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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小五郎

【我英乙女】当他是你的各类粉丝

#甜饼#


#当身为Hero的他们成为你的粉丝会是什么场景#


#如果ooc的话请不要打我#


/出/爆/轰/切/死/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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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携满天星辰以赠你 仍觉星辰不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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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日本的新生代少女偶像,在现象级的选秀节目中以超高的人气出道,是流量与实力派的双双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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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出久-站弟


在你的团体的签售会上,第一个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绿藻色发色的男孩,全程都低着头发抖甚至让你误会他是不是不舒服。


当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的时候你立马想起了他。


他是你的站弟,顾名思义也是你在各个场合的照片产出者,追星前线第一人,有次...

#甜饼#


#当身为Hero的他们成为你的粉丝会是什么场景#


#如果ooc的话请不要打我#


/出/爆/轰/切/死/的场合


-


“我携满天星辰以赠你 仍觉星辰不及你。”


-



你是日本的新生代少女偶像,在现象级的选秀节目中以超高的人气出道,是流量与实力派的双双证明。



-


绿谷出久-站弟



在你的团体的签售会上,第一个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绿藻色发色的男孩,全程都低着头发抖甚至让你误会他是不是不舒服。



当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的时候你立马想起了他。



他是你的站弟,顾名思义也是你在各个场合的照片产出者,追星前线第一人,有次在机场时你被代拍的人用闪光灯直直的往脸上照,刚要发火时就有一个男孩子一直手扛着自己的摄像机一直手挡住了他的摄像头。



“请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你这样已经困扰到她了。”



你很难把在机场的时候一脸勇敢无畏的那位站弟和面前的满脸羞红的男孩扯上联系。



“我记得你哦,机场的事情谢谢你啦,你给我拍的照片都超级好看,我私存了好几张呢。”



绿谷出久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愣愣的样子让你忍不住笑出声。



你满脸笑意的在他递上来的专辑上签上名,再和他说谢谢他的喜欢,自己保证以后一定会努力变成更加优秀的爱豆。



“oo酱不要太劳累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很棒了!”


“我... ...我以后一定会继续喜欢oo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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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反黑站站长



oo酱家的反黑站,圈内风生水起的名字,以暴躁著称的站长据说在oo还没有多少人气时被别家流量粉欺负,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直接进了黑粉群一人单挑一个群骂的人家是欲哭无泪,还凭借着一己之力弄垮了许多的黑话题,因为这件事情还曾经上过实时热搜榜。



当初围观过这场战役的人都不得不称赞oo酱反黑站的厉害之处,每句话都字字诛心直戳痛处弄的人家连字都打不出来。



而如今的爆豪胜己也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屏幕。



“阿西,你们这群废物都给老子去死啊!”



再回首曾经,他胁迫着别人为你投票送你出道,嘴里还说出你不给她投票你就死定了这样的话语。



谁能想到那么暴躁的一个人在你出道的那天晚上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一个人坐在前排疯狂的挥舞着你的灯牌嘴里呜呜咽咽的说到。



“老子的女人终于出道了,你给我往死里红啊不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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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焦冻-应援粉



应援粉顾名思义就是在爱豆进行活动的时候给予各式各样的应援。



而你的应援总是在团里是最有排面的那一个。



团体开演唱会先是抱下附近各个楼层的LED轮番滚播你的照片视频,再在各类的交通工具地铁上放下你的电子海报,仿佛是要告诉全世界我的小女孩来这里看演唱会啦,你们看看她,她超级漂亮。



如果是你的个人活动的话,那么就会更加厉害,十几辆应援餐车,一条街上都是你的手幅横幅人形立牌说不定天上飞过去的飞机还印着你的照片,仿佛又是要告诉全世界的人,我的小女孩今天过生日啦,她是全世界最棒的小公主,要生日快乐喜乐无忧哦。



有钱任性,有钱真的可以任性,连追着星都可以任性的壕无人性。



你代言xxx产品?买下全套。



你喜欢去哪玩??公司的团建就设置在那里吧等等等的轰式骚操作。



但是到你演唱会的时候轰焦冻不会选择视觉观感服务好的VIP室,因为那里离你太远了,他会选择和别人一起挤在前排,轰焦冻也不会像别人一样撕心裂肺的喊你的名字,他只会安静的看着你。



用着全世界最温柔的眼神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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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岛锐儿郎-直男系男友粉



论切岛锐儿郎这种天天把男子汉和红赖雄斗挂在嘴边的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少女偶像呢?



是因为在某一次的公演直播舞台上,切岛锐儿郎偶然在广场的大屏幕上看到你穿着一身皮衣在那里讲rap的场面,他当时就忍不住夸赞。



“哇!真是男子汉的少女偶像啊!”



因为这个他当场还被某位不愿意透露真实姓名的葡萄同学现场来了一个爆头并且警告他让他尊重可可爱爱的日本少女偶像不要用男子汉去形容她们啊喂!



行吧,不用男子汉去形容只能用女朋友来形容了。



当某天他与A班的各位讨论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女朋友类型时切岛锐儿郎并没有像从前那样说出什么令人惊吓的话语,而是满怀憧憬的说出你的名字,但却因此造成了更大的惊吓。



“不过oo酱说起来也是超级超级棒的少女偶像呢!要是我的话也会想要当她的男朋友呢。”



“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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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柄木弔-暴躁毒唯粉



死柄木弔今天又和别人吵架了,原因很简单并且很弱智。



他走在街上的时候遇到几个小学生在那说你的坏话,你弔哥他脾气立马就上来了,一口一个小鬼崩坏你啊随后还拿出自己的爸爸把小孩们吓的是屁滚尿流的逃走。



这可是死柄木弔大战小学生的一场伟大的战役啊。



死柄木弔是你的毒唯粉,顾名思义,就是除了你以外看哪个爱豆都不爽,特别是你的队友。



“啊... ...这群残渣不配和她一起出道... ...啊烦死了....他们都该死啊。”



死柄木弔在网上骂人可是帅到飞起,圈内有名的毒唯战斗粉,你敢说我崽一个字我就去他妈的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每天都活动就是盼着你单飞成为超级棒的solo女歌手然后演戏登顶人人看到你都得惊呼牛逼。



死柄木弔还有次拿着刀逼黑雾。



“喂,要不要一起当毒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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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第一次写,如果不好的话请见谅。



本来想写三三和欧叔的,可是实在想不到三三追星是什么样,而欧叔更应该是我们所有人的信仰,所以就没写啦。

















以西

轰爆 | 而我知道

【而我知道】


* 轰爆only

* 无个性凡人的普通故事


Text:


「找一个和弦开始唱 那故事遗忘的时光」


事务所在九月底的时候决定重新装修办公室,希望在入冬之前搞定连暖气都无法解决的刺骨寒冷,仓库成了重灾区,经纪人和助理挤在里头,认领各家艺人的粉丝礼物,重要的礼物自然不会丢在仓库沾灰,现在打开来,谁都分不清到底哪些是谁的东西,倒成了一场自由选购,你喜欢这个?那拿走吧,这个写了名字,太好了,从早到晚,乱成一锅粥。

等到小助理终于搬着一只箱子过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轰焦冻刚好卸完妆,正在看下一出戏的剧本,新来的小助理...


【而我知道】


* 轰爆only

* 无个性凡人的普通故事

 

Text:


「找一个和弦开始唱 那故事遗忘的时光」

 

事务所在九月底的时候决定重新装修办公室,希望在入冬之前搞定连暖气都无法解决的刺骨寒冷,仓库成了重灾区,经纪人和助理挤在里头,认领各家艺人的粉丝礼物,重要的礼物自然不会丢在仓库沾灰,现在打开来,谁都分不清到底哪些是谁的东西,倒成了一场自由选购,你喜欢这个?那拿走吧,这个写了名字,太好了,从早到晚,乱成一锅粥。

等到小助理终于搬着一只箱子过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轰焦冻刚好卸完妆,正在看下一出戏的剧本,新来的小助理不谙世事,哗啦啦就把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散成一摊,要他再看看哪些东西是需要的。

能有什么需要的,粉丝送来送去也都是那些东西,轰焦冻想着,还是信手扒拉起来,大多都是些单薄的信件,或者稀奇古怪的毛绒玩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给一个大男人送这些东西,小助理说这算什么,仓库里头最大的有只两米的龙猫玩具,还贴着社长的名字。

脑补了一会儿,无论如何都无法把毛绒玩具和走美利坚硬汉风的社长联系在一起,轰焦冻笑出声来,眼神落到被一堆粉红信封遮得只露出一角的透明塑料盒子上,盒子小小的一个,里头装着一盘磁带,轰焦冻问这是什么,小助理想了会儿才想起来,回答这是经纪人亲自放进去的,说是给他的东西,但封面连个名字都没写。

结果一大箱东西,最后只剩下这盘磁带被留了下来,虽然有很大概率录的都是粉丝千篇一律的表白,但轰焦冻看上去颇感兴趣,小助理只好第二天去录音棚那边借了个播放器给他。

磁带的年生似乎有点久,听上去有些失真,出乎意料的是里头并不是那些无聊的话语,而是一首歌,不像是录音室的产物,背景单调得只有一把吉他,恐怕还是首半成品,没有编曲,副歌部分甚至连歌词都没有,小助理听了会儿觉得无趣,转头却看到轰焦冻变了脸色。

小助理入职也不过两个月,谈不上有多了解自家艺人,至少经纪人多多少少提点过一些,脾气好到从不发火,无论是粉丝还是工作人员,有什么基本都是有求必应,本人对事务所只有两个条件,一个是不借绯闻炒作,一个是不接吻戏,虽然后头一个条件后来在社长的再三关怀下退让为找替身拍吻戏,但入行六年多,除了论坛那些没图没真相的信手拈来,轰焦冻真是做到了连一条花边绯闻都没有,在这个流量年代,活成了一股泥潭里的清流。

更别提他那张超过满分一百二的脸,和他老爸是国内两大娱乐事务所之一的社长,现实版高富帅,钻石王老五,芳心纵火本犯,燃烧了十岁到七十岁所有女性的芳心,但是——轰焦冻,男,25岁,一直单身,且性向不明。

小助理在恶补资料的时候,在论坛看到过一篇爆料,楼主自称在轰焦冻做演员之前就认识他,因为在附近的便利店打工,一直以为只是个长相好看的穷小子,和另一个会唱歌的穷小子在一起,两人大概是住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非常亲密。楼主用压岁钱保证两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但因为没有实物为证,下头一堆唱反调的,还有已经脑补出一场年度大戏的,洋洋洒洒写的比楼主还多,后来干脆又单独开了一贴,热度还不低。

虽然以前只当个好玩的东西看了,但现在轰焦冻的状态,小助理想了半天,只能想到用‘失态’来形容,先是抓着她问这盘磁带哪来的,可小助理哪里知道,明明没写名字,但在仓库的时候,经纪人就说这是给他的,也没说个前因后果。然后轰焦冻就开始疯狂打电话,经纪人今天刚好去谈一个代言合同,大概被骚扰得烦了才接起来,被劈头盖脸问了一通,估计也是没见过轰焦冻这个阵仗,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回来再讲。

可经纪人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磁带是在他出道半年多的时候送来的,直接给的前台,转给经纪人,一开始都以为只是粉丝表白,但偏偏是首没头没脑的歌,也不像是demo,更何况demo也不会给一个刚出道的演员,就把磁带随便丢在了粉丝箱里,箱子里东西多了又全部往仓库搬,一来二去,经纪人就忘了这东西。

小助理和经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轰焦冻为什么对这么盘破磁带这么上心,问她还能不能找到送磁带的人,经纪人摇头,说当年她也以为东西送错了,想找人给退回去,可前台一口咬定,来送东西的男孩子说磁带就是给轰焦冻的,并且拒绝留下联系方式。

好几年了,前台换了又换,监控录像早就过期了,找不到的,经纪人说。

轰焦冻就站在她面前,不再说话,垂着头,过长的刘海把一双眼睛全部遮完了,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经纪人却在一瞬间想起来,轰焦冻在签约事务所的时候,社长问他为什么想要做演员,他说的是——

——有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我们走丢了,我找不到那个人,所以我想,如果我站到舞台上,至少能让那个人找到我。

抱歉,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有这么重要,我以为……经纪人话还没说完,轰焦冻倒是冲她笑了笑,安慰她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问题,然后请了假,说想自己回去静静。

经纪人终究还是放不下,傍晚的时候提着一大袋外卖过来,屋子里没开灯,人就坐在阳台上发呆,抱着他的炸弹猫,一看就是回家就坐着没再动过,连她来了都没发现,非要把东西端到面前才看到。

轰焦冻刚到事务所那一年,经常会这样发呆,也不知道看到什么,甚至会莫名其妙突然笑出声来,为此吓走了好几个小助理,社长还特意给他预约了心理医生,后来不了了之,想起来,倒是从他捡回来怀里那只猫开始的。

小猫是别人家的助理在事务所的拐角捡到的,放在事务所里养了几天,后来被轰焦冻带回家,虽然长着一身普通橘猫的血统,但脾气倒是猫中之王,臭得要死,除了轰焦冻,谁都不能靠近,上来就是一通乱咬,时不时还会离家出走,又叼回来一些枯萎的花,和死掉的麻雀。

虽然艺人因为工作的原因,一年到头几乎很少待在家里,但轰焦冻的屋子是她见过的,最没有人烟气的,他待在家里除了睡觉,似乎就只有坐在阳台上发呆,和给猫喂食两件事会做。

现在连猫都比他先发现进来的人,跳进房间里去喝水,经纪人想了想,还是告诉他如果真的想找人,社长还有警视厅的朋友,甚至是发动粉丝团的力量,但轰焦冻摇摇头,说他不能这样做,也许这样会给对方造成困扰。

本着经纪人管天管地的职责,她还是询问了对方和他的关系,轰焦冻却没回答她。

直到几个周之后,爆炸星从他怀里溜出去,盆里的猫粮再也没有减少,轰焦冻站在廉价公寓的门口,在半夜三点给经纪人打电话,说他要拍电影,要把这个故事永远地留在那里。

 

「是擦身相遇 或擦肩而去 命运犹如险棋」

 

故事开始在蝉鸣未了的夏天,六点的阳光仍然晃得人睁不开眼,爆豪胜己走过两个街区,汗水浸透了白T恤的后背,提着一袋打折的冷炸鸡回家,大片的爬山虎给这幢老旧的公寓带来唯一的荫蔽,又被层间尽头的公共厨房打破,那里总是拥挤着各色皮肤和超过九种以上的国骂,时间一长,似乎真能懂了对方到底在叫骂些什么。

楼房处在郊区和城市的接洽线,讲不清楚成建时间,只知道隔壁户的动静稍微大声一点,就能知道床上的是男是女,发灰的水泥墙上还留着盖了一层又一层的涂鸦,仔细看上去,也是有能分辨出的文字的。环境和房租都便宜得刚好,因此成了这座城市里头所剩无几的廉价公寓,住着的大多都是些穷途末路之人,好在上下左右都毫无兴趣,即使偶尔看到些非法物,也彼此心知肚明,两条急眼的狗没必要互相惦记。

爆豪胜己在这儿住了大半年,除了隔壁的黑鬼有块造型独特的滑板,他甚至没有听懂对方的名字。

轰焦冻就是在这个时间搬了进来,地点是他的对门户,之前的住户是一个瘦骨枯柴的男人,爆豪胜己只见过一次——在他的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似乎是在房间里被饿死了,盛夏的高温加速了尸体的腐化,一层楼的人在忍无可忍之后踹开了大门。

死过人的屋子总是显得晦气,之后隔了挺长一段时间——至少对房东来说——房子终于又被租了出去,轰焦冻就站在门口,拉着一杆旅行箱,里头的陈灰飘出来,似乎逼得他无从下脚。

这种穿着,随便怎么都不是住廉价公寓的人,爆豪胜己只瞥了一眼,就没再理会,直到他搞定晚饭,掐着点出门上班,对面已经关上了大门,暗黄的灯光从门缝边隙出来。

再见到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爆豪胜己被饥饿感折磨到发疯,终于爬起来决定出去觅食,刚好碰到出门的新邻居,两人的视线和来自空腹的咆哮同时对接,对方朝他伸出手,说他叫轰焦冻,是昨天新搬来的,爆豪胜己啧了一声,对这种和这幢楼格格不入的礼仪感到心烦,拍开手说出自己的名字,就兀自走了过去。

新邻居显然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跟上来问他能不能一起去吃饭,爆豪胜己停下来,回过头用看傻子的眼神,反问他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吃饭,对方不知道听出他的意思没,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因为只有他能听懂他说话。

好吧,听起来已经按传统习惯拜访过左邻右舍了,爆豪胜己翻了个白眼,决定看在这位面相尚可、有可能也是他未来唯一能够交流的邻居的份上,同他一起去吃饭。

街尾的早点铺还支着摊子,剩下几屉小笼包和面条,新邻居一边咬着流出汤汁的包子,一边问老板怎么没有荞麦面,要冷的,还不能加辣椒,爆豪胜己忍不住踢了他一脚,骂他破事多,回头叫着老板给这个家伙煮碗面,像我平时一样。

等老板端上来,轰焦冻傻了眼,热腾腾的面条上,小山一样的辣椒堆着,红油漫过去,真像座喷薄的火山,对面爆豪胜己正看着他,一副迫不及待想把碗扣他脸上的表情,等他终于做好心理建设,颤巍巍一双筷子插下去,对方一把抢过去,又把笼屉推过来,骂着看你这怂样,给老子。

虽然脾气不太好,轰焦冻想他的邻居终究是善良的,抬起头朝着对面笑,说谢谢你请我吃午饭。

对面的爆豪胜己被一张笑脸吓到呛住,趴下去咳到耳尖发红,咳到忘了问,为什么该他请客。

所以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爆豪胜己都认定轰焦冻是个厚脸皮的自来熟,在两人见面的第二天,实际上算是认识的第一天,吃完午饭的爆豪胜己就该去接班打工,轰焦冻想要跟着去的想法被骂了一通才作罢,等到爆豪胜己再一次提着冷掉的炸鸡回家的傍晚,轰焦冻不知道打哪儿搬来张小凳子,或许是那个死掉的前任租户留下的,坐在门口,拿着一沓报纸给自己扇风,看到归来的人跳起来,朝他挥手,欣喜地说着:“噢,爆豪你回来了。”

爆豪胜己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结果晚饭也一并算作他请客,公寓的房间本就窄小,现在挤进两人更显逼仄,爆豪胜己只当这儿是加了天花板的公园长椅,就为一个雷雨天不至于被病魔击倒,为此多花一块冤枉钱,还不算漏水的窗台墙角,天好了就把床往窗户挪一挪,天不好就移回里头。

房间里头也就一张床和一张小木桌,炸鸡摊开来垫着轰焦冻先前用来扇风的破报纸,爆豪胜己递给他一罐果汁,还是他刚搬来的时候趁着超市圣诞促销大酬宾囤的,比起每天都在打折的炸鸡店,似乎高贵了那么几分钱。

眼看着对方拉开易拉罐还想要根吸管,爆豪胜己眼皮一撩,说着没有,拿起一块炸鸡撕咬起来,吃了几口还是没忍住,问起这么个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小少爷,怎么跑来这种地方受罪。

爆豪胜己并不眼瞎,轰焦冻那身衣服,随便一件都能让他安稳躺尸半年不用靠着卖艺苟活。

结果小少爷不止毫无目的的离家出走,随便上了辆长途客车,随便在中途下车,随便被路边的假乞丐骗走了钱包,最后只好随便地住进了看到的最便宜的公寓,刻薄的房东并不会理会他的租户的经历有多坎坷,仍然是压一付三,付完租金,可怜的轰焦冻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几个钢镚,连中午那屉小笼包的钱都不够。

虽然很不礼貌,在对方描述自己有多惨的时候笑出声来,爆豪胜己好歹克制住自己没有直接开口嘲讽他,拿着那几个钢镚指着楼下的公用电话亭,说你还来得及给你家打电话,让他们来救你回去。

说的是救,救命的救,爆豪胜己真心认为轰焦冻不该是个住在廉价公寓的人,不可能,不应该,对方看上去就是那种,即使家道中落,也仍然应该保持温文尔雅的少爷。他应该吃的是精致的料理,而不是打折的快餐,陶瓷杯里装的该是红茶,而不是易拉罐的糖浆果汁,更不应该在一间昏暗灯光的破房间里头,为他该蹲着还是坐在水泥地板上发愁。

即使往后的两年时光里,轰焦冻和他穿着一样的买一送一的T恤,本来卷脚的裤头因为还在发育期的身体变成了将就的九分裤,然后是七分裤,爆豪胜己仍然认为,他不适合活在这里。

但对面的人沉默下去,只说他不想回家,不想按部就班地照着家人的安排生活,爆豪胜己问他想做什么,他又说不知道,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不知道他可以做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就擅自从家里逃走,即使被逼到穷途末路,仍然不愿意回去,少年人到底叛逆期还是真的无所依赖,只有他自己清楚,爆豪胜己心一软,问轰焦冻要不要晚上去看他的演出。

地点在城市另一头的一家地下酒吧,爆豪胜己负责夜间场,从十点到凌晨一点,刚好可以赶上最后一班地铁,来来回回,每天要花上两个钟头的时间,早上是起不来的,最近运气好,找到份加油站的兼职,固定在下午,两份工资加起来,终于把拮据两个字砍掉了一只手。

爆豪胜己和轰焦冻不一样,虽然离家出走的手段如出一辙,但他是有目的的,或者说是梦想,他总要站在最大的舞台上,给全世界听见他的声音,即使过程里他差点饿死,因为同时打多份的工累倒,没有掌声和聚光灯的舞台上,台下的人只把他当作背景音乐,根本没人理会他在唱什么。

熬不住的时候他也偷偷打过电话回家,选了一个家里应该没人在的工作日下午,电话却被接起来,爆豪胜己愣了一下,那边马上问是胜己吗,是他母亲的声音,急切地问他在哪里,问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睡觉吃饭,天冷了有没有好好穿衣服,但从未问过,他什么时候回去。

爆豪胜己说这话的时候抱着他的吉他,虽然是个唱摇滚的小鬼,但没有铆钉装饰,没有皮革手环,没有马丁靴,牛仔裤上的破洞是因为穿太久,唯一值钱的只有他的吉他,是最开始和他一起玩音乐的人送给他的,几个人凑钱租了间地下室,在那里写歌唱歌,吃饭睡觉,但成名路上的荆棘绊倒了太多人,大家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最后只剩下他和一个空荡荡的小猪存钱罐。

即使这样,他仍然咬牙坚持了下来,一个人搬到廉价公寓,靠着打临工和驻唱的工资艰难生活,在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日子里,却又捡到个大型累赘。

爆豪胜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把这个累赘捡起来,还擅自默认这个累赘会跟着他,直到有一天,轰焦冻终于也忍受不了漫无尽头的黑暗和无声寂灭的前方,和其他人一样丢下他。

但爆豪胜己从未想过,他会是先走的那一个。

 

「世界纷纷扰扰 喧喧闹闹 什么是真实」

 

轰焦冻找了份便利店的兼职,一天工作十个小时,他负责中午两点到午夜十二点,就在酒吧出门右拐的街口,下了班刚好还能赶上演出的后半段,等到爆豪胜己收工,两人一起坐地铁回去。

偶尔爆豪胜己会醒得早,就去街尾的早点铺带回来几屉小笼包,把门板拍得震天响,里头的那位才能爬起来,窸窸窣窣给他开门。

吃完早饭爆豪胜己抱着吉他画线谱,轰焦冻就坐在一边,眼睛眯起来打瞌睡,爆豪胜己看不过去,叫他回去再睡一会儿,对方又不愿意,偷偷把手伸下去掐了自己两下才清醒一点。

入秋的时候轰焦冻带回来两口锅,说是超市特价,买一送一,想要加入走廊尽头的公共厨房大战,彼时爆豪胜己还没睡醒,迷迷蒙蒙看着对方提着一袋菜叶和几只鸡蛋走开,再回来锅只剩了一口,鸡蛋被煎到发黑,白水煮的白菜没有加盐,口感夹生。

爆豪胜己在狭隘的房间里头大笑起来,伸手去把对面那张沾了煤灰的脸抹得更花,决定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特价的荞麦面。

至于那口被轰焦冻烧穿的锅后来被他用来打老鼠,还挺顺手。

街外的枫叶彻底红了的时候,轰焦冻压一付三的租金到期了,对方甚至没有和他商量,直接把行李箱搬到了他的房间,说是为了节约租金,反正事实上,轰焦冻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也不过只是睡觉而已,其他的时间,他总是有理由来烦爆豪胜己。

烦着烦着,爆豪胜己就开始默认这个人的存在,两个人一起吃早午饭,中午一起出门打工,半夜一起回家,一起去超市和大妈们抢特价蔬菜,一起去给漏水的墙角贴捡来的木板。

轰焦冻带来的那些值钱衣服全部被贱卖成了几张钞票丢进了存钱罐,爆豪胜己带他去大卖场选了几件纯棉T恤,本着衣服都是要洗缩水的原则,和他一样挑大了穿,两个人穿着穿着就混到了一起,互相不承认那件印着乔巴卖萌头像的T恤到底是谁扔进的购物篮。

冬至的那天爆豪胜己压着轰焦冻要给他剪头发,说他的刘海已经长到把眼睛都盖住了,轰焦冻显然不信任这个半路出家的Tony,沿着公寓外楼跑了几圈,最后还是被抓回来老老实实地坐着,结果出人意料,爆豪胜己不止会做饭,那双弹吉他的手做起其他精细活来一样厉害。

后来轰焦冻就总是叫爆豪胜己给他剪头发,稍微长出来一点就要剪,刚开始爆豪胜己还配合着他,剪着剪着就不耐烦,一刀下去把人剪成了两寸头,说这样总算不会来烦他了。

可轰焦冻隔天就换了个理由,带回来几把荞麦面要吃。

面要冷的,少盐少油,不加辣,挤点柠檬汁浇上去,最后再配上自制调料。

出乎意料的是爆豪胜己对他罗列的一大条要求全部应了下来,就挤去公共厨房里煮面,隔了半个小时,端回来两碗热汤面,沸腾腾的冒着热气,浇着借来的速食辣酱,还像模像样地摆了几颗香菜和葱花。

轰焦冻眼瞧着他的挚爱被红彤彤的汤汁包围,心里和眼底一样难受到无法呼吸,爆豪胜己冷哼一声,问他要不要吃,也只能应承下来,囫囵扒了两口,被辣成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一边猛灌水,一边可怜兮兮地看向对方。

最后两碗面自然都落入了爆豪胜己的肚子里,胜利者瞥见对面那个抱着水杯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还不忘问一句以后还吃不吃荞麦面了,对方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性命和美食之间抉择不定,好一会儿才回答他,要吃。

好吧,真是个不怕死的,爆豪胜己想,塞给他一张钞票,嘱咐他一会儿去打工的时候顺便在便利店吃盒加热的便当。

自从轰焦冻搬过来之后,两人的钱就落到了一起,尤其是小少爷总爱买些没用的促销品回来,先是买一送一的锅,然后是花里胡哨的餐具组合,有次是红蓝配的情侣对杯,更可怕的是已经被爆豪胜己扔到压箱底的香皂和牙刷,数数数量都够两人用到后年还多。

而轰焦冻成了个屡教不改的惯犯,每到大卖场促销的时间就醒得比楼下的旺仔还准时,还要拉起爆豪胜己一起奔赴战场。

在不知道到底是第几次拒绝对方要买电饭煲赠送电磁炉的无理要求之后,爆豪胜己彻底忍无可忍,没收了对方的经济权限,每天只给他来回多一次的车费,轰焦冻才总算安宁下来,只是再路过大卖场的时候,一双眼睛总往里面瞥。

然而爆豪胜己还是没算到,轰焦冻有天给买回来一台冰箱,说明年夏天要给他冻香草冰棍,爆豪胜己对着房间里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目瞪口呆,转过头问对方哪来的钱买这种玩意儿。并不是在开玩笑,就算把这几个月两人一起省吃俭用——而实际上只是他一个人的省吃俭用,另外一个还沉浸在特价购物体验中——存下来终于也哐当响的小猪存钱罐砸了,都是买不起这个冰箱的,轰焦冻眼也没抬,说便利店有个顾客看中了他的手表,就给卖了,刚好够买冰箱,多的钱都给扔罐子里了。

爆豪胜己气得咬牙切齿,拉着人大骂着要去退了冰箱,还要把手表买回来,轰焦冻不愿意,抓着门框死活不放手,也大叫着东西已经卖掉了,拿不回来了。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很久,久到爆豪胜己觉得他的眼睛都快瞪出毛病来了,反而是轰焦冻先服软,松开抓着门框的手来拉他,说没关系的,爆豪,我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漏水的房间擦一擦也能窗明几亮,特价蔬菜吃起来也和精致料理没有区别,没有冷气的夏天可以去商场蹭一蹭,被雪掩埋的枯枝下面总有两个人可以挤在一起取暖。

最重要的是,一起生活在这里的人,是爆豪胜己和轰焦冻。

嘴硬的人到底还是心软,冰箱最后还是被留了下来,轰焦冻又去捡了块木板,挂起来出租冰箱空位,不怎么占地的小东西一晚上五块钱,大件的十块钱,包月有优惠。楼上楼下,还真有不少需要的人,多煮的隔夜饭,促销半价囤回来的蔬菜瓜果,总归是倒掉心疼,吃掉胃疼的存在,一来二往,竟然做成了固定的外快生意。

两人都只有中午之前在家,敲门的人多了以后,总不能两个一起都赖在床上,于是说好了,一三五轰焦冻,二四六爆豪胜己,礼拜天公休放假不营业,一个依然快活地睡大头觉,另一个负责早起应付来来去去的邻居。

日子像水一样哗啦啦地流过去,入冬之后南下的冷空气比往年来得更烈性,轰焦冻才搬过来的时候还是打着地铺,雪花落下的第一天里终于受不了浸骨的寒冷,爬上床要去挤另一个也冷得上牙磕下牙的人。公寓的床本来就窄,一个人还能稍有盈余的翻翻身换个姿势,两个人就只能躺下来手臂压手臂,脚背踢脚心,往外挪一点位置就生怕掉下去。

两人像尸体一样躺了一个钟头,谁也没睡着,冷空气从棉被没能被掖下去的肩膀缝隙凑进去,把里头好不容易暖和起来的温度又降下去,爆豪胜己刚想伸手拉拉被子,旁边的人倒好,翻个身,一手一脚就搭到了他身上,半边枕头上的另一颗脑袋也歪过来,靠到他肩膀上堵住了缝隙。

爆豪胜己整个人僵硬起来,干巴巴地问对方干嘛,轰焦冻回答他冷,呼出来的热气打在他裸露的锁骨上头,克制住想要一脚把对方踢下床的冲动,爆豪胜己手上使起劲想要把缠着的手脚都拽开,无奈可发挥空间太小,对方还埋怨起他不要闹,睡觉呢。

妈的,到底是谁在吵谁睡觉。爆豪胜己火气上来,手一抬就往对方脸上糊过去,两个人一来一去,真在床上打了起来,翻不开手脚,使不上力气,看上去更像是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折腾了半天谁也没占到便宜,倒是隔壁户先受不了,拍着墙壁喊起来,两人这才安静下来,又规规矩矩躺回去睡觉。

运动之后比先前暖和了不少,只是轰焦冻仍然把手脚搭过来,爆豪胜己已经懒得再顾他,只骂他烦不烦,对方还把被子往下掖了掖,回答他不烦,快睡觉。

 

「看 他的眼睛 舍不得眨 倒映着火花」

 

跨年夜的晚上总是格外精彩,刚过几天的平安夜似乎还不足以慰藉那些躁动的人心,其中自然也包括轰焦冻。

便利店善心的老板给了他一个晚上的假期,守着时间就把爆豪胜己拦在酒吧门口要拉着他一起去跨年,爆豪胜己说今晚可算是加班,三倍工资,轰焦冻说没关系,我给你四倍,回头把今天早上对方才给他的零花钱塞进人手里,嘴上说着先付定金,剩下的慢慢还。

爆豪胜己笑了出来,骂着滚,那你回家的车费还不是我出。

轰焦冻非要搭露天的观光巴士,说是搬进公寓之后都忙着打工,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座城市,爆豪胜己想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摩天楼开始从市中心区一层一层往外降,说到底也就是个金字塔形状,他们住的地方连塔底都算不上,今天却一脚踩进塔尖,还被两三个提着小花篮的小女生拦住。

满街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就算扭头走开也没人关注,但轰焦冻看上了篮子里的巧克力,爆豪胜己说你想吃可以回去大卖场里头有得是,对方说不行,那就不一样了,模样和口气都和几天前非要买包装好的红苹果一样,爆豪胜己想不明白哪里不一样,又不好在大庭广众还有小姑娘面前发火,最后还是屈服在几双可怜巴巴的眼神之下,掏了钱。

每到这个时候爆豪胜己就觉得他像是带了个大型小屁孩出门,虽然不会走丢,也能好好交流,遇到想要的东西不哭不闹,只会挑着他吃软不吃硬的软肋发射委屈光波,所以到最后总是爆豪胜己败下阵来,思考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把这个巨婴捡回家。

没等他想出结论,那边又看上了新东西,中心商场今年下血本请了个年轻偶像演员来参加跨年晚会,此时露天广场内三层外三层都被挤到水泄不通,轰焦冻拉着他站在往里面挤,跳着脚去看台上的人,主持人正在尽职尽责地进行着商业吹捧,吹完了还要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请出偶像。

再高级的演员也总不能在这种场合给大家演上几段就作罢,大多时候还是操得副业小唱两曲,绕是轰焦冻这么个外行都听得他跑调好几次,那些叫好的观众,大概也都是真情实意的粉丝了。好在轰焦冻还算清醒,知道不能在粉丝面前叫板,凑过去小声地和人咬耳朵,说这人唱得好烂,爆豪胜己笑那你挤进来做什么,现在还挤不出去了,再烂都得听完。

轰焦冻委屈他哪里知道偶像唱歌要命,还偏偏有人赶着来送钱,还不如在酒吧听他唱,爆豪胜己说现在知道后悔拉我出来了,对方摇摇头,一双眼睛又落到前排粉丝高高举起来的荧光牌上,指着说等你以后出名了,我作为头号粉丝,也给你做这样的牌子,上头也要写‘爆豪胜己,我爱你’,‘爆豪胜己,全世界第一’,我就站在第一排,每场演出我都举。

轰焦冻说这话的时候还贴着他的耳朵,看过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笑弯了眼角眉梢,倒真像个真情实意的粉丝,爆豪胜己扭头把人一推,顺带还抹了把染了水汽的耳垂,大声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你可快闭嘴吧。

好不容易等到要命的歌声结束,距离倒计时只剩三十秒,音响里主持人在问大家在辞旧跨新的这个晚上,是不是和最重要的那个人一起,等着倒数开始,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等着新的一年开始。

爆豪胜己一偏头,余光里轰焦冻正在拆先前买的巧克力,背景是现场雷动的倒计时计数声,数到一的时候轰焦冻往他嘴里塞了块巧克力,下一秒和漫天的烟火一起,抱住了他,跟他说着,新年快乐,爆豪,以后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啊。

爆豪胜己不太喜欢甜食,蛋糕也好,糖也好,巧克力化在嘴里,甜到牙齿发酸,他总以为,糖分就如毒瘾,一旦沾上了就难以戒断,好像轰焦冻,在他没注意到的一开始,这人就铺天盖地卷进了他的生活。

每天吃完午饭两人一起出门,在地铁口分开,轰焦冻搭地铁去往城市另一头的便利店,爆豪胜己打工的加油站就在两条街外,六点准时下班,走回去把中午剩下的菜热一热,习惯之后房间里头少了一个人就显得冷清很多,偶尔爆豪胜己会想起来在轰焦冻还没出现的时候,他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想来想去,又想起来轰焦冻的冷笑话。

有只番茄在街上走呀走,被路过的小车压扁,就变成了番茄酱。

轰焦冻讲过好几次,一开始觉得真是个冷笑话,根本让人笑不起来,可听着想着,后来又让人真心发笑,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笑话本身,还是讲这个笑话的人。

轰焦冻总喜欢在外面捡东西回来,碎掉一个角的镜子,用到秃的彩笔,破了洞的沙发,爆豪胜己说房间已经放不下了,他就把床又往里头挪了挪,把小沙发卡在窗户和床的中间,爆豪胜己盘着腿坐在床上写歌,他就缩在沙发上剥橘子,给爆豪胜己喂一瓣,再自己吃一瓣,吃完了就去扒拉纸风铃。

夏天的时候轰焦冻就在楼下捡几朵小白花回来挂着,一排排像没声响的风铃,焉了又去捡,等到秋天就捡火红的枫叶,冬天总不能挂光秃秃的树枝,就和便利店一起打工的女孩子学折纸花,路过带回来的传单都惨遭毒手,窗台越挂越多,还不许扔掉,最后像块窗帘一样挂着,五颜六色的。

下雪那几天驻点的鼓手染了风寒,说是不顾阻拦非要来一次永生难忘的冬泳,结果果真难忘,一个酒吧全部被传染成重感冒,老板隔着三层口罩决定临时歇业几天,爆豪胜己觉得自己还算好,只是有点打喷嚏,没放在心上,背着吉他去中心广场随便找了块地方就开唱,路过几个热心观众往吉他箱里投几张纸币,算一算也能赶上驻唱的一些。

报应来在了第二天,嗅觉和味觉成为虚设,爆豪胜己咳到怀疑人生,被轰焦冻强行困在床上躺了一天,打是打不动,骂也出不了声,身上是层层叠叠的衣服,轰焦冻也请了假,扒完一碗白粥就坐在沙发上给他唱歌。

五音不全差了一点,全靠天生的嗓子撑着,歌词倒是背得顺畅,一字不差,唱的都是演出时候他唱过的歌。大多都是自己写的,唱给梦想和自由,野猫和野狗,唱着唱着问他会不会也写一首歌给他,爆豪胜己困得睁不开眼,只有轰焦冻拿着一块毛巾给他擦汗,等他在睡着之前说一声好。

后来轰焦冻形容他就像盛夏的阳光,可对爆豪胜己来说,轰焦冻才是头顶的满月,成了黑夜里唯一的光源。

少年会和他吐槽楼上的邻居总爱来冻他不喜欢的香菜,会在午夜的地铁上夸张地说好累啊想要学会瞬间移动立即到家,会假装自己害怕幽灵所以一到晚上上厕所就要人陪着,爆豪胜己一直没拆穿他,也假装没发现少年用金色彩笔在他的吉他屁股上画的小狮子。

爆豪胜己想不到,也不敢想,在那个知了嚣张的夏天,如果他没有遇到轰焦冻,如果他没有请轰焦冻吃一顿小笼包,如果不是他默许轰焦冻搬过来,现在他应该还在为了三倍工资努力地唱着,眼看着别人在倒数狂欢,想他除了梦想,真是贫瘠到一无所有。

但眼下轰焦冻还抱着他不撒手,脸上一定是那副说完Trick or Treat的期待表情,爆豪胜己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无论是年少的时候,还是多年以后,轰焦冻总是坐在背光的沙发上,在广场肆虐的烟火下,在只有两个人的地铁车厢里,跟他说,爆豪,我好喜欢你啊。

恶魔和天使知道了,苍狗和白云知道了,玫瑰和夜莺知道了。

现在爆豪胜己也知道了,伸出手也紧紧抱住另一个人,大骂着闭嘴,我知道了,然后小声地嘟囔起来,我也喜欢你啊。

 

「那黑的终点可有光 那夜的尽头可会亮」

 

春天的时候爆豪胜己打工的加油站要改建,空闲出来的下午就变得无聊起来,轰焦冻拉着他说那就一起去便利店,爆豪胜己拗不过他,就坐在给顾客吃便当的吧台写歌,坐了没几天就发现,有个小女生总是来买东西,看制服应该是附近的中学生,小眼神偷偷摸摸地看轰焦冻。

但男主角显然没发现,爆豪胜己恶作剧念头一起,悄悄拉了小女生告诫她就算再来光顾十年那个呆子都不会发现,果然第二天小女生就带着情书来告白了,还带着几个啦啦队壮胆。

爆豪胜己隔着货架看到收银台的人一脸茫然的傻样子,趴到桌子上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没发现轰焦冻什么时候走到了他后头,一本正经地说着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爆豪胜己抬起头,看到面前几个小女生满脸震惊,尖叫着跑了出去,一起打工的还有个大学生,念叨着‘果然是这样’,还朝他挥手致意。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爆豪胜己一个肘击把后头的人打得嗷嗷叫,暗自决定是再也不能来这个便利店了。

家里就那么块小地方,爆豪胜己猜轰焦冻一定是翻到了他的证件,非要在夜半三更的时候把他拽起来,又端出来个插着蜡烛的纸杯蛋糕,爆豪胜己大概是困到犯糊涂,当真按照许愿吹蜡烛切蛋糕的顺序乖乖做完了,蛋糕只吃了一口,腻得要命,轰焦冻也不吃,还要给他冻起来明天当早饭,爆豪胜己笑他过生日都这么穷酸,轰焦冻又拿出块巧克力塞他嘴里,脑袋爬出窗户去吹风。

轰焦冻给他指最亮的天狼,和代表永恒的北极星,说等他出名了,还可以买一颗星星自己命名,爆豪胜己哼了一声,说这些都是骗你们这些无知少年少女的,轰焦冻回头问你怎么一点浪漫气息都没有,爆豪胜己一抽枕头砸过去,说那就叫炸弹星,炸死你们这群万恶的资本主义傻逼。

轰焦冻一边抱着枕头又爬上床,一边说着爆豪已经成年了,就不能成熟一点吗,那边踹他一脚,一拉被子把两个人都盖进去,骂着童工闭嘴,成年人要睡觉了。

知了又开始扰民的夏天,轰焦冻真的买了一大袋冰棍回来,冰箱和电扇的轰鸣声一齐在房间里打转,冬日里还抱在一起取暖的两个人开始互相嫌弃,相继抛弃小床睡到了地板,但轰焦冻似乎养成了习惯,晚上还隔得好好的距离,早上起来就贴着他流汗,好几次爆豪胜己半夜被热醒把人踹开,第二天醒过来人还是贴着。

爆豪胜己拿他没办法,只能爬起来去冲凉,还要小心不能踩到睡在走廊的邻居,回来轰焦冻正坐着眯眼睛,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等他拿根冰棍扔过去才清醒过来,眼睛又往他光着的上身瞥,把爆豪胜己瞥到发毛,一脚踹过去才收敛一点,叼着冰棍问他一会儿要不要去大卖场蹭冷气。

蹭到秋天就好了起来,轰焦冻开始给一本杂志做兼职模特,固定每周三去拍照片,轰焦冻一开始不愿意,还是爆豪胜己硬拉着他去的,两人在凌晨一点的地铁车厢里吵起来,一个人不停地问为什么,一个就是低着头不说话。

在大多无关痛痒的小事上,爆豪胜己都认为既然他比轰焦冻大上那么一岁,又比他在外头多混了那么两年,总该让着他,所以纵容他乱花钱,乱捡东西,纵容他和自己挤一个房间,甚至一张被子,但那次是他为数不多的、没有退让的问题。

爆豪胜己后来想,也许在那个时候,或者在更早之前,他就应该察觉到的,那些即使是面对他,轰焦冻也没有提起过的事。

所以最后还是轰焦冻先屈服,走过来抱住他,向他道歉,似乎这件事就这样翻了篇,爆豪胜己假装忘了,轰焦冻也没解释,两人还是挤在一张床上,偶尔拌嘴吵架,抢屉笼里最后一只小笼包,像每一个天真的以为拥有无数个明天的少年一样,以为总有一天,真相会水落石出。

而这一天,来得不紧不慢,第二年的跨年夜,两人仍然去了中心广场,轰焦冻没再买巧克力,换成了路边的金平糖,五颜六色的一大把,爆豪胜己难得的吃了一半。

假期后的例行加班周末,收工的爆豪胜己没在酒吧和便利店找到轰焦冻,回去才看到人已经躺着了,爆豪胜己只当他是瞌睡病又犯了,轻手轻脚爬上床,人又贴过来,脑袋磕在他肩上,瓮声瓮气地说他想吃荞麦面。

大半夜的你又发疯,吃什么荞麦面,爆豪胜己骂他,明天再说。

等到第二天,爆豪胜己刚踏进酒吧门,就被老板拉进办公室,神秘兮兮地说有人要找他,还是好事,等到对方递给他一张名片,爆豪胜己看着上头漆黑的‘安德瓦事务所’几个大字,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念头下一刻就被紧跟着的社长名字浇熄——轰炎司,也许是办公室的灯光太暗,爆豪胜己花了好几秒去确认,猜想在这个人口九位数的狭长岛国里,有多少人恰好和轰焦冻一个姓,恰好给了他一张国内顶级娱乐事务所社长的名片。

哪来这么合适的恰好,爆豪胜己冷静下来,瞬间明白了轰焦冻昨天晚上的反常,和眼前这位自称是社长助理的人来找自己的目的,对方挂着相当职业的笑容告诉他,事务所可以签下他,配最顶尖的团队,帮他做唱片,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合同书。

就因为我认识轰焦冻?爆豪胜己不禁嘲讽道,想他总算知道轰焦冻为什么不愿意给杂志拍照片,宁愿做个黑户也不去办身份证。

爆豪胜己没上台,向老板请了几天假,提着一把荞麦面回家,公寓的灯亮着,另一个人果然也翘了班。轰焦冻正在给泡面放调料,看到他进门手一抖塑料包都落了进去,问他怎么提前回来了,爆豪胜己没回答,从他手里把泡面拿开,说别吃了,我买了荞麦面。

面是冷的,少盐少油,没放辣椒,爆豪胜己扒拉了两口就吃不下去,停下筷子去看对面的人,轰焦冻倒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嗦面的声音都快盖过了门外偶尔响起的脚步声。

不过午夜十二点,有人收工回家,有人刚出门上班,轰焦冻就快吃完他那碗面,爆豪胜己掐着秒针归零的时刻和他说生日快乐,轰焦冻愣了一下,兴冲冲跨过小木桌来抱他,露出来的白T恤下摆蹭过酱料,问他明天要不要出去玩,爆豪胜己没回答,盯着窗户外头被雪掩埋的樱花树,大概会在他生日那天开起来。

爆豪胜己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轰焦冻还赖在床上哼哼唧唧,就看到对方已经煮好了荞麦面端回来,拉开被子跟他说成年人了,要成熟一点,轰焦冻看他背起吉他准备出门的样子,看看时间也才八点出头,又裹了被子问他这么早去哪里,爆豪胜己拉着门,站了好一会儿,看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才说了声再见。

再见,轰焦冻。

 

「痛哭之后 却又咬紧牙关 继续地活」

 

轰焦冻已经失踪一个礼拜了,从电影上映那天开始,虽然事务所对外解释艺人在处理私事,但仍然有部分激进的粉丝报了警,还有聚在事务所门口拉横幅的。

耳郎响香念新闻的时候正在吃外卖的披萨,上鸣电气在外卖途中又被路边的野花牵走了注意力,带回来披萨已经被水汽泡得发涨,切岛锐儿郎笑嘻嘻地说追星少女又开始作妖了,三个人围着坐了一圈,只有爆豪胜己还在擦他的吉他。

乐队排练了一个下午,要不是上鸣电气饿出声响,四个人练到半夜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作为乐队唯一女性的耳郎响香,总是在吃饭的时候讲些新鲜的娱乐圈八卦,时间一长,就连切岛不怎么好的记性,都能把十八线小艺人的脸和名字对上号。

而这里面,作为女性共有财产的轰焦冻,更是耳郎响香的偶像,时不时就要提起几句,轰焦冻演的电视剧收视率又爆了新高,拍了支新广告,又在哪里组织了粉丝见面会,几个人听得耳朵起茧,偏偏不能对此有任何抱怨,键盘手兼主唱之一一生气,就把调起高三个key来,折磨的还是另一个主唱爆豪胜己。

轰焦冻要自己拍电影这件事,早在一开始就被耳郎响香大声朗读并背诵着宣告天下,还顺走了切岛的鼓棒,把排练室敲得震天响,之后也一路紧跟新闻步伐,实时给三个男生转述最新消息。

所以没有人不知道,轰焦冻要做导演,剧本是他自己写的,听说还是本人的亲身经历,演员是他亲自上电影学院挑的,主题曲的歌词也是他写的,作曲标注的是他养的猫的名字爆炸星。最重要的是,故事里只有一个男一号,和另一个男一号‘轰乡’。一个男一号用粉丝的话来说,虽然相貌不如本人帅出四海八荒,但依稀能看出些轰焦冻刚出道的时候的模样,至于另一个男一号,一夜之间就成了万千少女意欲人肉的对象。

尤其是在电影上映之后,因为之前对剧情的严密封锁,那些以为会看到一出社会主义兄弟情的粉丝纷纷被教育做人,大喊着什么魔鬼剧情才会沙雕了两个小时,然后花最后的五分钟把美少女的眼泪搜刮得干干净净,并且毫无扭转之势,那些意欲人肉的企图在散场之后就化成了实际战斗力,以‘轰乡真人到底是谁’为热门话题霸占了所有社交平台和论坛。

耳郎响香因为排练没赶上首场放映,被粉丝群提醒带了纸巾进去准备和前后左右的姐妹一起大声嚎啕,结果连因为无聊跟着来的上鸣电气都一边叫嚷着什么绝美爱情,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全场大概只有耳郎响香一个人一脸震惊。

切岛和上鸣电气是她拉进来的,所以耳郎响香算是乐队里最先认识爆豪胜己的人,知道他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脾气又急,嘴巴也坏,但本质上却是个相当细腻又温柔的人,甚至能看到些连作为女生的耳郎响香都没能注意到的细节。

但很多事里,耳郎响香总能注意到,每当她兴冲冲地讲起轰焦冻的时候,另外两人至少还有着或多或少的兴趣或者附和,只有爆豪胜己,从未搭过一句话,以前她还以为是爆豪胜己讨厌轰焦冻自带背景的完美人设。直到最后的五分钟,全片唯一一个本人出演的镜头里,轰焦冻抱着吉他唱起电影的主题曲,和几天前她因为把手机落在了排练室,回去拿的时候,爆豪胜己抱着吉他唱歌的样子,叠合在了一起。

仗着音乐世家的血统,再加上轰焦冻根本没改过曲子,一模一样的吉他和弦让耳郎响香在瞬间就意识到,‘轰乡’的真人,就是爆豪胜己。

这个认知在耳郎响香拿着‘轰乡’的小演员照片和爆豪胜己进行反复比对之后,更加确信,那个莫名其妙甩了轰焦冻,网上有一半人认为患了重症,另外一半投票给车祸的‘轰乡’,竟然还好好地活着,而且是她乐队的成员。

耳郎响香简直想立即、马上就把人拉到事务所去拍一个多年后的再会,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毕竟爆豪胜己连认识轰焦冻这件事,都没有对他们提起过。

可因为这部电影从女友粉转成妈妈粉的成群结队,摩拳擦掌要上街贴满寻人告示,再加掘地三尺,给她们的心头肉把这个人给找出来,耳郎响香一跺脚,干脆在排练室开始从早到晚的暗示,就差举着电影票把人强拉进电影院。

然而爆豪胜己还是毫无反应,不看,不说,不问,排练完就背着吉他回家睡觉,眼看着电影都快下映,急得她跳脚,偏偏上鸣电气还不带眼见力,看她最近总是在偷看爆豪胜己,还以为她兔子要吃窝边草,耳郎响香都快觉得她要犯高血压了。

直到电影排片的最后一天,午饭的时候耳郎响香例行给他们念新闻,被粉丝群里接连不断的消息弹起来,耳郎响香只看了个开头,就把手机扔给了爆豪胜己。

 

「而我知道 我知道 这一切我全都知道」

 

爆豪胜己是被强行带过来的,一开始是耳郎响香,然后是听耳郎响香说了什么一脸不可思议的上鸣电气,最后是凑热闹的切岛锐儿郎,三个人把他推进了电影院,切岛说来都来了,反正没看过也想跟着一起,又被另外两人拖走。

他知道耳郎响香是轰焦冻的铁粉,但铁粉也没这么强行买票房的做法吧,爆豪胜己腹诽,先前耳郎响香手机里的粉丝群消息他也看了,叫大家去一个地点集合,还要叫上尽量多的人,这个地方爆豪胜己当然知道,是那幢住着三教九流的廉价公寓。

也许因为电影,成了观光地吧,爆豪胜己猜想,从耳郎响香开始给他们灌输轰焦冻的电影的消息,他就知道,剧情是个什么样子,从开始到结束,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也不需要由两个小演员来帮他回忆,小笼包究竟是几只肉馅几只菜馅,轰焦冻总是在他的稿纸上画画,只吃草莓味的冰棍,那个表白的小女生后来带来台拍立得,非要给他们两个拍合照,酒保骗轰焦冻长岛冰茶是饮料,结果人醉到第二天晚上才清醒,最亮的恒星不是北极而是天狼,纸风铃被路过的米老鼠啃得缺枝断叶,爆豪胜己的感冒好了之后,轰焦冻紧跟着倒下。

他甚至一眼就知道,电影里那个已经百分百还原的房间,其实不是他们住过的那间廉价公寓,因为那张做旧的沙发上,没有他们在打架的时候洒下来的酱油污渍。

直到最后一个长镜头,小演员坐在沙发上,期待的目光由早到晚,疑惑最后绝望,那扇门一直开着,却没有人再走进来,荧幕上小演员雾化成了轰焦冻,目光像是要透过镜头摄入人心。

他说我等了他好久,坐在我们一起捡来的沙发上,一直等,一直等,我不敢出门,不敢睡觉,等到来拿冻在冰箱里的食物的邻居把我送进医院,我才知道,那天早上他对我说再见的时候,他说成年人要成熟一点的时候,他破天荒按照我的要求煮了那碗荞麦面的时候,我就失去了他。

他说他不知道我等了他这么久,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为什么突然离开。

他说那只名叫炸弹星的猫在某天早上再次离家出走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而他从一层又一层的噩梦中惊醒,梦里那扇门被不断地推开,他从外头走进来,不断地说着再见。

他说再见,轰焦冻。

他说再见,可是我不想‘再见’,——

被人工消音的名字消失在主题曲响起的时候,周围有好事的企图根据口型来复述一二,但镜头里只有轰焦冻身后窗台透进来的光,和摄像机的显示红点,明明连周围的环境都看不清,爆豪胜己一颗心脏却猛跳起来,想起来轰焦冻总是有着给人找麻烦的本事。

这种不太好的预感在他看到手机信息的时候成真,耳郎响香给他发了不少新闻,那幢廉价公寓早年被划入了城市规划片区,即将动土拆迁,规划部门好不容易搞定了房东和无数的租户,却在最后的钉子户上栽了跟斗,钉子户不要钱也不要房,就赖在水电全被封停的公寓里不走。

更可怕的是,当警方决定诉诸武力将这个钉子户强行带离的时候,不知道警视厅内部又是哪个小间谍故意走漏了消息,廉价公寓的楼外在一夜之间被粉丝团占领,人民的公仆总不能和他的衣食父母公开发生冲突,只能拉了警戒线好言相劝,这种行为,可是妨碍司法,扰乱社会治安。

但铁了心的钉子户和他上了头的粉丝团,显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电影还没结束,爆豪胜己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提前离场的人,只觉得头痛,轰焦冻大概是去上过音乐课,不仅会拨吉他了,唱起歌也不会总是跑调,就连残缺的副歌部分歌词也都填上了。耳郎响香应该就是靠这首歌摸到的真相,所谓马有失蹄,爆豪胜己也不知道他是应该痛骂自己脑子抽了要在排练室弹这首歌,还是悔恨他当年甚至没解释就离开轰焦冻的行径。

但即使时光机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这样做,就算他仍然没有功成名就,就算他仍然在为下个月的房租苦恼,十九岁的爆豪胜己,还是会离开那个也许是唯一能让他拥有发光机会的轰焦冻。

因为他喜欢轰焦冻,和他想站上舞台的梦想,连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也不能有任何联系。

就像现在,他风尘仆仆搭了高铁赶向那座城市,为了把擅自耍任性的那个人大骂一顿。

战况比新闻和他想象的更加糟糕,警戒线已经拉到了两条街之外,楼去人空之后只剩下两排路灯成为唯一的照明工具,警方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甚至动用了武力部队,似乎一声令下就能即刻镇压。

但即使这样仍然有陆陆续续前来的粉丝,被拦下来了也不走,依稀一副要把警方包围成夹心饼干的趋势。

大道是过不去了,爆豪胜己凭着记忆摸到了那家炸鸡店的后门,好在没锁住,成功抄小路走了过去,没想到公寓前的景象更为夸张,也不知道这些小女生怎么回事,不仅在警方控制道路之前扎堆在了这里,还带着露营帐篷,一床接一床,做足了打长期抗战的准备。

粉丝团的领队甚至在发言一些激励人心的话,活像个大型传销组织现场,爆豪胜己想他算是开了眼界,凌晨一点仍然奋斗在第一线的传销人们,真是值得敬佩。

他瞅准了机会趁着那些被一番演讲刺激得激情澎湃的粉丝没人注意到的时候溜进了公寓大门,上了楼梯拐角却撞到个穿着白衬衫的女孩子,手机屏幕的蓝光照得人阴气森森,女孩子被他吓得连连后退,大概是没见过脸色这么臭的鬼,眼看着再退就要和楼梯来一次亲密接触,爆豪胜己这才拉了她一把。女孩子凑近了似乎才看清他的相貌,把手机往上举了举,支支吾吾了好几声你你你,又被他一个皱眉吓到,才说了句轰君还在上面,我说什么他都不肯走,说完就小跑着往外逃,真把他当成恶鬼了。

有风渗进来把木板吹得咯吱咯吱响,黑黢黢的走廊和破败的层间倒是真像座恐怖屋,爆豪胜己没拿手机,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已经足够他看清脚下的路,那扇门依然开着,轰焦冻就坐在那张沙发上,听到动静立马抬起头来。

他说:“爆豪,你回来了。”

爆豪胜己一时间忘了该从哪里开始教训他,轰焦冻似乎下一秒就抱住了他,像只八爪鱼一样怎么都拉不开,爆豪胜己只能像从前一样放弃,仰着头尽力呼吸,让他叫经纪人把外头那些粉丝送回去,大多都是些小女孩,为了他一个人的自私任性出现在这里,家长怕都是想众筹暗杀他了。

轰焦冻听他说完倒是松开了他,乖乖给经纪人打了电话,只是一只手还拉着他,像是生怕他再跑掉似的,爆豪胜己忍不住笑,说我要是现在跑出去,一定被你粉丝团五花大绑回来。

爆豪胜己是真的走累了,也不管水泥地上到底叠了多久的灰,还拉着轰焦冻一起坐了下来,想他在来的这一路上想说的话,可是太多,太多了,多到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想来想去,大概是一声,对不起。

 

——END——



作为一个日常苦手,呕心沥血一万八,抠破了脑袋砸梗,其实只是为了写一写大明星带着他的粉丝团占领拆迁公寓,不要钱不要房,就是要做钉子户的无赖举动。

脑洞其实是我最开始迷上轰爆的时候产生的,小野模和摄影师的故事,但时隔太久,一贫二洗和还算富有的人设也已经写过,掐指一算,改了爆爆的设定,让两人一起揭不开锅,万一饿死了怎么办,那就来个人有口锅吧。

题目和音乐都来自我永恒的白月光,Mayday,五月天

杏红的发音还算标准,加上我一直以来没有先看歌词的习惯,导致我很长一段时间听「牙关」的时候,都听成「痛哭之后  却又咬紧牙关  继续地活」

比起歌词原本那句「继续等候」,错听的「继续地活」,更让我痛哭流涕。

我已经失去了你,然而我还是要活下去,这才是我最痛苦的。


文里的爆豪,是千万个现实世界里的渺小梦想,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反复问自己,「那黑的终点可有光」,没有人可以回答,未来和梦想,总是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知道希望微乎其微,却还是拼命尝试。

不到最后又怎么知道这是终点,不走到尽头又怎么知道结果。

路途中遇到的人,有过客,也有一直等着他的轰焦冻。

爆豪胜己可以在轰焦冻一无所有的时候接受他,无论他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这顿饭到底是谁请谁,无论这个人有没有在半夜抢他的被子,但他不能接受,在他的梦想里,成功的理由只是因为他是轰焦冻的谁,而不是爆豪胜己这个人。

十九岁的爆豪胜终究只是个心高气傲的小鬼,宁愿一辈子在地下酒吧唱歌,在漏着水的廉价公寓失眠,也不要这种唾手得来的梦想。

即便他要为此放弃轰焦冻。

 

所以轰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在反复着「我不知道」和「而我知道」的梦魇里一直等待,比起三分钟一班,就算迟到也总会到达的地铁,爆豪成了一个最无望的谜底。

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离开——我不知道。

他是否还活着——我不知道。

为什么没有看到我——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不知道。

而我知道,我只知道,在那间狭隘的公寓里,在那张已然褪色的照片里,我全都知道,对方对自己心意的回应。

即便如此,我还是受不了。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写出善终的结局。

最后其实算是个OE,一句「对不起」 ,可以是十九岁的爆豪胜己说的,也可以是二十六岁的爆豪胜己说的,自由心证吧。

 


及川彻的牛奶面包🍞

【我英|少年x你】当别人家男朋友都抓到娃娃而他没有时

//ooc预警

//内含-出/胜/轰/电/切/相

以上⬆

正文⬇


绿谷出久の场合

“!!!--酱我们再来一次,我一定可以抓到的!”

绿发少年一手攥着所剩无几的游戏币,一手操纵着机子上的手杆,眼睛死死地盯着玻璃那头的玩偶。

你其实并没有很喜欢这种玩偶,只是随口一提之前见到自己前辈的男朋友欧尔麦特意外地很会抓娃娃,眼前的少年燃起了体育祭上的斗志:

“哦!!我也要像欧尔麦特一样!”

你想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年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你,你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我呀,真是太喜欢小久啦!”丝毫没有掩饰语气中的笑意。

少年愣了一下:--酱好可爱! 手指好软!...

//ooc预警

//内含-出/胜/轰/电/切/相

以上⬆

正文⬇

 

绿谷出久の场合

“!!!--酱我们再来一次,我一定可以抓到的!”

绿发少年一手攥着所剩无几的游戏币,一手操纵着机子上的手杆,眼睛死死地盯着玻璃那头的玩偶。

你其实并没有很喜欢这种玩偶,只是随口一提之前见到自己前辈的男朋友欧尔麦特意外地很会抓娃娃,眼前的少年燃起了体育祭上的斗志:

“哦!!我也要像欧尔麦特一样!”

你想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年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你,你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我呀,真是太喜欢小久啦!”丝毫没有掩饰语气中的笑意。

少年愣了一下:--酱好可爱! 手指好软!

嘟嘟嘟----

“啊到时间了!我还没选好位置啊啊又抓不上了!!”

 

轰焦冻の场合

你并不很清楚要如何形容现在的情况,你的男朋友,轰焦冻同学,此刻正站在粉红色的抓娃娃机前一步一步地计算着抓娃娃的角度。

你有些懵,也不敢插话,站在一旁承受着旁人奇怪的目光。眼前的少年突然行动了,你回过神来盯着他的手,看着他小心的操作着手杆,嘴里还默念着什么。

夹子中的娃娃在夹子起来的一瞬间掉了下来,你有些可惜,眼神向下瞟了一下,看到少年握着手杆的左手上慢慢涌现出来的冰。

“没事的焦冻!咱们去唱歌吧,娃娃可以下次再抓。”你一把环住少年的胳膊,急忙说道,“实在不行下次让绿谷或者上鸣帮我抓一个吧,欧尔麦特老师也可以的,没事的。”

呼啦一声,你被少年拦腰抱起,走进了录音室的狭小空间。

“抓不到娃娃,造娃娃总可以吧?”

少年的手游走着滑进了你的衣服,引得你浑身一颤。

“不是要唱歌吗?来吧。”


爆豪胜己の场合

“西内!!!”

乳黄色少年死死地攥着抓娃娃机上的手杆,这是他第八次没抓到了。

“西内???”你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靠在一旁的机器上看着这个说是为你抓娃娃实则自己玩得很开心的少年。

“蠢女人你笑什么!麻烦死了还不是在给你抓娃娃,有本事你自己来抓!!还笑!!”少年回过头看着你,额头上的井字在你看来居然意外地可爱?

“太可爱了吧,小胜。”

你咯咯地笑着,一边说着一边搂住少年的脖子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少年愣了一下,别扭地转过头,耳根一点一点红了起来。你依然笑着,特别的好看。

“没关系的小胜,你已经是我的大娃娃了,我不需要别的娃娃。”你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扣住他的手指。

“罗嗦死了蠢女人,我当然知道!”

少年偷偷瞥了一眼你的笑颜,耳根越来越红。

真是…好看到犯规啊喂…

 

上鸣电气の场合

“好!今日目标,带回这只皮卡丘!!”

你抱着一盒游戏币小跑进了游戏厅,一眼看中了娃娃机里的皮卡丘,奈何你是个游戏黑洞,什么游戏到你这都变成了坑,抓娃娃也是。

“啊为什么总是抓不上啊!!”眼看盒子里的游戏币快要见底,你却只有一次擦边差点抓上。少年从盒子里摸出两个币,朝着你一个大大的自信wink:

“看我的吧!”

……

“啊怎么这么难啊!”盒子里只剩下最后两个币,两个人还是双手空空,“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其他人都是怎么抓上的啊。”少年很懊恼,又不敢再用最后的两个币再做尝试。

“没关系哦,我们去玩射击吧,最后两个币刚好可以用掉。”你其实也很惋惜,但是好不容易和脑海中的黄色身影一起出来,你并不想留下不快的记忆,更何况只是一个娃娃而已。

“啊!我知道了!”少年突然开口吓了你一跳,你回过头,疑惑地望着他。

“—酱不是想要皮卡丘吗?不如带我回家吧!”

“我我我!一百三十万伏特的那种!”

 

切岛锐儿郎の场合

此刻的你正站在一旁看着你抓娃娃抓的不亦乐乎的男朋友。

“B班那个混蛋铁人都抓到了,我也一定可以!”

你偷笑着:还真是不服输呢。红发少年其实很用心,在一排娃娃机中挑中了你最喜欢的乔巴,只不过从30分钟以前到现在,还没有抓到而已。你很有耐心,就在一旁看着他,你伸出手轻轻拂过少年的鬓角,

“锐儿郎真是我的夏天啊。”

少年脸颊泛红,眼睛却还固执的盯着娃娃机里的乔巴。

“当然!只能是我!”

你笑了,目光划过他胳膊上因长期训练而十分明显的肌肉线条,突然开口道:“话说我跟锐儿郎在一起这么久,似乎还没有近距离见到过你的个性叭?”

红发少年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直直的看着你的眼睛,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想怎样近距离接触一下呢?床上吗?夫人?”

 

相泽消太の场合

在第十次尝试失败之后,男人果断放弃了面前的娃娃机。

“我为什么要陪你来这种地方?”

你咧嘴笑着。你在男人面前一向是个调皮的孩子,课堂上也是,生活中也是,于是此刻你更加贯彻了自己的主张:皮到底。

“哎呀,那是老师你不行,我来,看好了。”

你从男人手中抢过游戏币,认真地操作着手杆,左摇一下,右转一下,哗啦一下,一个玩偶轻松地掉入了通向你怀抱的通道。

“看吧老师,是你…”

你拿出玩偶,骄傲地准备转过身向男人炫耀自己的成果时,男人一把将你摁在了娃娃机上,低头在你的耳边轻轻地问道:

“丫头,你想说我怎么了?”

“我,我说,是你不行。”你故作镇定。

“哦是吗?”男人偏过头咬了咬你的耳垂,敏感点的刺激让你加重了呼吸。

“要试试我到底行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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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生文笔

哦我好快乐,有了人生中第一篇联动文!

哈哈哈哈爆豪和上鸣真的是我亲儿子

谢谢看到最后的小天使们!(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