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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霜铁】拉斯维加斯婚姻（9）

“背挺直。”

“我挺直了！”

“挺直脊背不等于要撅屁股。”

“我没撅——嘶——你竟然敢打我屁股！对主人动粗？这就是你们日不落帝国管家的风度？”

“不是‘你们日不落帝国’，而是‘我们’。”娜塔莎一丝不苟地纠正，那张美丽的脸孔板起来也挺吓人的，“你必须时刻记住，你是大不列颠的王妃，未来的王后，时时刻刻都应当注意自己的言辞和仪态。”

“我的仪态根本没问题。”托尼嘀咕着，在腿上又挨了一下之后终于彻底老实下来，迫于红发美女的淫威不敢大声反抗，“不就是收腹、挺胸、抬头、肩往后吗？看着——”

他昂首阔步，绕着房间走了一周然后停在娜塔莎面前，摊手：“这很简单。”

红发女管家扶额：“斯塔克先生，你既不是准备在街头打架的混混，更不是站街的牛郎，走路要稳，身体不要乱晃。”

“老实说我真的不太会打架，”托尼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站街倒是应该会很受欢迎。”

女管家深吸一口气。

“对此我并不怀疑，”她用一种甜腻到近乎于讽刺的调调说道，“不过我想我们还是换另一种更易理解的方法帮助你掌握贵族式走路的技巧。”

她说着，回身从书架里取出一本足足有三寸厚的《莎士比亚全集》，转手就拍在了托尼的脑袋上。

“好好顶着，”她命令，“先慢慢走，然后由慢到快，最后用正常速度前进。”

陡然加上的重量让托尼不适地动了动肩膀，事实上他想动的是脖子，却又担心会让书掉下来。好在他的平衡感向来不差，才走了几步就已经摸到了诀窍，很快就以正常的步速再次在绕场一周后来到了娜塔莎面前。

“怎么样？”他得意地对红发女管家扬起下巴，后者则很不淑女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很好，”她明显言不由衷地回答，“据说下星期在伦敦郊区有一场马戏团演出，需要我推荐你和猴子们一起同台吗？或者你更喜欢水族馆，那里的海豚顶球顶得几乎和你一样好。”

“你们英国人都这么刻薄，还是因为你的主人是洛基。”托尼从鼻腔里喷出一声， “知道吗？我受够了！我是个正常人，天生就会走路，根本用不着任何人教。”

就在他准备将头上的那部《莎士比亚全集》扔到地上时，身后传来两声敲门声，托尼转过头循声望去，发现洛基正站在门旁对自己微笑。

“平衡能力相当不错啊，”他说着，走过来取下那本重得要死的书放在了自己的头上，微笑，“小时候妈妈教我礼仪时也是这么训练我的，你的进度怎么样？”

“如果最低是一，最高是十，我会给自己打九分。”斯塔克公子大言不惭地回答，同时心虚地瞥了红发女管家一眼。

“哇哦，你可真是让我惊讶，”洛基夸张地挑起眉，“我本打算去皇家马场一趟，不过既然你学习成果卓著，或许应该奖励你陪我一起去——你喜欢骑马吗？”

“不喜欢，但我很确定我喜欢你，”托尼忙不迭地回答，他才不想继续留下来遭罪，“你去那里干什么？比赛？”

洛基摇摇头：“另一位英格兰王位的热门人选，也就是我的堂姐阿莫拉今天将会出现在那里，而我一直想要找机会跟她谈谈。”

“在马场里谈？你就不能选个有椅子的地方吗？”

“这跟你在高尔夫球场上和人谈生意没什么两样。”洛基耸肩，而那本书像是长在苹果树上的苹果一样，稳稳当当地待在他的头上，连动都没动一下，“我们可以同乘一匹，如果有时间，还能做点儿别的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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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坐落在伦敦郊区，路程颇远，抵达时托尼几乎都要睡着了。

“现在让我去骑马，我保证会困得从马背上掉下去。”他边咕哝边揉着脑袋从车里钻出来，满心抱怨，但当他换上骑马装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后，又觉得这趟来得蛮值的——这套装束显得他的腿又长又直，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在马厩里挑挑拣拣了一阵，最后选择了一匹栗色的马，它非常美丽，有双同样是栗色的眼睛，大而明亮，额头中央一抹雪白，就像颗小星星。

“需要我帮您牵出去吗，斯塔克先生？”一位男仆问。

“不用，把它给我就行。”托尼回答，从对方手里接过马缰，“它叫什么？”

“辛德瑞拉。”

“哇哦，原来是位女士。”托尼笑了笑，又要了两块方糖喂给他的“灰姑娘”，然后牵着它走出了马厩。

对于常年阴郁的伦敦，今天的天气相当不赖，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撒向大地，落在人身上，既温暖又不过分灼热。托尼将帽盔稳稳戴好，正准备上马，却看到洛基正跨坐在一头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上，控制着马匹小跑着向他自己而来。他的体态堪称完美，头颅高昂，腰背挺得笔直，逆光中看不清表情，但阳光却也将他面孔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深邃。

“你看上去很不错。”洛基利落地翻身下马，上下打量着托尼，神情玩味，他穿着一条粗呢的斜条纹马裤，马靴漆黑锃亮，却没带马刺。

“你也是——”托尼回答，眼神忍不住追随着对方马裤包裹的大腿，“你看上去简直像一位王子。”

“我就是一位王子。”洛基哼哼，“你对你自己的身份有什么不满吗？斯塔克王妃？”

“你得原谅我，要知道我是个美国人，前半辈子从没想到会跟王室成员沾上边，”托尼无辜地眨眨眼，“第一次见你时，我以为你会是个平面模特或者演员来着。”

“而我以为你会是个老头子。”洛基抬手抚摸对方脸颊，手指划过那些并不算深刻的纹路，“要我教你怎么骑马吗？”

托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左手将缰绳与马鬃一并抓在一起，左腿蹬住马镫并用右手轻轻辅助，右脚则用力在地上一蹬，借助向上跃起的力量来了个漂亮的旋身，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看来我小瞧了你。”洛基惊讶地微微挑眉。

“年轻时我可是全美有名的花花公子，会的可多着呢。”托尼得意宣称，接着他用两腿轻轻撞了撞马腹，聪明的辛德瑞拉立即会意，向眼前的草场跑去。

“来啊，”托尼转头朝洛基挥手，风吹得他头发蓬乱，让他看上去简直像个正在长大的孩子，“我们来比一比谁先跑上那座山丘。”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夹紧马腹当先向着目的地狂奔而去，瞬间就将还站在原地的洛基远远泡在后面。

“坏心眼的机灵鬼——”洛基低笑着也翻身上马，跟随对方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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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他们都在互相追逐，一起跑过山丘，穿过树林，跨过石桥，最后在湖边停下，放马儿自由游荡觅食，自己则坐在树下说说笑笑，直到太阳快下山时才不紧不慢地折返。

“我们明天回去吗？”他们洗过澡换完衣服后坐在餐厅用餐时，托尼忍不住问，今天是他到伦敦以来玩得最开心的一天，比之前看什么莎剧有意思多了。

“我不觉得明天你还能动弹。”洛基将一小块牛排咽下后回答，一个不常运动的人玩到疯的下场就是第二天浑身酸痛。

托尼刚要说一两句漂亮话反击，却发现有一群人似乎正向他们这一桌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位金发美女，她有一张极其美艳的面孔，以及比托尼睡过的大多数维密模特还要火辣的身材。

“哦，我亲爱的堂弟——”她用她白皙的手臂从身后搂住洛基的肩，并给了他一个热情的亲吻，洛基则反射性地抓住对方的手并站起身来。

“阿莫拉，你总是这样令人着迷。”他招呼说，简单向另外几个人点了一下头。

“而你总是这么懂得说甜言蜜语。”名为阿莫拉的女人露出了一个超出礼貌范围的笑容，随即将目光转向托尼。

“这是你的小男朋友？”她恶意满满地在“小”上面加了个重音，引得她身边的男男女女盯着托尼不怀好意地低低嗤笑。

“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洛基抢在托尼开口前回答，“我们已经结婚了，他是我的合法丈夫，也是挪威的王妃。”

他一反平日与托尼玩笑时的态度，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颇为严肃，这令在场的所有人几乎立刻就收敛了笑容。贵族等级森严，虽然还没有封号，但托尼的品级确实高过他们，而在英格兰，挪威王室的威严更加不容诋毁。

除了阿莫拉。

“拉斯维加斯婚姻而已，就像小孩子过家家。”她撇嘴评价，“不过洛基，你这手真是让我大松了一口气，毕竟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女王陛下对你的青睐，但现在我可要比你有优势得多，要知道英国国教领袖可不能是个同行恋。”

“是吗？”一旁一直摆弄手机不发一语的托尼突然幽幽开口，“他们不能接受一个和男性结合的国王，那么能接受一个银乱的女王吗？”

“你在暗示什么？”阿莫拉威胁般地眯起眼睛，不得不说这个动作和洛基的出奇相似。

“我没在暗示什么，”托尼轻快地耸耸肩，完全不为所动，“我打算明示。”

说着，他在手机上一点，然后朝着餐厅墙壁上的显示屏做了一个近似于甩的动作，原本正在播放世界马术锦标赛的巨大屏幕立即一闪，两男一女出现其中，半果着身子相互纠缠。

餐厅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目光齐齐聚焦其上，心中暗忖这大概是一次尴尬的播放事故，信号串到了某个深夜频道。但很快他们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视频的主人公之一正与他们同处一室。

“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阿莫拉低声咆哮，自己放浪的申吟声在大厅中格外刺耳，“关掉，快给我关掉。”

“抱歉，但我现在是挪威王妃了，你没权利命令我做什么还是不做什么，况且你又要怎么证明这与我有关？”托尼晃晃手里的手机，假笑。

阿莫拉眯起眼睛，冷不防伸手去抓托尼的手机，却被洛基抢先擒住手腕，她奋力一挣却没能挣脱，只得愤愤后撤一步。

“别以为你会赢。”她盯着洛基说道，后者冷哼一声放开了手。

“我没有‘以为’，”他漫不经心地回身，从餐桌上拿起湿巾低头擦拭手指，“我只是从不怀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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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坐在窗边，双眼空洞地望着远方璀璨的灯火，似是看到了，又似是没看到。房间里一片漆黑，唯有月光透过玻璃悄然潜入，将窗棂斑驳的阴影投在小王子苍白如纸的面孔上。

他不是父亲的儿子。

他竟然不是父亲的儿子！

他，果然不是父亲的儿子……

这何其可笑。

他成长中有过的一切梦想、一切执着都源自于那个男人，当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曾仰望父亲的背影，发誓定要成为似他一样的王者，用智慧去守护自己的国家和子民，而他的整个人生也都在为这个目标前进。他想要的甚至不是挪威的王位，而是一个证明自己比哥哥索尔更强、更值得父亲骄傲的机会。

完美的仪态，完美的学历，完美的社交礼仪，他是人们交口称赞的挪威小王子，可为什么两人当中，能轻易讨得父亲欢心的永远都是索尔？为什么无论自己多么努力，父亲的目光永远都只会落在他身旁那人的肩上？

“你父亲是爱你的，”他那拥有看穿人心慧眼的母亲，总会摸着他的头这样宽慰他，“要知道头生子对于每个男人而言都是极其特殊的，他对索尔抱有更多的期望，所以不要责怪他。”

是啊，他不能责怪他，他又怎么能责怪他们呢？奥丁和弗丽嘉并不亏欠他任何东西，相反，他才是那个有恩要报的人，而这才是整件事中最最可悲的地方——他甚至都不能冲到他们面前大吼大叫，声泪俱下地控诉这二十余年的欺骗。是他们无条件地将一个弃婴带在身边，和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同抚养，是他们让他成为一位王子，衣食无忧，受万人敬仰，是他们一直爱他、教导他，从他蹒跚学步到风华正茂。

而现在，他们的恩情却如斯残忍，将他怨恨的权利尽数剥夺殆尽。

他又该去怪谁？恨谁？是命运还是他自己？

“嘿，亲爱的——”有人在摇晃他的膝头，洛基一点点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发现托尼正半跪在他面前仰头望着他。

“嘿——”他回应说，简单的音节艰难发出，一半穿过喉咙，一半哽在喉头进退不得。

托尼皱眉打量着他，棕眼睛里在月光下半明半暗。

“你需要一个树洞是不是？”他突然说。

“树洞？”迷惑稍稍分散了洛基纠缠死结的思绪，“什么树洞？”

“就是那个国王长着驴耳朵的故事，”斯塔克公子的脸孔上显现出一个讨人喜欢的笑容，“意思就是你有任何烦心事或者小秘密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向我倾吐，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洛基回望自己的丈夫，他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故作轻松，他知道他能读出他的痛苦，进而想要帮他，帮他卸掉重担，帮他重新快活起来。那双大大的枫糖般的眼睛是那样温柔，某种真挚而又珍贵的情愫和月光缠绕在一处，让洛基产生了信赖和倾诉的渴望。

“我不是一个王子，”他这样木然说道，“我只是一个私生子，是维多利亚女王那个已故的女儿，和不知道什么人在一起时怀上的孩子——事实上，她就是因为生我才难产死掉的。”

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一个害死母亲的孩子，一个不为家族所承认，甚至被视为耻辱、恨不得永远藏起来的孩子——他在这个世界上本是没有容身之地的。

可现在，当他望向他的丈夫时，却在那双粽眼睛当中看到了自己。

“我很抱歉，”他的丈夫小心翼翼地说，并紧皱眉头，就像个被老师课堂提问难住了的小男孩，努力思考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孤注一掷地向洛基伸出了胳膊。

“虽然这有点儿娘娘腔，但是想抱一下吗？”他问，见洛基没有反对，就起身坐到了他旁边的床榻上，然后轻轻地、轻轻地用双臂环住了他。

“准确来讲，你依旧是王子，只不过换了个国籍。”他放柔语气说，接着开始无师自通地像哄小毛娃那样有节奏地摇晃着手臂。

洛基的身体绷紧了一瞬，然后试着放松了一小点，这时他才发现他浑身的肌肉都因之前的紧张和痛苦酸痛不已。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任由疲惫冲垮他强行拼凑出的堤坝，将重量依靠在托尼身上。

“不，我不是。”他嘀咕着，声音囔囔的，充满了委屈。

“好吧，你说得算。”托尼抬手轻轻在洛基背上抚弄着，“所以，下一步你想做点儿什么？”

“我不知道，”洛基将下巴抵在托尼的肩窝，闷闷地说，“但我想我是不可能成为挪威的王了。”谁会爱养子胜过亲子？谁又会将自己的王国交予旁人的血脉？

托尼点点头：“其实那也没什么，你既聪明又英俊——或许没有我这么聪明和英俊——但总可以做点儿别的，比如作家、模特、大学讲师，或者艺术品经销商。”

洛基支在床上的手猛地捏紧成拳，他绝不能去从事那些低贱的工作，整日里为生计奔波，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蝼蚁为了几个字儿讨价还价。

倒不是说他觉得托尼也是蝼蚁，托尼很好，发明家是份足够体面的活计，但对于他不行，他只是……只是没法忍受对任何人屈膝。

他合该是高贵的，即便现在他身败名裂，成为了为人不齿的私生子，也合该是高贵的，或许说必须是高贵的——除了高贵，他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这时，女王的话再次在洛基脑海中闪现：

“我本不想勉强你，但看看你的堂弟、堂妹，不是沉迷于堕落的欲望，就是整日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连上议院和下议院的职能都分辨不清。而你，你十二岁就进入了伊顿公学，接着是剑桥，身为次子，竟也能让挪威政客推崇甚至追随，还与各国王室和政坛高官保持着来往。洛基，你是英格兰王位血统上的第一继承人，也是我心目中的第一继承人，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让你的子民为你效忠。”

效忠？谁会心甘情愿地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效忠？洛基在心里冷笑，不过这也是他的另一个机会，如果他能成为一位真正的王，统帅他的王国走向辉煌，那么他的出身或许就不会再重要了。

可是托尼呢？奥丁的那句话说得没错，国王是英国国教的领袖，保守的英国人不会接受他们的王恋慕一个同性，这段婚姻必定会令他的政治生涯艰难重重。而托尼本人也对成为王后全无兴趣，如果自己决定继承王位，他一定会要求离婚吧。

或许他该再想想……再想想……

“你在想什么？我都听见你咬牙的动静了。”他的丈夫这样说着，直起身捧起洛基的脸左瞧右看，而这也让洛基猛地回过神来，瞬间察觉到自己完全是在犯傻——某人两年的短暂陪伴和一国的王位相较，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我要做英国国王了，”他朝托尼眨眨眼，用一种谈论天气的轻快语气说道，“你愿意继续做我的王后吗？”

对方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脸探究地歪头打量着洛基。

“你没在开玩笑。”他语气笃定，与其说是在发问，不如说是在向他确认一个事实。

“对，这回是来真的，”洛基故作随意地耸耸肩，却没察觉自己在做这个动作时比平常要僵硬得多，“我知道这跟我们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如果你不愿意继续帮忙我也能够理解，毕竟斯塔克工业主要业务全在美国，而作为王的另一半又必须长年——”

“——没问题。”托尼打断洛基的喋喋不休，径直回答。

“所以，你答应了？”他几乎已经做好了低声下气恳求一番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如此爽快。

“可以这么说，”斯塔克公子点点头，“但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一些条件，比如给斯塔克工业进驻英格兰开个绿灯什么的。”

“这都是小事，我之前就说过，对于给你造成的麻烦，我愿竭力给予合理的补偿。”洛基扬起下巴，感觉像是大冬天喝下了一杯暖乎乎的红茶。

“听听，未来国王正在与外国商人一起合谋出卖国家利益呢。”

“不，他只是在和他的现任丈夫一起展望这个国家的未来。”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在黑夜中相互依偎了一小会儿。

“所以，现在我们要干什么？”托尼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问，“虽然我有点儿累，但如果你想上我的话，我还是可以多让着你一些的。”

即使情绪低落，洛基的嘴角还是因为这句话而不受控制地翘起。

“我能上你可不是因为你让着我。”他微微用力，像一只高傲又黏人的大猫一样，将他的丈夫压倒在床上，“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所以你的小屁股今晚可以得到保全。”

“多谢您高抬贵手，殿下，”托尼板起脸，装作一副恭敬的模样，“我可以再劳驾您抬抬您那生猪一样沉的身体，好让我能脱个衣服吗？”

突然发现还有至少两章才能完结，

一周一更吧，司法考试感觉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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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十岁向36E罩杯的家庭女教师告白的那一回，托尼已经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紧张过，甚至紧张到下车的一瞬间都不知该先迈那条腿。

这倒不是因为白金汉宫太过富丽堂皇，也不是因为即将觐见的那人是英国女王——好吧，凭良心说他是有点儿为此紧张，但谁又会不紧张？那可是女王陛下啊——而是因为洛基那个混蛋在出门前不遗余力地破坏他精心打理的完美形象，不仅强行抓乱了他的头发，抽走了他的领带，还往他身上喷了不少香水，弄得他一路都在打喷嚏。

“你是个美国人，没必要打扮得像个绅士。”那家伙哼哼着为自己那小孩子般的行径找理由，他本人倒也穿得不算正式，也领结也没打，当他弯起嘴角时，亮蓝色的西服套装显得有些轻佻，可当他临危正坐时却又不失庄重。

这大概就是贵族吧，托尼盯着洛基的侧脸想，就算掉进池塘里再被人捞出来，估计也会一副风度翩翩、从容不迫的模样，那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且从未为金钱、地位所扰才能培育出的高人一等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积淀百年的涵养，没来由地让人看了便会自卑。

而这无疑让托尼更加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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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白金汉宫的第二道门后，托尼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女王陛下。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套裙，像所有慈爱的长辈一样笑眯眯地看着他和洛基。而她身后，两只浅棕色的小柯基扑腾着小短腿跑来，先是亲昵地在王子殿下的脚边打了好几个转，接着又朝托尼摇起了尾巴，有一只甚至抬起前爪整个扒在了他身上。

“哦，它们真的喜欢你。”女王轻轻地笑着，嘴角堆叠起慈祥的纹路。

托尼揉揉那颗凑过来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为这句近似于夸奖的话而沾沾自喜，他一向知道自己讨人喜爱，没想到魅力大到连狗也能轻易征服。一旁的洛基却不赞同地撇撇嘴，低声嘀咕了两句，听上去像在说“同类相吸”，直到托尼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才想到正经事。

“陛下，这是托尼，我一个月前才到手的丈夫——”王子殿下单手背在身后，仪态庄重地介绍，说出的话却很是随意，“托尼亲爱的，这位是英国女王陛下本人——”

这跟之前说好的严肃氛围不太一样啊，托尼眨眨眼，最终还是挺胸叠肚，按事先排练好的乖乖朝女王陛下行了个绝对标准的鞠躬礼，而这一举动却再次令对方微笑起来。

“作为美国人，你不必真的向我鞠躬，毕竟我不是你的王，”她平易近人地说，“其实只要握手就可以了，或者别的什么你们青年人的新方式。上回我访问北爱尔兰时突然发现，鞠躬和行屈膝礼似乎正逐渐被拍照取代——虽然一大堆人擎起手机对着你按快门是件很诡异的事。”

“所以，如果我没有向您行鞠躬礼，或是行得不够标准，您也不会命令卫兵把我关到伦敦塔里？”托尼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不会，”女王看上去几乎想要大笑了——如果她此时此刻不是女王的话，“而且二战之后，伦敦塔就成了开放的旅游景点，什么人都关不了。”

斯塔克公子张着嘴巴足足三秒钟。

“你在骗我？”他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洛基，“老天，我竟然相信了你的鬼话？”

“是啊，你竟然相信了，”王子殿下乐不可支地回望过来，“我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甚至都没想要捉弄你，因为那实在算不得什么高明的谎话，最多只能骗骗十二岁以下的小孩子。”

托尼愤愤地喷了喷鼻息，毕竟除了报之以怒目外，他实在别无他法——如果说出“今晚你别想上我的床”一类的话，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好在女王陛下并没有令他尴尬太久。

“洛基从小就是个小坏蛋，所有家长的噩梦，”睿智的长者说，并亲昵地挽过托尼的胳膊，“不过他一直非常喜欢布丁，所以我每次想要惩罚他的坏心眼，都会命人把他盘子里的布丁拿走，或许你也可以尝试一下这种小小的报复。”

他们就这样一边聊天一边入席，而等到坐定之后，托尼才发现所谓的“共进晚餐”远没有他想象中的大阵仗——事实上，餐桌前只坐了他们三个人。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坐在对面的洛基，发现对方似乎跟他一样困惑。

“要来点儿白桃布丁吗，托尼亲爱的？应季的水果总是很美味。”居中端坐的女王陛下偏过头，亲亲热热地建议。

“哦，当然——”托尼从善如流地为自己取了一个，顺手将另一个推到洛基手边，“其实我也很喜欢布丁，还有甜甜圈以及杯子蛋糕，总之甜食我几乎都喜欢。”

“所以你会有一个软绵绵的小肚子。”洛基插嘴说，声音因为嘴里的小银勺而含含糊糊的。

托尼深吸一口气，他总算明白这是再怎么回事了。洛基也在紧张，而这家伙紧张时总会表现得格外混蛋，对身边人冷嘲热讽是他的应对机制之一。

“而你就是喜欢它们。”他毫不客气地回嘴说，而这令洛基小小地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我软绵绵的小肚子，”托尼不紧不慢地为自己盛了一些沙拉，又配了两小块烤好的鸡胸肉，“至少在某种私密的场合是这样没错。”

洛基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他半张着嘴，似乎在无声质问托尼哪来的胆子，敢在女王面前和他调情。

要知道那个起头的人可不是我，托尼一边咀嚼着生菜一边得意洋洋地想，先前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

“公众人物有时意味着更多的自我克制，”女王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后辈，安静地享受着自己的食物，这时却突然开口，“我总是幻想自己可以在餐点里加很多黄油和奶油，但实际吃的时候却会主动选择热量更小的那些。”

“您的身材真的很好。”托尼适时恭维说，不过这也不完全是恭维，更多的是大实话。

“105磅，”对方回答，接着在托尼沉浸于“老天我竟然知道了女王的终极秘密”的时候，突然抛出了一个完全不搭调的问题：“你喜欢网球吗？”

托尼转了转眼珠，在如实回答和保持优雅之间犹豫了一下下。

“我不善此道，但总能做个好观众。”他谨慎地给出了一个折中的答案，好为接下来的谈话保留余地。

女王微笑着点点头，似乎颇为满意。

“我的祖父亨利五世从1910年开始就是全英俱乐部的赞助人之一，这样算来，英国王室与温布尔登网球锦标赛的渊源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她缓缓开口，好像一台古老但依旧精准的齿轮，平稳地转动着，“我年事已高，精力有限，很多担子也该卸下来。去年，我辞去了25个机构及慈善组织赞助人的身份，而现在，我想将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皇家赞助人的头衔转交给你，你愿意接受吗？”

托尼点点头，他向来不会推辞别人的善意。

“当然，我很——”他的话还没说到一半，左脚就被重重地踩了一下，转头，洛基正盯着他，并眨了两下眼。

所以这是不要答应的意思？托尼在心里揉了揉自己可怜的脚趾，努力绷起脚尖在洛基的小腿上踢了一下，脸上依旧维持着在董事会会上锻炼出来的微笑：“——我很荣幸，但我除了在支票上签名，对于经营慈善全不在行，所以我想我不得不辞掉您的好意了。”

像是能够透视见桌下的小动作，女王先是深深地看了洛基一眼，而后才遗憾地对托尼笑了笑：“如果你改变了主意，请务必告诉我，那个位置将一直为你保留。”

“陛下，您实在无需如此。”洛基说，而托尼注意到他的双手正不自然地交叠在一起，温网皇家赞助人的头衔究竟代表了什么？

“这个我们可以稍后再谈，”女王依旧保持着她的慢条斯理，“现在让我们好好享受美食，不要辜负斯派克大厨的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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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时间里，女王只是随意询问了托尼一些轻松的问题，比如他的家世、科学实验以及爱好，期间洛基始终心事重重。

好容易等到餐后酒时间，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听洛基说你崇拜达芬奇，对于他的发明很感兴趣，”女王端着她最爱的杜松子酒对托尼微笑，“刚好我的图书室里收藏了他的一些手稿，或许你会想现在去看看。”

“哦，这真是太好了，那就请恕我失陪一会儿。”托尼半是真心半是假意地搓搓手，起身朝女王和自己的丈夫欠了欠身，暗自打算事后在从洛基那儿满足自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洛基静静地望着托尼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然后转回头，等待着女王开口，后者却点了点不远处的留声机：“放一张唱片吧，随你喜欢。”

洛基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过去，熟练地从架子上抽出一张黑胶唱片放进机器，轻轻将唱针拨正，一首钢琴曲慢慢从当中流淌出来，洛基依稀记得它是关于月光的。

“我的孩子，请你诚实地告诉我，你是为了逃离这个王位才与斯塔克先生结合的吗？”背后，女王的声音传来，这令洛基不得不费力保持平静，他猜到她会质疑他和托尼的感情，毕竟冒冒失失地和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结婚不是自己的一贯风格，但他从没想到女王竟能一针见血地看出他的企图。

“我和托尼非常相爱，”措手不及之间，他只能先用之前编排好的台词搪塞，“我对他是一见钟情，他对我也是。他是个天才，不会比爱因斯坦差的那一种，他有时会——”

洛基发现自己再也说不下去了——女王露出的那种慈祥却又高深莫测的笑容让他不自觉地住了口。

“我活了快一百年，很容易分辨得出哪些人相爱，哪些人貌合神离。”那位全英格兰最尊贵的人这样说道，“当然，我不是在说你和斯塔克先生不爱对方，相反你们就像一对别别扭扭的爱情鸟，但这明显是一段刚开始没多久的恋情，而依我对你的了解，你绝不会贸贸然就一头扎进某段婚姻——除非你有别的什么目的。”

洛基微一犹豫，便下定决心不再说谎。

“我没有逃离那个王位，”他平静开口，“事实上，它从来就不属于我。我甚至不是一个英国人，要怎么去热爱这里的子民，又要怎么去做他们的王？”

“所以，你势在必得的是挪威的王座。”

洛基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奥丁发现你在私下联络大臣，还有几家总部在挪威的大型跨国公司，”女王摇摇头，“要知道你哥哥索尔才是顺位第一继承人，你的父母亲还有我，都不希望看到一场兄弟阋墙的戏码。”

“是啊，为此你们还暗地里做出了看似最划算的安排。”洛基别过脸去，盯着墙壁上墙纸花纹的一角，出于尊敬，他已经尽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讽刺，“两个王位，兄弟俩一人一个，却没有人询问我的意见，没有人考虑我到底愿不愿意。”

女王沉下脸，这位在位六十余年的女士显然知道如何在一瞬间显现出上位者应有的威严：“奥丁的确为了索尔对你和斯塔克先生做了些不光彩的事，但这不意味着你就可以说些无礼的话。‘两个王位，兄弟俩一人一个’？洛基，你的教养到哪里去了？”

“抱歉，陛下。”小王子垂下头，暗自咬紧牙关。

“我知道你很抱歉，但你仍旧不会改变你的想法。”女王叹了口气，“不过有句话你说得很对，如果你不是一个英国人，又要怎么热爱这里的子民，怎么去做他们的王？”

“所以您同意我放弃英格兰王位的继承权了？”洛基连忙问。

“那是你的自由，无论我同意与否。”女王说，和洛基近似的绿眼睛在暗淡的灯光下流露老态，声音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件我原本永远都不打算告诉你的事——你不是奥丁和弗丽嘉的亲生儿子，你是我的亲外孙，英格兰王位最具资格的继承者。”

这个小短篇还有两章大概就完结了

之后作者会停更一个月，备考司法考试。。。

T T还有好几个专题没有看，已经做好了明年继续考的准备

【霜铁】拉斯维加斯婚姻（6）

洛基到达门厅时，三位客人正依次将外套交给仆人挂好。他们的到来完全在洛基的计算之中，只是速度之快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父亲——”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最前面那位高大的独眼男人面前，微微倾身，同时将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再标准不过的皇室礼。

挪威国王奥丁·包尔森沉着脸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是应答，他身旁的女人，挪威王后弗丽嘉·蒙巴顿则微笑地朝洛基伸出双臂，将人圈入怀中。

“婚后生活怎么样，我的儿子？”她问，声音温柔，带着些许长辈的关怀和揶揄。

“还不错，妈妈，托尼是个好伴侣。”洛基回答，在直起身时视线落在她身后的那人身上，那是奥丁的管家海姆达尔，他正皱着眉头看着洛基，好像在看什么麻烦的东西，迎上王子殿下的目光后才状似恭敬地低下头。

弗丽嘉关于洛基婚后生活的话题显然令她的丈夫甚是不快。他以王的威严轻瞥了儿子一眼，吩咐了一句“去你的私人会客室”，就越过主人家当先踏上了前往三楼的楼梯。

洛基像将军上阵前整理铠甲那样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也紧随其后走向了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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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位王谈话总是令人不自在，即使他同时也是你的父亲。自落座后，奥丁便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仆人们穿梭摆好茶点，就算弗丽嘉努力用一些轻松的话题活跃气氛也收效甚微。

“我从不知道你喜欢同性。”当房间里只余下他们三人后，国王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冰蓝色的独眼凝视自己的幺子，当中充斥着上位者惯常的不怒自威。

洛基的脊背在坐姿下依旧挺直，并显现出一个骄傲的弧度。

“那么现在您知道了。”他回答，绿眸毫不避讳地与对方对视，这让奥丁像是被阳光刺痛一般微微眯起眼睛。

“英国人不会想要一个同性恋做他们的王。”他说，在提到某个词时拧起眉头，毫不掩饰一脸的厌恶，这让洛基更加难以自我控制。

“所以你是在建议我主动放弃继承权？”他冷笑着问。

“我是在建议你主动放弃那个美国佬。”奥丁骤然拔高声音，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先兆。

“他的名字是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洛基毫不示弱，他没有大声喊叫，但声音中的坚定足以说明一切，“他非常优秀，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家，不是什么‘美国佬’。”

“无论他多有钱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个缺乏教养的平民的事实，”奥丁冷哼一声，“我决不允许一盘上不了台面的山羊肉——”

“——但这是我的婚姻，容不得你允或不允。”生平第一次，洛基打断了父亲的话，这令向来不容他人置疑的王者吃了一惊。

“我以为比起索尔，你一直都是更贴心的那一个。”他冷冰冰地说。

“是吗？或许吧，”洛基嗤笑着，“但更贴心的那一个却不是你更宠爱的那一个。您从不曾像喜爱哥哥一样喜爱我，从小到大皆是如此。无论索尔想要做什么，你都会肯定他、支持他，而我——你根本不容许我的所作所为和您的意志有丝毫相背，好像我不是您的儿子，只是一件可以被随意摆弄的物品。”

“洛基，我不许你这样跟你父亲说话。”一直沉默着的弗丽嘉今天第一次对儿子板起脸孔，“你不能就这样否认你父亲对你的爱。”

“我没有否认他对我的爱，只是那跟他对索尔的爱比起来完全微不足道。”洛基面无表情地说，好像他在谈论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就在上星期，他派人暗杀了托尼，差一点就成功了。”

弗丽嘉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的丈夫，无声地询问答案，而奥丁只是保持着他那沉默的威严，而这无疑是一种默认。

“老天——”王后以手掩口，痛苦地垂下眼帘，但大错从多年以前就已铸成，她不知道要如何挽回。

幸运的是，这时门被敲响了。敲门的人显然不太通晓贵族礼仪，或是根本就不在乎，节奏和力道都不对，而且还没得到主人家的应允就大咧咧擅自推门而入。但这个粗鲁的家伙却长着一张非常讨人喜欢的脸孔，焦糖色的眼睛和弯起的嘴角奇迹般地弥补了一切不足。

“您一定是洛基的母亲，最最敬爱的弗丽嘉王后——”他走上前，执起弗丽嘉的手在其上印下一吻，并将一支带着露水的新鲜百合递到她面前，“这是送给您的，虽然它的美丽和高贵及不上您的万分之一。哦，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托尼·斯塔克，洛基的新婚丈夫。”

虽然有些始料未及，但见惯各种场合的弗丽嘉还是露出了一个介于亲近和得体之间的笑容。

“很高兴见到你，托尼，”她将花拿在手里，朝他点点头，“你看上去比新闻里更加年轻英俊。”

“能得到您的夸奖是我的荣幸。”托尼笑得更加灿烂了，可当他转向奥丁时，却好像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陛下——”他以公事公办的语气问候说，接着在奥丁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前，就别过脸将人撇到一边，自顾自转身走到洛基旁边，将手搭在他肩头，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亲亲热热地跟他说起话来，内容家常，无外乎今晚赴宴时的穿戴，却奇迹般地令洛基一直紧绷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放松下来。

王后瞥了眼因为被故意无视而脸色铁青的丈夫，不由觉得好笑。

或许这段婚姻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糟糕。

“我们昨天才刚到伦敦，好几位故友都还没有拜访。”弗丽嘉与奥丁交换了一个目光后，两人双双站起身来。

“当然，妈妈，”洛基会意，起身拉着托尼向打算离开的父母躬身，“我和托尼会选择适合的时间前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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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人的相处模式有点儿怪，”送走了奥丁夫妇，两人回到卧室独处时，托尼摸着下巴如斯评价，“贵族都这样吗？”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贵族在人前总是很会伪装，你永远无法弄清他们私底下都是什么德行。”洛基毫无形象地将自己砸在床上，“但我父亲对待我哥哥时明显会亲热些就是啦。”

“你确定你是亲生的？”托尼挑眉。

“我也一度怀疑，毕竟我是黑发碧眼，而我们家其他人都是金发蓝眼。”洛基倒没有觉得被冒犯，而是耐心解释，“不过英国皇室中有很多都是黑发绿眼，包括维多利亚陛下，我想这只是遗传片段的问题，没必要较真。”

“好吧，其实我老爹对我也不怎么样来着，虽然我百分之百确定我是他亲生的。”托尼将西装外套脱下扔到躺椅上，并朝洛基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在我印象里他都没跟我说过几句话。”

“你在开玩笑？”什么样的父亲会不跟自己的儿子说话。

“他是个发明家，非常疯狂，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用在搞研究上，偶尔挤出来的时间也全给了我妈妈。”托尼耸耸肩，挨着洛基躺下，“我小时候经常会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做些傻事，比如偷溜进他的实验室弄坏实验物品，在他录视频时探头探脑地捣乱，但遗憾的是，即使在批评我这件事上，他也吝啬得可怕，大多只会对我说‘快出去’‘你真是个麻烦精’，总之就是一个句子不超过五个单词的那种。”

洛基侧过头盯着托尼。

“可你很聪明，你的父亲应该因你而骄傲。”他说。

“你也很聪明，奥丁为你骄傲吗？”托尼反问。

“或许有那么一两回，”洛基回答，“但那不一样，我不是他唯一的儿子，至少他经常会为索尔骄傲，拍着他的肩膀夸奖他‘干得好’什么的。”

“看来，在当人家老爹这方面，你老爹还不是完全不可救药，而我老爹则是彻彻底底混蛋到家了。”

“而我们也说不清这两者究竟哪一个更糟糕。”

“的确如此。”托尼赞同地咂咂嘴。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两人一齐叹气，然后摇了摇头。

“你说我们在当人家儿子方面是不是也很糟糕？”洛基望着天花板。

“我觉得我已经很不赖了，至少没有杀人、放火，让他拿着钱屁颠屁颠地去警局保释。而且我还上过不止一回《时代》封面，他应该以我为荣。”

“是吗？刚好辛普森夫人也上过《时代》封面，1936年的那版《时代》‘年度人物’。”

“辛普森夫人？那是谁？”

“现代的埃及艳后，红颜祸水，”洛基微笑，“爱德华八世就是为了娶她而选择退位的。”

“红颜？”托尼得意地用肩膀顶了下自家丈夫：“所以，你这是在夸我好看？”

洛基别过脸去，清清嗓子：“我只是想说，不久以后你也会以这种方式被历史铭记。”

“辛普森夫人第二？”托尼挺起胸膛，看上去就像只刚学会打鸣的高傲的小公鸡，“我可不想成为什么‘第二’。”

“不，你绝对会比辛普森夫人更加有话题性，”洛基凑近，微笑，“要知道历史上还没有哪位国王或王储曾经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王位，所以你将是独一无二的。”

托尼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在洛基越来越近的双唇上轻佻一吻：“你用错了时态，亲爱的，我已经是了。”

拼死更新……

等会儿还要出门加班，最近是肿么了？狮子座的黑色星期？

【霜铁】拉斯维加斯婚姻（5）

为了保住托尼的小命，也为了尽快达到自己的目的，洛基决定主动出击，带着自己的新任丈夫远赴英格兰觐见尊敬的女王陛下。

“我已经去信告诉陛下我要带你回去，届时我会向她说明我们情比金坚、死生不离，并主动表示为王室的体面着想，情愿自动放弃王位继承人的身份。这之后，任何的暗杀和争夺都将与我们再无关系，我可以带你到处走走，骑马、看莎剧，或者去趟贝克街——我在你的电影收藏里发现了好几套大侦探福尔摩斯，我猜你挺喜欢他的。”当他们离开机场，坐上一辆黑色的宾利后，洛基对托尼如斯说道，而后者则挑眉看向前排的司机。

“贝克街是个好主意，”他犹豫着，“但你确定把所有的计划在这里全盘托出没什么问题吗？”毕竟他们正在谋划着合伙欺骗女王大人。

“别担心，斯塔克先生，我是洛基殿下的女管家，娜塔莎·罗曼诺夫。在英国，管家是绅士的矛与盾，是可以放心托付性命的存在。”司机从后视镜中瞥了眼托尼，而后开口自我介绍说，这时托尼才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是一位女士，且相当美貌。

“除了范达尔，你竟然还有个女管家。”斯塔克公子看向洛基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出土文物，“你是活在19世纪吗？”

面对调侃，王子殿下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的微笑：“亲爱的，要知道英国绅士都会为自己的妻子准备一位女管家，我只是在尽职尽责地为你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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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刻钟后驶入了一幢三层别墅的前院并稳稳停住，女管家敏捷地跳下车，在托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为他拉开了车门。

“请下车，夫人——”她说，甚至周到地伸手在托尼头顶的车门框处贴着，以防他撞到。

“谢谢。”斯塔克公子厚脸皮地点点头，并抬脚迈出车门，好像根本没有因为被一位美丽的女士当成女士对待而尴尬。

“我以为我们要去住酒店。”他一边跟随洛基走上别墅的台阶一边说道，在跨入门厅后突然发现范达尔已恭候他们多时了。

“欢迎回家，殿下，斯塔克先生——”金发的管家穿着黑色纽扣背心，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类似仆人打扮的跟班。

“我在英国待的时间并不比挪威少。”王子殿下一边将西装脱下来递给范达尔身后的男仆，一边耐心地为自己的丈夫解惑，“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读了中学和大学，妈妈甚至总说比起挪威人，我更像个英国人——虽然我并不这么觉得。”

接着他又转身亲自为托尼脱下外套转手交给了那位女仆，然后朝范达尔扬了扬下巴：“陛下可有消息传来？”

“女王陛下刚刚着人来电，邀请您和斯塔克先生今晚白金汉宫共进晚餐。非正式的那种，无需穿着燕尾服。”金发管家回答，“以及，下午茶已经准备妥当，锡兰红茶和传统英式三层点心架。”

“送到卧室来，”洛基吩咐说，随后朝托尼勾了勾手指，示意“跟我来”，接着当先走上了楼梯。

托尼走在后面，同时打量着这座完全属于洛基的居所。别墅不算大，但布置得相当精巧用心。楼梯和扶手都是深红棕色的桃花芯木抛光制作而成的，托尼之前做过功课，知道这是英国皇室的御用木材，纹路如水波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美轮美奂。两侧的墙壁上各悬挂着三幅油画，似乎描绘着古希腊神话或是希伯来圣经当中的故事，托尼说不清是什么流派，但也觉得赏心悦目。

卧室设在三楼，陈设简单，但无一不精致奢华：一张带四根帷柱、足够三人同睡的大床，垂挂着墨绿色的丝绸幔帐，四角缀有小指甲大小的珍珠做装饰；床的正前方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壁炉，壁炉前摆着两个躺椅，上面铺着毯子，让人一看就能产生躺进去睡上一觉的渴望；窗前的桌子上安放着一只珐琅花瓶，阳光透过半遮半掩的纱帘照在瓶中那支盛开的蓝色玫瑰上，似乎也被染成了静谧的淡蓝。

“你有一个小时泡个澡，然后我们就得开始为今晚的晚宴做准备。”洛基推开旁边的一扇小门，向托尼展示他的浴室，并指了指另一扇门，“那里通向衣帽间，范达尔应该已经将的衣物拆箱熨烫过，你可以从你的专属衣橱中找到它们。”

“要一起吗？”花花公子歪头发出邀请，而他不仅知道如何制造令恐bu分子闻风丧胆的导弹，还总是知道自己什么样的神情最迷人，可王子殿下只能不无遗憾地摇摇头。

“不过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在衣帽间多消磨一些时光。”他找补说，在确认浴袍、浴巾一应用品已经被仆人打点妥当后，将自家丈夫推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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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托尼沐浴的时间，洛基处理了一些积压的信件和文书，不算太多，但当中有两封来自威斯敏斯特议会上议院的两位重量级议员，而据他所知，他们都是女王陛下的亲信。

人通常认为在君主立宪制的英国，国王只是一个象征，一件华丽的摆设，事实上，王者在各方面包括政治上的权力远比看上去大得多，培植势力也非难事，而如今女王麾下的议员来信向他示好，很可能是探知了什么风声，甚至是直接得到了女王授意。

伊丽莎白一直很爱自己，这一点洛基再清楚不过，因为爱就像咳嗽和贫穷一样难以被掩饰，而她每次看见他的样子，就像他是她最亲爱的孙子。即使他不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她也会想方设法把王位打包好捧到他面前。

可讽刺的是，那唾手可得之物并非他追求之物，世事本如此。他不在意是不是能成为一位王，掌控一整个国家，他在意的是得到一个权力，和他哥哥索尔一较高下的权力。

又或许他只想解开一个谜团——从小到大，明明他才是那个更听话、更懂事也更优秀的孩子，为什么父亲却更爱他的哥哥？难道只因为他是他的头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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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珐琅钟轻敲了六下，洛基疲惫地站起身，看了眼半明半暗的天色，走进浴室匆匆洗了个澡，胡乱擦干头发，披上浴袍推门跨进衣帽间，就见托尼正对着镜子整理衣服。

他穿着一身新行头，正式到每一条缝纫线都恰到好处，以至于与斯塔克公子的一贯风格迥异，但绝不难看，甚至因为和穿衣服的人的气质形成强烈反差而产生了某种别样的美。

“怎么样？”托尼对着镜中的洛基得意地扬扬下巴，这几乎立即就令王子殿下弯起了嘴角。

“不错，”他走到托尼身后，望着镜子里自己英俊的丈夫，“不过亲爱的，你来英国不是为了当王夫，我们的计划表里可没有‘给女王陛下留下好印象’这一项。”

“嗯哼，有什么好建议？”斯塔克公子挑眉，最近他特别喜欢做这个动作，或许是看洛基做得太多的缘故。

“也没什么特别的，”小王子将下巴搁在自家丈夫的肩膀上，坏笑，“你只要做回你自己就行了，之前那些古怪的光面西装和花里胡哨的领带就不赖。”

托尼愤愤然斜了洛基一眼。

“我只是比你们这些古板的英国佬更时髦，”他说，胡乱地脱掉身上的鸽灰色细纹收腰西装，走到衣橱旁开始在那些色调较为明亮的衣服中间翻找，最终报复性地扒拉出一件前襟开到肚脐处的绸料西装，把它拎到洛基鼻子低下：“所以你更喜欢这一件？”

洛基玩味地盯着那件似乎只有特殊职业者才会青睐的衣服。

“太棒了，亲爱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拥有让英国绅士深恶痛绝的资质。”他夸张地赞扬着，甚至还应景般地拍了两下巴掌。

“所以，这就是你在凯撒酒店大堂的酒吧里对我一见钟情的原因？”托尼眯起眼睛，那架势好像洛基要是敢点头，他就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王子殿下摸摸下巴，熟练出言安抚：“要知道，蜜糖，这仅仅是你的优势之一，其实最为你加分的是你的屁股——瞧瞧它们多漂亮。”

托尼咧嘴给对方一个假笑：“它们长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真可惜。”

“没关系，就算看不见你一定摸得到——”洛基向前倾身，整个人几乎完全贴合在托尼背后，他伸手解开对方西裤的搭扣，让它坠向柔软的地毯。接着，他抓住托尼的双手，将它们放置在它们主人的臀上，并操纵着它们隔着下shen仅剩的布料缓缓滑动。

“相信我，你摸过自己的之后就不会再想碰那些封面模特的了。”他贴着自家丈夫的耳朵说，故意让那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上面，这让托尼动了动耳朵。

“有的时候我死都不愿相信你是一位王子——”他咕哝着，却忍不住开始认真抚摸自己的屁股，洛基说的没错，这真是个不赖的屁股啊。

“接下来，让我帮您换上西装。”浪荡的王子殿下盯着镜子里的他们俩，开始一粒一粒地解托尼的扣子，微凉的手划过那些越来越热的皮肤，直到将白色衬衫彻底脱掉。

“伸手。”他说，并抖开那件绸料西装，把它穿在托尼身上。衣服的前襟开得很大，让花花公子的半个胸膛都袒露在外，而那些被遮住的部分也因料子过于贴身令人浮想联翩，比如那隐约可见的胸前的两处凸起。

“很合身——”洛基评价，他的心脏正在用力地击打着肋骨，一下、两下、三下，而与此同时，他也感到另一颗心脏的跳动，同样快速，同样有力，同样充斥着渴求，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胸腔，和他的心脏融为一体。

于是他自后向前环住爱人的腰，郑重其事地为他扣好西装上面唯一的一粒扣子。

“——而现在堪称完美。”他说，禁不住垂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他相信爱情，但从不相信它们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他没有能力承担那天崩地裂的后果。所以就像现在这样很好，在身体和名份上他们彼此占有，而在感情上则一直暧昧不清，互不亏欠。

“你是要我半硬着去觐见女王？”洛基听见托尼这样调侃，嗓音嘶哑，这让他的视线更加露骨地移向镜中托尼的小托尼。

“不不不，这可不是绅士所为，”他说，摇着头，似笑非笑，“不过我想我有个好主意可以帮你补救。”

说着，他拉开衣橱的抽屉，从中取出了一个椭圆形的皮质大腰包，系了托尼腰间：“知道吗？英国贵族在很多传统的正式场合都要穿苏格兰裙。裙子用皮质宽腰带系牢，前面的正中央则要悬挂腰包，或许我们可以借鉴一下这种穿搭方式。”

“据说苏格兰裙的传统穿法是不穿内裤，”托尼懒洋洋地靠着洛基怀里说，抬手摩挲着对方微湿的打着卷的黑发，“或许腰包原本的用处就是遮住点儿什么。”

洛基轻轻抚摸着怀中人裸露的皮肤，他喜欢这种状态，漫长的调情和前戏总会让最后的放纵更加迷人，而就在他正打算开口再说些什么时，衣帽间门口挂着的铃铛突然响了一下。

“见鬼，看来我们有客人了。”王子殿下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扶着自家丈夫的肩分开两人。“我强烈建议你保持目前的装束，当然一切由你自己做主。”他半真半假地嘱咐说，然后快速走出门去，却在托尼对着镜子抛媚眼时又忽地回转身来。

“记得出门前喷点儿香水，”他单手扒着门框说，眼角眉梢都是那种少年人恶作剧时的笑意，“陛下最讨厌有人在宴会上这么干，因为会影响品酒。”

托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看：“你还真是孜孜不倦地教导我如何当一个讨厌鬼。”

王子殿下无辜眨眼：“这方面你需要我来教导？”

托尼望天假装思考了一秒钟。

“的确不需要，在这一点上，我比跟你假装恩爱更加在行。”他回答，这让洛基撅起了嘴。

“真无情，”他甚至还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我还以为我们之间至少有那么一丢丢的假戏真做。”

“只有一丢丢？你为我挡刀那阵子我可吓死了，还以为你爱上我了。”

“我可不会傻到爱上一个一年后最多两年就将离我而去的人。” 洛基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而这时，铃铛又不识相地响了一下，让他只好扔下自己的丈夫扬长而去。

托尼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发了会儿呆，最后将那套诡异的时装扔到一边，重新选了件天青色竖条纹西装换上。他当然明白洛基的想法，只有女王表现出对自己的不喜，洛基才能借机摆脱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可不知为什么，托尼仍旧矛盾地希望能够给洛基的亲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起码不要被看成个毫无品味的美利坚暴发户，或者凭借色相诱惑王子堕落的风俗职业者。

ps，苏格兰裙的腰包

又ps，洛基口中托尼那些花里胡哨的领带

为了表明我不是周更。。。

【霜铁】拉斯维加斯婚姻（4）

既然蹚了洛基的浑水，托尼就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即便是英国女王传令说下一分钟要召见他，他也能欣然赴约并侃侃而谈，将自己和二王子殿下的爱情说得惊天动地、情深不悔——为此他甚至专门乘私人飞机跑了伦敦的萨维尔街一趟，新订做了一套完全符合英伦绅士品味的西装，从头到脚。

但遭遇暗杀实不在他的预料之列。

当时他正拉着洛基在一家群魔乱舞的酒吧乱逛，说真的，他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光顾这种地方。虽然不想承认，但年纪大了确实有点儿玩不动，可带着自小被贵族教育荼毒的小王子过来见见世面又是另外一回事啦。

重金属音乐和头顶变幻闪烁的射灯令人头晕眼花。高台上，DJ高举手臂，编成脏辫的黑色长发随着节奏来回甩动。高台两侧是两个相对略低的台子，上面立着两根细细的钢管，穿着暴露的丰满美女正扭动身躯，水蛇般绕着钢管起舞，涂着金粉指甲的手不时挑逗地抚过自己的胸膛和臀部。吧台前坐满了人，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兴味十足地望向舞台的方向，而更多人则是挤在舞池里，在失控的疯狂中胡乱地喊叫、舞动。

“那几个人是在兜售违jin品吗？”洛基倾身靠着栏杆，从酒吧二楼好奇地向下望去，目光追随着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三五个小青年，他们背着挎包，不时停下来向旁人比比划划。

“什么？”周围的噪音太大，托尼完全没听清对方的话，于是向前倾身，几乎让自己的耳朵贴上了洛基的嘴唇。

“我是说，那几个人是在兜售违jin品吗？”小王子皱眉大声重复，他可不怎么喜欢这种地方，他情愿回家枕着托尼的大腿看漫威的系列电影。现在，他们的关系非常诡异，结了婚，上了床，成天在人前甜甜蜜蜜，人后反倒是一种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顶多大ma而已，在美利坚的许多州可不算违jin。”托尼有些哭笑不得，“嘿，我带你来是让你找乐子的，不是让你当FBI，来吧，一起下去喝两轮，我敢担保，两轮之后你就会爱上这里。”

他们挤到吧台前先来了一轮龙舌兰，在洛基抬手拉松自己的领带后，他们又开始了第二轮。而第三轮中间，洛基已经露出了托尼最喜欢的那种孩子般的笑，无忧无虑得就像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喜欢跳舞吗？”他禁不住又往洛基身边凑了凑，酒吧的味道很杂乱，烟味、汗味、香水味，甚至还有呕吐物的味道，但托尼依旧能闻到自己丈夫身上独一无二的气息，就像极地的空气，无味，但清爽而冷冽。

“我会跳狐步舞，还会探戈。”王子殿下昂着下巴傲然回答，他看上去很正常，上台做个演讲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他已经醉了。

“虽然不怎么对路，但有底子总归会有帮助。”托尼望着舞池里毫无章法扭动身体的人们，暗叹带洛基来这儿有点儿大材小用了，“我们也下场试试。”

他们像两滴水一样滑入海洋般一浪高过一浪的舞池。人潮汹涌澎湃，两人手拉着手以防被冲散，但身体却在四周热烈的情绪带动下情不自禁地开始舞动，托尼还屈起手指朝台上的钢管舞女吹起了口哨，洛基想要效仿，吹出来的却是一阵难听的气音，逗得托尼哈哈大笑：“你不会吹口哨？那你要怎么逗你儿子嘘嘘？”

洛基冷哼一声，似乎因被冒犯而不满：“既然你自认为吹得好，那么这活儿就交给你负责。”

“所以，我既要负责赚钱，又要负责看孩子，还要负责被你上？世道也太不公平了吧。”斯塔克总裁一边欣赏自家丈夫不断移动的大长腿一边半心半意地抱怨。

“新时代的女性都是多面手，你该好好向她们学习。”洛基笑着反驳说，却突然脸色大变，猛地伸出手臂，一把将托尼搂在了怀里。

“哇喔，真是热情似火，”花花公子露齿一笑，“看来带你来这儿还真是个——”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洛基半拖半抱着强行拉往人群深处。

“等等，你不会是着急到要带我去洗手间解决吧，”托尼懒洋洋地调侃，踉踉跄跄地跟随，“要知道这种酒吧的洗手间都脏乱差到让人把隔夜饭吐出来。”

“快走，”洛基头也不回地大喊，但话语几乎被人潮淹没，只得继续提高嗓音，“有人要杀你。”

“杀我？”

“对。”

“我有什么可杀的？”

“因为你话太多。”

托尼愤愤转头，想要用事实反驳洛基此话全是被害妄想症在作祟，却霍然撞见一双冰冷的眼睛。那双眼睛藏在宽大的兜帽之下，两眼间还有一道狰狞的刀口，皮肉微微向外翻着，令人看了几欲作呕。那人正粗鲁地推搡着挡在路上的人群，试图向他们靠近。

这回无需洛基催促，托尼立即开始用尽全力拨拉人群，并反拽住洛基快速向后门的方向冲去——为了不被人认出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他之前让保镖将车子停在后门等他们。

“这里！”刚出大门，托尼就朝哈皮拼命挥动手臂，司机尽职尽责地第一时间发动了车子，驶到了两人面前。

而戴兜帽的杀手冲出酒吧后门时，看到的就只有绝尘而去的劳斯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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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了？”哈皮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向两人张望，“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尤其是殿下您。”

“咱们的王子殿下说刚才有人要杀我，” 托尼半躺在后座上哼哼着，显然脱离危险让他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转头看向洛基，“你确定那家伙要来杀我，而不是追着我想要个签名？要知道我的粉丝团里确实有那么几个形容古怪的。”

洛基翻了个白眼，然后抬起自己的左手。

“我非常确定——”他回答，而这时托尼才发现洛基手上满是鲜血，视线下移，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在王子殿下的侧腹狰狞。

“老天，他捅了你！”他瞪大眼睛，天杀的他们刚刚跑了一路，自己竟然现在才发现。

“确切地说，他想要捅你，而我挡住了。”洛基垂下眼睑，惨白的脸色让他更显疲态，“所以现在，为了不让你的丈夫外加救命恩人死于失血过多，你应该立即为他叫个医生。”

他们赶回斯塔克大宅时，托尼的私人医生已经等在了门口。所有人七手八脚地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洛基抬进大厅，医生在检查后为他打了一针，并表示没有伤及内脏，除了失血过多和伤口轻微感染没什么好担心的。

当第二天中午洛基醒过来时，就看见了坐在自己床边一脸忧心忡忡的托尼。

“嘿，睡美人——”他的丈夫倾身亲了亲洛基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还不赖，”洛基轻轻动了动身子，感觉到来自伤口的疼痛后明智地恢复了静止状态，“现在是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钟，你睡了超过十二小时，不错的休息。”托尼回答，而这时，身着管家装束的范达尔从厨房里走出，单手托着托盘。

“殿下，我为您准备了鸡汤，并添加了一些来自古老东方的神秘植物。”他说，轻盈地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但愿对您的伤势有所助益——当然，如果您今后远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对您的安全将更加有所助益。”

“谢谢你，范达尔——”洛基撅了一下嘴，向鸡汤伸出手，而托尼却抢先一步把碗捧在手里。

“我来喂你。”他殷勤地舀了一勺汤送到洛基嘴边，见后者没有张嘴，又叹了口气：“这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你受伤了，胳膊不能动，而且——”

洛基也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不好意思，”他说，神情无奈，“我只是在等汤稍稍凉一点儿，你没见过别人给病号喂东西时都会吹一吹或是自己先尝一口吗？”

“可碗摸起来一点儿也不热。”斯塔克公子理直气壮地反驳。

“那不代表里面的食物也不热。”洛基哭笑不得，“我不想继伤到小腹之后，又伤到舌头。”

托尼皱皱鼻子，不信邪地舀了一勺汤送进自己嘴里，立即被上面的那层鸡油烫得只吐舌头。

“我很抱歉。”他放下汤碗说，低垂的头表明着他的沮丧。

“你没什么需要抱歉的，毕竟是我把你拉进这一团烂事当中，就有责任把你保护好。”洛基摇摇头，微笑安抚，“也别为我担心，身为贵族，经历暗杀对于我而言就像吃饭一样稀松平常。既然我成功活到了成年，那就不会轻易被杀掉——事实上，在女王暗示属意让我继承王位之后，我已经遭遇过至少三次暗杀了。”

“好在自从殿下公开了你们的婚讯后，针对殿下的暗杀就停止了。”范达尔瞄了眼洛基苍白的脸色，贴心地为他说完了下面的话，“那些人在观望，毕竟抹杀一位继承人而不留下任何痕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殿下不再是那块挡在路中央的石头，他们没必要去冒踢碎自己脚趾的风险。”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托尼皱眉，对于那些想要大不列颠王国王位的人，自己可是帮他们兵不血刃地将洛基从女王最青睐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了下来，所以——

“杀我的人是希望你能继承王位的人！”

“没错，”洛基点点头，缓缓扯开嘴角，“比如我的父亲，挪威的现任国王奥丁。”

我彻底沦落为周更了吗 T T

【霜铁】拉斯维加斯婚姻（3）

就在小辣椒犹豫着将手伸向英式点心塔的第二层时，斯塔克总裁终于溜溜达达地从小会客厅里走出，适时终结了她是保持身材还是顺从口腹之欲的纠结。美女秘书颇具职业素养地立即起身，却在看到自家老板转身在王子殿下的脸颊上印下一吻之后呆立当场。

——什么状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分手吻”？

而更令她震惊的是，被占了便宜的王子殿下竟然露出了一个礼节之外的堪称甜蜜的笑容，甚至还倾身赏赐了一个回吻。

刚刚那间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小辣椒，你得换换衣服了。”托尼摸着被亲到的脸颊，似乎颇为得意，转头看见美女秘书的职业套裙却皱了一下眉，“我等下要和洛基出席一场慈善酒会，你也一起。记得给自己弄套晚礼服，生日时我送你的那件露背的就不错——哦，对了，你再帮我安排个会说话的记者，针对我们的结合做一下采访宣传。”

如果不是身在公众场合，可怜的佩珀女士就要当场发飙了，她为什么会有个如此不懂得说话艺术的老板？男老板给女秘书送礼物不算什么，但礼物是一件露背晚礼服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果然，王子殿下几乎立即就朝自己露出了一个暧昧不明的微笑，真该死——

不过等等，什么叫“我们的结合”？他们不是应该在谈离婚吗？

佩珀女士一头雾水，在打电话给好友，《纽约日报》的首席记者露易丝·考恩时还有些头脑不清，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垂死般的哀号和挣命般的尖叫，才让她瞬间回忆起，这位跟自己一样忙事业忙到没心思谈恋爱的女强人其实一直都有一位男神，好巧不巧就是斯塔克公子的新任丈夫，洛基·奥丁森王子殿下。

“和斯塔克结婚的人竟然真的是洛基殿下？”女记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而小辣椒完全能够想象她在电话另一头咬牙切齿的模样，“根据我多年的媒体经验，这里一定有阴谋。”

根据我多年的秘书经验，这里确实有阴谋。小辣椒在心里吐槽，但还是觉得自己有义务为自家老板说说好话：“其实托尼是个不错的人。”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

“所以，那只公孔雀就在你旁边？”考恩小姐哼哼着猜测。

“不在。”

“那你还尽职尽责地为他说好话？”

小辣椒耸耸肩：“因为他确实还不赖。”虽然有些花心，有些自大，有些毒舌嘴贱，有些目无旁人，有些爱支使人，有些懒不爱锻炼，还有些小肚腩……好吧，或许说他人不错夸张了，但自己真的没有昧着良心说瞎话啊。

唉，托尼·斯塔克绝对是个神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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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以预见安排考恩小姐采访托尼会是怎样的一场灾难，但时间紧迫，能力强大如小辣椒也找不到第二个人选，当然，更重要的是，对于看到自家老板在女记者的提问下连连败退，绝对是所有下属都喜闻乐见的大好事。

所以当露易丝扭动腰肢向新鲜出炉的斯塔克夫夫或者说奥丁森夫夫走去时，小辣椒就赶紧为自己端了杯无酒莫吉托，暗搓搓地站在附近偷听。

“众多所知您是个花花公子，新时代的唐璜，习惯于游走在各种男人和女人中间，坊间甚至传闻您从不睡同一个人两回，所以这次和奥丁森二殿下的结合究竟是一时冲动，还是为了政治和商业因素考虑呢？”不愧为《纽约日报》的首席和奥丁森二殿下的忠实迷妹，考恩小姐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火药味十足，呛得人想要咳嗽。

“都不是。”托尼搂着洛基的腰，朝咄咄逼人的女记者露齿一笑，“没有人不渴望拥有一份铭心刻骨的爱情，我也一样。之前我只是在不停寻找却找错了人，而现在我找到了，多幸运是不是？我亲爱的lokitty？”

说这话时，他抬头望向王子殿下的眼睛，一脸陷入恋爱中少女的迷醉，看得小辣椒和露易丝齐齐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手臂上竖起来的寒毛。

“那您呢？”过硬的职业素养促使女记者转头向洛基继续发问，声音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沉痛，“您英俊、优雅、出身高贵、学识渊博，作为目前最有可能继承英格兰王位的人，与一个男人结婚无疑会令您的加冕之路横生变数。您觉得，您的这位滥情丈夫真的值得您冒这个险吗？”

“当然值得，”王子殿下毫不犹豫地回答，并自来熟地将下巴搁在自家丈夫的头顶，甚至还爱怜地蹭了蹭，“托尼是我这一生遇到的最美好的奇迹，我的little star，之前我的生活一直循规蹈矩，毫无新意，而他就像一束光、一道闪电，让我耳目一新，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所以，即便女王要因我们的婚姻而废除我的继承权，我也不会后悔，更不会为了王位和我毕生的挚爱擦肩而过——因为他才是我此生王冠上唯一的宝石。”

说这番话时，洛基微微向前倾身，目光真诚有力，双眉拧成一个优雅的“八”状，既忧郁又深情，低音提琴般的声线更为他增添了迷幻气息，就连阅人无数的考恩小姐都被他给唬住了，听完上述剖白后几乎双眼含泪。只有小辣椒这种深谙内情的人才能看出这两人演得一场好戏，连对方的专属昵称都能顺嘴取好，恐怕奥斯卡影帝也达不到他们的水准。

或者说，即使是奥斯卡影帝也没有他们的厚脸皮。

在这方面，这两个家伙简直是天生一对，或许他们的意外结合是上帝的旨意，省得别人遭殃。小辣椒这么想着，懒得再看自家老板和老板娘大秀恩爱，而是转头开始在大厅里寻找顺眼的男士。连托尼这种人都能风风光光地嫁给一位王子做王妃，她如此贤淑貌美的女子要是没人要，那就太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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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已婚对象谈情说爱这档子事，托尼干得津津有味，他为人一贯高调，尤其适合这种高曝光率的恋爱关系。

牵着洛基小美人的手去买个冰激凌，夜访对方落脚的四季酒店套房，把人领到家里一边喝红酒一边看有色影片，最后连窗帘也不降下来就急吼吼地将人推倒在沙发上。工作时偶尔收到对方甜蜜但绝对不会频繁到恼人的来电，而当他收到一大捧盛开的红玫瑰时突然略带伤感地发现，自己送了那么多回玫瑰，这还是第一次收到。

当然，就像做实验一样，万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伴随着那么点儿波折和不愉快，大发明家斯塔克深知这个道理，所以现在，他耐着性子坐在高级法式餐厅里，一边胡思乱想，暗自腹诽这无聊的音乐，无聊的服务生，无聊的顾客——当然，不包括他自己，以及他丈夫——一边漫不经心地翻弄手中烫金的厚重菜谱，还不忘时不时瞥一眼坐在对面的洛基。

作为一个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人，挪威王室的密辛托尼无从知晓，就算吩咐哈皮去查也少有蛛丝马迹，但洛基那天见面时说的话却始终萦绕在他脑中：

“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全盘计划，目前我可以向你坦白的是——对大不列颠王国的王位，我洛基·奥丁森全无兴趣，我是尼伯龙根的后裔，奥丁森是我的姓氏，我要做挪威人的王，其余的荣耀对我而言不值一哂。”

洛基是奥丁夫妇的幺子，这意味着如果他要向那个位置伸手，就必须和自己的哥哥拼杀。托尼自认为不是个市侩的商人，但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兄弟俩一人一个王位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谁也不会吃亏，彼此不伤和气，还能相互扶持，促进邦交。

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洛基做出如此反常的决定，甚至不惜为此和一个男人保持虚假的婚姻？

“同性婚姻会让英国王室把你当成臭脚丫子，避之唯恐不及，那么挪威的国民呢？他们能够接受一个喜欢男人的国王？要知道两个男人可生不出继承人。”当时，托尼这样问洛基，后者则因为他粗鲁的措辞而挑了挑眉毛。

“两个男人生不出继承人？”他的王子殿下反问，并露出了一个鲨鱼般的笑容，“亲爱的，我简直不敢想象这句话是从你这样的科技巨头嘴里说出来的。代孕和试管婴儿会让任何人轻松拥有自己的后嗣，只是英国王室在这方面相对保守，但挪威却开放得多，对于标新立异之举，他们甚至会更加乐见其成。”

说这些话时，洛基依旧保持着他的优雅和高贵，但那种亲切的温柔却荡然无存，这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位铁血的帝王，而现在，当他们置身于满是纽约名流的法式餐厅之中，他又又披上了他的外皮，将自己从头发丝儿到脚趾间武装得密不透风，就连绿眼睛也温柔得好像能流出清澈的湖水，可托尼知道，那其实是一双幽深如渊的眸子，绿到深处却是发黑。

而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到他面前，屈起两根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了扣，托尼回过神，果然又看见了洛基那张训练有素的微笑面具：“我点完了，你想吃些什么？”

托尼眨眨眼，朝一直尽职侍立在旁的男侍者勾勾手指，待对方稍稍弯下腰来倾听后，点了点手里的菜谱：“我不懂法语，你给我翻译翻译。”

男侍者毫不掩饰地用看没有文化的乡下人的惊讶眼神看着托尼，后者耸肩：“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要是你们餐厅只接待懂法语的客人，那大概早就倒闭了吧。”

侍者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托尼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而斯塔克公子的应对则是再次眨眨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递了过去，微笑：“现在能帮我翻译了吗？”

这一回，男侍者转而毫不掩饰地用看没有文化的暴发户的鄙夷眼神看着托尼，他甚至对着那张本杰明·富兰克林皱了皱鼻子，并直起身昂起下巴以昭示自己的不屑一顾。

就在气氛变得尴尬之前，洛基突然伸出手抽走了托尼手中的那张钞票。

“请允许我来为你推荐，蜜糖——”他说，不疾不徐地翻动菜谱，为托尼点出了几样菜色，又在得到首肯后快速用法语吩咐了侍者，最后顺手将小费夹在菜谱里递还给对方。

“你很让我惊讶，我亲爱的丈夫。”侍者退下后，洛基说。

“我与众不同嘛。”托尼大言不惭地回答，收获了对方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

“要知道不少来这种全法语交流式餐厅的客人都不会说法语，也看不懂菜谱。但为了面子，他们绝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无知，而是想尽办法掩饰，可惜结果通常是显得他们更加无知。”洛基说着，指间在高脚杯的杯托上轻轻滑动，“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愿意大大方方坦露无知的名流，或许明天网络上点击过万的推特就是‘斯塔克工业总裁不懂法语’呢。”

“那又怎么样？”斯塔克总裁撇嘴，“就算是股票为这个跳水，我随便公布一个发明也能让它第二天就涨回来，甚至变得更高。”

“我终于开始相信你的那句话了。”

“哪句话？”

“‘钱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数字，半点儿诱惑力也没有’。因为得到它们对你而言太过容易。”

“没错，我通常更喜欢那些难上手的东西。”

“看来我是没希望喽。”

“也不尽然。”托尼歪歪脑袋，给了洛基一个讨人喜欢的微笑，“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也知道，结婚并不意味着你已经得到了那个人，婚后生活才是重点。”

托尼仰躺在沙发上，一边戳着starkpad在网上翻看自家新任丈夫的基本信息，一边听小辣椒来来回回碎碎念：“现任英国女王维多利亚没有儿子，仅有的一个女儿也夭折了，都快一百岁，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退位。弗丽嘉殿下是她唯一的侄女，可惜因为远嫁挪威，成了国王奥丁的王后，所以失去了继承权，不过现在她的两个儿子都是英格兰王位的候选人。”

“洛基是弗丽嘉的二儿子？”

“对，他还有哥哥叫索尔，也很英俊。”

所以你唯一的关注点就是这兄弟俩的长相？女人啊女人……托尼在心里默默吐槽，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眼前图片中洛基的大长腿上，上上下下视奸了足足有五分钟，不过这可不是色欲熏心，主要是因为他自己腿太短，看见别人腿长就比较容易羡慕嫉妒恨。

不过腿再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他斯塔克公子的英俊帅气迷倒，一见钟情到直接拉着他跑去婚姻登记处注册？

“或许我们不用想办法去找洛基殿下了，他应该会主动来找我们。”小辣椒说，她神情放松，甚至用小银叉叉起桌上果盘里的一小块水果放进嘴里。

托尼略带得意地哼哼着：“那是，你见过哪个人占了便宜就跑，而不是想接着占的？”

小辣椒翻了个白眼，从包包里摸出口红开始补妆：“我的意思是，人家作为英国王位的顺位第二继承人，肯定不愿意因为你背上污点，看完报道绝对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要求离婚。”

托尼猛地从沙发上直起身。

“污点？我是污点？”他嚷嚷着，“四岁做出电路板，六岁做出发动机，十五岁做出人工智能，十九岁就能掌管整个斯塔克工业，手下员工千千万，他只不过是命好，生在皇家，难道就比我高贵了？”

“亲爱的老板，恕我直言，一个睡过《花花公子》整一年封面模特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好风评，”小辣椒从容不迫地抿了下嘴唇，好让唇妆显得更自然些，“而且即便同性恋婚姻在很多国家都已经合法化，但英国还没有，而且王室也更倾向于选择能够留下继承人的王。”

“不是一整年，4月份的那个我可没碰过，”托尼皱着鼻子义正词严地纠正，“而且继承人？现任女王倒是有一个丈夫，也没看他们生出个继承人来。”

小辣椒难得将视线从镜子移到托尼的脸上：“听上去你不怎么想离婚？想赚个王妃当当所以改主意了？”

托尼向上拔了拔胸脯：“我可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说得好像爱慕虚荣是我们女人的专利似的，”小辣椒不满地反驳，“是谁睡到大中午，已经误了参加董事会的时间还非要洗脸、刷牙、涂护肤品，还非要赖在镜子前修胡子？”

斯塔克公子扯扯嘴角，最后明智地决定不在小辣椒面前找回场子，要知道跟一个非常了解你私下里什么德行——比如喝多了上完洗手间不记得拉裤链——的人叫板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我可以回去睡了吗？”他弯起嘴角，给了女秘书一个又乖又甜的猫咪式的微笑，而这让小辣椒被锤炼得如钢铁般的意志稍稍松动了一些。

“去吧，”她放柔声音回答，“我得去为你准备一套像样的礼服，如果你要去见一位王子，还要谈离婚的事，那就不能穿得太寒酸。”

说得好像我衣橱里几万美金的高级定制款都是网购商品一样，亿万富翁在心里嘀咕着，跳下沙发直扑向自己的大床，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全无睡意。他抱着被子滚来滚去，一边想着那人的绿眼睛和大长腿，一边咂着嘴回味之前那个美妙的夜晚。

其实不离婚也挺好的，他盯着天花板想，至少有需求时不必费劲出去钓美人，直接用家里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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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斯塔克工业的地址实在太好找，一小时后佩珀小姐就收到了第二秘书的报告：挪威王子兼英格兰王位顺位第二继承人洛基奥丁森殿下刚刚致电，邀请斯塔克总裁今晚会面。才刚为自己老板订完新装的小辣椒猝不及防，只得从老板的衣柜里挑挑拣拣，勉强选出一套藏蓝色的。

“我早就说过让你准备一些黑色英式三件装。”她抱怨着。

“别担心，要知道我穿什么都很好看。”托尼打着哈欠，任由能干的秘书用发胶打理自己那些因为滚来滚去而胡乱支棱着的头发。

“英国人可看不上这种穿戴，会觉得太风骚，或者说轻佻。”

“但我想那位王子殿下就喜欢我的风骚。”托尼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并自恋地朝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眼风，“而且他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轻佻，谁会跟一个刚认识不到一晚上的人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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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夫夫的会面地点被定在四季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托尼他们到达后，被守在门口一脸阴沉的安保人员拦住要求搜身，这可是对斯塔克公子的莫大侮辱。好在一位穿着纯黑西装，打着温莎结的年轻人适时推门而出。

“抱歉，斯塔克殿下，恕我们招待不周。”他仅用蓝眼睛瞥了旁边的安保人员一眼，就让那个足有两米高的巨人顺从退下，“奥丁森二殿下在屋内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门一被推开，托尼就看见了洛基，不是说他离门很近，相反，那人站在落地窗旁，逆光中连相貌也不甚清晰，但他身上总是有一种令人无法忽略的气质。

“很高兴见到你，我亲爱的丈夫——”听见脚步声他便转身微笑着向托尼走来，黑夜般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露出饱满的前额和绿眸。

站定后，他又伸出手，墨绿色的丝绸马甲在灯光下翻着柔和的光晕，将他整个人衬得说不尽地优雅从容，即便没有挪威王子的头衔，人们也会下意识地认为他就是王子，因为那完美无缺的礼仪正在恰到好处地提醒着他们面前人的高人一等。

 “我也一样——”托尼假笑着伸手回握，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自己正在参加某种商业活动，面对的是即将坐下洽谈生意的商业伙伴，而非自己的丈夫。

这可真够奇怪的，他想，这家伙虽然很迷人，但绝对不是我的那盘菜，看来那晚我真是喝得有点儿多。

“能够见到像您一样美丽的女性真是我的荣幸，”洛基转向一旁的小辣椒，持着女秘书的手行了个标准的吻手礼，“但有些事我必须和托尼单独谈谈，或许您会愿意留下品尝由范达尔亲手泡制的红茶，对于这位管家的手艺，我是敢于担保的。”

女秘书用眼神询问了自家老板的意见，在得到肯定回复后从善如流地留在客厅，在英伦管家的陪伴下享用茶点，而托尼则跟洛基一前一后走进了更私密的小会客室。

“如果你想离婚，我没有任何意见。”会客室的门刚关上，托尼就先发制人地开口说道，他可不想做被甩的那一个，即便对方是位货真价实的王子也不行。

像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一般，王子殿下的眉头微微蹙起。

“我完全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他一边不急不缓地说道，一边用手势示意托尼坐下详谈，“我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如此巨大的麻烦，这也是我本人始料未及的，但我衷心地希望您能够答应暂时保有这段婚姻，为此，我愿意尽我所能给予您最大限度的补偿。”

托尼动了动眉毛，但还是老练地将惊讶的表情藏回了自己的棕眼睛里。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离婚？”他不确定地反问。

“是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与您保持一年的婚姻关系——当然，两年更加理想。”王子殿下一本正经地回答，丝毫没有在开玩笑的迹象。

“但据我所知，您是英格兰王位的顺位第二继承人，而您的哥哥虽然是顺位第一，但由于要继承来自您父亲奥丁的王位，他很有可能放弃争夺英王的王位。而您在此时和一个男人结婚，恐怕不会有任何益处。”斯塔克总裁说道，他双手结成塔状置于胸前，颇有在谈判桌前的架势。

洛基轻轻勾起嘴角，贵族式苍白的脸孔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带有真实情感的笑容，既讽刺又讥诮：“所以，你觉得王位很稀罕？”

托尼眨眨眼：“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有时也要迁就一下大多数人的想法。”

洛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突然向后靠倒在沙发上，身上那种一本正经的英伦王子范儿如潮水般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别样的慵懒魅力。

“那你认为我属于‘大多数人’喽 ~ “他拖长声音说，尾音故意上扬，那调调介于调侃和调情之间，而这让托尼微微眯起眼睛——哦，没错，这才是那晚在拉斯维加斯迷倒他的那个人。

而几乎瞬间，斯塔克公子的自毁倾向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动。

“我答应你维持婚姻也不是不可以，”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手指在沙发的木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可你又能给我什么补偿呢？要知道我富可敌国，钱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数字，半点儿诱惑力也没有。”

洛基翻了翻眼皮，似乎对这番霸道总裁式的腔调颇为不屑。

“那我呢？”他向前倾身，直直望进托尼的眼睛，右手的食指有意无意地滑过自己淡色的嘴唇，绿宝石袖口一闪而过，和那双绿眸交相辉映，令斯塔克公子一阵眼晕。

好吧，你很有魅力，托尼在心里嘀咕着，但脱口而出的话却连他自己都惊讶：“你一定有个不怎么样的童年。”

洛基像是被人施了石化咒般呆愣了几秒，随即迅速展示出一个完美的但颇具防御性的笑容：“抱歉，您刚刚说什么？我想我没听清——”

“我是说，你小时候一定过得不怎么样，或许现在也是。”托尼慢条斯理地回答，“你的一切都像是一个王子该有的样子，只有一点不像，那就是你太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达成目的了。要知道从小就备受宠爱的人通常习惯了伸手去拿，张嘴去要，而不是想办法争取。”

突如其来的心里测评打了洛基一个措手不及，他“唰啦”一下垂下那双绿眼睛，刻意不与托尼对视，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再抬起头时，表情既不是最初的温文优雅，也不是刻意诱惑，而是变成了大型猫科类动物的那种的凶猛，而这让托尼不由得咧开嘴角。

“好啦，好啦，我答应啦，”他再次抢在洛基说话之前举手做投降状，“反正我也没有找人共度一生的打算，可以暂时跟你凑合着过。不过前提是你得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最近萌上了《镇魂》，一星期看了38集+原著，语言风格一夜之间回到了中国古风类T T，写霜铁时拼命地想要拧过来，心塞。。。

【霜铁】拉斯维加斯婚姻（1）

托尼喜欢拉斯维加斯，谁又会不喜欢呢？尼禄皇宫般富丽堂皇的建筑，英国皇室管家般贴心周到的服务，有钱人可以在这里一掷千金，而穷人则有机会一夜暴富。你能想象到的人间极乐这里应有尽有，你难以想象到的人间极乐这里也一样不缺。

多么神奇的城市啊——

所以，当斯塔克公子驾临某电视秀节目，被女主持问到“你最喜欢哪座城市”时，他毫不迟疑地说出了拉斯维加斯的名字，并半真半假地把这座城市夸了个遍，从赌场夸到赌场里的长腿姑娘，从香槟塔夸到温泉池，最后还赞扬了一番那简易而人性化的结婚手续——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斯塔克公子打算在拉斯维加斯结婚，事实上当时他连个结婚对象都没有。

不过时移事易，就在现在，托尼霍然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把上面那句话中破折号之后的内容直接删掉了——虽然他本人对此全无印象。

“你是说我已经是已婚男士了？”亿万富翁挠着下巴，睡眼惺忪地摊坐在沙发上，显然没能与一旁紧张兮兮的美女秘书感同身受。拜托，他昨晚凌晨三点才上床好吗？与赖床比起来一切都微不足道。

“这种事难道不该是你来告诉我答案吗？”小辣椒抱着胳膊，眯眼俯视自家不省心的老板。

“我不知道。”棕眼睛无辜地眨了眨。

“那你总该知道自己有没有签婚前协议吧。”

“讲点儿理，小辣椒，”托尼朝天花板张开手臂，“如果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结婚，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有没有签婚前协议？”

小辣椒深吸一口气，从茶几上拿起starkpad，把那可怜的电子产品当做自家老板恶狠狠地狂戳了一顿，然后将之塞进始作俑者手里：“那么现在呢？你能确定了吗？”

托尼皱眉盯着屏幕，那是一张登载在《纽约时报》官方网站上的照片，当中两个男人肩并肩坐着，各将一张打印纸举到胸前，其中棕发的那个是托尼，笑得一脸傻气，而另一个是黑发，好看的绿眼睛微微眯起，笑得既含蓄又优雅。

托尼阴沉着脸将pad放下。

“我当时一定是喝醉了，”他郑重其事地宣称，“我曾连续三年被《花花公子》评为‘全美笑容最迷人男士’，如果不是状态不佳，绝对不会轻易就输给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

小辣椒的鼻孔十分不淑女地大幅度翕张了两下。

“你能有哪怕一次抓住重点吗？”她朝托尼怒吼，“看看照片里你自己拿的是什么？结婚协议！你亲笔签名的结婚协议！”

“哦，好吧，我看看，结婚协议是吗——”亿万富翁终于清醒了一些，在沙发里坐直身体，开始认真翻看整版新闻，然后才意识到，老天，他真的是已婚男士了！

“我说过我喝醉了，根本神志不清，这不能算数。”他紧张地争辩着，他还完全没有准备好做什么人的丈夫，这感觉简直就像在游乐园里玩跳楼机，飘忽而眩晕，还带着失重的不真实感。

“神志不清？真是个拙劣的借口，”小辣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如果这个借口能够成立，那么世界上一半以上的婚姻都可以宣告无效了。”

“那我离婚总行了吧。”

“当然可以，亲爱的，”美女秘书柔声回答，并露出一个柔情似水的假笑，“但问题又回到了起点——你签婚前协议了吗？”

亿万富翁张了张嘴：“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几率没有。”

“很好，那么你就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几率将在离婚后失去一半财产。”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托尼耸肩，“我是天才，随便发明个什么就能把钱挣回来。而且即使只剩下一半财产，我也依旧非常富有，至少比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富有。”

“或许吧，”小辣椒对此不置可否，“但请注意，这一半财产中包括你在斯塔克工业的一半股份。”

一阵沉默。

“那是我爸留给我的公司。”托尼说，现在他看上去终于有那么点儿总裁威严了，瞬间吓哭一两个幼稚园小朋友不在话下。

“我知道那是你爸留给你的，对你很重要，所以我们要一起想办法。”小辣椒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但首先我得知道你这位‘丈夫’究竟是何方神圣——你记得他叫什么吗？”

斯塔克公子抹了一把脸：“不，小辣椒，我想我不记得了，《纽约时报》没有把这个一起爆出来吗？”

“很遗憾，没有，照片的清晰度不够，我们无法辨认出他的名字，”女秘书微微蹙眉，“听着托尼，我们必须找到他，越快越好，至少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一个意外还是一场阴谋，所以仔细回忆，关于他，你还记得些什么？”

托尼闭上眼睛，那一晚他有点儿放纵，或者说太放纵，毕竟刚刚完工了一个军方大订单，这种情况他总会尽量多找乐子犒劳自己。

他先是在轮盘上输了钱，很快又在二十一点上赢回来，还赚了不少，于是就请在场的所有人喝了一轮酒，期间至少拒绝了六个上来搭讪的美女，最后自己主动勾搭了一个坐在吧台边的男人。

话说那个男人的腿真是长啊，一直从座位延伸到地面，要知道托尼自己坐在那种高脚椅上，通常只能选择踩着木挡，想要够到实地得绷着脚背才行。

所以，托尼想自己最开始就是被那双长腿吸引的。

“他的腿很长，非常长——”托尼·新郎·斯塔克如斯描述自己的丈夫。

“嗯哼——”小辣椒不知该回答些什么，索性什么也没说。

“他有一双绿眼睛。”

“这个我能从照片上看出来，还有别的吗？”

“他穿着西装时看起来很瘦，但脱掉衣服后很料——我是指有肌肉，嗯，或者说精壮。”

“额，听起来他像个英国人，至少不是美国人，虽然这帮不上什么，但谢谢告知。” 小辣椒维持着优雅的假笑，“不过如果你接下来打算分享的是你们的床上活动，那我得提前表明两点，第一，那完全没有帮助，第二，我不感兴趣。”

“分享的前提是我能记起来。”托尼翻着白眼，生平第一次憎恨酒精，那个拉斯维加斯的夜晚对他而言完全是碎片式的，就像一不小心撒落到房间各处的拼图方块，他费力弯腰捡起一片又一片，可没有一片是重要的。

他记得对方微长的卷曲的黑发，记得那双绿得惊人的眼睛，记得那贵族式苍白的皮肤，记得那自带混音效果的男低音……

等等！声音！

“叫我‘洛基’——”那个成为了他丈夫的男人曾经这样对他说，那声音非常美妙，简直就是一支在演奏厅里盘旋回荡的大提琴交响乐，“叫我‘洛基’，蜜糖——”

“洛基，我记起来了，他叫洛基！”托尼几乎是用叫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小辣椒瞪大眼睛。

“洛基？！你确定？”她反问，这有点儿让托尼摸不着头脑。

“我确定，”花花公子挑眉回答，“如果你一个晚上叫了某个名字十一二遍，弄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美女秘书舔舔嘴唇，她从不这样做，因为这会弄花她精致的唇妆，但现在不是在意这种小事的时候。她一把从托尼手里夺过pad，在又一顿狂戳之后，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般摊坐在了托尼身边。

“老天，我就觉得有点像，可就是没敢往那上面想——”她喃喃自语着，然后转头望向自家老板，微笑：“恭喜你，亲爱的，你现在不仅是已婚男士，还是英国皇室成员了。”

这篇是为霜铁群里复联3之前产粮集写的，因为《双面神》会有大量的盾冬，有的小伙伴不吃，所以作者君特别码了这个小短篇。

以及，今天是 Robert Downey Jr. 的生日啊，happy birthday！

 

【霜铁】洛基四次坏了托尼的好事，一次他没有

洛基加入联盟有一段时间了，大多数复仇者见到他时，也已经从头发丝儿倒竖，反射性地拔枪动刀，转变为抬起手懒洋洋地打个招呼。托尼的生活也没有因此发生什么变化，他依旧长久地窝在实验室里捣鼓他的马克系列，依旧三不五时套上战甲冲上天，紧赶慢赶地去踢某些危害花花草草的大反派们的屁股，依旧时不时勾搭陌生人来个一夜情，然后再在第二天早上翻出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蛮不讲理地把人踢走。

这就是生活，偶尔有那么点儿小波折，但总体来说还会按部就班地正常运转，所以托尼完全没能意识到，情况正在朝着一个斯塔克也无法想象的方向脱肛狂奔。

1

事后想想，这一切大概起源于那个采访事故。一个月前，邪神作为成员首次参与了联盟的集体行动——捣毁驻扎在太平洋小岛上的九头蛇秘密基地。

他们在凯旋后接受了某电台的独家专访，记者是个金发大波的性感美女，这令花花公子斯塔克反射性地对其展开了魅力攻势，而在被问及洛基在本次行动中的表现时，托尼比以往的每一次更管不住自己的嘴，他从邪神的绿眼睛一直夸到黑皮靴，甚至暗示对方长袍下绝对藏着一个完美的屁股。

对于情场高手而言，这只是一种间接的调情手段，目的在于挑起目标的欲望，没别的意思了，可其余人显然不这么想，比如索尔，他瞪着托尼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又比如洛基本人——

“我从不知你如此迷恋于我，”邪神走过来说，低头在托尼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动作极其自然，简直就像无数次这么干过一样，“作为回报，今晚来我卧室怎么样？”

饶是经验丰富，钢铁侠也在这个晴天霹雳下呆愣了三秒钟，而后才努力将神情由呆滞转为嬉皮笑脸，并回上一句“乐意之至”好不落下风。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来这一幕，并向全球数以亿计的观众进行了直播，而原本对托尼性致盎然的女记者，不知何故突然变得神情恍惚，说起话来颠三倒四，提问内容一直围绕托尼和洛基的关系打转。采访结束后，她甚至不顾钢铁侠的再三挽留，嘴角挂着一种诡异的笑匆匆离开了。

当晚，计划落空，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寻找第二只猎物的斯塔克公子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死盯着窗外的夜色，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分辨洛基那个邀请的真诚程度。这很可能是邪神的又一个玩笑，要知道那家伙同时也是恶作剧之神，谎言大师，托尼完全能够想象自己屁颠颠地跑过去，却被一个大笑着的洛基赶出来的画面。

亿万富翁辗转反侧、犹豫了半夜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宁可孤独入眠，也决不给洛基嘲笑自己的机会。

而第二天早晨，当托尼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游魂般飘进厨房里做咖啡时，弗瑞黑着脸将一份报纸塞进他手里。

“看看你干的好事！”独眼局长怒冲冲地说，这是他面对托尼时的常态，而后者适应良好。

“所以，这次是我和哪个小明星的花边新闻？”他淡定地端着咖啡杯走到桌前坐下，大大地喝了一口并展开报纸，紧接着就“噗”地把嘴里的生命之源全都喷了出来。

“《超级英雄的秘密情事：邪神与钢铁侠篇》？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钢铁侠将满是咖啡渍的报纸扔到一边，站起身假装想要为自己再弄点儿喝的，却被弗瑞拦住。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说，独眼将托尼牢牢锁定在原地。

“这你得去问洛基，我怎么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托尼事不关己地哼哼着。

“斯塔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独眼大魔王用手指戳着当中的一张照片，上面，穿着便服的钢铁侠站在同样穿着便服的邪神身后，一双贼眼锃亮锃亮地盯着人家的屁股。

托尼搔搔头。

“你知道，洛基很火辣，而我喜欢那些火辣的家伙，一向如此。”他大大方方地说。

“就这么简单？”弗瑞眯起眼睛。

“就这么简单。”托尼回答，并努力用自己的棕眼睛传达说这句话时的诚意。

独眼局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身而去，黑风衣的下摆因他走路时带起的风高高扬起，气势惊人。托尼则小小地舒了口气，他倒回椅子上，把那张脏兮兮的报纸扒拉到眼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看起来，最后还命令贾维斯从网上下载一份电子版永久保存，想了想，又鬼使神差地将那张邪神亲吻自己的照片设成了starkphone锁屏图像。

2

这天，复仇者联盟的部分成员受邀参加一个高级慈善酒会，超级英雄们普遍对这种装腔作势的场合习以为常却又永远无法适应。索尔皱眉低声抱怨为什么没有伏特加和汉堡，布鲁斯躲在墙角的阴影里不停地扶眼镜，史蒂夫则因为那些落在自己胸部的不怀好意的目光而一脸尴尬。

托尼对此倒也没什么怨言，相反，他表现出一种如鱼得水的慵懒，毕竟花花公子和亿万富豪一直都是他的固有属性，他甚至已经选好了今晚的一夜情对象——一位来自英国的莎剧名伶，有着漂亮的绿眼睛、可爱的伦敦口音和棕色的卷卷毛，总之非常迷人。

他们相谈甚欢，那个腿长足有一米八的小美人虽然老是问一些傻白甜问题，但看在他的大长腿的份儿上，托尼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可就在调情进行到一定阶段，钢铁侠约莫着可以提出进一步邀请时，洛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一手端着马蒂尼，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绿眼睛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

“晚上好啊——”他朝托尼的猎物微微举杯招呼说，而花花公子则忿忿地发现卷卷毛小美人的眼睛在看到洛基的瞬间闪得像两颗小星星。

“晚上好——”他试图控制住自己兴奋的表情，但显然彻底失败了，“你是洛基对不对？那个把天空捅了个窟窿的神！”

邪神露出了一个堪称邪魅的笑容。

“正是本人。”他回答，托尼竟从中听出了那么点儿洋洋自得。

“您能跟我合个影吗？”小美人忐忑不安地向洛基请求说，在得到一个仰着下巴的点头之后，忙不迭地掏出手机塞给了托尼，“能为我们拍张照吗？”

“所以世道变了吗？”钢铁侠不情不愿地举起手机，随随便便对着还没摆好姿势的两个人按了几下，“你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地打反派，为世界操碎了心，到头来反派竟然比英雄还受欢迎。”

洛基勾起嘴角，如果刚刚的笑容还属于普通邪魅，那么现在的笑容就是究极邪魅。

“因为我在效法太阳。”他回答，这个答案令托尼一头雾水，却让棕发小美人的眼睛更亮了。

“它容忍污浊的浮云遮蔽它庄严的宝相，然而当它一旦穿破丑恶的雾障，大放光明的时候，人们因为仰望已久，将要格外对它惊奇赞叹。”那个天煞的莎剧演员吐出一连串令托尼更加一头雾水的语流，还戏剧性地将双手扒在心脏的位置。

这里可是酒会，又不是什么狗屁歌剧院大舞台。托尼在心里吐槽，而更令他气结的时，洛基竟然用跟对方相同的舞台剧腔调接了下去：“所以当我抛弃邪恶的行径，偿付我所从不曾允许偿还的欠债时，我将要推翻人们错误的成见，证明自身的价值远在平日的言行之上；正像明晃晃的金银放在阴暗的底面上一样，我的改变因为被我往日的过失所衬托，将要格外耀人眼目，格外容易博取人们的好感。”

他们凝望着彼此，两双绿眼睛因对视而分外明亮。接着，也不知道究竟谁先主动的，总之他们就那么手拉手亲亲热热地相携离开了，留下托尼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原处，默默蹲下身，把碎了一地的男性自尊划拉划拉捡起来塞回口袋。

他突然感到委屈——难道我已经不再是人气最高的超级英雄了吗？

3

猎艳失败的酒会后，托尼倒没有继续尝试，而是重新钻进了他的实验室，为美国队长的盾牌烤漆，给鹰眼的翅膀检修，还替贾维斯又升了个级，等到他干完全这些闲下来之后，才发现身体早就叫嚣着找个人来一发减减压。

于是他熟门熟路地把之前在各种场合收到的名片翻出来，随便从里面摸出一张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对方是个挣扎在十八线的小小小明星，很乐意为斯塔克公子效劳。而托尼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象征性的约会和共进晚餐上，索性直接报了酒店名和房间号。

一开始相当顺利，那位女郎有着古铜色的肌肤和猫样的眼睛，颇具异域风情，可就在托尼已经脱光衣服准备进入正题时，他们所在的总统套房的落地窗玻璃猛地被自外而内撞得粉碎，一团人形物体“滴溜溜”地滚到了床脚。

我擦这是个啥？托尼很想大声尖叫，可他的一夜情对象比他叫得更快、更大声，让我们的花花公子不得不惋惜地闭紧了嘴，而这时洛基突然从天而降，头戴战盔，身穿战甲，绿斗篷在身后猎猎飘扬。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飞了？！

“干你的活儿，斯塔克——”他将头盔摘下来夹在胳膊之间，半长的黑发在瘦削的脸颊两边微微打着卷，看起来既漂亮又凶猛。

托尼抬头瞧瞧洛基，又转头瞧瞧旁边的女明星：“如果你不这么突然冲进来，我想我已经开‘干’了。”

邪神挑起一边眉。

“不，不是指她，”绿眼睛挑剔地从女明星的胸前扫过，意有所指地停留在床脚处的那一团物体上，“而是他。”

托尼用床单裹住重要部位，一跳一跳地来到那玩意前，蹲下戳了戳，人形物体于是呻吟了一声并翻了个身露出脸来，惊得光溜溜的钢铁侠往后退了一步，踩在床单上险些被绊倒。

“你把‘鞭索’弄过来干什么？！”他抓狂地对洛基大吼。

“他刚刚跑到中央公园乱挥鞭子来着，”邪神义正辞严地回答，“而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家伙是属于你的，就像九头蛇属于队长，毒液属于蜘蛛侠，红巨人属于绿巨人。”

斯塔克深吸一口气。

“我正准备和一位可爱的美女进行深入交流，”他用一个不穿衣服的人所能摆出的最正经的表情说，“作为复仇者联盟的一员，你就不能勉为其难地为我带个班吗？”

邪神耸耸肩。

“不能。”他很干脆地回答，“我的杯面马上就要泡好了，我现在就得回去。”

说着，他对自己的队友露齿一笑，然后转身从破掉了的落地窗跳了出去，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半裸的钢铁侠急吼吼地召唤自己远在复仇者大厦的备用战甲。

4

被小辣椒用文件夹追着砸脑袋，最后不得不发誓再也不对她小大声的托尼，正揉着脑袋寻找自己最近情绪失控的缘由，想来想去断定是欲求不满惹的祸——整整一个月零八天没有性生活，这对于从前的斯塔克而言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所以他应该也必须赶快找人协助解决这个问题。

基于上回的糟糕经历，托尼决定将本次猎艳场所选在复仇者大厦，虽然这打破了他不吃窝边草的惯例，但时间紧迫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他在走廊上遇见了技术部的莉莉丝，黑发黑眼的小妞儿，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他们在工作中打过交道，对方也适度地表示出对托尼超乎同事之外的兴趣和关注，所以这回，当花花公子意有所指地将目光在她丰满的胸部停留了绝对超过同事限度的时长后，女孩毫不忸怩地做出了正面回应：“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托尼刚想嬉皮笑脸地回答“随你喜欢”，他的视线就被莉莉丝背后的那个身影完全吸住了。那是洛基，一个辣到冒烟的洛基，哦，天杀的，不是说他从前不火辣，只是托尼从没见过他现在这副模样。

邪神依旧穿着皮靴和皮裤，可它们紧得不同以往，简直就像洛基的第二层皮肤，而且托尼敢发誓里面绝对没有内裤，因为他已经隐约辨识出了某样东西的轮廓。长长的总是遮住臀部的长上衣被一件短马甲代替，它又小又紧，连洛基的胸膛都遮不住，更别提那两排坚实的腹肌。更夸张的是，邪神竟然画了眼线，它们向上高高挑起，让托尼感到一阵眩晕。

“你好啊，斯塔克——”他用那种融化了的巧克力般的声音问候说，“看到巴基了吗？”

“啥？”托尼听见自己这么傻乎乎地说，而这时，美国队长的好友詹姆斯小跑着来到了他们面前，身后还跟着娜塔莎。

“哇哦，洛基，”詹姆斯上上下下打量着邪神，并露出一个大大的赞赏的笑容，“你真的棒极了！有你帮忙，我们的任务一定能顺利完成。”

邪神自信地扬扬眉毛：“我们再来核对一次任务计划，我假装舞男去那个乌克兰黑帮老大面前跳钢管舞，当他把持不住，将我单独带进房间企图动手动脚后就把人打晕，带出来给你们审问，问完再带回去，期间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完全正确。”詹姆斯回答，“史蒂夫已经把你哥哥叫出去喝酒了，这回他绝不会突然出现坏我们的好事，所以任务结束后我们可以转战其他酒吧放松放松。”

钢管舞？洛基要跳钢管舞？只这一点就让托尼快要不能呼吸了，他望着和詹姆斯勾肩搭背一起离去的洛基，双脚不自觉地移动起来，试图紧紧跟随那个漂亮的被包裹在皮裤当中的屁股，却被一根白皙有力的手指抵住了胸口。

“不行，托尼，不行，”娜塔莎冲他摇摇头，脸上带着一种被逗乐的笑容，“今晚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事在身，你必须在联盟，守护地球的安全。”

“这不公平！”钢铁侠哀号，而霸道的红发美女完全听不进任何借口。

“好好看家，”她对托尼吩咐说，就像他是一只被主人留在家里的可怜的小狗，“你乖乖的，我会给你发洛基的现场视频哦。”

说完，她将她的红发甩到肩膀后面，大步追上了已然走远的基巴组合，三人很快消失在电梯间，而托尼还站在原地呆望，直到莉莉丝叹了一口气。

“所以，那些八卦都是真的喽？”她说。

“啥？

“你和洛基，你们在交往。”

“啥？

“虽然你很可爱，但我绝不会跟一个有男朋友的男人睡。”

“啥？

莉莉丝翻了个白眼。

“晚安——”她最后说，然后默默自己走开了。

5

凌晨，洛基瞬移进自己位于复仇者大厦的房间，立即发现这里存在第二个人的呼吸。他眯起眼睛，在黑暗中敏锐地捕捉到了床上那团蓝色的荧光。

“斯塔克，”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闯入者的名字，“你躺在我床上做什么？”

“是你让我来的。”托尼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如果我没记错，那个邀请来自于一个月前，”邪神撇嘴，“在你们这儿，过期的商品难道不应该被直接扔掉吗？”

“那么作为补偿，这回换我来约你怎么样？”托尼说着从床上直起身来，接着是双脚踩在地毯上的声音，一双手抚上了洛基的胸膛，“这一个月，你总是在用各种方法搅黄我的约会，为了打破魔咒，我决定跟你约会试试。”

邪神放任自己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那就试试吧。”他说，低下头，准确地找到了那两片他肖想已久的嘴唇。

没退坑啊！坚持到复联4都不会退坑啊啊啊！

只是最近太忙没时间写文，更一个一发完的小短篇吧

[霜铁]谁曝光了钢铁侠的地下情

有盾冬提及

复仇者联盟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正处于一段地下情之中。

当然，那家伙一向高调，完全没打算隐瞒自己正在和什么人谈恋爱的事实，但他显然也没打算向复仇者们公布那个幸运儿（托尼认为的）或者倒霉鬼（其他复仇者认为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依旧积极参加拯救世界的小团体活动，依旧为鹰眼他们检修装备，依旧会把尼克·弗瑞气得像一只狂怒中的西班牙斗牛那样翕张着鼻孔，唯一的不同大约就是时常会在战斗之后招呼也不打地神秘消失，第二天下午或晚上才吹着口哨一脸得意地晃悠回大厦，好像谈个恋爱就高人一等似的。

虽说这段地下情并不影响钢铁侠的战斗力，但复仇者们还是对那个能让托尼把心掏出来拱手相送的神秘人异常好奇，而所有人当中，最按捺不住求知欲的是黑寡妇，或许因为拥有间谍和女人的双重身份，她对此类情感八卦迸发出令人叹为观止的热情，以至于托尼不得不威胁要去弗瑞那里告状，才勉强制止了她对自己的跟踪行径。

“我早晚都会知道她是谁，亲爱的托尼，”红发女特工挑起修剪精致的眉毛，“天底下没有什么是我想知道却不知道的。”

“或许吧，”花花公子耸耸肩，“但目前为止，看你想知道却不知道的模样还是挺有意思的，就像看着东闻西嗅却什么都没找着的小狗。”

娜塔莎微微眯起她漂亮的绿眼睛凝视托尼。

“接受挑战。”她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接着一甩红发，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好像托尼刚刚真的把手套扔到了她脸上一样，而后者则无奈地搔了搔脑袋，稍稍有那么点儿小后悔。

他不该惹毛娜塔莎的，他需要更多时间想出一个办法，好在不造成流xue事件的前提下，把洛基全须全尾地重新介绍给朋友们——当然，以钢铁侠男朋友的身份。可惜考虑到洛基之前曾经次差点儿把某座城市从地表抹除或者说差点儿把所有人类从地表抹除，双方见面后能够和平共处的几率不到百分之一。

不过对此托尼依旧抱持乐观态度，毕竟托尼·斯塔克就是为创造奇迹而生的，任何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而事实上，还有一个男人也是为创造奇迹而生的——史蒂夫·罗杰斯，美国队长，冰冻七十年依旧活蹦乱跳的出土文物，以及第一个发现托尼和洛基奸情的复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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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我们需要谈谈。”那天，罗杰斯跟往常一样抱着胳膊杵在托尼面前这样说，而后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露馅了。

“又怎么了，Cap？”他哥俩好地拍了拍美国队长的肩膀，“我最近好像没干什么出格的事——等等，在采访里拿你和冬兵的关系开玩笑算吗？”然后果不其然地看到对方脸红了，哇哦，真是屡试不爽啊！

美国队长咳嗽了一声，试图挽回自己的威严形象：“虽然我并不赞成你对我和巴基的关系品头论足，但这不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是想说，如果你正在和洛基交往，最好跟弗瑞或者寇森报备一声。”

托尼呆愣了两秒钟。

“你说我正在和洛基交往？”他一脸不可置信，“老冰棍也会开玩笑？还是说你的Gaydar信号错乱了？”

罗杰斯叹了口气。

“这不是一个猜测或者试探，”他说，“昨天的战斗中，我们看见你和洛基躲在墙角偷亲来着。”

托尼抹了一把脸，他原以为罗杰斯只是在诈他，没想到会是实锤。他本该更加小心，至少不该和洛基打到一半突然搞起来，但那家伙看上去实在太火辣了，托尼从不知道有人头上戴着两只丑兮兮的角还会这么有魅力。

不过——

“‘我们’？”他重复着，“所以还有谁？”

“当然是巴基。”罗杰斯拧起眉回答，似乎是被这个荒谬的问题冒犯到了，他也不是全无道理，除了亲爱的巴恩斯中士，还有谁能跟美国队长一起被称为“我们”呢？

托尼投降般地举起手以示歉意，大脑飞速在“说些漂亮话强词夺理一番”和“服个软把这事糊弄过去”之间犹豫了一小下。

“我没想要欺骗你们，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出来。”他最后选择了坦诚相对，“直接在例会上站出来，大手一挥宣布‘我和谎言之神、邪恶领主、复仇者的老对头谈恋爱’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虽然那时你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美国队长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手臂。

“好吧，我会暂时替你保密，”他善解人意地表示，“毕竟我也曾经对你隐瞒过一些事。洛基虽然心狠手辣，但他并不真的邪恶，说实话，我总觉得他有点儿像小孩子，没有对错、善恶的概念，所以无论做什么全凭自己喜好，但愿你能带给他好的影响。”

一股暖流悄悄流过钢铁侠的心脏。

“要知道斯塔克家不出产模范家长，瞧瞧我老爹就知道了。”他朝自己的战友扬了扬眉，再次拍了拍对方的的肩膀，吹着口哨打算离开。

“嘿，斯塔克，我还有个条件，”他背后，罗杰斯大声喊道，“我帮你保密，作为交换，你要停止在大厦里吹口哨——要知道那可真够难听的。”

而且让人很想冲去厕所，当然最后这句话伟光正的美国队长是绝对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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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很信任罗杰斯的人品，而冬日战士则是个沉默的家伙，自己的秘密恋情在他们两个那儿会很安全，但当索尔找上门时，他开始察觉事情似乎不大对头。

“你什么时候和我弟弟结婚？”金发的高大神祇站在托尼面前，低头俯视小个子人类，投下的阴影颇具压迫感。

而无所畏惧的钢铁侠则因心虚而不自觉地后撤一步，背脊撞到椅子——嘶，撞得疼死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小小声咕哝着，拿起桌上的马克杯假装要去弄点儿喝的，却被雷神一把抓住脖子提溜到半空。

“所以你只是在玩弄洛基的感情。”索尔的蓝眼睛瞪着托尼，当中酝酿着风暴，托尼完全相信即便没有妙尔尼尔它们也能发射雷霆把自己这个始乱终弃的人类弄死。

“打个商量，咱们能不总掐脖子吗？”托尼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金发神祇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松开手恢复了钢铁侠的自由。

“说实在的，即便洛基不是亲生的，你们两兄弟也在很多方面出奇地相像。”托尼揉着脖子吐槽，尤其是掐人脖子这方面。

“洛基表面看起来很坚强，但他非常敏感，”索尔郑重其事地说，“一旦情感受到伤害，他就会立即将心门关闭。所以我决不允许——”

“行吧行吧，我不反对跟洛基结婚行了吗？”托尼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甚至懒得去问索尔是怎么发现他和洛基在交往的，他真心不想被堵在厨房里，被迫听一个蹩脚的心理分析师巴拉洛基的心理状况。

“什么叫不反对？”

“抱歉，是我口不择言。应该是‘我很荣幸能跟最伟大最英俊最聪明最闪闪发亮的阿斯嘉德小王子结婚’。” 

即便对托尼自觉自动纠正错误的行为颇觉满意，索尔还是用挑三拣四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对方半天，不知为什么越看情绪越是低落，最后竟然抽了抽鼻子，扭头一溜烟地跑掉了，唯余托尼一脸懵逼地待在原地。

这都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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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托尼感到大事不妙的人是猎鹰。那天，英俊的黑人小伙依约到托尼的工作室来拿自己的钢铁翅膀，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谁料想那家伙却在迈出工作室大门前扔下这么一句：“别担心，哥们，要知道纽约之战那阵子我去加州走亲戚了，没跟洛基正面杠上，所以对你们在一起这档子事完全没有意见。”

托尼惊的把扳手砸在了脚面上，因为咬紧嘴唇强迫自己没有丢人地尖叫出声，所以也理所当然地错过了叫住山姆刨根问底的机会。

或许他不该那么信任罗杰斯的，托尼想，愤愤地抓起工作台上放在的一块披萨嚼起来，总之他决定从今天起重新拿回在复仇者大厦走廊里吹口哨的权利，谁也别想再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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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托尼即将找美国队长对峙的前一天，洛基突然造访——不是说像以前那样用隐身的小把戏瞒过众人偷偷潜入托尼的卧室和他幽会，而是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入，然后乘电梯直达了超级英雄们的居住区，高调地在复仇者联盟的电影之夜推门而入。

“你们好，”他懒洋洋地问候说，还抬起手挥了一下，“我可以加入吗？”

托尼“腾”地一声从沙发里弹了起来，暗自庆幸自己在公共休息室里藏了一套机甲。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事情非常不对头——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异常淡定，甚至连屁股都没挪窝。

早已知晓内情的冰棍二人组和猎鹰不算在内，班纳博士没有变成浩克已经够令托尼惊讶的了，而一向提到洛基就咬牙切齿的克林特这回只是对邪神冷哼了一声，接着就将注意力转回到手里的薯片上了。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寇森竟然笑眯眯地询问洛基想要点儿什么饮料，在得到答复后屁颠颠地去端了一杯伏特加送到绿眼睛神祇面前。

“谢了——”洛基敲敲杯壁后，自来熟地走到托尼的沙发边，在扶手上坐下，两条长腿一条慵懒地伸展向地毯，一条则屈起踩在沙发垫上。

托尼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挨着洛基坐下。

“你对他们用了魔法吗？比如说心灵控制什么的。”他小小声问恋人，接着得到了一个白眼：“拜托，斯塔克，我是个颇具魅力的神，只要我想，没人会不喜欢我。”

说着，他双手在空中一抓，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纸袋就出现在他手里。

“哝，给你的，鹿仔——”洛基把纸袋递给正在吃爆米花的冬兵，后者把爆米花塞给了美国队长，伸手拿过纸袋，从里面掏出一颗黑皮水果愉快地吃了起来。

托尼瞬间恍然大悟：“是你曝光了我们的地下情！”

洛基耸肩：“鉴于你整天都抱着脑袋叨咕怎么把我介绍给复仇者，我想作为你男朋友有义务帮点儿小忙。”

“所以你用吃的收买了巴基，用巴基收买了美国队长，用美国队长收买了猎鹰。”托尼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暗自佩服洛基的手段，“那么其他人呢？”

“我送了班纳几块令他着迷的魔法原石，允许克林特狠揍我十分钟，送了寇森一整套美国队长的大尺度写真。”

托尼眨了眨眼：“好吧，听起来好像很简单，那么娜塔莎呢？你是怎么搞定她的？”

“事实上，我没有跟她说过我们的事。”洛基勾起嘴角，一个邪恶的笑出现在他得意洋洋的脸蛋上，“正如你说的，看着她想知道什么事却又不知道的模样还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当其他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的时候。”

而这时，红发女特工端着一杯加了柠檬的马天尼走进休息室，她穿了件简单的家居服，红发被塑料膜裹着，似乎正在做护理。

“你们在看什么？”她凑过来问，刚想坐到冬兵旁边就一眼发现了洛基，明显被唬了一跳——是真的一跳，像日本忍者那样翻了个筋斗的跳，这可真是百年难见的奇景。

“今天是‘带男朋友一起看电影’日，你不知道吗？”托尼笑嘻嘻回答，然后挑衅般地在洛基脸颊上大大地亲了一口，“隆重向你介绍，洛基，我男朋友，地下恋情的另一位主角。”

娜塔莎木然地站在原地，似乎正强行吞咽着什么难以消化的东西。

“你们早就知道了？”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在座的所有人，众人点头，而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补上一刀：“你大约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Natha.”

可怜的红发女特工继续木然地站在原地，最后再次一甩红发，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今晚我们得在枕头下面放把斧子，”托尼转头对洛基说，“罗曼诺夫特工有可能半夜潜进来割掉我们的老二。”

“对此我深表怀疑，”邪神回答，“因为我可以肯定，它一整晚都会待在你的屁股里。”

于是，他们决定中途退场，牵着手大大方方地回卧室享受二人世界，反正地下情已然完全曝光，谁都知道他们黏在一起会干些什么，不是吗？

上一章

托尼的介绍工作做得颇为漫不经心，因为他那聪明的大脑正在思考斯塔克之前的建议——把洛基变成自己的。

阿斯加德小王子很英俊，这毫无疑问，但真正使托尼欲罢不能的是，他令他觉得有趣。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能让斯塔克公子感兴趣了，可只要洛基那双闪着贼光的绿眼睛转向他，托尼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全身涌起一种莫名的兴奋。

所以早在洛基改邪归正时，托尼就已经开始在红线的边缘试探——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滚床单是一回事，超级英雄和超级英雄滚床单又是另一回事。于是那天，他特地穿上了一条非常紧的紧身牛仔裤，晃悠到洛基身边，并问了他一个问题：“亲爱的，你觉得我的裤子怎么样？”

对于地球人来说，这个邀请真是再明确不过了，可令托尼始料未及的是，那位对自己笑起来总是很不正经的神却意外纯情。

“很干净。”洛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盯着托尼的牛仔裤看了半天，最后回答，同时疑惑地看向托尼，似乎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一定是阿斯嘉德人的调情方式和地球人的不一样，绝不是他的屁股魅力不够。托尼握紧拳头，努力维持自己最风骚的笑容。

“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摸一摸。”他循循善诱。

洛基拧起眉，看上去更加迷惑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夹起牛仔裤的布料，用指尖搓了搓。

“它挺柔软的。”他如斯评价。

托尼虽然脸皮绝对够厚，但这会子也实在拉不下脸继续纠缠，只得讪讪铩羽而归，暗自腹诽洛基这家伙是不是在故意装清纯逗弄自己。不过刚才听索尔这么一说才知道，他们可爱的小王子殿下成年没多久，约莫着连女人都没睡过几个，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同性之间也能发展出超越战友情的东西。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悄咪咪回头望向洛基，就见两个邪神肩并肩走在一起，斯塔克的那个穿着简单的黑色西装，显出宽肩窄腰和强健修长的大腿，而他的洛基还是一身神族战甲，由于没戴那个闪瞎人眼的金灿灿的大角头盔，乌羽般的黑色头发正散落在肩头微微打着卷，勾得托尼心里痒痒的。

“你见过洛基不穿衣服的样子吗？”斯塔克的话再次在他心尖回荡。

我没见过，但我真他妈的想看看，托尼对自己说，没道理另一个托尼·斯塔克能把邪神迷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跪地求婚，而我却连看个裸体的小愿望都实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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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说服工作做得怎么样了？”斯塔克以“抱歉我突然想和我的蜜糖来一发”的理由，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邪神拉近了卫生间，并锁上门问。

“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我敢担保他绝对是心动了，”邪神弯起嘴角，捏了捏恋人的耳垂，“要知道，你们这样的人对于我们而言就像猫草一样。不过保险起见，我打算帮他们一点儿小忙。”

“这样的人？”斯塔克眯起眼睛，“所以你愿意想我求婚只是因为我符合你喜欢的类型？”

“嗯哼，”邪神懒洋洋地回答，在对方发火前快速补上一句，“但要知道，这个类型的下拉菜单中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托尼·斯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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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者大厦是斯塔克工业投巨资建设的，一流的设计理念，一流的专业设备，一流的技术团队，就连厕所门的材质都是一流的。但现在，这扇各方面都一流的门正被人撞得“啪啪”作响，喘息和嘶吼声隔也隔不住。

门外的复仇者们面面相觑。

“我失陪一下，”洛基打破沉默，他可不想留在这儿听自己和什么人的激情现场，“要是里面那两个家伙决定入侵中庭而不是干到天荒地老，再通知我不迟。”

气氛实在尴尬，超级英雄们纷纷开始各找理由，想要开溜。

“但总得有人留下，”美国队长皱着眉说，“虽然至今平行世界那边都没有表现出敌意，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完全信任他们，至少得留下几个人监视。从另一个角度讲，他们是客人，我们得尽地主之谊，而不是把客人扔下自己躲懒。”

“或许你可以把小鹿仔叫过来，你们在外面来一发，让里面的家伙也尝尝听人墙角的滋味。”托尼提议，洛基一走，他的嘴炮技能就神奇地恢复了满格状态。

史蒂夫老脸一红，不自然地咳嗽两声。

“巴基跟寇森的小分队出任务去了。”他简单回答，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许遗憾，好像如果冬兵在这儿，他们就会当真尝试托尼的建议似的。

“我们可以让贾维斯帮忙监看，一旦他们完事准备出来，我们再赶过来。”娜塔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点子。

除了托尼抱怨“为什么要我的贾维斯干这种瞎眼的破事”之外，这个主意被其余人全票通过。复仇者们高高兴兴地各回各屋，离开之前，克林特还专程走过来握住托尼的手，表示了真诚感谢。

“抱歉我一直误会你没节操，跟那个斯塔克一比你真是强太多了。”他抓着托尼的手用力摇晃，“感谢你没有和那只外星驯鹿一起鬼混，让我们摆脱了天天看基情小电影的命运。”

“不客气。”托尼假笑着点点头，心里则暗自为克林特点蜡——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等人 都走光之后，他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盯着那扇晃动着的门发呆，直到发现自己硬了才不太自然地溜回工作室，决定通过满足发明创造的高级欲望，来抵消关于某位神明的低级欲求。

一小时后，当他勉强收拾心神，把洛基从脑海里扔出去时，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却不请自来。

“嗨，斯塔克——”他无声无息地走到托尼身后招呼说，后者被吓得一蹦三尺高，差点儿把冒着火星的喷枪戳到自己胳膊上。

“该死，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托尼甩甩手放下工具，对着洛基双手叉腰，“你是埃及的猫神吗？走路都没有声音！”

对方拧起眉，似乎对“猫神”这个称号很是迷惑。

“抱歉吓到你了，”洛基眨动了一下绿眼睛，难得温柔致歉，“我一直在考虑——”

他说到一半就住了口，这让托尼的心像是被猫爪子轻轻挠了般痒痒。

“考虑什么？”他忍不住追问。

洛基意味深长地看了托尼一眼，长长的眼睫又“刷拉”垂了下去。

“我在考虑另一个世界里我们的关系。”他回答。

“哦，你是说那个啊，”托尼不自在地动了动，双手胡乱抓起工作台上的东西，好假装自己足够忙碌，并对接下来的对话漫不经心，“其实我也考虑过——有点儿不可思议对不对？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老老实实地爱上什么人，毕竟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听上去可不怎么明知。”

洛基不以为然地皱了皱鼻子。

“即便那个人是我？”他昂着下巴问。

托尼很想回答“对，即便那个人是你”，但他完全明白自己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确定。

“为什么这么问？”他决定改变策略，用问题代替回答，“难道你想跟我试试？因为你的水晶球告诉你，‘去吧，去睡一回斯塔克，那会是你这辈子能经历的最美妙的事’？”

洛基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接着他突然伸出手，半是粗暴地抓住托尼的下巴，强行把他的脸拉向自己的方向。

“我一直都想把手伸进你的裤子里，摸摸看你的屁股是不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翘，我可不相信你会对我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念头。”邪神懒洋洋地邪笑着，大拇指轻柔摩挲托尼那人类的柔软皮肤，“你是在害怕，对吗？原来钢铁侠也有胆小的一天，是怕我那蠢哥哥会真的挖你内脏？还是怕承认你巴望着和传说中的神来一场禁忌之恋？”

是啊，是啊，我可盼着瞧一眼你的果体呢。托尼在心里说，陶醉于洛基皮肤的触感，它们是冷的也是暖的，就像刚刚融化的冰。不过洛基说得没错，他确实在害怕，当然不是怕被索尔弄死，他也不觉得一旦和洛基真的搞到一起，雷神会做出什么过分举动，只是……只是他完全明白和洛基纠缠不清会让自己陷入怎样的深渊。

如果有一天他们相看两厌决定分手，说不定会吵得天翻地覆，甚至大打出手，把队伍搅得一团糟；更坏的情况是，他们会一直一直搞在一起，像老套的结婚誓词说得那样，直到死亡把他们分开，而他完全没有做好把自己的一辈子拱手献上的准备，一想到他要和什么人共度一生，相互敞开灵魂，他就不寒而栗。

——更别提那个人是洛基，换个别的什么人，托尼自信能够说说谎话，可洛基，那是谎言之神，如果他没拆穿你的谎言，那么只会是因为他太懒，或者乐得看你演戏。

那家伙实在太危险，就像一团火，能轻易把任何靠近他的人点着并烧成灰。

而托尼暂时还不想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刚刚把嘴撅成一个“no”的形状，洛基就用手指点上他的唇。

“嘘，先别急着回答，蜜糖，”邪神说，嗓子低沉，充满魅惑，“为什么不花点儿时间好好考虑我的提议呢？我很英俊，你也不赖，我们可以从床伴做起，要知道试一试对谁都没有损失。”

试一试？不，绝对不行，因为我会爱上他，这太疯狂也太可怕了。托尼在心里说，他有这种直觉。之前唯一让他产生这种直觉的人就是小辣椒，可他对她的爱太复杂，他爱她像是爱一个女人、一个朋友、一个妹妹，甚至一位母亲，所以他们分开后还能继续好好相处。

可是洛基……

他对洛基，太纯粹了……

这是危险的……

决不能答应他……

而事实上，他却朝洛基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下头。

“我需要考虑考虑。”他回答，勉强拉了自己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自毁倾向一把。

没办法，托尼·斯塔克再伟大也只是个人类，而人类总会口是心非，不是吗？

“很好，”邪神志得意满地放开手，后退两步，“那亲爱的，我们晚饭见。”说着，他像来时一样脚步轻盈地走出了工作室。

目送洛基离去，托尼彻底无心工作，而当他发现自己站在原地胡思乱想了将近一小时却什么也没干后，果断决定洗个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冷水泼在脸上让托尼的头脑降温不少，他甩了甩脑袋，抬眼望向镜子，而镜子里的人也望向他，眉头皱成一团。

我看上去挺不错的，他想，目光落到眼角和嘴角的皱纹上，突然觉得它们很碍眼。在今天之前，他从没有觉得它们碍眼过——斯塔克永远是最好的，法令纹只会令他增色而非减分。

不过现在，他宁愿它们从他脸上永远消失。

要是我能再年轻几岁就好了，他回忆着洛基那光滑犹如婴儿的肌肤，轻轻叹了一口气。

夜风微凉，卷起窗前的纱帘摇晃，洛基盘腿坐在卧室的躺椅上，膝头搁着一本厚书却无心阅读，那个小小的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维。

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他想，虽然自打另一个世界的斯塔克来访后，托尼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很奇怪，但昨天晚餐时他几乎表现得不像个斯塔克，竟然没有凑过来和他胡扯。

没错，他们总是会胡扯，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标新立异、不流于俗的观点，围绕的话题不一而足，只要能表现出自己比对方聪明。当然，作为神，洛基是更加博学的那一个，但斯塔克也不赖，他完全能跟上洛基的思路而不被甩掉，甚至还会提出某些连神也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可今天晚餐时他却主动坐到了离洛基最远的位置，拼命和身旁的克林特插科打诨，却怎么也不肯接洛基试探着抛过去的话题，甚至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难道那家伙就这么轻易放弃了？洛基皱眉，手指轻敲扶手，或许他应该多给他一些希望，至少是模棱两可的暗示，毕竟小狗闻不到你手里的烤肠就不会心甘情愿地围着你转圈圈。

这时，门被轻叩了两下。

“进来。”洛基随口回答，心中颇感好奇，索尔来找他时可不会敲门，可如果不是索尔，那又会是——

脚步声由远及近，刚刚还在他脑海中的斯塔克此时正站在他面前。那人像是刚刚从董事会或者别的什么正式场合赶过来，一身铁灰色西装笔挺，头发和胡子一丝不乱，显然都经过了精心打理。

而洛基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手从那笔挺的西装裤伸进去，摸摸里面的屁股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充满弹性。

“嗨——”斯塔克走到他面前，棕眼睛自上而下俯视邪神。

“嗨？”洛基眨动绿眼睛微笑回应，伸展双腿在躺椅上窝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心里却更加好奇，所以他毫不掩饰地盯着斯塔克，无声催促他快些说出来意，直到对方尴尬地别过脸，轻咳了两声。

“我觉得我可以接受。”他开口说，耳朵泛红得可疑。

洛基则挑起一边眉。

“接受什么？”他问，完全不明所以，而这个问题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怒视。

“就是你之前的提议，那个关于‘试一试’的提议。”棕色毛毛的泰迪熊忿忿地嚷嚷着，“该死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要是敢给我装傻，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就像从前我对你做过的那样？”

“没错。”

洛基摸了摸下巴，一个猜测在脑中渐渐成型。

“哦，你说‘那件事’啊——”他装模作样地拉长尾音，余光瞥见斯塔克呼吸一窒，不由得好笑，“我很高兴你能接受我那个真诚的、发自内心的提议——”待对方悄悄舒了一口气后，又补充：“可我怎么能够确定你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又或者是在耍我？”

斯塔克探究性地回望洛基，好像在确定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要我怎么证明？”他问。

“亲爱的，”洛基继续说着模棱两可的话，“问题的关键不是我要你做什么，而是你愿意为我做什么。”

而托尼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起来，不是“来啊来啊我们打一架啊”的那种挑衅的笑，也不是“你这个愚蠢的神族”的那种令人牙根痒痒的笑，而是独属于恋人间的，充满柔情和荷尔蒙的纯真且诱惑的笑，这让他嘴角那两淡淡的法令纹也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撩人味道。

接着，那个人类弯下身，凑到洛基耳边。

“你真是个慷慨的小美人，”他说，故意把暖而湿润的气息喷在对方耳侧，“那么为表诚意，我允许你把手伸进我的西装裤，摸摸看我的屁股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一样翘，满意了吗？”

哇哦，看来整件事比我所猜测的还要有趣，洛基想着，毫不客气地将手伸向他的目标，直接解开碍事的皮带，滑入当中，并就着托尼趴到自己身上的姿势擒住了那双嘴唇。

满意，他在心里说，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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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托尼打着哈欠在洛基的臂弯里睁开眼睛。他斜了眼正朝自己微笑的神族，下意识揉了揉屁股。

“如果这是你的第一次，那么我不得不承认相较于人，神祇的确在这方面更加天赋异禀。”他完全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别扭的奉承话。昨晚，他仔仔细细欣赏了洛基的裸体，又从里到外切身感受了好几回，如果今天能够下床，他绝对要到那个斯塔克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多谢夸奖，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我记得有人说过，‘五个男人中就有一个不举’，要知道阿斯嘉德的雄性生物可不存在此类困扰——”洛基得意地哼哼着，显然心情不赖，“不过抱歉，亲爱的，我知道你们中庭人看重第一次，但你可不是我的第一个。”

托尼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索尔明明说过你刚刚成年，性经验不足来着！”如果不是屁股还疼，他一准要跳起来嚷嚷了，要不是因为这个，自己昨晚何苦让着这家伙。

洛基摸着下巴露出一个坏笑。

“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神也有这种坏毛病，尤其是我们的雷神殿下。”他一边说，一边将托尼的棕发绕到指尖把玩，“有一回我晚上去寝宫找索尔，发现他正和某位女神在床上厮混，只好转身离开，而我那傻哥哥却冲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跟我解释他们刚刚是在打架，还一个劲儿地对那位可怜的女士使眼色，让她帮忙圆谎，我实在觉得他傻得有趣，于是决定不拆穿并陪着他一起玩这个游戏。”

“游戏？”

“嗯哼，游戏，就是‘我的弟弟很天真很纯洁而我一定要保护他’的游戏。说实在的，我们两个从中都得到了不少乐趣。”

托尼很想同情索尔，可鉴于此人的愚蠢让他产生了错误预判并因此轻易shi身，他决定收回自己那两滴鳄鱼般的眼泪。

“我渴了，去给我弄杯咖啡。”他赌气捅了捅洛基说，后者不满地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简直就像个女人，斯塔克，”神明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并用魔法为自己变出了一套包括了白衬衫和牛仔裤的常服，“我是睡了你好几次，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使唤我。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渺小的脆弱的凡人，尤其是现在，没有那层铁皮我一指头就能弄死你。所以你最好多花心思在逗我开心上面，而不是让我干这干那。”

“知道啦，知道啦，你这个小心眼的家伙，”托尼打着哈欠撑起身，从洛基背后搂住他的脖子，并在他脸侧留下一吻，“那么等价交换，一个吻换一杯咖啡，成交吗？”

洛基勾起嘴角，转头回了一个亲吻。

“在我这儿，两个吻才能换一杯咖啡。”他霸道宣称，然后志得意满地站起身，溜溜达达出门去给他的蜜糖取咖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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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端着咖啡走出公共休息室时，刚好遇上了邪神。

“早啊，这个世界的我，”邪神眯着眼睛朝洛基微笑，一脸了然，“你心情很不赖，看来我把斯塔克打包送到你床上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洛基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我不喜欢有人插手我的事，”他冷冷回答，“我早就知道斯塔克对我有意，只不过想多逗他玩玩，而你的自作主张剥夺了我的乐趣。”

邪神挑眉，两个洛基相互对视一阵，同时露出一个坏笑。

“别假装你没享受到。”邪神没好气儿地说。

“好吧，你逮到我了，我确实很享受，”洛基咂咂嘴，像是在回味什么，“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送你当谢礼。”

邪神耸了耸肩。

“我的蜜糖有个不切实际的心愿，让各个平行世界的洛基和斯塔克终成眷属什么的。”他解释说，“所以我帮你的忙可不是为了要什么，只是想要满足他的野望而已。”

“好吧，”洛基同样耸了耸肩，“你的损失。”

邪神看着他，突然狡猾地笑了。

“我可不会损失什么，”他说，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至少我知道你们世界的钢铁侠有着同样软绵绵的唇瓣。”

一阵危险地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直到托尼心爱的小机器人“嘎吱嘎吱”地从他们旁边经过。

“阿呆，”洛基叫住小家伙，将咖啡杯小心地放进它手里，“托尼在我卧室，去把这个给他，至于你——”他猛地转向邪神，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我有一份礼物要亲手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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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搞不懂为什么他的爱心咖啡是阿呆送回来的，但他也知道自己没可能从这个只会发出几个音节的小东西嘴里得到洛基的去向，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打算好好享用完咖啡，然后再去把洛基揪回来陪自己午睡。可喝到一半，贾维斯带来的传话就让他把咖啡喷了一床：“Sir，巴顿特工让我通知您，两位洛基先生正在训练场相互残杀——能把对方撕成碎片的那一种。”

“残杀？你确定？他们昨天看起来还挺友好的。”

贾维斯没有回答，而是展开光幕，为托尼展示了训练场的实时画面。只见两个邪神在场中忽隐忽现，将绿色的魔法光束和突然出现在手中的飞刀射向对方，墙壁在偏离目标的攻击下发出各种骇人的声响，如果没有力场保护，一旁观战的复仇者们很可能被掀翻在地。

“老天，这些家伙就是不肯安生，”托尼一骨碌下床，不情不愿却也快手快脚地开始穿衣服，“那个斯塔克就没做点儿什么吗？”

“斯塔克先生给了他的洛基先生一个吻，原话是‘好好干，我看好你’。”贾维斯回答。

好吧，他确实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一个，托尼抹了一把脸，以自己现阶段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赶往了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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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停下！现在中场休息，所以都停下！”进入训练场后，托尼冲入力场之中，对两个想要用魔法甩对方一脸的邪神大声嚷道。

几乎是立刻，一道绿光击中了他并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型保护罩，而魔法光束和飞刀的攻势也完全消停下来。

“你是疯了还是怎么回事？”洛基怒冲冲大步走来，一把扯住托尼的胳膊把人拉到墙边，低吼，“就这么闯进来，还什么都不穿，你是在找死吗？”

“我又不是光着的，我有穿衣服！”托尼照样吼了回去，“疯了的人是你吧！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洛基抿紧嘴唇。

“他亲了你！”他最后回答，眼睛盯着训练场角落的某一点，听上去竟然有那么点儿委屈。

“他没亲我。”托尼也不禁放柔声音，“我也不会让他亲我，那家伙只是在逗你，他骗了你。”

“可昨天他假装是我，而你根本分辨不出来。”

托尼盯着洛基。

“你以为我傻到连你们两个谁是谁都分不出来。”他抱着胳膊说，“换你的话，会分不出哪个是我，哪个是另一个世界的斯塔克吗？”

洛基刚想开口回答“当然不会”，就被托尼打断了。

“别又跟我来那套‘神族优越论’，贺南德兹，”他小小的人类指着他的鼻子说，“昨天他走进工作室跟我说第二句话时，我就知道那不是你——你们或许长得一模一样，但完全是两个人。”

“那你为什么还会跑来跟我告白？”

“告白？我可没跟你告白？这里没人告白。”

“就昨天晚上，你说你答应那个提议了。”

“哦，你说那个啊，”托尼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我只是觉得那个提议不错，至于出自于谁，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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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特一会儿看看亲亲热热抱在一起说话的邪神和斯塔克，一会儿瞧瞧吵得不可开交的洛基和托尼。

“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对旁边的娜塔莎嘀咕，而后者给了他一个近似于抽搐的冷笑，今天是两个世界交叠的第二天，真正的糟心事还在后头……

【本篇完】

上一章

一吻结束，两个恬不知耻的肇事者恋恋不舍地朝对方抛了个眼风后，才转回头望向屏幕，随即被满屏的幽怨神情吓了一跳。

“你们为什么一副见了鬼的死样子？”斯塔克忍不住问。

“那你们为什么会接吻？”托尼怒冲冲反问。

“我们是恋人，我们当然会接吻。”邪神挑起一边眉回答，而这立即得到了怀中人的首肯。

“没错，”他扬起下巴，好像这是什么值得向人大肆炫耀的荣耀，“除了接吻，我们还会一起看电影、约会、吃烛光晚餐，以及上床。”

最后那个短语让屏幕这头的托尼狠狠抹了一把脸。

“好吧好吧，我对此既不介意，也不感兴趣，”他说，努力回想美国队长生气时的模样好让自己板起脸，“所以现在我们可以换个话题，认真谈谈正经事吗？”

见了鬼的死样子再一次出现在在场者的脸上，而这一回两边的复仇者都没能幸免，那边的斯塔克更是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抱歉，但是我没听错吧？”他用比平时高八度的音调说，“你是我，托尼·斯塔克，而托尼·斯塔克竟然主动要求谈正经事，还要‘认真’谈？这明明是某个老冰棍才会说的话。难不成你们那个世界是盾铁不是霜铁？”

“当然不，”史蒂夫跨前一步，出人意料地抢在托尼面前反驳，“斯塔克和我只是战友，我们不是，也永远都不会是情人。但此时此地我完全赞同他先谈正经事的建议。

“Cap，你竟然知道‘盾铁’的意思？”娜塔莎轻轻吹了声口哨，这是不是意味着伟光正的美国队长在工作之余也会逛复仇者同人网站？

史蒂夫耸耸肩，没表现出哪怕那么一点点尴尬。

“事实上，我还写了我和巴基的二战同人小说，”他微笑着说，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点击量还不错，但大多数读者抱怨感情线进展太慢，而且缺少涩清描写——我想我就是他们口中的‘拉灯党’。”

这边，复仇者脸上齐齐浮现暧昧神色，而另一边的复仇者则“刷拉”一下，集体转头看向他们的史蒂夫·罗杰斯。

“所以，你也写了那种小说？”发问的依旧是红发女特工，既然是平行世界，对应的人总有很多相似之处，会做出相同的事也说不定。

“还没有，”美国精神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昨天刚刚完成大纲，正在修改中。”

“你的网络ID是什么？”鹰眼搓搓手，两眼放光，“告诉我，我去给你收藏点赞刷金币，怎么样？”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我们也愿意给你收藏点赞刷金币，求ID啊，大大。

可惜罗杰斯大大的网络ID只能暂时成为一个谜，因为黑着脸的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走进来打断了这一切。

“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他问，然后惊愕地看向屏幕（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可不怎么常见），因为屏幕里也有一个尼克·弗瑞，刚刚还在同一时间和他说了相同的话——一！字！不！差！

弗瑞拧紧眉头望了那个“自己”足足五秒钟，显然没能完全弄清目前的状况，于是收回视线转而开始盯着斯塔克：“怎么回事？”言外之意——“你他妈的又干了什么糟心事？”

几乎同时，另一个弗瑞也问了他们那儿的托尼同样的问题。

多么美妙的“二重唱”啊……

“平行世界凑巧撞到了一起而已，关我什么事？”两边的钢铁侠一齐摊手，用满脸无辜应对局长的不信任目光：“我真的真的什么也没干，不要回回都把奇怪的事栽到我头上。”

“或许我们可以互相串个门，”邪神直接无视弗瑞的黑脸，自顾自建议，“你们派几个人来我们这儿，而我们也去你们的世界转转。”

“不行——”两个独眼大魔王再次一同开口，对视一眼后，又因为这诡异的同步性而双双闭紧嘴巴。

“为什么不行？”托尼嚷嚷，大概他和对面的斯塔克已经达成了默契，不怎么会出现与弗瑞类似的窘状，“两个平行世界重合的几率是三十亿分之一，这种大奖一辈子绝不会再中第二回，我可不会放弃机会。”

“我说‘不行’。”弗瑞冷冰冰地宣布，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通常他这副表情在黑脸、黑眼罩、黑风衣、黑皮靴的衬托下会令人心生敬畏，可再次响起的诡异“二重唱”却使他的威压大打折扣，甚至产生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我从来没想过，弗瑞有一天会变成开心果，”克林特小声对娜塔莎说，弓箭手看上去憋笑憋得十分辛苦，嘴角都在抽搐，“你猜这跟两个平行世界重合的概率比起来哪个更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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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上述哪个选项，都铁定会比复仇者听弗瑞话的概率更高。和其余任何时候一样，两边的超级英雄无视局长的恐吓加威胁很快达成初步意向：先由对方世界的邪神带着他的男朋友瞬移到这边的复仇者大厦，再做进一步打算。

而斯塔克公子驾临后，对“他自己”说出第一句话就是：“你的洛基呢？”

“那家伙可不是我的。”托尼干巴巴地回答，声音让人联想起在谷场上晾了一整个秋天的干草。

斯塔克摸了摸下巴。

“真怪，”他咂咂嘴，“既然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复仇者们也都像一对对双胞胎，连弗瑞的眼罩都蒙在同一边，没道理你们这儿的洛基会是个丑八怪啊，难道他的发际线终于后移到极限变成个秃子了？”

托尼抬头瞥一眼站在斯塔克旁边的邪神，又飞快移开视线。

“他倒是也不秃，只是不符合我的审美。”托尼别过脸，违心宣称。

斯塔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而托尼完全明白这代表他对自己刚刚说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笨——”斯塔克叹了口气，凑近另一个自己。

“你见过洛基不穿衣服的样子吗？”他贴着托尼的耳朵问。

“没看过又怎么样？”托尼不忿回答，对方喷出的热气让他不自在地缩了一下脖子，“要知道我见过更好的——”

“不，”斯塔克嗤笑着打断托尼的话，“相信我，亲爱的，你不可能见过比那更好的。洛基的那身皮革诱惑总让人误以为他很瘦，可当他完全裸露之后，啧啧——”

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像是在回味什么顶级美味，随即抬手拍了拍托尼的侧脸：“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看来我有一位来自平行世界的小小崇拜者啊。”一个熟悉的戏谑声音传来，原本还沉浸在对洛基裸体无穷想象中的托尼猛地回头，发现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正好好地穿着他那身惯穿的神族战甲，从门外溜溜达达地走进来，与他一起的还有阿斯加德的大王子索尔。后者看见来自平行世界的邪神明显一愣，随即视线在两个弟弟身上来回移动，一脸兴奋。

这篇真心不知道取什么名字……

码得太顺了，就顺手放出来了，过几天再更新《拉斯维加斯婚姻》，应该还有国王和王后一起养小王子的番外

【霜铁】什么？你们这儿的钢铁侠和洛基竟然不是一对？（1）

这是平静的一天，阳光很好，飞机拖着长长的白色的尾迹云轻巧地划过蓝汪汪的天空，空气中荡漾着雨后独有的湿润的清香，没有反派狂笑着想要毁灭世界，没有政府跳出来逼你签卖身契，即便是超级英雄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窝在沙发里玩他们的扑克牌。

而万恶的托尼斯塔克打破了这一切。

“嘿，伙计们，我有一个重大消息要宣布。”他溜溜达达地走进公共休息室，说。

“什么消息？”史蒂夫礼貌地从牌局中抬起头问。

“我更关心那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娜塔莎一边紧盯着手里的牌一边拨冗说道，“不过从你嘴里跑出来的八成都不会是好消息。”

“除了黑白，这个世界还有许多别的颜色，而你也不能就那么粗暴地把消息分成好跟坏两类，”托尼撇嘴，“比如说，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平行世界的自己，你觉得这个消息是好还是坏呢？”

班纳博士猛地直起身来。

“你在开玩笑，这不可能，”他说，那语气听上去像是急于等待什么人来否定自己，“我不是说平行世界不存在，既然每个量子都有不同的状态，那么宇宙很可能也是由多个类似的宇宙组成的。但一直以来，多元宇宙都只是概念和猜想，没人能证实，毕竟那远超出人类现有的科学水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只要你活得足够久，总能见证一两桩奇迹。’我十天前检测到了一场量子风暴，刚刚才确认我们和另一个平行世界会因此被拉到同一位面。”托尼说，而这颇具科学性的解释终于令玩牌四人组中的三人放下手里的纸牌，看向钢铁侠的目光也开始变得郑重起来。

除了克林特。

“除非另一个我是个身材火辣的妹子，否则我可没兴趣。”他假装漫不经心地哼哼着，实则在用神箭手那锐利的目光窥探其余人搁在桌上的牌。该死，娜塔莎把牌面扣在了下面，她为什么总是这么谨慎？

“理论上讲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镜像世界中的一切都与我们的这个世界刚好相反。这里你是男人，镜像世界中的那个你就是女人；这里你是好人，镜像世界中的那个你就是坏蛋。”

“所以我们将会得到一大堆顶着‘复仇者’头衔，却想要统治人类的超级疯子？老天，好像英雄们的工作量还不够大似的。”克林特夸张地向天花板伸出手臂，“说吧，我们的好日子还剩下多久？”

“我踏进这里之前还有五分钟，不过现在——”托尼不紧不慢地抬起头，“贾维斯，距离两个世界冲撞还有多长时间？”

“倒数五秒，sir，”电子管家那一贯从容不迫、彬彬有礼的英伦腔响起，“五、四、三、二——”

仿佛发生了日食一般，原本明亮的天色骤然变暗，一道闪电划过天幕，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伴随雷声滚滚，震耳欲聋。

“怎么回事？这一切跟索尔有关吗？”克林特终于还是扔下了纸牌，和其他人一起走到窗前，透过落地玻璃仰望这诡异的天象。

“我想这是量子风暴干扰地球大气所导致的雷暴，”班纳博士解释，“不知道阿斯嘉德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史蒂夫皱起眉，“雷电对那些户外作业的人们非常危险。”

“顶多半小时，”托尼回答，“半小时后我们将进入风暴中心，那里很平静，就跟飓风眼一个道理，那时我们就能尝试和另一个世界取得联系。”

正如托尼所预料的那样，雷暴在之后的三十分钟内渐渐变弱。当天空恢复清明时，所有人都悄悄舒了一口气。

“Sir，”贾维斯的声音适时响起，“您的视讯请求已得到响应，事实上，几乎在发出请求的同一时间，我们也收到了一条内容相似的申请。”

“是另一个世界视讯？”托尼问，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打颤，“来自谁？”

“来自您，sir，”贾维斯四平八稳地回答，好像他刚刚没说出令人惊讶的答案似的，“另一个世界的钢铁侠代表另一个世界的复仇者联盟，请求与我们通话。”

“接通。”托尼兴奋地搓搓手，而随着他的命令，巨大光幕在超级英雄面前展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当中，正是托尼·斯塔克本人，甚至还穿着他最爱的那间AC/DC套头T恤。

所以另一个世界的人们也能听到《Highway to Hell》喽！多幸运！托尼想，并开始打量那个斯塔克身边的其余人。基本和他们这儿没有两样，大胸的美国队长，矮墩墩的神箭手，美艳的罗曼诺夫特工，没有变绿的班纳博士（幸运的人们啊），以及——洛基？

好吧，这也不是特别不合逻辑，毕竟自己这边的洛基也在一年前和他的哥哥重修旧好，回到了他养父母的身边，从此不再致力于摧残地球，甚至协助复仇者出过一两回任务。所以另一个世界的邪神会站在钢铁侠身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喽，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我。”托尼抬手挥挥，并友好地招呼说，却冷不防被一旁的红发女特工捅了一下。

“别闹，亲爱的，”托尼侧头小声说，“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等下再聊。”

“不，托尼，我想这件事不能等。”娜塔莎轻声回答，神情古怪，“那个斯塔克有点儿不大对头。”

托尼挑起一边眉，再次将视线放回到屏幕中的自己身上，随即发现事情可不单单是有点儿不大对头而已——洛基不是站在那个斯塔克身边，事实上，他几乎是把他搂在了怀里。

屏幕那一端的斯塔克似乎并没觉得这种姿势有任何不妥，相反，他又慵懒地向后仰了仰，将后脑勺枕在了邪神的肩膀上，并朝着托尼挥了挥一下手：“哈喽，虽然我有过很多疯狂的想象，但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另一个自己。话说你的马克机甲进度怎么样？更新到第几代了？”

“第四十三代，”托尼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那个洛基的手正在斯塔克的腰线附近上下滑动，而后者一丁点儿被冒犯的表示也没有，“由自主分离式机甲模块组成，性能稳定，能够在十秒内自行完成组装，共装备——我插一句，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谁？”另一边的斯塔克眨眨眼，左顾右盼，“你是指我和Lokitty吗？我们很好，事实上非常好，所以谢谢关心。”

托尼沉默了三秒钟，似乎在考虑应该继续关于马克43的解说，还是问出那个问题。

“抱歉，是信号传输的问题还是我眼花了，但看上去他的手正放在你腰上。”钢铁侠转过头，求助般看向自己的战友，“你们看见了什么？”

“和你一样。”克林特干巴巴地说，“但我们不能以自己的标准衡量他们，或许在他们那个世界，法律规定看不顺眼的人必须相互依偎。”

“可他叫他Lokitty，”娜塔莎冷静分析，“而且用得是那种会滴下糖浆的甜滋滋的嗓音。”

“有吗？”另一边的斯塔克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接着仰头看向洛基，“我真的这么甜？”

邪神没有回答，谢天谢地，可很快，他干了一件比回答还要糟糕的事情——他垂下头，给了斯塔克一个长达三分钟的热吻。

这边的复仇者们目瞪口呆地石化在原地，而另一边的复仇者则开始见怪不怪地聊天、吃东西、打哈欠，颇具耐心地等着这一幕结束。

“咳咳，”托尼对着麦克风大声咳嗽着，试图当个打断别人好事的混蛋，但显然那两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自顾自亲得开怀。

“托尼——”娜塔莎头一个从石化中回过神来，神情古怪地看向钢铁侠。

“什么？”亿万富翁没好气儿地回复。

“你脸红了。”

“我没有。”

“你有。”

“我说了，‘我没有’。”

“可我看见了，”红发女特工抱起胳膊，“事实上我们都看见了，对吧，Cap？”

美国队长闻声转过头来，严肃地看了眼托尼的脸，随即轻轻点了一下头，又严肃地转了回去。

钢铁侠开始为自己没穿战甲而后悔。

霜铁

  在一次和索尔喝酒聊天的时候，Tony无意中知道了洛基小时候撒谎到处骗人的往事。

   “以前有一次……嗝……洛基把海拉的斗篷拿来当他的国王披风……嗝……后来海拉发现她的斗篷下半部分全脏成黑色的了，气的角都出来了……到处抓人……”索尔说着还用手在头上比了一下。

  “然后呢？”Tony表示十分愿意倾听他的几近完美的男友小时候的丑事(∂ω∂)

   “然后……他转身就栽赃嫁祸给我了！那次海拉差点搞死我！”回忆起愤怒的往事，雷霆之神狠狠地把酒瓶磕在桌子上“还不止，从小我就被他坑了不知道多少次，海拉他们还都站在他那边！之后他更是被成为谎言之神！”

  Tony此刻内心里满满的都是对某个战场上威武霸气的阿斯加德的神的同情(^_^)

  “蜜糖，我回来了。”

  忽然，Tony被人从后面抱住，回头，虽然看过很多遍但也很好看的洛基的脸。

  “哦，斑比。你没事吧？你没必要这么累的，我可以去出任务的。随便可以把索尔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吗？”Tony看到洛基脸上的疲倦心疼极了。

  

   “额，我没事，我可是神。”洛基一扫脸上的疲倦恢复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吻住了Tony。

    “别，索尔……”虽然是一名“前”花花公子，但是在家属面前……

    只见绿光一闪，某个金发大胸就不见了，之后从索尔的房间传来一声巨响和索尔的叫声。

   “好了，蜜糖现在没别人了。让我们做一些事吧……”

    …………

   事后，Tony发现洛基的骗人技术特别高超。

   “斑比，知道我从索尔那知道了些什么吗？”

   “知道了你是一个高超的骗子，号称谎言之神。”

   “是的，没错。不过这怎么了？现在你不允许我就再也没怎么放肆了？”

   “你爱不爱我？”

   “当然，我爱你。”

   “这也是……”

   “不，蜜糖。这是我的一生中最为真诚的话了。我的心会验证这句话。”

   “哦，这么说Tony.Stark果然是全宇宙最有魅力的人了，他让神明爱上了他。”

   “是的，蜜糖。你让一位野心勃勃的神明爱你爱的不可自拔，你不费一刀一枪就俘获了一位神明的一生。我爱你”