神骏而妖丽。罕见的是,巨犬牙关紧咬,嘴角后呲,面色痛苦狰狞。
肩颈上蓬松光滑的雪白绒毛被鲜血濡湿,稠结耷拉,贯通的破洞仍在渗血。右腿上撕裂的伤口更是深可见骨,翻露出的皮肉甚至有溃烂之势。犬妖四肢趴伏,肚子贴在地上,蜷曲的身子蒙上一层光晕。
发光的轮廓逐渐缩小,化为一个躺卧的人形。
伤重的大妖枕在白色裘绒上,银如丝缎的长发散开,素色和服上点缀的樱纹,此时与血迹混在一块,从疏绽枝头的早蕊染成满身盛放的殷红。
仰向夜空的金眸不复昔日锐利,蒙雾般涣散。杀生丸灵敏的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和蛇毒的辛甜味,嗅觉空前迟钝。
两重感官削弱,让外界于大妖而言隔了一层膜。
但这不会是恒态,杀生丸的妖力正与入侵的毒素抗衡。他产生的犬毒对其他妖怪而言是腐蚀性的猛毒,但对自身并无害处,甚至可作为抵御外毒的良药。以毒攻毒,只需一些时间,蛇毒终会被其分解殆尽。届时,被毒损害的感官亦会恢复如初。
杀生丸凝神于内,沉浸在自身的修复中。经他方才的威慑,这附近妖兽应当已吓走了个干净。至于来不及逃窜者,也是老弱病伤一类,大抵正藏在自己的洞穴中瑟瑟发抖,谈不上有何骚扰进犯之能。
过了一刻,理想的清净却被一点儿杂音打破。“咔嚓!”尖耳一动,辨出是树枝被踩断的声响,很轻。
这生物体量不大。气味柔和,似乎无甚威胁,但反因此难以精准定论。杀生丸调动嗅觉,令妖力聚在鼻尖,仔细分辨土腥和潮气中的味道。
——是个人类小孩。
这片深林荒僻,杀生丸原以为会是懵懂闯来的鹿,兔一类。
他皱着眉将脸扭过去,低喝道,“滚开。”
可是,预想中慌忙逃离的脚步声并没有响起。小孩被唬停好一会儿,又迈起了脚,把步伐放轻放慢,树叶碎皱的轻声仍在变近。
杀生丸眉蹙得更紧,人类小孩不该更聪明一些,至少懂得脸色言语的意思,用不着像方才那些低等妖怪和野兽一样要凭吼叫来驱赶吗?
“你被蛇咬了……”小孩开口怯脆,带点儿鼻音。
杀生丸一愣,未料及这话题。
他模糊凭声音猜出来小孩的举动,对方挨着他的身边蹲下,似乎仔细地凑近瞧他身上的伤口。
“别不识好歹。”杀生丸警告。
“可是!你,你的伤口上有好多毒液……”脆嫩的声音抖了一下,不知是被杀生丸冰冷的语气还是骇人的伤口吓的。
“与你无关。”
软弱的人类。杀生丸心想,竟然看到素不相识的存在受伤也会心疼怜惜。与此相对的,要让大妖现在一爪将对方撕个粉碎,他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不过没有必要,太弱小的生物无法激起他的杀心。何况,杀生丸左肩的裂口和右臂的血洞还未愈合,实在无需费不相称的代价碾死一只幼蚁。
泛出沫泡状的紫色黏液附着在伤口上,就像注入毒素的那只蛇还在鲜活地蠕动,怪不得小孩触目惊心。得赶快把毒液清理掉。年幼者切身的经验告诉他。
“嗯,丢哪了?找到了,可以用这个……”
小孩藏不住话,做事的时候脑子里想的碎片会无意识说出来,但光听话的内容会弄得旁人一头雾水。
杀生丸忽觉右臂上传来一阵钝闷的刮感,令人灼痛的黏液被一点一点铲走。小孩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扁平的石片,这是他有时用来代替爪子的工具,凭它削薄的边缘,很适合将毒沫从大妖的皮肉刮下。
毒液洒落在地上,令积叶发出炙烤般“滋嘶”的声响,顷刻熔化消散。和服肩袖破碎,露出的白皙胳膊上,乌黑伤口逐渐透出新鲜的血色。
夜色太暗,小孩的动作很慢,有点儿笨拙较真。待处理完右臂的毒,便一摇一摆膝行着,想爬到左侧。挪至半途,目空一切的金眸缓缓转了过来。
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但那锐利冷艳的眸光已经恢复了大半,足以令年幼者胆战心悸。
幼小的身形一动不动,像只被箭射中的鹿。小孩心里发虚,生怕大妖的眼眸真破过昏暗夜色辨出了什么。不要,千万不要......该逃跑吗?他感到小腿肌肉在不断弹动,紧得快要抽筋了。
杀生丸瞧清了他样貌,自己先前判断的不错,这是个约莫六七岁的孩童。小孩过分呆伫着,一双溜圆黑亮的杏仁眼,惊怔中更瞪大了一轮,微潮发丝黏在圆嫩的脸颊上,有些凌乱。像只被雨打湿的漂亮黑色幼犬。
年幼者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浓密睫毛不住一颤。杀生丸才移开目光。
没看出来……?
过了会儿,杀生丸又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黑色的脑袋壮着胆子凑到他左肩上方。裂口处粘连的和服碎片被拨开,小孩握着石片,继续刮起上面的毒沫。
诚然,去除肤表残留的这些毒液与否,对杀生丸的恢复只是件小事。等体内的蛇毒被分解,浅层的伤口自然会愈合。不过,这蛇毒活性确实远超寻常,始终在刺激他受创的血肉,一经清理,疼痛感顿时去了大半。
杀生丸便不再阻止人类,只是略觉疑惑,他当然看出小孩并非不怕他。那既然如此,又为何要顶着恐惧,违抗自我的本能来帮助他?
伤口清除干净,不再有新鲜的灼痛泛生。但脑袋间或涌上眩晕,许是因为麻痹和失血,杀生丸闭了闭眼,将不适的感觉按下。左肩上,薄石的刮抚感已经消失了,他听见“笃”的一声,硬物落在地上。
压踩树叶的沙沙音又响了起来,是远去的脚步声。
走了?
杀生丸扫了一眼,在触及一片空荡的林木后收回了目光。
周遭又恢复了清净,似沉进了湖中,水无声漫过耳朵。天色漆黑,乏善可陈。
只是稍事休息而已,这小半份夜晚于大妖的悠长生命不过是几次眨眼和呼吸,他可以把它留用做咀嚼被敌人重伤的屈辱,或者只是单纯回味杀死对手的快感。
也许会花上比预计更长的时间,他讨厌只能这样等待和忍耐。然而,自父亲逝世,杀生丸决心要攀顶的山岳倾颓溃陷后,前行的道路再无形状。如同身处一片无垠雪原,无论怎样奔走都似驻足不前。
大妖被强困原地,于白茫的牢笼中惘然。身上发冷,无所适从,只有胸中一腔燥意。
夜依旧冰凉安静,但不再让人害怕。风在树林间穿拂,吹洒面颊。方圆数里,不再有暗中伺伏的眼睛,蠢蠢欲动的爪牙。犬夜叉不必畏缩,放开脚步跑了起来,赤色的衣袖肆意甩动,像飞扬的红蝶。
他可以去为兄长添一些柴,生起火,暖和受冷的躯体。犬夜叉血脉的一部分令他脑海里发散出同类之间舔舐伤口,软烫的毛绒肚皮贴在一起的情景,腹里涌上一股痒痒的热流。
想到杀生丸的伤,他又有些忧愁。该是条多么巨大的蛇,才能咬出那样可怕的伤?犬夜叉曾在躲藏时惊动了草丛里一条拇指粗的毒蛇,咬出两颗细小的孔,右足便肿胀紫黑,半日不得动弹。以杀生丸身上裂口比对那蛇牙的大小,只能说是毛骨悚然。
森林里找柴,本应易如反掌。可才落过雨,为找到干燥的树枝,犬夜叉着实费了些时间。他解下上衣,将零星拾来的木柴捆在一起,背在背上,才放心地朝回走。
杀生丸这回一听见声音,便朝源头望去。人类的步态毕竟与野兽差别甚远,他很快就辨出那指甲盖大的身影是刚才的小孩。大妖心下琢磨对方为何去而复返,目光停驻许久,随那人影靠近,才发觉这孩子踩在落叶和泥土上的脚是赤裸的。
人类的脚掌不比野兽的爪垫,即便是在这个动乱贫瘠的时代,也大多会穿一双制作廉简的草鞋,便于赶路劳作。那稚嫩双足冻得通红发紫,而杀生丸足上却是一双犬族制式的漆黑长靴,仔细一想,这小孩竟比他这妖怪更像个不开化的野物。
小孩背上似乎有个包袱,不知道带回来什么。多半是杀生丸并不需要的东西。二者之别本就犹如云泥,大妖虽是一朝狼狈,但也沦落不到等待小孩救济的境地。杀生丸齿关轻启,想着若小孩又要拿什么到自己身上捣鼓,便斥退他为上。
不过,这次小孩只是停在了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卸下了拾得的柴枝,埋头摆弄起那些木头来。
上衣垫在地面,一根粗木条平放,柱身磕了个豁口,另一根尖细的怼在坑洞里,被小孩夹在双掌中竖立。两枝交接的地方堆了些枯叶木屑。就着这些布置,小孩手肘发力,使劲搓取起火来。
摩擦中或尖亮或粗闷的声音连绵不断,在寂静中多少有些扰人。忍了大概三盏茶的功夫,杀生丸终于在小孩松手歇息的空档开了口。
“你在做什么?”
小孩惊讶地看向他,脸蛋因用力胀得通红,黑发更凌乱了,眼里却带着孩童专注时的晶亮。“我想生火!”
生火?杀生丸挑起一边眉,他没看出这举动和其意图有任何关联性,当然,他并不了解人类取火的方式。但小孩努力了这么久,杀生丸还没瞧见半点儿火星,自然便知这是个笨办法了。
罢了,力量弱小的生物能做到的事也是有限的。杀生丸心想,等累了就会放弃。他扫了那毛茸茸的黑脑袋一眼,将目光收回。
与生而为日月辰极,光辉永耀的大妖不同,薄命的人类只是茫长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流星焰火。乃至于他们命运的瞬间也只是电光石火的机巧,昙花一现的恩赐。可若能将那点火星抓住,便会从众生中脱颖而出。
就在不可能的灰幕笼罩之下,一点蓬勃偶发的火星“滋”地冒出来,落在了铺好的枯叶上。小孩维持着发痛的手掌搓动,对着那点橙红吹起气来。
伴随小孩一声雀跃的轻呼,火苗真的燃起来了。
从细到粗的枝条被轻轻投喂给初生的橙红,变成一簇活泼亮眼的焰兽。火堆的温暖渐渐向周围扩散,湿冷的空气被融化。
小孩兴奋红润的脸蛋转向杀生丸,邀功似的问他:“有变暖和吗?”
渗入雕木绢帘的香气,光泽的肌肤和乌发。氤氲的芳细腻浸染,若影随行,如衣贴敷。梳子在发根梳过,沙沙的丝缕声。铜镜中的人影,离得远了只看得出脸的雪白和发髻的黑。外面日头落了西山,妆镜的暗黄映烧出朱色。
女人扶着小孩的肩,令其坐在镜前,给他梳起散落的发。
也许是光线所致,有浅些的部分挽起来像是银色,放下来之后细看却是寻常的乌黑。当那简单的发髻束好,看不出有何奇怪,青丝柔亮如墨,太阳已然西沉,天色昏黑。
女人放下梳子,轻声对孩子嘱托:
“天亮之前,一定要回来。”
朝阳映在眼睑上,是金色的。
他的十指传来痒意,指头甚至有些胀,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将犬夜叉唤醒了。
犬夜叉掀开眼皮,看见了黎明的天光。他低下头看撑在地上的双手,变长的指甲已经陷入了泥土里,心里一惊。
他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熄灭的火堆,残余的是形状不一的焦黑,而后爬起身,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森林的深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